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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山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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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忒没劲。喂,你到是找啊我脸上又没长花。那边找找。”他指手划脚,“一笑最爱玩中庸,若是派金沙池去不必一柱香功夫全部枭首,跟那群叽叽歪歪的狗腿罗嗦什么。”
我不是很听得懂,“那些是什么人?干嘛来找绝尘庄麻烦?”
龙儿打齿缝嗤笑出声,“切。说出他们的来头都嫌脏了你的耳朵。一群宵小你不必知道。我快饿死啦,你到是找得到找不到哇?”他等不耐烦了挤过来自己动手,突然道:“大师兄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啥?”我呆了呆,反射性否定:“他?他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心脏略跳,“他能把我怎么样?”龙儿挠挠头皮,“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他的手段千变万化已至无招胜有招境界,很恐怖很恐怖。”说完把自已打动了,在那抱着手臂搓鸡皮。
我鄙视他。“你又知道!”他抬高下巴,“你哥我知道得多了,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神情仿佛天机也被他洞悉。“那你晓得你的饭在哪里哇?”我问。他从自大的氛围里清醒过来,气若游丝地趴平在桌上,“快找快找快找……”
……一个钟头后。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说,“那些人是来向绝尘庄要人的对不对?要蜀山的人对不对?”
龙儿把手里的骨头扔过来,“是非皆自惹,别瞎掺和。”
“那我有什么办法,那些话自动飘到我耳朵里,什么镇魂阵莲华空华皓族天下要亡……”我摊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想知道也知道这么多了。”龙儿剜我一眼,“惹事精!”
很有同感地点点头,我同他吐苦水,“到这来以后我就这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开始就算离十万八千里那么遥不可及,扯来扯去扯去扯来,最后总能莫明其妙扯到我头上来了。必须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一步迈错即成天涯,所以我琢磨着,”我凑近龙儿一点,“你看我是不是该找个香火鼎盛的庙烧柱香什么的?我估计是受了诅咒了。”
我没等龙儿缓神,站起来把火堆跺灭。“你听没听到奇怪的声音?”龙儿擦着油腻腻的手站起来,突然勾住我腰腾身上树,我刚站稳就见树下草丛钻出无数冷血动物,成群结队前俯后继水浪似潮起,恶心得我。
轻风擦着树梢小心翼翼自身旁过去,远方的天际绽出一抹青红,瓦蓝的天空被割开了道口子,铺泄出银色的拱桥。龙儿吹了记口哨,“疑似银河落九天,绝尘庄居然开了正大门。”
那道仿佛水银筑就的虹之桥直插山脚,四下里群蛇耸动,落脚下去都没勇气。九百层玉阶尽头,疑似银河落九天之下,林立的华衣众彩里走出来的是朔夜般的一抹。群蛇覆玉阶,那人所经处那起蛇却纷纷翘首让道,势如破竹。她足踏蛇之道走至绝尘庄大庄主身前。
老怪含笑客客气气打官腔:“仙客乡宫主盛驾光临,绝尘庄蓬壁成辉。”
我捣捣耳朵,“那不是小宫主么?怎地成了仙客乡宫主?佛主无目。”龙儿抬手就奉送了个巴掌过来,合手喃喃朝着西北角告罪,“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弥陀佛。”然后说,“她老爹给砍了,她不接宫主位谁接?”
