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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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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小公主刚刚一阵抽搐,把吃的药全吐了,弄得岚琪一身秽物,她不得不退回自己的寝殿换衣裳,可等她洗漱干净再出来时,却看到院子里侍立乾清宫的人,再进女儿的屋子,就听玄烨温和地说着:“等小宸儿好了,阿玛送一对小兔子给你养,还有你喜欢的小狗也养。”
小女儿娇滴滴地呜呜咽咽:“额娘不让,额娘嫌脏。”
玄烨笑着亲亲她,那语气温柔得叫人心也要化了:“阿玛让你养,额娘说了不算的,小宸儿那么乖,你要天上的星星阿玛也给你摘。”
女儿欢喜得咧开嘴笑,伸手要阿玛抱抱,玄烨便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岚琪跟上来拿起被子为女儿拢上,玄烨抬头看她说:“皇祖母常说,孩子要长大要脱胎换骨,都会病一场,熬过去就好了,你放心,朕在呢。”
岚琪眼圈儿微红,点了点头没说话,刚才换衣裳时压根儿没听见圣驾到的动静,出门见到乾清宫的人,才晓得他来了,说是得到消息就撂下所有事跑来永和宫,进门也直奔公主的屋子,一刻都没耽搁。
但女儿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岚琪自己都没那么紧张,玄烨却紧张得什么似的,对于做娘的她而言,还有比这个更暖心的吗?宫里那么多的阿哥公主,他把他们的孩子,如珠似宝地放在眼睛里。
小宸儿很快就睡着了,躲在阿玛的怀里似乎觉得十分安稳,又或是药物起效,小小的身子不再发抖抽搐,额头上也不那么炙热烫手,面上潮红淡了几分,岚琪便舒口气,劝玄烨:“
皇上回去吧,女儿没事了,臣妾能照顾好她,朝廷上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呢。”
玄烨却舍不得放下手里的孩子,吻了宸儿娇嫩的脸颊说:“朝廷有无数的大臣,可女儿和你,只有朕一人。”
岚琪不再劝说,她晓得,玄烨幼年患病被迁出紫禁城的记忆,至今是他心头的痛,他一向愿意给孩子更多的爱,只是实在顾不过来。
两人依偎着坐在一起,小公主在阿玛怀里安稳地呼呼大睡,听着呼吸声就知道病情稳定了,岚琪早就在心里舒口气,可皇帝却不安,又把太医找来诊治一番,听说公主已经退烧许多,才缓和脸上紧绷的神情。
这一闹,已是夕阳西下,梁公公说几位大臣领了牌子在乾清宫等着觐见,玄烨抱怨一声他们真会挑时候,岚琪含笑挽着他送到门口说:“闺女的病是小打小闹的,您这样尽心,难道要把对某一位的事儿,也来对付臣妾不成?那些大臣可没有慈父之心,只会恶意揣测,唯恐天下不乱。”
玄烨叹口气,顺着道:“昨晚的事,是朕疏忽了,朕原想她们能在乾清宫门外大吵一架,可朕忘记了昨晚翻的是敏常在的牌子,还以为是袁答应。”
“杏儿如今的性子,怎么吵得起来。”岚琪苦笑,又小提醒,“皇上尽快去向太后娘娘解释才好,太后娘娘今天脸色都白了,臣妾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
玄烨笑道:“这是自然,但只有这样,一切看起来才像是真的。”
岚琪很想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欲言又止,只问问一笑:“臣妾会为您周全。”
两人心意相通,玄烨安心地离了永和宫,之后还派梁公公来了两回问女儿好不好,而岚琪则惦记皇帝几时去宁寿宫向太后解释,直到过了晚膳时分听说他去请安,才终于放心。
夜里胤禛来探望妹妹,像模像样地哄她吃药,岚琪含笑坐在一旁看,不久环春进来,朝主子使眼色示意她出去一下,岚琪便叮嘱胤禛照顾妹妹,便随环春到外头来。
主仆俩立在廊下,环春轻声道:“苏麻喇嬷嬷传话来,说今天王常在去阿哥所坐了大半天,一直逗着袁答应的公主玩,嬷嬷干预过,王常在说是皇上应允了的,嬷嬷也不好轰她走。但若去问皇上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又不方便,只好派人来与您说,阿哥们渐渐长大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回头还要住过去,妃嫔不宜再随便出入阿哥所,随口应允的不作数,要整顿一下那里出入的规矩才好。”
