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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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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夏也实在累了,站着脚也飘,说自己先去睡过再来换岚琪,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岚琪回身见布答应独自垂泪,忙绞了手巾子来伺候,小声说:“您哪怕念着小公主,也得把身子养好不是?苏麻喇嬷嬷多尊贵的人,太皇太后能派她亲来,可见恩重。”
“岚琪……”布答应抽噎着,挽着她的手说,“太皇太后恩德如山,我自然感激,可是岚琪,我最谢你,入宫以来若非你在我身边,这日子我断熬不下去。”
“主子不说这些话,能侍奉您也是奴婢的福气,在您身边从不曾受过打骂,若是去了别处,也未必能过得好。”岚琪替她将被子掖好,“您若真心疼奴婢,可把身子养起来。”
奈何布答应生性柔弱,又感伤好一阵子,才见平息,之后昏昏沉沉,醒了吃药,吃了药又睡,虚汗湿透了几身寝衣,王嬷嬷那儿嚷嚷被褥都不够换时,娇弱的身子才总算见好。
岚琪日夜服侍,累了只坐在床边脚踏上睡,布答应咳嗽几声她就惊醒上前伺候,如此反复,数日后主子见康复,她却病倒了。
然而布答应这一病,莫名其妙惊动上上下下的人,翊坤宫里少不得留心,这日荣贵人一众来请安,昭妃喝着茶似不经意地说:“那天是李公公派人来告知本宫,说钟粹宫的布答应病了,他那儿赶不及先请了太医,再来回本宫的话请罪。本宫自然是不怪罪的,只是如今想想,他好好在皇上跟前伺候,怎么会知道钟粹宫的事。”
惠贵人扶一扶发后的簪子,与荣贵人对视一眼,果然听安贵人那儿冷笑:“从前就是狐媚着皇上宠幸了她,一夜功夫竟也叫她有了龙种,偏生赶不上好时候,又只生了个女儿,这一下子给冷落的,当然变着法儿的要引起万岁爷的注意。”
昭妃冷然,安贵人这话她听着很不舒服,因为她在后宫固然十分尊贵,可长久以来皇帝并不喜欢她,“冷落”二字,是梗在她心里的刺。
心里不由得一股子火,便挑剔安贵人的话斥责:“小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何其尊贵,太皇太后更是十分宠爱,怎么在你嘴里就这样不堪,什么叫‘又只生了个女儿’?安贵人,莫怪本宫不给你脸面,你这话换了别处去说,惹恼了太皇太后或太后,可谁也帮不了你。”
安贵人闻言惊慌不已,忙屈膝于地,连连告罪:“娘娘息怒,嫔妾失言了。”
碍着其他贵人、答应都在,昭妃也没再多训斥,可如此也足够安贵人没脸,之后众人散了,不似平日结伴而行,早早一个人气哼哼就走了。
荣贵人和惠贵人走在后头,惠贵人无奈地叹:“她总是这样管不住嘴,得罪多少人。”
荣贵人瞧见四下无外人,才轻声道:“那一晚皇上翻了我的牌子,我不在殿阁之中,第二天回去才听吉芯说,有小太监告诉她晚上来了个钟粹宫的宫女求见我,说是布答应病了,那小太监指使她自己去太医院求人,之后的事不得而知,我也就不便提起。如今昭妃娘娘说是李总管派人告诉她,那该是遇上皇上那边的人了。”
“你瞧,果然不是安妹妹所说的。”惠贵人苦笑,唏嘘不已,“那日你我同去也是看见的,病得都脱形了,不说引皇上注意,躲还来不及呢,这模样还不把万岁爷吓跑了?”
荣贵人颔首,又道:“昭妃娘娘既然不知道这件事,李总管那里必定是瞒下了,我这会儿与你说了,也就算了吧。”
然而,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那一晚的事多多少少透出些,王嬷嬷便算计着是岚琪鼓捣出来瞒了她,暗恨她若闯祸要牵连所有人,心里恼怒不能对布答应发作,满心等着折腾岚琪。
几日后布答应完全病愈,要亲自去翊坤宫谢恩,岚琪因病不能相随,王嬷嬷便也推脱走不开,待主子离去后,立刻冲进岚琪的屋子,一把掀开她的棉被将她从床上拖下来,岚琪正以为这老婆子发疯了要打她,可王嬷嬷却说:“赶紧穿衣服,内务府分过冬用的炭,你还不快去拿回来,要冻着主子吗?”
