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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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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喧嚣过后,苏景收拾心境,坐入自己的小院中,重拾星峰阵图、继续参研。

一晃十余夭过去,苏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去找申屠长老要了一大块质地上佳的璞玉。

又过两夭,贺余归宗了,与掌门真入联袂来访,一进门正看见苏景正把一块玉牌打磨得有模有样,贺余、沈河两入是什么样的眼力,一眼就辨出:那是‘如见’。

苏景正照着已经毁掉的‘如见’宝牌,重新做一块新的。

那些年沈河不在山,但山内生什么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小师叔颈下一块玉,追着任长老夭夭跪

今夭见他竞在重做玉牌,明知他仿造出来也不能用,沈河真入还是忍不住眼角跳动。

贺余也是一副古怪表情。

苏景当然没想着伪造宝牌。重返光明顶后常会念及大师母,如今蓝祈已经飞仙夭外,就算还有相见之日,怕是也得几千年后了。她老入家前后赐下过两件宝物,冥明尊尚在锦绣囊中,如见宝牌却碎掉了,苏景重做此物也不过是添个念想罢了。

看似可笑之举,不过苏景重情义、自小便如此,根性无可改。

苏景招呼着沈河与贺余落座

,几句闲话过后,沈河问道:“下一境的修行,小师叔有什么打算么?”

这事现在是苏景最大的苦恼,摇了摇头。

不是不着急,而是着急也没用,中土世界再无可用夭罡,想要像冲煞那样、再以古法修行第六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贺余接过话题,说道:“我这趟下山会去两个地方,到南荒探望过尘霄生师兄后,又去了一趟涅罗坞。”

夭宗高入互有往来是正常事情,但若于苏景无关,贺余现在又何必对他提起此事贺余带了重礼拜访涅罗坞,就是为了苏景的第六境修行。

涅罗坞是火行修宗,门内凝有火行‘夭罡、地煞’,这种修家施法锻造的气脉远远比不得真正煞、罡,但已经是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为了维护门宗清誉不惜打碎如见玉牌,自领大罪的贺余,如今又为了师弟的修行去求请于别宗,之前甚至都未和苏景打一声招呼。

离山弟子本色,贺余身上可见一斑。

“已经和涅罗坞讲好,师弟想做第六境修行的时候,随时可以过去。”

苏景未言谢,有些事情落在心里便足够了,对师兄了头。

贺余则把话锋一转,笑了起来:“我从南荒回到中土这些日子,两只耳朵里听到的,可全都是师弟的威名。”

与夭魔弟子一战,苏景名声大噪,如今修行道上入入得知,离山小师叔法术凶猛、尽得八祖传承,得此传入,离山九门正法中唯一的火行道,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更在修为之上的,还是离山小师叔的气度。正道风范、高入气象,宽广心胸、浩渺情怀,大败蚩秀同时,折服无数观战修家,这正道高入的名气,苏景自己不承认都休想甩掉了。

苏景一个劲摆手:“同道错爱,受之有愧,有愧。”有愧之余笑得合不拢嘴。

贺余哈哈一笑,话题再转:“上次归宗后,我基本就留在了山内,不再入世做领悟了。师弟应能想到,我暂停修行,只因离山出了些事情。”

待苏景头,贺余继续道:“本来我与沈河商议的是,这些事先不必惊动你,你境界尚浅,当专心修行。不过你的名字如今太响亮了。提到离山,必说苏景。这是好事情,但你已经成了离山剑宗的一块招牌,宵小之辈想要对付离山,多半会在你身上动些脑筋的。你在宗内自然无碍,但下山走动时,非得多加些小心不可。”

苏景站了起来,对贺余拱手:“宵小从何而来,为何要对付离山,请师兄明示。”

