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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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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摇头不答。好在大圣现在鬼袍中还安稳,此事不算太着急,大可等真正度过危机后再说,苏景暂时没再多问。

尤朗峥疗伤颇为不顺,一战五年且竭尽全力,让他损害甚剧,七个月静养疗伤的效果仅在于,他能站起来走上十几步了,超过二十步就会大声咳嗽起来。

至于苏景。。。。。。

身周狂风鼓荡不休,三十六枚悬浮羽花中,那三十四朵花苞仍未开放,悬浮得久了也就不鲜了,看上去平平奇。三尸沉不住气,数不清多少次问他现在状况,苏景一直都在闭着眼睛,对三尸询问大都不回答,偶尔开口答案也是千篇一律:“还在打,下风。”

体内恶斗不休,他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改观。。。。。。。直到今日,冥冥中突然传出一声金乌长啼,满带激昂与兴奋,旋即苏景身边狂风散去!

七个月中席卷褫衍海、不断抽离光热的飓风停息,因风而起的那份乾坤躁动也猛地崩碎,一下子,天地清宁。

或许是风散得太突兀,以至三尸、戚东来等等所有人,都觉得身体一沉:安静出现的毫征兆,所以这‘静’似乎也添出了沉重分量,加于身骨、沉于五感。

不适感觉一闪而过,三尸各自从童棺中一跃而起。异口同声:“如何了?”

一如平时,苏景闭着眼睛未回答。

如何了?

飓风停则说明身体不再需要光热,不需光热便意味着一套融汇世间烈火力量的经络打造圆满。

又过七天,苏景的唇角勾勾,露出些些笑意:“三位仙尊,要不要打个赌?”

三尸对望一眼,雷动开口反问:“赌什么?”

“七个时辰,墨色扫灭、羽花开遍。”说到这里,苏景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开目瞬瞬,三尸敢对天诅咒发誓,苏景的眸子是金红颜色,如人间骄阳!

只做刹那绽放,异色内敛。黑黑的双眸清透明亮,苏景一如往昔。

闻听赌局三尸相顾欢喜,三位矮神君不多言,雷动摸出了一个馒头、赤目拿出了一两银子、赤目把上衫脱了露出肥嘟嘟的肚腩。。。。。。赌了。这等好局输了也心甘情愿。

不远处的尤朗峥也伸手入怀,去取什么东西。戚东来笑道:“尤大人也有雅兴赌这一局?”

尤朗峥摇了摇头:“本官不赌。”说着,他的手从怀中抽出,手上多出了一个沙漏:“本官忝做中证。”

苏景笑了起来:“能得一品大判为证做鉴。晚辈受宠若惊。”

尤朗峥微笑:“主持中证,判官就是干这个的,分内事。”

苏景一声大笑出口,尤朗峥说得好。当得一笑做赞。

也是这一声大笑之后,苏景体内接连三变。

第一变,三重罡天归回原位,经脉淬煅已成。需再以罡天为入体光热加持阳火,三重天重入战;

第二变。大湖移位河川改道!苏景的修法特殊、地煞天罡成形之后功法行运时线路异常复杂,五大气窍之间循转、三重天之间循转、五窍与三重天之间再做循转,同样一个大周天,其他修士的真气只走一个圆,苏景却要画出几十上百个圆。而他的经历特殊,除了体穴肉窍外另有黑石、令牌两大洞天穴窍,这两窍是他的宝物,都能随时取出体外可以在体内随意移动,所谓牵一发则动全身,黑石和令牌的位置一变,那一套繁复的周天行气线路子也会随之改变。为何要变换两窍的位置?因墨力有灵性。在苏景体内斗了这七个月,那黑色力量早都‘摸熟了吃透了’他的行功关窍、走气线路,此刻苏景突然做出改变,自己全不受影响,‘敌人’却一下子摔入了迷宫!这是苏景的身体,除他自己外,谁能占了他的地利!之前七个月苏景不曾把两窍移动分毫,就是为了真正反击时争下这一道先机;

第三变,最最简单不过的,反击!七个月,锐金与阳火始终处在下风,摆出的是守势。经络焠锻时,阳火对锐金的祭炼不曾有过片刻停息。金乌正法在为苏景打磨身体,苏景自己则在‘磨刀’,锋锐内敛不放,这其间只要守住就好,直到此刻:身已坚,刀正锐。。。。。。

罡天归、湖川变、风疾火烈真金献锐!七个月又七天的隐忍准备,只为现在这七个时辰的一场好斗!

