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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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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道:“王妃误会了。我这次来,是单单来瞧瞧郡主的。您的病已经大好,我是知晓的。我可曾问诊了?”
思柔郡主忙道:“是啊娘,早上不是和您说过了吗?”
简王妃依旧戒备。沉着脸。
世子夫人和思柔郡主怕顾瑾之多想,忙把顾瑾之请了出来,往思柔郡主那边带去了。
世子夫人陪坐了片刻,起身告辞。
顾瑾之就和思柔郡主说了些琐事。
思柔郡主问了问简王妃的身体:“……家母这些日子,性情一改往常,可还是那病的缘故?”
“郡主,我只是个医者,没有四诊合参,岂能乱断病情?”顾瑾之笑道。“不敢误导郡主的,故而不知如何答应您的话。”
思柔郡主含笑,说了句她疏忽了。
顾瑾之只说琐事,就是不提这次来访的目的。
她也挺擅长言辞的。和思柔郡主印象中的顾氏七小姐大相径庭。
两人说了半天,思柔郡主几次想把话题往顾瑾之来的目的上引,顾瑾之都避而不谈。
两人从秋高气爽。谈到了刚刚过去不久的中秋节。
顾瑾之说了说延陵府过节的风俗,又谈了其他几处的不同风俗。因简王府的封地在河南。顾瑾之又说了些河南各地的风俗。
她学识广博,让思柔郡主诧异不已。
说完了中秋节。又说到了秋天。
唐诗宋词不少颂秋之句,顾瑾之又跟思柔郡主说了半天的诗词。
说到诗词,自然少不了说一说秋天的景物。
像桂花,就是金秋的特景之一。
顾瑾之问思柔郡主,京里哪里有适合赏金桂的地方。
思柔郡主说了几处。
“……我听闻,云法寺的后园,种满了各色桂花树,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赏给云法寺的。”顾瑾之笑着道,“我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终于说到了云法寺。
思柔郡主反而松了口气。
她是不怕顾瑾之的,却要弄清楚她的来意。
顾瑾之点明了来意,思柔郡主心里早有了对策。
思柔郡主微微笑了笑,道:“这个缘故,我倒是知晓一二。不是先帝在世时赏赐的,是很久之前,太祖时期就有了。
太祖时有个云恒大师,偶得机遇,修炼成了活佛,能趋吉避凶,预知天下。朝中有战事,云恒大师九次预知胜负与伤亡、得失,满朝信服。太祖亲征之前,夜访了他,求问祸福。
太祖三次亲征,云恒大师皆算精准。每每他都替太祖祈福。最后一次,太祖得胜回朝,要御封他为云法大仙,赐予庙宇。他却推辞,只要太祖寻访到天下的十二种桂花,种在寺庙的后院。
太祖更是钦佩他,就访遍了天下,品种各异的桂花,寻了十二种,每种十二株,种在云法寺的后园。每年到了金桂,满寺飘香,引得京里的女眷皆往膜拜观赏。
又过了五年,云恒大师羽化登仙,没了踪迹。他羽化那年,庙里的桂花树全部枯死了。树干都干枯了。
只因是太祖赏赐,庙里的人不敢砍去。到了第二年,又全部活过来。
太祖感怀云恒大师,就将他修行的那个寺院,追封了云法寺,赐予他为云法大仙。云法寺只供奉他……”
顾瑾之听了,惊讶道:“这天下,还真有活佛?”
