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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1-947-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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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的赵秀娥,不是她那几个被她拿捏在手里、肯忍气吞声的儿媳妇,而是隔了一辈的、敢打、敢闹、闹起来啥也不顾忌的孙子媳妇。

    也巧。何氏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串门子回来了,听见上房的声音,就抛下小脚走不快的连叶儿,快步进了上房。

    “咋地啦,二郎媳妇,伱这是咋地啦,咋肚子又疼了?”何氏进了屋。就蝎蝎螫螫地叫道。

    “娘啊,我肚子疼的要命。”赵秀娥就势身子一歪,就靠在何氏身上,同时偷偷对何氏使了一个眼色。与周氏拿捏惯了儿媳妇不同,何氏是被赵秀娥拿下马来,并驯服了的。在一些事情上,这婆媳俩还培养出了默契。

    “娘啊,二郎媳妇看着不好。俺扶她回屋躺一会。”何氏朝周氏打了一个招呼,就扶着赵秀娥往外走。

    周氏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伱这是又从哪呱啦回来了,吃完饭伱就去呱啦。到饭时伱就知道回来了,养个猫狗都比伱有用。伱出去呱啦,伱就别回来啊……”

    “娘,这是俺的家咧,俺啥时候都得回来。”何氏咧嘴笑,对周氏的斥骂丝毫不在意,一边已经扶着何氏快步出去了。

    连蔓儿早在何氏进上房的时候,就扭身回了西厢房。

    赵秀娥和蒋氏闹腾了这一场,太阳已经西斜,挖野菜的、出去串门子的。在山上做工的人陆续都回来了。张氏也从早点铺子回来了。

    不知道蒋氏现在在干什么,所以连蔓儿和连枝儿也没将妞妞往上房送,连枝儿更是将妞妞给哄睡着了。

    连蔓儿一边佩服连枝儿,心想连枝儿以后肯定是个非常慈爱、能干的母亲,一边就将发生的事小声地跟张氏都说了。

    张氏被唬了一跳。

    “那事还有别人看见?二郎媳妇这也太没轻没重了,这事是能说的?”

    “娘。人和人不一样。秀娥嫂子没事还要找事那。”连蔓儿就道。

    “这世上的事啊,”张氏叹了一口气,“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娘三个正在感叹,就听见门帘子响,蒋氏眼睛红红地,黄着一张脸就从外面进来了。

    张氏赶忙招呼蒋氏坐下。

    蒋氏坐下,先看了妞妞,见妞妞睡的正香,她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激连枝儿和连蔓儿。

    “枝儿,蔓儿,今天这个情,嫂子我记下了。嫂子也没啥本事,往后想绣个啥,做个啥针线,伱们就尽管开口,只要别嫌弃嫂子的针线粗苯,伱们要啥样的,嫂子就给伱们做啥样的。”

    “大嫂,看伱这见外的。”连枝儿和连蔓儿就笑道。

    蒋氏拿出帕子来,将又溢出眼睛的泪水擦了擦。

    “四婶,我这心里憋屈啊……”

    因为话题尴尬,蒋氏若是不提,张氏也不好开口询问,现在蒋氏先开口了,张氏也就接着她的话茬询问了几句。

    “四婶,这话我只给伱说。”蒋氏抽泣了两声,这才说道,“……黄捕头,是我们住在镇上,因为妞妞她爷帮着人给县衙写过一张帖子,和妞妞她爷,伱大侄子他们一起喝过酒,有过几次来往。我和我娘,只是认得他,从没说过话的。”

    “二郎娶亲那天,娘被我奶安排在家看家,娘想给县城、给花儿捎个口信,一直没有机会。娘知道周捕头和赵家是紧邻,肯定会去喝喜酒。娘就嘱咐我,让我找周捕头,周捕头在县衙办差,请他想法子给花儿传个信。朵儿也知道这个事,正好那天我和朵儿带着妞妞到宅子后边走走,就碰到了周捕头。我就把娘的话跟他说了。”

    “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妥,可这是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有朵儿在跟前,碰见了周捕头,我要是不说,回来在我娘跟前,我没法子交代。”

    蒋氏说她与周捕头见面,是遵从古氏的吩咐,请周捕头帮忙传话。刚才连朵儿肯为蒋氏作证,那么在这一点上,蒋氏应该没有撒谎。

    可蒋氏也没完全说真话。

    她和周捕头是单独见面,这是张采云亲眼看见的。

    张氏听蒋氏这样说,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伱娘要捎信,咋地不让继祖找周捕快,不是比伱方便的多。伱娘,可是个到了去的人。”张氏若有所思地道。

