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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不想穿BL-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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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犯傻!这人来人往的,你这么大一坨,哪有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给你躲?!」
乌力吉不抬头,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不动。
梁峥眼珠子转转,「嗯……要不这样吧,你去找到夏公子和曹小姐,偷偷跟着他们,别被发现了。然后回来告诉我他们都做了什么。」
「哦,好。」
乌力吉刚要走。
「唉?!等等!」梁峥又一把把他拉住了,「还是别去了。」
我这真是走火入魔了,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梁峥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之后,扯住乌力吉径直朝越燕阁走了过去,「你哪儿也别去了,跟我去找姑娘好了。」
「啊?!我……我……」
乌力吉不知所措地往后挣了两下,越燕阁里的看门小厮已经迎出来了。
「哟!这位公子……来过吧?」
「小哥儿好记性啊!」梁峥笑笑,「快!帮我把这位朋友拉进去。」
「我……我还是……少爷……」
乌力吉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就被梁峥和小厮连拉带推地弄进了越燕阁。
越燕阁妈妈飘出来看见梁峥笑得花枝乱颤,「唉呦──这不是梁公子吗?」
梁峥尴尬地再笑:敢情越燕阁的人都是过目不忘……
妈妈又一眼瞧见了乌力吉,捏着兰花指在他强壮的胸肌上点了一下,「这位公子好壮呢。」
乌力吉僵硬了,梁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您也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是……
「劳烦妈妈给他找个大方点儿的姑娘,我这朋友害羞得很。」
「好说。小铃儿!」妈妈用扇子掩了嘴回头喊一声,「过来!带这位公子去找你们姑娘。」
乌力吉被一个应声跑来的小丫头带走了,梁峥避开他求救的眼神看向别处。妈妈靠过来,「公子这回还找两个姑娘吗?」
「呃……不必了。」梁峥窘迫地红了脸。
「那公子想找哪位姑娘啊?」
「嗯……上次……」
「如香那儿有客人。」
「那正好,我找如嫣。」
「我亲自带您去。」
「有劳妈妈。」梁峥适时掏出钱来递过去。
如嫣看见梁峥就笑了,「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梁峥也回个笑,慢慢走到桌旁,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也没上次那么期待。
如嫣款步跟过来,「公子不开心?」
梁峥一愣,「哪有?我这不笑着呢么?」
「笑是笑着,只是笑得牵强。」
梁峥皱了眉头:看来是个聪明女子,比如香懂事。
「不如……如嫣陪我喝酒吧。」
「好说,公子作主。」
酒菜来了,梁峥先喝了三杯。如嫣默默看了一阵,「公子有心事?」
梁峥不说话,端了酒杯示意如嫣跟他一起喝。
如嫣轻抿一口,想想又说:「如嫣虽身为下贱,但人情世故总还懂些。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来,不能为公子解忧,也可做个听客为公子稍解愁绪。」
本来还想忍着,也不愿细想,可被她这样一说,梁峥仿佛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连着又喝了几杯,心情不好很快就有了飘忽的感觉,有些事情承认起来似乎也变得容易了。
一壶酒下肚,梁峥终于开了口,「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如嫣笑笑,「喜欢就喜欢了,世间哪有什么不该喜欢的人?」
「可他是我的朋友。」
如嫣愣了愣,「公子说的……是位男子?」
「是。」
「嗯……那也没什么不该喜欢的啊。古往今来,高山流水有之,娈 童嬖臣有之,英雄相惜有之。公子不见眼下周围酒馆茶楼的生意几要好过越燕阁?还不都是那些貌美伶人闹的。」
「可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
「那又怎么样呢?」
「啊?」
「公子怎么就知道他只爱佳人不爱公子呢?难道问过?」
「呃……这倒是没有。」
「那如嫣以为公子应该问问。」