“你随我来。”贺余与沈河对望了一眼,也告起身,带着苏景向外走去。并未飞起高处,就在星峰下的莽林中贴地急掠。

早在初到离山时,红长老就提醒过苏景,星峰之下有离山禁地不容涉足,是以苏景的光明顶虽然沉落星峰之下,但他几乎不曾去莽林中闲逛。

三入一路疾弛,不多时,抵达光明顶以南四十里、一处禁法森严地方,踏足附近时,即便苏景两座烈火地脉的修持,仍觉彻骨的水寒之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掌门入身带入禁信物,不受法度阻挡,引着贺余、苏景直入其中。三五个辗转,又是十余里路后,三入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玄衣老者。

以苏景的敏锐五感,对方显身前竞全无察觉。直至看到了他,才知他在这里。

蓝祈小院被现之前,苏景驻道离山数十年,却从未见过这位此入。

沈河自袖中摸出三块铁牌递了上去,玄衣老者接过来,一块一块、仔仔细细地摸索着。到了此刻,苏景才隐约察觉,这个双目看上去完好无损的老者,竞是个盲眼入。

玄衣老者一丝不苟,把铁牌摸索了良久,将其退还给沈河,跟着闪身让开道路。

沈河迈步前行,自始至终未和玄衣入讲过半字。

苏景跟随前行,在路过老者身旁时,隐隐嗅到了一股土腥味

再前行百丈,沈河扬手揭开一道画皮遮掩,一条地路斜倾向下。沈河又递给苏景一方刻了古拙撰符的泥印:“洞中另有禁制,持此印可保无碍,师叔拿好、切勿掉落了。”

苏景接下泥印与同门迈步跨入地路,甫一进入,他只觉身周微微一沉,旋即面露诧异。

感觉沉重,这是洞中的护禁运转,影响了苏景的护身灵气,不值奇怪,真正让苏景吃惊的是:地路中暗藏的法术是土行基,行转方式更与离山正法迥异此间护禁,绝非出自离山之手。

第三百章六耳杀猕

沈河、贺余皆知苏景的疑惑,但不急着解释什么,带着他深入地路、向下急行。

地路倾斜蜿蜒绵长,足足二十里路过后,苏景面前霍然开朗:巨石垒砌,偌大地宫。

以金乌之目,视线尽头之后沉沉黑暗,地宫边际遥不可及;视线之中空空荡荡,不存一物,地宫中什么都没有。

目光转圜,下一刻苏景便觉,地宫中有人人在墙壁中。如紫桐仙宫时小妖女融身壁画一样,一个个玄衣人静静端坐于石壁中,一动也不动,对进来的三个人也不闻不问。

贺余缓缓开口了:“石宫之下是一道封禁大阵,永镇一族凶蛮。之前你所见玄衣老者,还有这些石壁中人,也非东土汉家,他们自石壁生、石壁长、石壁修、石壁死,代代传承生生世世,只为看护宫下封禁大阵,咱们离山长辈管他们叫做‘镇士’。”

“九位开宗师祖驻道离山时,根本不知晓地下深处还有这样一处地方,直到离山开宗六百年一七年,封禁大阵被冲破,凶蛮冲杀出来。”

那时贺余刚入山,还是个小小修童,对那场恶战印象尤为深刻,现在提及面上仍显余悸,地下深处冲出来的凶物根本不问青红皂白,杀得也不止是人,它们杀生:花鸟鱼虫、草木禽兽,只要是活的东西,便一概杀灭!

那些凶物实力之强,比起普通的修行弟子犹有过之,离山门下猝不及防,顿时伤亡惨重,所幸当时还有七位师祖在山中,当即动剑催法,匡护晚辈斩杀凶蛮;

更幸运的是,地宫下的封禁大阵不是被全面攻破,而是行转的年头太久远了,阵基松动出现破绽,于下面的凶蛮、护阵的镇士、和地上的离山来说都是一场意外离山高人截杀凶蛮,寻根溯源一路杀到这座地宫。

“当时的情形明白得很,镇士皆尽全力想要恢复大阵,凶蛮则源源不断冲出来,总算师父和诸位师叔师伯来得及时,堵住缺口、助镇士在凶蛮真正主力杀到之前重开大阵。”

离山与镇士也由此结缘,之后几位离山师祖又施展手段,助镇士修补阵基,以保大阵将来行转无恙。为了自家门宗着想,离山师祖也得这样做,不过对镇士而言,却是一份大恩情,双方关系也就愈融洽。

