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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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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眉头一锁,咳嗽了一下,向着王喜说道:“歹人真是狂妄,还有这等事情!”王喜又问连曜:“那袭击你的那些歹人如何?”连曜冷笑道:“逃走数个。”王喜又接着问:“是否有活口?”连曜摇头叹息道:“除了逃走几个,剩下打斗中都已击毙了。”太子和王喜默然了一会,说:“连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连曜严肃说道:“今日歹人处处伏击,不知有何阴谋。请太子明断。”太子眉头一皱,说道:“可惜歹徒四散,未有留下活口,实在难以判断。”太子想了想,说道:“还请连将军交出歹徒尸首,以便刑部好断案。”
谢睿心绪不灵,又是担心宝生,又是觉得今夜处处事发突然,一时也没有想法。好容易到了刘家门口,只见刘家众人在门口焦急等待,大夫也在一旁候着。原来刘灵已经得知消息带宝蝉回家等候。
刘灵在前面带路,谢睿从车上抱下宝送进内院。刘老夫人见了宝生不醒,将下就哭起来,只捏着宝生的手不放,刘大人和邝氏劝住。大夫上前隔着纱帘诊了脉,洗了手就写了张方子。刘老太太皱眉问道:“李大夫,这丫头可要紧?”大夫点点头,说道:“老夫人放心,并不碍事,小姐受了些皮外伤,加上惊吓,一时晕过去,只要开些疏风散血的方子就可。另外,我再叫人送一瓶药酒过来,请每日在瘀伤处涂擦即可。”
说着,众人准备移步到前厅,谢睿望着宝生,睡中鼻尖微蹙,呼吸渐稳,而丫头已经端过热水搽拭去了额头上血迹,几丝碎发还粘在两鬓,不由得很想帮她抹开,又碍着众人,只能深深看她一眼随大家出去。
到了前厅,送走大夫。刘老太太问道:“谢公子,今夜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宝儿会伤成这样?”刘灵和谢睿分别就所见述说一番,刘老太太和刘大人甚为吃惊,对望一眼。谢睿又继续说:“连将军甚为内疚,本来一道送宝生姑娘回来。半路遇上慈庆宫当值公公,随他们去了九门卫。临前要我传话,说他一定会上门当面解释负罪。”
刘老太太和刘大人听完更是吃惊,半响,刘老太太突然严肃说道:“今日事情,实在诡异,现在局势迷乱,还请谢公子保密,不要牵涉太多人物。”谢睿点头道:“存昕知道。”
送走了谢睿,刘老太太留下儿子,母子两人静默片刻,刘老夫人正颜说道:“也真是造孽,宝儿竟然卷入这场谜局。”刘大人叹了口气:“不知会招引什么祸事上门了。”刘老太太点点头吩咐道:“今夜开始,家中增加当值的人手,三番轮班,不得疏忽。”
谢睿正驱马回家,一路上将种种遭遇细想一遍,各种线索纷纷乱乱,似有头绪又毫无主线。正想着,到了家门前,将马交给侯勇,进了前厅。只见谢修竟还端坐上位,谢睿随口问道:“父亲还没睡下?”
