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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1-947-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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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来找连花儿打架的?”连蔓儿挑了挑眉。

    “我看看去。”小七爱热闹,就从炕沿上出溜下去,要出门。

    “小七,等等我。”连蔓儿赶忙放下了针线,也下炕,穿鞋。

    “你才缝了几针,还要学针线,屁股又坐不住。”张氏说连蔓儿。她对英子要找连花儿的事却不关心。在她眼中,连花儿、英子不过是和连枝儿、连蔓儿一样的小孩子。小孩子之间拌嘴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事,做大人的不用,也不该插手。

    连蔓儿笑了笑,拉了小七就从西厢房里出来。

    “连花儿,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敢耍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英子是什么人,你做的那好事,我给你宣扬的全村都知道。”英子指着西屋里骂道。

    古氏去了镇上了。连守仁这个时候也不在屋里,只有连朵儿在。她在屋里听见英子叫骂,也不应声。立刻就往后院跑,去找连花儿。

    “花儿姐肯定还和老姑在后园子里说话那。”小七就对连蔓儿道。

    “这不是英子,你咋又伤我家来了。你找连花儿啥事?”周氏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个小丫头。有话你不好好说,还在敢在我门口骂人?”

    “大奶,”英子叫周氏,“你家连花儿做事不地道,她不出来,我就把这事和你老说道说道。还有蔓儿,你过来。这里还有你的事那。”

    英子招呼连蔓儿。

    连蔓儿没动,也没答话。

    “哎呀,英子,你咋来了!”连花儿急匆匆地从后面赶过来,先是紧张地在周氏和连蔓儿两个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才对英子陪笑,“英子,咱进屋说话吧。”

    “你不是躲着我吗?”英子道。

    “我刚才在后院,这不朵儿告诉我说你来了,我赶紧回来了。你看你这脾气。咱俩好,你说啥都行,别人可容易误会。来,咱俩进屋说话。”连花儿就上来拉英子的手。

    英子甩开了连花儿。

    “我来为啥事。你应该知道吧。咱就在这里说吧。”

    连花儿脸色白了一白。

    “英子,你给我留点余地,咱有事好商量。”连花儿凑在英子耳边小声道。

    “奶,没事,英子和我玩那。”连花儿又小泽对周氏道。

    周氏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连花儿就拉着英子,往西屋去了,还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咦,连蔓儿有些奇怪了,平时听连花儿说话,是很瞧不上英子这些同村的女孩子的,怎么今天对英子这么客气,就好像是。

    “花儿姐不会是有啥把柄在英子手上吧。”

    “不就是砸碎了那块玉的事,英子也在场。不过咱家里都和他们家里打过招呼了,说是要说出去,就让她们一起包赔。”小七道。

    乡村人家好多胆小怕事,又还有乡里乡亲的情分,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那么连花儿还有别的把柄在英子手上?

    “咱们听听是怎么回事?”连蔓儿想到方才英子故意提起她,就拉着小七,猫着腰来到西屋窗下。

    还没等她们听见屋里说什么话,连朵儿就撅着嘴走了出来。

    “你俩干啥那?”连朵儿指着连蔓儿和小七道。

    “你说我干啥,”小七立刻直起腰,“我和我姐就在这走走不行?”

    连朵儿被连花儿指使出来望风,心里正一肚子气。

    “我看见了,你俩要偷听?”

    “连朵儿,现在大天白日的,我们在自己家里,还用偷。怕是你们才心里有鬼吧。”连蔓儿道。

    “蔓儿,连蔓儿你进来,我有话告诉你。”这时屋里传来英子的说话声。

    “蔓儿你该干啥就干啥去,这没你的事。”连花儿大声道,接着是压低的声音,“英子,不是说了有话好商量。”

    英子为什么总要扯上她,难道有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她自己并不知道?连蔓儿想到这,就往上房里走。

    “你干啥去。”连朵儿拦在门口。

    “朵儿,你从哪学的规矩,拦着门不让人走?”连蔓儿叱问连朵儿。

    “我姐不让你去。”连朵儿道。

    小七从旁边过来,伸手扯了扯连朵儿的辫子。连朵儿立刻恼了,回身去打小七。小七回身就跑。

    连蔓儿毫无阻碍地走进堂屋,推西屋的门,门没开。

    “英子,花儿姐。”连蔓儿敲了敲门。

    里面又是悉悉索索的一阵,然后门就开了。英子站在门里朝连蔓儿笑,连花儿面色铁青地站在英子身后,显然是没能阻止英子开门。

    “蔓儿,我给你看一件东西。”英子伸出手。

    “咦,这不是你的金镯子?咋断了个口。”连蔓儿奇怪道。

    “我今个把这镯子拿去镇上的银楼,要把它熔了,另打别的。那银楼的师傅看了,就说我这个不是金的,就表皮是一层金,里面是铜的。”英子一口气道。“我不信,让他给我割开个口,里面还真是铜的。”