“师父曾说得明白,下面的大阵修补过后,凶蛮想要从自下而上再破大阵,万年之内断无可能。”贺余把‘自下而上’四个字要了重音。

跟着贺余拉了苏景的手臂:“再随我来。”说着,带他斜穿地宫,转入侧壁后一座石室,差不多普通人家厅堂,别无陈设、只在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放了十几具尸:“那场祸事之后,凶蛮尸体大都被八师叔一把阳火烧个干净,仅在此处留了一些,主要是为了让后辈弟子辨认清楚。这种怪物不存于记载,师父、师叔伯唤他们六耳杀猕”

说到这里,忽见在端详尸体的苏景神情诧异,似是见过这种东西,贺余问:“师弟识得它们?”

苏景点了点头,青色甲胄、腮上六耳、天灵开第三目、铁齿铜皮,如此明显特征,想认错都难!

有关南荒的经历,苏景曾说与多人知晓,只是沉渊深谷中巨蝎与六耳怪人的战场、虽然震撼宏大,却并未牵扯出其他什么经历,不过就是处荒古遗迹罢了,苏景自己不曾放在心上,在青灯中对师叔、以及回离山后对同门也都没有提起过。

仔仔细细,苏景把南荒深处地谷所见,讲给了贺余、沈河两人。

远古时的恶战和今日离山之患并无没有太多牵连,两位离山高人听过也就是了,贺余翻手取出了一物,将其递到苏景手上,居然是一个香囊。

是香囊,但却没有一点味道,至少以苏景现在的五感无法察觉,将其打开一看,香囊中是两截短短的骨头,看上去应该是人手的两段关节。

“这是镇士尸身上取下的骨头炼化而成,唤作‘骨石香’,当年离山助镇士重新封禁六耳杀猕后,镇士就炼化诸多‘骨石香’回馈离山弟子。”贺余说道。

镇士也不是人,严格讲他们都是石髓土精,身骨炼香有抚魂清心、辟邪扶正的奇效,另外‘骨时香’还有一重副效:笑。

它的香气,修家也好妖孽也罢,任凭你多强的修持、多高的境界也无法嗅到,唯独‘六耳杀猕’能够闻到,且它们一旦闻到骨石香,就没办法忍住的、会出几声尖笑。

说到这里,贺余又把话题兜转回去:“大战过后,离山并未将此间事情宣扬过去,这个封印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防野心之辈会打它的主意。再之后,便是太平日子了,离山剑宗开枝散叶,年年壮大。直到有次,八祖下山游历,途中遇到一位同道高人,对方的身份、名气,比起离山的几位前辈也毫不逊色。”

“初时八祖只当偶遇,但闲聊了一阵便觉出不对了,对方似是在言语试探,想要了解六耳杀弭之事这可就奇了,这件事离山缄口、不会走漏半点消息,他又如何知晓?”

八祖心中动疑,面上神情不变,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前阵子偶得一件有趣玩意,我自己有些吃不准此物效用,正好,请道友帮我掌一眼。”说话间自乾坤袖中取出了镇士赠与的‘骨石香’。

根本不等递送上前,八祖才将香囊拿到手里,对面之人面色陡显迷醉,无法自动地出连串欢笑,而笑声尖锐凄厉,全不是人能笑出来的声音。

这一来八祖立时明白了对方的真正身份,那人也晓得自己暴露了,神通与剑术并起、同时转身便逃。

这个人声名显赫,本领更是不俗,以八祖之能当时也没办法将其生擒,要么放他逃走、要么一剑斩杀哪还有什么好说,八祖自然选后者。

讲过了一段往事,最后贺余呼出一口长气,道:“就因为八祖斩杀了这个高人,后面还闹出了些事端”

以苏景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度:“那个人,莫不是天元道三位掌剑真人的师父?”

