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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不想穿BL-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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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霖不堪一击,逃回东昌。燕军首战告捷,军心大振。燕王下令:立刻向东昌发起总攻。
可这回盛庸不再示弱,燕军一进入他事先测量好的射程范围,他马上让人用上了他这回专门给南军添置的最新装备──箭头上涂了剧毒的弓弩。
嗖嗖!嗖嗖!几番箭声过后,燕军骑兵纷纷落马。倒地者无不抓住喉咙做痛苦抽搐状。
突然,「大人!」
乌力吉惨叫一声,朝跌落马下的梁泊雨扑了过去。
金陵。
夏天回来就快一年了,他除了每天按时上朝、去都察院打卡上班,还做了几件很重要的事。
一个是他先去了趟刑狱大牢,给宋之义调换牢房,派了专人看管。
然后他又去金陵长安坊附近蹲守了一段时间,发现因为南北两军打得正欢,梁泊雨无暇顾及官银的事,所以那里没什么动静,表面上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当铺。这样夏天决定暂时先不管长安坊。
本来他还想再去趟曹府,可想想之前夏曹两家订婚退婚的事,他觉得见了曹尚书会难免尴尬,便决定等有了什么消息皇上那儿兜不住了再登门拜访。
最后,也是夏天最大的成功。自打他开始上朝,建文帝知道他回来了,他就有事没事地往宫里跑。开始是跟建文帝编瞎话讲自己是怎么在真定官驿大火中死里逃生被梁峥抓走带回北平,又九死一生逃回金陵的。后来就说他在燕军中的所见所闻和燕王的一些事,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过所谓打仗要知己知彼,不管有没有用,这些八卦建文帝还是很爱听的。
这么着一来二去的,他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建文帝与近臣商量跟燕军交战的事也就不再背着他了。
可塞翁失马,总有意外,夏天万万没想到的是,被皇上看好,不仅能得到一般人听不到的消息,还能引来另外一件事。
这天建文帝突然召夏天入宫,夏天以为他又想不明白燕军出兵的什么奇招,要问自己燕王的事。
可建文帝见了他很高兴,压根就没提燕王,先问了问他家里的事,然后说:「昨天夏爱卿来了。」
夏天知道他说的是夏纪,自从自己进入了建文帝亲信的行列以来,夏纪在宫里的走动也多了些。
「我们说起你的事,他好像很为你的婚事发愁呢。」
嗯?夏天动了动眉毛:这白馒头什么意思?
建文帝继续说:「朕想想也是,按说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应该有两个了,子矜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曾婚配啊?是没有中意的人家吗?可也不对啊,照理说京城之中不应该找不到能跟夏家门当户对的小姐啊?」
夏天这个郁闷:你个倒霉催的朱允炆,龙椅都快坐不住了,还有闲工夫儿来管我的婚事?!
可这话也不能说出口,夏天只好继续沉默着等他的下文。
「嗯,你跟曹家的事朕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一晃也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事了,子矜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昨天夏爱卿走了之后,朕忽然想到个人。朕有个妹妹,宜伦公主,年方豆蔻,不如朕赐婚让宜伦下嫁于子矜如何?」
「啊?!」夏天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豆蔻?是十三岁吧?!我的妈啊!不会吧?!