    连蔓儿看看气呼呼的英子。又看看脸色铁青的连花儿。

    “这个和我有关系吗,还是和花儿姐有关?”连蔓儿问道。

    英子撇了撇嘴,“蔓儿。来,让我告诉你。”

    “英子。”连花儿的声音十分尖利,一把把英子拉到旁边,低声道,“你真闹开了,你也没好处。……行,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你的厉害了。”

    英子就冷笑了两声。

    “蔓儿。你走吧,没事了。”英子对连蔓儿挥挥手。

    “去吧,蔓儿,我就说没你的事。”连花儿走过来,往外推连蔓儿。

    连蔓儿心中不快,想了想,还是从屋中出来了。她才走出两步,就听见嘎达一声,门又被从里面插上了。连蔓儿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趴在门缝旁边。侧耳倾听。

    连花儿好像和英子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头,又将声音压的极小,连蔓儿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只听见连花儿压制不住怒气地说一句不要过分。然后过了一会,屋里就传出来开箱子的声音。

    “花儿,你这次再骗我,我可跟你没完。”英子和连花儿的声音朝门口走来。

    连蔓儿赶忙从上房出来。

    院子里,小七笑嘻嘻地,正在和连朵儿玩你追我跑的游戏,连朵儿累的直喘气,小七淘气地朝连朵儿做鬼脸。

    “小七。”连蔓儿就喊。

    小七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到连蔓儿跟前。

    连花儿陪英子从屋子里出来,正碰见连秀儿从后院摘了一篮子茄子回来。

    “英子你来干啥?”连秀儿沉下脸。

    “我来看看连花儿。”英子笑着一路走了。

    “花儿,你咋又和英子好了?”连秀儿有些不高兴地问连花儿。

    “没有的事。”连花儿收敛气眼中的一丝怒色,又对连秀儿一脸的笑,“老姑,上我屋来歇会吧。”

    …………

    连老爷子带着儿子们从地里回来,说是已经有人在手庄稼了。连老爷子发话,明天开始收庄稼。

    一年一度的秋收开始了。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连家的几个媳妇,就起床开始做饭了。因为收秋,早饭是杂面窝窝,黍米干饭,还捡了四块豆腐炖了。

    吃过早饭,天光才刚放亮,连老爷子就带了一家人扛着家伙下了地。连守仁有了受伤的借口,连花儿和连朵儿也不下地,二房里的连芽儿因此正在缠脚,连老太太、连秀儿在家看家做饭,也不下地。其他的人,不管男女,年纪大小,一律都要下地干活。

    连家现在有三十亩地,今天先收北面地里种的高粱和糜子。

    连老爷子、连守义、连守礼、连守信,连家大郎和二郎在地头一字排开,每人手里一把镰刀,占一条垄,看连老爷子挥刀下去,也就都猫下腰,开始割高粱。割高粱是从离地大约有半尺的地方,斜着往上割。

    割下来的高粱杆,连同上面沉甸甸的高粱穗子,都一堆堆地堆在一起。

    从高粱杆上往下割高粱穗子,就是女人们的活计了。他们手里也拿着镰刀,坐到高粱杆子堆旁边,将高粱穗子割下来,码好。三郎、四郎和五郎,因此力气还都不足,也跟着张氏、何氏和赵氏干这些活计。等都码好了堆,又选那粗细适中的高粱杆子,扭上几扭当做绳子,高粱杆和高粱穗分别捆结实了。

    连枝儿、连蔓儿、连叶儿,六郎和小七这几个,更是年纪小,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起将一捆捆的高粱穗子和高粱杆再次集中,方便一会装车往家里运。

    太阳升了上来,连蔓儿的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想一想,从春天播种,到秋天收割,其中都浸透着庄稼人的汗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连蔓儿想起了那首平易近人,且脍炙人口的诗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五郎和小七接了下去。

    “咦,你们也知道啊?”连蔓儿奇道。连家除了大房里,其他的孩子们都是没有读过书的。

    “这是爷教的,连家的孩子,都会背这首诗。”五郎擦了把汗,“蔓儿,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很乡土很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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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甜杆