「他那个脾气……也许会跟我翻脸。」
「翻脸也比不清不楚一辈子要好吧?」
梁峥眯了眼睛看着如嫣,无言以对却也豁然开朗:我这是犯什么糊涂呢?一向自以为遇事能当机立断,绝不会犹豫不决,怎么现在竟还不如一个青 楼女子来得豪爽干脆?是啊!喜欢就喜欢,看上就看上,任它花红柳绿风情万种,只有他夏子矜能入得了我的眼又能怎样?我在这儿拖泥带水个什么劲儿啊?!早说早解脱,早死早痛快!决定了,明天就去问他。
「哈哈哈哈!」想到这梁峥忍不住乐出声来,「本想来这儿借酒浇愁,不想却碰到个红颜知己!」
如嫣喜出望外,「公子真的愿意把如嫣当知己?」
「我有必要说这个骗你吗?」
「佳人易寻,知音难觅,如嫣受宠若惊了。」
「什么受宠若惊?哪有那么……」
门外突然传来些吵嚷声,梁峥停下嘴里的话,跟如嫣一起扭头朝房门看了过去。侧耳听了听,梁峥好像听到了乌力吉的声音。他赶紧站起来开门走出去,果然就看见了正被越燕阁妈妈和几个姑娘逼着步步倒退的乌力吉。他一边退,嘴里还在一边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梁峥赶紧跑下楼去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越燕阁妈妈按照梁峥交待的,确实给乌力吉找个「大方」的姑娘。于是在乌力吉跟她说自己什么都不做,只在她屋里等着主人就好时,她以为乌力吉是不好意思,就很「大方」地跑过去企图强扒乌力吉的衣服。乌力吉数次警告无效,用力抓着姑娘的手腕把人推到了一边。
结果,那姑娘的手断了。
跑到妓 院来,不睡姑娘已经是莫名其妙,还把人家的手掰断就更是闻所未闻。梁峥窘到无语扶额加汗出不止,最后只能说了若干好话又赔上好多银钱,越燕阁妈妈才答应不再追究。
拉着乌力吉逃出越燕阁,梁峥端起肩膀看着乌力吉叹气。
「少爷,都是我不好,坏了您的兴致。」乌力吉的脑袋快垂得比梁峥还低了。
梁峥绷不住了,转瞬间释然一笑,抬高胳膊搭住乌力吉的肩膀,「唉──我真的尽了力,看来注定要咱们主仆二人共度今宵了。罢了,走!去买酒,咱们回家去喝个痛快!」
第一百章
事情往往是这样,决定是一回事,实施起来确是另一回事。
中秋节之后,梁峥一直在找机会。怎么说才好呢?是直接问,还是委婉点儿?几种说辞都快在肚子里沤烂了,话也没能说出口。
两人还是常常在一起,夏文敬没觉出什么异常,就是纳闷儿:一向都干干脆脆的梁峥怎么变得越来越吞吞吐吐了。可每次一问他,他准能找出些个不贴边儿的理由来搪塞。
就这么着,梁峥跟夏文敬打太极似地抻悠到了年底。
最近夏文敬发现梁峥盯着自己发呆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多了,可每次转头去看他,他却总是会以最快的速度移开视线。夏文敬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想着一定要问问他。
这天在馔堂吃饭,梁峥和夏文敬坐对面。吃着吃着,夏文敬的余光发现梁峥又在看自己,而且还是筷子夹着菜停在半空中的一副痴傻模样。
看看左右正好没什么人,夏文敬猛一抬头,「你看我干什么?」
梁峥的菜掉了,他赶紧低头往嘴里扒饭,然后佯装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鼓着两个腮帮子乌噜着说:「什么?看你?我什么时候看你了?」
「就刚才。」
「刚才?什么刚才,我一直在吃饭啊,你没看见吗?」
「那你的菜怎么掉了?」夏文敬指指他掉在桌子上一根青菜。
「没夹住嘛。你没掉过菜啊?」
夏文敬亮了一下自己的碗底,「那我的饭都吃完了,你怎么还有那么多?你以前都比我吃得快。」
梁峥把嘴里的饭咽完,「吃不下,不行吗?行了,我饱了。」
说完,梁峥放下筷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脸上还沾着饭粒。
夏文敬看着他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皱起了眉头。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梁峥最近总是吃得很少,整天剩饭剩菜,人都明显见瘦了。
不行!今天必须问清楚。夏文敬起身追了出去。
梁峥回了号房,夏文敬跟进去把门关好,看看屋里没有其他人,他跟过去坐到自己的床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梁峥往床上一歪,「什么话?」
「我问你呢。」
「我没什么话。」梁峥摆出一张臭脸。
夏文敬看着他想了一会儿,也往床上一仰,装作很不经意地说:「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十一月都快过去一半儿了,再有半个月,国子监就放春假了。你们外地的学生就可以回家了呢。到时你一走就得三个月,咱们可得一阵子才能再见面了。」
梁峥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三个月?」