谢修点点头说道:“我在等你,皇上遇刺的事情你可知道。”谢睿嗯了一声“外面见禁军防务加密,也知道一些。”“那你今晚去哪里了。”“今日和刘家小子一起去看花灯。”“没遇到旁的事情?”谢睿奇怪反问,“什么事情,倒是没有。”谢修哦了一声,说声:“最近外面还是少去些,免得惹些事端。”
谢睿心中冷笑,自回房去了。真儿见谢睿回来,无限娇羞靠上前,笑吟吟的说道:“公子今日回来的迟。”谢睿笑笑,静静从身后抱住真儿,这一刻仿佛刚才宝生在怀中的温软,无限惬意。真儿嗤笑着掰开谢睿,说道:“前日连府送来些美姬,老爷吩咐安置在西厢。公子是不是也挑几个好的。”谢睿听了冷笑,推开真儿:“你倒是会做人情。”真儿委屈,但还是乖巧依偎过来。谢睿轻轻推开,疲惫的说:“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一早,谢睿刚起来,真儿伺候梳洗。突然侯勇进来禀告说:“外面来了名公公,说是慈庆宫的人,请公子前去问话。”谢睿愣了一愣,连忙出来。
只见在前厅,谢修正在和昨日那么公公寒暄,见谢睿过来,狠狠瞪了瞪儿子,说道:“这位是赵内侍。”赵内侍笑笑道:“谢公子,小人有礼了。太子听闻谢公子才情天下,今日有空想请公子前去一叙。“谢睿不敢怠慢,随赵内侍出门。谢修送至门前,目送一行人远去,站在府前台阶上,不由的冷笑道:“连我也忽悠。”
赵内侍带了谢睿进了慈庆宫的前殿,等待片刻。太子正装出来,谢睿忙拜。太子笑笑扶起谢睿:“存昕莫要拘谨,今日不过闲话。”太子端详了谢睿一番,赞道:“谢存昕果然才貌惊人。怪不得京城多少闺秀都念叨这谢家公子呢。”
谢睿不敢放松。太子话锋一转,又说道:“不知昨日存昕在哪里?”谢睿见问到这里,心中暗暗一惊,答道:“到城西新圩集市和朋友闲逛。”太子追问:“哪位朋友?”谢睿答道:“刘家刘灵兄妹。”太子听了默然,顿了顿又问道:“听说刘家小姐昨日遭遇误伤?”谢睿微微抬头,见太子神情冷峻,答道:“却是被人误伤。”
“你曾见过误伤刘小姐的歹徒?”谢睿见太子句句紧逼,心里突然明白一些事情,大方答道:“不曾见过打斗,但见连将军已将数人拿下。”太子突然大感兴趣:“哦?存昕见到还有活口?”“天色黑暗,几人都躺在地上,加上照顾刘家小姐,不曾见清。”“哦”,太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谢睿出了慈庆宫前殿,在内侍带领下准备出宫。迎面来了一队仪仗,内侍悄悄吩咐道:“圣公主,跪下。”谢睿连忙避让到旁边。仪仗从官道上经过,谢睿感觉在面前停留了片刻。不由偷偷抬头瞟了一眼,轿上之人见谢睿看过来,连忙甩下轿帘,队列继续前行,直至进了慈庆宫。
等仪仗过去,谢睿起身随内侍出了宫,便直接去了刘府。昨夜闹腾,刘老太太还在休息,刘大人已经上朝。只有刘灵出来招呼,得知宝生还在昏睡。
到了宝华斋,院内静悄悄的。谢睿跟着刘灵进去,见宝蝉正在炕上陪伴宝生。宝生眉头紧锁,脸通红通红的,嘴里混乱咿呀着。
谢睿走过去坐去炕边,修长的手指抚上宝生额头,只觉得烫手,轻轻在宝生的太阳穴按压一会儿,又接过宝蝉手里的毛巾,又在铜盆里绞了热水,帮宝生敷上额头。
第十章 灰色梦魇
宝生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场大梦,梦中自己又回到了朝元观的厢房,家具事物仍是旧貌,心中感慨伤感,慢慢踱出了厢房,院子还是那般景致,一排女墙,半壁花藤,却又灰蒙蒙看不清楚,突然见师父走在前面,急急忙忙追上去,师父一转身,却变作位带面具的男子,狰狞无比,宝生害怕极了,连连后退,脚上却像被胶住,根本迈不开,想喊却又没有声音。面具男子冷冷一笑,伸手就擒住自己的喉咙。宝生左右挣扎,无法摆脱。
朦胧间,感觉头上微热,十分舒服,灰色魔魇渐退,四周又飘渺安定起来,不由轻轻唤道:“师父。”又沉沉睡过去。
韩驿丞本来说今日来接宝生回家,可一早起来带上老孙头准备进城,却得知城内开始戒严禁闭,暗暗吃惊。在城外等待了许久,好容易用驿站的工牌进了城,到了刘府,见到刘老太君,方才得知昨晚之事,当下就愣住了。
