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闺记事-第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熟悉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变。

她仍是顾瑾之,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彷佛美味,久久回荡,却再也吃不到。如今复又尝到了,一点也没有失望。甚至比记忆中的更加美好。

前世四十多年的夫妻,后面三十几年都是名存实亡,他再也没碰过顾瑾之。

自从那次她差点遇险,差点被陈参谋强|暴,顾瑾之骂他卖妻求荣,顾瑾之就不准朱仲钧再靠近她。而前世的时候,朱仲钧既有愧疚,又有自尊,他不肯卑躬屈膝的求她。

他做了些努力,只是顾瑾之没明白。

她对于男女之情。有点迟钝。

如今装傻子。朱仲钧似乎放下了心里的计较,也觉得求着她,不是那么难以为情。

他吻着她,贪婪汲取她的味道。脑海里全是他们的回忆。眼睛发热。泪盈于睫。险些就要落在顾瑾之的脸上。

他吻得越发用力,用力压抑着自己快要滴下来的泪。

等放开的时候,顾瑾之也是惊喘不定。

一张白皙的脸通红。眼睛又怒又羞,神态娇柔,让朱仲钧压抑下去的**,腾腾燃烧起来。

他又用力,紧紧搂住了顾瑾之。

他让顾瑾之贴着他,让她知道他现在的感觉。

他如鼓的心跳,他发烧的脸颊,甚至……

他下身昂扬的炙热……

顾瑾之沉默着,没有挣扎。

朱仲钧知道她:她尴尬的时候,往往不喜欢指责,而是想装作若无其事,悄悄转移话题,只当不曾在。

从前她就是这样。

果然,两人这样紧紧拥抱着,朱仲钧身子某处的坚硬抵着她,让顾瑾之尴尬不已。

她用力稳了稳呼吸,才说:“……要是被人看到,我该浸猪笼了!你这个禽兽。”

朱仲钧笑。

他是傻子。

傻子的好处,便是可以不用对世俗那么在意。旁人对他,都会多一份容忍。轻佻也好,出格也罢,众人都只会一句傻子不懂事,就遮掩过去。

静静抱了一会儿,两人的情绪都平复了。

顾瑾之就推他。

他也松开了顾瑾之。

顾瑾之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紊乱的呼吸也平稳,心里的涟漪也风过无痕,所以她冷冷看着朱仲钧。

朱仲钧也看着她,道:“怎么了?你说你喜欢我的!你都表白了,我要是没点表示,你岂不是很难堪?”

“滚!”顾瑾之道。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内室走。

可总觉得不甘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被占了便宜!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想了想,她猛然回身,举起手里的紫檀木匣子,狠狠砸在朱仲钧的头上。

祝妈妈正好这个时候进来。

不早不晚,正好顾瑾之用紫檀木匣子用力砸朱仲钧的脑袋,祝妈妈进来了。她错愕惊呼:“瑾姐儿!”

这匣子有点重,朱仲钧又没有防备,被她一砸,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眼前的人有点重影。

越来越远,眼前的顾瑾之渐渐扭曲,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影像。

“王爷,王爷……”朱仲钧听到祝妈妈这样的喊声,喊声里带着哭泣和颤抖,“王爷啊……”

等他再清醒过来,祝妈妈抱着他的头,坐在炕上哭过不停。

“……他怎么又惹了你,下这样重的手?”祝妈妈哭着骂顾瑾之,“砸坏了他,太后娘娘问起来,你有几个脑袋?平日里你也是个聪明人,单单对王爷,就不能多些耐心。惹了你,他也是无心的,他懂什么啊,你还认真和他计较……”

顾瑾之沉默着,片刻才嘟囔道:“他装的!”

祝妈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泪更甚:“都晕死过去了,还是装的?你快来瞧瞧……”

“妈妈。”朱仲钧正好醒了……。

顾瑾之就道:“看,他装的吧?”