009玄烨的善意
若是盼夏,必然拼死要和这婆子闹一场,可岚琪能忍。
哭闹纠缠,只会满足王嬷嬷变态的心,反而自己硬着头皮扛下来,才能让她落一场空。左右主子去过翊坤宫就快回来,总有人为她做主。
好容易穿戴整齐,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去内务府领炭例,虽说布答应身份低微,分例也少,可这也绝不是岚琪一人能带回来的。去年冬日还是小赵子带着她和盼夏一起才搬回来,今日唯有且行且看。
这边厢,内务府的人因念布答应近日得六宫瞩目,有心巴结着,炭例也较旧年多些。可钟粹宫却只来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宫女,惹得那里的人抱怨:“回去喊了人再来,你一个人怎么能搬得动。”
空手而归必然被王嬷嬷借题发挥,少不了一顿责罚,岚琪不愿由着她折磨自己,咬牙求得允许她搬回去,倒是遇见一个好心的,给她装了一个大箩筐,但也嘱咐说:“可别放在地上拖,拖了一地的炭,糟蹋不说,弄脏了地小心掉脑袋。”
岚琪深知宫规森严,岂敢随意弄脏宫里的路,出门时暗下带了一块包袱皮,这会儿将箩筐底下包住,搬着走几步歇几步,摇摇晃晃竟也走了好一程。
宫道绵长,岚琪在这头步履维艰,那一头銮驾缓缓而来,宫女太监前后簇拥,玄烨坐于步辇之上,今日散朝晚些,正赶往慈宁宫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
因耽于明珠所提撤藩之计,玄烨蹙眉凝神,周遭宫女太监一皆步伐轻盈不敢出声,然过路口时,忽听不远处重物落地的声响,思绪被扰断,玄烨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宫女背对此处跪跌在地上,正扶着面前一大筐看似两三人才抬得起的黑炭。
一旁李公公见皇帝不悦,又慌又怒,忙要遣小太监去斥责,玄烨抬手拦住,淡然一句:“着人帮她一把便是,不必追究。”
李公公这才放下心,派了两人跟上去,便继续伺候皇帝往慈宁宫走。
岚琪这里累得眼虚耳嗡,根本没察觉身后的动静,正跌坐在地上喘气儿,身后突然跟来两个小太监合力替她拎起了箩筐,和善地问着:“姑娘哪一个宫里的?”
“小公公……你们……”岚琪呆呆不解,不知眼前人为何来相助,待听他们说明缘故,吓得忙回身瞧,却只看见队伍尾端几个宫女闪过,皇帝一行已经走远。
朝着皇帝所行处深深叩拜谢恩,岚琪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撑一口气说,“有劳二位公公,奴婢是钟粹宫的人。”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正与太后听皇帝叙讲前朝之事,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玄烨敬重皇祖母历经三朝,凡朝政有惑,必先请示祖母。
然太皇太后端得祖宗规矩,往往只提点一二循循诱导,且看皇孙自擒拿鳌拜后,帝王之气渐盛,也知诸事放手,才能促其长成。
正殿外头,李公公见派去的两个小徒弟此刻才回来,便招呼到边廊下问:“去了何处,这样久?”
