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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七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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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能不能总是在我耳边阴测测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哟，恼羞成怒？连世子殿下也不叫了？”
他笑道。
我一惊，这才觉得，按照凡间来说，我刚刚已经是大不敬，想罢，我瘪瘪嘴。
要说大不敬，那我早教人砍了无数次。
“殿下又在说笑。”
前方玲珑公主却是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拉着苍溪笑着说了句什么，苍溪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我抬头的眼神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甩开公主的手。
不知不觉停下来我才发现宫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大片大片不见岸的荷花，荡漾起连绵不断的花海。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湖，那……要怎么游呢？
肖建见我面色愤愤的看他，于是出口解释。
“别看这是大片的荷花，中间却有玄机。”
喔？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荷花池，正是花开的时节，大片粉嫩的红，微风荡漾，卷起绿叶透出微微的粉，荡起一片绿波，掀起一阵花香。
虽说我不喜荷花，这一刻却是也生出了几分欣赏。
“苍溪你看，这就是宫里那片荷海，美吧，我从来没见过什么花开的比这要美丽的。”
“有。”
苍溪低头看着玲珑，神色莫名有些认真，看得她脸透出微微的粉，好似美丽的荷花，我看着他们，支起耳朵也想听看看他的下文是什么。
“梨花，有一处开的梨花，美丽的不像凡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着远方，我知道那是苍山的方向。
玲珑沉醉在美色里，倒是没有生出什么想法，肖建看了苍溪的衣袖，若有所思。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我打断这种微妙的沉默，连忙问肖建。
他看着我笑，还是回答了我。
“当然……”
这人……还卖关子。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我有把他抽扁的冲动。
“啪啪。”
他拍手，从荷林里出来一艘小船，尖尖细细的船身，还有那个撑船的人，一看就是有些功夫的。
看来这还真是有些来头。
我坐在小船上，随着船的前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可是看来看去，除了荷花还是荷花，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看我坐的有些不耐，肖建出声调笑。
“是有些乏味，不过快了，马上就到了。”
我往旁边坐坐，离他远些。
“表哥对七染姑娘倒是关心，你说是不是啊苍溪。”
瞟了玲珑公主一眼，我嘴角上扬淡淡的笑开。
过了有好一会，终于走到了中间，如肖建所说，果然是，别有洞天。
四周围绕的都是荷花，中间湖心小亭，没有道路只能行船。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建造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是个风雅的人。
许是看出我的疑问，肖建又出口解释。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才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湖心亭是皇上为皇后娘娘建造的，是以皇后名字所来。民间也略有传闻，难道你没听过？”
我微讶，该怎么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呢。环顾一周，不小心对上苍溪的眼，我一挑眉，他把脸转开，我又自顾自的笑了。
亭子里什么都有，划船的小仆还在一侧生火煮茶。我捻起一块糕点，也不管余下的三个人，自己坐下。顺便余光打量那个煮茶的小仆。
他眼角那黑黑的印记我怎么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地方呢？
“行了，别发呆了，喝茶。”
我接过肖建递过来的茶水，道谢一声，看着玲珑那边，惊了一跳。
“哎，他不喜茶水。”
这句话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听到不同人耳朵里却是有不同的想法。
我微赫，这是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
玲珑公主替苍溪把茶换成水的档口，我才发觉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有些懊恼，差一点就坏了大事。
我呵呵的笑，企图蒙混过关，好在大家也都没怎么计较，各自喝着手里的茶，看着风景，我瞪了一眼苍溪，默默的叫他收敛些。他笑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那日听姑娘说男朋友，不知姑娘可否细说，这男朋友到底是什么？”