「不过公主年纪还轻,而且现在燕王之乱也还未平。不如朕先下旨赐婚,待朕的兵马平定祸乱之日,你就跟公主完婚。」
夏天无语了。平定祸乱之日?你不会有那天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很愧疚:这……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人也是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把妹妹嫁给我。而我呢?却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让燕军少受损失,还让锦衣卫把他这面的情报送给燕王。可是……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会败给燕王的吧……
「子矜不用担心,朕昨天已经收到了最新的军报。」
夏天正纠结着,建文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着急自己的婚事。
「铁铉和盛庸已经布好了局,正把燕王引往东昌,不日即可将燕军一举剿灭,跟朕一起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子矜的好事不远了。」
说完建文帝笑吟吟地看着夏天好像在等什么。
夏天反应过来,他是在等自己谢恩呢。
皇上赐婚,做臣子的肯定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他要赐给你的还是公主。不过既然说要等平燕之后,那这婚肯定是完不成了,反正公主也不愁嫁,我就是先答应了也没什么大碍。
夏天恢复了理智,想完这些,心里叹一声,跪到地上把恩谢了。
第二天早朝,建文帝说完战况就宣布了赐婚的事,没人表示什么异议,就这样,夏天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将倾之朝的准驸马。
第一百四十四章
馆陶。
梁泊雨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下子醒了过来。
「大人!」「未平!」
余信和安明瞪着四只溜圆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梁泊雨。
梁泊雨眼前一团团的黑点渐渐散去,他眨了眨沉重干涩的眼皮,张嘴说了一个字:「水……」
一碗水下肚,梁泊雨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他示意要坐起来,余信赶紧拿了床被子给他垫上。
梁泊雨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了一圈儿,「这是……军帐?」
安明和余信一起点点头。
梁泊雨回忆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中了一箭,然后他觉得无法呼吸,就从马上一头栽下去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被白布结结实实包了好几层,好像戴了个胸 罩。
「我中的不是毒箭吗?」
安明一拍床板,「是啊!吓死我了!乌力吉把你扛回来的时候你都没气了。脸也黑了,脖子上抓得全是血。多亏我爱好广泛、博览群书,记忆力又好,看过一些中医解毒的资料。要不然……」
「是啊,要不是安大夫用了木炭,等医官拿了蜈蚣和蝎子过来就来不及了。殿下都直夸他是神医呢!」余信在旁边补充。
「什么?木炭?蜈蚣蝎子?」
「呃,那个细节你不会想知道的。反正你的肋骨断了一根,别乱动就是了。」安明把余信拉到一边,「不过要不是乌力吉跑的快,恐怕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哦。」梁泊雨点点头,「乌力吉呢?他没事吧?」
「在外面呢。没事。」
「那我们还在东昌吗?仗打得怎么样了?」
安明看看余信,又把他推到前面,「还是你说吧。」
余信站到床前,抓抓头又抓耳朵,吭哧了半天,「嗯……我们……我们现在馆陶。」
「馆陶?!」
「嗯,我们……我们败了……」
「败了?!怎么回事……啊!」梁泊雨想坐直身体,可一动胸口就疼。
「别急啊!您听我说……」
「快说啊!」
「就是……听说是您被带回来之后,盛庸领着他的中军假装败退,然后燕王就被引进了他们的埋伏圈。后来朱能和张玉两位大人冲进去想救燕王。朱大人先找到燕王把他带出了包围圈,结果……张大人他……没能出来……」
「你说什么?」梁泊雨傻了,「你说谁没出来?」
「张玉,张大人。」
「世美?!」
「嗯。」
梁泊雨看了余信一会儿,转头把脸扭到一边儿,「不可能,我不信。」
「是真的……」余信的声音很小,「不信,您问安大夫。」
「真的,未平。」
「怎么可能?!他身手那么好,什么阵仗他没见过……」梁泊雨说不下去了。
来到这里,除了余信,梁泊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燕王和张玉。现在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燕王到都司去找他,张玉静静地立在燕王身后看着他和夏天笑而不语的样子,还有后来每次在燕王府商量计策他老是抢不上话的时候那脸上着急的表情,以及每次冲锋陷阵时他勇猛无畏的气概……
张玉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跟梁泊雨的关系却很好,每次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般都会坐在一处。梁泊雨实在无法相信,好像刚刚还看见他在敌阵里冲杀,怎么自己才一睁开眼睛,这人就没了?
