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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Skip]Queen 第一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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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乡未绪的房间在《Dark moon》拍摄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了,她也在里面拍过了好几场戏,但都完全不像今日这出会让她感到如此紧张忐忑不安。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是本乡未绪重拾小提琴的那幕。
在美月多次的鼓励怂恿之下,而且本乡操也确实因为准备婚礼而开始三天两头住在外面的情况下,未绪终于将自己尘封多年的小提琴从壁橱中翻了出来。之后她犹豫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在一个本乡操铁定不在的下午,将她心爱的小提琴,从积了灰的琴盒里拿了出来——这场戏也由此开始。
京子并不知道绪方启文或者说LME为这场戏准备的小提琴是怎样的,她来到的时候,装着小提琴的琴盒正在被助理拿去做积灰处理,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京子也就按捺下了自己想要先睹为快的心情。
开麦拉的声音响起后,京子从未绪铺着扶桑花床罩的床边站起,走向了书桌旁。那里,靠墙立着一个藏青色灰扑扑的盒子。
将这个有点重量的盒子拎起,摆在书桌上面,京子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想要向拉链的方向移过去,手指却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她受惊般又缩回了手。闭了闭眼调整一下呼吸,她重新将手伸了过去,却是拿着手帕揩拭起盒子上的灰尘。
当她擦干净了琴盒终于打开盖子的时候,她的呼吸不自觉乱了一拍,手指颤巍巍地移向盒中的小提琴。微张着嘴大气也不敢喘,她迟疑良久,才终于将它从盒子中取出,脸上是一片懊悔——梅林啊!这是奥尔薇拉的手工小提琴啊!就这么放在琴盒里做了积灰处理!
忍不住将它仔仔细细看过。看到光滑的面板与弧线优美的琴头,再看到些许从琴盒渗下来的灰尘,京子觉得宝田罗利他TM就是个败家子啊!
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京子此刻悔恨非常欲哭无泪的表情倒是十分贴切地表现出本乡未绪此时此刻难受的心情了。
定了定心神,将那些落在小提琴上的灰尘吹去,京子将琴架在了自己的左肩,调整了半天,却始终觉得不太适应,甚至让琴从自己肩上滑下过一次——这样也好,未绪上一次拉琴的时候还是11岁不到,现在16岁的她,要适应琴的相对大小变化,也有难度。
终于找到了顺手的位置,京子右手提起琴弓,试探性地拉了一下。
嘈杂的锯木头声。
她将琴弓放下,开始调音。等到调好音律,京子的右手也已经多少找到了一点拉琴的感觉。于是开始给琴弓上松香,表情虔诚肃穆,如同信徒在膜拜。
绪方启文一直注视着京子,从他问京子“你会不会小提琴”得到她一个自豪的笑容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女孩,到底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初上手的时候,京子拉得并不好,断断续续的,偶尔还会有滑音错音出现,她却没有选择重头开始拉奏,直到三分钟之后,她终于走上了正轨。她选择的曲子不是别的,正是梁祝。
她最喜欢的小提琴曲目,就是梁祝。不是最顶尖的技巧,也不是最华丽的旋律,却是她最喜爱的一曲。为了梁祝,她去学了钢琴,就是为的能够弹出梁祝专用的钢琴伴奏——她将自己用钢琴演出的伴奏录下来,播放出来,配合拉琴。那是一种不能言喻的迷恋。
绪方启文听着京子的演奏,松了一口气。她的的确确让他惊喜,或者说,用惊艳更能够表达出他现在的心情。
他没有喊停,这样淋漓的表演,是最上京子与本乡未绪的双重释放,他也能直接在这一段里面截取——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无剪辑直接全部采用——无奈时间不允许,他可不认为接下来的几场戏能够匀出多少时间给未绪的这段小提琴独奏。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片场内却仿佛仍旧回荡着刚刚华彩时激昂流畅的旋律,直到绪方启文微笑着喊了“Cut”,才有人如梦方醒鼓起了掌。京子放下琴,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回了琴盒中,这不是属于她的现在。
见到绪方启文的示意,京子没有说一句话,快速地前往更衣室换下一幕的服装。
只是心里有点遗憾罢了。
换了另一身衣服,京子的发型也微微做了下变动,从斜系在颈边变成了高高束起的马尾,她重新回到了未绪的房间。