“当然有。只是咱们晚生了几年,没这造化。”思柔郡主笃定道。她是相信的。
顾瑾之笑了笑,道:“可惜了。我要是能遇着活佛,就要多拜一拜。”
“……说起桂花。我们家院子里也有好些。”顾瑾之对云法寺的话题,浅尝辄止。立马转移到她家里去。
思柔郡主愣了愣。
她摸不准顾瑾之的脉。
这么东一下西一下的,把思柔郡主也绕晕了。
她都没有耐心和顾瑾之闲谈了。
顾瑾之说得这些琐事话题。思柔郡主曾经很感兴趣,现在却索然无味。
顾瑾之说起他们家院子里的桂花,就滔滔不绝。
思柔还是不知道顾瑾之来干什么的。
从来不来往的人,突然到府上来拉家常,没脑子的都知道是别有用意了。
顾瑾之说了片刻,见思柔郡主眉头微蹙,耐心已经用完了,就笑着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叨扰郡主多时。我告辞了……”
思柔郡主松了口气,虚留她:“我大嫂已经准备了午膳,用了膳再走不迟。”
顾瑾之道:“不麻烦,改日再来吧。”
思柔一听改日再来,头都大了。
她脸色微微沉了沉,笑容变得很勉强。
顾瑾之笑了笑。
她起身走了,思柔郡主客气送她到垂花门口。
路上,思柔郡主似想起什么般,问道:“都忘了问您。今日来可是有要事?不管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她故意误解顾瑾之是有事相求,来刺激顾瑾之说出这次来访的真正目的。一言半语也好。
顾瑾之却笑了笑。
她转身,直勾勾看着思柔郡主。突然脸色变得隐晦难看。
她略有思索。
“郡主,恕我直言……”顾瑾之欲言又止,“您近来。常做噩梦吧?”
思柔心里冷笑。
她没有做个噩梦。
可是她顺着顾瑾之的话说,想套出她的真正目的。
所以。她故作惊讶道:“……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瑾之眉宇就有了几分得色。道:“我不仅仅能看出来,还能看得出您的梦相:梦里总有个全身是黑色的人,拿着刀子要挖出您的眼睛或者割掉您的鼻子,不是黑巾蒙面,就是通体发黑,十分骇人,是不是?”
思柔更是好笑。
她继续佯装惊讶道:“差不多吧,正是如此呢。这……这是被什么外邪缠着了吗?”
顾瑾之道:“倒也不算病,是被鬼邪缠了吧,做场法事,送一送自然是不错的。”
思柔郡主道了谢:“多谢您提醒我……”
顾瑾之客气说不用谢,然后就走了。
等她走后,思柔郡主又是一头雾水。
顾瑾之来这趟,胡说八道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特别是她最后这么一席话,难道是危险思柔郡主的?
她那么多废话里面,只有提到云法寺,险险点明来意,却又被她自己绕过去了,让思柔不明所以。
“这女人,魔怔了吧?”思柔觉得晦气。
顾瑾之走后,世子爷把思柔叫了过去,问她顾瑾之说了些什么。
思柔如实相告。
“就这些?”世子爷也微讶。
“可不是?”思柔郡主摇头道,“我以为她要提一提云法寺的事,哪里知道,她一会儿就绕过去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世子爷蹙眉。
思柔郡主回了房,越想越觉得顾瑾之的话叫人莫名其妙。
她的来意,她的行言,都叫思柔感觉顾瑾之脑子有问题。
可是顾瑾之又提起了云法寺,也不是完全不着调。
思柔郡主想了很久。
她坐在那里,久久沉思。
一直到夜里,她脑海里对顾瑾之的话,都挥之不去。
夜里盥沐之后,思柔郡主躺下歇息。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又到了云法寺的后园。
一转身,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满脸乌黑,似唱戏画了脸谱般,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那人手上一把短短的匕首,明晃晃的。
思柔郡主吓得魂散了一半。
她想要跑,结果那人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眼睛里。
黑色的血,从他的右眼滴下来。
他的脸谱笑容更加诡异。
思柔大叫,猛然就醒了。
丫鬟们忙过来服侍。
思柔坐在床上,想着方才那么可怕的噩梦,又想起上午顾瑾之的话,她寒毛林立。
顾瑾之,她是会妖法吗?