「南军的人太多了,听说他们见燕王跑了,就把气都撒到了张大人的身上,最后人一轮轮地冲上去,一人一刀……」安明也说不下去了。
「咳咳咳咳……」梁泊雨痛苦地皱起眉头按着胸口咳嗽起来。
余信赶紧扶住他轻拍他的后背。梁泊雨咳嗽完了,抬起头又看余信,「那后来呢?」
「后来平安的人也赶到了,跟盛庸的兵合到一处,一直把咱们追到了这里。不过最后好像他们也追不动了,昨天晚上两边都停了手,燕王才下令在这儿暂时安营,稍事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往深州去的。」
「我昏了多久?」
「快三天了。」
「从什么时……」
「你这是干什么?!参将大……乌力吉……乌力吉!你住手!」
帐外忽然有吵嚷的声音,梁泊雨停住要问的话,跟安明和余信一起朝军帐入口望了过去。
「去看看,怎么回事。」梁泊雨对余信说。
余信把乌力吉和祝云锦带进来了。
「大人您醒了!」他们俩一起惊呼。
「怎么了,你们刚才吵吵什么呢?」
这一问,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一起低着头红了脸看着地面。
「我问你们话呢?!」梁泊雨有些生气,「橦华,你说!」
「嗯……刚才有金陵的消息送过来,我想来看看您醒没醒,到了帐外碰见参将大人,他说您一直没醒。我怕有什么急事,想别耽误了,就说让他看看。可……可他一看完就给撕了。」
说完祝云锦还眼神很幽怨地看了乌力吉一眼。
「哈?」梁泊雨挑了一边嘴角看乌力吉,「行啊!我的参将大人,你现在都敢撕给我的密报了?」
「不……不是的,大人!」乌力吉笨嘴拙舌地想要辩白,「没……没什么要紧的事。」
「屁话!」这下梁泊雨真火儿了,「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也不能就给我撕了啊!再说没什么要紧的事你撕它做什么?!」
「真……真没……」
「信呢!」梁泊雨朝祝云锦一伸手,不想听乌力吉再说什么。
「在外面呢,刚才我冲上去抢的时候掉地上了。」
乌力吉转身就要往外跑。
「来人!把乌力吉给我按住!」
乌力吉被拖到了帐外,梁泊雨看着祝云锦和余信拿了米汤小心翼翼地粘信。可眼看就要粘好了,他俩的手却一起停住了。
「怎么了?怎么不粘了?好了吗?」梁泊雨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祝云锦抬起头,「大……大人,真没什么要紧的事,您不用看了。」
「是啊,大人您别看,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吧。」余信也跟着附和。
「你们都要造反是不是?!给我拿来!咳咳咳咳……」一激动梁泊雨又开始咳嗽。
余信不敢再不听话,慢慢腾腾走到梁泊雨跟前,极不情愿地把差不多拼好了的密信递给他。梁泊雨瞪他一眼,一把把信扽了过去。
梁泊雨看信,余信缩了肩膀回头去看祝云锦。祝云锦肠子都悔青了:我干嘛要拦着乌力吉呢?!
安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盯住梁泊雨的脸等着看他的表情变化。
梁泊雨的表情开始很平静,好像真的没看见什么要紧的事。可当他的脸渐渐偏到左面,看到最后两行字的时候,脸色忽然就变了,他仿佛不能相信似地把信抬到眼前,瞪大了眼睛又在那两行字上扫了几遍,接着他浑身一抖,竟然一口鲜血喷在了纸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梁泊雨一手捂着嘴,一手捂住伤口开始拼命咳嗽。安明、祝云锦、余信一起扑了上去。
等到梁泊雨终于不咳了,余信拿了个手巾给他擦脸擦手,安明把那密信捡了起来。当他看到最后「御赐婚配」四个字的时候,也傻眼了。
梁泊雨看余信收拾得差不多了,他靠回到身后的被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让他们把乌力吉放开,你们都出去吧。」
三个人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相互看看站起来一起走了。
梁泊雨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夏天啊夏天,你是真有本事啊!是夏文敬的时候你要娶户部尚书的女儿,现在升级到要娶公主,还是皇上赐婚,你是嫌我太慢没能尽早杀去金陵吗?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大人大人!」余信冲了回来,「燕王殿下来了!」
「啊?!」梁泊雨忘了伤口,又一下子坐了起来,「呃……咳咳……」
梁泊雨正咳着,燕王已经进来了,身后跟得是郑和。看见郑和,梁泊雨同时想起了张玉和夏天。
