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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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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我想同德妃娘娘说几句话。”顾瑾之直接对太后道,并没有遮掩。

太后犹豫了下,无奈道:“去吧。”

顾瑾之便和德妃,从仁寿宫出来,往景和宫去。

路上,德妃并没有说什么。

到了景和宫,德妃遣了左右,才开始和顾瑾之说起她的担心。

“你听说了吗,袁珣入了初选?”德妃问顾瑾之。

顾瑾之点点头:“我听说了。我今天进宫,就是和娘娘商量商量这事……”

“那你见过大伯母不曾?”德妃又焦急问,“大伯母怎么说,是不是初选的时候不便做手脚?再次甄选,大伯有把握把袁珣排出在外吗?”

顾瑾之微微沉默。

“……怎么,你还没见到大伯母?”德妃紧张起来。

她在深宫,想法有点局限性。

顾瑾之不知如何说起。

想了想,顾瑾之替大伯遮掩:“我并未见过大伯母。娘娘,太子支持三公主择婿之事,大伯也越不过太子的。若是袁家的孩子过了二次甄选,就无疑是驸马了。后天就是八月初一,司礼监谁去诸王馆二次甄选,您打听到了吗?”

*****

第455节方法

见到了顾瑾之,德妃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她不知道大伯的打算,只以为是顾家的失误。

顾瑾之的到来,又给了德妃希望。

“太后娘娘亲口叮嘱,公主择婿,乃是朝廷大事,禁|宫不得过过问。”德妃神色暗淡,“我哪敢再胡乱打听?”

顾瑾之点点头,道:“如今不动声色,反而更妥善。”

德妃嗯了一声。

她抬头,目光殷切看着顾瑾之:“我在这宫里,有力无处使。你出了宫,再跑趟禧平侯府,让大伯切不可掉以轻心。陛下不在京,太后娘娘也不能干政,如今三公主和我,就靠大伯了。”

顾瑾之道好。

她没有点破实情。

“袁家是什么东西,也轮到他们尚公主?”德妃提到袁家,情绪激动,憎恶道,“朝臣都哑巴了么?袁家传出那样的闲言碎语,参他们一本家世不清白,也是说得通的啊。”

顾瑾之就叹了口气。

“娘娘,袁裕业现在如日中天。袁家商户出身,最不缺钱,到处邀买人心。袁裕业又深受太子喜好,乃是第一近臣。有人爱钱,有人趋炎附势,都巴结着袁裕业。

哪怕不巴结,也不敢得罪他的。

谁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袁裕业任吏部尚书,有人不过说了句他资历不够,就被太子下旨。贬到了福建。

朝臣都精明百倍,真正耿直的,自古就没有几个。而那些所谓耿直的,也不过是图个直言的虚名。

真正到了事不关己的时候,谁又敢得罪太子?袁家,如今也出了尚书,说他们不清白,谁敢呢?”顾瑾之分析给德妃听。

说起袁家,就会让人联想到当年的顾延韬。

当初,顾延韬也只是刑部小小主事。因为得了太子的宠爱。而后就做到了首辅,当朝第一权臣。

当年的太子,维护顾延韬、拔高顾家,和现在的太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的袁裕业。就是当年的顾延韬。

袁裕业还比顾延韬有钱。

朝臣的精明世故。比任何人都明显。

太子明显就处处偏袒袁裕业,想尽了法子拔高袁家。

和袁家作对,就是和太子作对。

将来皇帝会老的。而太子就成为新的九五之尊。

既然做官了,谁不是想更进一步,甚至成为人臣之首?

想更进一步,就要得到皇帝的欣赏,所以,谁也不敢讨太子的嫌。

况且三公主的婚事,文武百官之子,都是要避嫌不能参与的。这件事,跟整个朝臣都没有利益冲突。

没有好处就去得罪太子?

朝中没有这样的傻子!