待见到宝生摸样,心疼至极。不过听说并无大碍,心里绷紧的弦稍微松弛了一丝。又见谢睿仍守在旁边,心下感激。两人到外面院子又说了一阵话,韩云谦仔细问了前晚一些情形,谢睿也逐一回答。韩云谦听得心惊,一时怔怔说不出话。
谢睿安慰道:“宝生还算无大碍,也算大幸了。”韩云谦呆呆地说:“若是宝生有什么事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谢睿听得韩云谦如此伤心,也不知怎么安慰。韩云谦呆立半响,转向谢睿说道,“宝生这次要多谢你了。”谢睿脸微微一红,道:“也是我没有看好宝生。”
韩云谦又问:“听说你已进了户部?”谢睿点点头。韩云谦轻拍一下谢睿的肩头,赞叹道:“少年志向,意气风发。”
两人正说着,丫头过来禀告刘老夫人,说是连府连将军上门求见。刘老太太略一沉吟,和韩云谦出去了,只留下刘灵谢睿在院内。
在前厅,连曜只穿着青色布衣,端正坐着,刘老夫人整顿仪容,上前道:“烦连将军候着了。”连曜忙站起来,负手深深一揖,说道:“老夫人有礼。连某今日是来请罪的。”刘老夫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说:“外孙女昨晚出去就被歹人伤害,又说与连将军有关,我们也不知详情。”
连曜连忙说道:“只因连某被人跟踪,本想躲避歹人,没想到小姐卷入纷争,被误伤了。”刘老夫人冷冷一笑:“不知是歹人所伤还是连将军所伤。”连曜:“小姐福大。今日自知连某实在罪过,只能以身谢罪。”说着就跪下来。
刘老夫人一时无语,只能说:“连将军折煞老身。孙女也暂时无事,连将军这份心老身也理解。”旁边小厮扶起连曜。连曜又说:“连某知道一点礼物实在不能弥补,但实在于心不安,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特别准备了多种上好药材托连某送过来。”刘老夫人只能接下,说道:“谢谢连夫人。”又指着韩驿丞,说:“这是我外孙女的父亲。”
连曜有些吃惊,猛然想起那女孩有些面熟,竟然是韩驿丞女儿。上前对着韩云谦一拜,说道:“连某得罪了。”韩云谦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发话,见连曜确实有礼,叹口气摆摆手说道:“连将军,也是误会,此事到此为止罢。”
连曜又询问了宝生的情形,听说还在发烧没有醒来,就推荐说有相熟的太医,刘老太太推辞。大家又客气一番,连曜提出要去看望宝生,韩云谦推说女儿还不方便见客。连曜稍微失望道:“过两日再来拜访。”
随即告辞离去,路上,把最近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边,突然心里敞亮,嘴角微微一勾,嘲笑道:“机关算尽……这丫头也有些用处。”
回到连宅,舒安等人正在书房等着,连曜直接过了书房,问道:“那几个怎么样了?套出什么没有。”舒安皱眉道:“嘴硬的狠,一人咬舌自尽。剩下几人死扛着。”连曜笑道:“倒是很有些硬骨。”说完想了想,对舒安吩咐道:“这几个是问不出什么的。先好吃好喝好伺候几天,看有没有破绽。到有人找上门再说。平时行事要小心。”
舒安应道:“将军放心,这个位置选的极其隐蔽,平时万胡他们一直在那边看着。”连曜点头道:“家里有探子,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如遇任何情况,只管杀了。”
宝生终于在第二日下午醒过来,但人还是有点浑浑噩噩,嗓子也哑了。大夫过来看过,又加了两付驱寒清热的药物。大家闭口不问昨晚之事,免得宝生不快。
过了几天,宝生已经精神多了,能够下地行走,没有再发烧,但嗓子还是沙哑,说话疼痛。谢睿渐渐忙碌起来,但每天还是过来看望,还特地去宫内求了一瓶去腐化淤的透明膏子,让宝生涂抹额头上的伤口。刘老夫人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刘灵一边帮宝生手腕涂药酒,揉散淤血,一边笑道:“难得你说不了话,我耳朵边可是清静了几天。”宝生嗯嗯呀呀指着他,又鼓着腮帮子,表示很愤怒。刘灵听了半天,只听得:捏介哥海心盐几个字,哈哈大笑道:“嗓子坏了还想指派人,叫人坏心眼?”