第338节收买
顾瑾之去了趟简王府,回来也没说什么。
宋盼儿想问,又觉得话到了嘴边,不知该如何启齿。
到了第二天,顾瑾之又说要出门,让宋盼儿心里起了疑惑。
“做什么去?”宋盼儿问她,“快要大婚了,总是出门,传出去说咱们家不懂规矩……”
“我想去看看姜昕。”顾瑾之笑道,“她母亲是我的铺床夫人,论理也该去拜会的。”
“等从宫里出来,再去拜会不迟。”宋盼儿道,“临嫁的姑娘,还是应该在家里。”
顾瑾之就没说什么,神色很落寞。
宋盼儿的心又揪了起来。
“……也不是不许你去的。”宋盼儿转了话音,“既要去,娘陪着你去吧。咱们娘俩早去早回。”
顾瑾之笑起来,道:“我去看看姜昕,只是女儿之间的私情,您跟着去,就是咱们家正式的拜会,更不是规矩了……”
宋盼儿一想,她现在带着女儿去,的确不合礼数。
见顾瑾之笑了,宋盼儿的心就顺了大半,哪有再阻拦的?
“去吧。”她笑着道。
顾瑾之欢欢喜喜去了。
宋盼儿的心,这才好受些。
等顾瑾之一走,宋盼儿在背后跟宋妈妈叹气道:“我也不指望孩子们有什么出息,高高兴兴的就好。瑾姐儿这么一委屈,我的心都碎了。”
宋盼儿最疼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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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回房,换了身男装。
她从前在药铺里混,做了好几身男装。之前在药铺里。正值盛夏,是她最瘦的时候。
如今穿了。反而更宽容。
她的脸原本就尖尖的,一瘦就越发尖。显得很没有福相。
揽镜自顾,她也觉得自己应该胖些。
“姑娘去哪里?”祝妈妈见她换了男装,便知道是要去大庭广众之下的地方,不免问道。
顾瑾之笑了笑,道:“约了姜昕去玩儿。”
她说得很模糊。
祝妈妈不再多嘴。
顾瑾之又笑道:“今日我带着司笺出门,你们谁也不用跟着服侍。”
她这是不想带丫鬟出去。
祝妈妈等人不敢违逆她,都顺着她的心意。
顾瑾之不走正院,偷偷从西边的角门,溜到了垂花门口。
司笺带着两名护卫。正等着顾瑾之。
这些护卫,都是宫里派出来,给顾瑾之使唤的,平日里都在外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其中一个给顾瑾之驾车。
顾瑾之上了车。
马车走了片刻,顾瑾之突然道:“等会儿再去姜家。我想起一个地方,唱曲喝茶最好,从前我和祖父经常去。咱们先到西门大街……”
两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王妃。西门大街乱哄哄的。”
“哪里不乱哄哄的?”顾瑾之道,“既然敢出门,还怕乱哄哄的么?去西门大街。”
她狠狠甩了车帘,自己坐了回去。
司笺就在一旁小声道:“我们王妃最不喜人跟她强嘴……”
两护卫只得驾车。往西门大街而去。
司笺和两名护卫,都是普通家丁打扮。
而顾瑾之做男儿,虽然很女气。细皮嫩肉的,好在京里的贵公子们。都大这么娇滴滴的。
富贵人家的少爷出门,跟了三四个家丁。都是很平常的。
到了西门大街,停靠了马车,倒也没人多看他们。
顾瑾之一路到了茶馆。
这间茶馆,曾经和顾氏善药堂斜对门。
跑堂的伙计看着顾瑾之不算眼熟,可是跟司笺很熟悉。
他热情凑上来,立马道:“哎哟,这不是司掌柜的?”