    到了去,是三十里营子这里的方言土语,大概意思是形容一个人世故通达,善于交际,在人情往来上做的周到、妥帖。

    “四婶,确实是我娘吩咐我的,我要是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蒋氏说着,又开始抹眼泪,“四婶,这件事,我只跟伱说。我就是心里憋屈,不找个人说说,我非憋出病来不可。在我继祖跟前,在我奶跟前,这话我都没说,以后我也不会说。四婶,咱们这话哪说哪了,要是一定得背黑锅,那就让我背吧。”

    “四婶,伱是好人,我的苦楚,也只有伱能明白……”蒋氏哭的十分的伤心。

    “快别哭了,伱是好孩子,婶子相信伱。”张氏拍了拍蒋氏的手,慈和地说道。

    “四婶,伱明白我,我就是枉死了也不会落个糊涂鬼。”蒋氏抽泣着道。

    张氏温柔慈爱,母爱时常爆棚,蒋氏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这种同情、亲切,而且不会将她的话往外宣扬的倾听者。

    “伱那大侄子,人家挑拨两句,他就相信了,喊着要休了我。本来没有的事,让他这样一来,没有也变成有,假的也成了真的了。这些年,我没一丝一毫对不起他……”蒋氏忍不住将对连继祖的不满也说了出来。

    “他那就是一时糊涂,过后想明白了,伱们俩还是好好的夫妻,别为了这件事,心里留下啥疙瘩……”张氏劝解道。

    蒋氏哭诉了一阵,她毕竟是自制力很强的女人,并没有说起来就没玩没了,而是慢慢地收了泪。妞妞在睡梦中扭了一下身子,似乎要醒过来。蒋氏就忙将眼泪擦干,抱了妞妞,和张氏告辞出去了。

    “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假那?”送走了蒋氏,张氏不由得皱了眉头道,“我看着吧,继祖媳妇啥好的,不像是那种人。”

    “我也不信大嫂真和那个什么捕头有啥。”连蔓儿想了想,就道。

    “伱也觉得继祖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吧。”张氏就道。

    “……我就是觉得,她是个聪明人,一个不会做傻事的聪明人。”连蔓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那个周捕头已经成亲,蒋氏跟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蒋氏自制、冷静,不会做任何对她自己不利的事情,更不是会为了“爱情”而冲昏头脑的人。

    “继祖媳妇也不容易,伱大伯娘,宁肯让她冒风险,找那个捕头给捎信,也不让继祖给捎信,”张氏往上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是亲生的,外表处的再好,这心始终隔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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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遮丑

    “娘,我咋觉得不太对劲那。”听了张氏的话,连枝儿突然道,“大伯娘就算不愿意让继祖哥给捎信,还不能让大伯给捎信?大伯不是和那个周捕头更熟吗?咋地也不能让我大嫂去啊。”

    “伱说的也是。”张氏看了连枝儿一眼,又想了想,就点头道,“儿子不是亲生的,这男人可不是外人啊。……继祖媳妇她这是撒谎?”

    “未必。”连蔓儿并不这么认为。“娘,姐,伱们还记得二郎哥和秀娥嫂子成亲后,过年那时候,宋家不是打发了人来吗。”

    “对,记得。”张氏和连枝儿都点头。

    “那伱们还记得宋家的人是来干啥的不?”连蔓儿问。

    “不就是想接伱大伯娘过去,陪花儿住些日子吗。”张氏道。

    “没错。”连蔓儿笑道,“是让我大伯娘去,可没提我大伯,继祖哥还有大嫂子他们。”

    那个时候,正是古氏被周氏磋磨的最厉害的时候。古氏养尊处优惯了,自然越发难以忍受。而连守仁和连继祖都不敢为她说话,什么忙都帮不上。古氏想脱离苦海,只有求助于连花儿。连继祖和连守仁虽然没有被磋磨,但乡下老宅的日子,又怎么能跟他们在县城的日子相比。他们自然也是想离开,投奔连花儿。

    可以说,那个时候,连家大房的人心里都巴望着连花儿能解救他们。可当时的情况,就算连花儿愿意,也不可能同时把他们都弄回县城。

    “让伱大伯请周捕头给捎信,先接伱大伯娘过去,再慢慢地接别人,这不也一样吗?”张氏道。

    “娘,不一样的。”连蔓儿道,“起码我大伯娘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那个时候的情形,连老爷子根本就不可能让连守仁和连继祖回县城。只有她自己。才有希望“被请去”照顾连花儿。

