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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户人家-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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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宠着儿子,可是沈秀娘却也不想让儿子真的变成小霸王。拉过念奴,狠狠瞪了一眼,教训道:“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礼霸道呢!”

听到沈秀娘的话,于清瑶不由笑出声来,“娘,什么男人啊!他也不过是个男孩罢了······”笑着拉过念奴,于清瑶柔声道:“小弟,你想要红包是吗?嗯,你看,你想要的话,那她们两个自然也是想要的——对不对?你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就去抢别人手中的东西啊!如果这样·那别人很想要你手中的东西时,是不是也可以来抢你的呢?”

眨巴着眼,脸上仍带着懵懂的表情。

于清瑶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只笑道:“她们两个得了红包,是因为给我们拜年了。那你呢?不拜年就想得红包?”

“拜年?这个我知道····…”念奴退开两步,把小手拱过头顶,对着于清瑶躬下身去,“姐姐新年快乐!”又转身,“妈妈新年快乐……爹爹,爹爹坏·但,也新年快乐……”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大笑出声。ˉ撇嘴,凑过去,把手一伸,“红包拿来……”

“小财迷!”于清瑶笑着摇头,把手里厚厚的红包放进念奴手里。

ˉ得了红包,立刻喜得眉开眼笑,转过身在两个女娃面前转来转去·大大显白一番。

于清瑶看着念奴的得意样,忽然间就想,可惜现在院里没个和念奴年纪相当的男孩·要不然念奴会更开心。

可惜了,陆氏一家出府时,她索性开恩,放了幼子柱子脱籍,要不然,倒也是个玩伴。

想了想,她转过头同沈秀娘商量,想要给念奴也买个同年纪的小厮,也好做个伴。

只是她才说了,沈秀娘立刻就摇头·“我看这主意不好,念奴又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哥,也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哪儿要什么小厮啊!”

于清瑶还想再说,可看沈秀娘面色甚严,她就没有再说下去。只在心里盘算着·等过了年叫陆初五帮她在人牙那里选个孩子过来。也未必就一定要签死契,活契即可。有了伴,念奴开心,就会想留在庄上。念奴不肯走,那娘亲也大概不会那么快走了······

她心里打着算盘,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这房里房外,都是自己人,她也没打算掩饰什么。而林华清在旁,看着她的笑,也是抿唇微笑。仲出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在于清瑶扭头看他时,笑着眨了下眼。

家中下人,赶在一大早,就凑在一起过来拜了年。这头还未散去,外头妞儿一家就赶了来。在年前,于清瑶就允了妞儿家去。现在,这一家三口,却是特意赶了一大早来拜年。

“给太太拜完年,就去给族长拜年……”妞儿爹张九笑道:“往年我们庄上都是这规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先去给族长拜年,再由族长领着给族中尊长拜年······想来,这会儿族里的兄弟也都聚在族长家里了。”

“爹去自族长家里就是,我和娘留在这儿陪着太太······”妞儿扬起眉,嘴角撇了下,似乎是对去族长家里拜年很不以为然。

于清瑶抿唇-笑着,看张九干笑两声,有些尴尬似的,也不插话,只由着两父女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到最后,还是妞儿娘扯了下丈夫,“我们就在太太这儿···…太太,您可别嫌我们娘俩烦。实在是想在太太这儿粘点福气。”

于清瑶一笑,“人多热闹,我巴不得你们留下呢!”

看着张九讪讪地出了门,她也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自去与众人说笑。

虽然她从来没有对妞儿说过什么,可是当初的事情,大概妞儿和妞儿娘对族长也早就不满。只是妞儿爹,却一直仍然对张庄族长保持着极大的尊重。

虽然住在张庄上,可是同庄上的人到底不是那么相熟。于清瑶也没想着能有人来拜年。可是不曾想,张九走了之后,竟然陆续有人上门拜年。先是几个雇农,又有住在附近的乡民。再后来竟然还有那次引她去张九处的张十三……

言笑晏晏,众人似乎早就忘了半年多前的不愉快。对着于清瑶虽然并不那么亲近,却也透着温善。倒让全无准备的于清瑶大觉意外。

整个大年初一,就在陆续有人到访中度过。大人、孩子,欢笑一堂,厨下准备的那些小点心一**地送过来,却仍然架不住孩子们的争

虽然有些过于忙碌,可是于清瑶心里却很是欢喜。因为这些拜年的乡民,她终于不再觉得张庄只是一个歇息之地,而是真的是她的家……

一连几天,家里多有拜年来邻里,上上下下热闹非常。而到了初五,又有客从京里来。却是陆氏一家。

雪儿一进门,就先抱住于清瑶。“好姐姐,可让我见着你了……”转过头,又对着沈秀娘跪了下去,“娘,女儿总算见着您了……”

