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族-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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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惧你剑宗的身份。本座可不惧你！一交出三象法器，大家依然能相安无事。否则的话，那就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陈霸先狰容毕露，完全显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真面目。方云心念电转，双方已经撕破脸皮，现在得想办法脱身子。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滚！不知死活的东西，兔爷连荒戟碎空大帝都能挡得了，还怕了你这个跳梁小丑。你既然这么自信，爷爷就彻底的成全了你！”

兔子突然暴喝一声，神态突然十分狰狞。嘴里都露出两根利齿。它的暴喝的时候，声音十分巨大，以致于，连站在他旁边的方云，都吓了一跳。

“看打！诛仙剑，祭——”兔子一脸暴走的样子，爪子一扬，突然扔出一枚银色的圆丸，圆丸带着丝丝的剑气。

“什么，诛仙剑！”陈霸先神色一大变，那小小的一枚银丸。看在他眼里，似乎比鬼魅还要可怕，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身形一晃，闪电般的后退。眨眼间，便撞入虚空深处。

“诛仙剑？！”方云怔了怔，他知道兔子身份神秘，但却不知道，它身上居然有这种东西。连陈霸先，都吓得飞遁，挡都不敢挡。

“小子，快逃！等那小子反应过来，就逃不了了。”就在方云准备看看兔子大发神威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兔子突然撒丫子就跑，真的就是活脱脱一副惊兔的样子。

“这个家伙……居然在使诈！！”方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前后反差太大，以致于方云心中有那么片刻的空白，心中空洞洞的。不过，虽然如此，武者的反应却成了本身。方云后发先致，反倒领先兔子一步。

“没意气的家起……”看到方云超过自己，兔子不禁破口大骂。

“该死！”

距离蛮荒极远的浩浩罡风层中，中古盟主陈霸先没有感应预料中，神挡杀神，佛阻杀佛的可怕剑气，微一沉吟，立即明白自己被耍了。一张脸孔顿时变得铁青。

这等于是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打脸，而且还是不能还手的那种。他本来也没那么好骗。不过，之前蛮荒的那位大帝出手时，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临般的场景他也感受到了。

但两人居然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兔子的来历太过惊人。关于它的传说太过惊人。

传说这只兔子第一次出现时，只有住胎境的修为。但每被人追杀一次，它的修为就暴涨一截。

力魄级巅峰，气魄级巅峰，精魄级巅……到了最后半步命星境时，已经没人敢随便杀它了。而且别看兔子长得可爱，但它的报复却极为血腥。

所以一只半步命星的兔子，已经成了宗派界的恐怖传说。连各大宗派的老怪物，都不敢轻易招惹它。

只是陈霸先也没有料到，这只兔子居煞敢去招惹蛮荒的“荒戟碎空大帝”。就连他都不敢随意跑到那个地界，兔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而且居然还让它活下来了。

有着这些先例，这只兔子就算做出什么再惊人的举动，陈霸先也不会觉得意外了。

陈霸先心念一动，强大的神识扫过方圆数千里内，然而意识所及，早不见方家次子和兔子的踪迹。

陈霸先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半晌之后，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心神一动，一股强大的意识破空而出，贯八空间深处，延伸向遥远神秘的地方。

中古盟主神色一沉，开口道：

“漩机、衡机、枢机，三大先生，该你们出力了。替我立即算出方家次子的去向！”

虚空的尽头，一片沉寂，良久才有三股淡淡的，微弱的念头，在中古盟主脑海中响起。三个声音司时惊疑道：

“怎么，以盟主的身份，亲自出手，居然没能杀死方家次子？！”

陈霸先只当三人在嘲讽自己，脸色阴睛晴定，随即有此不耐烦道：

“杀没杀死，你们几个有连山先生的法器，难道看不到吗？”

三大天机先生默然不语，半晌后，其中一个声音道：

“盟主误会了。我等虽有‘大天机盘’能于浑沌之中，窥得一线未来。但等这次施法，混淆天机，就连我们自身也受到影响。‘大天机盘’现在也只能看到一片残缺不全的景象，并非盟主所想的无所不能！”