那天梁泊雨先是在酒桌上喷了张玉一脸的酒。接着他晚上回到都司跟夏天说起马三保就是郑和的事,夏天果然吃了一惊。然后梁泊雨感慨这个马三保就要被阉了,结果马上就被夏天嘲笑了一番。他说梁泊雨吃饱了撑得杞人忧天,人家郑和从小就进了宫,早就是太监了。梁泊雨问他怎么知道。他说还是过来之前查到朱棣的时候看过一眼,不过「马三保」这名字实在是没啥特点,他就没记住。
梁泊雨当时笑着掐他的脸,「我看你是要用查个『诛十族』知道的那点儿事嘲笑我一辈子了是不是?」
夏天拍了他的手白他一眼,「谁要嘲笑你一辈子?你不嫌自己脸皮厚我还嫌累呢。再说……哪个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
这么想着,梁泊雨又一口血漾到嘴里。可燕王已经坐到他面前了,他急忙抬手堵住嘴,一使劲儿又咽回去了。
「未平,你怎么样了?」燕王很关切地问。
梁泊雨哪敢张嘴,只能皱紧了眉头拼命朝余信招手。余信猜到他的意思,赶紧倒了碗水递过去。
总算把那股难受劲压下去了,梁泊雨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燕王叹了口气低下头,「你受了重伤,差点没命,世美也不在了……都怨我……」
「殿下,这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谁也说不准的,怎么能怨您呢?」
「唉──你不知道。你不奇怪吗?为什么夏子矜离开这么久了我从来都没问过你。」
「啊?」又是夏天,梁泊雨觉得要是再么下去,怕是有多少血也不够他吐了。
「因为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梁泊雨「啊」不出来了:难道他知道益都的事?
「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他是回去劝他父亲夏大人了。」
「啊?」梁泊雨糊涂了。
「东西给我。」燕王朝身后的郑和一伸手。
郑和从怀里掏出几截竹管放到燕王手上,燕王又把竹管交给梁泊雨,「你看看吧。」
梁泊雨从其中一根竹管里倒出个纸卷,展开看了一下,居然是南军内部的情报。
「这是……」梁泊雨迷茫地看着燕王。
「是锦衣卫的人送来的。那时在真定我劝过他,让他说服他父亲帮我,不过当时他没给我明确的答复,也没拒绝。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其实从咱们刚一围攻济南的时候我就开始收到这些情报了。不过当初我怕有诈就没敢太相信,直到铁铉诈降那次,我才知道原来情报都是真的。后来我想炮轰济南,就是因为事先知道了城内缺少火器,只是没想到铁铉会用太祖的牌位来对付我的大炮。而且这次来东昌我也早就收到消息说是盛庸设计诱我前来东昌。」
「啊?那殿下怎么还……」
「我太轻敌了,本想将计就计趁机把盛庸除了,可是……都怪平安,他太清楚我的战术了。唉──是我害了世美……」
燕王黯然神伤,没了声音。梁泊雨似乎明白了夏天为什么死活要回金陵,也不说话。郑和和余信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一时军帐里陷入一片死寂。
第一百四十五章
建文三年正月初一,燕军在沿途百姓迎接新年的鞭炮声中刚退到威县,真定兵马两万余人又尾随而至。
梁泊雨的箭伤表面上已经痊愈,但肋骨还没完全长好,接到命令要他带领后军做好准备,一旦燕王的前锋部队坚持不住要立刻派人补充兵力。梁泊雨心里窝火到了极点:妈的!两个年了,去年是带着人追夏天,今年是被人追着打到几乎山穷水尽。一打起仗来,这日子过得还真不如个平民老百姓舒坦。
这一晃三十了,再加上梁峥活过的那二十八年,说将近六十也不为过,梁泊雨竟然第一次觉得:如果可以,他现在倒真想能用自己两辈子攒下的所有钱财金银换个消停年,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个暖暖和和的小屋里煮一锅饺子、吃顿年饭……
可那个人现在却远在金陵,梁泊雨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把这个一定能让夏天开心的想法告诉他了。
时近傍晚,前方传来消息,燕王的人马已经将真定追兵引入埋伏圈内全部歼灭。
正月初五,燕军退至深州,平安、吴杰又率三万兵马追来。燕王再次亲自上阵,俘获南军将领长寿,斩敌万余。
至此,燕军终于摆脱了南军的追堵,于正月十六抵达房山。而东昌之战以南胜北败告终。盛庸从此威名远播。燕军退守北平。建文帝喜极而泣,颁诏褒奖各级将士,并亲自到太庙祭祀。
两个月后,燕王再次出兵济南,行至夹河,遭遇盛庸二十万大军。
一战,燕军大将潭渊战死,南军胜。
再战,东北方向起风,狂风大作,燕军胜。
三战,天助燕王,北风又起,燕军再胜。
接下来,燕军与南军先后转战山西、河北各地,可就是无法再接近济南。时间一天、一月、一年地过,燕王心急如焚,从北平誓师至今,转眼已靖难三年,自己却连半壁江山也未占得,如此打法下去,要哪辈子才能攻进金陵?!