2卷173 京中来客

早就听过于清瑶说起雪儿,可是真的见到,沈秀娘才惊觉这当年侍候于清瑶的小丫头,居然与女儿有这么深的感情。

她记忆里还是记得这个丫头的,那时候,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跟在女儿身后,碰到什么事,总是抿着嘴,一副无措的表情。可是现在,记忆里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也已经为人妇了。小嘴能说会道,哄人开心。又打从内里和她们母女俩有说不出的亲近。不过几天,沈秀娘倒多多少少也真的在心里把这丫头当作自己的义女了。

因为陆氏一家的到来,小小农庄更热闹十分。雪儿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可是这会儿没有夫君跟着,又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人也活泼不少。拉着念奴在院里跑来跑去,乐得忘形,大冷的天,脸上也泛上一层微汗······

虽然不能像雪儿他们一样疯,可是坐在门前,听着那洋溢整间院子的欢声笑语,于清瑶只觉分外欢喜。

才到庄上时,陆初五就说现在京里大街小巷,都在说恭成王世子入宫的事。说是大年初一,乍一听这消息,京里的百姓都炸了窝。

有那关注时政的,就说这成王世子一进宫,岂不就等于是立了皇嗣吗?又有说,不是说成王世子根本就是京中第一大纨绔吗?整日跑马斗鸡,饮酒作乐,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咱大周的皇嗣呢?

这样的言论一出,自然有人出声反驳:什么纨绔?什么霸王?人家世子爱玩归爱玩,你看他什么时候祸害过百姓,就连打爆人的头,打的都是京中权贵之子。

说一万道一千,其实关平头老百姓什么事呢?管他哪个做皇嗣,最要紧的还是吃饱饭。打雷下雨,屋里磕睡,哪里管得那么多呢?

听陆初五绘声绘色地说着这些林华清就抿唇微笑,虽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可陆初五偷眼瞧着,神情却更恭敬三分。

虽然从前不过是个市井闲汉就是现在做了掌柜的,也不过是小小商贾。可陆初五精明得很。一早就知道林华清是成王一脉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以后林华清会不会封侯做官,可是眼看着大富贵是脱不了的。陆初五心里早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得好好抱住林华清的大腿。还好,她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和于清瑶关系非浅,他倒也不怕林华清把他推得远······

正月初十一辆虽未逾制,却仍显华美的马车,悄然驶进张庄。可巧村头有几个小孩子正在放爆竹。一不留神,一只爆竹滚到马蹄下。“啪”的一声闷响,倒把那拉车的马骇了一跳。马蹄一乱,虽有车夫紧紧拉着缰绳,却也让车里的人险些从车里滚了出来。

“这是搞什么······”马车里传出喝斥声。

那车夫也是着恼,挥着靶子冲着孩子大嚷大叫。几个小孩子也不怕冲着那车夫吐口水,丢石头,在车夫跳下车来时又一窝蜂似地散了。

那车夫又气又恼,却没办法去追。车里的人也等得烦了,“别管这些乡下野孩子了!快点去找人问问,到底是哪一家······男人啊!就都这么好脸面,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初他看错了,我用得着这么豁出脸面去?要是他肯来,又何必到处问人……”

“太太,奴婢记得三爷说过是靠着一条河的,可能······”车里的丫头说着话声音渐低。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扭头看了眼没再传出声音的马车。撇了撇嘴,看到远处走过来的汉子,忙迎上几步。还不等他开口,那汉子已经扭身指了指远处,“就在那头,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能看到了。”

车夫还在惊讶汉子已经笑道:“不是去林家的吗?咱们庄上,可没这样的贵戚……”

贵戚?!车夫掀起眉,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拳,转身跳上马车,又冲着车里低声道:“太太,小的已经问到地址了,马上就能看到姑奶奶了······”

车显传出一声低哼,撩起的厚车帘后,一张板着的面容一闪而

沈盈盈皱起眉,瞥了眼打帘的丫头,“文竹,你要是热,就也出去坐。”

文竹不敢乱应,忙放下帘子,转身道:“太太,奴婢是怕您觉得闷气……马上就到地儿了,要不要奴婢再帮您整理一下衣裳?!”