陈霸先神色微需，目露思付，随即冷哼道：

“你们的事情，本座懒得理会。本座向来只问结果，不问手段。这些借口，你们几个自己留着吧！你们收了本座的刑天精血，就该替本座把事给办了。本座只知道，这个方家次子，本来早就该亡，根本轮不到本座出手。但因为你几个办事不力，我才不得不出面收摊这个烂摊子！！”

极远处的天机圣地中，三大天机先生巍冠博带，互相看了一眼，神色不免有此局促。这事，住却实出在他们身上。

“盟主息怒，此事，事出有因。”

三大天机先生之首，大师兄璇玑先生道，他的声音平淡、醇和，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此事并非我等不出力。此子有人皇垂青，得王朝气运加持。在上京城一千里内，我们都无法奈何得了。人道茫茫，从三皇到五帝，亘古流传，非我三人之力可为。而且，等他出了上京城，居然直奔天邪宗而去。之后更是消失在中土神洲……”

衡机先生点点头，接口道：

“……事出意外，我等欲亡羊补牢。正好算得有个大凶之地，似是与冥王宝藏有关。便影响他的命星，引他前往。此子得大周朝天子以三易之首的《周易》改命，命中与‘宝’运有缘。我等便借机利导，诱他往去。进入那七死一生，大凶之地。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逃出生天，而且修为更增长了一截！”

陈霸先沉默不语，随即挥了挥手：

“此事暂时不提。此子身上有上古无拘老祖所炼的三象法器，无拘帝宫。此宝我势在必得。你们立即演算一翻，替我推算他们的去向。不必如何具体，只告诉我一个准备的方向。如此总是可以的吧！”

三大先生心知，陈霸先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如果再说一个不字，恐怕这位中古盟主也要对三人的能力，开始怀疑。到时翻脸无情，也不是不可能。

“盟主稍等。”

片刻之后，枢机先生的声音传入陈霸先脑海中：

“盟主往东北，必能寻得此二人。”

“很好！”

中古盟主精神一振，大笑一声，纵身而去。

陈霸先的气息消失不久，天机圣地之中，三大天机先生相对而坐。与之前不同，在陈霸先的气息消失之后，三人的眼中却露出另一股神彩。

“中古盟主反复无常，和此人的联盟，不可长久。”

枢机先生突然道。

“刑天精血已经到手。联盟也已经完成，只等群虎噬龙之后，便是双方倒戈相向之时。若让此人得到无拘帝宫，两件三象法器在手，此人必是如虎添翼。到时反为我等制肘。无论如何，这件法器不能让他所得！”

衡机先生双手拢于袖中，闻言微微点点头：

“而且，中古盟得祸乱之源。若让他们得了天下，恐怕又会陷入中古的黑暗时代。”

中古时代完全是私语的时代，杀戮和欲望主导了一切。三大先生虽然也不满朝廷对宗派的打压，但也并不意味，就要像中古的宗派一样，将天下变成屠杀、流血，白骨和死亡的时代。

此时，璇玑先生突然睁开眼来，只说了一句：

“始魔宗的人，已经通知到了吗？”

衡机、枢机两位先生沉默片刻，互相看了眼，随即点了点头：

“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碰上了。”

虚空位面之中，兔子和方云全力奔逃，两人都将气息收敛到了极点。不让一丁点气息，流传出来。

“我感觉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方云突然道。

“废话！有个中古盟主在后面追着，能心安吗？”

兔子大咧咧道，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

方云本来想说，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武者直觉。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感觉到背后中古盟主的气息，没有那么如芒在背了。心中稍安，转而道：“有一点，我一直很奇怪。记得第一次在上古战场遇到你，我那时以为是偶然。但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从上古战场，到万魔殿，再到这次蛮荒……特别是这次的蛮荒，天机蒙蔽，但你却能及时出现。这恐怕不是凑巧吧！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些话，方云希望一早就想问。只是那个时候，和兔子关系还没到那步。修为也不及这头兔子高明。如果冒然问出，兔子估计也是大咧咧，懒得搭理。