晚餐时分,难得回家的本乡操在甜点时间,仿佛不经心般的一句“听说家里最近有小提琴声?”让本乡未绪的心重新紧缩,无法发声说出哪怕一个字。魂不守舍地洗完澡出来,知道操已经走了,未绪纠结着摸着琴,最后还是将它架到了肩上。
从这一点上来说,京子与未绪极度相像,都是把音乐当作心灵的支撑,烦躁时、苦恼时、悲哀时、痛苦时,都是通过音乐让自己的心灵重新回到平静。
然而未绪拉小提琴还没多久,弦断了。
不是在弦轴处断的,而是断在了中间。整齐利落的,全部四根琴弦,都断成了两截。同时E弦尾端的一截在弹起时,由于两端的拉力,将未绪的脸擦出了一道血口。
绪方启文紧张地盯着屏幕,技术做得很好,弦口切断的十分漂亮,但是京子的脸好像真的擦伤了——虽然一开始就和京子说了,也取得了她的同意,但是看到这样细长的一道还在渗血的口子,他突然有点心虚——对女艺人来说,脸蛋就是生命啊!要是京子的脸不幸留下了疤,那他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
镜头中,京子愕然地沉默了一会,将小提琴放在了床上,左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摸到血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继续沿着伤口摸下去,于是细细的血线被手指晕开,在脸颊上划出又长又粗的暗红色痕迹。
她突然笑了,哑然无声的,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笑的表情,只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酸。
保持着摸着自己脸颊的动作,她缓缓的走到床头柜前,看着果盘边上的小刀,拉大了嘴角的弧度。她的眼睛黑幽幽的,闪着意义不明的光辉。还沾着血的手离开了脸颊,她用左手抓住了刀柄,湿漉漉的,有点滑,于是她又将水果刀换到了右手。随意地在空中挥了两下,似是很满意般,她将刀子举到了自己的颈部,微微压上,有点痛感。
无声地笑,却笑到身体发抖,仍旧压在她颈边的刀子让片场里的人嗓子眼都悬着一颗心,担心着京子千万别一个抓不稳真的伤了自己。
少女的眼扫到一旁的床上,见到四根弦都断了的小提琴,脸上闪现奇异的表情,终于将水果刀从脖子旁拿下来。她看了一会犹如尸体般的琴,脸上的笑容带上了浓浓的悲哀意味。闭上眼,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门前,打开门,最终回头看了床尾一眼,离开了这间房间。
走廊上,一盏低功率的红色壁灯,让这个房间的墙壁,仿佛也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
风吹过,木门晃了两下,一声嘎吱声过后,房间又回复了禁闭的状态。躺在床上的小提琴,断作八根的琴弦还有些在犹自晃荡不止,其中一根的裂口上,方才蹭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作了腐朽的颜色。
Act。47
踟蹰独行在本乡家阴森幽暗的二楼走廊,脚步声被长毛地毯尽数吸收,本乡未绪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凄然,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夜晚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进入,迎面吹过,掀动未绪身上睡裙的下摆,不知消散在何处。蕾丝花边在她脚后堆作了雪白的浪花层层翻滚,被红色的壁灯一照,显出莫名诡谲的颜色。
拿着刀走在照明严重不足的长廊里,未绪的表情茫然若失。
她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好像在胸口那个位置缺了一大块;又好像直接被人用手攒成了一小团,痛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周是安静的沉默,只有未绪重重的呼吸声一起一落。每次呼气都十分短促,然后是停顿,接着是相比呼气长一倍时间的吸气,中间却有一拍的暂停——未绪的心难受得让她没有办法再维持她惯常无声息的换气,胸腔的每次扩张,都让她的心脏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转过头,看到一扇挂着可爱标牌的房门,未绪紧了紧手中的刀。姐姐……是你逼我的……
未绪看着眼前的门,她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姐姐,你告诉我……
想要去开门,左手伸过去握住了门把,又被金属的凉意给刺激了,未绪眼睛里弥漫的雾气瞬间消去。她低头看向手心里的门把,缓缓收回了手,金属手把上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印子,未绪笑了。
右手握着刀,左手掀起用花体字写着“本乡操”装饰着花朵与珍珠的门牌,未绪一笔一划认真地刻着字。
操姐姐,
我爱你。
——未绪
因为初次使用水果刀刻字而显得歪歪斜斜的字体,看起来就好像小学生的习作。
