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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1-947-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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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弱颜

    简介:穿越为被冤枉失贞的弃妇,怀揣小包子,携手经济适用男的甜蜜生活。(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黎明

    三更,求订阅、粉红,打赏以及一切票票。

        

    连蔓儿几个回到屋里的时候,张氏还在一边抽泣,一边和连守信絮絮叨叨地说,似乎是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委屈,一次都倒出来。

    “秀儿,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对我。那时候,我和他奶先后没差几天,我生了枝儿,他奶生了秀儿。因为他奶那个时候年纪大了,秀儿生下来没奶吃,是我让你把秀儿抱过来,宁肯饿着枝儿,也要先喂饱秀儿。秀儿整整吃了我一年的奶,她还把槽子,后来就不让枝儿吃,枝儿才几个月,就开始吃米汤……”

    连蔓儿惊呆了,看看连枝儿,又看看张氏。

    “怪不得都是一家人,差不多大,我姐就长的这么瘦,老姑长的那么丰满结实。”连蔓儿道。

    “我对不起我枝儿。”张氏道,“枝儿,你怨娘不?”

    “娘,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不是也挺好。我不怨你。”连枝儿道。

    “我将秀儿当做亲生的,比亲生的还疼她,一直奶过了一周,秀儿开始学说话,第一声娘,是冲着我叫的。”张氏继续说道,“他奶听见了,从那以后就不让我带秀儿了,好长时间对我都没好脸色,直到秀儿和她亲了,管她叫娘,不理我了,这才算好点。”

    周氏不会是觉得张氏抢了她的女儿,然后就看张氏不顺眼吧。连蔓儿感叹,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放在平常人那里,那还不得对张氏掏心掏肺。当菩萨一样供着。

    “秀儿让他奶管住了,不吃我的奶了。我的枝儿这才又重新吃上了奶。可秀儿看见了,就哭闹个不停。我只好狠狠心,也给枝儿也断了奶。”

    这叫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连秀儿的性子还真像周氏,从小就是那样了。

    “我头一次做娘,喂了秀儿一年多,许是这个缘故,我心里总放不下她,凡是吃的穿的。我都先想着她,然后才是枝儿,后来有了五郎、蔓儿,小七。还是这样。可是秀儿一天天跟我疏远。看见我有时候跟看见仇人似地,我也没放在心上。”

    “娘,我看老姑那么看不上你。还以为你俩有啥仇那,这哪里有仇,明明是你对她有恩,她咋能这么对待你。”连蔓儿道。

    “是咱奶,”连枝儿开口道,“有好几次。我听见咱奶跟老姑说咱娘的坏话。”

    “啊?不会是咱奶怕老姑和咱娘亲,一直背后说咱娘的坏话吧。”连蔓儿道。

    没人回答。大家都明白,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我想着,因为是老生闺女,他奶惯着她,她就是那个性子,心里总能知道我对她的好。我没想到,她能狠得下心,我央求她扶我回屋来,找人给我请郎中,她说我吓唬她,扭身就走了……”张氏擦了擦眼泪,“他爹,这些年,我掏心掏肺,只差没把我的肉割下来给他奶和秀儿吃,结果咋就落到这步田地,是我做错了吗?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你没错。别哭了,别再哭伤了身子。”连守信笨拙地拍了拍张氏的后背,“咱往前看,为了我和孩子们,你也得养好身子。”

    连守信这一次再也没有为周氏和连秀儿辩解。

    “我的心是完全灰了,要不是听到小七她们叫我,我就想死了算了。”张氏道。

    “娘,你不要死。”几个孩子都拥到张氏跟前。

    “娘不死,娘要好好活着。”张氏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昨天的事,我都知道,是我枝儿一直在我身边照看我,是我的蔓儿、五郎和小七跑去镇上,给我请了好郎中来,还给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娘这条命是你们救回来的,娘这回鬼门关走了一遭,算是明白了,再也不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咱的好心好意,只对也跟咱好心好意的人。别的人,管她去死……”

    张氏说完了,想想她的话的对象是连守信的母亲和妹妹,就看了连守信一眼。

    连守信讪讪地,他也没话可说。

    连蔓儿却开心了。张氏能够想明白,这是太好了,虽然代价太大了些。但是对于张氏这样从小被三从四德的教条熏陶出来的女人,这样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娘,你啥也不用多想,就先好好把身子养好了吧。”连蔓儿对张氏道。