风火金,苏景体内三道大力并起,卷向墨色法力。

每一寸经络间,每一道穴窍内,皆为巨力滚荡,大至整条‘江河’,小到一丝一缕的‘细流涓水’,阴灰风色、金红火色、链子铜色、玄法墨色,完完全全地纠缠一处,彼此冲撞彼此冲撞。

外面的人看不到体内陡变凶猛、远胜以往的大战,但他们至少能看出苏景的变化:光彩。

他在发光。

之前,飓风抽离小世界的光热送去给苏景,入体时会在他的气路‘门口’集结,所以苏景发光,但那时的光不算苏景的,仍是外间光热。

此刻却不同,那光自内而外,自苏景身内起。不是投射映照,像在洗、在染,不多时就把苏景洗得纯透、染得明亮,一具**凡胎渐光彩渐剔透,仿若金红美玉。

身边众人目不转睛紧紧盯住苏景,面上皆现喜色,就连一贯看不惯苏景的顾小君,也都瞪大了双眼,目中满满的希望和憧憬。。。讨厌归讨厌,但那个全不合格的冒牌大判,不知何时已悄然变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能带大家来也能带大家离开的主心骨!唯独尤大人,初时面带微笑可不久之后就变成了苦笑。

见大人神情变化,小鬼差微微一惊,低声道:“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莫非苏景要吃亏?”

大人摇头,略显奈:“他吃亏?他占便宜才对,吃亏的是那七十三位大人。”星月大判修元不再但目力未变,旁人看不出,只有他瞧得明白,苏景的光彩隐隐锐利金色流转。

妖雾还想多问,不过见大人意解释便作罢,转回头再去看苏景。。。。。。不知不觉里几个时辰晃过,纯透光彩层层减弱,苏景从美玉又变回**凡胎,可这还不算完,他有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

人还是人,肉色没变化,可是‘光泽’不对了,沉沉黯黯,灰败晦涩。

体内的墨色绝非‘等闲之辈’,同源之力曾摧毁过强大莫耶,苏景想要这股侵入身体两百余天凶恶力量彻底打散,哪里会是件容易事!在初时大乱后墨色干脆彻底崩碎,黑色洪流化作千丝万线,但是彻底分散之后,它们的力量非但不曾削弱,反而愈发强大,竟是个彼此呼应法力循转的阵法。

墨色的玄法力量,有灵性相附不算,还有协同斗战结阵御敌的‘本能’。闻所未闻的奇事,唯一的理由仅在于:墨巨灵强大!

见苏景‘黑’了,众人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去,希望憧憬变成了忧虑担心,但尤朗峥又和众人‘反了过来’,他居然笑得开心。

妖雾咳嗽了一声,声音轻而又轻:“大人别再笑了。”小鬼差忠心耿耿,一边说着一边跨上两步挡在了大人身前:苏景要出事,尤朗峥在笑,三尸见了他的神情不气恼,再望向大判的目光里已经不怀好意,三个矮子是混蛋,说不定马上就会跳过来在大判官的老脸上打上几拳。

尤朗峥从容不变,不与三尸对视,只对妖雾缓缓说道:“当然要有倾轧,只亮不黑、那么轻松就能打赢他又怎么开花?”

果不其然,犹大判的话说完不到盏茶功夫,突然‘锵’地一声怪响传遍褫衍海。。。。。。再不是一朵一朵陆续开放,那三十四朵金乌羽花于同个瞬间绽开一瓣!