    原来是这样,连蔓儿看了看远处正在割高粱的几个人。这半晌,他们已经有了先后。连老爷子五十多岁了,比起正当壮年的三个儿子,竟然还领先了一段距离。

    “爹,歇一会吧。”连守信紧跟在连老爷子身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连老爷子汗湿的后背,提议道。连老爷子用庄稼人的话来说,是个恨活计的人。就是恨不得一气就把活计做完,干起来不知道歇息。

    连老爷子听见儿子的话,一手抓着割下来的高粱杆子,直起腰来,也看了看天,估摸着大约已经干了一个半时辰了,回头看看几个儿子和孙子都累的满头大汗,就点了点头。

    “歇吧。”

    连老爷子放下手里的镰刀,坐在田埂上歇息。

    五郎和连蔓儿走到板车旁边,那里有破棉絮包裹着的带水嘴的大瓷罐,里面装满了水,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五郎就抱了大瓷罐,连蔓儿则是抱了几个碗送到连老爷子这边来。

    五郎抱着罐子,往连蔓儿端着的碗里倒了一碗水。连蔓儿就把谁递给连老爷子。

    “爷,喝水。”

    连老爷子答应了一声,接过碗,仰脖将一碗水都喝了个精光。

    五郎又要给连老爷子再倒一碗。

    “爷不喝了。爷抽烟。”连老爷子说着话,就从腰带里掖出来装了旱烟和草纸的口袋,卷了一根旱烟抽起来,

    这时,大家也都走过来拿碗喝水。连蔓儿看见张氏靠着高粱垛坐着,就倒了一碗水。给张氏送过来,然后就在张氏身边坐下了。

    “累了不。蔓儿?”张氏接了碗,喝了一口,问连蔓儿。

    “不累,”连蔓儿道,“哥和姐都帮我那。”

    正说着话,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也走过来,都在张氏身边坐下了。小七还撒娇地靠在张氏的怀里。

    连守义和连守礼都坐到连老爷子身边,也卷了旱烟抽。连守信不抽烟,他喝了一碗水。就走到旁边,拿了几根特意留下的高粱杆,将上面的高粱穗子割下来,又将高粱杆切成了半截胳膊长短的几段。走到张氏和孩子们歇着的地方来。

    “甜杆。爹给咱挑了甜杆。”小七看着连守信抱着高粱杆过来,立刻坐直了身子,笑的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

    “甜杆?”

    连守信就走过来。将那一捆甜杆放下。

    “都是甜的,小心别割了嘴。”说完也靠在高粱垛旁边坐了。

    连枝儿、五郎和小七都拿起一根,连蔓儿也跟着挑了一根拿起来。

    高粱杆也是一节一节的,和甘蔗有些类似,当然是细了许多。大多数的高粱杆并不甜,只有很少是甜的。连守信最会挑甜杆。他只捡那些长的青碧青碧的,割下来后。在茬口上尝一口,确定是甜的,他就会特意留下来,然后割成小段,给几个孩子做零食。

    乡村人家,物质极为贫乏,很少吃到糖,甜甜的高粱杆,对小孩子来说是很美味的。

    先将外面的皮剥掉,里面就是饱含甜甜的汁水的瓤,咬一口在嘴里,将甜甜的汁水咽下去,再将碎末吐出来,就和吃甘蔗是一样的。

    连蔓儿小心翼翼的嚼着,没有甘蔗那么甜,水分很多,入口清甜。不错,连蔓儿心里赞着。连枝儿是女孩子,又是老大,吃的比较矜持一些,五郎也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欢,小七则更是掩饰都不掩饰,嚼的一脸幸福。

    连守信和张氏在旁边看着几个孩子,眼睛里都带了笑。

    有微风轻轻吹过,吹起连蔓儿汗湿的衣衫,她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十分舒爽。劳动的辛苦和物质的贫乏,都不妨碍他们这一刻感觉到的真实的幸福。

    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的,连蔓儿心中想到,这就是田园生活的真趣味吧。

    当然,如果可以富足一点,再富足一点,就更加美满了。要为此而努力啊,连蔓儿。连蔓儿暗暗为自己加油。

    喝足了水,抽了一袋烟,连老爷子又从地上站起来。

    “老二,你去推车吧。”