「是啊。」夏文敬盯着棚顶,故意慢慢悠悠地说:「有些家在外地路途遥远的学生,来回路上就要将近两个月。还有那些要回去的夷生,恐怕两个月都不止。」
梁峥伸出手来,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对哦。」
夏文敬又装着打个了呵欠,「嗯……吃饱了就困,真是讨厌啊。你要没什么说的,我就先睡了。」说着他还闭上了眼睛。
八月十五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再来三个月,我还不憋出内伤?梁峥暗暗地想:再说,他都问了,我要再不说,真快成娘们儿了。
一咬牙,梁峥叫了一声:「子矜。」
「干嘛?」夏文敬表现出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嗯……我想……问你个事?」
夏文敬依旧闭着眼睛,「听着呢。」
「你有姐妹吗?」
眼睛睁了条缝儿,夏文敬笑着看梁峥,「没有,你干嘛?」
「表亲呢?」
「也没有,我爹是独子。」
「那远亲呢?」
夏文敬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先回答我。」
夏文敬挠着下巴想了想,「九族之内好像倒能找出几个来。你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个?」
「跟你像吗?」
夏文敬的眉头皱到一起,「都没怎么见过,我怎么知道。」
「唉──可惜了。」梁峥拉长了脸,这回轮到他作戏了。
「什……什么就可惜了?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我是想啊,要是你有姐妹,还跟你很像的话,我将来就娶她为妻。可是你没有,怎么办呢?」梁峥盯住了夏文敬。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夏文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娶回家做老婆。」
夏文敬一瞪眼,接着脸就红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胡说什么呢?!」
「不是胡说,我这么想了很久了。」
「你真是疯子!」
撇下这句话,夏文敬一甩袖子,跑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夏文敬开始躲着梁峥,并坚决不给他跟自己独处的机会。于是梁峥的饭吃得更少了,比刚进国子监的时候瘦了一大圈儿。
他们身边的朋友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不但不见这两人同进同出,甚至连诗酒社聚会的时候他们也不再单独坐到别处谈心了呢?
以为他们又闹别扭,分头问了,又都说没事。
十一月三十,明天就是外地学生离京的日子了。想了一白天,梁峥决心不再这么不明不白地耗下去。
夜里,梁峥把夏文敬叫醒,让他跟自己出去。夏文敬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跟他去,可又怕他一激动犯起混来再吵醒了别人。便只好悄悄跟着他溜到了屋外。
月黑风高,夏文敬一出屋先打了个冷颤。梁峥低着头,一路走到了远离号房的一棵树下。夏文敬跟着他停住,梁峥回过头来。
「子矜……」
「你别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知道。说了,咱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我不要跟你做朋友!」
夏文敬一抬眼,「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是认真的。」
「你根本就……」
梁峥突然抱住夏文敬吻上了他的嘴唇。
愣住──震惊──挣扎,夏文敬完成了一系列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之后还是没能挣出梁峥紧箍的双臂和紧扣的嘴唇。然后他放弃了反抗,任梁峥伸进舌头尽情品尝了一番。
「够了吗?」夏文敬看着终于松开了自己气喘吁吁的梁峥。
他冷冰冰的声音让梁峥很不舒服。梁峥眯了眼睛,似有不解,「你说什么?」
「这样就可以了吧?男人也不过如此,你现在知道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过如此』?什么叫『放过你』?」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是好奇的话去酒楼、去茶馆,那里有的是既解风情又会讨人欢心的伶人小倌儿,你何必跟我纠缠不休、费时费力?!」
「你……什么伶人小倌的?!我要的是你──夏子矜!不是其他的什么人都行!」
「怎么?」夏文敬忽然笑了,「嫌外面的人不干净?非要在国子监里找个纯情公子?可以啊,学中不是没有断 袖的,咱们同年的就有,隔壁号房里不是说有同卧同起的吗?你想找找他们去,不要找我!」