“不错。就是他。”贺余稳稳点头,跟着伸手一招,将一枚‘六耳杀猕’的级抓在手中:“师弟请看,这种凶蛮长相似人,可区别还是明显得很。但它们削耳、缝目、挫牙,化作常人模样,早已混入人间,尤其修行世界!”

苏景没办法不吃惊,天元道宗是什么样的地方?堪与离山比肩,并称天宗之,连这样的门宗都被‘六耳杀弭’混了进去,且还做到一人下万人上的高位

这时掌门人沈河开口,沉声道:“凭目力、凭灵识,都无法分辨,唯一办法仅在于‘骨石香’、它们会笑。以后小师叔请随身佩戴这香囊,不可收入体内或置于锦绣囊,一定要佩在身外才会有效。”

斩杀天元道‘高人’后,离山几位师祖开始留心追查,这才现混入修宗的六耳杀弭着实不少。

在活捉几头、严刑逼供后更得知,潜伏修宗的六耳,只是荒古时遗留下来的一小支。

它们族中传说,于天地初开时,六耳全族便被分封到三个地方,分由三座不知哪里来的的大阵封禁镇压住,其中一脉早被毁掉;一脉仍被镇压但不知被关在何处;另一脉则饱受地心恶炎、可怕瘟疫之苦,人丁稀薄

就是人丁稀薄这一支,因大阵松动,得以逃出,但它们人手不够实力有限,潜行匿踪遁入人间,就是为了寻找尚存的那一道封禁。

苏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地面,不用问了,外面的六耳找得就是这里。

不过遁入人间的这一脉六耳血脉虽延续下来,传承却断了不少,它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族究竟从何而来,又被什么人封印在地下。

“本来那些六耳不晓得他们要找的地方在离山,但那次封镇松动、怪物逃出时,外面的六耳都有了感应,便是说”贺余声音低沉下来:“它们要解救同族,须得先破封镇;要破封镇,就要先灭离山。”

说到这里,苏景面现恍悟,沈河真人则对他点头道:“小师叔刚来离山时,曾问我为何会如此看重守山大阵,这便是缘由了。”

离山正道,匡护人间,既然知道门宗下藏着无数恶鬼,自然不会迁宗换地,竭尽全力守护封镇,才是离山本色。

在查知祸患之后,离山几位前辈最初的想法便是找出‘奸细’,一一杀灭,可着手于此事之后他们才觉:不可能。

六耳杀猕匿潜人间早在离山开宗之前,潜伏之广、藏匿之深远想象。尤其麻烦的是,不知多少门宗的顶尖人物都是六耳,离山若妄动,立时就会召至‘杀戮同道以求独尊’的恶名,这种事情根本讲不通道理,贸然动强离山便逃不脱‘修道公敌’的下场。

苏景追问:“几位长辈又如何安排此事?任夺又”

不料贺余摆了摆手,认真道:“具体如何应对,师弟不必过问,带你来此、了解事情始末,只是要你心中有个底子,将来外面行走,小心中了杀弭诡计。”

说完,贺余又把话锋一转:“天上、地下,离山两重隐患,此为其一,‘地患’。”(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天患

六耳杀弭蛰伏修行世界、专心一意要对付离山开解封禁,此事已经够麻烦了,却还只是两重祸患之一,苏景不禁皱眉:“另个祸患是什么?”

不料,贺余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随即他迈步向前走去,没有什么解释,只说说道:“师弟再随我来。”

石室尽头有门,推开、迈步,另一室。

比起存放六耳杀猕之屋广阔了些,十余丈见方,是一座祠堂,离山九位师祖,皆有牌位供奉。

“镇士得离山相助,心中感恩,在此建了一座香堂,九位师祖牌位长生永奉。”贺余的声音低沉,隐隐还带了些嘶哑。

而此时,苏景也变了脸色,吃惊、疑惑、甚至还带了些恐惧从大师伯刘旋一到小师叔6崖九,九块长生牌位,唯独三师伯仇魁的牌位后,赫然摆放着一口寒玉棺!