花有七瓣,尽绽一瓣,苏景距破第七境第二重‘天擎’小境就只剩六响。

再看苏景,沉沉行布全身黑暗气意一扫而空,那悦目的金红颜色又重自他身体中缓缓透出。

苏景已经和墨色缠斗了七个月又七天,它们的手段早都见识了个遍,结阵就结阵,又有何妨?说破了天大家比拼的仍是:力!谁力强谁便得胜!风火锐金并力成锋,爆起一刺以破,墨色阵溃。

三尸情不自禁欢呼一声,雷动高兴异常:“他真没叫错苏锵锵这个名字。”

拈花手抚肚皮摇头晃脑:“人名中自有玄机暗藏,他为什么不叫苏叮叮苏当当?只因命中注定,今日有这一串锵锵锵。。。。。。”太开心以至语论吃,说的是什么拈花自己都理不顺,但他不曾料到的是,话没说完忽然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传来。

循声望去,一节又一节巨大铜环,从苏景身周空气中显形、摔落。

不多不少,七十三节。

第五九零章天地回声

铜环巨大,节节粗壮,侵于链身的黑色法力早都进了苏景体内冲杀,掉落下来的七十三链上再不见一丝墨色。

不过没了墨色,它们也不‘漂亮’:光泽黯淡,周身斑驳,横七竖八的暗绿铜锈遍布,看上去哪有丁点神器威风,比着被锈蚀百年的凡俗铜链还要更不堪。

现在主持云驾的戚东来反应奇快,见链子跌落急忙把心念一转,云驾暴涨,在它们坠海前尽数接住。

链子落在云驾上暂时不动。

这变化太突兀,三尸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雷动皱着眉头:“死了?”

拈花点头同意:“死了就没用了,所以苏锵锵把它们扔了。”

话音刚落那些巨大锈环就开始微微颤抖,一点一点的变化,足足一盏茶的光景才勉强从宝身化作人形,脚步虚浮费力站着,七十三个皮肤光泽黯哑、面色苍白憔悴的中年汉子。

曾经铜浇铁铸、闪目一撇都觉得他们硬得扎眼的消瘦汉子,如今没了‘硬’,就剩下一群痨病鬼似的瘦子,比着雷动天尊脑袋小些、个子高些罢了。赤目伸手捅了捅拈花:“还记得不?百年前咱们在西湘,适逢大灾,那些灾民”

拈花记得,应道:“灾民比链子壮实多了。”

三尸‘自得其乐’的时候居多,一般不会有人理会,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三尸不当回事,没人理他们互相理,说过链子之后三人又开始讨论‘赌局’。从苏景反击开始,六个多时辰有了,羽花才开一瓣,三尸交头接耳后。雷动把馒头拿回手中,赤目将银子存入棺材,拈花重新穿好衣服

另一边,七十三链子一起对尤大人施礼:“见过大判官。”

旁人不晓得。但尤朗峥、妖雾、顾小君都知道,七三链子可分可合,平日相见他们都会合身于一人,从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七十三人齐声开口。未合一,只因太疲劳太虚弱,无力并法同身了。

“辛苦诸位大人了,快请坐。”链子辈分太高,尤朗峥在他们面前谨守礼仪。

妖雾和顾小君快步上前,去搀扶那些链子坐下。三尸都是热心肠。也上前帮忙扶人。口中还寒暄着、安慰着:“诸位快快歇息,一时脱力无碍的,待苏景得胜归来。再以阳火结炉为诸位祭炼一番,很快就能洗掉锈蚀、更焠锐金色。”

“不用了。”链子脸上没表情、说话没语气,感觉不到他们的喜怒哀乐:“我的力气就是被他夺去了。”

链子心意相通,开口时七十三个人一起开口,声音丝毫不乱。

扑哧一声,赤目乐出了声音:“苏景不像话啊!”

攥拳瞪眼,拈花满脸兴奋:“太不像话,决不能算完,完事之后非要训斥他一顿不可!”

雷动天尊则老成持重,他得核实:“真的?!”两字之间,欢喜千斤!

苏景把链子的力量都夺去了?这可是天大喜事,三位矮神君心花怒放,还在奇怪,为何觉得自己最近力量疯涨呢。

焠真炼世,塑脉炼器,苏景以前多次施展,从未有过‘夺力’的情形,甚至这一次,在真正开始清剿体内墨色前,都没发现丝毫异常。

不过这一次炼化,也和以往有一处绝大区别:炼的不是人、不是器。

是力。

于体内,于战中、于破境修行之下,苏景行法不停炼化的锐金并非真正的七三链子,而是链子们送于他体内的上乘锐金之力。而阳火将链子的力量层层洗炼越来越锋利的时候,锐金之力又何尝不是‘柴’、让阳火烧得旺盛冲天!