一人忙道:“小的跟着那宫女去了钟粹宫,原是布答应手下的宫女,也不知怎地只派她一个人去领分例,奴才瞧着病恹恹的。”
另一个则说:“奴才们送她进去,因与那宫女说了不告诉旁人我们是乾清宫的人,里头一个老嬷嬷当我们内务府的,便耍横揪着那宫女说极难听的话,奴才们本想理论,那么巧布答应回来了,布答应赏了奴才们几把铜钱,也不理会那老婆子,倒是偏帮着宫女。”
李公公见俩徒弟掏出得了的铜钱要孝敬,不屑地挥手:“留着吧,可看见听见的,全给我吞进肚子里。”而后重回殿门前侍立,嘴里却不禁嘀咕,“钟粹宫近来可扎眼得很……”
010荣贵人之福
殿内,太后亲手调了蜜茶端给玄烨叫润一润,爱怜着:“听说皇上这几日夜里睡不过一两个时辰,哀家与太皇太后很是担心,切不可仗着年轻不爱惜身子。”更说,“太皇太后每日必问皇上起居,你那里彻夜明灯,老祖宗这里也睡不安生。”
见玄烨起身要屈膝请罪,太皇太后忙揽了一把拉在身边坐下,抚着孙儿的手说:“你何来的错,哀家记挂孙儿,如皇帝记挂天下一样。”
之后叙说家常,不久昭妃也来请安,玄烨陪坐少顷便离了,昭妃心内虽尴尬,依旧勉强作笑,不敢在二老面前流露。
直等她也离了,太后才与太皇太后笑说:“皇额娘,儿臣冷眼瞧着,皇上对昭妃仍旧淡淡的,倒是可怜她这些日子尽心尽力操持六宫。”
太皇太后阖目转着腕子上一串佛珠,悠悠道:“强求不得。”
且说岚琪先得皇帝派人相助,后又巧遇布答应及时归来,到底没让王嬷嬷钻空子折腾,但知王嬷嬷不会轻易罢休,更加小心谨慎不叫她捉把柄,两三日后身体康复,便勤勤恳恳做活,再有布答应护着,也不曾吃亏。
只是那件事,一并连布答应也瞒了,独岚琪一人知道那天帮她抬炭回来的太监出自乾清宫,并还是皇帝的意思。
“皇上真是好人……”岚琪偶尔想起这件事,心底便不由得感叹,而那一日大雨中皇帝的背影越发挥不去,常常伴随着这件事一起出现,莫名的缠在了心头。
时日一晃便入腊月,几场大雪落下,紫禁城重现银装素裹,不同夏日悲凄,如今清冷白雪之中,唯见天家气象,炫目耀眼。
这一日前朝传出消息,皇帝有意御驾亲征平定三藩,众臣劝说不得,再奏太皇太后,老人家不得不亲自出面将皇帝招入后宫劝解,半日后才听说皇帝答应作罢,前朝后宫方舒一口气。
而午后不久,太医院突然上奏荣贵人有喜,直将宫内气氛扭转。
这会子钟粹宫里,布答应正敦促岚琪准备贺礼,总怕失礼或又过了,不得其法。
王嬷嬷进来瞧见,酸溜溜说:“奴婢劝答应还是别去的好,何必去看别人风光。”
布答应心里不服气,难得与她辩驳说:“荣贵人待我极好,便是她再如何风光,我也要去贺一贺的,嬷嬷你既不乐意瞧见,不去便是了。”
王嬷嬷素来欺软怕硬,见布答应真的生气,也不敢胡言乱语,倒是正正经经说:“奴婢可不是那个意思,您且想想,这会子荣贵人那里正热闹,少不得皇上也要去,若是已经去得了也罢,偏是到现在也没见说去过了。您说您万一过去撞见皇上也在,知道的人说是碰巧,不知道的,还当您巴巴儿地去万岁爷面前做什么,若是说出不好听的话坏了您的名声,何苦自讨没趣。”
这些话不无道理,布答应听着怔了,自言自语嘀咕着:“那真该是过些日子再去,万一撞见万岁爷,荣贵人还当我有什么心思……”
王嬷嬷上来将贺礼翻了翻,不觉新鲜也未觉不妥当,她本有心去荣贵人那儿讨个彩头,正开口要领了活儿,布答应却唤岚琪:“你赶紧去一趟,把这些贺礼送给贵人,说我过两天再去。贵人认得你,若见你也能说几句话,若不见也不打紧,早去早回。”
“奴婢知道了。”岚琪只管听命,没看王嬷嬷扭曲的脸色,捧了贺礼就转身出去,而布答应分明看见,却有心不叫王嬷嬷得意,只当做不知道敷衍过去。
离了钟粹宫,岚琪捧着贺礼一路往荣贵人的住处来,那晚抹黑都找见的路,这会儿大白天自然不怕走丢。
可还真叫王嬷嬷说中,才近荣贵人的居处,就见皇帝从里头出来,岚琪慌忙回避到路边,垂首侍立,直等圣驾悠悠然从前头过去才敢动。
然不知是不是心念那一天的事,忍不住回眸看圣驾远去的背影,明明连皇帝的身影也看不见,却也能看得出神,直到吉芯在不远处唤她:“岚琪,你怎么不过来?”,才匆匆转身去办正经事。
这一边,玄烨回到乾清宫,正在东暖阁更衣,李总管奉了茶来,笑悠悠道:“钦天监已选了腊月十九为封印吉日。”
玄烨颔首,吃了茶随手将茶碗递过,忽想起一事,问道:“方才从荣贵人处出来,朕在暖轿里瞧见宫道上站了个宫女,似在哪儿见过,你可见到了?”