丫鬟们都惊动了。

众人看顾瑾之的眼神,都多了份责备。

既担心顾瑾之被太后责骂,又担心庐阳王是不是被顾瑾之砸坏了,大家一时间都说顾瑾之的不是。

顾瑾之见众叛亲离,狠狠跺脚,回了内室躲起来。

手里的紫檀木匣子,跟烫手山芋似的。

顾瑾之丢到了临床大炕上,转身自己躺到床上睡觉,衣裳也没脱。

拉过被子,她蒙住了头。

这一天过的,真叫人说不出的憋屈!

第228节初次

朱仲钧被顾瑾之砸了下,有短暂的晕迷。

接下来的大半日,他脑袋都晕眩,居然有些杂乱无章的记忆浮上心头。

记忆中有个中年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他的床边,声色俱厉骂跪在地上的另一个男孩子:“仲钧倘或有事,你也不用活……”

朱仲钧迷迷糊糊的,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很是冷酷、愤怒。

可转过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朱仲钧,他立马换上一脸的宠溺慈祥。

两种表情转换得很快,很自然,发自心身。

这个影像,是年幼的庐阳王和太子……

中年的男人,应该是先帝。

先帝很疼爱庐阳王,对太子却非常的严格。在孩子看来,这种严格里带着讨厌;朱仲钧却知道,父亲对儿子寄以厚望,都会特别严厉。

这种严厉,仅仅是望子成龙,希望他可以更完美。

太子却误会了父亲的严厉。

他肩头瑟瑟,不敢开口,很害怕。

这应该是属于庐阳王的记忆……

朱仲钧还记起了在庐州的一些琐事。

宁席、千兰,甚至其他人……他不认识的人。

还有庐阳王第一次见到顾瑾之的时候。那种感觉,熟悉、喜欢,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彷佛她就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快到晚膳的时候,朱仲钧才好些。

顾瑾之不和他说话。

祝妈妈和霓裳几个又说顾瑾之不懂事:“……你打了人,还有理么?快给王爷赔个不是!”

顾瑾之一张脸都黑了。

“不赔礼也行。牵着王爷……”祝妈妈拉着顾瑾之的手,让她牵着朱仲钧去正院吃饭,笑眯眯的希望他们和好。

顾瑾之想拒绝,可是祝妈妈已经将她的手,拉到了朱仲钧身边。

朱仲钧顺势牵了她,眉梢堆满了笑。

顾瑾之没再说什么,牵着朱仲钧出了院门。

路上,朱仲钧对顾瑾之道:“我头晕……有点想吐……”

顾瑾之也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就停住了脚步,对他道:“低着头。我瞧瞧……”

朱仲钧依言。将头伸了过来,低垂着让顾瑾之看。

等顾瑾之踮起脚尖凑近的时候,他突然又抬起脸。

顾瑾之没有防备,吓得后退一步。

朱仲钧哈哈大笑。

顾瑾之便知又被他捉弄了一回。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正院吃了饭。各自回了房。

——*——*——

夜里,顾瑾之有点失眠。

朱仲钧的吻,并非全无感觉。

她当时心跳得有点急。

很多关于他的事。以为都忘记了,却也渐渐想起来。

从初中第一次见到他,到后来的生老病死。虽然当时的或紧张、或害怕、或顺从、或愤怒的感觉都没了,可那些影像,还是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

朱家是个大门庭。

除了老爷子,朱仲钧却和谁也不亲。

特别是他父亲和二伯,格外的疏远,甚至憎恨。

公公五十六岁,正是从政的黄金年纪,仕途一帆风顺,进入常委已有了眉目,晋升指日可待,却突然宣布退下来。

顾瑾之偶然听说,是朱仲钧从中作梗。

此后,公公对顾瑾之,连那份应付的客气都没了。

顾瑾之在婆家就越发艰难。

逢年过节的时候,朱仲钧经常不在,只有顾瑾之和榕南回去吃团圆饭。

满满一家子,叔伯兄弟,上百人。

婆婆对榕南还好,对顾瑾之没什么好脸;公公笑容温和,却没什么温度;其他人各自顾好自己,没人会舔着脸凑上来。

而顾瑾之自己,也是清冷的性格,不是那八面玲珑擅长交际的。

除了六堂叔家的九堂妹,朱仲钧和谁都不亲热。可能是爱屋及乌,九堂妹对顾瑾之还不错。

而顾瑾之,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有着群居的人性,希望被家里人接纳。可因为朱仲钧,无论顾瑾之怎么努力,公婆都不太喜欢顾瑾之和榕南。