兔子神色一窒，眼中闪过一丝局促。似乎也没有料到，方云会问这些。不过，这家伙何等机灵，立即就跳骂起来：

“小子，说你胖，你还真就喘起气来了。别以为你现在实力高过我，兔爷我照样不甩你！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就蠢起来了。你一回来，顶着个三象法器，到处杀人。只要一路跟着你杀人的痕迹，想不找到你都难。”

方云摇摇头，笑而不语。兔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方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刚刚在蛮荒，那个荒戟碎空大帝对你说了什么，这个总可以说吧！以它的境界修为，都已经破格对我动手了。但自始至终，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此高傲的人物，居然因为你的一句话，大发雷霆。我很好奇，你到底说了什么？”

荒戟碎空大帝第二次出手的时候，方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怒气。能让这种大帝级存在动怒的，显然不是一般事情能达到的。

“哈哈！”兔子大笑起来，两只爪子肘在脑后，一脸洋洋得意道：“兔爷也不过就是叫破了它的本体。埋汰了一番而已。你别看这些大帝，修为惊天动地。但出身，除了夷荒那位，就没一个正经的。它们修为越高，反倒对自己的出身来历越忌讳。哪像兔爷，从来不忌讳自己的兔子身份。”

“……”

方云默然无语。身边这位，虽然外表看起来就是只普通兔子，不过，方云绝不相信，这就是它的本体。

方云眼中闪烁了一下，嘴唇一动，刚刚准备又要说什么。

兔子似乎识破了他的心意，立即喝道：

“够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些东西，你最好还是少问。真正让你知道了，反而是祸是不是福。”

兔子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十分认真、郑重。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声音中，带着强烈的警告。

方云没有太过纠结，以他的思维，自然不会认为是兔子对他有什么恶意。这番话劝戒的意味多过喝斥。显然兔子也是一片好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方云也是个聪明人，涉及到各方大帝的事情，确实很危险。知道的多，未必是什么好事。看到方云这样，兔子态度也软弱下来，温和道：“不是我不想说。荒戟碎空大帝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我虽然有些保命手段，但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从它手底下逃脱。这种人物，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小子，我根本都不会想趟这种浑水。太危险了！”

想起刚刚的情形，兔子也不禁有些后怕。在各方大帝面前，玩弄手段，那就是在钢丝上跳舞，危险之极。如果不是有着“万古青天大帝”这层关系，兔子有十条命也死了。这样正面对抗大帝的事情，一次就够恐怖了。再多经历几次，兔子也要被吓死。

“快走吧！陈霸先这次挟势而来，恐怕没这么容易放弃。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方云道。两个最强傀儡“天地魔皇”和“百战枭皇”，都已经深受重伤。从冥王世界得来的“虚空果实”也消耗太半。再来一个阿拉古巴尔，都难以应对，更别说是一个更强大的中古盟主了。

两人不再多言，立即离去。在确认完全安全之前，两人暂时也不敢冒然分开。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把握。两个人在一起，还能一起想些主意。若是分开，很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眨眼间，又是数千里。现在已经完全远离蛮荒了。就在两人以为安全了一些的时候，突然之间，天地万化钟自鸣警告，方云、兔子脸色双双大变。

“嗡！”虚空剧震，空气迸裂，一股崩天裂地的能量，从两人前方迸发出来。无尽的能量洪流，一股股席卷虚空，将四周变成为一片地狱绝境。

“妖皇，我已经等侯你们多时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空间中荡漾。声音清冷、淡漠，带着一种极空洞、悠远的气息。如同空谷中的回音，令人不知是否存在。

随着这阵声音，一名俊美的年轻人，在两人的眼皮底下，缓缓的冒了出来。这名年轻人有着乌黑如黑玉般的长发，随意的披下。他的身上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衣，看起来出尘脱俗。然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却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洞，没有任何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仿佛这具身躯下面，没有任何的灵魂。只是一具空皮囊。这名俊美的年轻人只是静静的站立在虚空中，就仿佛是天地的中心一般。无穷的能量洪流，从他的体内迸射而出，在虚空中一波波的扫荡，旋转，最后又回到他的体内。在他面前，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强大，纯粹的强大！