司笺本姓吴,只是改名叫了司笺之后,旁人也不会多问他原本姓什么叫什么,都称呼为司笺。
司又是个姓,才有了这种误会。
司笺也不解释,笑着问他:“还有雅间吗?我家少爷喜欢清净……”
今日客人并不多,雅间自然有。
顾瑾之就上了二楼的雅间。
她把这里的茶点,都叫了个遍儿。
不一会儿,茶桌上就堆满了点心。
顾瑾之叫司笺给那个跑堂伙计打发了一两碎银子。
坐下之后,顾瑾之让司笺到她身边,和司笺耳语着什么。
而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
荷包里鼓鼓的,有不少的银子。
顾瑾之打开,里头黄灿灿的,居然都是金锞子。
她拿出了两颗,交给司笺,又和司笺耳语一番。
司笺点头,拿着就走了。
护卫目测,那一个金锞子,大约有二两半。
两个金锞子,就是五两金子,能换四百多两银子。
四百多两的银子,在西门大街买间店铺都足够的。
王妃给司笺这么多钱,这是拿去做什么呢?不可能是去买吃的啊。
两个护卫有点胆战心惊,生怕顾瑾之出事。
顾瑾之倒也没说自己下去逛逛。
她叫了个唱曲的,在雅间的竹帘外头,弹着琵琶,依依呀呀唱起来。
唱的曲子有点悲。
顾瑾之听了,颇为感动的样子,问那个唱曲的姑娘有什么可怜身世。
这姑娘未必真的有什么可怜的,但是肯定会编的很惨。
顾瑾之听了,更是同情,拿了个一两左右的碎银子赏她。
那姑娘千恩万谢,又唱了起来。
跑堂的伙计又上来给顾瑾之添了新茶。
听了大约五六曲,喝了两壶茶,司笺才回来。
他凑在顾瑾之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
顾瑾之微微轻笑了下。
她把荷包里的金锞子全部倒出来,仔细数了数。有二十六颗。她又重新装好,从口袋里拿住两张银票。全是一千两的票头,塞在荷包里,交给了司笺。
她又和司笺耳语。
司笺点头,转身又去了。
两位护卫都在心里盘算,那些金锞子,大概有六十多两的金子,值五千多两的银子。王妃又添了两千两。
她给司笺的那个荷包,足足有七千两的银子。
七千两的银子,像这样两层的临街茶馆。都能买上好几家呢。
到底做什么?
顾瑾之也不急,慢慢喝茶。
司笺这次去,很快就回来了。
等他回来,冲顾瑾之点点头。
顾瑾之笑了起来。
她放下了两个五两的银锭子,就起身走了。
上了马车,顾瑾之道:“去姜家吧。”
两个护卫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一路把顾瑾之送到了姜家。
姜昕得了信,和姜夫人在垂花门口迎接顾瑾之。
看到顾瑾之这么身打扮,姜夫人微愣。
姜昕笑起来,道:“真俊。这是哪里去了?”
顾瑾之笑道:“我娘说。已经发册,照规矩是不能到处乱跑的。可是我想着,很久没来看姜昕,无论如何也要来的。不枉我们好一场。大婚之后,要在宫里住三个月,出了宫。就要起身去庐州的,我就怕来不及。所以这么身打扮。让你们见笑。”
她这是解释给姜夫人听。
姜夫人笑道:“哪里话?你们姊妹要好,跟一个人似的。到我们府上,也是自己家,不算违了规矩的。”
顾瑾之也笑。
姜夫人和姜昕就带着她,先去看了明慧大长公主。
明慧大长公主在延陵府住得久了,到了京城有点水土不服,瘦了不少,精神头反而更足。
顾瑾之忙上前问候,说公主瘦了。
明慧公主笑道:“……人老了,五脏六腑也老了,不中用。在京里长大的,回来反而认生,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姜夫人也在一旁笑道:“七小姐给公主看看?公主说,最近夜里睡不安稳。”
她把顾瑾之当成姜昕的朋友,称呼她为七小姐,所以如此要求。
明慧公主就笑道:“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夜里倒也还好,只是多梦,我倒觉得有趣……”
顾瑾之就想起她昨日在简王府的事。
估计那位思柔郡主,要被噩梦折磨一段时日了。
“我看公主的面色,并不病症。正如公主所言,自幼长得京中,久别重归,心里不免有所感触,夜里就有梦。梦是睡眠的一种需要,维持心里的平衡,反而是好事啊。只要不是有病的梦,对健康没有坏处。公主的确清减了些,不需担心,只是饮食不调。既然想着延陵府的口味,倒也无需刻意更改……”顾瑾之笑道。
明慧大长公主就宠溺看了眼自己的儿媳妇:“我说吧,我本就是好好的。你空担心。”
语气里倒也欣慰。
担心,就是种孝顺。
“……还是瑾姐儿说得不错。”明慧公主又对顾瑾之道,“我的确想念京里的吃食,媳妇孝顺,弄了好些,我又不好驳了,实在是吃不惯的。”
姜昕就在一旁笑。
姜夫人也笑:“这还是媳妇孝顺过头了……。”
“不妨事。”明慧公主笑道,“千金难买老来瘦。清减了些,反而是好事。”
说了一会儿话,顾瑾之就和姜昕告辞,去姜昕的院子说悄悄话。
明慧大长公主在背后说:“这孩子做了男子打扮,竟也好看。就是太瘦了……”
“她年纪还小,瘦些不妨事。”姜夫人道。
“脸也瘦……”明慧大长公主道。
脸太瘦,显得福薄。
姜夫人就没好接话。
####
“……做梦,还有讲究吗?”出了正院,姜昕问顾瑾之,“什么叫有病之梦,怎么区分的?”