刚刚到嘴边的我的一口茶，一滴不漏的喷在了肖建的身上。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难得这玲珑公主还记得，可是公主大人，这样吓人可是不好的。
我轻轻咳了几声，然后拿了手帕替肖建搽干净身上的水渍。埋下的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染上一丝笑意。
“我自己来，你这么笨手笨脚的。”
把手帕甩给肖建。
这感情好啊，姑娘我还没有心思伺候大爷你呢。
玲珑公主掩嘴偷笑，还一边看着苍溪的脸色。
“这男朋友嘛……公主可是有听过佛法？”
“随母后一同去听过几回。”
咦，想不到这皇后还爱佛法，这怪事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佛说，人一生坎坷多，就是为了死后能早登极乐为我佛所佑，所以众生平等，一花一叶一菩提，这男朋友便是一种大彻大悟的精神。”
嗯，就是这样的。
明摆着我是在框人，肖建和苍溪都没有听，一个盯着湖面发呆，一个观赏荷花乐呵呵的笑，倒是这玲珑公主好像很是感兴趣，又缠着我问了不少，难不成这公主过得不愉快想要出家，为我佛做贡献不成。
一直到日头西斜，懒洋洋的欲坠。肖建才叫住了公主，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中，我立刻向他投过去一个感激的小眼神。
傍晚好不容易凉快起来，我也终于不用感到那么难受。
说实话，夏天真的是很折磨人的，起码，很折磨我。
我摇着扇子坐在窗沿上，衣服搭在身上，露出一小半截手臂。手中不停地摇着扇子。明明刚刚才叫人抬水洗了澡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浑身热的都在冒烟。
“把你的袖子拉下来。”
我靠在窗沿，鼻尖有晚露的气息，我傻傻的乐，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苍溪，嗯，真的是太像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冰凉袭近。
丝丝凉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37 十年一日，白驹过隙
我嗫嚅着把袖子偷偷放下来，冲着来人嬉皮笑脸的装傻。
“哈哈……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把衣服脱了在屋里晃荡。嗯？”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当然这句话我不会傻到说出来。
沉默是金。
“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打算回嘴，少年冷冽的身子凑上来，轻轻地把我圈进臂弯里，首先我得脑袋里能想到的就是，太TMD凉快了。然后我才继续着机械的转动脑袋。这个时间点，苍溪过来，叫人看见了的话，不会有事的吧。
屋外宫灯阴影，偶尔传来几声蝉鸣，他没有说话，我自然也不愿打破这难得的清净。
他也不是没有抱过我，我们也不是没有这么挨在一起过，可是这回，我却有些心悸，在左心房的有一角，丝丝麻麻的痒。
我动了一下。
苍溪松开手臂，却是没有放开。
“怎么了。”他问。
那……便让我们随心一回吧。
我顺势往后一靠，窝在他的怀里。
“我在想，这个夏天我能不能熬得过去。”
“胡说什么！”
我本是乱说一通，找个话茬子就拈来了，没想到他倒是当真急了。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说说，怎么会熬不过去呢，不是还有你这个大冰窖呢嘛。”
拍拍他的手臂，像是安抚。在这个寂寞空荡的夜里。
“我改天上山替你去寻药，听说这皇宫围场的后山上有一味祛热的良药，我替你去找来，这么多年都好好的，说什么胡话。”
我笑，我的状况，他与我最是清楚，
“那明天去吧。”
“不行。”
他拉过我的头看我的眼。
“你还是想支开我？”
我心虚，目光闪烁，不敢和他对视。
“哪有，明天不是皇后娘娘的寿诞嘛，我想着你们在皇宫会有些乏味的。”
苍溪摇头，目光锐利的像把剑要穿过我。
“你想支开我然后独自一人去面对，七染，你把我当什么。”
我有些憋屈，怎么好好的这是又要硝烟弥漫了吗。
把头埋进他怀里不去看他的脸，这么多年，苍溪都是一副冷漠如冰的态度，我们鲜少出门，他也没有谁露出点什么别的脾气。
除了我。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是荣幸。
许是看我露出有些倦意，他虽恼怒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我圈的更紧些。
我躲在他的怀里，笑意蔓延。
苍溪，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多好，可是……
第二日是皇后的寿宴，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也知道，甚是浩大派气。我早早的就被吵杂之声唤起来，站在院子里看着各宫忙碌的宫人，听说肖建早早的就被请去帮忙，苍溪也被叫到玲珑公主处，
我打着哈欠想，反正晚上才是宫宴，我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娘娘今年的寿诞办的可真是气派，比起皇上的都要气派些呢！”
两个小宫女从花丛间走过，像是没看见我。一个说完了另一个连忙去捂她的嘴。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看着她们走过，笑了一声，往回去走。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我怕是不能睡觉了。