    这是要开始往家里运了。

    连守义答应了一声,就去推平板车。先用高粱杆做垫子,在上面堆上一捆捆的高粱穗。装满了一车,就开始往家里送。地里其他的人还继续原来的活计,等连守义运一趟回来,就换大郎和二郎两个运,然后依次是连守礼、连守信。

    连守义往家里推车的时候,四郎和六郎也跟着回去帮着推车。大郎、二郎两个是一组,不用其他人。轮到连守礼,就是连叶儿忙着她爹推车,到连守信了,连枝儿几个孩子会轮流去帮忙。

    等太阳走到正当空,就是午时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到了,地里的庄稼人都准备收工。

    连老爷子就说不用再割了,将割下来的高粱最后一车运回去,这一天上午的活计就算结束了。

    一大家子人就往家里走,走进村里,远远就看见连家的大门口停着好几辆骡子车,还有几个脚夫整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往门里送。其中一辆骡子车上面是轿子形状的车篷,村里人都管这种叫做轿车。这村里,只有王举人家有一辆这样的轿车,王幼恒坐的也是这样的轿车。

    “继祖回来了!”连守信笑道。

    连老爷子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进了大门,连蔓儿就看见一个穿着赭色潞绸直缀、白净面皮的青年正在那指挥脚夫们,正是连守仁的大儿子连继祖。

    连继祖看见连老爷子进门,忙迎上来。

    “爷。”连继祖就要下跪。

    连老爷子忙将连继祖扶住,这会巩固,古氏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也迎了出来。这小媳妇就是连继祖的娘子蒋氏,蒋氏手里还抱了个约两岁的小女孩,是他们夫妻的女儿,小名叫做妞妞。

    “回来了好,屋里说话去。”连老爷子道。

    众人呼呼啦啦地进了屋,连老爷子在炕上坐了,连继祖和蒋氏这才又跪下,正正经经地给连老爷子磕头,就是妞妞也被蒋氏抱着给连老爷子磕了头。

    连老爷子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就让连继祖起来,坐到他身边,又让连守仁也一边坐了,连守义、连守礼、连守信几个也都坐下,连家的老少爷们们开始说话。

    古氏在外面打发了脚夫。说是将镇上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回来,原来租的房子也退了。蒋氏和连花儿在西屋安排箱笼摆放,古氏又来和周氏、连秀儿查看从镇上带回来的礼物。

    一时间屋里屋外,热闹成一片。

    连蔓儿往西屋里看了一眼,就见大大小小的箱笼一个摞一个,还是几乎摆满了多半个屋子。

    连家的一家人现在算是全聚齐了,连老爷子高兴自不必说。

    “蔓儿、小七,你俩去庙头,给爷打半斤酒回来。”连老爷子让周氏给连蔓儿拿钱去打酒。

    说起来,连老爷子平常有两个爱好,一个就是烟,另一个是酒。烟是自家种的旱烟,晒的旱烟叶子。酒,家里可没有,只好出去买。连老爷子爱酒,但碍于家里没钱,每次多是让连蔓儿几个小的,拿着个小酒壶,去庙头的杂货铺里,一两一两地买。一两酒,就着一点点的菜,可以喝上两三顿。

    周氏也高兴,就从钱袋里往外取钱。

    “爷,我给你带酒回来了。”连继祖忙拦住周氏,“是正宗的梨花白。”

    连继祖就起身,从一堆礼物里抱了一坛酒给连老爷子看。

    连老爷子平时喝的就是小烧锅烧的高粱烧酒,一听说有梨花白,眼睛立刻就亮了。

    “好,好,就喝我大孙子给打回来的酒,梨花白。”

    “还有槽子糕、糖,还有给爷、奶,还有老姑买的做衣裳穿的尺头。”连继祖就指着柜子上放着的两包槽子糕、一包糖,还有一青一红的两个尺头。“月娘还给奶买了杭粉。”

    周氏也乐了。

    “啥杭粉,那可贵了,我老了,还能用那个?给你老姑吧。”

    “奶可不老。”连继祖道,“老姑的那份也有,还有胭脂那。”

    “继祖这孩子知道疼人。”周氏笑着摩挲着连继祖的后背。

    一屋子的人就都笑了起来。

    人太多,屋里站都站不下,连蔓儿扯了扯张氏,母女几个就从上房出来,回西厢房里。连枝儿端了水盆进来,大家洗手、洗脸。

    连蔓儿看了连家大房的穿着、打扮、行动做派,忍不住向张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娘,大伯和大堂哥在镇上,很有钱吗?”连蔓儿问。

    这个问题有些难住了张氏。

    “……你大伯是秀才,一开始的时候每天有二斤的廪米,还免做劳役。后来没考上举人,每年做秀才也有县里的考试要评等级,要考了前二十名的,才给廪米。你大伯只领了几年,后来就再也没有领过了。”

    “那大伯不是还做馆教书,每年能赚多少钱?”