德妃指责朝中没有耿直之辈,足见她对朝臣的了解,都是来源于戏曲或者传说。

“这世道,人心不古。”德妃咬牙骂道。

顾瑾之则叹了口气。

她不觉得这是人心不古。

官场,从古至今,甚至到以后,有利时,唯利是图;无利时,明哲保身,都是如此。

是德妃太过于单纯了。

“除了大伯,咱们就没有其他人依靠了……”德妃又道。

她接受了顾瑾之的观点。

她也不再妄想朝臣没有利益就帮她参奏。

“是。”顾瑾之道。

德妃无力,坐在榻上,肩膀塌了下去,半晌不再开口。

她怔愣的模样,似摇摇欲坠。

顾瑾之也不再说话。

她心里有点酸。

顾瑾之没有亲生女儿,论说真的明白母亲嫁女儿是什么心情,也很牵强。但是她犹记当年自己出阁,母亲宋盼儿对朱仲钧知根知底,还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里就明白德妃的痛楚。

德妃现在,定是心急如焚,就怕三公主会嫁入袁家。

“……天色也不早,你回去吧。”德妃回神间,见顾瑾之一直坐着,那么大的肚子,定然是难受的,就开口道。

德妃怀过三个孩子,她知道怀孕的辛苦。

顾瑾之又道是。

德妃亲自送她出了宫门。

顾瑾之从景和宫出来,慢慢往仁寿宫去。

大伯是靠不住的。

现在愿意帮德妃的,只有太后和顾瑾之。而太后,也深谙不得干政的规矩,不便出手。

那么,愿意又能帮到德妃的,就只有顾瑾之了。

顾瑾之也觉得棘手。

朱仲钧是很反对顾瑾之帮忙的。

他希望太子和皇帝之间有罅隙。

大伯的盘算,也如了朱仲钧的愿。

顾瑾之只有靠自己。

她现在的肚子已经这么大,自己也没多少精力。她甚至想,德妃儿子,曾经要诬陷她的彦颖,将来德妃对于顾瑾之,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可心里,就是放不下。

朱仲钧说得对,如果让三公主嫁了,将来在皇帝心里,袁家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牺牲一个三公主,就能兵不血刃解决袁家,无疑是最好的计划。

可四姐的事,历历在目。

顾瑾之的心,就燃烧了起来。

大伯为了利益,能咽下这口气,顾瑾之却做不到。

她要帮德妃。

顾瑾之说服了自己,脚步轻松了几分。

她脑海里迅速盘旋着几件事。

走到半路上,她想到了皇后谭氏。

脚步顿了顿,顾瑾之折身,往坤宁宫去了。

半上午的坤宁宫,安静庄严。

门口有内侍。

顾瑾之每隔半个月,都要亲自给谭氏送药。这七个月来毫无间断,坤宁宫的人都认识她。

马上就要到了八月初,谭氏的富贵如意膏,已经用完了。

谭氏最近的烟瘾,越来越大。

这几日,她都在盼着顾瑾之。

坤宁宫服侍的人,个个有眼色。

一看是顾瑾之,内侍立马恭敬把她迎到了正殿。

正殿里,放了冰,凉丝丝的。有一缕缕浓郁的香。从各个角落暗泄而出。像玫瑰的香。又混合了茉莉,就变得有点怪。

顾瑾之觉得,这是在掩盖富贵如意膏的烟味。

谭氏贴身的女官从内殿出来。

顾瑾之上前,客气叫了声:“孙姑姑。”

这位孙姑姑是最近在得势的。

以前的那位老姑姑。已经放出宫。听说回乡嫁人了。

孙姑姑表面上总是一副和气模样。她五官长得敦厚。身材不算高,但小巧伶俐,像小户碧玉。

但能得了谭氏的喜欢。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

顾瑾之要用谭氏的地方很多,不想添加任何阻力,所以对谭氏身边的人,都非常奉承。

孙姑姑也是有眼色的,上前就给顾瑾之行了礼,道:“娘娘方才歇觉,才起来,正在梳妆,王妃稍微歇息片刻。”

顾瑾之道是。

“给王妃看座。”孙姑姑见正殿里没有搬椅子,就吩咐小宫女。

小宫女道是,转身去搬了个锦杌来。

孙姑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

“去搬只太师椅来。”孙姑姑语冷峻,“王妃如今双身子,怎么坐这小小的锦杌。”