“不用了,也不是去探什么皇亲国戚!”虽然如此说,可是沈盈盈却还是抬手抹了抹鬓角。“你们三爷,总是自忖聪明,这回可知道做错了事吧?!”

“也是太太贤慧,才帮着三爷来弥补这个错······”文竹陪着笑脸,夸赞着沈盈盈。

“也就是夫妻俩个,要不然我才不敢……这些年,为着他,我还不够烦吗?”沈盈盈哼了一声,在马车骤然停下时,就掩住唇,不再说话。

虽然嘴上抱怨,可是见到于清瑶时,沈盈盈却照样笑容满面,亲近异常。甚至对着她之前一直很是轻视的沈秀娘,也是刻意多了几分笑意。

看沈盈盈这般模样,于清瑶自然也知道沈盈盈大概是有所求。虽然是说特意来看她的,可是她可不觉得自己这位三嫂对自己的感情,深到可以大年初十,赶簿十几里路,到乡下来看她。

“我早就说要来看二妹的,可惜总是这事儿、那事儿的就耽误了。”沈盈盈笑着道:“瞧瞧你,现在这肚子这么大了,可是一脸福气,看来这日子过得也滋润。”

“借三嫂吉言。”四个月的身孕,是显怀了,却并不太大,没有沈盈盈说的那样明显。

“我特意带了些补品来,也给我那小外甥好好补补······还有,母亲也说了,让你得空回家看她,她想你想得很······”

听沈盈盈说这样的话,再看那一盒又一盒的补品,于清瑶不由抿唇浅笑。

从前她刚怀的时候,不见娘家有谁来看她,可是现在沈盈盈却特意跑到乡下来······

“三嫂”她温言道:“我和夫君近来住在乡下,消息不太灵通,京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不知三嫂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啊?”

沈盈盈眨巴了下眼,看着于清瑶,心里暗自盘算:明明林华清和成王世子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就算是在乡下,也该知道才是……

“二妹可是不知道,近来京里还真是出了大事!就在初一,成王世子被官家接到了宫里又说要请翰林大学士开学为世子讲课······照这么看来,官家可是有意立成王世子为皇嗣了!”看于清瑶不动声色·她又干笑道:“说起来,咱们那位大姑爷,之前可是皇嗣的大热门,现在却完全被成王世子压了一头,可真是一朝河东一朝河西······”

“三嫂,”打断沈盈盈的话于清瑶微微笑道:“咱们妇道人家,在后宅里料理家事就是。至于官家是个什么心思,还是少揣摩的好。要是被不晓事的人听了传出去可是要惹出祸事了。”

看于清瑶轻描淡定,却不曾松口半分,沈盈盈也有些发恼,“我也不是想要怎么着,不过是想着你和世子妃也算是好姐妹,平日显一直关系好,现在又一起有孕,说不得咱们于家以后还真要出一位大贵人了呢!”

“这话越说越没意思了。”沉下脸,于清瑶的声音虽然温和,可语气却已经明显冷了下去“不管你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自己寻思的,这样的话,你还是莫要再说了!我听了倒也只当个笑话。可若是有心人听了······哼,难道于家被抄了一次家,还不够吗?!”

沈盈盈脸上挂不住了“腾”地一下跳起身,冷笑道:“二小姐,再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嫂子。就算是现在于家势弱,你又嫁得好了,得了宠,可是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吧!再说了,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那哥哥,为了你们于家。你也不想想,现在于家是个什么情形。要不是你哥哥一直在外头想法子,只怕现在连米下锅都没了…···”

缓了一缓,她又叹道:“大哥大嫂倒是好,惹了事,远走他乡,也不用理会京里的事了。你二哥,更是直接连个信儿都没有。难为你三哥,不只要奉养老母,还要养着两个侄儿。一天介的,都在想着怎么能重振于家的家声······他也不求能再回复爵位,只想着能跟在世子身后做些事,为他分忧解难,难道这也算很过份吗?!”

看着于清瑶,她又道:“我知道这事儿,姑奶奶是能帮得上忙的!又何必要落我的脸面呢?还是,这事儿,得你三哥还有母亲来亲自同你讲呢?”