    “一开始吧还好,寻的都是好馆,每年也有二十两银子,四时五节还另外有东西送。后来,你大伯不是评等级评不上去吗,就没有好馆请他做了,今年刚辞的这个馆,每年只有十两银子,不过是包吃住。”

    “那他们一年花销多少?”(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连蔓儿算账

    连蔓儿问张氏知不知道连守仁一家在镇上一年的花销。

    这个话题就更难了。

    “你大伯没了廪米,一年只有十几两银子的教书的钱,这还是好的时候,馆也不是总能找到的,就我记得就有四五年没馆做。别的村里有馆,他不肯去,嫌给的钱少,乡下地方不方便。他又嫌人家给的住处太狭窄,饭食也吃不惯,他又带着一大家子人,就在镇上租了个院子,一年的租金要六两银子。你大堂哥跟着你大伯读书,并不赚钱。”

    “要是这样,那大伯家日子不是该过的紧巴巴的吗?”

    连蔓儿吃了一惊。按照这样的收入来算,连家大房在镇上住,只怕只能求个温饱,还得是按照连家这样节约的水平来过日子,算的上是真正的“穷秀才”,怎么可能一个个穿绸缎、带金银,有这样的吃穿用度?

    “咱们家这三十亩地每年打的粮食,除了留下家里吃的,还有交税的,其他的都按四季送到镇上给你大伯。”张氏对连蔓儿道。

    这也就是说,连守仁其实是入不敷出,能够维持这样的生活,完全是连家一家人节衣缩食地在供养他们。

    连蔓儿又问了张氏几个问题,心里开始算起了账。

    按照连家现在的三十亩地算,因为连老爷子勤快能干,又是个好庄稼把式,地里的收成比平均的收成要好。只按每亩年产三百斤高粱来算,三十亩地就是九千斤。全家十九口人,成年的男丁算上连家大郎和二郎,是七人,连家日子过的节约。每天都是多半稀少半干,周氏看的紧。几乎就是配给制,就按平均每人每天六两的粮食来算,一年要吃四千一百六十一斤的粮食,再加上菜园子里产的瓜、菜,就是连家全年的吃食。

    现在大明朝的税并不重,连家的田地算的上是中上等的田。折算了一下,简单地说,大约是按照每亩亩产二百五十斤,收取五个百分点的税。这样算起来。三十亩地,要交税粮大约是三百七十五斤。

    这样,还有一多半的粮食富余出来。

    就算作是一半的粮食送到镇上去吧,一部分是给连守仁一家的口粮。其余的则是变卖换成银钱。

    “大伯一家。就算上不到两岁的妞妞,是七口人,也按每人每天六两口粮算。一年要吃一千五百多斤的粮食,那还剩下三千斤的粮食,就按高粱的均价,每斤五文钱算,也有十五两银子的盈余。”连蔓儿问张氏,“那这个十五两。大伯都交回来了没有,大伯做馆的钱。交给奶不?”

    “这些年,就没见他们往家里拿过钱。”张氏道,要不然家里的日子怎么过的这么紧巴。“哦,他们也往回拿过几次钱,就像这次要发嫁花儿,不是拿钱回来了,那次你继祖哥娶媳妇也是这样。”结果拿回来多少,还要翻几倍的拿回去。没钱怎么办,卖地。结果就是连家现在只剩下三十亩地。

    “咱每年的收入都给了他,他一点都不往回拿?”

    “你大伯年节回来给你爷奶还有你老姑买东西,就像今天。”张氏道。

    “那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连蔓儿喃喃自语道。

    “啥意思?“

    “就是说那礼物的钱,也是咱们一家子赚的。爷平时一两烧酒都舍不得,今天一坛子梨花白,高兴成那样,其实还是花的公中的钱。”连蔓儿道。

    张氏愣了一下。这个道理很简单,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都含糊过去了,不曾深究。

    “你大伯是秀才,日子过的好些也是常理。”张氏道,像大多数乡村人一样,张氏对读书人是怀着敬意的,总觉的读书人就该比他们种田的享福,日子过的好。“不过,哎……”

    张氏有些欲言又止。

    “娘,你有啥话就说呗,这里又没外人。”

    “好吧。……按我说那,你大伯一家子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就说房子,租个几间房子就够住了,可嫌他们住的憋屈,说不方便,就租了个院子。有一次我路过看见了,是两进还是三进?房子少说有二三十来间。你大伯娘说是要分成前院内宅,都是城里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也不懂。还有吃的,也不能按你说的算,你大伯他们不吃粗粮,咱送去的粮,都卖了换大米白面吃那。”

    “娘,这些你都知道?”