清魄一袭黑衣,更衬肤如凝脂,我竟觉这份肃丽更胜昨天繁华。向着一笑老怪回了礼,泱泱风范已远非当初那副千娇百媚模样可以比拟。单看着她,我就觉凉意自心底起,那是种……是种……勒风与清魄点头相笑,那是种与勒风可以一拼的高山仰止的威仪。
“冒然造访,希望未造成贵庄麻烦。”老怪回应,“宫主言重。原当绝尘庄登门拜贺宫主登位。”清魄理着宽袖上漆黑的藤花滚边,散漫道:“庄主倒不必为这点小事介怀,你我两家不必拘于俗礼。”
这边两位大人言不由衷地虚礼客套,大打外交。那边几个小角色外交不成正在开打,我捋起袖子准备加入群殴,好歹我也是来仪阁混出来的,不能忘本。正东寻西找看看哪个人可以借把剑给我,勒风从旁夹风擦过,几下腾跃下到混战现场。
“我们的大师兄越来越有责任感了啊。”龙儿说着一个劲坏笑。
也没见勒风做什么,叽叽咕咕发了一通言,那些个气势汹汹的家伙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砸了兵器竟就调头息兵了。我们家徐来立刻表示对其无与伦比地崇拜。
龙儿调回目光眼冲我一瞪,“又不是你片语解兵,你骄傲个什么劲!”啊呀,勒风是姑娘男朋友,姑娘与有荣焉不行摸?
“绝尘庄拘客的水平依然很高嘛。”清魄看着凯旋而归的勒风笑道,“说起来,上次本宫就是被赶出来的。”她笑咪咪转脸对一笑老怪说,“庄主,贵庄真是不同凡响。”
龙儿在我耳边解说,“这招笑里藏刀一笑应付不来。”老怪果然很尴尬,摸着胡子嘿嘿干笑,冲徐来招招手调转话题,“快快为宫主准备洗尘,那什么……”
瞎指挥了一阵,侧身给清魄让道,“请。宫主这次可要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对了这次是准备住哪?”
清魄懒洋洋看着上方,拾级而上。“路上偶然听得庄里似乎来了些身份不明来历不清的客人,本宫但求与这些人离得越远越好。不必太讲究了,还是风满楼就好。”回头向着勒风似笑非笑,“那儿,本宫住惯了。何况,上次承蒙厚待总得向楼主表示表示谢意。”
我听得勒风脸不红气不喘向清魄致意,“应当的。”只觉遍体生寒。清魄站住片刻待得勒风走上来,眼睫轻垂,“我带了件礼物,想来你会感兴趣。勒风,许多事情早早已经注定,天地为笼,是不是?”勒风半侧着脸,“我不懂你意思。”清魄笑了笑,“没关系,我原也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你,也该懂了。”
反正我懂了,我一把揪住徐来,“虎狼之众啊!快快把我给赎出来吧。我不要跟这两只猛禽一个屋檐子底下!”徐来忙着交代事体,焦头烂额地拍拍我的头扯开我无助的手,走了。
我跳转身抓住一脸马克思表情的龙儿,“猜猜猜猜,我哪只眼跳?”“这只。”龙儿猜东西毫不犹豫,我哀叫一声,“我有大灾我有大灾了!”“恭喜啊。”龙儿继续一脸马克思地走了。
有个女人嘀嘀咕咕自后边冒上来,我扑上去,还未出口,她先声夺人:“哎,那个小宫主当了宫主怎么就这么漂亮了?没理由哇是不是飞天?太没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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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看到我的尸体时一定会后悔得肠子都青掉的,下半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以及对我的深深内疚里。问题是,在此之前,这段日子我该怎么过?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规划里,不留神磕倒在玉阶上,把前头一人给撞跄身,某件东西自那人身上坠落在我眼皮子底下。
“没摔伤吧?”那个人伸手想扶我起来,一只手更快地横插过来。是古鹤,丫一派大雅地对那人道:“飞天唐突,莫怪。”那人笑笑一点见怪的意思都没有。古鹤弯腰捡起他掉的东西递过去。“这是鸣凰岛的令牌吧?你不是仙客乡的人?”那人低下头,“谢谢。”白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略带慌失地走了。他走了老远古鹤都还盯着人看,我撞撞他胳臂长喟道:“男装丽人君子好逑。了解了解。”古鹤被我说中了心事,一脸想把我杀了灭口的神情。
我已经这么强言欢笑了,为什么还是没人发现我的悲惨处境?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打点包袱搬回来仪阁靠谱。行动派有行动派的好处,人在给仙客乡娇客洗尘时,我已经脖子上系着包袱暗潜出风满楼了。
正潜至大门口,不巧得见清魄的几个随身护卫进来查点住处,领头的竟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姐姐,手中捧了只锦盒,端端正正搁桌正中。四下点检了一遍,摆摆手,“下去吧。”她却不走,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本册子,我原当什么宝贝,立刻大失所望地继续潜逃。
第10章
逃跑基本手册记载,第一是跑,第二是快跑。切忌回头。前两项暂搁不表,第三项那是不分中外不分今古的一部血泪懊悔史。回头,索多玛城的人都化作了石像,通往生者世界的阶梯上弹琴的家伙还是丢失了他的老婆,茂密古山林搭住你双肩的更多是恶狼等着回首那刻咬断你喉管……
“你干嘛?”