谢睿见宝生手腕白皙,却红肿了一大块,有些心疼,默然片刻,从身边拿起一个包裹,取出一块面具,递给宝生,宝生接过一看,竟是元宵那天买的山妖面具。面具静静拿着手中,见小妖还是秃头白毛,皱巴巴的脸,面具周边有些掉漆,看起来好像笑得也没那么可爱。宝生叹口气,又端详了一阵,点着小妖的鼻子自言自语说道:“你也不开心吗?”
突然宝生想起什么,叫杏仁去把自己的短刀拿出来,杏仁找了一阵,又抖抖绯色外裙,只有一段双纹红络子系着刀套,杏仁说:“平时都只是系在这上面,怎么只剩刀套了。”宝生着急,回想起是那天使刀时候被打掉,便催着刘灵派小厮去小巷去寻。刘灵奇道:“平时见你带着,什么刀这么要紧。”宝生难过道:“这是师父送我的。”
杏仁上前说道:“刚刚连将军又过来了,听说小姐好多了,执意见小姐一面,现在正在前厅说话。”宝生听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去。谢睿轻轻说道:“宝生不愿去就推了罢。我去说说。”宝生满脸通红,感激地点点头。谢睿很想轻拍一下宝生的脑袋,伸出手却又觉得不妥,手指一翘生生收了回来。宝蝉在旁边看得真切,脸色黯然。
谢睿出了前厅,见了连曜。连曜微笑道:“谢公子,上次还没有多谢你。”“分内之事,不须连将军挂念。”连曜问:“怎么不见小姐出来?”谢睿说道:“刘家小姐还没大好,托我传话,当日只是误会,无须再说。”连曜听得明白,笑笑说:“如此我也放心了。”
已经是正月末,天气仍然寒冷,元宵之后市面上也一直宵禁,酉时后,刘府上下早早歇息了。为了方便静养,宝生已经移居宝华斋旁边的厢房,刚躺下一会儿,听见外面隐约有些声音,以为是杏仁送干净夜壶进来,刚好喉咙有发痒,就披了夹袄坐起在被子里,声音哑哑的唤道:“茶。”
只听得房门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跃进外间小厅。宝生以为眼花,探探头又叫了一遍:“茶。”只听得提起铜壶倒水声,却未燃烛。须臾,一人撩开帐幔,端水进来,宝生借着外面一点光亮定眼一看,顿时吓住。
此人脚法轻巧,跺到床沿边坐下,拉下面上黑巾,把茶奉上,淡淡笑着说:“你不是要喝茶吗?”宝生这才认出,此人竟是连曜,只见他发髻高高束起,身穿着夜行服,嘴唇紧紧抿着,带了点嚣张的味道;鬓下一道疤痕蚯蚓般爬至眼角,黑暗中看到委实可怖。宝生一时吓到,醒悟过来就想张嘴大叫,却哑哑的发不出什么声音,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
连曜看宝生这样,轻轻笑笑,又正色道:“姑娘莫怕,今夜如此确是有正事。只因姑娘一直不肯相见,我这事情也要紧的很,只能如此与姑娘相见了。”宝生料得连曜已经放倒杏仁,暂时不敢说话,连曜又坐近一些递上杯子:“还是暖的,喝口茶吧。”说着送了杯子到宝生面前,一股温热的男子气息吹拂耳际,宝生红了脸,哪里敢喝,只是瞪着连曜。
连曜一瞥过去,见宝生一头青丝披散下来,肩头松松拢了件袄子,身上只穿了件白色对襟内衬衣,胸前露出一摸白皙,黑暗中也不由红了脸,连忙转过头,起身负手而立道:“连某想求姑娘一件事情。”