刻好了,未绪退后一步,偏着头打量了一下,满意地扬起一个纯真的笑。嗯嗯!真不错!她的笑容越发甜蜜,一秒后,却又陡然扭曲了面容,用狰狞恶毒来形容也不为过。她像是疯了一样扑上前,开始在门上泄愤般胡乱地划了起来。不锈钢制的水果刀在高价的红木门板上发出“呲啦”“嘎吱”的声音,在夜晚阴暗的走道里犹如鬼哭狼嚎般刺耳。
未绪的脸上是不能掩饰的愉悦,眼睛也熠熠生辉。
姐姐……
——爱着你的未绪,死了。从今以后,我等着,把你拖下地狱的最深渊……看你还能如何骄纵。如何能……看不起我。
发泄完毕的未绪满意地垂下手臂,看着眼前房间的门板上七横八纵的划痕以及星星点点的坑洼,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就好像挣脱了一直束缚自己的牢笼,飞上了天一般。她满意极了,觉得胸口的疼痛仿佛也被压了下去,脑子神清气爽得不能更明智了。现在,她可以回房间睡个好觉了,明天把小提琴带去学校,回家的路上顺便去换弦吧!
然而刚转过身,她就定住了,脸色沉了下来。
本乡美月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维持着开门探出身子的姿势,一脸惊恐地看着这边。
“这么说,你都看到了?”
本乡未绪的声音轻飘飘的,随着晚风送到了美月身边,她一个激灵,立刻连连摇头:“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未绪,时间不早了……你……你早点睡……”随着本乡未绪逐渐向她这边走来,美月越来越紧张,话说出口都是结巴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该说的话,美月看着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人,连忙再说一句“晚……晚安!”就想关上房门,却绝望地发现门关不上了。有人,在外面用力地推着它……
从未关上的缝隙里,一只惨白的手向她伸了过来。
看到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尖上暗红的血迹,美月僵住了身体,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美月的僵硬,没有了反向压力的房门轻易就被未绪推开了。本乡美月木愣愣地直视着未绪看向她的冰冷的双瞳,视线再扫过她右手那把细长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皮肤不可抑制地站起了一个个小疙瘩……
这个人……不是未绪……!
“你都看到了呢……”轻柔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美月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这个堂妹舔着刀刃,笑得曼妙在对她说,“那就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呢。”
这是她第一次在未绪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妩媚、多情、妖娆,漂亮得不得了。以往那张微微有些阴沉的不那么出色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然而她的心如擂鼓般狂跳着,未绪……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放过她!
眼前逼近的明晃晃的刀子让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刺激了此时此刻的未绪,让她做出了什么。
“你怎么不逃啊?”然而刀子停在了她的左边脸颊上,轻抵着皮肉,再用点力怕是她就要破相了,未绪却开口问了个问题。“你要是不逃的话,我很无趣啊!”本乡未绪的语气十分真挚,完全听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美月觉得自己的胃里好像装满了石头,沉重地挤迫着……她的喉咙发紧,涌上苦液。
她刚刚注意到未绪的脸上,那已经凝结的血痕下是一道长长的伤口。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相信这个伤口,绝不会是未绪自己拿着刀划的……那么,这个伤口……是不是……操姐姐做的?因为是操姐姐做的……所以未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真的想不明白!未绪和她……不是已经没有明显的厉害关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本乡操还不放过未绪!!
“你为什么……?”身前传来的声音带着迷惑,美月紧张地看向未绪,她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本乡未绪仿佛是很不解般,右手抓着的水果刀松了一点,“还不逃啊!”
美月刚刚因为抵着脸的刀子失去原有的力量而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她紧盯着眼前的人,就看见她将刀子从自己身旁移开,再度举高……
“那我……直接下手了哦!”
“不——!”