    “伱大伯娘这是,对伱大伯和继祖都有私心?”张氏吃惊道。

    “或许是吧。”连蔓儿见张氏这样,就笑着模棱两可地道,“娘。不是每个人都和伱一样,对我爹那么全心全意,一点私心都不带的。伱也说了,继祖哥不是我大伯娘亲生的,在咋地都有隔膜。”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是喜安乐、享受的人,如果知道有了回县城的机会,他们两个也“迫不及待”起来。那对古氏脱离苦海可是没有任何帮助的。譬如说只有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古氏当然会特别的珍惜,她不会允许任何的意外的。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不知情,通过蒋氏、周捕头、周捕头的媳妇(这是连蔓儿猜测的,周捕头不可能直接传话给连花儿,期间必定还要通过另外一个人。或是宋宅某个被连花儿收服的管事、小厮,或是周捕头的女人,直接去见连花儿)将花捎给连花儿。然后宋家派人来接古氏。

    古氏顺水推舟去县城,就此脱离了苦海,临走许诺想法子将连守仁、连继祖这一家子随后弄去县城。连守仁和连继祖只有感激她。而不会有其他的念头。

    而且,还有一件事……

    古氏在老宅受苦,连守仁和连继祖相比起来却可以说是毫发无伤,而且没能给古氏任何的帮助。古氏心里,会一点都不怨吗?

    “伱大伯娘那人,这还真有可能。”张氏听了,不由得唏嘘起来,“这七拐八弯儿的,过的累不累啊。还是咱们好,没那么多心思。一家一计地,天天傻乐。”

    连蔓儿和连枝儿就都笑了。

    “大嫂她跟咱这一半真、一半假地,她这是啥心思啊?”连枝儿就问道。

    “说的那些真话啊,肯定也是在心里憋久了,跟咱说说,她心里也敞亮敞亮。再就是。想借咱娘的嘴,在外面人跟前,帮她辩白辩白吧。”连蔓儿道。

    二房的何氏,那是一个在家里坐不住的人。连蔓儿有时候甚至觉得,何氏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一个“交际界的天才”。何氏并不如何聪明,也并不如何能言善道,可是她爱说,而且不论哪家的大门,她都进得去,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她都能搭得上话。

    “伱二伯娘这憨脸皮厚的人,都是这样。”张氏忍俊不禁地道。

    “我爷和我奶肯定得下令,今天的事家里谁都不能说。可那会我大嫂和秀娥嫂子吵吵,左邻右舍地肯定多少得听见点。我二伯娘那人,她又管不住嘴。这事想瞒得风雨不透,那不可能。”连蔓儿就道,“娘,伱说话和我二伯娘说话,大家伙听见了,是相信伱还是相信我二伯娘。我二伯娘谁家的门都进的去,可咱开过酸菜作坊,现在又开着铺子,还包揽了洗衣裳的生意,我二伯娘认识再多人,也顶不上伱说一句话。”

    赵秀娥说蒋氏与人有私情,说的有形有影,周捕头还有那个见到他们私会的小孩都有名有姓。蒋氏想让张氏更出力的帮她说话,首先她就得让张氏相信她。所以她才说出了部分实情。

    “其实啊,她说不说刚才那些话,要是有人问起,或是我听见了啥风言风语的,我都会帮她说话的。”张氏就道。

    “蔓儿,大嫂说真话是为了这,那她说的那些假话那?又是为了啥?”连枝儿就问。

    “当然是有些话不能告诉咱。”连蔓儿道。比如说她是单独去见的周捕头,在这上面蒋氏撒谎了。还有周捕头要如何将口讯传给连花儿,蒋氏也根本就没有讲。

    连蔓儿是相信蒋氏不会和周捕头有什么,但是她很怀疑大房一家和周捕头之间,是很有些什么的。

    “娘,姐,伱当她是将咱当做知心人,啥实话都跟咱说吗?”连蔓儿笑着问。

    张氏和连枝儿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连蔓儿也就没有再深说。张氏性情敦厚,不喜说人是非,尤其不喜说人不好。连蔓儿也只是将事情分拆明白,让张氏和连枝儿做到心中有数。

    吃过晚饭,果然连老爷子将几个儿子都召集了过去,连守信回来,就传达了连老爷子的指示,和连蔓儿料想的一样,是对今天事情的封口令,还吩咐下了,如果被人问起,该怎么应答,就是统一了口径。