然而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金陵传来一个消息:因连年征战,数次派兵,京师兵力空虚。
燕王当机立断:绕过济南,挥师南下,直取金陵。
同年十二月,十四万燕军再次踏上征途。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一旦成功绕过济南,他们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永远都回不了头了,只能背水一战。杀不进金陵,济南兵马与京师守军合围之日,就是靖难之役终结之时。
次年,建文四年正月。济南得到消息:燕军取道馆陶,连克数县,直逼徐州。铁铉、盛庸大惊──燕王要放弃山东,长驱京城!
简单商议之后,他们立刻决定:改变战略,反守为攻,派平安率四万南军即刻赶往徐州。
二月,燕军在徐州时败时胜,但始终无法攻入城内。紧接着又收到平安来袭的消息,燕王下令:放弃徐州,转攻宿州。
这样平安扑了个空,可他不敢耽搁,又马不停蹄赶往宿州。
三月,疲于奔命的平安大军终于赶到了宿州附近的淝河。可他刚到,已经埋伏了两天的燕军没给半点喘息的机会,立刻就向他发起了全面进攻。平安没有防备,所领兵马很快被全面击溃,可他毕竟是南军第一猛将,长枪一轮,跟燕王专门派来生擒他的上千精兵大战了几百会合,乱军之中,竟易装而逃。
没能抓住平安,燕王大为恼火。不过幸好平安手下的林帖木儿、火耳灰等骁将被俘投降,及时为燕军补充了兵力。燕王怒气稍平后当即立誓:不能活捉平安,便停止南进。
四月,南军重新集结的人马再次来攻,主帅正是让人闻风丧胆、令燕王日思夜想、吃不下睡不着的燕军克星──平安。
而此时燕军也已经整装待发,于是两军正式在睢水附近开战。可燕王没想到的是,两军交战正酣之际,金陵派来的援军赶到了,领兵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大舅子徐辉祖。
这徐辉祖大义灭亲,命自己的人马迅速投入了战斗不说,还斩杀了燕军的大将李斌。燕王的计划被全盘打乱,只好收兵。
回到军营,燕王召集将领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很多人表示了不满,要求避开平安,暂时北撤,重新扎营。燕王无奈,便要大家表明立场:要移师北撤的站到左边,愿意留下继续坚守阵地的站到右边。
结果站到了右边去的只有梁泊雨和朱能。
朱能是一向唯燕王马首是瞻。梁泊雨是太急着想要打进金陵,一寸也不想再后退,如果逼不得已,就是需要他一步步爬到夏天面前,他也要去问问清楚:皇上为什么会赐婚。
这时燕王看看两边的人,脸一沉,「要回去的请自便吧!」
说完他一甩袖子走了,梁泊雨和朱能相互看看,只好开始劝解其他的人。最后两人凭着在军中的威信地位和两条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做通了各位将领的思想工作,令大家又下定了决心,准备再与南军决一死战。
燕军这边众志成城了,南军那边也磨拳擦掌了。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两边的人马各有了些变动。而燕王和建文帝的差距也正好由此可见一斑。借用一句典故──一个是用人不疑:燕王力排众议,让林帖木儿和火耳灰做了指挥和百户,还令他们充当近侍,带刀宿卫。另一个却是疑人不用:建文帝因为始终不放心徐辉祖和燕王的亲属关系,竟在大战在即之时把他调回了金陵。
燕王得知徐辉祖回京,马上下令先劫了南军的粮草。
没过多久,平安所部粮饷不继,只好移兵灵壁。
四月二十九日,燕军围攻灵璧,三发火炮之后,南军竟自己打开了城门。原来是因为灵璧的粮草也不充足,所以前一天平安跟副将和各路指挥商定好了:明日一早,三声炮响为号,同时撤离。他们把燕军的炮声当成自己的了。
城门一开,南军纷纷涌向城外,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和举着刀枪正要攻城的数万燕军。
毫无防备的南军见了这个阵式自然是掉头就往回跑,而跟在后面还不知情的大批人马却急着要往外冲。于是很快,城里的人自己乱作了一团,燕军趁势猛攻,全歼南军,并俘获包括平安在内的大将三十余名。燕王终于得偿所愿。
消息传出,燕军将士顿时欢声雷动,甚至有人高喊:「从今以后,真能平安了!」
平安被带进军帐,很多人要求燕王下令杀了他以雪前耻。可燕王不理,用火辣辣的眼神把平安从头到脚抹扯了一遍之后说:「淝河之战我带兵追你,你停都不肯停一下,宁可换了别人的衣服也要逃走。怎么?现在逃不掉了,就肯来见我了?」
「哼!」平安冷笑,面不改色大声回答:「若刺殿下,如摧枯拉朽!」
燕王感叹:「高祖好养壮士啊!」
站在旁边的梁泊雨大窘:这都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平安枪下的鬼都他妈算白死了!