于清瑶抿着唇,笑起来。从二妹到二小姐,再到姑奶奶,沈盈盈可谓用心良苦了。可是,任她怎么说,不能答应的,还是不能答应。

“三嫂,我不过一个久居深宅的妇人,哪里知道那么许多道理呢?你说的这些什么重振家声的事,总还是由男人去做的······再说了,三嫂,我如今嫁入林家,就是林家妇,于家的事,我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沈盈盈气得胸口发闷,指着于清瑶,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沉声道:“你真不肯帮忙?于清瑶,你可别以为我就非得求着你。别看现在成王世子进了宫,可到底还没有最后敲下来呢!你也先别这么得意……”

“我哪里得意了?”于清瑶皱眉,“三嫂,我都说外面的事,我不关心的了。你说的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更说不上什么得意不得意的。你要是来看我,那我感念在心,欢迎之至。可是你要是来惹是非的,那就先请吧!”

沈盈盈又气又臊,狠狠地瞪了眼于清瑶,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抱起一只盒子,又冲着外头嚷:“文竹、文竹,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进来!人家不领咱们的情呢!还是痛快走的好,也省得惹人厌!”

文竹慌张张地跑进房来,依着沈盈盈的话抱起剩下的盒子。眼角却不由瞥了眼一直抿着嘴角的于清瑶。

见她似笑非笑的,看不透在想着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从前的二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可现在竟连太太都被气成这模样。

看沈盈盈往外走,于清瑶柔声挽留:“三嫂,不如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就这么回去,小妹于心不忍……”沈盈盈冷哼着脚步不停,直出了二门,径直叫车夫赶车出去

车夫坐在门房的板凳上,一个大包子还吃完,就听到叫声。虽然不快,却只能快步跑出。

看着车夫把马套好了,沈盈盈在文竹的搀扶下就要上车。却不想念奴这会儿跑出来,手里的陀螺一滑,正好转到沈盈盈脚下。沈盈盈不查,正好一脚踩上,险些跌倒在地。

原本就一肚子火的,沈盈盈掀眉起,借题发挥:“没规矩的小杂种,有娘生没娘教吗?!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着就让你到这人世上了白白浪费粮食!”

于清瑶人还在后院,未曾听到。正哄着念奴玩的沈秀娘却受不了了。虽然早年在于家,她一直低调生怕得罪了这个得罪了那个的,从不曾开罪过沈盈盈。可是这会儿眼见爱子被喝斥却打心里不自在。

“三太太,小孩子不懂事,我自然会教的。您还是留点口德,别让光哥听到您这做娘的这么说话……”

“好啊,现在一家子都得意起来了!你们尽管张狂去,且看到时候是谁真的得势!别以为咱们家正经的姑爷是那么好对付的!还说不定,谁笑到最后呢!”

沈秀娘却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沈盈盈转身上车,扬长而去不由啐了一声:“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赶出来的于清瑶,已经听五儿说了沈盈盈的话。虽然不知道沈盈盈为什么这样说,可是想来平王府那头也不会真的善罢干休了。

回头和林华清说了这事,林华清凝眉深思。转了身就另写了封信,又叫来了王盛,细细叮嘱一番就打发他回了京。

不知道林华清到底写了什么,于清瑶也不去问。只是照常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过了几天,就是正月十五。林华清还商量着要不要回京看花灯,于清瑶却根本懒得动弹。

“不过是看花灯,有什么意思?往年,在家里也是看得到的·……”虽然知道京里的灯会,是举世的盛会。可是她眼下,却真的没那个心思。

“真的不去?”林华清笑着追问一句,看于清瑶转身不理,就道:“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好了。只是,我却是和人约好了去灯会的,只怕不能陪着我在庄上过十五了!”

因为林华清的话,于清瑶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消。没有回头去看林郄清,她瞬了下目光,只是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林华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住于清瑶。

十五那天,一大早林华清就往京里赶去。于清瑶一路送出了门,眼看着林华清上马扬尘而去,却仍倚在门前,远远未曾抹身走回去。

“你和姑爷这样好,娘也是为你开心……”沈秀娘低声笑着,虽无调笑之意,可是眼睛却尽是笑意。

“让娘笑话了······”于清瑶笑笑,忽然道:“是啊,是我太傻了!他不过是去灯会,明个一早儿就会回来了。我担心什么呢······”

话说到一半,她就垂下眼帘去。沈秀娘看在眼中,不由低声问道:“姑爷难道还有别的事?清瑶,你……”