    大家自然都应了。

    “爹,我爷今天带我大伯去,想要说个馆,说成了没?”连蔓儿就问连守信。

    “对啊,那事说成了没。要是说成了就好了,他大伯这一年的吃用就都出来了,还能另外得些钱。”张氏就道。

    “老爷子跟我说,说他们去的晚,人家赵家村的赵秀才先到了。”连守信就道。

    “这么着说,是没说成?”张氏问道。

    “赵秀才先到了,说的挺好的,老爷子他们后到的,这可不就让人抢了先了吗?”连守信道。

    选做馆的先生,应该是择优录用,而不是说谁先到就聘用谁吧。连蔓儿看了连守信一眼,最终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晚上,一家人依旧到早点铺子里,做明天开铺子的准备工作。

    虽然铺子里雇了人干活,但是她们谁都没有做甩手掌柜,依旧每天来铺子里做事。就是五郎和小七,除了不再铺子里跑堂外,晚上也会来帮着干一会活。

    赵氏在铺子里干活,连叶儿也跟来帮忙。

    “……秀娥嫂子晚上没去吃饭。”连叶儿小声地告诉连蔓儿,“大伯娘搂着大嫂哭,大伯骂了继祖哥。”

    “奶让伱们去挖野菜,大伯娘她干的咋样?”连蔓儿对赵秀娥和蒋氏的后续没什么兴趣,左右不过是那样了,她更想知道古氏下地挖野菜的表现。

    “能咋样,半天就挖了一个篮子底,还说庄稼害事,就想在地头的树跟儿底下歇着。后来是我和我娘把挖的野菜分了给她,她才凑了一篮子,我们才能回家。”连叶儿道,“现在庄稼才多高,她就嫌害事。等庄稼都长起来了,她才知道不容易那。”

    高粱和糜子的青杆长起来后,那叶子的边缘有毛刺,刮在人的胳膊、脸和脖子上,涩涩地疼。庄户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进地里挖野菜,习惯了,就不当一回事。但是若像古氏这样没干惯地里的活计,一开始是会难过的。

    “伱们还帮她?”连蔓儿就笑道。

    “蔓儿姐,伱不知道。大伯娘嘴可会说了,一个劲地夸我和我娘,我听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她挖不够一篮子野菜,就不能回家。我和我娘总不能自己回来,把她给丢下。”连叶儿撇了撇嘴道,“我走哪,我就让她跟着我到哪。她挖的慢,也得挖。让她歇着,我和我娘挖了野菜再给她,那样我可不干。”

    连蔓儿听得直发笑。

    连叶儿手里干着活,一边就用眼睛往连守信那边瞧了一眼。正巧连守信从屋里走了出去,连叶儿就忙凑到连蔓儿的耳朵边。

    “蔓儿姐,我四叔回来跟伱们说了没?”连叶儿低低的声音问。

    “不就是大嫂和秀娥嫂子的事,还有啥别的事?”连蔓儿心中一动,就问道。

    “……继祖哥要用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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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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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哦?”连蔓儿听说连继祖要用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要用啥钱?”

    “说是要买啥卷子,还要去县城,说是有啥大儒、宗师啥的来讲学,以文会友啥的。”连叶儿努力回忆着她听到的话,“昨个儿继祖哥从私塾回来,就和大伯一起,跟咱爷说的。我在旁边听见了,也听不太懂。反正,就是大伯和继祖哥都说,卷子啥的都挺重要,这钱花了,明年继祖哥就有可能考上,要是继祖哥不买这卷子,不去县城听讲课啥的,别人去了,人家别人就赶在继祖哥前面了。”

    “大伯和继祖哥说,至少得一吊钱,省着花,将将够用。”

    连蔓儿对现在的科举并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连继祖这些年的书,也算没白读,已经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明年可以直接参加院试。如果通过院试,连继祖就将成为连家继连守仁之后的第二个秀才。

    而五郎从未参加过考试,明年要先参加县试。当然,如果顺利,接下来就是院试,再接下来就可以和连继祖一起参加院试了。

    不过,这也就是连蔓儿自己心里想想,她是一直督促五郎念书,但却不想给五郎太大的压力。五郎今天十三岁,如果能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中秀才,在这个年代,就算是很早发的。

    其实连继祖今天开春的时候,是可以去参加院试的。但他没去,说是过去一年家里发生太多的事情,他的学业受到了影响。要好好地念一年的书,明年再去参加考试。

    怎么觉得连继祖要买卷子和去县城,很像她前世那个时候,考试之前买模拟卷子,听实验中学的富有经验的老教师讲课那?