岚琪念念有词:“若非袁答应当初作梗,以她的恩宠未必不能有孩子,这么一年一年的耗下去,不知几时是个头。她在这宫里孤零零的,皇上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若能有一男半女承欢膝下,自然是最好的。”
环春轻声道:“可王常在熬到几时才能自己抚养孩子。”
“杏儿就是个先例,再者启祥宫有主位,如今僖嫔对她言听计从,面上帮她养着,私底下她自己照顾也不是不可以。”岚琪目色清冷,不觉苦笑,“她到底是聪明人,皇上利用她,她就好好被皇上利用,反过来不知不觉地向皇上索取些什么,只要天下太平,皇上能给她的,自然会尽量满足。”
环春皱眉头:“娘娘说的,是孩子?”
岚琪呵气:“谁知道呢?”
四五日后,温宸公主身体康复,又有了活蹦乱跳的精神,在宁寿宫给皇祖母请安时,太后心疼地搂着说:“几日不见长大了许多,她们怎么长得那么快,我一直记得温宪还是奶娃娃时尿了我一身的事,可是连温宸都这么大了。”
彼时荣妃和岚琪都在,太后便说笑:“你们也快有人喊祖母了,等孩子们进了门,开枝散叶,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荣妃乐呵呵地陪着说了许多话,岚琪在一旁心中不是滋味,往后也会是这样的光景,若等五阿哥七阿哥他们也成了亲,三五年后妯娌之间都有了孩子,唯独四福晋无所出,并非岚琪不在乎就能什么事也没有,孩子本身会承受各方来的压力,而她的开导,也很容易被误会成是催促和嫌弃,到那时候,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与布姐姐私底下说起来,布贵人安抚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四阿哥总会有妾室,若能和睦相处,她们生的孩子也一样,毓溪不像想不开的人,到时候她自然就会明白,何况未必不能生的,且等婚后过两年再说不迟。”
岚琪也非太焦虑,只是存在心里难受,想找人说说,一面又提起阿哥所出入的规矩是不是改再严谨一些,布贵人道:“戴妹妹和万常在她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受约束了?”
岚琪叹:“我就是矛盾这个,一直没给嬷嬷答复。”
此时绿珠咋咋呼呼地跑进来,眼睛瞪得大大地说:“主子,了不得了,毓庆宫里死了个宫女。”
541万事俱备(还有更新
“怎么又是这样的事儿?”布贵人啧啧,“过去在园子里不是闹过了吗,怎么毓庆宫里的宫女也跟着来了?”
“毓庆宫的事,不是我和荣妃娘娘该管的,你去告诉底下的热,不许乱传也不许议论,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岚琪很无奈,这数着天数就要到儿子婚礼的日子,怎么角角落落都有事儿能冒出来,怕什么来什么,她或许该调整好心态才行。
绿珠领命下去,不久布贵人离去,环春留心宫里的事,回来告诉主子说:“是突然心疾而亡,侧福晋处理得很妥当,宫女一殁就找人去查验,又大方又从容,再派人告知乾清宫和宁寿宫,毓庆宫里一点儿没乱。”
岚琪笑道:“越来越像个模样了,侧福晋的确能干又贤惠,难为她就快要生的人,还能处理得如此周到。”
心下则想,可惜了,皇上似乎没有半点扶正她为太子妃的心思,暗下来似乎已经在物色太子妃的人选,苏麻喇嬷嬷曾暗示自己,似乎是在等太子妃长大,已经定下了。
自然这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事,而岚琪这会儿才在环春面前夸赞侧福晋能干时,傍晚四阿哥从毓庆宫退回来,似乎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岚琪哄他道:“下个月就能从毓庆宫退出,都怪额娘不好,你别生气了。”
胤禛却笑了,嗔怪额娘:“与额娘什么相干,您要哄我高兴,也不用这样说。”
岚琪见儿子展颜,才欢喜地说:“额娘溺爱你不成吗?”