匐地遁最忌遇险阻,我立刻心理建设。“师兄好!”
“好个屁。来来来,陪哥哥我找个东西。”
“可是我现在很忙~~啊呀呀!~~”龙儿拽住我辫子熟门熟路闯空门。“有没有搞错,我在跑路,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再来?”我几乎当场英雄泪下。
“这种话放心里想想就好了不需要讲出来。”龙儿左右扫视。“那个东西呢?”
“哪个东西?你到底找什么东西?”
“一人高,挺白的,不男不女的那个。”
“噢噢。早说嘛。她在下面。”
下到楼下,那位姐姐刚好出来,龙儿冲她招招手,“你家那个横得不行的宫主前边等你,快去吧,去晚了可是算我帐上的。飞天,记得今天沦落到传话这份上的不是你哥,全是妄想。请吧少侠,来来,跟本少爷走。飞天,你继续。”
得龙儿提醒我继续开路,刚溜过那个门,一道弦动之光晃眼而过,能让一个人回头的东西总是极具诱惑力。当我定神时人已经站在那只盒子前,十指尖上刺痛的感觉不难让人想到这盒子给设了障。
从天府地府五营兵到天灵灵地灵灵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把能想到的咒语全念了个遍,我死心了。我真死心了。卡卡卡,这破盒子!
“谁在里面!”
……一个钟头后。金沙池。
锁菲师姐本质上是个端庄鲜妍人见人爱的女子,看到这样的女子在你面前蹦发耸动言词,三分真也要信成十分。
“飞天飞天,今天从一早开始我就觉得心惊肉跳,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锁菲从东走到西,跳到窗边往外张望,又蹦到地当中抬头看顶梁。“不管你相不相信,每次龙儿惹事我都有预感!”
“信。我每次出事徐来也有预感。”我唉声叹气,“徐来现在一定眼跳心跳四脚抽筋。”
锁菲定住,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太造孽了。龙儿太造孽了。
“哥!哥!”远远见得龙儿,我跳起来追上前迎接。“过来过来,等着救命呐。”
……
“不是吧。”龙儿搓着鼻子蹲下地,耸人听闻,“你知不知道偷客人东西,二等大罪,在风满楼偷再罪加一等,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敢在勒风那种地头蛇的地盘施术法。哼哼,你死了死了死了。”
“切。当我刚混绝尘庄。看见没有,我的生命线超长,活到一百岁睡死在床上没有问题。”匹夫不提当年勇,袖回双手,“言归正传,谁知道会突然有人跑进来,正所谓祸从天降,作奸犯科我不熟,一时把持不住紧张过了头,小妹真不想的。等我跑出来才发现忘了把脏物放下,等我想放回去术法都失效了。那什么破术法啊?”
“这就说明你道行不够,人家浑天术施出来日月时辰都能冻结整七日。事已至此,你再跑回去施一次把东西放回去吧。”
“你是不是看我没死透不爽?”