顾瑾之笑:“你又不做梦,问这些做什么?”
“说给我听听。”姜昕道,“我当个奇闻,将来说出去给旁人听听。我记得《黄帝内经》里的《灵枢》篇,有说淫邪发梦,说做梦跟腑脏有关,写得含糊其辞,我看得不甚清楚。而后,大部分的名医都不太赞同。你说的有病之梦,可是这个?”
姜昕读了很多书。
自从上次生病,又结交了顾瑾之,她也开始看医书。
她从最古老的医书《黄帝内经》看起,《灵枢》篇有关于淫邪发梦的记载,很有争议,姜昕对此一直很好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顾瑾之讨论。
第339节借钱
“腑脏有病,的确可能做梦。”顾瑾之回答姜昕,“但大部分还是心里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是自己的心作怪,并非脏腑有病的都做噩梦……”
姜昕侧耳倾听,让顾瑾之继续说。
顾瑾之道:“说完了。”
“你敷衍我。”姜昕不悦。
顾瑾之笑:“你不必精通此道,我又何必浪费口水?你若是个大夫,我是可以倾囊相授的。三言两语说不明白,以后再说吧。我今天来,有事相求……”
姜昕把顾瑾之请到了她的院子。
丫鬟们上了茶,姜昕把人都遣了出去。
“什么事?”姜昕问顾瑾之,“我爹和哥哥们不在家,我自己出不了门,能力有限。”
顾瑾之笑了笑,道:“不用你出门的。你有钱吗?”
姜昕这才微露惊讶,道:“你要钱?”
顾瑾之点点头。
“稀奇,满天下的王爷,就属庐阳王富足,你居然借钱?”姜昕笑起来,“你又弄什么鬼?”
“我还没到庐州。未曾当家,庐州富足又与我什么相干?”顾瑾之道,“我需要一笔钱,旁人不起疑的,办点私密事。我自己身上原本就没什么钱,变卖了些金子,还是我母亲给我的礼物,现在就捉襟见肘了。”
顾瑾之的首饰,不是大舅母和二舅母送的,就是宋盼儿给的,家里都有账目可查。她要是变卖了,很快就会引起丫鬟们的注意。母亲迟早要追问的。
剩下的首饰,要么是宫里赏赐的。要么是从朱仲钧从庐州送来的,朝廷皆有账目。变卖那些。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查出来,就更解释不清了。况且朱仲钧送过来的那些首饰,都是空心的,更不能卖出去。
她昨天想了一晚上,跟谁借钱比较适合。
真正能借到钱的,除了姜昕,就是秦申四了。其他的人,要不就是没钱,要不就是没那么亲近。
而秦申四。他和父亲要好……
顾瑾之想来想去,还是姜昕最可靠的。
“我自己的私房钱不多,可是我二哥有不少,都放在我这里的。”姜昕道,“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我拿给你。”
顾瑾之忙道谢。
姜昕就喊了大丫鬟,让她把自己的钥匙给她。
她开了箱笼,拿出个璀璨的缠枝银莲小盒子,坠了把小巧的金锁。
姜昕开了锁。直接把盒子给顾瑾之,道:“这是里五万两,你都拿去用。这都是我二哥的私房钱。我还有些是自己的,不够你再来拿……”
五万两。绰绰有余了。
顾瑾之起身,给姜昕行了一礼,道:“好妹妹。多谢你。我渡过这关,将来加倍还给你。”
姜昕笑着起身。扶了顾瑾之,道:“你当然要还的。我看着你是庐阳王妃。知道庐州家底丰厚,否则要你打借条的。”
然后想了想, 又道,“你叫谁妹妹?我比你大些呢。”
顾瑾之改了口,叫了声好姐姐。
“溜须拍马。”姜昕总结顾瑾之。
顾瑾之笑。