越炼,金更锐火愈旺;越炼,两股彼此相克但又因入极而反的力量越相融相依,最终两股力量神髓归一。淬炼从开始到现在,谁是此事主导?苏景、阳火、金乌正法,当两股力量合而为一后归谁?自然归于‘主导’。

虽然发现真相后苏景很高兴,但此事还真不是他事先能想到的。‘偷东西’的人都没觉得自己在偷,被偷的失主就更无存察觉了

如此,链子没用了。

更要紧的,苏景知道此战中最最凶险一刻将至,就算待会真的会死也无需链子陪葬,当即心神一转将廿一链送出体外。

七十三环链子早因这场体内恶战彼此相连,不过是连于冥冥罢了,苏景洞天内那一环垂落,余者也就穿空显现,一起掉落。

这其中的道理颇多玄奥,以三个不懂修行的矮子的见识,没有几个时辰的仔细讲解,他们是休想弄明白的,偏偏得了便宜狂喜之下,他们又特别想弄清楚前因后果,心里钻进了一万只乌鸦在用爪子挠,痒得恨不得满地打滚,拉住链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个不休。

一是没有长篇大论的力气;二是就算明知此事怪不得苏景、非但不能怪相反还得谢,可心里就觉得不是个滋味;三是真心觉得三尸就快笑出花来的丑脸实在憎恶,七十三链子全不开口。

戚东来抱着膀子在一旁咯咯娇笑:“三位神君,我晓得缘由。简而言之”

憎厌魔惹人憎,说话卖关子,就此收声不肯明言。

三尸立刻弃了七十三链子围拢戚东来:“究竟怎么回事?”

“一句话,”戚东来笑道:“七十三链子流年不利,倒了大霉!”

憎厌魔遭人厌,同样一个意思,若说成‘苏景机缘使然,得了福气’,听在阴阳司众差官耳中就中听得多,偏偏他不说苏景运气好非说链子倒大霉。

“是是,我们知道他们倒霉了,主要是想问清楚他们怎么倒的霉。”拈花想都不想,顺着戚东来的话就往下说。

就是这个时候,苏景口中突然振起一声长长吼喝!声音嘶哑、沉闷,气意却嘹亮高亢,吼如沉沉天雷轰荡四方。

三尸惊诧转头,再看苏景薄薄一块脂玉下熊熊烈焰燃烧是什么样子?

苏景便是什么样子!

血肉身骨、五脏六腑仿佛皆做熊熊燃烧,只是他身上分毫火焰,因他皮肤如玉,裹焰藏火,能见燃烧却不显烈焰。

苏景面容抽搐神情痛苦,可他的双眸明亮、远胜往昔!嘶哑吼喝长长不绝,崩于云海撞入山峦,呼吸功夫过后云天峰岭回声激荡,但那回声不是他的吼喝,而是四面八方、慷慨激昂的剑鸣滔滔!苏景吼喝,云气化剑相应、崇山化剑相应。

因为苏景是剑。

他在身内养剑气,他在心中养剑意,他还曾真的把自己当做剑发动过一剑崩。他吼便是剑吼,旁人听不出其中区别但天知地知,所以天地剑唱!

盏茶功夫过去,吼声不绝、吼声未变,可四处传起的回声变了,从清朗激越的剑鸣变成至性狂狷、睥睨万灵的长长狐啸,听着这回声,三尸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双眼睛:青灯境少女刻刀下,天真大圣那双看穿天地、无视天地的眸子。

因为苏景是天真传人。

剑之眷顾自屠晚来,性中狂妄则因大圣玦而起,天真大圣血骨铸就的宝物,此刻苏景身中穴窍!大吼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这天这地,人吼即狐啸,所以回声变作灵狐长啸!