    张氏点头,她既然相通了,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们,她都需要一个好身体。

    连老爷子从地里回来,知道了张氏小产是因为被连秀儿推了一跤,又被周氏耽误了病情,又将连秀儿和周氏大骂了一回。因为张氏做小月子啥活也不能干,家里何氏和赵氏的负担就加重了,连老爷子发了话,秋收这期间,家里一日三餐,都要周氏和连秀儿两个操办。

    “别再指望着整天在炕上坐着,让媳妇们回来替你们干活。”连老爷子道。

    周氏和连秀儿理亏,也不敢违拗连老爷子的意思。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连秀儿就和周氏爬起来,为一家人做饭。周氏在灶间刷锅,预备煮饭和蒸窝窝,看见灶间的柴禾不够了,就让连秀儿去抱柴禾。

    连秀儿虽也是庄稼人的女孩儿,但却自小被周氏娇惯着长大,家里又有几个嫂子,真正的粗活她是从来没做过的。但是现在,却讲不了这些了。她总不好让周氏去抱柴禾,况且和面做窝窝这样的活,她也做不来。

    连秀儿从上房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下边走。天还没亮,而且还下了雾,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人了。

    连家的柴禾都堆在猪圈和大门墙之间的夹道里,连秀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夹道里,脚下一绊就往前摔倒。她一声惊叫还没发出来。头上就被罩了一个麻袋,然后就有人一屁股坐在她头上。让她出声不得,接着她身子也被压住了,就有拳脚和棒子落在她的屁股上,腿上和背上。

    连秀儿疼的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听见周氏的呼唤,那些拳脚和棍棒才停了一下来。然后,她的脸上就挨了一脚,正当她头晕眼花的时候。她头上的麻袋也被摘下来了。她好像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四周就又恢复了寂静,接着又听见了周氏的叫声。

    连秀儿在地上趴了一会,才能站起来。雾气还没有散。夹道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顾不得抱柴禾了。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结果又被绊了一下,原来是一捆柴禾横在夹道里。

    周氏在上房将米淘好了。又将和了面,捏了窝窝,半晌过去了,却不见连秀儿抱柴禾回来。她先是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她以为连秀儿是去小解了,也没着急。又等了一会,见连秀儿还没回来。她就走到门口,又喊了一声。

    这次,连秀儿依旧没有回答。周氏这个时候,只以为是连秀儿偷懒,心里着急,就走出前门来。结果就看见连秀儿拖着一条腿,满脸是泪地从雾里走回来。

    周氏先是吓了一跳,“秀儿,是你不,这是咋地啦?”

    “娘,”连秀儿过来扑在周氏怀里,哇地哭了起来。

    周氏这才看见连秀儿脸上一块青紫,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叶子,好几处都破了,露出带血的皮肉来。

    “这是咋回事啊,秀儿!”周氏心疼的眼圈就红了。

    “我去抱柴禾,然后……”连秀儿就把自己怎样被打和周氏说了。

    “是谁打的你,你和娘说。”周氏咬牙切齿道。

    “我、我没看见。”连秀儿哭,“他们蒙了我的头。”

    “这,这还没王法了。”周氏怒道,眼睛就往西厢房瞟去。连家的大门在里面插着,现在还没开,打人的十有八九是院子里的人了。谁会打连秀儿那?

    周氏放开连秀儿,一阵风似地卷到西厢房门口。连守信和连守礼两家人还没起来,门是从里面插着的。

    “开门,老四你给我开门。”周氏就在门外喊。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来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周氏。

    “娘,你这是干啥,都没起来那。”连守信道。

    “你还跟我装,说,是不是你打了秀儿?”

    “娘你说啥?”连守信,“我要打她,还等到今天?”

    “不是你,是谁?”周氏顿了顿,一把推开连守信,就闯进屋里。

    张氏和连守信的被窝在炕头,炕梢那边,连枝儿、连蔓儿、小七和五郎的四个被窝挨在一起,几个孩子还在酣睡,只露出一排黑呼呼的小脑袋。

    周氏就往炕梢扑,被连守信从后面抢过来拦住了。

    “娘,孩子他娘和孩子们都还在睡,你有啥事,咱出去说。”

    “说啥说,不是你,就是你这几个孩子,打了秀儿。”

    “秀儿挨打了?”连守信吃了一惊,“娘,几个孩子还没起炕那,咋就能打了秀儿。再说,秀儿比他们都高都壮,他们能打得了秀儿。”