“额娘。”胤禛又正经起来,坐下示意环春她们都出去,岚琪见他才有笑容的脸又一本正经,也绷起脸来,便听儿子说,“那个宫女是二哥喜欢的,我时常见二哥与她亲近,被侧福晋撞见过好几次,但是侧福晋每回都表现得很大度,我还隐约听侧福晋劝二哥把那宫女收了房,可是这才过去没多久,那个宫女就死了。”
岚琪怔怔地看着儿子,胤禛斩钉截铁说:“照我来看,那宫女多半是被侧福晋弄死的,其实毓庆宫里的宫女都怕她,她治下极严,得到她点头的宫女,才敢被二哥亲近,其他连头都不敢抬。”
“你害怕吗?”岚琪关切。
“我怕什么?”胤禛反问额娘,苦笑道,“我可是就要成亲的人了。”
“额娘不是那个意思。”岚琪并无玩笑之意,沉下心道,“有句话,额娘替你问过阿玛了,可是一直觉得不合适就不想告诉你,现在连这样的事都让你遇上,而你也长大了,额娘不怕你听了会没分寸。”
胤禛眨眼望着母亲,只听额娘说:“你阿玛说,为什么非要把你送去毓庆宫陪太子念书,最初与额娘的心愿一样,想要保护你,但后来他就发现了更有益处的作用,他想让你知道,其实太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额娘?”四阿哥显然怔住了,嘴巴半张着想要说话,良久才出声,“额娘,其实我早就觉得太子没什么了不起。”
“但你不能……”岚琪再要解释,却被儿子打断,胤禛很严肃地说,“但不论二哥是什么模样的,他都是太子,额娘您放心,儿子心里什么都明白。”
岚琪抿着唇没说话,她心里颤悠悠的,是孝懿皇后对儿子的影响,皇后她可是毫无顾忌地灌输了儿子将来要做帝王的思想,甚至一并对毓溪说了要做皇后的话,幸好这两个孩子都太懂事,至今没有在人前流露出任何不妥当的言行。
“额娘。”胤禛又软下脸,笑着拉了母亲的手说,“侧福晋那么可怕,三哥的福晋也不知是什么性子的,出宫前您可要帮我好好照顾毓溪。”
岚琪又好气又好笑,柳眉紧蹙,双手掐着儿子的脸颊说:“我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你烦不烦烦不烦?”
此时紫禁城外,乌拉那拉府上,毓溪随母亲给家中长辈行礼问安后,便要退回自己的闺阁,前头费扬古派人送了东西进来,说是宫里赏下给女儿的,这些天宫内赏赐不断,他们渐渐不稀奇,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回到屋子才漫不经心将东西打开看。
匣子里不是见惯了的珠宝首饰,而是几块平平无奇的鹅卵石,分量倒是沉甸甸的,觉罗氏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玉器,竟是几块石头,也不晓得哪一位宫嫔送出来的,这也太奇怪了。”
毓溪却迅速抓起那几块石头,在母亲地注视下,跑到她屋子的鱼缸前,小心翼翼将石头放入水中,手里还摩挲着一块漂亮的,好半天才放下去。
觉罗氏跟过来问:“是四阿哥给你的?竟连这点小事,也为你记着。”
女儿满面娇羞,脸上涨得通红,窝在母亲怀里说:“额娘不要问了。”
“你们都要成亲了,还害羞什么?”觉罗氏满心安慰道,“四阿哥这样喜欢你,额娘就放心了,原本总担心你们的婚事是我们一意孤行,怕强扭的瓜不甜。毓溪啊,你将来要好好侍奉丈夫,好好孝敬长辈,知道吗?”