“说说而已嘛。”龙儿撞撞我肩,“什么东西让你眼馋成那样小命都不要了?”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好东西啊。”四下看了看确定没第三者在场,我把盒子从背后抽出来撺掇龙儿,“哥,你很厉害,打开来看看。”
“奴颜媚骨。”龙儿嗤之以鼻,“我来看看啊,这层术叫缚,一般人的确是束手无策。”
“你不是一般人吧?”我紧张道。
龙儿冲我抛了个眼风,妩媚一笑,“这种小事不过弹指之功。”
我知道有些人的确是有两下子,所以你不能怪他们吹牛不打草稿。龙儿低头研究了一会,在盒子上东敲西敲,真不公平,这样随便敲敲也能听得悦耳的“铿锵”声,盒子自己开了。明月泄清泓般的一捧光逼面照来。
耳边人一声惨叫。“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叫得这么惨,灭门的水准都有了。龙儿捂着嘴,欲哭非哭,似喜非喜,悲喜交织,含情脉脉,欲语凝噎地凝视着盒中的册子。“我当什么宝贝……”等下,这话我是不是曾经说过。
“住手!”龙儿拔开我的手,捧起册子埋头翻起来,“开玩笑的吧不会这么邪吧……”
我自觉这份罪过扛得很冤,不过看龙儿的表情,又觉得这册子深藏奥义。册子不过是普通的纸张,唯一特别的就是上面记载了年月及各种名字。
“奇怪,怎么没你名字?”龙儿前前后后把册子翻得哗拉拉响。“没理由的。飞天,是个人这册子都能鉴进去。你是不是人啊?”
“靠,老子是神。”
龙儿有眼不识泰山地看了看我,“在册子的光华领域三界皆录,懂不懂啊。三界皆录。”也不等我回应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怪怪的,怎么说呢,伊一直没款没形,现在这刻越看越菁英。往前翻了几页,他的手指点在某处眼都直了。
我凑过去瞄了眼,白的纸黑的墨,清清楚楚镌两个字,龙儿反应极快一把握住我的嘴,竖了根手指使劲嘘声。我一向很解风情,不需要太多明示就开得如同解语花。
龙儿松开我,我往他处凑了凑,压低声音,“我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被刚才这种光照到人的名字就进册子?”龙儿首肯,于是我再接再励。“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情况,可是外头是不是都在找这个人?”龙儿很欣慰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很聪明。
可是龙儿一句话都吝啬夸,盘腿坐在那里发呆,我偷偷拿过册子翻到中间,果然没我名字。不过——我踢踢龙儿,“那你的名字呢?”龙儿一把夺过册子。
看着他突然神经兮兮的模样,灵性的光辉瞬间自天顶照透我浆糊的大脑,“噢~~我是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啦,不过我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公子,你不会也是超时空的异品种吧?嗯,现在应该是——这边时辰怎么算来着,应该是申时三刻,啊啊啊,那邪门的册子这个时辰点上的确有个名字。可惜不是龙儿你,或者你其实不是叫龙儿?”
龙儿一掌推在我额头上,“你真傻假傻啊?”
“好说,大智若愚。”膝行几步挨上龙儿,“补天……”
我不是有意的,才叫出这个名字,天瞬间暗了下来,四周潮湿充满水气。
龙儿的声音从那一端的暗淡湿气里传来,“吓死我了。我这名字几百年没人叫了,你不要随随便便在人耳朵边乱叫。”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这声大哥叫得还算诚意。行了,跟我来。”
由暗处一只手伸来拉住我,一瞬间拔地而起的延展感,让我错觉自己破土而出植行向阳光大陆。
龙儿笑嘻嘻的声音道:“你黄泉都进去过了,还怕看到什么?睁开眼睛。”
虽然黄泉一行锻炼了我接受处境的底线,可是也不表示姑娘对任何变故都声色不动啊?“这是哪?”
龙儿伸展双手得意洋洋旋了个圈,“你哥的宫殿。”
“金沙池的门面哪有这么金碧辉煌。少来。”真不得了,刚还在金沙池转眼就到了这这这……“这里堪比整整两个风满楼啊,你什么时候搬家到这里了?”
“风满楼风满楼,你们满脑子只有风满楼。识字吧,看上面,念。”
一个人拽总是有原因的,我抬头瞪着内几个扭来扭去的字,念:“洗~~”
“洗濯殿啊,笨丫。皓红城的洗濯殿啊。”
“啊?”