    “不是你们是谁?”周氏不肯罢休。

    “娘,这房门,还是您来了才开的。窗子上都糊着纱窗,别说孩子们都睡着,就是醒了,他们也没那本事飞天遁地地。娘,您在不待见我们,也不能混赖孩子们。”连守信道。

    “娘,你听,秀儿在叫你那。”连守信又道。

    周氏见没有破绽,那边连秀儿叫的急,只得怏怏地走了。

    早饭桌上,连蔓儿看了一眼旁边趴着的连秀儿。连秀儿背上都是伤,只能趴着。

    连蔓儿打了一个哈欠。

    “蔓儿,你打了好几个哈欠了,咋没睡好?”连枝儿问。

    周氏立刻将目光转到连蔓儿身上。

    “姐,你没听见吗?”连蔓儿惊讶地道。

    “听见啥?”

    “一个很小的孩子,就在咱们窗子外面,喊我姐,让我给他开门。”连蔓儿道。

    周氏的脸顿时白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杀鸡

    “声音细细小小的,喊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的。”连蔓儿继续说道,“好可怜的,我想去给他开门,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姐,你没听到吗?”

    “二姐,我也听见了。”小七往连蔓儿身上靠了靠,“我还看见了,好小的一小团,我想去抱他,他身上都是血……”

    “你们俩别胡说。”周氏惨白着脸喝道。

    “奶,我没胡说,是真的,后来他走了,好像又伤心又生气,也不知道去哪了。奶,你就没听见啥,他有没有来敲你的门?”连蔓儿天真地问。

    周氏嘴唇都有些发抖,旁边的连秀儿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老姑这是咋了?”连蔓儿装作才看见连秀儿的异样,“老姑,你脸上咋有个脚印。“

    连蔓儿指着连秀儿脸上的那块青紫。连秀儿的伤都经过简单的处理,可以模糊地看清伤处的形状。

    “好小的脚,好像是被小娃娃踩的似的。”连蔓儿瞧了一会又说道,“老姑,不是那小孩他找你去了吧。”

    连秀儿吓的呜哇又哭了起来。

    “娘,娘救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怕,别怕,没有的事,有娘在那。”周氏连忙安慰连秀儿。

    乡村人家都是非常迷信的,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都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周氏本来疑心是连蔓儿几个小孩子下的手,可是又没一点证据,连秀儿也说没看见人,甚至不知道打他的是几个人,过程中都没发出过声音。要说起来。连蔓儿几个不过是小孩子,不可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

    周氏和连秀儿两个心虚。又听连蔓儿这番话,就已经信了八九分:是那个流掉的小孩子不甘心,不肯走,要找她们报仇。

    连秀儿和周氏都没吃早饭,连蔓儿几个却都吃的很香。

    吃过早饭,连老爷子将烟口袋装在身上,又准备下地了。

    连蔓儿赶紧跑过去,扯了扯连守信的衣袖。

    “爹,你不是有事要跟爷商量。”

    “对。”连守信点头道。“爹,我和您商量点事。”

    “说吧,啥事?”

    “蔓儿她娘这次亏了身子,没了半条命。石太医嘱咐了。这个月得好好当个月子坐。吃的上面,不能亏了她。爹,就让几个孩子轮流照看着。吃的上面,您看能不能给买点大米和白面,还有鸡蛋啥的。”连守信和连老爷子商量道。

    这是昨晚上连蔓儿和连守信商量后的结果。

    连老爷子听了,沉吟了一会,就点了头。

    “行,你跟你娘要去。就说是我说的。”连老爷子道。

    “爹,咱都下地。娘还有事,我怕娘顾不过来。家里就留小孩子照看,她年纪小,不大懂事,万一惹娘生气就不好了。爹,您看,能不能,这事就不麻烦娘……”连守信道。

    连守信说的婉转,连老爷子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信不过周氏,怕周氏阳奉阴违,暗中克扣,或是给张氏脸色看。

    张氏小产差点就一尸两命,是周氏和连秀儿的过错,

    “行,就每天一斤细粮吧,另外家里的鸡蛋都可着她吃。要别的东西,再商量。”连老爷子道。

    周氏在旁边听见了,立刻就不答应了。

    “老爷子,咱家是啥情况,还一天一斤细粮,又不是啥千金贵体……”

    连老爷子瞪了周氏一眼,“别说那没用的,快给孩子拿钱来……”

    周氏嘴里说没钱,最后才慢吞吞地从钱袋子里数出一堆铜钱来。

    “就这五十个铜钱,还是卖鸡蛋攒下的,留着给你们秋收添菜的……”