那时候,顾瑾之心里是有点恼朱仲钧的。

她问过朱仲钧,为什么他会和亲生父母闹得那么僵。

一提这个,朱仲钧就会莫名其妙的暴怒。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不会给顾瑾之好脸。

顾瑾之又不会哄男人……

那时候,朱仲钧发脾气、生气,顾瑾之是知道的。可是她束手无策,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发脾气应该怎么办,她从小见父母相敬如宾,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朱仲钧自己恢复情绪。

顾瑾之问过两次,两次都是如此,后来就没有再问过了……

不能和自己交心的人,哪怕再浓郁的感情也维系不住,何况顾瑾之和朱仲钧没什么感情。

这大概就是他们婚姻的基本状况。

朱仲钧情绪变化很快,有时候一点小事就翻脸。

翻脸之后,顾瑾之问他什么,他又不说。

顾瑾之又猜不着……

当然,也有开心的时候。

朱仲钧不乱发脾气,还是挺不错的。

好几个国宝级的老元帅,身子都不太好。朱仲钧就极力推荐顾瑾之去做他们的健康顾问。

顾瑾之在这方面很有才能,她就接受了。

她也的确治好了那些老将军们的顽疾,为人又实在。

那些在惊涛骇浪里生存下来的老将军们,很喜欢顾瑾之的真诚、单纯和善良。那时候她的确是个书呆子,纤尘不染。非常的简单纯洁。

这些老将军的人脉,连朱家的老爷子都输一成。

朱仲钧后来混得越来越好,一部分也是得力于顾瑾之高超的医术帮他带来的人脉。

他似乎尝到了甜头,总是不停催促顾瑾之进步,更进一步……

基于顾瑾之对他很有帮助,所以,没有踩到他底线的时候,他对顾瑾之还是不错的。

有时候温柔起来,也会做点浪漫的事:比如回家给她带束花,给她买点小首饰。陪着她和榕南去游乐园玩。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手牵着手。朱仲钧将榕南举过头顶,惹得榕南大笑不止。他放下榕南,又把顾瑾之抱起来,抱着她打圈……

天气好的时候。有了空闲。他们就会在自己门前的草坪上。打了帐篷当野炊。

顾瑾之弄吃的,朱仲钧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啃她的耳垂。说些面红心跳的情话……

风很暖,有雪白的槐花落下来,芬芳四溢。

想着想着,顾瑾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居然梦到了前世的那间卧室。

淡紫色的装饰,紫色碎花的床单。

她浑身发软,躺在朱仲钧身下。

朱仲钧精壮结实的腰身,全部压在她身上。他用力的驰骋着,异常沉默。顾瑾之却似被抛入云端。

晕眩的感觉一**冲击,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的身子律动有时候有节奏,有时候又狂乱无章,弄得顾瑾之丢盔弃甲,甚至求饶。

他不说话,只是眼角有了淡笑。

额头的汗水滴下来,落到了顾瑾之脸上,他俯身,做了最后的冲击,将流浪全部留在顾瑾之的体内,然后深深吻住了顾瑾之的唇。

他从齿缝见呢喃着顾瑾之的名字。

一个激动,顾瑾之醒了。

仍是半夜,幔帐里漆黑一片。

而她,居然做了个春梦,和朱仲钧的春梦。

她身子有汗,浸湿了枕席,甚至能感觉大腿深处湿湿的……

真尴尬!