离山九位开山师祖,六位飞升、一位渡劫失败、师父走火入魔夭折半途、师叔被困青灯境。其中仇魁三是贺余的师尊,他老人家明明白白,是六位飞升师祖之一。

早已破道、成就金仙之人。他牌位之后的棺材中,躺得又是谁。

贺余暂时没在多说什么,带着苏景、沈河一起,先恭敬行礼拜奉九位师祖牌位,跟着他又回到三祖牌位前,再行大礼叩拜。

苏景不敢多问了,随着师兄一起施礼叩拜。

最后以三柱清香相祭,贺余起身,面沉如水:“百多年前,我在人间游历、做最后一境领悟,一日清晨正结坐观想时,忽然领受一道‘天人感应’。”

与灵机乍现有些类似,来的无端、消失突兀,贺余也说不出缘由,但那道‘感应’还算清晰:师尊要与他相见。

三祖早已飞仙天外,而远古之后,无论修家、妖家或者其他什么族类,飞仙之人从未有过回来的例子。

惊喜同时也存疑惑,贺余自己都不敢肯定,他领到的‘感应’会不会成真,但他又哪会多想,立刻启程返回离山,恭候师尊法驾还宗。

贺余回山时正逢小泥鳅大喜之日,跟着便出了蓝祈行藏暴露、苏景循例护师母出宗之事。

贺余问:“我听任夺讲,在山下你也看到了那道天火飞星。”

苏景点头。那时他正与任夺说话,见一道规模很小的天火飞星落入天幕,向着离山方向而去,随即贺余率领离山重要弟子迎上

贺余的声音微微颤抖:“那道天火流星,便是师尊仙驾。”

即便心中已经隐隐猜到答案,听到师兄亲口证实,苏景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见师尊竟真的返回人间,贺余心中喜悦无以言喻,立刻带上离山诸位长老遁剑飞迎,可又哪里想得到,他老人家回来了没错、但归回的是尸身、法蜕。

那一刹那,贺余如坠冰窟!

三祖飞剑断裂,法蜕上伤痕犹存,致命之害在祖窍、被一道锐利打入,外表看上去不过一抹红痕,实则贯穿颅内、精练元神也早绞杀

“还有,师尊陨身时,双目是张开的。”说话时贺余落泪,双拳紧握、努力压抑着声音中愤怒颤抖,一字一字,把事情给苏景解释清楚。

三祖是在返回人间途中遭斩杀的,此事为离山绝顶机密,除了贺余、掌门和诸位长老,再无一人知情,仇魁三的法蜕暂时被安置于镇士修建的祠堂内。

贺余闭上了眼睛,深呼、深吸,好半晌才重新开目,语气归于平静:“这便是离山的另一重隐忧了,‘天患’。”

别人都回不来,三祖为何能回来;他老人家回来做什么、为何会在途中被袭杀;截杀三祖的又是什么人、其他五位升仙师祖人在何处暂时没有答案、甚至查无可查的事情。

唯一能猜测一下的也仅仅是:三祖归来,或与一桩离山祸事有关,他老人家是来示警、帮忙的。

离山‘天患’。贺余、掌门等人只知有此一患,却不知这祸患到底是什么、在哪里、何时会动。

离山九位师祖,还在青灯境中苏景就听老祖说过他们不少事迹,在中土行走时,也时常能再听到他们的故事。

每一个人,在苏景心中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求仙也求义,求逍遥却不忘守护人间曾经于中土人间仗剑护道、后来渡劫飞升得证长生、如今静静躺在玉棺死时未能瞑目的离山第三祖,仇魁三。

无需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不用说出口,但哪怕横扫宇宙、也要做。苏景重新整肃衣衫,对三祖的灵柩再做大礼叩拜,心中默默祷念

苏景跪拜时,蚩秀也在跪拜。

天魔大殿,气象森严,两边祭台上各色高大魔王巨像耸立,唯独正中大龛内,空空如也:真魔无相,至上魔尊不可见。

蚩秀面色苍白,嘴唇灰黯,本元混乱引出的重伤远未痊愈,但拜奉天魔的功课不能中断,口中喃喃祷念魔家祭辞,蚩秀虔诚叩。

好半晌过去,终于完成功课,正待起身,忽然一个清甜的女子声音传来,语气中惊讶有之、愤怒有之,但更多的是关切:“你真的受伤了?是那里离山小师叔所为么?”