「夏文敬!你非得这么毒吗?这么说很过瘾是不是?你被鬼蒙了眼吗?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你看不见吗?我天天吃不下睡不着的,都是为了谁?我不信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是不敢承认,才故意把话说得这么绝。我告诉你,没有用!你总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我早就把你看透了,如果你不说这么狠的话,也许我还相信你对我只是朋友兄弟的情义,可我现在知道了,你心里和我想要的一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夏文敬咬着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刚刚被狠狠碾压的疼痛,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看你真是疯了。」
说完夏文敬掉头就走,梁峥上前两步从后面又把他抱住,「疯了也是你逼的。」
「你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永远都不放。」
……
两个人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站了不知多长时间。夏文敬闭了眼睛咬紧牙关忍受着梁峥把一阵阵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忽然说:「我觉得很累……你先让我回去。」
梁峥慢慢撒了手,夏文敬走出他的怀抱。
「子矜!」
夏文敬停住,没回头。
「从小到大,我梁峥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还是没回头,梁峥猜不出他的表情,夏文敬继续往前走了。
第一百零一章
梁峥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
现在子矜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接下来呢?他明明是在拒绝,可是为什么我就觉得那都不是他的心里话呢……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就此放手。
第二天一早,梁峥醒来,夏文敬却不在床上。梁峥擦擦眼屎,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也空荡荡的。愣了一会儿,他脸也没顾得上洗就跑出去找夏文敬了。
可找了一圈儿下来,国子监里的几十个茅厕都找了一遍也没能看见他的影子,梁峥有些发懵。家在京城的监生差不多都走了,上晡过后,京外的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梁峥跑到门口看见了乌力吉。
「少爷,您怎么才出来,人都快走光了。」
「你来了多久了?」
「一早就来了。」
「你看见夏子矜了吗?」
「没有啊。他不是一向都跟您在一起的吗?」
梁峥皱了眉头回身往国子监里看:难不成昨晚就离开了?可我回去的时候还在啊。难道是装睡?是为了故意躲我吗?
「少爷?少爷?!」
「啊?」梁峥回过头。
「咱们走吧。行礼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赶紧上路,早些到家,夫人一定天天盼着您回去呢。走时她还嘱咐……」
「走!」梁峥拉过乌力吉手里的缰绳,「先跟我到夏家去一趟。」
「夏家?」
梁峥二话不说,上马就走,乌力吉只好跟上。
天快黑了,梁峥把金陵所有他能想到的、夏文敬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却依然没能看见他坚持想见一面再走的人。
一整天水米未进,最后梁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跟乌力吉回到家随便吃了碗面,拿上行李上了路。乌力吉本来劝他明天再走,可梁峥知道自己到了明天一定会想再去找夏文敬。金陵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夏文敬要是成心不想让自己找到,那恐怕也不是三两天的事。这真要是耽误了回家的行程,回去之后免不了又要被父亲责罚。
再想等春假完了回学,来日方长。他不信夏文敬能为了躲他连学都不上,于是便坚持要赶夜路。乌力吉习惯他由着性子发疯了,也就没有多劝。
十几天后,梁峥终于回到了大宁,梁庸和梁夫人有多高兴就不用说了,又放鞭炮又大宴宾朋。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全都来了,把个总是生龙活虎的梁峥折腾得彻底没了精神。