龙儿瞪了我半天,握拳跟自己较劲:“恨铁不成钢~~当家长真是不容易真不容易~~”
至于嘛。“我说,呃,你到底叫什么?”
“随便哪个都是我。”
我退后几步撑着下巴端详他。我叫飞天,他叫补天,看来是祸躲不过。“你来头真不小。皓红城。真不小。嗯,真不小。”
龙儿一把将大脑缺痒将近丧失表达能力的我扯到门后头,门吱嘎一声推开来,桔红的夕阳铺泄入殿,更添几分华贵。金堂玉栋,各处华彩。难怪有人那么拽了。
“我明明听得有声音的。”有个声音说。
“听错了吧,自十三妃故后这里就一直没人住了。别进去,上回有人进去让陛下知道了,剜目断足,很惨的。”
“十三妃也死了七年了……”门嘎吱又关上,渐行远去的脚步声与人语声构成十分阴森的背景。
龙儿脸色奇诡,“惨了惨了,这不是我要来的那个洗濯殿。肯定是被你吓的。火夜才死了七年,才死了七年。难怪我找不到放在殿上的星云权杖。”他抱膝蹲在地上,“现在这时候星云杖在哪?”
“找那东西干嘛?”我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回去。”龙儿冷冷道。“我那身份名字设封十几年了,你突然对着我喊出来——蓬!”他作了个吹枯拉朽,五行山孙行者破岩而出的爆炸手势。“名字有神圣力量你该知道吧?绝尘庄的人多贼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我当然要马上再封一次了,得用星云杖!回去,也得用星云杖!懂了吗?”
我愣了半天,甩甩头,“不要管了我懂不懂这些小问题了,反正你懂了。现在,去哪找?”
龙儿捧住脑蛋,“你问我我问谁?”
“大侠,小女子不是想打搅你思考,不过,你似乎一直在向我传达一个意思,让我觉得我们不止瞬间来到了皓红城,而且是‘过去’的皓红城?”
龙儿点住我,“很聪明。全对。”
不用这么夸张吧……
第11章
我瘫在地上,摆个恶人脸都是意兴阑栅,“别说我恐吓你,可是如果不让我回原来的地方,虽然原来的地方堪比地狱,但是你如果不让我回去,我就毒哑戳瞎你。”
“噜嗦!”龙儿拖起稀泥一滩的我,走至门口拉开门扉。
瞬间金红的夕阳将我俩照了个无所遁形。光芒之后,蔓延的宫殿群在白玉栏外层起迭澜,扑面而来会当临绝顶的气势盖住了人的思维,不由地想去顶礼膜拜这片辉煌壮丽。
龙儿兀自看着前方出神,袖中的左手张开,掌心翩翩然飞出一只大红斑蝶,羽翼上的金粉蔌蔌坠落,“跟我来。”
蝶翼尖坠落的金粉铺呈在地上,打开一条隐密的道路,可穿墙而过踏水而行,就像在大千世界的图层上叠加了另一个图层,唯你我可窥见其中真奥。“哇哇哇哇。”
龙儿啪啪给了我两巴掌,“安静点,不想死就闭上嘴。”
可是,可是,你要理解一个凡人穿过石墙时那种兴奋劲是多么难以抑制啊。石墙之后一片青绿白兰花,柔软的茎杆削长的碧叶,还有繁荣细小的羸弱香花,在大红大紫里分外清水洗白。
扶廊内一群宫装女子鱼贯而过,龙儿的蝴蝶跟在这群女子身后缠绵绯侧地飞,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似种舞步,带点子诡艳味道。待它盘旋着不再前进,我们已经来到一座绯如火的宫殿前。
“现在起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不可以走到这个外边去。”龙儿义正严词道。
蝴蝶的金粉圈着我俩缓慢朝殿中过去,敞开的殿门内扑面融融香风,一派耀睛夺目天宫景象。触目所及全是红,染得人再辩认不出别的色彩。文武列班当头宝座一尊神,气势压人。
龙儿半拖半拽着带我直走上前。当殿立一小儿,六七岁光景,锦衣玉带,我俩经过他时,一双眼轻轻拎起看过来,要不是目中焦距在更远处,当真要以为被发现。那哪是一双孩子的眼,那眼一望无际,如蛇的眼,阴的湿的弥漫着瘴气。
朝班中有人出来对着小儿道:“殿下,你年幼不知权势甘美,生罚死断乾坤尽执于手,天下苍生皆可供您驱使。多少人穷其一生只为登堂作王,您为何再三逆陛下意愿?”