仍是盏茶功夫,回声再变,狐啸寂灭,变作嘈杂乱响,戚东来翻手取出一块黑黑的泥巴,一口舌尖血喷洒,而后双手动作飞快用泥巴捏出一枚耳朵,口中喃喃几声咒唱,猛扬手泥耳飞天。初入刹天摩时曾施展过的神通,魔家耳,求借真魔之听入己耳。下一刻戚东来听清了:雄鸡报晓,老鼠磨牙,吱呀呀的门轴响动,早早起来的娘亲呼喊儿郎起床,阿爹撒一把黄豆入磨后轰轰的转磨声、鱼儿咄向水面吐泡泡的卜卜声、草儿叶儿影响阳光时嘶嘶的舒卷声欣欣向荣,生命的声音。

生命的声音?活着的声音?这才是真正的金乌啼鸣!那嘎嘎的乌鸦似的叫声不过是金乌鸣唱的相,万生行走、万灵行动的声音才是金乌啼鸣的真相!

因为苏景是天乌弟子。

吼不听,嘈杂万象的回声不休,整整持续一炷香的功夫,直到最后,嘈杂散去后还有一个呼吸的时间,云天山峦的回声,终于变做人声,与苏景的吼喝同声同震所有一切统统抛开,落地归根、苏景是个人。

遇喜则笑、遇悲落泪、遇到漂亮女子会多看几眼、遇到可口饭菜会满心欢喜、盼自己一帆风顺盼身边亲友安好的人。

吼喝不是自行落尽的,气犹未竭、声还充沛时,突然一声锐响自冥冥中爆起,如快刀利刃,一下子斩断了苏景的嘶吼:锵!

一天之中的,第二次羽花花瓣绽放之声,但远比着之前那一声更响亮更锋利:

第一次,三十四朵羽花同时绽开一瓣。

这一次,所有羽花完全绽放!

一声锐响中,三四朵花,余下六花尽展。

继‘地归’七十二鳞叶后,宝瓶境天乌修法‘天地和合’第二境‘天擎’,三十六花开、小境界破。

苏景收声,眨眼。第一次眨眼,双眸中锐意尽去;第二次眨眼,神情里狂傲消散;第三次眨眼,皮不再剔透、肉不再灼烧,普普通通的苏景,普普通通的人。

第五九一章神,自天上来

当败局无可避免时,墨色力量还有最后一道杀手锏:自毁。所有力量会在最后一刻疯狂爆裂,换以对敌人的致命杀伤。

即便没有墨灵精主持,这些黑色怪力对战局仍有基本的判断,能够施展出怪异阵法和类似断妖身的凶猛法术。。。。。。而这只是墨巨灵送出体外的力气罢了。

相比于莫耶世界被彻底毁灭的震骇,智慧灵精、灵性力量让墨巨灵变得更‘具体’了,真实的可怕。

之前七个多月的体内争斗,苏景见识过小股墨力的自毁手段,是以心中早有准备,在最后时刻,尤其发觉自己已经夺力、不再需要链子帮忙时,就把链子送出了体外,没必要大家一起冒险。

链子离开身体前,苏景体内真元滚荡,湖川几成崩裂之势,自四面八方奔腾而起,驱逐墨色力量。后者支持不住、节节败退,但看似散乱不堪实则错落有致,它们在竭尽所能的汇聚、汇聚、汇聚!

链子被送出体外,苏景身内墨色,足足六成汇聚于一处,就此自毁引动巨力想要生生炸碎苏景的躯壳。

六成墨色爆裂,散落于苏景身体各处那另外四成墨色也同时发难,仍是一样的手段:玉石俱焚。

墨色自毁恶力暴发时,正是苏景昂声嘶吼时。

风火锐金,全身修元分为九路,但不是平均分开,其中最强一道元气,占去整整半数修为;而最弱一路不到苏景半成力量。修元分兵,九道心神各统一路。。。。。。这世上能以自身修元真力结阵的,可不止墨巨灵一个!