迈着步子懒洋洋的走在路上，我准备去找一找肖建，皇后寿诞，我也该送上点什么礼物，不然就显得小气了不是。
翰林院人群熙攘，四处都是准备节目的人，我看了一眼日头，还这么早，不知道这是急什么。
好不容易在大殿里看见忙碌的肖建。
我走过去叫他。围在他身边那几个人点头和我打招呼便走远。
“你来做什么。”
肖建拿着礼单楞是没看我一眼，我挠挠头，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我凑过去，笑的讨好。
“怎么样啊，今晚的节目。”
世子殿下瞟了我一眼，挑眉。
“好或者不好你也只是个看客，有什么相关。”
那可不一定喔，说不定今晚上我还能算得上半个配角呢。我跟上他的脚步，继续开口问，这回便是直接开门见山。
“哎~你把我的名字也加到节目单上吧，我也有节目要献给皇后娘娘。”
“你？”
拍掉他指着我的手，我愤怒的戳他的胸膛。
“怎么着不要小看人啊。”
他狐疑的看了我几眼，还是伸手添上了我的名字，刚好压轴。
如果肖建他会推脱，或者对我说个不字，我或许心里都要好受得多。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给了我莫大的相信。
“肖建。”
我叫他。他回头望着我，或许是我叫他的名字，他眼里亮晶晶的，我最讨厌他用着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有罪恶感。
“今晚，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一些为好。”
他皱眉，打算问些什么，被人叫走。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多问，我还真不知怎么去和他解释。
“七染姑娘。”
微笑着转身。
“太傅大人。”
“还多谢姑娘的点子，今晚翰林院出的节目，一定是这么多年最好的一次。”
我还以为这太傅大人叫我什么事呢，原来如此，吓我一跳。
“太傅大人动作还真快，不过两天功夫，这就已经都完成了，七染佩服。”
裴太傅抱拳低头道。
“哪里哪里，还要多亏姑娘的好点子，对了，七染姑娘来这里干什么，这翰林院今天可是有的忙。”
我嘴角抽抽。嘿小老头每次都要管我的事，虽说这翰林院是你的地盘没错，难不成我来溜溜弯都不成？
“七染来找世子，太傅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再见了；爱管闲事的小老头。
我坐在房里，认真仔细的想我要表演什么，这份大礼一定不能寒蝉了不是。想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翻身上床，准备再补一觉。
“看来你今晚，是打定主意让我难堪的。”
停下脱鞋脱到一半的手，我不满的看向门口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出口讽刺。
“世子殿下进门从来都不知道先敲门吗？万一我脱得不是鞋子，是衣服怎么办。”
“那本殿下勉为其难的娶你好了。”
噗噗噗，勉为其难。
我继续把鞋子脱了，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话说今天不是应该很忙的吗，刚刚他还是一副高冷不愿意理人的样子，这会又跑人屋里来是几个意思。
世子殿下，有没有人告诉你，傲娇是一种病，要治！
38 道是无情最情深
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床太柔软，叫我真的有些昏昏欲睡，当然，前提是这屋子里没有……他。
“世子殿下来了又不说话，如果只是为了节目的事，殿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定然不会让殿下难堪。”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殿下你没事还是走吧，姑娘我要睡觉了。
可是我们的世子殿下不但不走，反而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了？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冷汗涔涔的往下冒，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初见时明明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油头粉面的甚是讨人厌。然后变身痴情男人，却没有多爱那个女人，接着带我进宫，对我暗中几次的帮助。虽然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并不排斥他坐在我的床上，这本来就是他的床嘛~
“七染。”
肖建侧身坐在床沿，我抱着被子靠在床边，听他这么严肃认真的叫我的名字，我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打起鼓来。
“怎么？”
“你喜欢苍溪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明是在笑，可是感觉却是很苍凉，仿佛说这一句话，花了他许多的气力。
“是，很喜欢。”我看着肖建的眼睛，很是严肃的回答。
七染从来都不是个扭捏的人。
没错啊我就是喜欢他，我的苍溪，无与伦比的苍溪，那么美丽闪耀动人的苍溪……我一个人的苍溪。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一直也没有隐瞒过，我一直都随着自己的心。
“呵呵，很喜欢他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他说喜欢我的时候，大概是他们要把他和公主凑一对的时候，或许是更早些的时候。