姜昕重新把盒子锁了,将钥匙取下来,交给顾瑾之。
顾瑾之仔细收在怀里,又道了谢。
“顾瑾之……”姜昕喊她,“我听说了一点不好的事,是关于你的。”
顾瑾之的眼眸微敛。
“……你别误会,知道的人不多。我跟我二哥要好,他最是顽皮,京里什么事都要知道。他跟着我爹爹去了安南打仗,这都快两年了。他留在京里的人,给了我用,让我帮他留心京城的局势。”姜昕道。
这个,顾瑾之倒真不知道。
“那你还想死?”顾瑾之笑道,“你要是死了,谁帮你二哥?”
顾瑾之旧事重提。
姜昕笑了笑,道:“那时候对这些事,都没什么兴趣。如今,不知怎地觉得还挺有趣的。你的事,是真的吗?”
“你怎么听的?”顾瑾之问。
姜昕看了她一眼。
见顾瑾之脸色还好,神色里没有窘迫或者冰冷,似乎不甚在意,姜昕就直言道:“说锦衣卫的张道坤入了诏狱,除了他私下里养了支‘锦衣卫’,另有他掳走了你。”
“你觉得呢?”顾瑾之反问,“你相信这话?”
“我相信不相信,什么重要?”姜昕道,“将来有人相信,你就完了。从哪里传出这种话,你知道吗?”
顾瑾之心里,有道热流涌入。
姜昕的话,让她很是温暖。
“没有,张家倒了,跟我没关系。”顾瑾之道,“不过,我的确被人掳走了。”
姜昕错愕。
她沉默良久。
“……太后很疼你。”姜昕沉思须臾,才道,“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掳走你的人,定是恨极了你,要毁了你的。是谁?”
顾瑾之苦笑了下。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谁又有什么重要?”顾瑾之笑了笑,“我跟你说实话,我都打算好了,等退亲的诏书发下来,我就回延陵府的,嫁给庄稼人,我不太在乎什么名声。
只可惜了王爷,和他处了这么几年,我是真舍不得他。后来发册了,我也是很惊讶。死里逃生了一回,我想通了很多事,我倒是挺感激这次的事……”
“……想通了什么?”姜昕笑着问。
她很喜欢顾瑾之的这种态度。
若是姜昕,她也会如此。
姜昕原本就离经叛道,不受世俗约束。
“我想通了,我又不是道德的典范,做事为什么总用道德来惩罚自己和身边的人?”顾瑾之道,“我曾经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心里愧疚,总是难以放下。就错过了很多的东西。人这一生,跟一天相似。有白日的光明,就该有夜晚的阴暗。我不再怨恨自己和身边人的黑暗。我接受光明磊落,也接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姜昕微笑。
“谁六亲不认?”姜昕笑着问顾瑾之。
顾瑾之脸上一晒。
“有那么一个人。”顾瑾之道。
姜昕哈哈笑,道:“你又弄鬼。很多的事,你现在不便对我讲,我也不多问。将来要告诉我……”
“好。”顾瑾之道。
她拿着姜昕给她的五万两,在姜家用了午膳,才回家。
回到顾宅,顾瑾之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把那个小盒子交给大丫鬟霓裳保管。
“是什么?”霓裳问。
“好玩的东西。”顾瑾之笑着道,“先收起来。”
霓裳道是。
顾瑾之自己,则把钥匙放在自己梳妆台的胭脂盒子里。
芷蕾和幼荷服侍顾瑾之净面更衣。
换了身衣裳,顾瑾之才去了母亲那边请安。
宋盼儿问她:“在姜家看到公主了?我好些日子没去给她请安了。”