结果那些鬼真的都白死了,第二天燕王就命人把平安平平安安地送回了北平。
平安被安置到北平好吃好喝伺候着了,南北两军这面的大战还得继续。
灵璧之战,南军精锐损失殆尽。建文帝接到战报之后无暇它顾,脾气都没来得及发就立刻下了旨,令辽东兵马火速赶往济南与铁铉合兵追击燕军。
可平安才是燕军的克星,没了平安跟自己作对,燕王如枯木逢春,重焕容光,得到情报后他立即就派了人前往直沽。很快辽东兵马被全部截杀,济南连一个兵力的增援都没能得到。
此后燕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皆片甲不留,到最后途经的城池干脆纷纷倒戈举城投降。
五月七日,燕军抵达泗州,列阵淮河北岸。盛庸带领所剩南军主力在淮河南岸准备迎战。燕王命人在北岸摇旗呐喊,佯装要强行渡河。另外又令人西行二十里偷偷过了河去到南军背后用火炮偷袭。炮声一响,盛庸被震得跌落马下。
结果南军惨败,燕军迅速渡过淮河,攻占了盱眙。
随后燕军绕过淮安和凤阳,直取扬州。截至此时,长江北岸已基本为燕王所控。
进了扬州城的当天,燕王骑马带着手下的将领在江边跑了一圈儿,最后他勒住马,看着南岸隔江相望,「众位爱卿,金陵……就在眼前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陵。
燕军已经渡过淮水、扎营于仪真的消息传到宫中,建文帝彻底慌神。几天后,黄子澄、齐泰、炼子宁等离京募兵,方孝孺提出应该立刻派人去跟燕王讲和,借以拖延时间。
出面谈判的人最终选定了庆成郡主,她是太祖朱元璋的侄女,燕王朱棣的堂姐。
仪真。
燕王从北方带来的都是步兵和骑兵,长江天险,不比之前的小水小河,要想渡江,得先从降将中挑出人来操练水军。所以燕军这边的江面上连日以来战船密布往来穿梭,旌旗蔽日鼓声震天,搞得相当气势逼人。退到了长江南岸高资巷的盛庸兵马不敢擅自出击,只好在沿江上下二百余里的水上列船严备,随时等着迎战燕军。
可练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庆成郡主来了。
燕王当然知道所谓和谈的真正目的,只不过皇上需要时间,他也需要时间,所以一听说郡主到了,他立刻亲自出城把人接回了营地。但庆成郡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本来好好的日子过得消遥自在,自然是不想金陵发生什么战乱,她是很诚恳地一心想来完成重任的。所以当她看见燕王如此热情又盛意款待就很是高兴,并认定燕王这边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便准备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跟她这个堂弟谈谈。
自打开始训练水上作战以来,梁泊雨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练兵的事不怎么需要他管,他要做的就是熟悉一下船队的阵形,然后计划好渡江成功上岸之后怎么攻城就行了。
这天他正在自己的军帐里拿了地图和水陆两军重新整编好的人数在琢磨布阵的事,余信颠颠儿地跑了进来。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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