母女俩退到桌边坐下,继续将其他一些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礼物整理出来,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礼物因送出者地位的尊卑也有贵贱之分,但都是一份心意,觉罗氏为毓溪一笔一笔记录着,都是她将来做了四福晋后,要为四阿哥还的人情。
冷不丁地,女儿却突然问:“将来四阿哥也会纳妾吧,大阿哥府里已经收了好些格格侍妾了。额娘,可我光现在想想心里就不高兴,将来可要怎么办?”
觉罗氏却笑:“哪一家男人没个妾室?德妃娘娘虽然无比尊贵,可她也是妾室,并不是正室啊,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四阿哥将来若成了贝子贝勒甚至亲王,你就是尊贵的贝勒福晋、亲王妃,四阿哥可以有无数的妾室,正室夫人却只有你一人,你可知道天底下多少女人渴望正室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无缘?”
毓溪点头道:“聚会时,堂姐表妹们都说,毓庆宫里的侧福晋,怕是没福气做太子妃了,都这么多年了。”
觉罗氏便劝她:“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享尽无数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荣华富贵,要惜福。就算将来四阿哥纳妾,你也要贤德大度地接纳,你的宽容会让四阿哥更加尊敬你,会让你婆婆更加喜欢你,也能让那些妾室臣服在你的威严之下。”
毓溪垂首闷声道:“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有我,可是将来……”
觉罗氏笑道:“小孩儿家天真烂漫,你真以为儿女情长会温存一辈子?你们现在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淡下去,额娘是过来人,还不比你明白?等你将来成为当家做主的一家主母,你每天只会算计府里的花销用度,为了皇室里人情往来犯愁,四阿哥则要给皇上办差处理朝政,你们都忙得什么似的,哪儿还有心情花前月下?”
母亲絮絮叨叨的这些话,毓溪多半都没听进去,不久前头老妈子来传话,说老爷问福晋把小姐嫁妆的礼单放在何处,十一月初二就要往宫里送嫁妆了,这几天可要仔细准备。觉罗氏嘀咕着丈夫一时兴起跑来插手,其实这些事她早就安排好了,但不得不去给丈夫一个交代,便叮嘱女儿早些休息,带了人离开毓溪的闺阁。
在门前送母亲离开,毓溪呆呆地站了半晌,乳母来催小姐回去休息,她又呆呆地在鱼缸前站了好一阵子,等一再被人催促洗漱安寝,才懒懒地任人摆布,乳母伺候着小姐,含笑问道:“福晋还没安排哪几个人跟您入宫呢,小姐自己怎么想的?”
毓溪知道乳母的心思,安抚她说:“宫里规矩太大了,乳母你们跟我进去会吃苦头的,德妃娘娘会安排伺候我的人,你们不必担心。暂且留在府中,将来我随四阿哥出宫了,你们若还想挣一份差事,就去阿哥府随我便好。因而不是额娘没安排人手,是我不想带你们进宫。”
乳母道:“娘家没人跟着,会不会被人笑话?”