眼看着一把刀向自己直直扎过来,美月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从身边拽了一样东西顺手举高,挡在眼前。
无数雪白的羽毛飞散在空中,浪漫美好得像是一场梦一般——然而真要说是梦,这无疑是一场噩梦。
在悠荡荡飞舞着迟迟不肯落地的羽毛中,美月手中的抱枕重量一点点的在减轻。而落在抱枕中间的刀子,随着未绪高举的手臂逐渐无力,最终在将抱枕撕裂成两半后,重新垂在了未绪身边。
美月的喉头蠕动了一下,暗自提防着未绪的再次发作,但是直到空中所有飘荡的羽毛落回大地为止,未绪都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美月双手用力地握拳,在心底给自己偷偷打气,走上前去一步,见未绪没有反应,她又向前了一步。再一步,她站在未绪身前,用力地抱住她,左手顺势下滑,来到她的手心,轻轻扣挖,接过了那把危险的凶器。至此,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手中刀具的重量让她坐立难安,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还是先开解未绪更重要。她转定了念头,于是开口问到:“未绪,可以告诉我吗?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应。
“未绪?你在……本乡操的房间前面做什么呢?”换了一个问题,她感到怀里未绪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回话。
“未绪……”美月有点无奈,试了好多方法,未绪都始终不说话,只是乖顺地被拥在她怀里,似在发呆。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对了,你的琴练得怎样了?找回……”话还没有说完,怀里的人就挣扎地厉害。她连忙小心地把握着水果刀的手也用上,注意着不让刀刃碰到未绪,紧紧地抱着她。
“你……”怀里的人终于开口,却是恶毒的诅咒。“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美月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人。未绪……刚刚说什么?她为什么……不去死?不对!未绪的语气,好像是真的想不明白而不是恶意的……
“你的父母兄弟都死了,父亲留下的公司也全部被其他股东瓜分了,”未绪说的并不是真话,而是美月知道的真相——而事实上,本乡征一郎以美月监护人的身份接手了美月父亲的公司,并最终吞并了它。“你在我们家,也就是一个高级一点的佣人,但是却要被母亲和操姐姐辱骂……”
未绪的语气很平淡,是真的疑惑。
这个疑问已经埋在她心底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美月收紧了揽着未绪的手臂,觉得心底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扯痛——这个问题,是不是未绪……也多次问过自己?
为什么她还不死?反正她爸爸已经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反正她妈妈永远只能看到本乡操,反正本乡操……恨不得她越早消失越好……?
她的嗓音不觉有些哽咽:“未绪,我们先……上药好不好?你的脸……”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你的脸受伤了,要是处理不好,以后会留疤的。”
“留疤……”
未绪突然从她的怀中挣脱,退后一步,认真地看着她,“我的脸上,一道伤疤,和两道伤疤,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那一刻,她面前这个人的眼,清明如天近破晓时,最明亮的星辰。
与未绪坐在一起,细心地消毒,然后帮她上药,厚厚地敷上一层膏药,最后再拿纱布盖上贴好,美月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诧异地看着一直乖巧的任由自己摆布的未绪。她一直这样看着自己,是她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未绪?”她疑惑地问,却看到这个一向安静沉默却傲然不屈的堂妹,眼中突然涌起的泪花,快速地沿着脸颊滑落。
眼泪一落下来,未绪已是泣不成声:
“我等着……你被……本乡操毁掉……”
Act。48
“我等着你被本乡操毁掉。”
这是最简单的一句话,却也是最真实的一句话。
只要本乡操发现了美月对橘嘉月的心思,被毁掉一定是她的最终下场。
本乡未绪在这个夜里,缩在美月的怀中,哭得犹如一个孩子。她觉得美月是个好人,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是的……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天光渐明,未绪从美月印有向日葵图案的床上直起身子,她的旁边,仍旧香甜地安眠着的是一直抚慰她直到睡去的本乡美月。看了一眼这位堂姐,未绪灵巧地滑下床,犹如一只猫般不发出半点声响地,离开了这间让人感到无限包容温暖的房间。
独自穿行于凌晨时分的本乡家走廊,原本应该较之夜晚更为寒冷的时刻,或许是因为从身后窗口投射进来的熹微晨光,未绪从心底感到了暖意。本乡美月,她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呆瓜堂姐,她会看着她一路走下去的。
未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短暂,却仿佛春光复苏,能唤醒万物。
“Cut——!”绪方启文在远处,从椅子上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演员,鼓起了掌,“演得……非常好!”