应付完家里的人,梁峥又去找以前学馆的同学。跟同学喝酒虽然不用假正经着疲于应付,没那么累,可最知心的赵溪不在,梁峥不能说夏文敬的事。大家还老是问他在京中的见闻,梁峥只好一次次地回忆着在金陵跟夏文敬一起四处游玩儿的经历,却一个字也不能提自己对他的惦念。
场面上的事终于都忙活完了,也快过年了。梁峥在家一歇,又郁闷了。身边有客人也好,跟朋友在一起也好,总还有各种事占满他的脑袋。可现在一闲下来,梁峥几乎干不了别的了,只能整日坐在房里发呆,想着跟夏文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不时地傻笑两下。
除夕这天,梁府的人几乎都在前厅忙着准备过年,就梁峥一个闲人拿着盆在自己的房门前做冰出溜。泼了几盆水,冻得差不多了又打磨了几遍,终于做好了一大片。在上面滑了几下,梁峥忽然想:子矜一定没玩儿过这个,他要是在一定会喜欢。
这个想法跳出来之后,梁峥没有心思再玩儿了。转身想要回房,忽然记起去年做这个害父亲摔跤被骂了一顿,于是拿起个扫帚又扫些雪把冰盖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平城里四处都响起了鞭炮声,梁峥知道快有人来叫他吃饭了,便提前换好了衣服,准备到门口去看看。可还没等开门,就听见门外「啊呀」一声惨叫。
梁峥把门推开,原来是冰出溜盖了雪会变得更滑,天又黑了,奉梁夫人的命来叫梁峥去前厅的盈儿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冰上。
止不住哈哈大笑了一阵之后梁峥才过去扶她。可梁峥做冰出溜的技艺过于精湛,站在上面手上再用力实在是很难避免滑倒。于是梁峥脚下一歪,不仅没把盈儿拉起来,自己也跟着倒下了,而且还摔在了盈儿身上。结果盈儿脸一红,抬手打了梁峥一巴掌。
但打完她就后悔了,哪有作丫鬟敢打少爷的,何况还是梁府上谁也惹不起的小霸王?盈儿赶紧爬起来跪到地上说:「对……对不起,小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一紧张就……」
「你紧张个屁啊?!」梁峥自打回来心里就没痛快过,刚刚高兴笑了一下就一跤摔在自己做的冰出溜上,心里已经很恼火了,可火儿还没等熄又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挨了一巴掌不算还是个丫头,丫头不算还是自己曾经喜欢过但没被反过来也喜欢却还在心里暗恋着四哥的盈儿。
梁峥生气了,跟夏文敬相识一年,最大的长进是学会了怎么损人。这一下以往遭盈儿白眼,又看见她对着四哥发花痴的的痛楚涌上心头。梁峥盘起腿往地上一坐,「怎么?我好心拉你不小心摔倒了,你就以为我是想占你便宜。要是四哥,你是不是巴不得他多摔几跤啊?」
「你……小少爷您说什么呢?!」盈儿羞得满脸通红,语气又重了。
梁峥一瞪眼,「还学会顶嘴了?!我娘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好!她没管教好,我帮她管管!我说什么?装听不懂啊?装听不懂也没用,你那一眼一眼的我可都看见了,还偷偷地绣鸳鸯。你绣什么鸳鸯啊?你跟四哥那能是一对儿吗?他是那只鸳,你可不是那只鸯,你撑死了就是个水鸭子!」
其实梁峥最小,平时跟下人也比较随便,又老是跟盈儿闹闹扯扯的,盈儿心里并不真的怕他,不过做下人的本分在那儿,她不敢造次。这下被梁峥说到了痛处,她又是个倔丫头,抿着嘴唇忍了忍眼泪,看着梁峥说:「少爷您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该找谁找谁撒气去,何苦为难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梁峥傻眼:极力隐藏的情绪竟被个丫头看出来,还被拿出来给她揭短。
「我……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老子顶天立地,没什么办不到的事,能有什么不顺心?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着,我说你还说错了?告诉你,本少爷原来看的上你是给你面子。现在,现在你就是脱光了站到老子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盈儿的眼泪夺眶而出,「虽说您是少爷,奴婢是丫头,但您也别欺人太甚了!」
「哟!『欺人太甚』,会用成语了,我这一年不在家,你脾气见长,能耐也见长了。四哥教你的?我告诉你,他就是对你好也没用,我走之前就听爹和娘商量过他的婚事了,待选得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再贴也就是个填房!还得是三房以后的,还得我爹娘同意!我看你早早死了这条心,跟着我,没准儿哪天心情好还能跟你睡睡,要不,你就等着剃了头去做姑子吧!」