毓溪摇头:“我的婆婆可是德妃娘娘,谁敢笑话我?”定一定心又道,“我会好好跟着德妃娘娘学本事,将来不要四阿哥为家里的事操半点心。”
如今宫里宫外万事俱备,只等吉日礼成,而毓庆宫那一桩宫女暴毙的事,因侧福晋处理妥当,且善后之事做得很近人情,反而变成称赞侧福晋贤能的好事,荣妃和岚琪乐得少一件事松口气,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吉日早些到来。
十月末是四阿哥的生辰,因婚礼在即,不过是一家子聚在永和宫吃了碗寿面,去宁寿宫给太后磕头领了赏赐,皇帝也没给儿子赏下什么,却在这天午后从乾清宫传出与四阿哥毫不相干的事。
不知怎么,皇帝突然以太后的名义钦点了侧福晋家的堂妹,着钦天监选出吉日,待三阿哥四阿哥婚礼之后,迎入紫禁城同样纳为太子侧福晋,消息一经传出,六宫哗然。
“皇上说,侧福晋有身孕,将来还要教养孩子,毓庆宫里的事怕忙不过来,再纳一位侧福晋,好为她分忧。”荣妃赶来与岚琪说这件事,啧啧道,“皇上最最会做这种让人心堵的事儿了,我就说那个宫女死得蹊跷。”
542四阿哥的婚礼(三更到
岚琪却笑:“您那句话敢不敢对着皇上说一遍?什么叫让人心堵呀,难道万岁爷曾经叫姐姐堵心了?”
荣妃笑着求饶,说她不过随口一句话,叹息毓庆宫里不太平,“那里的女人就是将来的后宫,可真是不容易,这就斗起来了。侧福晋年纪轻轻很是厉害,不过她既然是太子身边最早的人,也就和我一样,意味着将来是最老的人。我这里倒是有很多话能对她说,可惜毓庆宫的事儿,咱们没资格多嘴。”
姐妹间私下嘀咕,不过是打发茶余饭后的时间,她们一向不插手毓庆宫的事,至于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岚琪知道玄烨迟早会来与她解释,即便不说她也不在乎。自己仅是感慨侧福晋的境遇,毕竟连胤禛都能察觉,兴许是侧福晋逼死了太子身边的宫女,皇帝对毓庆宫的一切洞若观火,怎会不知道?
宫里亲姐妹共侍一夫的悲剧可不少,即便孝懿皇后与佟嫔还算和睦,也终究再不能有姐妹间的亲厚,而此番新侧福晋还只是堂姐妹,她们自幼不在一处,何来的感情?说得好听,是来协助侧福晋一道伺候太子料理毓庆宫,可聪明人都能想明白,皇帝是不愿立太子妃之前让侧福晋在毓庆宫一手遮天,才找个人来与她抗衡挟制的。若是从别家找来,还怕引起朝臣见的矛盾,同门同族的姐妹,斗得你死我活,也是一家子的事。
自然这也就意味着,侧福晋自此失了皇帝的心,她在太子身边注定没什么大前程,她的堂妹还没进门,同样注定了这一切。怪不得荣妃说皇帝厉害,细想想,玄烨真真是“杀人于无形”。
四阿哥生辰一过,婚礼就在眼前,十一月初二,乌拉那拉府上依礼将福晋的嫁妆送入紫禁城,其中囊括初定之日皇帝所赐仪币,内务府则在宫内设宴款待送嫁妆的福晋族人,三阿哥和四阿哥的酒席摆在一起,皇帝与太后、德妃、荣妃皆未出席,由皇族亲王代为招待。
而这一晚,三阿哥和四阿哥便要分别离开景阳宫与承乾宫,住进阿哥所内早已准备好的两座三进院落中。苏麻喇嬷嬷之前亲自带人打点,两位阿哥除了院落东西相隔外,屋内一切用具陈设几乎没有差别,在皇帝和太后的授意下,对两个孩子做到了一视同仁。
这上头的事,荣妃从始至终没有插手,而岚琪则一再叮嘱内务府和苏麻喇嬷嬷不要偏心四阿哥,这是她们姐妹俩的默契,岚琪敬重荣妃年长,荣妃也大方接受她的好意,期间即便不乏有人故意挑唆,她们俩也未生出嫌隙。
这一晚,三阿哥在景阳宫给额娘磕头后,便要离开母亲的殿阁,六月里才嫁了女儿,十一月里儿子又要离开,大喜之下,荣妃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似的,若说她辛辛苦苦挣体面是为了儿女的前程,如今他们离巢而去,这紫禁城里她未来的人生,又该如何度过?