得到导演这样的赞扬,绕是百濑逸美这样经历丰富的老艺人,也是激动不已。但是京子的神色却微微凝重,虽然很正式地向绪方启文道谢,却还是看得出她似乎焦心于什么。绪方启文摸摸京子的头,脸色很温柔:“布袋在那边,和莲在一起。”
看见得到答案的京子急不可耐地赶往那边,绪方启文笑了笑,其实,京子完全已经合格了。
她演的本乡未绪,已经不止止是附身于最上京子的一个幽魂,而是真真正正地,通过最上京子的躯体,活过来了。
现在站在摄影机前的京子,看在他的眼里,虽然和京子的外形无异,却绝对不会再让他认为这个人是“最上京子”。那分明是——
——本乡未绪。
小跑到布袋翔身前的少女,不知道是听到她的经纪人还是旁边高个子的男人说了什么,笑靥如花绽放。绪方启文看着她,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看着她一点点地成长,从最初的表情稀少,到两个多月后的今天。就好像一朵已经枯萎了的鲜花,吸足了水,重新获得了养分,慢慢地回复往日娇艳的模样——重新准备绽放。他的眼神柔和,看着那个少女,看到她的成长与变化——他也想要知道,今日的自己,与那一日认识她的时候,有多少变化。……与那一日……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相比,有什么不同。
被布袋翔说教着处理好伤口,使用的是他特意提前向枝子要来的特效药,京子重新和敦贺莲聊起了剧情。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摄影棚里听到的声音:
“京子!”是美森的声音。
京子偏了偏头,拍拍耳朵,又继续和敦贺莲说起话来。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昨日绪方启文和她说的——“我只是代表宝田社长邀请她明日来《Dark moon》剧组探班罢了”——这个“她”正是七仓美森啊!难道,她……她还真来了?!
七仓美森正在做的节目是Tokyo TV的暑假特别策划。东京电视台利用自己在这个城市的特殊地位,说服了这片土地上一众艺能事务所与艺人培训机构还有电视台、独立工作室等等,专门在七八两个月份做一档周一到周五每日两小时的演艺圈解密类节目——对于这些被采访的机构来说,也相当于一次免费的宣传。在大部分公司同意之后,其他一开始还持观望态度的也急忙点头,就怕自己被落下,少了一次曝光机会。
这样的节目,一般来说,每一天采访哪里都是事先预定好的,毕竟牵涉到艺人,那就是关系到多本日程表的事情了,虽然今天是周六,也不应该是绪方启文一个邀约,就能够让她们整个节目组都改变行程吧?
然而京子只是在心底揣测着,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抱着歉意走向美森,她脸上的笑十分害羞:“抱歉啦,美森!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会来探班诶!”一个双手合十,京子微微弯下腰,却不断地拿眼睛偷瞄美森的表情。
七仓美森被京子故意做出的姿态逗笑了,只能弯着腰摆摆手,口中不轻不重地埋怨:“原来美森在京子心中是这么没信用的人!我昨天明明有说‘明天再见’的!”两人笑闹了一会,美森直起腰,认真地说:
“京子,我觉得你的演技好像比起我们之前一起拍PV的时候又进步了!啊啊!美森觉得压力好大!”
虽然知道美森这样说有一定原因是为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某个理由,她在给自己戴高帽;也知道她今天在镜头前这番作为是为了表现“七仓美森与最上京子私交甚密”,京子却没有丝毫反感。相反,她甚至乐得配合美森,作出一副亲密的姿势——她唾弃自己这种阴暗的内心,却仍旧乐此不疲。
“京子!”布袋翔突然走到她身边,和美森以及东京电视台的摄影师告罪一声,将她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急切地说:“社长找你,你现在上13层去。”
“现在?!”京子不是很确信,是不是布袋翔说错了?她还在拍戏中诶!“就穿着这身衣服?不用卸妆?”这……这是一身睡裙啊!虽然装饰了很多蕾丝与绸带,十分华丽,但也不能掩饰它睡衣的本质好不好!