满屋子的宫女内侍吓得神色大变。

看得出,孙姑姑颇为严厉。

而且,她很细心,知道投其所好。

她能得宠,并不意外。

顾瑾之忙道:“不必如此麻烦。在皇后娘娘这里,轮不到我坐太师椅,我当不起的。”

孙姑姑转脸,阴沉瞬间不见,笑容如沐春风,语气里还有几分恭敬,道:“王妃是皇后娘娘的贵客,您当得起。”

顾瑾之只得道谢。

花梨木的太师椅搬过来,上面铺了墨绿色的椅袱,顾瑾之挺着大肚子走了那么多路,又占了这么久,腰很酸,便没有客气的坐下了。

她略微等了等,谭氏才出来。

谭氏脚步有点快,她很着急见顾瑾之。

富贵如意膏之所以能红极一时,除了它成瘾之外,也带着心理暗示。

谭氏原先就瘦得皮包骨头。如今她更瘦了,但是外人看不出来。

她原本就脸色蜡黄,现在也是如此。

每天施粉,外人也看不见她的气色。

但是她感觉精神足,这点却是很明显的。

她每天都飘飘然,感觉很美好。

谭氏如今,每天都躺着用富贵如意膏,牙齿开始发黄了。

她的富贵如意膏,昨天就用完了。

离八月初一还有几天,她正在犯愁,顾瑾之就来了。

所以,顾瑾之的到来,是很招谭氏喜欢的。

她原本躺着歇觉,也立马起来。

“你好些日子没有进宫给本宫请安了。”谭氏走进大殿,尚未入座,就笑着对顾瑾之道,“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顾瑾之忙起身行礼。

礼毕之后,她依旧站着答话:“这两日天气凉爽。骤然变了天,不知娘娘凤体否则安泰,贸然进宫,扰了娘娘清净,娘娘赎罪。”

“本宫也正惦记着你,并不打扰。”谭氏不以为忤,“坐下说话。”

顾瑾之道是,顺势坐了。

看到她的大肚子,又见她坐着太师椅,谭氏满意看了眼孙姑姑,尽是赞赏。

等顾瑾之坐下,谭氏道:“本宫正想派人问你,那富贵如意膏,这次的本宫早已用完。停歇几天,可妨事?”

她今早就没吸,现在人真难受得紧。

她想让顾瑾之赶紧给她再送来。

这种情绪,很激烈。

顾瑾之却道:“不妨事的,娘娘。您已经用了大半年,断几日也可的。我今天来,便是告诉您一声,这次制的膏药,有了点小问题,只怕初一不能送给您。”

谭氏的脸,猛然就沉了。

她几乎暴怒起来。

情绪失常,她自己是无法控制的。

“什么问题?”她厉声问顾瑾之。

“娘娘,我如今怀着身孕,难免有下手不准的时候。失了准头,制出来的膏都变了样子。”顾瑾之回禀。

“你什么时候再制好?”谭氏声音急切。

她这般失态,让孙姑姑心里讶然。

第456节烟瘾

孙姑姑在皇后身边服侍快十年了。

她十二岁的时候进宫,便在皇后身边。

那时候,皇后还是皇贵妃。

皇后常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她很懂得克制自己,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发火,除非是其他妃子们犯了错。

像庐阳王妃,只是说了句药不能及时到,皇后就大发雷霆,声色俱厉指责庐阳王妃,让孙姑姑心里骇然。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皇后如此动怒。

皇后的盛怒,似无法停歇。

而庐阳王妃听闻皇后如此问话,微微沉默,半晌不接口。

孙姑姑怕皇后继续失态,正要开口,打个圆场,就见庐阳王妃站起了身子,挺着大肚子,艰难跪下,对皇后道:“娘娘赎罪,只怕这一时半会儿,臣妾是制不好的。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皇后就狠狠吸了口凉气。

她脸色更加难看。

孙姑姑暗暗打量了下皇后的神色:那种急切,从未见过。皇后似乎想伸手,从庐阳王妃口袋里掏什么。

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孙姑姑大惊,以为皇后是盛怒,连忙上前,要给皇后顺气:“娘娘,您别动气……”