“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肖建突然抓住我的肩，不停地摇晃。
啊？喜欢他，从何说起，我看着陷入癫狂的肖建，有些不在状态，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拨开他的手，往后面缩了一下。或许是这样刺激到他，他抓住我的手腕，眼里像是会喷火，快要淹没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不禁也有些怒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喜不喜欢他？我们不过认识那么几天，何来喜欢。虽然我现在不讨厌他了，也容不得他乱来。亏我之前还提醒他今晚小心，我真是吃多了撑的。
甩开他的手，我穿了鞋下床，坐到桌边，企图离他远远的。
发起疯来的世子殿下，很可怕！
“世子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
看他跑到桌边，我又绕了一个圈跑开了些。
“停。”我做了一个手势，顺势坐下来还不忘安抚他。
“殿下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撩袍坐下，忍不住看着我冷笑。
“看来我说喜欢你你都觉得是我在发疯？”
是这样的没错啊，你自己跑到人家的屋里来，莫名其妙的发火还说这些话。我真的是有些无辜。
他呵呵的冷笑。我偏头看他，顺便瞄了一眼门外，这人进屋也不知关门，却是……还好没有关门呢。
“别想跑。”
世子殿下你是神机妙算，那就放我走吧，我不睡觉了还不成。
“你真是……罢了，罢了。”
世子殿下伸手，到我脑袋前又停住。语气里含着几分无奈，深深的看我一眼过后，出了房门顺便还替我关了门。
到他关门的那一瞬，我脸上的表情终于沉淀下来，倚着桌子倒一杯茶，边喝边笑。
殿下，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恩戴德的相信你么。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这天，怕是要变了，晚上，可千万不要下雨才好啊。
傍晚时分，宫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朝廷官员和家眷们开始入宫。
我倚在门边，眼神空荡荡的往前飘。云海尽头有一片红霞，极光四散。可惜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色。
“姑娘，世子殿下说，可以过去了，玲珑公主金和公子都在等着你了。”
理了理衣裳示意她带路。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宫婢后头，一路打量着。皇帝还真是舍得花钱，我咂咂嘴不满的诽谤。你看看这张灯结彩的，这排场，还真是不是自己的钱就舍得花啊。
皇帝依旧一身明黄，坐在高位上，身侧坐着粉色荷群宫装的皇后娘娘，再往下……咦~苍溪居然穿了紫色的衣裳！
我对紫色是没有多大感觉的，这种颜色太复杂。我一直都以为，这世界上最适合苍溪的颜色是白色，可是现在看着一身紫红的苍溪，却突然生出一丝不确定和惶恐。
他和玲珑公主坐在一处，手持酒樽，眼神淡淡，坐在高位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是我想，就算他站在人群里，也是会吸光的。
还好，他没有看我。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愿你平安。
“呀，七染姑娘来了，来人，看座。”
我微笑着看众人。不过，皇帝陛下用得着这么这么欢迎我吗。
“多谢陛下。”
坐在苍溪左侧，中间隔了个玲珑。玲珑公主举杯和我打招呼，我回了她一个微笑。
我喝着酒吃着糕点，再时不时的看一眼天色和节目表演的进度，不由得觉得有些着急。早前不多久就开始表演了，第一个是翰林院出的，果然如我给的建议那样，念诗作画弹琴融在一起，我当初只是这么一说，可是融的真妙。后来的实在就没有什么看头，世家小姐，一如既往的弹琴作画跳舞，飞来的都是秋波媚眼，真担心皇帝陛下会不会被淹死了去。
夜里袭来阵阵凉风，掀起我衣摆的一角。
“你要下去？”
不愧是苍溪啊，真是了解我。我整理好衣摆，四处张望，咦，玲珑公主怎么不在了。
“她去准备了。”
嗯？玲珑公主不错嘛，也是个多才多艺的。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抬头冲他笑。
“傻。”
我瞪了一眼他，转头看向底下场地里。怪不得一下子变得安静。
我默默的念，玲珑公主。
水袖长衫，轻纱拂面，上身只着一件半身流苏紧身衣，下身流苏长裙，显露无疑的好身材。我低头看一眼自己，被隐藏过后，弄得我自己都没有自信了。
“你很好。”
39 道是无情最情深
我知道我很好啊。
嗯？我转头看着苍溪，他眼神飘忽的投在台下，我快要错觉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说的。
“你是最后一个？”
“嗯？啊，是呀，怎么了。”
“她本来是压轴。”
我慌慌忙忙的站起来，桌上盘响叮当。引来许多侧目，我歉意的冲着皇帝和皇后笑一笑，瞪一眼苍溪，急匆匆的往后面走。
坏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前面觥筹交错，歌声还没有停。
站在入口，我不由得想要感慨。一念之差，一念永远。让该来的都来吧。
我从入口走进去，褪去隐藏的厚厚盔甲，一袭水红纱衣，拖地绮丽，我手上拿了一把剑，一把杀人的剑。
鼓声一起，水袖画出一个长长的弧度，托着长剑，我开始起舞。
舞剑很常见，剑舞却是很特别。