宝生见这话奇怪,好像也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好奇“嗯”了一声。连曜见宝生驯服,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有人问起当日之事,姑娘可说其他的没有看清,只记得那些歹徒剑上都有万字花样。”宝生嗯呀一阵,拼命想说出话,连曜皱眉听得“围舍么腰厅聂。”,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冷笑说道:“韩姑娘,此事重大,关系连某身家性命。姑娘如果配合,自然一切好说,如果乱说话,哼,姑娘的父亲还在城外驿站当值吧,好的坏的连某还能说上几句话。”
宝生突然见连曜提起父亲,低头默然片刻,又倔强的抬起头,双眸却浸着泪水,只是拼命咬住嘴唇不让泪珠落下,又郑重点点头。连曜最见不得女人落泪,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转过头避开宝生目光,不耐烦的说道:“就此说定。不要乱说话。”说着就走出去。
宝生心里又害怕又难过,以为他已离开,才捂着嘴低声哭泣起来。又听到轻微脚步声,抬起头,只见连曜竟又折返回来,甩过一个青花透亮小瓷瓶,冷冷说道:“这是雪莲薄荷珠丹,对你喉伤很有好处。”宝生抽泣着偏过头,不予理睬。连曜有些尴尬,哼了一声就悄然离开。
第十一章 清算税课
一份黄皮折轻轻从英宗陛下的手上放下,轻叹一声,英宗抬头望向谢修,谢修已经看过这份冬税课报表,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不敢开口。英宗陛下却摸着龙椅座的澄黄龙头,感慨道:“这个位子我已坐了十年。等这个位子用了四十年。”谢修听到这话,吓得连忙下跪。
英宗看着谢修如此,笑笑道:“今日只有你我,不必拘谨。坐吧。”说着指指一旁的胡椅,谢修入座。英宗从袖中又抽出一份密折递给谢修,谢修一看大惊失色。英宗叹道:“庆州有异动,连曜却未报。只怕仍有异心。”
谢修道:“如此大事,怎能不报。”英宗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父王一朝,人为祸事太多,因此朕自登基以来一心要平顺朝纲,对诸臣工也是怀柔之态,表面上四海升平,可党羽之争,吏治之祸却在朕眼皮之下日甚。”
谢修听了,百感交集,无言以对。英宗又说:“太子性格急躁,但有生杀决断的魄力,所以朕对他想新政的意思并未阻挠,但他性子急功近利,王喜的策述有过于书生意气。所以也有祸根,朕并未推行。”谢修连连点头。
英宗接着说:“其他诸王,陈王懦弱,梁王莽撞。现在东北线还是没能调停妥当,只有连曜能独挡一面。这些年,他屡次提过组建新军的想法,朕也先让他试试。他父亲的事情,虽然在我朝平反,但也没有给他进爵,只封了个一品将军,就是还想试探一下他的心性。只怕他还有顾虑。”
英宗转眼看到案几上的黄皮折子,笑道:“谢太尉的公子实在是人中龙凤,这可是我看到最详实的户部冬税报表。如此人才,留给太子用吧。”
这日,连曜留着家中,陪着母亲妹妹在花园小坐品茶。甄氏温柔望着正和小厮们嬉戏的狗儿,平和笑道:“今日真是难得一家如此温馨,要是连磷回来就更是齐人了。”连曜笑着说:“那小子跟着我在北边倒是快活,这些年也算平顺。”
甄氏笑道:“就会哄我,在军中哪能舒服。珍儿你说说你两个哥哥,倒是赶快娶进媳妇,才能让我不要白操这么多心。”连珍儿三年前嫁去河间李家,一年不到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初三带了孩子回娘家探望。刚好狗儿一旁扑倒在地,哇哇大哭,珍儿连忙跑过去安慰,看看哪里跌伤了没有。
连曜也走过去,撇开妹妹,扶起狗儿,温和说道:“连家男儿,哪有那么娇气,磕磕碰碰都是再小不过的事情。是不是,小狗儿”说着点点狗儿的鼻子,狗儿才来几天,就黏上这个舅舅,咧开小嘴,露出还没长满的一排小牙,憨憨一笑。