011封常在
李公公当然看见了,跟在皇帝身边可不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忙不迭应着:“回皇上,奴才瞧见了,您说的莫不是钟粹宫的宫女,那一日您往慈宁宫去的路上,让奴才派小太监帮她搬东西来着。”
玄烨也想起这回事,因提起钟粹宫,便问是不是住了小公主的生母,念着小公主出生至今自己不曾上过心,一时觉得亏待了母女俩,便吩咐李总管,“封印前选个吉日,着内务府拟了折子,由昭妃督礼,晋升她为常在,并赏赐母家。”
李公公应答着,又小心翼翼提醒皇帝:“您看荣贵人怀着身子,若只晋封布答应……”
玄烨心里却有数,在明窗下的暖炕上坐了翻看折子,一边抬眸与他道:“太皇太后早有懿旨,恐荣贵人身单福薄,太多恩赏会压着她的福气,等她安产了再说,至于其他人……大行皇后过世未满周年,宫内不必太热闹。”
见皇帝神情越发黯然,李公公唯恐勾起他的伤心事,赶紧拿其他话题引开皇帝的注意,忙忙碌碌一阵子,终不再见皇帝伤神。
之后要晋封布答应的旨意传出去,因还未正式颁布,布答应不必去慈宁宫等谢恩,倒是门前迎来许多贺喜的客人,平素不把她放在眼里或嫉妒不喜的人,这会子也少不得来露个脸,左右布答应性子柔弱,也不爱与人计较些前嫌。
吉芯奉命送贺礼来,笑着说:“贵人讲呀,往后和您不必来往什么东西了,您瞧岚琪才跑一趟,奴婢这又给送来,忙不忙呀?贵人讲有福气都是一样的,盼着姐妹们都好,等过些日子身体安生了,请您去坐坐。”
布答应让岚琪拣两块碎银子来,拿自己绣的荷包攒了亲手递给吉芯:“贵人对我是最好的,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往后定要日日祝祷,祈福贵人安产。吉芯啊,辛苦你好生照顾贵人了。”
吉芯谢了赏,又说些好听有趣的话,岚琪送她出去时,吉芯挑了块碎银子给岚琪,“才刚你来时,昭妃娘娘的宫女也在,主子赏了她碎银子只给你抓了铜板,要我来同你讲,别往心里去。也知道答应必然赏我,叫我先匀一些给你,你瞧瞧,我家主子偏疼你了。”
如今布答应得了皇上恩赏,岚琪比谁都高兴,而荣贵人和吉芯曾有恩于她,那日吉芯态度虽冷漠些,可到底还是把她送去乾清宫的,她素来记好不记仇,更不会计较什么银子铜板了。
送走吉芯,岚琪转身回来,却见王嬷嬷站在廊下横眉竖目地瞪着自己,心想这一整天的热闹没她什么事,赏赐彩头都没挨着,自然少不得发脾气。又怕她日后因此为难了主子,害布答应好容易有的好日子不好过,便捧了吉芯给她的银子来,双手奉给王嬷嬷说:“嬷嬷这些日子辛苦,奴婢孝敬您喝茶歇一歇。”
王嬷嬷是见钱眼开的人,且素知岚琪最有分寸,为难她必然招惹主子厌恶,反正有银子不拿白不拿,不耐烦地伸手夺过来,哼一句:“算你有孝心,我在这宫里吃的盐比你这辈子吃的米还多,别看主子疼你就浮上来得意,不把我放在眼里,往后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却是此刻,门前呼啦啦来了三四个太监,王嬷嬷一眼认出为首的是李总管,吓得赶紧揣了银子迎上去,低眉谄媚地奉承着:“大总管怎么来了?”