    “要是没钱了,你就先挑你和秀儿的首饰当一当,不管咋说,先得让老四媳妇养好了身子。”连老爷子道。

    他心中知道周氏手中不止这几个钱,却不说破,而是让周氏和秀儿当自己的东西。他的意思,是让周氏和连秀儿借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和张氏,和四房的关系。

    然而周氏却并没有领会连老爷子的一番心意。

    “我做婆婆的,不要她的孝敬,还要为她当东西?”周氏恼了,“她做嫂子的,还寻趁上秀儿的东西了……”

    “你消停点,别以为又逮着理了。”连老爷子对周氏斥道,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老四媳妇当了簪子给蔓儿看伤,你好好的,非要买什么养荣丸……”

    “那也是她愿意给我买的,正好我还没吃完,都还给她。”周氏道。

    连老爷子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这家我说话还算不算?让你拿钱,你就拿钱。”

    最后,周氏百般不愿意,还是拧不过连老爷子,只得把钱袋子都拿出来。连老爷子就拿了三串整整三百文钱给连守信。

    “就买点米面得了,别的东西家里都有,就别买了。”周氏连忙叮嘱连守信,又忍不住小声抱怨,“哪就那么娇贵……”

    连守信要下地,就把钱交给连蔓儿。

    有了这三百文钱,连蔓儿马上和五郎去了镇上。她先去粮店里,买了二十斤最好的粳米,每斤是十文钱,又买了十斤白面,每斤九文钱。这样就只剩下十文钱,家里的鸡每天都下蛋,连蔓儿决定就不买鸡蛋了。她就去杂货铺里,称了一斤的红糖,然后又去肉铺,挑带肉的大骨头买了两根。这样的大骨头,里面有骨髓,熬进汤里是很补的。十文钱,自然是不够用的,连蔓儿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掏钱补上了。本来还想买别的,可是连老爷子给的钱有数,她不想太招人眼,就先只买了这些。

    两个人提着篮子回来,也不让周氏看见。就将买的东西带回西厢房里,然后。就给张氏开了小灶。

    先把大骨头洗一洗,留下一根用盐腌上留着下顿吃,把另外一根用开水烫一遍,然后用斧头砍称小段,扔进锅中,加入大葱、姜片和水开始熬煮。等汤汁变浓,变白,连蔓儿就舀了面,开始和面做手擀面。五郎下地去了。换了小七回来。连蔓儿就让小七去捡鸡蛋,摘些小白菜来。

    骨头汤的香气,就飘了一院子。

    “蔓儿,做啥那?”周氏过来问。

    “做手擀面。”连蔓儿道。

    周氏就把锅盖掀开。往里看了一眼。又看连蔓儿手里擀的面,“给你老姑带一碗。”

    “好。”

    连蔓儿答应的十分痛快,周氏转身就走了。

    大骨汤熬好了。连蔓儿就将擀好的面条下了进去,等汤又开始翻滚,才将洗好的小白菜放进去,最后又在汤里打了两个鸡蛋。

    半斤面条,给小七吃了一小碗,其他都给了张氏。

    张氏端着面碗。问连蔓儿,“给你老姑带了份没有。”周氏刚才说的话。她在屋里听见了。

    “娘,你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

    “我不是惦记她。你奶发话了,你要不给带,你奶肯定要生气,不知道要找什么茬。”张氏道,她也算十分了解周氏的脾气。

    “娘,你就是想求安宁,结果步步后退,直到没路可退。你看我的,只要咱们稳住了,总不理她,她也没办法。”

    果然,周氏等了半晌,不见连蔓儿给送面,就过来了。

    连蔓儿把西厢房的门关上,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前,正拿着一把破菜刀给鸡剁菜。张氏需要鸡蛋补身体,连枝儿几个不用人嘱咐,每天回来都会带足够的野菜,还有小七给捉的蚂蚱,也被连蔓儿跺在菜里,让鸡吃饱,多多生蛋。

    周氏过来了,连蔓儿也不让她进门,说张氏要休息。

    “让你给你老姑带的一碗面那?”周氏问。

    “奶,你也没拿面来?”连蔓儿早就想好了借口。

    “你那不是刚买的有吗?”