“我没事,”抬起头,于清瑶笑道:“娘,你是知道的,怀了孩子的人总是爱东想西的……”

“那倒是,”沈秀娘闻言,就笑起来:“我怀着你那会,也是整天想这想那的,既挂念着你父亲在南缰上,又怕夫人······”摇了摇头,她失笑道:“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现在怀着孩子,莫要太操心了,想得太多,也伤神……”

于清瑶笑着应了,可是等沈秀娘转开,她不由又低叹出声。

虽然没问,可是不代表她不知道。林华清回京,绝不会是去看灯会那么简单的。想来,应该和沈盈盈之前无意中说出的那一番话有关。说不定,今夜京里会有大事发生……

不管是什么事,她只希望林华清能够平安归来。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想头。

整整一天,于清瑶都有些心神不安,哪怕是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仍忍不住要去想。

夜深了,张庄上,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笼。又有小孩子提着灯笼满庄上晃,欢声笑语响彻了夜空。

就是小小农庄上,也亮了一院子的灯。于清瑶躺在床上,隔着窗纸,也能看到那映过来红红的亮光……

虽然合着眼,可是一夜却只是迷迷糊糊,未曾真个成眠。天快亮时,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着外头渐白的天际,只觉心里发寒。

穿上衣服,她悄然起身,推开门,走到院中。

满院的灯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掉,灯笼中或已燃尽,未曾燃尽的蜡烛,也是长短不一……

抱住肩,在这上元佳节后的清晨,于清瑶只觉得冷。

“可是冷了?”一声低问,一个温暖的怀抱自后紧紧把她拥住。于清瑶目光忽闪,没有回过头,手却轻轻覆在环着她的那双手上,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174 光阴如水逝

于清瑶没有追问林华清,在十五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华清也没有刻意去解释过什么,似乎那一夜也如同许多个夜晚一样,不过平常。

数日后,终于有消息从京中传来。说是正月十五的花灯会上,恭成王世子遇袭。虽然世子不过受了轻伤,可是怀有身孕的世子妃张氏,却因受惊过度,而引至早产,诞下了“七星子”。

小世子一生下来,就生命垂危,若非有宫中圣手施救,怕是才降生就要夭折。饶是保住了一条命,却也被诊断先天不足,恐日后身体也极为孱弱。乍听这样的消息,早产的张氏当场立时又晕厥过去。

待醒转后痛哭失声,于宗庙前长跪不起,哭诉不休,言说是自己对不起大周皇室历代先皇。

稚子无辜受累,爱妻不顾产后虚弱,寒夜跪于宗庙,原本就受了伤的成王世子震怒难息。天还未亮,就跪在官家面前。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着官家的面,成王世子却泪流满面。不知是不是因为世子的眼泪,让官家想起了十五年前夭折的皇子。一向温和的官家也因为正月十五的谋刺案大发雷霆。

一道圣谕,九门皆封。还未出正月,京里就咕L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缉拿刺客的军士、衙役,甚至连当朝学士府这样的地方,都未曾放过。一时间,京中就连豪权官宦,也人人自危,生怕无意中牵扯到这桩谋刺案中来。

农廒上,得知消息时,已经是拿到凶手之后的事了。

天罗地网之下,那一票刺杀成王世子的真凶,死的死,伤的伤,竟是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去。听说,那一天京中杀声响彻半城,一条长街都染满了血。

那一批不知怎么的竟是从户部某侍郎宅中窜出来的刺客们拼死抵抗,最后却仍是被抓到了两个活口。只可惜,这两个活口,还未送到宫中就在路上自行了断了。气得闻讯赶来的成王世子几乎要鞭尸。

没了活口,成王世子遇刺案,原本就也就该没了下文。可是偏偏,却有御林军的一名小校认出了最后死去的两名刺客中,有一个,是恭平王府的清客。虽然那名小校,才在私下里和朋友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就立刻被人押入了大理寺,再未曾露面。而在那之后,也未见官家下过什么旨意,更没有御林军或是大理寺的官员那么大胆,前往平王府请平王协助调查。

可是,这样的消息却还是不知从什么途径传了出来,不过一夜工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成王世子遇刺和平王府有关系。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狂暴不已的成王世子反倒静了下来,不只不再像前几日一样堵在大理寺门口等消息了甚至还在公开场合,毫不在意地直斥那些传言。