李总管最厌烦这些老婆子巴结,冷幽幽将目光往院内扫了扫,落在一旁的岚琪身上,双眼倏然亮了一亮,旋即又不动声色,只招呼王嬷嬷:“皇上有赏,快请了布答应来接赏。”
012宫里的日子怎么过
皇帝的赏赐并不厚重,两支钗子一串香珠,也非什么特制,看着不过似在内务府随便挑了送来。可东西不要紧,要紧是皇帝的心意,就算平日里御膳赏下来一碗菜,也足够妃嫔们感恩戴德。
布答应真真是高兴坏了,捧着钗子香珠摩挲半天不肯放下,岚琪特地理出一方精致的紫檀木匣子,拿细丝绒的巾子垫了,捧在主子面前逗她:“主子赶紧放进来,您再摸下去,可不染上手心里的汗,下回皇上见您戴着,颜色可就不正了。”
布答应赧然,轻轻推了推岚琪,“你若也跟盼夏似的闹我,我还指望谁去?”
恰好盼夏进来,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叨,便拿腔哼哼着:“主子又听岚琪编排奴婢什么话了,您可把她惯坏了。”
主仆三人说笑,好生有趣,外头王嬷嬷听见笑声,满脸不乐意。身旁静燕又火上浇油,“这个岚琪最会哄答应高兴,哄得答应都不正眼看我们,如今答应越发不把嬷嬷您放在眼里,还不就是她撺掇的。”
王嬷嬷哪儿经得起挑唆,方才李总管来也没给她好脸色,反而对岚琪说了句好好照顾答应主子,让她很没面子。这会子听静燕这些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说:“走着瞧,有她哭的时候。”
腊月初七那天,布答应正式被晋升为常在,皇帝免了她谢恩,便只来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因为喜欢小公主,对她便格外厚待,赏赐了许多东西,甚至恩准她去阿哥所探望女儿。
这本是布常在私下与岚琪说过,她若能见一见女儿,哪怕什么赏赐都不要,甚至常在答应的位分也无所谓。没想到太皇太后如此仁厚体贴,能想人所想,这么快就圆了她的心愿。
岚琪得缘,也有幸随主子看望小公主,小人儿很是健壮可爱,不禁叫她想起家中小妹妹,她去年入宫时,妹妹才出生不久,一时起了思乡情结。
可容不得她多愁善感,离开阿哥所,性子柔弱的布常在又忍不住垂泪,岚琪赶紧劝着:“腊月里大过节的,主子可千万不敢在外头落泪,叫人看见了可不好。”
布常在害怕,忙收敛泪容,一行人匆匆回钟粹宫去,却在半道上遇见一乘仪轿从前头过来,那边随侍的小太监探头探脑往这儿瞧了瞧,回去不知说了什么,仪轿便停了。
打起黛蓝云缎的门帷,上头下来拢着藕色大氅的丽人,岚琪记得元旦那日曾见过这一位,悄然在主子耳边说:“是董常在。”
布常在忙领了岚琪上前行礼,恭敬地唤了声:“姐姐。”
两人都是常在位,虽说董常在也是包衣出身不如布常在,但毕竟久在宫中,只因去年刚失了女儿,悲伤过度一直抱病在寝殿之中,少在宫外走动。布常在年纪小,喊一声姐姐也应当应分。
董常在也是客气,下了仪轿来打招呼,这仪轿本是因她体弱,皇帝赐了其代步用,可见虽沉寂许久,圣恩并不浅。