顾瑾之坐起来,喊了值夜的丫鬟服侍她如厕。

今日是芷蕾值夜。

顾瑾之的下身内衣有点潮,她想换下来,就叫芷蕾去寻衣裳。

退下来之后,看到了内衣上殷红了一片……

她月经初潮了……

初潮之夜,居然梦到和朱仲钧缠绵床笫,这叫顾瑾之更是难堪。

芷蕾拿了衣裳进来,看到她手里褪下来的脏衣裳,拿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内衣底的红潮。

而顾瑾之坐在那里,一脸茫然,脸上有娇羞之色,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唇,有点茫然失措。

芷蕾抿唇笑了笑,忙服侍顾瑾之穿衣,然后对她道:“姑娘别怕……姑娘长大了。女孩子都这样。我去叫祝妈妈来……”

她将顾瑾之扶到床上,就去喊祝妈妈。

祝妈妈欢喜进来了。

她教顾瑾之如何用月经带……

顾瑾之一言不发,只是认真听着。

祝妈妈也看得出她很难堪,就轻柔摸了摸她的脑袋:“瑾姐儿,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没事,是小日子来了。你快满十四了,才有小日子,算是晚的。没什么可羞的,姑娘家都要这么一遭儿……”

顾瑾之没说话。

她的确很尴尬,却不是因为月经初潮,而是因为那个梦。

梦里朱仲钧的身体,记得那么清晰。

朱仲钧五官阴柔,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却有个精壮的身体,体能很好。夫妻床事上,他总能叫顾瑾之满意……

“我先睡了。”顾瑾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很少想这些的。

要不是朱仲钧昨日白日吻她,她也想不起来。

可是心里的闸门一旦开启,记忆就似潮水涌入,怎么都堵不住。

她睡不着。

这一折腾,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宋盼儿那边也知道了顾瑾之月经初潮的事。

宋盼儿把她叫过去,亲自告诉她关于女孩子的事,如何保养等等,事无巨细。

朱仲钧一开始不太明白,后来就隐约猜到了。

“现在成亲,我不算猥琐少女了吧?”他问顾瑾之。

顾瑾之想到昨夜那个梦,再看到他的脸,心里有些不自然。

她没理朱仲钧,低头写字。

——*——*——

求粉红票

第229节唱戏

八月十三这一整日,顾瑾之和朱仲钧都异常的安静。

顾瑾之心里总想起昨夜的梦。

前世的很多事,涌上了心头。

好的、坏的,一齐涌上来。

而朱仲钧,脑海里不时蹦出很多的记忆。

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庐阳王的。

从昨日被顾瑾之敲了下之后,这些记忆就浮上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记得庐阳王在皇宫里,记性好,骑射好,不仅仅是师傅们,连先帝也赞不绝口。

虽然那时候他才五六岁。

他在先帝跟前,完全盖住了太子爷的风头。

和庐阳王一比,其他皇子甚至太子,都没什么特色。甚至先帝多次说太子不及庐阳王仁厚……

一句似玩笑的话,让太子脸色大变。

在坤宁宫的时候,太子才能完全放松,跟太后说笑几句,他们母子感情很好,没有隔阂。可只有太后对庐阳王的神色里有点宠溺,太子立马就警惕起来。

他的戒备有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庐阳王傻了之后,他仍戒备。

这大概都成了他的习惯。

说到底,他仍对庐阳王有点兄弟感情的。要不然,庐阳王应该活不到现在的。皇帝那人,虽然小心眼,却也没有泯灭人性。

朱仲钧想到这些,对宫里的那个皇帝,厌恶倏然轻了些。

可又想起他对顾瑾之的觊觎,朱仲钧一阵暴怒泛上心头。拳头握得有点紧。

——*——*——

到了八月十四,是章和侯谭家老祖宗的大寿,顾瑾之要和宋盼儿去祝寿。

顾瑾之不太想去。

她身上很重,提不起精神。

月事初潮,才第二天,尚未过去。

可能是荷尔蒙有点失常,她心情很压抑。

宋盼儿却不同意,笑着揽了她的肩头,道:“没什么大事,以后每个月都有一回。又不是生病。不用娇气。你记着娘的话,席上不要饮酒,不要沾了生冷的吃食……”