小儿冷冷道:“这些只不过是父王大臣们的意愿,不是我的意愿。这天下与我何干?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大殿一片死寂,上位者豁地起身点着他道:“来人,把奕殿下带回他该去的地方,七天之内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居高临下道:“哼,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
那小儿回身躲避朝他扑来的人,身形踉跄往后栽倒,因为他倒下的线路很顺手,我就扶了把。扶完之后我就知道惨了,这小孩眼睛像老鹰盯上耗子似盯过来,不待我缩手,那只暴露的手就让他一把拉住。要不是龙儿反应快拉住我,我整个人都给他拉出去了。龙儿狠狠掐我,我理屈由着他。
那群人七手八脚拖着小儿往外头去,他的眼仍盯着我与龙儿的位置。突然一阵乱动,剑出鞘的铿然声响中,迎头风声收紧,那孩子竟乘乱夺了把剑朝这边投来。那剑半分不斜直冲我面门掷过来。
血珠四溅,蝴蝶在半空中摇曳几下,像经受不住狂风的枯叶,飘然欲坠。耳边是龙儿咬牙的声音,“快走!”顿时足下生风,如投崖般壮伟,直直穿越皇座,穿越屏风穿越墙壁。天光映进眼,我仰头看了看护着我的龙儿,他低头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还死不了!”
双足一沾地,天色已经暗下,四通八达的街巷,龙儿倚墙滑倒。
“喂喂,没事吧啊?没事吧?”娘啊,我的手上全是血。
“明年今日记得在哥哥坟上上柱香就行了。”龙儿边绑伤口边说。
“我我去给你买药这哪有买药我去找医生医生可是我没带钱哎呀没钱……”某人陷入思路混乱中。
“飞天。”龙儿拖着我辫子把我拖回原地,“我还没死眼泪省着以后再用。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男人救女人是应该的,差别只在有些人救的是绝世佳人有些救的是傻瓜丑女而已。你哥我这条命是为绝世佳人留的,还不至为你全盘泼出去。”
我号陶大哭。抬脸看到城门上几个字:遥迦城。
龙儿捣着耳朵站起来,也看见了城门上的字,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我们千辛万苦就是要来这?”很普通的古代池城,看不出哪里特别。
“你哪有千辛万苦,也不怕遭到天遣。千辛万苦的是老子好不好?”他忽然春风满面得意洋洋,“月朦胧,灯朦胧,人影窈窕花影中。情悠悠,思悠悠,遥迦一别几春秋。”
啧啧,这位骚包的文人是谁?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飞天啊,你有没有这种经历?”慢慢走在大街道,身边人丛穿梭时龙儿口气风流倜傥地问。“假设你一直活在逃跑追逐里,从这个地方逃到那个地方,任何地方对你都是一样,人人都想将你赶尽杀绝,唾弃你在这世上的每一天。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个人牵起你的手,不把你当妖当魔,带你到一个俯瞰众生的高度,跟神明比肩。让你知道自己原来可以比所有人更尊贵更高尚。待得回头去看,你会不会觉得那座城池因那个人而一起美丽夺目不同凡响起来?”
人流哗哗从身边流过,我踮起脚尖去摸龙儿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我们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龙儿拔开我的手,一迳骚包兮兮地摇头晃脑朝前走。这人很不靠谱。我追上前,“别逛街了,我们快去找星去杖吧,啊?”