    “那是爷特批给我娘做小月子的,还不够,没了可就没处要去了。爷不是说了,老姑那个伤,就要吃清淡点吗?”连蔓儿理直气壮道。

    连老爷子对连秀儿莫名其妙被打了这件事,只说了一句话:“也算消了一点她的罪孽。”就这一句,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周氏心虚,见连老爷子这样,也只能将事情放下。

    可是现在,见连蔓儿这样,周氏立刻就恼,指天画地地开始骂。

    “奶你大点声骂,反正还有人家不知道我娘是咋个小月了那。”连蔓儿道。

    周氏立刻消了音。小姑子将嫂子给推小产了,这传出去可是不好听。人家细问起来,知道了内情,以后还有谁肯娶她家连秀儿。

    周氏在连蔓儿这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只能忍下气,回屋去另外给连秀儿做小灶。

    虽说是让几个孩子轮流照看张氏,但是一直是连蔓儿留在家里,虽然连枝儿比她更细心,对家里的活计更熟悉。但是大家都知道连蔓儿在家,张氏就不会受气,而且还能吃上好吃的,因此都默认了她才是照顾张氏的最好人选。

    小七也不是白吃饭的,比如说现在,那只芦花鸡咯咯叫着从柴禾跺上下来,小七一溜小跑过去,蹭蹭蹭爬上柴禾跺,手里举着一枚还热乎的鸡蛋,冲着连蔓儿笑。而周氏,只能在旁边看着生气。就算她能摸鸡屁股,判断哪只鸡会下蛋,但是她没小七有空闲,没小七眼睛尖,跑不过小七,不像小七柴禾跺爬得,墙头也能当平地一样跑,只能看着一个个鸡蛋,落入小七的手里。

    周氏自然不会这么罢休,但是连蔓儿早有话等着她。

    “爷说,家里鸡下的蛋,都可着我娘吃。”

    几次过后,周氏总是碰钉子,讨不了好,就不太来招惹连蔓儿,只是自己摔摔打打的,气的直喊肝疼。连蔓儿笑眯眯地,竟然觉得每天这样鸡飞狗跳地,还别有一番意趣。

    大骨头本就不多,也不能保存太长时间,没两天就吃完了。连蔓儿就想着,要给张氏添什么油水。她把目光转向了鸡圈里。

    “奶,人都说坐月子得喝鸡汤,咱杀一只鸡给我娘熬汤吧。”连蔓儿就找周氏来商量。

    “啥!”周氏差点从炕上跳下来,就好像是连蔓儿要她的命一样。

    “不杀下蛋的,不是还有不下蛋的吗?”连蔓儿赶忙道。

    “下不下蛋也不能杀。你个小丫头片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好大的口气,还想喝鸡汤,你不撒泡尿照照……”

    连蔓儿没有待在屋里听周氏骂,转身就出来了。

    周氏从屋里骂了一阵,又跟出来骂,却不敢骂的太过分。她骂了半晌,见连蔓儿不声不响地,就以为连蔓儿歇了这个心思。看看要做晌午饭了,周氏就去后院园子里摘菜。

    连守信带着连枝儿五郎推着一车花生回来了。

    “爹,你把这鸡杀了吧,我不会杀鸡。”连蔓儿和小七抱着一只老母鸡递给连守信,“杀了给娘熬汤喝。”

    “你奶知道不?”连守信的意思,是问周氏答应了没有。

    连蔓儿肯定地点头,“知道。”她和周氏说过了的,周氏当然知道了,不过没答应就是了。

    连守信就以为是周氏答应了,就取了菜刀,蹲在前院的窝瓜架旁边,把鸡给杀了。

    “爹你快回去吧,让姐留下来帮我。”连蔓儿赶着连守信快走。

    等周氏从后院赶过来的时候,连守信推着走应走了,周氏就看见老母鸡已经一命归西,正被连枝儿和连蔓儿扔进开水盆里烫毛。

    周氏立刻呼天抢地。

    “你个丫头片子,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连芽儿不顶事,连守仁、连继祖两个出门会友去了,蒋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连秀儿受伤,同时吓破了胆,不能来助阵,周氏也不好晕过去,只能撒泼打滚。可是张氏在西厢房里不吭声,几个孩子该干啥干啥,周氏就无可奈何。

    等连老爷子回来了,周氏就告了一状。

    “……没有王法了,背着我就杀鸡吃。”

    连守信吃了一惊,心里意识到什么,就什么都没说。

    “是谁杀的鸡?”连老爷子问。

    “爹,是我。”连守信答道。

                