我手上舞着剑，眼神却远远的看向高台之上，众人眼色被我尽收，或惊艳，或了然，或平淡，或嫉妒，还有……恨。
恨我做什么，我不就舞个剑，又碍着谁了。
舞到一半，我的剑在众人的眼光中，直直的刺向太子，像是手滑收不住，在丞相和各位大人的惊呼声中，侍卫连忙远远地奔过去挡，在他们奔到太子跟前之时，我的剑也到了太子面门，侍卫长拿剑去挡，却在他触到的那一瞬间，剑尖却转了个方向直逼上座的皇后。
我抬头，终于快要结束了吗，今夜月明星稀，真是个流血的好日子。
我这一剑看似无意却很霸道，我施了十分的力，且这剑也不是普通的剑，是我从方圆大师那一处借过来，传说中上古大战遗留的宝物，是沾染过凤凰血的神剑，也不知道方圆老神棍从哪里得来，这宝物我说要借他没有舍不得，是不是我被他坑了。
殿上的大臣多数都瞪着我像是仇人一般，我站在大殿中央，不知哪里飘来的风撩起我的衣角，带来一阵醉人的香气。
在这香气中，只听见噗通噗通，身体和大地接触的声音，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去想一想他们这一倒，会不会很痛。
我的剑，施施然停在皇后面颊处，白色的剑光截过灯火投在她的脸上，如昔日一般的妆容，脸色却白的吓人，眉角浮出一团青黑。
“皇后娘娘这一手，可真是巧妙。”
身着雍容宫装的皇后，低低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办法移开神剑，神剑依旧停在她面前，她只得弃了那身躯。果然，我没押错，她是妖。
皇后的身子随众人一道都倒在地上，那阵香风一过，留在大殿上的只有我和“皇后娘娘”，我朝苍溪那处看一眼，引龙珠感受到妖气，已经开了保护罩，苍溪只是晕过去，我小小的松懈，还好他没事。
然后我看着皇后，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
“皇后娘娘，或者，我该叫你楼兰姑娘？”
一身黑衣的楼兰从暗处走出来，显然，她很享受从寄居者褪出，回归自己的这种感觉。她依旧美得惊人，黑衣黑雾，衬的她越发的白皙，我撇撇嘴，不就是个出场，整的这么隆重做什么。
“难为七染姑娘还记得我，楼兰不胜荣幸。”她嗤嗤的笑，妖气四溢。
我这个人，向来是会看人脸色的，别人对着我笑，我也没有理由摆出一副死人脸。
“不难为不难为，好说好说。”
大抵是不想和我浪费时间，她收起了一副笑颜。
“也不和七染姑娘废话了，楼兰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他。”
我一股劲气打向她的手，敢用手指着苍溪，找死。
楼兰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没有避开，被我伤了个措手不及。
她捂住涌血的手指，慌忙的施了个法术止住血，抬头看我的眼神带着恨意。
我无辜的看她。
半晌，她低低的笑起来，空旷的大殿回荡着她妖娆的笑声，我勾起嘴角，也无声的笑了，这妖精，疯了不成，我还没打脑袋呢。
“你果然在意他的紧。”
我不作答，瞅着自己的指甲，好像指尖会生出花。她也不恼，往前走了一步，环顾一眼，笑着开口。
“莫非七染姑娘要用这一殿的人，换苍溪公子一个。”
“有何不可。”
她狐疑的看我，有些不可置信。
“你真当不在乎？”
我笑了。“楼兰姑娘在开玩笑？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妖。”
看到楼兰瞳孔一缩，我正打算松一口气，她却伸手隔空捏住了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穿着官服，我并不认识。
“不，你不会。”
楼兰的语气太笃定，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可是她确实说对了。
我不会。
虽说七染是个妖，完全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和善心，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可是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如果和我没有一点相干我定然眼都不眨，可是一切因我而起，如果他们因我而死，我定然不会心安。
七染，你是个妖，怎么会有那该死的道德感。我苦笑。
“怎么样，七染姑娘考虑好了吗。”
被她掐住那人，脸庞已然呈现酱紫，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吚吚哑哑’的声音，他在求生。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确定，但是你猜对了，我不是不会，只是不忍。”
听我这么说，显然合了她的心愿，没等她笑出来，回归我手的神剑再一次出鞘，这一次，不偏不倚的直逼楼兰面门。
“可是忘了告诉你，七染受不得威胁。”
我随神剑一同飞出，楼兰大惊，只得放下手来抵挡神剑，肉体落地的声音这个时候听在我耳里，无比舒心，我一笑，又往前冲了几步。
楼兰一直在后退，并不出手抵挡。如果我认为她是怕了的话，连我自己都有些不信。
到角落之时，暗处冲出一个人影，双手为爪，抵挡住神剑，我连忙后退。
臭说书的，老神棍，什么破剑，人家一手就化了我的攻击。
我停下来，却来不及再埋怨方圆。
这真是有趣，看来都聚到一起了，还是说，果然，是同一波人。
“少城主别来无恙。”
“七染姑娘别来无恙，唤马一别，许久不见。”
他把楼兰扶起来，顺便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后者摇头示意，他这才转过来看着我说。
他脸上的黑色图腾蔓延，一如往昔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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