剩下那一道心神重掌身体烈声长嗥。

墨色自毁恶力暴发时,正是苏景昂声嘶吼时。

喝与斗不存直接关联。那连绵半个时辰有余的烈烈嘶吼是因修行而来——光热加身,这褫衍海小世界中五成有余的光热化作了苏景的经脉、它们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由此苏景与这世界光热为媒,彼此相连。

将己身连于天地是多少修家梦寐以求之事,可是对苏景来说却是一道桎梏。。。。。。因他是金乌弟子,天外神物不受世界牵挂。

天地如茧,苏景成于茧内,但还要破茧而出!天是天、地是地,我是我。铸成血脉只是第一步,斩断‘联系’成就真正‘我’才算一场圆满,剑、狐、天乌。一次次的回声变化皆为苏景气意、宣告于这世界‘独、我’的气意。

剑锋锐,破障以行宁折不毁;

狐骄傲,笑逐于世心无波澜;

天乌张扬,有我凌天便有万生万灵自然造化,有我眷顾得世界大千乾坤万象。

一道气意。即为一刀斩下;三刀过后,小世界与苏景的所有牵扯终告断碎——独独之我,坐看天地!至此,因‘沸以行溃不惜’起、由金乌秘法发动的光热洗炼,才是真正圆满。

便是如此,看上去再也单纯不过的体内争斗,实则苏景修行路上三关连闯:驱墨色、破天擎、将己身从小世界中夺出!

墨色尽灭。羽花开遍,苏景化作‘独独之我’。

前两重自不必说,‘独独之我’不止让苏景拥有了一道真正强大的身体,还是一场真正的明心见性。

‘独独之我’与第四境小真一大相径庭。小真一要领悟的是‘真我唯一’,这个境界要审视是自己;‘独独之我’看得却是世界,人在天地中、心悬乾坤外。旁观者清,今日此时开始。苏景就是天地乾坤的‘旁观者’了。不用想也能晓得,这对他以后的悟道、修行会有何其重大的助力。

。。。。。。

长嗥、开花、三个呼吸。归于正常后苏景望向尤朗峥,微笑:“大人,谁赢?”

三尸齐刷刷转头望向大判。

“七个时辰又过十一粒沙,你输了。”尤朗峥用手指了指沙漏,花开那一刻,沙漏就凝固不动了。

苏景输了,输了十一粒沙子。

赤目跑上前举起沙漏,才省下一两银子就让他笑得手舞足蹈,对苏景大笑道:“十一粒沙!”

苏景也笑,微笑、欢笑、直到最后开心大笑,又哪能不笑呢,这一步迈得如此远、这一阶蹬得那么高,开心得不能自已。。。。。。笑过一阵,苏景身形一晃来到大判身边,双手作礼正要说什么,却在毫无征兆里,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刚刚才炼成的强壮身体一下子瘫软倒下。

没人能不吃惊,距离苏景最近的顾小君急忙抢上,在他倒地前就将他抱在怀中:“怎了?”

面若金纸、呼吸紊乱,鲜血涓涓从口中不断涌出,苏景说不出话来,连那双一贯清透的眸子都告沉黯,很快便混沌了。

‘他的血是香甜的,好像兰花’,明知不合时宜,顾小君心中还是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扶着苏景坐好,顾小君素手按于苏景脉门,一道真元探入,很快女判官就脸色一变,苏景体内真元错乱,分作无数团,四下里乱冲乱撞,彼此纠缠彼此对抗,完全失去约束。

片刻前仿佛马上就能飞升了的威风,现在又大口涌血快死的模样,这反差来得未免太大,人人脸色铁青。还好,苏景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勉强露出个苦笑:“冲得太快,算是个反噬。。。。。。无妨。。。哼。”

才说过‘无妨’,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面上金色退去,苍白得几近透明,顾小君此刻完全探明了他的伤势,沉声说道:“修元躁乱,因锐金之力而起。”

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受纳外力为己用,想要完美调和不是件容易事。

苏景仍咬着牙、一字一字吃力道:“假以时日,休养一阵,无妨。。。。。。”话未说完,他身边的顾小君遽然飞身而起!