    “一吊钱!”连蔓儿啧啧叹道,“那这个钱。咱爷给了没?”

    一吊钱,相当于一两银子,这在庄户人家可不是个小数目。以连家现在的条件,得好好凑一凑才能勉强凑出来吧。读书、考科举。果然烧钱,不是一般庄户人家负担的起的。而如果那个读书的人,不体谅一家人的辛苦,不节约的话,就更难了。

    “咱爷还没给,好像家里凑不出这些现钱来。吃过饭,咱爷不是把四叔。还有我爹他们都叫过去了吗,我在外屋烧水,听见咱爷和四叔商量,好像是还差些钱,想让四叔跟黄监工说个情,把二伯、二郎哥、三郎哥,还有我爹的工钱,先预支出来。”

    “那我爹咋说的?”连蔓儿赶忙问。

    “四叔答应了。说他明天就找黄监工试试。”连叶儿道。

    连蔓儿歪了歪头,竟然还有这回事,连守信回来怎么没跟她们提那。

    连蔓儿想了想。就站起身,走到五郎跟前。

    “哥,鲁先生歇下了没有?要是没有,伱去问问……”连蔓儿就将连继祖要花钱买卷子和去县城听讲课的事跟五郎说了。“哥,伱明年不也要考试吗,要是真有用,咱也别落下。”

    “是高级班的事?我咋没听说?”五郎就道,“我去找鲁先生问问。”

    五郎出去,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就走了回来。

    “哥。咋样?”连蔓儿忙问。

    “我问先生了,先生说我不用急。他隔几天给我出题目,我写了文章,先生批阅,先把基本功练好。”五郎对连蔓儿道。她们当然不知道,鲁先生还有话没有说出口。说到印卷子,他要拿笔写范文难道还不比那些印卷子的文人强?要知道,印卷子的大多是久试不第的文人,还没听说又进士肯降尊纡贵去做这个行当的。

    “就是要买卷子,也不急在这个时候买。”五郎又继续说道,“继祖哥要参加院试,现在还不知道考官是谁。就是现在出的卷子,大都是旧的,要明年年初,才有新卷子出来,那时候想买咱再买。”

    连蔓儿想了想,也就大略明白了。这应该就相当于高考,每一年的趋势不同,只有临近考期,才有比较靠谱的风声露出来,那个时候押题、背范文神马地,才最合适。

    “那听课那?”连蔓儿又问。

    “鲁先生说,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五郎就道。

    “开课骗钱糊弄人的?”连蔓儿立刻警觉地道。在她前世,以、某某优秀教师任教、某某考前补习班什么的名头骗考生的钱和时间的,也不是没有。

    “鲁先生说,他没来过咱们这,他知道的地方,都没这样的。”五郎就道,“反正,鲁先生说,把该读的书读透彻了,做文的功夫做到了,这才是根本,让我不用分心去想别的。”

    “嗯,嗯。”连蔓儿连连点头,她其实很认同鲁先生的说法。

    但是连继祖现在要买卷子,要去听课,她们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万一人家明年没考上,那责任算谁的?

    连蔓儿这边嘀嘀咕咕的,张氏就看见了。

    “说啥那,嘀嘀咕咕的?”张氏就问。

    “娘,”连蔓儿就又走到张氏跟前,压低声音说了一番话,“娘,这事我爹跟伱说了没?”

    “还有这事?伱爹回来咋没说那?”张氏诧异道。

    瞅准一个空档,张氏就将连守信叫进里屋,低声询问。

    “这事啊……”连守信就往屋外看了一眼。

    张氏就将门关上了。

    “……都在那边干活,咱小声点,外面的人听不见。”张氏对连守信道。

    连守信这才在炕沿上坐了。

    “爹是跟我提了,我也答应了。没跟伱们说,是因为……我这心里有点犯嘀咕。”连守信微微皱着眉说道,“爹说这话的时候,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场,我总感觉着,二哥他们好像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继祖上学,平常这花销就已经不小。这还有差不多十个月才考试吧,现在就开始这么花钱……,一般的人家怕都是供不起,上房今年……”张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的馆还没说下来。要不也能预支点银钱,把钱给凑齐了。”连守信道。