“我受伤了,你就让我歇一歇又怎么样啊?”他很理直气壮。
“要感怀你也先把星云杖找到再感怀。回头到了绝尘庄我炖猪肝给你补血。怎么样?”
“再说再说。”
气死阿弥陀佛。跺跺脚没奈何地跟着他晃来晃去。一直到我看到正前方那座高耸的白塔。暗淡天光里,白塔呈现明亮温和普渡之光,隐有庄严宝像。文盲也知道祥辉之处必有法器宝物,供众生谦卑膜拜。
“遥迦城如此繁华昌盛就是因为这个受神明癖佑,尽管吸引三界各色人等,但没人可以夺为已用。上一任占星火夜死后,星云杖回归宝塔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去拔出来。外头就开始传皓族将亡什么的,皓王也急慌慌给自己挑选合适的血脉继承者。每个人都自以为看到了未来真相,不顾一切地涂改拯救一厢情愿追随赶赴。”
龙儿笑得清冷,失血后白的脸,没有一分尘烟味。他坐在街边,晃着腿,“真是一场大梦。”
我仿佛看到满天的星光一瞬间都落入他的眼瞳,汇聚成无数暗涌,却又升起万象光明,那光平和安宁,自然的贵族。我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来,溅起的花火,是一场险象环生的情动。不知为什么,我再移不开了眼,直直的直直的,只知道盯着他来看。
“你干什么?”龙儿惊愕地擦擦脸,“喂喂。松手啊。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喜欢我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煎完再烧烧完再煎的无间之道。”
一个雷劈下来,把我脑里的花火全劈太平了。我甩开丫的手,嫌弃地把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几下,看着龙儿惊魂不定的脸,抬起下巴,“听着啊,刚才的不算,我以后喜欢猪呀狗呀也不会来喜欢你的。不对,我只喜欢大师兄那种盖世无双的,一般人入不得眼。”说完觉得脸上表皮后知后觉烫起来,怕他糗,转身躲开了。
龙儿后面追上来,“大师兄大师兄,发你个春秋大梦去吧。不过可以肯定的,你喜欢谁谁倒霉。而哥哥我喜欢的那个,当得起倾城一笑。”
“倾你个头。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吧。一天到晚绝世佳人倾城不倾城,有本事你拉来让我过过目。”真奇怪,干嘛要跟个男人大马路上争论这个?我转头吼他,“幼稚!~~”
“咦?”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了幻像,龙儿身后跑来一群小孩子,最前头那个边跑边回头,眼看要撞上龙儿,可是他居然穿过龙儿的身体扑到我身上来。我一手搂着那小孩,瞪着龙儿。而龙儿似乎也被吓到了,木头般僵硬在原地。后边的孩子群立定了片刻,又重新扑上来。
“妖怪妖怪妖怪!!打死妖怪!!!!”
怀中的孩子跳虾般跳开我的手,绝尘而去。龙儿前后左右看了看,突然拔腿追上去。我不明所以,也拔腿就追。单纯比脚力,我不见得输给龙儿,但如果伊上演飞檐走壁的轻功,那我就没法子了。
喘得我跟得了哮喘似的,你们玩吧,姑娘是淑女不同你们这批发疯发野的死小孩一般见识。远远瞅见这批大部队从左边街窜到右边街,再从右边街窜到左边街,然后于鸡飞狗跳中万众归一往中央直道卷着狼烟奔来。景象蔚为壮丽。
我慢慢地无比优雅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袂,将袖子层层上卷,边卷边喃喃自语:“所以我讨厌小孩子。那个是狠这个是滑,都成精了都……”
我作好捕球姿势,眼瞅着那臭小子奔来的方向,模拟惯性路线后守住一个方位等待兔子自己撞上来。不是我夸这孩子,可这孩子真是太滑溜太机敏拉,都赶上泥鳅螳螂拉,把龙儿都晃点得抓狂,至于那批同龄的,还在左边那街扶墙缓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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