“明儿才是行大礼的日子,今晚让三阿哥早些歇着去吧,娘娘有什么话,明天再交代三阿哥不迟。”吉芯劝慰一句,便请三阿哥赶紧回去,他们的住所在宁寿宫往南较远的地方,已出东西六宫的范畴,宫规森严,是以向来妃嫔要去阿哥所探望皇子公主,都要请旨,而阿哥们成婚后,即便同在紫禁城里,往后再来给太后和生母请安,也要请旨方能进入大内。
三阿哥离开景阳宫时,问随侍四阿哥是否已经走了,得知四阿哥还在承乾宫,他本想去等弟弟一道走,送出来的吉芯听见了,劝道:“三阿哥自己先回去吧,四阿哥离了承乾宫,还要去永和宫给德妃娘娘行礼呢,您等在一边,德妃娘娘和四阿哥就该着急了。”
胤祉觉得有理,便自行离去,远远路过永和宫时,果然见那里灯火通明。
但此刻,德妃娘娘并不在家里,她正带着环春等在承乾宫门内,而承乾宫里的灯火正一处一处暗下,四阿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将宫内每一间屋子都走了一遍,现下各处都已昏暗,唯有正殿之中还有光亮。
“娘娘,咱们不进去吗?”环春轻声问。
“他该是在和皇后娘娘道别,咱们等他出来就好。”岚琪眼中微微湿润,叹息道,“明日起承乾宫就封宫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住进来,佟嫔向皇上求了恩典,要把这一处留下纪念皇后,反正宫里不缺安置宫嫔的殿阁,即便将来有再多的新人,咱们皇上这一代里,承乾宫永远都会空置。”
说话间,正殿灯火终于熄灭,胤禛提着灯笼缓缓走出来,立在门前吹灭了灯笼,将灯笼放在了殿门前,又驻足看了会儿,才转身出来,他似乎不知道母亲已经在等候,乍然见到额娘不免讶异,却是责怪:“门口风大得很,额娘做什么站在这里等。”
说着就上前握住了岚琪的手,可是岚琪的手却比儿子的温暖,他掌着灯笼在空荡荡的一间间屋子里走动,反叫十指冰凉。而四阿哥一触及母亲温暖的手掌,悲伤的心情顿时散了不少,从指间传到心里的暖意,让他重新又振作起来。
岚琪温柔地说:“你有些认床的毛病,早些去自己的住处熟悉熟悉,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从早到夜里,你都要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明天是你的大日子,也是额娘的大日子,咱们都要精神体面,明天额娘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
胤禛暖暖地笑着,退了一步给母亲行了大礼,便爽快地答应:“儿臣这就走了,额娘也早些回去休息。您别舍不得,眼下只是换了个住处,还在紫禁城里呢,等将来离宫开衙建府时,您再舍不得罢。”
岚琪笑道:“快走吧,还说这么多的话。”
另一边环春则拉了小和子说好些话,虽然青莲和承乾宫的旧人都跟四阿哥去,她很放心,但小和子到底还有些毛躁,往后就是四阿哥那儿主事的了,怕他年轻沉不住气。
等承乾宫的人终于拥簇着四阿哥离去,岚琪反而和环春孤零零地站在这里,还留下看守的几人恭请德妃娘娘早些回去,岚琪也不愿他们难做,挽着环春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忽然又定住不动,环春打着灯笼照亮主子看,竟是见她泪流满面。
“娘娘,您怎么了?”环春担心不已。
“胤禛一周岁那天,我从这台阶走下去,一步步都走得心碎,曾以为我一辈子也要不回儿子了。”一阵伤感后,岚琪吸了吸鼻子,安稳下心情道,“不想了,都过去了。”
一夜相安,翌日十一月初三,钦天监早早选定各处行礼的吉时,一清早就有人来引领三阿哥四阿哥着蟒袍补服,前往宁寿宫向皇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礼。太后一番叮嘱教导的话后,不能耽误下一刻吉时,三阿哥和四阿哥很快就被领往乾清宫,向皇帝行礼。
乾清宫正殿内,皇帝高坐龙椅,繁复的龙袍朝冠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威严庄重,两个孩子在礼官引领下毕恭毕敬到了御前,待得礼官唱礼,周周正正三跪九叩,拜谢父皇养育之恩。