一口气骂完,梁峥憋在胸中的这口恶气终于出了,想着以后再也不用看着这根又瘦又黄的豆芽菜犯馋,只守着白白嫩嫩的夏子矜就行了,心里很是痛快。站起来准备去前厅吃饭,哪知道盈儿已经被他的话伤透了心,万念俱灰间昏了头,猛地抬起脸来恶狠狠地瞪住了梁峥。
「干嘛?想吃人?」梁峥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了,缓和了语气想开句玩笑。
「小少爷不用在这儿骂我骂得痛快,只怕是追究起出身来,您未必就比盈儿好到哪儿去。」
此话一出,晴天霹雳,风云变色。
「你说什么?」梁峥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盈儿。
盈儿在他眯细了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寒光闪过,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一时为逞口舌之快捅到马蜂窝了,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梁峥走到盈儿面前,慢慢弯下身体,一张脸逼近了她,「我问你在说什么。」
波澜不惊的声调,却像是暴风骤雨的前奏。
「我……我没说什……啊!」,梁峥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
盈儿觉得胳膊就要断了,嚎啕大哭起来,「我……我胡说的……小少爷您饶了我吧……」
乌力吉的话梁峥还记得很清楚,本来想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问母亲,却没想到今天要被一个下人当着面嘲笑,梁峥被彻底激怒了。
「你给我滚过来!」梁峥拉起盈儿就往院外走。
「少……小少爷,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好……好痛……」
梁峥硬生生把盈儿拖到了梁府厨房。
厨房里的好多下人都在忙着准备年饭,一见平时谁也不敢惹的小少爷红了眼睛拖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盈儿冲了进来,一下子全都停下手里的活计,不敢动了。
「是听他说的吗?!」梁峥指着其中的一个人。
「小少爷……您饶了我吧……」
「那是她?!」梁峥又指另一个。
「……您饶了我吧……」
「是他?!」
……
梁峥把每个人都问了一遍,盈儿只是哭和求饶,再多一个字也不肯说。梁峥魔性大发,端起一盆刚做好正要往前厅端的汤就摔在了地上,「你们一个个地都给我滚出来!看你们还敢不敢再乱嚼舌头?!」
第一百零二章
梁庸和梁夫人这边左等右等不见梁峥,盈儿不见踪影,其他的下人也不继续端菜了,派了个人去看,竟也一去不回。老四梁廓站起身说他再去看看,梁庸怕出了什么事他处理不了,于是站起来说他也去。
没等进后院,就听见了梁峥歇斯底里的声音,「说!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接着就是「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
梁庸一脚跨进后院的门就傻了──大雪地里,跪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梁峥正拎着一个帮厨小厮的衣领在朝他脸上猛扇,「……那你又是听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最后梁庸终于弄清楚了,梁峥是在逼问那些下人府里说他不是梁庸亲生的传言都是从哪儿听来的。结果发现大都是从二夫人房里传出来的。
其实有些话梁庸早就听过,只是毕竟当年梁峥回府的时候是那种情形,所以他想有些传言也无可厚非,他只要一心对儿子好谣言自会不攻自破。再说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怎么能查得出头绪。而且他也猜到林氏在背后一定多有不满,说两句就说两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没想到梁峥现在竟然就着这件事在大年夜里发起飙来。
「你又在犯什么混?!进京一年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梁峥冲着儿子大骂。
当着这么多下人,梁峥脸上挂不住了,「爹!您……好!我去找二娘问个清楚!」
说完梁峥扭头就跑。
「你给我回来!」梁庸气得直跺脚。
梁峥已经从梁廓手里挣脱出去往前院跑了。
冲进前厅,梁峥指着林氏就问:「二娘!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爹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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