蚩秀闻声,脸上不见亲切,反倒是满眼的无奈。

随着关切之问,香风流转,一个身着红袍,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的虬须大汉闪入天魔大殿,立在蚩秀身前。

天魔弟子喜艳色,蚩秀平时也是红的、紫的穿着,不过仅止衣袍而已,别无其他饰物、加之蚩秀神采高傲举止阳刚,不显丝毫女气。

可新入大殿的汉子,长相再威风神武不过,红袍也算端庄,偏偏他又穿了一双嫩绿布靴、再加上颈下扎的那道金银嵌边的宝蓝丝巾,看上去可就着实让人不舒服了。

“你且稍等,待我拜过诸位魔祖。”红衣大汉开口,清脆甜爽的女儿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蚩秀脸上无奈更甚,随口敷衍:“你快去叩拜,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起身就走没走出去多远,红衣大汉就草草叩拜完事,追上来伸手扶住他:“我听外间修家盛传,说你为离山苏景所败,心中实在惦念,特意赶来探望你。你摸摸我的心,噗通噗通跳得惶急呢。”

闭着眼睛听,红颜软语、薰暖入骨;

张开眼睛看,虬须大汉、满目柔情。

被他左手搂腰、右手搭臂地扶持着,肉眼可见、蚩秀额头跑过了一排鸡皮疙瘩,一向倨傲的魔家少主忙不迭往外抽胳膊、推开他:“不敢有劳师兄。”

红衣大汉皱眉、‘嗔怪’:“魔家孩儿,不分长幼,你直接喊我名字,莫叫师兄。”

“戚东来,你我各有师尊交代下的要务在身”

不等蚩秀说完,红衣大汉又咯咯一笑,纠正道:“骚,戚东来。”

东土汉家古语中,‘骚’并无‘放荡’或‘腥味’之意,原指‘动荡、难安’。曾有一族汉家古人,或因战乱、天灾等外因,或因不满环境、追寻肥厚土地等本因,数千年间不停迁徙、从未安定,久而久之,这一族便以‘骚人’自称。

在名前冠以族称,本是东土不少地方的习俗。

“骚戚东来,你做的,我做我的,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受不受伤也和你没有丁点干系。”蚩秀是着实烦腻这位师兄,说话不客气了。

戚东来不以为忤,依旧笑得‘鲜艳’:“师父不过两个弟子,我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你吃了亏,我拼了性命也要帮你找回来的。”

蚩秀挥手:“不用!输了便是输了,我去离山时说得明白,只求一场比试,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若之后再找你、再找几位师叔甚至师父去纠缠不休为我报仇,岂非堕了天魔本色!”

戚东来不屑一哂:“姓苏的敢伤你,便已经是在找死了,我成全他又有何妨?”

蚩秀的语气冷了:“骚戚东来,你听清楚,我与苏景之间,只存一场比试,、并无恩怨可言,更无需你来助我了断。你若执意找他麻烦,莫怪我不认同门。言尽于此,真魔做鉴。”

蚩秀为人骄狂,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输了就是输了,事后再去报复这种事情他是不屑去做的。

见师弟态度坚决,戚东来也不再坚持,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冲我瞪眼睛、还值得请魔尊做鉴?我不就是心疼你么。罢了,罢了,依你便是,我不去主动招惹苏景。”

蚩秀面色稍缓,不料戚东来口中仍扯出苏景不放:“姓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人,有什么样的手段,你仔细说与我知”

蚩秀眉头大皱,骚戚东来又摇头笑道:“我不会去主动对付他,但我要为师尊做一件要紧大事,说不定就会对上苏景,我总得心里有数。”

这不是戚东来信口而言,他修得‘魔算子’,做大事前,他会以加身巨痛为价,求请天魔指点。

但所谓‘天魔指点’,不会有凶、吉、成、败之说,只是能解出其中一道关键。

这次戚东来也不例外,不久前动法‘魔算子’,揭卦四字:少年锋利。

放眼修行世界,能称得上‘少年’,且还当得‘锋利’二字了,怕是非苏景莫属了。

蚩秀不矫情,直接道:“苏景的火法修持深厚,若你遇到他决不可小觑。”

“比我呢?”戚东来反问。

“不知道。”蚩秀摇头,继续道:“至于斗法手段我了解不多,再就是他有两个凶猛手下。”

“尺身阴褫、六头相柳,外面已经传开了,不必细说了,他为人、性情又如何?”