“遇到了。”顾瑾之笑道,“公主清减了不少。她用不惯京里的饭菜。”
宋盼儿就更觉得应该去看看明慧公主。
现在要忙着嫁女儿,宋盼儿想了想,还是先放在一旁。
顾瑾之拿了姜昕给她的银子,喊了司笺,和他说了一番。让他出去帮自己办事。
司笺就忙碌不已。
宋盼儿都找不到他。
好在宋盼儿事情太多,很快就忘了……
倒是祝妈妈起了疑心。
“姑娘,您总寻司笺,让他去做什么?”祝妈妈问顾瑾之。
顾瑾之道:“一点小事。”
祝妈妈还想问什么事。顾瑾之起身走了,把祝妈妈的话挡住。
日子过得很快。
一场风雨,几缕明媚。八月就过完了。
九月初十,是朱仲钧和顾瑾之的正日子。
到了九月初七。朝廷命内官,送了催妆礼到顾家:北羊两只。酒二十坛,果两盒,送到了顾家。
宋盼儿给顾瑾之准备的东西,就在九月初七,送往庐州。
到了九月初九,是亲迎的前一天,是铺房日。
一大清早,顾家就准备了香案和礼乐,姜夫人也到了顾家。
礼部的人来传圣旨,姜夫人和宋盼儿接了圣旨。
顾瑾之和朱仲钧大婚的宫殿,乃是禁宫里的曦兰殿。
姜夫人和宋盼儿,随着礼乐进了宫。
宋盼儿去坤宁宫,给太后行四拜礼。这是皇家婚事的特例,正妃之母需得铺房日,到宫里给太后行四拜礼,意思是女儿送到皇家了,顾家是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
姜夫人则直接去了曦兰殿铺床。
母亲和姜夫人进宫之后,顾瑾之在自己的闺房里。
她不能带任何她自己的东西进宫。
她的东西,等她明日出了门,家里都会准备好,送往庐州的王府。
丫鬟们已经在开始收拾。
顾瑾之坐在东次间临窗的炕上,看着这院子,心里倏然就泛起阵阵的酸楚来。
没人说过,重活了一次,就可以过得恣意妄为……
这世间,在乎的东西越多,约束就越大。
若是没有父母和弟弟们,若是没有朱仲钧,离开这方天地,做个游医,像大哥和林翊那样,在乡间做个小大夫,有何不可?
顾瑾之有点茫然。
她起身,站在窗边,心里莫名升起了恐惧感。
这场婚姻,又会是怎样收场?
骄阳照在顾瑾之的脸上,她的面容融入明亮的阳光里,哪怕是微微蹙眉的动作,也带着喜悦。
她全部的情绪,都被明媚遮掩了。
这必须是场成功的婚姻!
顾瑾之想。
***********
第340节大婚
初九这夜,顾瑾之睡不着。
心里百感交集,居然生出几分胆怯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她眼睁睁听着时间到了子时,又到了丑时。等寅初的钟声响起,顾瑾之爬起身来。
里屋临窗的小炕上,睡着祝妈妈和霓裳。
顾瑾之轻手轻脚,下了床。
一盏昏灯,淡影绰绰。灯影照着绣幕的纹路,像情思缕缕。
顾瑾之的动作虽轻,到底吵醒了祝妈妈。
祝妈妈喊了霓裳起来。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们,都在寅初就起来,打扫庭院。
贴身的丫鬟们服侍顾瑾之盥沐。
穿着中衣的顾瑾之,披散了浓密的头发,坐在绣凳上,等着宫里的女官来替她装扮。
祝妈妈怕顾瑾之冷,拿了件湖水染烟色银线软稠披风给顾瑾之。
顾瑾之起身穿了。
“姑娘,你坐……”霓裳让又顾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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