    “他们是想瞒着人,可镇上离的太近了,风言风语的也有。你大舅有一次路过,亲眼看见,跟我说了,我才相信。”

    “爷和奶也知道?”

    张氏这次没有说话。

    “爷不是在外面做过好些年的掌柜,账上能不精吗,看来肯定是知道的。”

    “你大伯是秀才,你大伯娘,还有你大嫂,都是金贵人,该吃用些好的。”张氏道。

    “那我们就是天生的贱命?”连蔓儿恼了。

    张氏那样说,源于根深蒂固的读书人金贵的想法,但也有一部分是无奈自我安慰。她见连蔓儿眉毛竖起来,小脸气的通红,马上就后悔了。

    她毕竟是做娘的,自己任命也就罢了,真要说到自己的孩子,她还没有“贤良”到那个程度。不得不说,这对于连蔓儿几个孩子来说,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不,当然不是。”张氏连忙改口,接着叹了口气。

    “娘,你那个想法不对。”连蔓儿道,她觉得张氏肯定被洗脑了,“既然不分家,那就该一碗水端平,没有咱们苦哈哈地,她一家吃喝玩乐的。”

    “咱也不求他把他赚的钱拿出来,就是咱们想他也不愿意。咱自己个儿过,也照着就这样节省,每年咋地也能攒下点钱来,还能送哥和小七去读书那。”

    “这些年打粮食富余的钱。要不是都填给了大伯他们,我哥和小七已经念上书了。”连蔓儿又道。

    张氏拿了一块布。在水盆里,无意识地搓着,越搓越用力。她并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是都压制住了。更没人跟她讲过这样的道理。

    “哥说他不想读书,我看见他一个人拿树枝在地上学写字那。”连蔓儿看了一眼五郎,又道。

    “我就算了,要是能行,起码让小七能去读书。”从连蔓儿说到读书开始,五郎都低着头。现在他才抬起头来。

    娘几个正说着话。连守信从外边进来。

    “说啥那?”连守信看见连蔓儿激动地红着脸,张氏、连枝儿、五郎和小七脸上都有些难过的神色,忙问道。

    张氏终于放下手里的布,看着连守信叹气。

    连蔓儿不管那些。让连守信坐炕上。就把刚才算过的那笔帐给连守信又算了一遍。

    连守信也沉默了,和张氏一样,这笔账他也心中有数。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地算给他听。

    “我是啥话也没有了,他爹,咱……为孩子们打算打算吧。”张氏道。

    “爹心里清楚。哎,不就是为了大哥能出人头地,给连家争口气吗。”连守信道。

    “出人头地,不是应该好好读书?每天下馆子。挑吃挑穿,就能出人头地了?十年寒窗。可没见谁寒窗出个肥肚子来。”连蔓儿道。

    连枝儿几个都捂着嘴笑了起来。连守仁长的不算胖,但是却早早地有了肚腩。

    连守信和张氏都板着脸,连守仁一家的某些做派,他们心中和连蔓儿同样的心思,并不认同。

    “要敢说分家,你爷得劈了我。”连守信道。

    连蔓儿的眼睛亮了一亮。连守信这样说,表明他心里也倾向了分家,只是碍于连老爷子。

    “我听人说,树大分枝。咱们和大伯一家差距越来越大,早就该分家了。”连蔓儿道。

    连守信坐在那想了一会。

    “分家这事,我也想了,这是迟早的事。”连守信道。

    连蔓儿忙坐直了身子,张氏和其他几个孩子也都静下来听连守信说话。

    “大哥要是得了官,上任去,爹和娘还有秀儿就得跟去,我看二哥的意思,也是要跟去。 大哥到时候要养这么多人,到时候这家不分也得分了。”

    连蔓儿眨了眨眼睛,连守信不傻啊,虽然话里没有明说,到时候连守仁会翻脸不认人,但是显然是对情况还有某些人的性情都有比较客观的评价。

    “我想着,到时候咱就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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