皇后却反手一巴掌,扇在孙姑姑脸上。

她力气很大。

这突如其来的巴掌,让孙姑姑懵了。她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小宫女的时候。也没有挨过一下,如今成了女官,反而被打。

眼泪在孙姑姑眼眶里打转。

皇后似洪水充盈着的堤坝,已经面临决堤。

她凶猛危险。

她的盛怒,只怕整个坤宁宫的人都逃不过。

皇后生气时是很残酷的。

孙姑姑心里由惊愕到恐惧,眼泪吓得全部敛去。

“愣着做什么,扶王妃起身。”皇后表情微狰,转脸对孙姑姑吼道。

孙姑姑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心里顿了下。她反应极快,愣神也是刹那的功夫。就走下来。把顾瑾之扶起来。

顾瑾之顺着孙姑姑的手,非常吃力才爬起来。

皇后的手,紧紧抓在凤榻的边沿,来控制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些。然后。她对庐阳王妃道:“本宫给你三日的功夫。若是药送不来。你就提头来,可听明白了?”

她明明想温和些。

孙姑姑觉得,皇后这话。分量很重。

什么药,需要这样威胁庐阳王妃?孙姑姑心里发憷。

庐阳王妃却无奈摇摇头,道:“娘娘,这是不可能的。”

皇后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孙姑姑还搀扶着庐阳王妃。她轻轻捏了捏庐阳王妃的胳膊,想暗示她别火上浇油,让皇后平静点、

今天的皇后,处处透着诡异。

孙姑姑那火辣辣的半边脸,时刻提醒着她:现在,不管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庐阳王妃却没有明白孙姑姑的暗示,她用一只手支撑着后腰,吃力的站着。

孙姑姑想搀扶她坐下,却又不敢。

若是平常,她是可以做主的。

但刚刚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后,孙姑姑胆怯了。她以往的经验和自信,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此刻,孙姑姑只想皇后不要再次注意到她,免得再增加对她的厌恶。

她搀扶着庐阳王妃的手,轻轻松开,然后默默后退了两步,藏在庐阳王妃身后。

她知道,皇后此刻的怒火,都在庐阳王妃身上,她是不会留意到孙姑姑的。

孙姑姑是个精明又通世故的人。

“你这是抗旨?”皇后声音尖锐。

孙姑姑心里更是狐惑。

皇后生气的时候,往往更加端庄。今日这又是表情狠戾,又是声音尖锐,似个市井泼妇,到底是为什么?

孙姑姑一直在场,她没听到庐阳王妃说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话啊。

孙姑姑既一头雾水,又害怕殃及池鱼,故而忐忑不安。

“娘娘,臣妾不敢抗旨。只是这富贵如意膏,乃是世间罕物。这半年来,娘娘也知道它的好处。臣妾并不敢妄自尊大,有药故意不给。着实是,最近臣妾忧心事太多了,失手一次,这两日再也不敢制。娘娘,原药材珍贵万分,臣妾不敢糟蹋它啊。等臣妾所忧之事办妥了,再替娘娘制药。”顾瑾之不卑不亢。

皇后的脸,稍微平静了几分。

她仍是紧紧攥住了榻沿,手指甲紧紧掐住了木沿,似乎想把那榻抠下来一块。

“你有什么事,赶紧办妥为好。”皇后道。她的声音,有点变了腔调,看得出她是很想吼出来的, 却努力压制。

“这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妥。”顾瑾之道。

孙姑姑觉得,现在是个插嘴的机会。

“王妃,您若是有什么难办之事,不如请皇后娘娘给您做主……”孙姑姑上前两步,虽然是对顾瑾之说的话,却没有看顾瑾之,而是对着皇后。

皇后的目光,转移到了孙姑姑身上。

孙姑姑那半边脸颊,已经红肿了,五个指印清晰可见,皇后目光顿了顿。

也仅仅是片刻的停顿,皇后又把目光,重新投在顾瑾之身上。

“臣妾不敢。”顾瑾之道。

皇后心里又是一怒。

她不知怎么,好似脾气被人点燃了,怎么也熄灭不了这怒意。她如今,眼睛都红了,只盼着那富贵如意膏。

只要顾瑾之能送进来,皇后什么都能答应她。

她现在,宛如濒临渴死的人。

人渴到了极致。连毒药都敢喝来止渴,便有“饮鸩止渴”一词。

谭氏现在,便是这种感觉。

她心里一个劲在冒火。

“说吧,什么事?”谭氏问顾瑾之。

顾瑾之沉吟一下,道:“是三公主的事。”