虽然当事人淡然,可蜚语流言却越传越烈,有如燎原之火,不过一日工夫,京中大街小巷,已经到处流传开“平王世子不愤成王世子入主东宫,铤而走险,干下这惊天大案”的消息。

高门大宅、茶楼酒肆、市井菜市,甚至就连世外之地的寺庙观宇无论是高官权贵还是闲汉妇人,都在议论纷纷。直把这不知来路的小道消息传来沸沸扬扬。

起先,平王府还能春然处之,可是这样的高姿态,不过三、五日,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别说京里就是离得稍远的王妃娘家,都派人来打探虚实了,大有“此事莫非真是你们做的”意思

成王爷熬不住,亲自上书官家,为自己辩白。好在官家通情达理,不仅没有追究,反倒好言安抚,甚至还赏了一柄玉如意给王爷压惊。平王府得意了宫,只道这桩事就此了结,却不曾想,二月初二,一道圣旨颁下,竟是正式过继成王世子柴荣安为嗣,同时册封为太子,正式入主东宫,成为大周未来的主人。

圣旨一出,不单只成、平两派震惊,京中百姓更是骇了一跳。没想到拖了这么多年的立嗣之事,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解决了。

不过不同于那些有切身利益的权贵大人们,百姓所想,简单得多。在最初的惊震过后,就开始有百姓,陆陆续续地涌上等着,大肆欢庆:帝有血脉,国运延绵,乃是大大的喜事。

平王府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平王与世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一纸满是华丽词藻贺表,根本就无法猜度到平王府的本心。

倒是成王爷,兴高采烈地带着合家大小,前往东宫道贺却被新任太子毫不留情地奚落:“王爷究竟是为我开心?还是为那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开心呢?王爷,您别开心得太早早了!需知,就是畿僮世子的位置空出来了,可也未必轮得到你那宝贝儿子!嫡庶有别,我可还有个二弟呢!”

一番话气得成王吹胡子瞪眼,大骂“不孝”。就连官家听到,也和左右说太子“不像话”。可说这话时,据说官家的心情却是不错

京中,风云变幻,好心一场场大戏接连不断。可是于清瑶却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未曾亲眼见到。

林华清自正月十五夜后,未曾再返回京里。虽然于清瑶知道他一直同京中有所联系,却从未曾问询过半句。身处农家,心在世外。她倒是期盼着什么时候林华清也能身成功退,一偿山林之志。

时光似水,似乎一转眼,就已春暖花开,又是三月天。去年今日,她嫁入林家为妇,而今年今日,她已是将为人母。

身怀六甲,于清瑶已是行动不便。圆滚滚的肚皮,比起别的孕妇要大上许多。请回来的稳婆只看一眼,就断言她怀的是双生子。

林华清自是喜不自禁。而沈秀娘也因为这,一拖再拖返回洛阳的时日。

她不回去,念奴又贪恋玩耍,杨老实也只好在林、于二人的劝说下,答应把家从洛阳搬到张庄上。虽然生活上仍有些不能习惯,小杂货铺的生意也只能糊口,可看着老婆孩子脸上的笑,杨老实也觉满足。只是暗地盘算着要在于清瑶的庄子旁买块地盖间小院。

于清瑶虽不想娘亲搬出去,可被林华清劝过,也知不可强求,只得暗中相帮,背后贴补,叫杨老实轻松买下房基地。

就在杨老实开始盖房的时候,京里传来消息,说土蕃国的使团到京。陪同护送的正是郭可安。

听说吐蕃国的王子是个蹴鞠高手,想与大周的高手以鞠会友,来一场比赛。而大周的太子也打算亲自上场与吐蕃王子一较高下。这样的盛事,自然是少不了林华清的。

于清瑶没有跟回京中去看球赛,只笑言等着听胜利的消息。过了几天,林华清还未回来,小子已乐颠颠地跑回来报信儿。说是在球场上公了大展神威,和太子、离将军三个人把吐蕃王子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虽然知道小子说话一定是夸张了,可大周胜了却是无遗的。可是第二天,庆功归来的林华清却没有多少欢颜。

“李夫人——去了······”于清瑶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虽然熬过了一冬,可是开春时易发老病,李夫人到底还是没有熬过去。

想着几次交往,那个纤瘦孱弱的妇人平静的笑容,于清瑶不由唏

世事无情,生命无常,他们或许不过是上苍脚下的蝼蚁,不过偷得片刻欢娱······

转目看林华清沉默不语,于清瑶只当林华清也如她一般有所感慨。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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