“果然妹妹好福气……”听说从阿哥所来,董常在幽然一叹,眼底凄然,“我最后一次见公主,她已经没气儿了。”
岚琪心头一紧,稍稍抬眼看,董常在清丽秀美,姿色远在荣贵人之上,原也是乾清宫的宫女,可这些年来,远不如荣贵人过得好。荣贵人连失三子岂不比她悲痛,结果却又截然相反。
寒暄几句,两边便散了。
布常在似乎被董常在的悲伤感染,回宫后越发患得患失、泪眼楚楚,岚琪知道王嬷嬷人虽不怎么好,有些话却能一语惊醒人,便故意在她面前提了董常在,王嬷嬷果然嚷嚷开:“主子您就不该看着那一位,您该学学荣贵人,这后宫里的日子都一样,过得好不好全在自己。”
013贵人心计
布常在泪眼迷蒙,王嬷嬷很瞧不惯,又哼着:“如今太皇太后、皇上都疼惜您,您再不能这般模样,谁不爱见个喜庆的人。您看荣贵人、惠贵人,成天脸上笑盈盈多讨人喜欢。您说您没事儿就抹个泪,奴婢们是心疼不过的,可旁人瞧着,未必不嫌呢。”
“嬷嬷。”岚琪知道这老婆子越说越来劲,忙岔开话题,“太皇太后和太后给了好些赏赐搁在外间没来得及收拾,盼夏笨手笨脚的,还得您去支应着。”
王嬷嬷一听,算计起能不能挑一些东西自己先拿了,便随意敷衍几句,匆匆去外头看恩赏之物。
岚琪再哄了几句,总算将主子劝住,忙也跟出去收拾。因知布常在不在乎这些东西,见王嬷嬷贪得无厌也懒得理会,将剩下的分门别类收好,忙忙碌碌一天也过去。今晚静燕值夜,她准备好主子明日去翊坤宫请安的衣裳,便和盼夏去歇着。
而该睡觉的时候,盼夏不知出去做什么,好半天才回来,把岚琪从床上拉起来,打开纸包抓了核桃仁给她,“你也吃些,瘦得什么似的。”
岚琪本不爱核桃仁,还是让给盼夏了,问她哪儿来的,盼夏笑嘻嘻说御膳房里她的老乡小姐妹送的,今晚御膳房通宵熬果粥,这些核桃仁很富余,拿一些也无人察觉。
“去年腊八咱们主子怀着身孕,也得了永安寺和太皇太后赏的腊八粥,不知今年能不能再分一口。”盼夏嚼着核桃仁,嘀咕着,“那些老和尚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多熬一些,宫里这么多主子娘娘都分不匀,不是存心找事儿么。”
岚琪合着被子又躺下了,淡淡笑着:“所以才是恩典呐。”
“咱们小厨房几时也能熬粥就好了。”盼夏也不再吃了,漱口洗了手来和岚琪一起躺下,数落起王嬷嬷今天拿了多少东西,问白天怎么听她在对主子颐指气使。
岚琪将董常在的事说了,盼夏凑近她轻声道:“我听其他宫里的小姐妹说,董常在如今这模样,都是荣贵人压着的,她们从前一起在乾清宫当差,一起做了皇上的人,先后生下皇子皇女,到如今一个已经是贵人,都怀上第五个孩子了,董常在却病怏怏完全沉寂。你说荣贵人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暗底下也不简单呢。”
岚琪听得一愣愣,半晌才嗔怪她:“你又听嚼舌根的话,少管闲事才好,再不许听了啊。”
盼夏却紧张兮兮的,越发轻声说:“我是想呀,咱们主子这柔弱的性子,万一将来被谁盯上了,可就要被吃得死死的了,哪儿有招架还手的本事?”