宋盼儿很怕顾瑾之不能适应改变,所以要求她积极面对。

况且的确不是病。没到不能出门的程度。

顾瑾之不想母亲失望。点了点头。回房更衣。

朱仲钧赖在她的内室不走。

顾瑾之在屏风后面换衣裳,他就站在屏风外。

丫鬟们只当他是个不通世事的傻子,请他出去他不动。就不敢多说什么,任由他隔着屏风和顾瑾之说话。

“……我等会儿去街上逛逛,你想吃什么吗?”他问顾瑾之。

顾瑾之这两天看到他,总能想起那晚的梦,心里烦,半晌才勉强道:“没什么想吃的。”

“听说街上不少卖兔儿爷的,可要给你买几个,你打赏孩子?”他又问。

顾瑾之轻轻嗯了一声:“要玉做的。”

终于正经答话了。

朱仲钧心里一喜,笑道:“好。”

他就出去了。

顾瑾之更衣完毕,芷蕾来帮她梳头。

“明年才及笄……”芷蕾一边替顾瑾之梳着双苞头,一边抱怨道,“我会梳很多好看的发式呢……还要等一年。”

顾瑾之听着芷蕾这怀才不遇的叹气,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芷蕾也笑了:“姑娘总算笑了……这两天都阴着脸,我们瞧着都心疼。”

“是吗?”顾瑾之反问。

“可不?”芷蕾笑,“我们还好,都知道姑娘的性儿,定是身子不爽利,不想开口。王爷却难受,总想讨好姑娘,怕姑娘心里闷。姑娘却不理人家……。”

顾瑾之又笑。

“你们就不怕我闷?”顾瑾之道,“只王爷担心我?”

“我们都知道姑娘啊。”芷蕾笑着说,“姑娘从来不将小事搁在心里。最近家里又没有大事,姑娘心里怎么会闷?自然是不愿意说话。从前姑娘也这样,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几天都不开口……”

童年的时候,顾瑾之开口比较少。

祝妈妈照顾她很仔细。

一个眼神,祝妈妈和丫鬟们就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有些时候不开口也能交流。

丫鬟们和祝妈妈都很习惯她的沉默。

只有朱仲钧不明所以,以为她还在为那日的亲吻生气。

怪不得他方才磨了半天,才肯出门。

顾瑾之笑了笑,芷蕾已经替她理好了头发。

霓裳拿了双梁布鞋给顾瑾之换上,就陪着顾瑾之去了正院。

宋盼儿正在等顾瑾之出门。

远远看到顾瑾之来,换了件粉色锦缎褙子,月白色的挑线裙子,湖色素面双梁鞋。

有些素淡。

幸而衣裳的料子,都是从江宁带过来的。面料讲究,做工精致,奢华内敛,倒也不失礼。

头戴两朵珠花,浓密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就越发显得下颌纤柔白皙,修颈雪肤,很是动人。

“就这样吧。”宋盼儿原本还想说她的衣裳太过于素净了。可仔细瞧瞧,顾瑾之不是绝色的美人,素淡衣裳反而显清雅隽秀。非要图个吉利,穿着深色的,就庸俗了。

宋盼儿很懂得打扮。

顾瑾之笑了笑。

母女俩上了车,先去老宅,跟大夫人一同去谭家。

刚刚到老宅的时候,大夫人的马车正好出门,就遇着了。

大夫人从马车里伸出头,见宋盼儿的华盖马车大,就下车,上了宋盼儿的马车,妯娌俩一路上说话。

顾瑾之恹恹不语。

大夫人看得出来,就悄声问宋盼儿:“瑾姐儿怎么不高兴,谁惹了她?”

宋盼儿低笑。将顾瑾之月事初潮的话,说给了大夫人听。

大夫人也噗嗤一声笑。

“过了明日就是十五岁。”大夫人对宋盼儿道,“够晚的。我十五的时候,都嫁到顾家半年了……”

“从前都长个子去了。”宋盼儿笑道,“她的个子,都快赶上辰哥儿了。女孩儿家的,痴长这么高,我愁死了……”

大哥顾辰之是中等身量,顾瑾之只比他矮半个头。

她换上男装,旁人不认真瞧。分别不出她是女孩子。就是因为她很高。

“有什么可愁的?”大夫人笑道,“她细条的腰,高个儿反而好看些。我冷眼瞧着,她穿什么衣裳都出色……”