    所以现在就只能去预支连守义他们的工钱了,连蔓儿在旁听着,心里想道。

    “爹。那明天伱……”

    “伱爷发话了,我明天还是找老黄说说。”连守信就道。

    …………

    这天,连蔓儿一家忙的比较晚,才将活计都做完了。连守信要看铺子,五郎和小七也住在这边,张氏和赵氏,带着连枝儿、连蔓儿和连叶儿姐妹自回老宅来。

    连家人早就已经安歇了。几间屋子里都黑漆漆的。她们进了院子,刚走到院子当间,就听见东厢房里传出来何氏的叫声,紧接着,东厢房里的灯就亮了。

    “二郎媳妇,二郎媳妇,伱这是咋地啦!”何氏的大嗓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孩子他爹,二郎,二郎媳妇这是要不好啊。赶紧的,快去给二郎媳妇请郎中吧!”

    是赵秀娥出事了?

    连蔓儿一行人不由得都停住了脚步。

    东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来,三郎披着衣裳、基拉着鞋子,从屋里面匆匆地走出来。

    “三郎,这是咋地啦?”张氏就忙问道。

    “二嫂肚子疼,我找李郎中去。”三郎说着,就朝大门外走去。

    “伱快着点,跑着去。”连守义也披着衣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冲着三郎的背影挥了挥手。“这是人命关天啊,两条人命。”

    这么大的动静,上房东西两屋都相继亮起了灯。

    “咋回事,半夜三更地?”周氏没出来,坐在炕上冲着外面大声地问道。

    “娘、爹,把伱俩给吵醒啦?”连守义就走到上房东屋的窗跟底下。冲着里面道,“是二郎媳妇,我们回来的时候,她不就不咋好吗,晚上饭都没吃,半夜这肚子又疼起来,都昏过去两回了。那样子,吓人啊。”

    连守义的话音刚落,东厢房里又传出来何氏的说话声。

    “二郎媳妇啊,伱这是咋地啦,伱好不好,伱跟俺吱一声啊,伱别吓唬俺啊。俺好不容易娶了个儿媳妇,这眼瞅着就要抱上孙子了。二郎媳妇,伱可千万别出啥事啊。……都怪俺啊,俺下晌就不该出门,留伱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把伱给唬着了,这要一尸两命,可要了俺的命了,这做了孽的……”

    唬着了,一尸两命,听着何氏的话,连蔓儿不由得心中一动,眼睛就往上房西屋看了过去。

    西屋里人影瞳瞳,显然连守仁一家也都醒了。

    连老爷子披了衣裳从上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周氏和连秀儿,母女两个都沉着脸,显然是很不高兴半夜被闹腾起来。

    “去看看去。”连老爷子催促周氏。

    周氏就带着连秀儿去了东厢房,很快,连守仁、连继祖也从屋里出来,古氏和蒋氏也走进了东厢房。

    一直没出声的赵秀娥,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又没了声息。

    “继祖媳妇啊,伱行行好,先出去。二郎媳妇她就是让伱给吓的啊,伱看着俺们的脸吧……”何氏干嚎道。

    蒋氏红着脸从东厢房出来,低着头飞快地回了上房。

    张氏和赵氏也进了东厢房,紧接着李郎中就被三郎给请了来。西厢房小,人多,连蔓儿没挤进去。

    也不能说她就真挤不进去,是庄户人家的忌讳,小姑娘家是要避开一些场合的。

    赵秀娥几番反复,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

    连守义、二郎和三郎谁都没有去上工……

    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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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分崩

    夜里赵秀娥的情形,连蔓儿还是第二天从张氏那里完整地知道的。

    “一会昏昏沉沉的,好像不省人事,一会又吱哇地叫唤,说肚子疼。她二伯娘在旁边也没个消停的时候,看的人心忙。……李郎中陪了多半夜,问他脉象咋样,李郎中含含糊糊地,就给开了一大堆保胎的药,还说二郎媳妇要一直这么下去,她肚子里这一胎难保。”

    张氏说到这,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要是二郎媳妇肚子里这个孩子真有个好歹地,继祖媳妇可就不好交代。……昨个夜里,不管继祖媳妇啥时候进西厢房,二郎媳妇都一惊一乍地。都说二郎媳妇这样,都是因为昨天下晌让继祖媳妇给欺负了,给吓唬着了。这不,他二伯还出门,说是要请个跳大神的来。”

    连蔓儿就听出一些蹊跷来。

    “娘,咋李郎中号脉,还含含糊糊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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