“始魔源书！”

“始魔源！”两声惊呼，前者是方云发出的，后者却是兔子。方云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件法器，始魔宗的镇派法器，三象法器《始魔源书》。而兔子却比他知道得更多，这件法器自从可以转化人型后，具备意识后，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直接就是取前面三个字，命名为“始魔源”。

“妖皇，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这次事情乃是掌门交待下来，勿必取得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三象法器。你退去吧！”年轻人“始魔源”望着兔子，淡然道。它的身后，一座巨大的法器形象，惹隐若现，不知几千里长。两人之间似乎有些渊缘，但显然，也不见得有多深。否则的话，始魔源书也不会出现了。

兔子神色郑重，凝神以待。以中古盟主化身出现的时候，还有认真：“想我绕开我对付这小子，没可能的。”

“始魔源”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无论怎么微笑，他的眼神中都感觉不到一丝真正的笑意。反倒因为这种微笑，显得越发的清冷、空洞：“妖皇，我杀不死你。也没想过要杀你。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纠斗的。掌门要杀的，只是这个年轻人。”始魔源说着，立即动手。

“嗡！”天地嗡鸣，无数的能量洪流，同时迸裂。仿佛千百的巨雷，在虚空炸开，又仿佛成千上万的金铁，在石上刮擦。这一刹那，方云感觉到了两股强大的法则洪流，贯穿虚空。时间和空间急剧波动。

“住手！”方云一直观察始魔源书的动作，此时见到它出手。立即暴起，虚空龙吟，两条巨大的真龙怒啸着，冲入能量洪流之中。然而方云出手还是太慢了。

“始魔源，该死的……”兔子的矮小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被狂暴的洪流湮没。它暴跳如雷，显得极为愤怒。方云最后听到的，是一阵不甘和愤怒地叫骂声，模糊不清。还没有听清楚它说的是什么，兔子便已经被送到十万八千里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始魔源书的出手，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句话说完，根本没有留给两人出手的时间。作为法器器灵所化，始魔源根本就没有一般武者那么多的废话。它一出手，立即就是定鼎乾坤的一击。也根本没有和兔子激烈交锋的打算，更没有留给它发挥潜力的空间。直接一个空间之力和时间之力叠加，直接将兔子送出十万八千里外，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兔子的身上，秘密太多。实力不高，但却怎么也死不了。反击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但面对这种始魔源书这种避而不打的方式，兔子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毫无疑问，始魔源书选择了一条最完美的出击方式。在这枚三象法器身上，完全没有人类武者的那些性格破绽，在它眼中，只有最快，最迅速的完成任务这一条。

“到你了！”始魔源书的身影，完全被有狂暴的能量洪流所淹没。方云根本看不到他的踪影，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方云能感觉到，它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如同青蛙被蛇盯着一般，令人紧张，而且毛骨悚然。

“砰！”只是一击，方云全身真气所聚，凝化的两条真龙，立即纸片一般被撕碎。方云一直知道，始魔源书很强大，却没有想到，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始魔源书是命星境的修为。但如今看来，作为宗派界最古老的三象法器之一，这件法器的能力，显然绝对如此。

方云就算面对蛮族战神，传奇境阿拉古巴尔的时候，都有一搏之力。但在始魔源书面前，却没有反抗之力。这件最强大的三象法器之一，显然已经具备了媲敌神通境第四重地魂级武者的力量了。那种狂暴的能量，已经可以开辟一个世界了！

“唳！——”就在此时，一阵愤怒的啸声，从后方空间深处传来。这股强烈的波动，甚至冲到方云身畔。

“陈霸先！”方云一颗心已经完全沉到了谷地。从那阵啸声中，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动。却是中古盟主陈霸先，从后方追了过来。以他传奇级的修为，只有知道方云和兔子的准备方向，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追上来。