宋盼儿就往顾瑾之脸上看了几眼。

顾瑾之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听到母亲和大伯母的对话。任由她们打量。

“也是……”宋盼儿打量了顾瑾之一圈,回想下她平日里的衣着,笑着道。

顾瑾之眉眼平淡了些。幸而个子纤长窈窕,穿衣裳好看,就弥补了几分。

一路上,大夫人就和宋盼儿聊顾瑾之。

大夫人知道宋盼儿喜欢这个话题。

而顾瑾之,大部分时间在发呆愣神。前几年她也常这样,宋盼儿当初很担心,现在知道她并不傻,心里通透,就见怪不怪了,任由她待着。

“……今日,咱们吃吃喝喝,旁的不用多管。”大夫人笑着对宋盼儿道,“今日唱戏的人多,轮不到咱们显眼……”

宋盼儿不明所以,问:“唱什么戏?快说给我听听……”

顾瑾之正好回神,听到这里,不由也竖起耳朵。

大夫人见她一路上表情恹恹的,此刻却来了精神,也竖起耳朵听八卦,就故意捉弄她,贴着宋盼儿,和宋盼儿说悄悄话,不给顾瑾之听到。

顾瑾之忍不住笑。

宋盼儿也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盼儿也故意道,说给顾瑾之听的。

顾瑾之只是有点好奇,并没有非听到不可。

可大伯母和母亲这样捉弄她,她没点反应,倒让她们无趣,也贴着母亲,问:“娘,什么事?您也说给我听听……”

大夫人在那里抿唇笑。

宋盼儿也笑:“不说给你听!小姑娘家的,多打听什么?”

她指望顾瑾之挠心挠肺的想知道……

其实顾瑾之的探视欲没那么强烈。

可又不能不捧场。

她就粘着母亲,非要问。

最终,到了章和侯府门口,宋盼儿仍是没告诉她,吊她的胃口,希望她能打起精神,别总是心不在焉的。

顾瑾之明白母亲的用意,下车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人就精神了不少。

章和侯府门口,雕车宝马,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顾家的马车,径直到了二门口才停下来。

等马车停靠,早有婆子迎了来。

垂花门口亦是衣香鬓影,珠围翠绕。

笑语喧阗里,大夫人和宋盼儿遇到了不少的熟人,都是门名望族的夫人太太小姐们。

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她们还遇着了胡婕。

胡婕并非跟着她母亲,而是跟着两个妇人。

一个年级较大,大约六十来岁,纤瘦矍铄,头上戴着赤金天青石簪子,身着宝蓝色仙鹤纹缂丝褙子;另一个和顾家大夫人年纪相仿,四十出头,体态微丰,搀扶着那位老夫人,笑容温顺。她穿着玫瑰紫二色妆花褙子,衬托得脸越发净白喜人。

宋盼儿和大夫人都认识,是永熹侯胡家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

“太夫人,夫人……”大夫人和宋盼儿上前行礼。

永熹侯太夫人原本再和另一位老夫人说话,见是顾家的人上前行礼,忙笑起来,还了礼。

顾瑾之也跟在母亲身后,行了礼。

胡婕便上前,一一见礼。

她看到顾瑾之,露出亲昵的笑容。

而顾瑾之则有点惊讶。

永熹侯府的太夫人和侯爷夫人,怎么带了胡婕来?

而后又想,永熹侯府想替胡婕谋个出身,带着她见见世面,也是可能的。

心里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就笑着和胡婕见礼。

胡婕没有跟顾瑾之一起,而是陪在胡太夫人身边服侍。

大夫人则冲宋盼儿挑眉一笑,似乎暗示什么,又冲胡婕的方向努努嘴。

宋盼儿抿唇笑,会意的点点头。

顾瑾之只顾垂头跟在母亲身后,没注意到母亲和大伯母的小动作。

——*——*——

求粉红票!