谭氏脸色又是一变。

她烟瘾发作时的残存理智,让她觉得顾瑾之是在胡说八道。

三公主的事,和顾瑾之有什么相干?

“……三公主择婿,也是这些日子的事情。”顾瑾之不理会谭氏变脸,继续道,“臣妾听闻。袁家的子弟入了初选。才心中生气。

娘娘不知听说过不曾,臣妾的四堂姐,曾是袁裕业的发妻。但袁家行事,肮脏龌龊。先诬陷我四姐不能生育。后又诬陷她谋害子嗣……”

她把顾珊之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袁裕业如今这么得势。谭氏怎么可能不知道袁家那些事?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听顾瑾之说完。

谭氏也不待见袁裕业。

太子和皇后不和。太子甚至更不喜欢谭家。而谭皇后,表面上还是要维持谭家的利益,她这个皇后之位,需要谭家的支撑。

她和太子意见相左。

太子和谭氏非亲母子。

哪怕是亲母子,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

这些年,袁裕业没少在太子和谭氏之间挑拨离间。

自从亲近袁裕业,太子就更加仇视谭家和皇后谭氏。

这中间的原因,皇后谭氏和谭家都是清楚的。

但,太子是谭皇后和谭家一族最大的靠山,谁也不敢拿袁裕业如何,怕引得太子伤心,更加反感了。

想要拉拢太子,一味强势是不行的,太子也有自己的主见,他早已不是小孩子。

如今,袁裕业又成了皇后用富贵如意膏的阻碍。

新仇旧恨,点燃了谭氏心中的熊熊怒火,烧将起来。

谭家冷哼一声,声音更厉,道:“又是那厮!他自己生不出儿子,说不定将来就有过继侄儿。他这般替侄儿钻营,焉知不是有心思?如此把戏,是要骗谁呢?”

顾瑾之不再开口。

谭氏越想越气,又道:“诓骗天家,妄图他儿子骗娶公主,那厮胆子也忒大了!”

孙姑姑就看了眼顾瑾之。

顾瑾之低垂着脑袋,费力站着。

谭氏骂了几句,然后对顾瑾之道:“这件事,本宫替你做主。袁氏想尚公主,先过了本宫这关。你的心事,放下没有?”

“娘娘若是愿意鼎力周旋,臣妾自当放下杂念,安心替娘娘配药。”顾瑾之连忙道。

谭氏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过望。

她喜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最近不知怎么了,她常流眼泪、鼻涕。每当如此,她点燃烟枪,吸几口富贵如意膏,立马就好了。

如今没得吸,谭氏这毛病又犯了。

她微微转脸,轻轻擦拭着。

这富贵如意膏,真的成了她救命的宝贝。但是,她不想顾瑾之知道,免得顾瑾之用此来要挟她。

顾瑾之看了她一眼。她心里非常清楚,谭氏的烟瘾,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如今想操控她,已经变得容易些。

再过几个月,顾瑾之就可以凭富贵如意膏,将谭氏完全拿捏在手里。

“……你需要几天配好?”谭氏把自己面容上莫名其妙留下来的眼泪拭去,又轻轻捂住了鼻孔,说话的声音就带着几分鼻塞音。

她在掩饰。

她居然以为顾瑾之不知道。

这样甚好,顾瑾之心想。

“这……”顾瑾之面露难色,“娘娘,不知三公主择婿的事,什么时候能够办妥?”

谭氏心里不快。

她觉得顾瑾之在要挟她,和她做交易。

她盯着顾瑾之,突然问:“你是有药,故意不给本宫么?”