此时此刻，方云的处境真正是前有狼，后有虎。即便从这阵能量乱流中，冲了出去。也只会落于陈霸先手中。没有了兔子在身边震慑，陈霸先根本不会有什么废话。而且吃过一次亏，他也不会画蛇添足，恐怕一上来就是杀招。落在他的手里，方云的下场不会和落在始魔源书手中，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情况，危急万分。方云的处境，几乎是必死无疑。

“怎么办！……”时间这一刻，似乎被无限的放缓。方云心中掠过无数的念头。虽然明知前后都是个死境，但他的性格，却绝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待毙的。

“主人，没有时间了。你相信我吗？……”天地万钟化焦急的声音，在方云脑海中响起。这件法器也感觉到了方云的灭顶之灾。护主乃是每一件法器的本能，它也是一样。方云没有太多犹豫，在始源魔书掀起的涛涛能量洪流，彻底毁灭自己之前。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天地万化钟”。

“轰！”如同数个太阳在虚空中猛烈的暴炸，方云的全身窍孔中，同时喷吐着，无尽的金色光芒。从冥王世界夺来的“虚空果实”，瞬间枯萎。其中的能量，全部被天地万化钟抽取出来，贯注到方云体内。

方云体内，得到“虚空果实”的一截空间法则，瞬间和天地万化钟、无拘帝宫内的空间法则连接在一起。三道法则力量，同时震荡。同一时间迸发出来的，还有一股强烈的时间波动。

当这股时间波动暴发出来的时候，始魔源书发出的能量，定格了那么短短的一瞬。然而就是这么一瞬，天地万化钟便从这必死的绝境中，于狂暴的能量洪流中，撕出一条裂缝，打开一道隐秘的通道，消失在其中，无影无踪。

“嗯？”始魔源书眼中终于有了一丝讶异，这一波暴发，连它都始料不及。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便又恢复到了本来空洞、淡漠的状态。

“虽然没死，但闯入了我体内的‘无量魔域’，也是一样……”始魔源书望了远处一眼，在中古盟主到来之前，施施然的消失在虚空中。

“该死！”看到，“始魔源书”所化的年轻人，消失在虚空中，陈霸先愤愤地骂了一句。他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被三大天机先生耍了一手。而且这一手还耍得他无话可说。因大天机先生却实没有说谎，他们指示的方向，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们唯一没有说的是，早已经通知了始魔宗的人，半路拦截。

天机台的三位先生算得很准。不早不晚，正好让陈霸先在最后一刻，见到方家次子消失的那一刻。

“三个后生晚辈，居然欺负到本座头上，真的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吗！”天机台三先生，虽然看起来，外貌比陈霸先还要老，但实际比这位中古的霸主小了不知道多少。被“连山先生”的这几个徒弟玩了一手，陈霸先心里自然不好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心中清楚，虽然借助三大先生之手，暂时和近古时代的道门、魔门达成了联盟。但这种联盟并不会长久，而且大家也互有罅隙，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些罅隙平常不会显现出来，但一旦涉及到某些特别的事情，立即就会显露。

天机台以及近古的道魔宗派即想和自己合作，利用自己的实力，同时又在处处防着自己。

“再忍一忍，等群虎噬虎的天象格局一过，连山先生的这三个弟子，一个都留不得。天机台必须要连根拔除。”陈霸先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心中已经对三大先生，动了必杀的念头。这几个人太厉害，混淆天机、天象，这一点就算同样精通先天数术的陈霸先，也做不到。也唯才《三易》的精通者。才能做到。

而且，三大天机先生手中有连山先生的“大天机盘”，即便是在混乱之中，也能给自己留上一线，窥得先机。这点才是最最令人忌惮的。然而，不论陈霸先对于这次的合作，有多么的不满，却也不得不暂时强忍心中的杀意。