第230节姨娘

谭家的寿宴,高朋满座。

内院正厅旁边的偌大花厅,早已坐满了人。

有当家的夫人迎出来,大夫人挡在前头寒暄,顾瑾之只跟在母后身后,安静不语。

进了花厅之后,谭家六七位夫人、奶奶过来打过招呼。

足见,谭家的人口众多。

顾瑾之倒想起了前世的朱家。

朱家也是人丁兴旺。

顾瑾之跟着母亲和大伯母,去给谭家老夫人行礼。

谭家老夫人有些胖,圆圆一张脸,眼睛笑得能眯成一条缝,就显得很和蔼可亲。

她瞧着并非精明能干,而是个很开朗乐观的老太太。笑挂在脸上,自然又慈祥,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顾瑾之和母亲过去行礼的时候,谭老夫人的目光在顾瑾之脸上转了转,别有深意。异色一闪而过,就笑眯眯的问她:“这位就是顾七小姐吗?”

她不提顾瑾之神医的事。

在望族名门瞧来,医者到底低贱了些。

“是,老祖宗寿比南山。”顾瑾之道。

谭老夫人便呵呵笑,招手让顾瑾之坐到她身边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夸顾瑾之漂亮。

今日来客众多,谭老夫人也不好厚此薄彼,赞了几句顾瑾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谭家的大夫人陪着她们,出去坐席听戏了。

“方才真奇怪……”坐定之后,大夫人悄声对宋盼儿道。“谭家几位夫人和奶奶,在垂花门口遇着瑾姐儿,神色就怪怪的,说不清楚。就连刚刚老夫人,眼睛也眨了眨,好似挺意外的。”

宋盼儿也留意到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

听大夫人这么一说,她心里不由起疑。

“是啊。”宋盼儿道,“我也看到了,特别是他们家二奶奶,跟见了鬼似的。要不是三奶奶在旁边掐一下。她只怕要失态了……怎么回事?瑾姐儿和她们家没什么来往的……”

说着,妯娌俩的目光就落在顾瑾之身上。

戏台上正在唱一曲悲欢离合的曲儿,顾瑾之有点听不明白,就聚精会神。想听听到底唱什么词儿。

她没有留意到宋盼儿和大夫人的眼神。

进门的时候。谭家众位夫人和奶奶、以及谭家老夫人的异色。顾瑾之也看到了。

只是,她素来不爱多想,心里微微思量了下。因为对谭家不太了解。她们异样的目光,顾瑾之一时间也猜测不出来。

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宋盼儿和大夫人打量了她数次,将她没反应,简单又纯善的女孩子,只知道听戏,就转移了目光。

“别是咱们多心了吧?”大夫人笑着对宋盼儿道。

她是在安慰宋盼儿。

谭家人的确有些异样,这是肯定的。可大夫人和谭家没什么来往,不清楚内情,又不知从何去打听。她心里有了疑惑,也不好总提及,扫了宋盼儿看戏的兴,唯有暗暗多留个心眼。

大夫人对谭家不算熟悉,宋盼儿更是头次登门,比大夫人还要迷糊。

听到大夫人如此说,宋盼儿也支吾说了句:“也许是吧……”心里却总不太踏实。

而后,谭家的三夫人、四夫人和四奶奶、十一小姐都过来打了招呼,她们神色平和,没什么异样。

宋盼儿和大夫人就交换了一个眼神。

台上一曲未终,酒宴已经摆下。

宋盼儿和大夫人随着众人起身,去了前头的花厅坐席,顾瑾之跟在身边。

和宋盼儿同桌的夫人们,私下里都有些来往,彼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欢快,宋盼儿心头的疑云也散开了些。

顾瑾之也挪到了女孩子们那桌。

酒宴吃了大约一个时辰。

吃完之后,众人也没有告辞。

有人依旧去听戏;有人则跟着谭家的夫人奶奶们,去谭家后花园逛逛,听闻谭家的后花园,菊花和桂花全部盛绽。

谭家的西南角,还有个偌大的荷塘。

这个时节,莲蓬早已成熟,荷叶尚未凋零,正是好玩的时候。

谭家的二夫人早已安排了游船,可以游湖采莲。

满厅的客人,顿时被分成了三拨。

顾瑾之对游园没兴趣,而宋盼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