顾瑾之顿了顿,沉默良久才道:“娘娘误会了……”

她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她是故意漏出破绽的。

那停顿,那眼神的躲闪,就说明了一切。

谭氏明白过来,心里大怒,却也明白,此刻责骂和纠缠,也无济于事。

“你回去,等着好消息。”谭氏咬牙切齿道,“若是明日得了好信息,记得进宫告诉本宫一声。”

她这是向顾瑾之保证,明日就能办妥。

顾瑾之又艰难屈膝,给谭氏跪下,道:“多谢娘娘。臣妾这就回家,连夜配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断了娘娘的药……”

这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

“去吧,早点回去配药。”谭氏摆手道。

没什么比药更加重要。

顾瑾之道是,就从坤宁宫离开了。

孙姑姑送顾瑾之到门口。她望着顾瑾之背影,再想到皇后方才的反常,孙姑姑的目光有点寒意。

第457节癫狂

顾瑾之走后,谭氏突然再也控制不住,烟瘾大发。

她情绪异常,躁动不安。

孙姑姑看着很害怕。

她第一次见皇后这样。

从前,顾瑾之从来没有断过谭氏的富贵如意膏,而且谭氏的烟瘾也没有那么大,这种状况,从未出现过。

这是第一次大发烟瘾。

只是谭皇后和孙姑姑都不知道。

孙姑姑吓住了。

她想要靠近,可被谭氏打的那巴掌,脸还疼着呢,又不怎么敢。

她给旁边的一个内侍使眼色。

这坤宁宫的人,对孙姑姑的敬畏,并不比谭氏少。见孙姑姑使眼色,那内侍不敢不从,就上前几步,到了谭氏更加,问:“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谭氏猛然站起来,狠狠踹了跪下的内侍一脚。

“滚开。”谭皇后吼道。

她躁动不安,满大殿内转悠。

突然,她瞧见了正殿台几上的茶盏。

她快步过去,把两只茶盏紧紧攥在手里。

她捏得很紧,似乎想把茶盏捏碎了般。

孙姑姑觉得,皇后的手有点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她正想着,谭氏将手里的两个茶盏,狠狠掼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碎瓷四溅,谭氏却突然笑起来。

她的笑容,也透出诡异。

不是狂笑,而是有点皮笑肉不笑。似乎她并不想笑,却难以自控。

孙姑姑这下真的吓惨了。

她连忙把满屋子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女,在一旁等着。要是皇后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按住她。

“娘娘……”孙姑姑试图靠近。

谭氏却满屋子转悠。

她又看到了一只养着几株白荷花的青瓷瓶。

那青瓷花瓶,原本是一对的,是从太子府带过来的。谭皇后还是太子府侧妃的时候,曾经很受宠,是太子赏赐她的。

而后,太子登基。谭氏也做了皇贵妃。再到皇后。

这对青瓷花瓶,她却是非常宝贵的,从来都叫宫人小心翼翼擦拭,切不可有半点破损。

五年前。有个小宫女。当值那天发烧。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稳,撞到了一只。当即摔得粉碎。

谭皇后把那小宫女剥了衣裳,再院子里打得皮开肉绽,活活打死。

而其他一同当值的宫人们,也拿着一并打死。

坤宁宫鬼哭狼嚎。

谭皇后那次打死了二十多名宫人。

她从来不惜人命的。

从那之后,宫里人人自危,谁都是万分谨慎伺候这花瓶。

谭皇后既宝贵花瓶,又不会收起来,所以管理这花瓶,成了重中之重。从前的老管事姑姑,专门派了两个手巧又心细的宫女照顾。

等孙姑姑接手,也派了两个人。

如今,谭皇后自己,把那花瓶抱了起来,一把将插着的白荷花丢了出去。那荷花的根茎上带着点点,有点刺手。

谭皇后被触怒,猛然又将花瓶,砸向了地面。

花瓶里的水,在她砸向地面的过程中,一半倒在了她的裙子上,一半洒在了地上。

那满地的碎瓷,让孙姑姑和两个宫娥目瞪口呆。

她们都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杀戮。

其中一个宫娥失声惊呼,她脸色煞白。

孙姑姑脸色更加难看了,她脚有点软。她知道,再也耽误不得了,连忙对两个宫娥道:“快去抱住娘娘,娘娘这是魔怔了。”