    这章写的蛮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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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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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鸡是你杀的?你那嘴是害了馋痨了,我这么大年纪,几只鸡从小喂到这么大,我都舍不得吃,你就先吃上了。你咋不就杀了我那。”周氏指着连守信骂道。她明知道那鸡是给张氏吃的,不好骂张氏,就骂连守信。

    连守信有些讪讪地。他是老实人,习惯了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现在吃到了前面,心中莫名地就有了一些罪恶感。

    可是这鸡是给张氏吃的,张氏没了孩子,还流了那么多的血,这老母鸡正是张氏需要的。至于连蔓儿说杀鸡是周氏知道的,周氏却说是背着她杀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疑惑,见连蔓儿不出声,他更是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么只能是他来承担这个责任了。

    连守信就低了头,任周氏怎么骂他,他也不吭声。

    “我娘做月子,咋不能吃只鸡。就算把鸡都杀了,能换回我娘的好身子,那也值得。”连蔓儿开口道,“奶,我和你商量过的,你不答应,还骂了我和我娘。我娘在你心里还抵不上一只老母鸡值钱?”

    “果然是你,你个小丫头片子要我的强,老四,你和你媳妇就是这么孝顺老人的?”周氏指着连守信道。

    “吵吵啥,一只鸡,吃就吃了吧。你还不该早想着给老四媳妇炖一只吃?”连老爷子道。

    周氏听连老爷子这样说,几乎气了一个倒仰。

    “我老天拔地,起早贪黑地侍弄这几只鸡,要吃是吧,好。我今天都杀了,让她吃个够。”周氏蹬蹬蹬从屋里出来。从外屋菜板子上抄了一把菜刀,就奔鸡圈去了。

    连守信、连守义、连守礼、何氏、赵氏,还有二房的几个半大小子都跟了出来。

    周氏虽然是小脚,现在却走的飞快,何氏虚拉了一把,当然没拉住,周氏挥舞着菜刀就进了鸡圈。

    连守信第一个就要追过去。

    连蔓儿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

    她早就料到,杀了一只鸡。周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些鸡是周氏的命根子,她舍不得,心疼,如果这只鸡是给连守仁或者连秀儿吃了也就罢了。偏偏是张氏吃。周氏心里绝对容不得。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在周氏看来。是她连蔓儿挑战了周氏对这个家的控制权。

    周氏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像别的乡村老太太,有的还要下地干活,甚至上集上去卖个东西赚家用。周氏对这个家,对儿女的控制权,主要就是控制饭食。比如说每次做饭。要用多少米,要用多少面。要吃什么菜,必须要周氏来定。当然,你每次问她,她都会训斥你,说“我这么大年纪,还要伺候你们”之类的话,但是如果你不经过她的点头,稍微拿了一点主意,那接下来的肯定是狂风暴雨。

    现在不是一碗糙米,一碗糙面,一碟后园子的菜,而是一只老母鸡。那么接下来的就不仅是狂风暴雨,而是龙卷风、大地震。

    周氏现在要去杀鸡,就是要连守信他们向她服软。而连守信服软了之后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连蔓儿所作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连蔓儿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爹,”连蔓儿拉住连守信,“你听,我娘在叫你。”

    连守信去追周氏的脚步就顿了一顿。

    “娘刚才就一直说不舒服,肚子有点疼,爹你去看看,要是不好,咱还得快点请郎中来。”连蔓儿焦急地道。

    连守信一听说张氏肚子疼,顿时有些慌神。那天张氏的样子把他给吓着了,生怕张氏再出点什么事。他心想,这边有连守义、连守礼,两个嫂子,一大群孩子还能拦不住周氏,因此他忙转身往西厢房跑。

    连蔓儿随后跟了过去,见连守信进了门,她就把门关上,并从外面给插死了。

    然后连蔓儿就站在厢房门口,连枝儿、五郎、小七几个也跟来过来。那边周氏已经进了鸡圈,连守义和连守信抱着她,正往外劝她。周氏使劲挣扎着,一边挥动菜刀。

    “都杀了,都杀死了干净。”

    因为两个儿子抱着,周氏的菜刀根本就落不下去。连守信是实心实意地拦着周氏,连守义可不是。他和何氏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些天肚子里没有油水,周氏要真砍死砍伤几只鸡,那就能炖鸡肉吃打牙祭。

    周氏见只有二儿子和三儿子来拦她,连守信跑西厢房去了。她心中更加恼怒,一边大骂,一边没头没脑朝鸡群里砍,一群鸡都吓的四下乱跳。

    连守义看连守礼拼命抱着周氏,这样下去,是吃不到鸡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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