不止顾小君一个,三尸、戚东来、妖雾、七十三链子、众多阴褫。。。苏景身边所有人尽数拔身半空。

不是他们要飞,而是古怪黑索突兀钻出,强若三尸、戚东来都没有应变的机会,于瞬间就被捆缚结实、倒吊于半空。

两位伤得都不能动弹的红袍大判官本也未能幸免,黑索同样向他们探来,但其加身时,两位判官的大红袍赤光一闪,黑索仿佛被打痛七寸的怪蛇,立刻缩回了虚空。

早已复原、正结阵护于外围的沉舟军,突然被一蓬黑云覆盖,至纯黑暗滚滚翻腾,精锐阴兵陷于其中再没了动静。。。。。。

旋即天地间忽然飘起一段清幽歌声,好像人间的山歌俚调,很轻松很好听。随着歌声,巨大人影显身西北天边,脚踏云海、缓缓从远处走来:从头到脚、从皮到甲,彻彻底底的黑色。

与苏景在南荒所见的巨大尸身全无两样,墨色巨灵!不过这一头是活的。

山岳巨大的凶物,哼着好听的调子,脚步轻快。。。。。。每踏出一步,他的身形就会缩小一重,越近、墨巨灵越小,来到苏景等人身前三十丈时,他停下了脚步,已经和常人身形相仿,双手十指交叉于胸前:“这是我从中土学来的调子,小姑娘在山林里采蘑菇时哼的。好听么?我听了半个早上,学会后才踩碎了那座山。”

说话间,忽然又一道黑索凭空飞出,十六偷偷吐出来的龙辇也被捆了个解释,倒吊于半空。

“阴褫这种东西很有些手段,”墨巨灵微笑着,似是有感而发:“我以前可都没想到,他们还养下了那么诡怪的一头凶尸,把我拖住了大半年。”说着,他向阴褫首领七寸褫点了点头,至少从神情上看他是真心致敬。

七寸褫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中稀奇但未出言发问,只冷哼了一声。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尤大人面色平静,开口询问。

“神,自天上来。”墨巨灵的回答从容且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午饭吃的是烧肉拌饭,全无骗人的必要。说完,他重新迈步向着尤朗峥走来,一旁委顿在地的苏景忽然挺身跃起,拦住了他的去路。

拦路同时,风火长剑齐出!

“本以为你是炸伤,但很快就看明白了,你的情形的确很糟。现在强撑一口气动法会让你更糟糕,真会死。。。。。。”神通也好,利剑也罢,都从墨巨灵身中穿空而过,黑色怪人仿佛一道幻影,全不受苏景的攻击,他的脚步不停,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就那么走着、穿过了苏景的身体。

真被他‘走过去’、被一道幻影穿过了似的,苏景未受伤,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腹完好、有些发愣。

‘过去’后的墨巨灵回手,在苏景背心一拍,苏景惨叫跌倒。墨巨灵不看苏景一眼,继续前行来到了尤朗峥身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尤朗峥目光安稳,与之对视,四目相距不过三尺,尤朗峥继续问:“从天上来中土幽冥,要做什么?”

和苏景以前接触过的,所有墨力一脉的凶物一样,墨巨灵谦和、温文:“要做的事情一直没做成,所以没心情提起,不说可以么?”

第五九二章刺客

阳间游魂初入幽冥,无一例外都会觉得此间凶猛残酷。

可呆得时间长了,又会觉得平淡无聊。游魂寿命漫长,可其中绝大部分受体质所限无法修炼,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充军于王,四处征战。即便战事凶险多变,即便不知明天项上人头安在,但同一件事以前重复过无数次、以后还要在无数次的重复下去,又怎么可能不觉得无聊。

游魂不是草木虫鸟,无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死后他们都得人形体魄、得灵智开绽。既有灵智,又觉无聊,自然也就会尽量找些乐子。

其实游魂鬼兵的‘乐子’也就是讨些口头上的轻松谈资,议论下阴家世界里的是是非非、风云人物。绝世猛鬼入口舌,千里大战和唾沫,倒也真能算得一份快活。而最近这些年,在阴兵小鬼的口舌间翻卷三个名字,除了阳身人浅寻、狼头阳三郎之外,还有‘七色’。

较真的话,‘七色’不能算是名字,只是个绰号罢了,是七个人的合称:七位年轻美貌、未与夫家又各占一方疆域的女鬼王。

红彤就是七色之一,不张扬不外放,弱弱、白净婀娜、爱笑更爱脸红的鬼王。

阴兵鬼卒都传她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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