两个宫娥道是,上前去拉谭皇后。

两个人,皆被谭皇后扇了耳光。

这么近,她们才看见,谭皇后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额头也汗湿了。冷汗沿着谭皇后的鬓角落下,她嘴唇发白。

苍白得吓人。

“姑姑,姑姑……”其中一个宫娥,大声喊孙姑姑,让孙姑姑过来瞧。

孙姑姑也靠近几步。

谭皇后见有人靠近她,手足乱舞,又一个巴掌扇在孙姑姑脸上,而且是方才的同一边脸。

那火辣辣的感觉,才刚刚好点,现在又添上了一层。

孙姑姑疼得吸气。

她也顾不得了,上前紧紧抱住了谭皇后,大声喊:“娘娘,娘娘!”

谭皇后似乎清醒了些。

她眼泪鼻涕直流,视线模糊一片,口中喃喃道:“药,本宫的药……”

孙姑姑见她已经能说话了,不似方才那么狂躁,就让两个宫娥紧紧按住了她,把她抬到内殿安顿。

孙姑姑自己,转身去找太后。

她把谭皇后的情况,仔细告诉了太后。

但是她没有提及顾瑾之。

孙姑姑非常清楚,太后是极度偏爱顾瑾之的,满天下人都知道。

“快请太医。”太后连忙站了起来,对内侍吩咐了一声,就带着成姑姑,跟着孙姑姑往坤宁宫去了。

谭皇后在内殿。

她被两个宫娥紧紧按在床上。

谭皇后声音凄厉挣扎,要推开两个宫娥,手不停地挥舞着。又是扇巴掌,又是撕脸,把两个宫娥弄得脸上血痕累累,红肿了起来,面目全非。

两人也不敢轻待,依旧按住谭皇后,不让她乱走。

太后进来看到这个样子,也吓住了。

“……怎么……怎么这样?”太后转身,眼神锋利看着孙姑姑。

素来和蔼慈祥的太后,突然露出这种目光,孙姑姑心里发憷,

孙姑姑忙跪下,把事情仔细禀来:“娘娘最近凤体好、心情也好,胃口和睡眠也好。原是没事的。但庐阳王妃送来的富贵如意膏。昨日就用完了。今早起没有了,娘娘就没什么精神,半上午要歇觉,这原是从来没有过的。而后,庐阳王妃来坐了坐,娘娘就有点烦躁,说话声音也大,让王妃拿了药来。

王妃说,已经没有了,要慢慢制。多则十日。少则半月,才能给娘娘送来。王妃走后,娘娘就突然发狂起来……”

她一句也没有提庐阳王妃和谭皇后的交易。

她只是简单说了些事情的大概。

对于太后而言,未必就喜欢听到庐阳王妃和谭皇后说得那些话。更不会高兴知道谭皇后吼过庐阳王妃。

孙姑姑懂得两头遮掩。既不挑拨。也不告状。

太后则神色凛然。

她看着床上的谭皇后,骨瘦如柴,哭得把妆容弄花了。露出蜡黄色的肌肤,楚楚可怜。

“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后等孙姑姑说完,没有接口。她一副不想再深究原因的态度,只问太医何时到。

孙姑姑头皮发麻。

她就知道,自己这样遮掩,还是说错了。

在太后心里,大概是提都不要提庐阳王妃才好。

孙姑姑吓得不敢再多言。

她那被掴了重重两巴掌的脸颊,已经感觉不到火辣辣了。她暗中伸手摸了摸,已经肿了。

太后问太医,内侍又连忙跑了一个出去,去催太医快来。

这个过程中,谭皇后渐渐安静下来。

她不再流眼泪了,神志也清晰了几分。

可她经过了折腾,四肢发软,脑袋晕晕沉沉的,眼前一片朦胧,连太后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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