连珍儿也笑道:“李家到底是书香世家,官人也是个秀才,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甄氏听得如此说,想起什么悠悠叹口气。连曜知道母亲又想起父亲,怔了怔不说话。连珍儿连忙说道:”哥哥,听下人说起,元宵那天你误伤了刘家小姐,可是怎么回事。”连曜很少在家中说起外面的事情,听得如此问,脸色一沉说道:“家中何人乱嚼舌根。”
连珍儿见哥哥面色不善,支吾说道:“也不是听谁说的,只是有次见管家的准备药材闲话起来。”连曜点点头,说道:“都是误会而已,已经解释清楚。”甄氏听了,沉吟一阵,说道:“到底是伤了人家,找机会我还是上刘府看看。”连曜正色说道:“母亲不要参与此事,儿子自有安排。”
一会儿,小厮来报,说王家公子前来拜访,连曜就放下狗儿,进了书房。连曜笑道:“你今日怎么前来。”王二也不客气,拿了茶咕嘟咕嘟就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才说:“你肩上的伤好些没有?这不事情紧急嘛。我今日在我老头子书房晃悠,顺便翻了下他的文稿,看看他的新政十述,很有几条就是要削减军用,处处针对东宁卫。”
连曜笑道:“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王二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连曜笑笑不说话,轻轻靠上东边的暖炕双手抱头闭目养神起来,阳光透过窗纸撒在连曜身上,十分惬意。
王二见连曜如此恼了,冷笑道:“我在外面尊称你一声连将军,你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到底忌讳我是王家子弟,想把我撸在一边。”连曜见王二恼了,笑道:“好好的怎么就急了。”王二抢白道:“我知道你前十年在北边吃了不少苦才熬到今天这人模狗样,可你也不想想咱们打小光着屁股的交情,一起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挨夫子的打。你在北边那会儿兄弟我少接济你了?!我的心思也简单,就是不想被王家这顶帽子压死,不想读书进仕途,咱家就想醉卧沙场了。行不行,今天你给兄弟一个准话!”
连曜正色道:“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可如今我自己都不知这朝局如何,怎敢拉你入迷局?!”王二见连曜认真,软下来问:“你还在担心朝堂上的事情。”
连曜一脸落寞,缓缓道:“想当年,我东宁卫十万被北蛮子困在了草海谷,整整二十多天,突围不成,无粮无水,你知道我们吃什么,是割了死去兄弟的肉吃才活下来!那个时候朝廷可有想过救援我们,那些满口仁义的君子又在哪里!最后只有我们五千来个人杀将出来,割了北蛮子的呼业俺答那个王八蛋,为李将军报了仇!这些年,东宁卫兄弟出生入死,立了多少战功,可也落了多少口实在这些文官士子嘴里。说我好大喜功,四处经营。可东宁卫上上下下30万人,朝廷发不出军饷,买不起战马兵器。我自己不筹难道让兄弟们饿着肚子空手打战,让北蛮人用大刀给戳死?!加上平日还有朝厅上下打点孝敬,我自己落了什么。现在他们想拘我,就拉我回来,也不管西北东北还有多少双狼眼睛盯着东宁卫!这条道是黑是白只能走着看,你说,我还能拉扯上你吗?!”