岚琪默默不语,心里却怪慌的,深宫大院,弱肉强食,这里从来都是如此。
翌日腊八,两人早早起来伺候主子更衣洗漱,直等外头来消息说昭妃从慈宁宫回翊坤宫了,才忙出门。
众贵人、常在、答应等在翊坤宫向昭妃道贺节日,昭妃将太皇太后赏下的腊八粥和自己宫里熬的粥分给大家,一起坐着说笑一回,也早早就散了。
离了翊坤宫,惠贵人与安贵人同行,岚琪陪着主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隐隐听见安贵人嬉笑:“钦天监拟了腊月十九封印,封印后万岁爷可要清闲许多,如今荣姐姐养着胎,惠姐姐可别错过好时机。”
014风雪遇圣驾
惠贵人则笑:“我每月正是那几天好日子,哪儿有福气伺候皇上。”
正说着,安贵人稍稍侧脸,瞧见身后不远处的布常在和岚琪,一时心里泛酸,停下脚步等了等,惠贵人十分和气,待走近了只是说:“又是从前水灵灵的模样,可算养好了。”
安贵人故意长长一叹:“真是忘记了,有这么水灵灵的在,哪儿还有我们姐妹什么事。”说着凑近布常在,笑幽幽冲她说,“好妹妹,万岁爷那儿过了十九就封印,一时清闲,少不得来宫里逛逛坐坐。钟粹宫里日头晒得可好?皇上若是去了,记得要沏浓浓的茶,万岁爷喝茶很讲究,若伺候不好,小心往后再不理你。”
布常在被这样说,脸上又红又烫,怯怯退后几步,却不小心撞在岚琪身上,那花盆底子又不稳,眼看要摔下去,亏得岚琪死死搀扶住,可也足够她狼狈的。
惠贵人有些看不下去,但也不愿阻拦安贵人惹她抱怨,只道一声:“宫里温着药等我去喝,先走一步。”
她这一走,安贵人也没意思,冷冷剜了主仆二人一眼,便扶着宫女扬长而去。
布常在软软地跌在岚琪怀里,禁不住哽咽:“她做什么要吓唬我?”
“主子,有委屈也回去说,这儿是翊坤宫外头呢。”岚琪轻声安抚她,牢牢搀扶住了几乎推着她往前走,生怕叫翊坤宫的人发现又惹麻烦。
可到底就在不远处的事,翊坤宫的小太监勤激灵,不等她们走远,这件事就已传到昭妃跟前。
大宫女冬云正侍奉主子拆了钿子头面,听小太监禀报完,笑着说:“安贵人记着上一回您训斥她的话,对布常在是和气不起来了。”
头上一松,昭妃直觉得惬意,揉一揉额角舒展神经,瞧着镜子里的冬云说:“她只是嘴上厉害,没有心机没有城府,这布常在但凡聪明一些,不要记恨错了人,将来也不会走董常在的老路。”
冬云奉了茶,她拿碗盖子轻轻拨动浮在杯沿上的茶叶,幽幽冷笑:“凭她们闹去吧,她们打破了头,我这里才乐呵,多省心的事儿。”
冬云屈膝附耳在主子身边,悄声道:“方才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悄悄与奴婢说,已经知会了李公公,过些日子万岁爷封了印,会引着皇上来咱们翊坤宫,娘娘这几日要好生保养。”
昭妃眉头微微一凛,回眸瞧镜子里自己那张脸,心头莫名沉甸甸,她钮祜禄氏究竟哪儿比不起赫舍里氏,当初选后输给她,如今她死了,自己还不能赢么?
这一边,布常在回钟粹宫就病了,王嬷嬷骂岚琪照顾不周让主子吃风着凉,岚琪默默承受着,不敢提起在翊坤宫外被安贵人吓唬的事,不然显得主子柔弱无用,往后越发镇不住这老嬷嬷。
布常在自己也不说,每日进了药便浑躺着,一直挨到腊月十九,皇帝在交泰殿封了印,她才稍稍有了精神,私下与岚琪说:“这样可好了,我病着皇上也不会来,安贵人她们也就挤兑不上我。我是争不过她们的,只求日子安生些。更不愿自己福气太盛,压着小公主……”
岚琪很心疼,除每日花费心思哄主子用膳进药外,更常常想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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