礼毕直起身子,四阿哥缓缓举目望向高高在上的皇阿玛,空荡荡的上首只有父亲一人孤坐,他心中猛然抽紧。
当年大阿哥成婚时,皇额娘曾以皇后之尊在此受礼,皇额娘对他念叨了无数次,将来也要在乾清宫受儿子的大礼,要亲自为他操持风光体面的婚礼,昔日慈爱的言语犹在耳,可如愿成为皇后的养母,却早已驾鹤西去,她许诺自己的事,终究没能兑现。
心中的悲伤难以自制,连父亲教导什么话他都没能用心听,眼前凝聚的水雾蒙住了他的双眸,恍惚中竟似见养母身着金灿灿的凤袍端坐上首,美丽高贵的她正微微含笑看着自己,仿佛在说:“胤禛,额娘真高兴。”
玄烨俯视着两个孩子,言语间发现四阿哥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孩子眼中含着泪,正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地方。多年前表妹曾坐在那里和自己一同受大阿哥的礼拜,玄烨不禁心中微痛,再看四阿哥局促地揉了揉眼睛,又不禁心中一暖。他知道,岚琪一直希望儿子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看来养母和生母的经历,让他的心智比兄弟姐妹更加成熟,也早早学会了如何应对情感上的问题。
礼成后二位皇子退出乾清宫,要在吉时再往各自生母的殿阁行礼,因荣妃人缘极好,且和许多人一样早就“不得宠”,同一时刻两处殿阁办喜事,显然是景阳宫更热闹些,永和宫反而有些冷清。
但岚琪不在乎这些,乐得清静些不必招呼太多人,一清早起床大妆,沉甸甸的朝冠戴在头上,当端坐于永和宫正殿时,她恍惚觉得自己在梦境中,等待儿子到来的辰光里,从她进紫禁城的第一天,到后来的一切种种与玄烨相关的场景竟都浮现在眼前。
待得四阿哥到眼前,看着儿子行二跪六叩之礼,岚琪心中竟变得十分宁静,方才的恍惚不再,此刻只觉得自己被幸福和满足包围,没有悲伤不舍也没有过度的兴奋,甜甜的喜悦从心中溢出,她看着儿子温柔慈爱的笑容,让在乾清宫经历了失落的四阿哥完全放松了下来。
比起宁寿宫和乾清宫的庄严肃穆,胤禛在母亲面前,反而能随意言笑,母子俩都没太拘泥规矩,礼毕后就如常坐着说话,好等待下一个礼节的吉时。
这叫前来观礼的妃嫔们都十分惊讶,素知德妃在太后和皇帝跟前左右逢源,没想到竟连与十来年不在身边的儿子关系都这样美好,弄不明白究竟是老天给她的赐福,还是她自己努力挣来这一切。
三阿哥四阿哥此番迎亲,与昔日大阿哥的婚礼一样,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选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
再选取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夫人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到福晋家与皇子宫中敬侯,步军统领负责清理自宫门到福晋家的道路,仪仗自宫内前往宫外福晋娘家。
因皇家礼法规矩森严,福晋府内并不会有什么催人泪下的离别场景,待到吉时,内监便将彩轿陈于中堂,福晋礼服出阁,随侍女官服侍上轿,八名内监抬起,有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领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
至皇子宫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到皇子住处伺候福晋下轿,引福晋入宫,随后便举行合卺仪式,由等候在此的命妇引导新人行礼。
热闹虽有,但碍于宫规森严,所有的事都一板一眼井井有条,在荣妃和德妃的精心准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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