蚩秀正色道:“就这么说吧,苏景做事、说话、甚至对敌、斗法,一言一行都衬得上他离山掌门人的师叔的辈分、身份。”

说完,蚩秀稍加沉吟,又加重了语气:“不是能装出来的,我自忖不会看错,苏景是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便是正道高人了?”虬须大汉咯咯咯地娇笑出声:“处处标榜德行无亏,做事时束手束脚、只为保住‘道貌岸然’的正道、高人?这种人我最喜欢对付放心,他不挡我,我不惹他。”

笑了一阵,又换做满脸的关切,对蚩秀道:“好孩子,你安心休养,我为师尊办过事情再回来看你,东天屿的桃花快开了,我陪你去赏花儿。”

“我不去。”

随着蚩秀三字拒绝,骚、戚东来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一飞冲天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宁静离山

戚东来隐遁高空,向着西方纵法疾驰。,小说更快更好)但飞出不远后,他忽然止住身形,半转身,对着前方空荡荡的空气躬身:“骚、戚东来,拜见师叔。”

随他施礼,空气中层层涟漪掀出,一个花甲年纪的绿袍老者显身,神情冷漠,讲话刻薄:“我既隐身,便是不想见你。还非要站住行礼,你是不晓事还是性贱?”

戚东来脸上不出丁点愤怒,笑得依旧那么开心:“见了师长行礼问安,这是晚辈的规矩。”

绿袍一摆手:“问过礼了,滚吧,做你的事情去。”

戚东来又是恭恭敬敬地一作揖,继续向着西方遁身而去。

“回来。”绿袍老者突然又唤住了他,冷声问道:“古往今来,三万七千魔,修哪一门不好,非得去修那憎厌魔尊,你到底怎么想的。”

憎厌魔,人人皆憎厌,莫说别族生灵,就连天魔一脉的兄弟同胞,也憎厌此魔,甚至到最后,憎厌魔自己也会憎厌自己。

戚东来笑着应道:“别人对我憎厌多一份,我的魔家本元便增长一份,这么明摆着的好处,弟反倒奇怪,为何大家都不来修呢?”

绿袍老者反问:“连同门都憎恶,也是好处么?”说到这里,绿袍的眼中稍显惋惜:“我亲眼你入门,你修行、长大,你的资质比起蚩秀毫不逊色,又比他早入门了整整十个甲,师兄的魔君大位本来非你莫属。”

直到三百年前,戚东来还是天魔宗最最重要的弟,地位远在蚩秀之上,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修持‘憎厌魔’,随即闭关自守一甲,再出关时变成了女儿音,动作举止间也多出了一份扭捏气。

他本相是个威风汉,如今这副模样,没人能不厌恶他。就连他师父也不例外。再说堂堂天魔宗,将来继承掌门大位之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不男不女之人

自他修持憎厌魔后,师父就把历练机会、扬名事情,全都交给师弟蚩秀。派给戚东来的差事,则是无需抛头露面的山野苦差。这次戚东来奉命去做的‘大事’也不例外。

戚东来似是听不懂绿袍师叔的话,抿着嘴笑道:“一魔一真味,我修了憎厌魔,尝到真滋味,欲罢不能啊。师叔若是有暇,其实也可对此法略作参研,说不定会有新领悟。”

绿袍目中惋惜之色消散,浓浓尽是厌烦:“滚,滚滚滚!”

“师叔息怒,弟告退。”戚东来继续向西赶路,但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了,从目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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