“就这样吧!社长好像很急。”
京子忍不住咋舌,宝田罗利……又怎样了?
然而BOSS发话,岂有不听之理,京子只能拢拢头发,接过布袋翔递给她的外套穿上,就匆匆离开了一号摄影棚。
所以她没有看到,布袋翔、敦贺莲还有绪方启文三个男人脸上诡异的表情——对了,还有社幸一,他的表情虽然与那三人不同,但也足够古怪了。
“扣扣!”再一次站在宝田罗利的办公室门前,京子的脸色并不太好。
一是因为宝田罗利的缘故她不得不穿着睡裙穿过公司,乘电梯从七楼到十三楼——幸亏她不需要下到首层!二就是,她有点畏惧这扇门打开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仅仅是指宝田罗利的趣味带来的室内装潢与人物cos,也因为宝田罗利可能给她的任务。在漫画里,虽然宝田罗利确实在京子的成长上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总觉得宝田罗利交给京子的每一个任务,出发点都是……他本人的恶趣味。
木着一张脸在房内传来宝田罗利中气十足的“进来吧!我忠心的下仆!”后,握住把手向下用力,推开了门——果然,与这种王霸之气十分相称的……凡尔赛风格。
出乎意料之外,房间里除了宝田罗利与他的万能助手君以外,还有一个人。
京子与那人投过来的视线相撞,立刻被眼中的浓密的络腮胡子唤起了记忆——她们,昨天也见过一面。京子于是再度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宝田罗利:“社长,您找我?”
“啊啊!京子,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京子愣在了原地。原着里,可没有这一出。
“你好,我是岸本洋一。森尾导演向我推荐你,我也看过了你在《Dark moon》里的演出,觉得很不错。”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伸出了右手,京子十分恍惚地也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
“那个……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交给翔去处理吗?”京子疑惑地看着宝田罗利。就算她现在很闲,只有《Dark moon》一份工作,毕竟布袋翔还是她的经纪人吧?那么这种事情,不归布袋翔管,怎么却落到她自己头上了?“我的行程表是翔在帮我打理。”
“布袋和我说了,你的时间表没有问题,但是这部电影,接不接,还是由你自己说了算。你要认真考虑。”宝田罗利插了句说明进来,却让京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让她自己决定……怎么感觉,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无言地接过岸本洋一递过来的薄薄小册子,京子打开看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岸本是什么人?策划?剧本?不会是导演吧?
然而才翻过第四页,京子就瞪大了眼。等等……!不会是……让她演这个吧?!
她知道日本的电影有分级制度,但是……这也太放得开了吧?!
不对不对不对,这种未成年人能不能看都难说的影片,找她干什么?
迟疑地抬头,看向宝田罗利,京子有点不抱希望地开口:“那个……你们给错我剧本了吧?”
络腮胡子拿过手中的本子,掀了掀,“没错啊!”
“那……那您打算找我演哪个角色呢?村民?女佣?表妹?”
“专门找你的话,你觉得会是这些小角色吗?我打算让你演女主角的少年时期。”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京子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女主角的少年时期,是几岁到几岁?”
“啊!就是从祭典之后开始,到成为神主就好!”岸本的表情很真挚,京子却觉得十分头大。从祭典到成为神主……啊啊,成为神主之前的那段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没等京子拍案而起说:“我不演!”宝田罗利就慢悠悠地再度开口:“京子,其实我觉得这部电影还是不错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京子的话停在了唇边,宝田罗利的意思是……想要她演?可是……可是那是……!
“如果,你愿意挑战的话,那么,我有奖品哦!”宝田罗利说着,拍了拍手,刚刚退下去的万能助手君重新出现在京子面前,他手中抱着的——不是今天早上在片场作为道具的那把奥尔薇拉又是什么?!
京子干咽了一下,笑了:“那好,剧本和小提琴,我都接受了。”
如果这是宝田罗利的意思,那么她只有遵守不是吗?
最后,第二幕:隐痛——完
Act。49
《羊之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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