王二听的认真,却更加兴奋,走过去拉着连曜:“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铁了心要跟着你了,男儿正是如此才过得快活。”连曜坐起来笑道:“你小子倒是奇怪的很,王家家里什么没有,非要跟着我去北边吹风。”
正说着,连家老管家黄老三进来说:“刚才有个刘府丫头在府前,说有个东西要交给将军。我刚问话,她就把个瓶子塞了到我手里,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主子吩咐的,人就跑了。”
王二笑嘻嘻道:“该不是你小子外面惹了情债,人家追上门了吧。”说着,坐过去拿过黄老三手中的瓶子,拈起一看,是个青花透亮小瓷瓶,王二又笑道:“这定情的东西也愣是小巧。”连曜哼了一声,抢过瓶子冷笑。
第十二章 冰凉珠子
宝生用被子裹着头,赖在床上。杏仁用铜盆端了热水进来,准备伺候宝生洗漱,见宝生还没起身,就转身将铜盆搁到脸盆架上,走过来笑道:“姑娘裹着头作什么。”宝生从被子探出个头,一双熊猫眼瞪着杏仁:“今天灵哥哥在家吗?”杏仁被那双熊猫眼吓了后退几步,定了定神,说道:“没去过云苑雅筑,不知道。”
宝生腾的就爬起来,撒上棉鞋,披上小袄就奔出去,一路小跑到了云苑雅筑。见院里只有几个丫头在打扫,其中一个大丫头见宝生披头散发的进来,连忙上前问候,宝生急急的问:“灵哥哥不在?”丫头笑着说:“灵一早就被老爷叫出去了。”宝生失望的嗯了一声,弯身慢慢在外面的石凳坐了下来,托腮沉思。丫头连忙说:“石头凉,姑娘快起来,身子刚刚好些,有什么事情进屋来说。”宝生咬了咬嘴唇,站起来摇摇头,拢紧肩上的棉袄,说道:“不用了,我晚些再来吧。”说着就折返回去,也不理会背后丫头招呼。
刚出了院门,就看见宝蝉和谢睿远远走过来。宝蝉见到宝生慌忙道:“刚才谢公子来看你,就听说你一起身就跑来这边,衣服也不穿好。”谢睿见宝生没精打采的样子,连忙取下自己的驼毛斗篷搭上宝生的双肩,又翘指认真系上绑带。宝生觉得身上一暖,触电似的赶紧把手臂张开,抬头望见谢睿微微偏着的头,好像在她耳边喁喁絮语,四目相接,都赶紧别过脸。谢睿咳嗽了一声,凤眼一斜,眼神却飘忽得像天上的云。
宝生突然俏生生一笑:“谢家哥哥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这些天谢睿经常来刘家看望宝生,与宝生熟络起来,宝生也是一口一个“谢家哥哥”的叫。
谢睿微笑道:“再有事情也要回去穿好衣裳。”不由分说拉起宝生的手向宝华斋走去。宝生一愣,只觉谢睿手掌微凉,覆上自己的手腕。宝生想从谢睿手中抽出,不料谢睿握的十分之紧,宝生脸上一红,只能由着他,一路跟着谢睿回了厢房。宝蝉毫无心思,漫不经心瞟着四周景色。
刚进了厢房,宝生急着问:“谢家哥哥,我想打听个人物。”谢睿笑道:“哪位?”“这个……”宝生吞吐了一阵,拖着棉鞋拉着谢睿在暖炕边上坐下,“就是,就是……连将军,不知谢家哥哥可熟悉这个人?”
谢睿眉头一紧,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人。”宝生低了头不说话,用脚尖掂着棉鞋晃荡,半响才抬起头,向谢睿身旁挨过去:“谢家哥哥,你外面见识多,就说说这个人嘛。好歹和这个劳什子的连将军有过过节,也要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伤了我嘛。”说着挽着谢睿的手晃悠。
谢睿瞥了一眼宝生:“朝堂上的人物也不是一两句说的清楚的,你倒是要打听那些东西。”宝生楞了一下,随口说道:“就是,就是,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为什么被人追杀?”谢睿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宝生,认真说道:“宝儿,有些东西没那么简单,只有他自己说的清楚。你被他误伤,现在无碍,就别再提旧事。这样我……我们才安心。”
宝生并未注意谢睿的窘态,怔怔说道:“看来谢家哥哥也不想和我讲。”谢睿一时无话可说,宝蝉一旁听着,这时笑着解围道:“宝生你这丫头,问七问八,听说那连将军面貌俊美,该不是对那连将军有意吧。”谢睿心中酸涩,冷眼看着宝生。
宝生一跃而起,连说“呸呸呸,蝉姐姐乱说,我才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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