大周朝还矗立在那里，皇宫深处的那位，强大的连陈霸先都要不寒而栗。现在的这种时刻，天机台还有利用的余地。卸磨杀驴，也还得等段时间。

“暂且让称们再活上一段时间。”陈霸先身躯一晃，立即消失。至于方家次子那里，《始魔源书》作为最古老的三象法器之一，其建立的“无量魔域”，向来号称是有进无出。而且陈霸先还知道更深一层的隐秘，这个法器器灵开辟的“无量魔域”拥有同化意识的作用，除了是地魂境的武者，同样拥有开辟世界的能力。能以世界之力，对抗世界之力。否则的话，就算是传奇级的武者，一旦被卷进，“无量魔域”内，也休想逃脱。

而每一个卷入无量魔域的武者，都会同化，最后成为“无量魔域”的一部分，为“始魔源书”添砖加瓦。让它变得更加的强大，恐怖。

方家次子冲入了无量魔域中，关于他的下场，已经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了。

大周朝，上京城中。

上京城皇宫的西向角，是一排整齐府第，简单而清新。没有王侯府弟的奢华，却有一丝文人的儒雅。这里服侍的下人，远没有王侯府第那般多，衣着也都是素衣。

“吱哑”，清晨，一座府第的后门打开，一名身着麻衣的仆人，挑着胆子，肩一条白巾，手脚利索地走了出来。这是一名厨子，服侍辅政阁二品大夫李公估已有十二年之久。称得上是个老仆人。儒家的大臣们，饮食都很清淡。不用费什么精力。不过，饮食都很规律，一日三餐少不了。而且，府中的也有些下人，同样需要裹腹，所以，一些该采办的采办，一样少不了。

“大人这些天，忧劳费思。得需要好好进补一翻，我得费些心思才行。”老仆人想着心思，往城门而去。一路上，禁军戒备森严，到处巡逻。不时可以看到，一只只王侯、将军、探子，行色匆匆，不断进出上京城。这让在上京城住了几十年，早已习惯了这些安宁、平和气氛的老仆人，极不适应。

“又要打仗了……这些该死的蛮夷！”老仆人心中不无怨愤的想道。方外宗派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是极为遥远的事情。哪怕他们早就见过朝廷里的甲士。一掌劈碎大石的本事。而飞天遁地、破碎虚空，无所不能的武道强者，更是他们世界之外的事情。

朝廷六部被毁，对于老仆人这样的平民来说，自然而然的，就归结到了各荒的异族身上。毕竟，那天许多人都看到了一匹匹战马，驶入六部大门，然后猛烈暴炸。在上京城的平民们眼中，很显然是遥远地域外的异族们，装扮成了大周的探子，发动了这场叛乱。事实上，这样的说法，在平民中流传极广。对于朝廷之前公布的，归结于方外宗派的事情，反倒没有多少人相信。毕竟，实在是太遥远了。而且，可以飞天遁地的人，实在没有必要，装成普通人的来自爆。

老仆人穿过许多街道，来到了一家菜铺。像辅政阁大臣、和王侯的府第中，所有的菜、肉供应，都有特定的菜铺、肉铺供应。一来方便，二来安全，朝廷中一般都人定期检查。而且这些人在各在府第都有备案，家底清白。真如果出了事，也跑不了，甚至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这些祖上的基业所在。

菜铺早已开门，但人却不多。

“李大人，来买菜了。”菜铺老板站在门口，看到老仆人过来，打招呼道。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眼中却难掩担忧。现在的世道并不安全，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

“老钱，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个下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人。你叫我李大人，会折我的寿的。”老仆人道。

两人笑说一阵。菜铺老板装一袋新鲜的，还滴着水的蔬菜递了过来：“和往常一样，东西都准备好了……”老仆人笑了笑。递了几枚五帝钱过去，便把菜放进了担子。

出了菜铺，老仆人难得买了一只菜，又买了一些深山中药。他走的很赶，这些店铺很早就会关门了。必须要早点回到府里，老仆人烧了几个青菜，又盹了一锅滋补的鸡汤，然后差人送到了书房里。辅政阁的二吊大夫李公估，今年五十有七，在辅政阁议事有二十多年了。再过几年，就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李公估坐镇辅政阁多年，向来张驰有度，从容淡定。但如今，这位修养多年的大儒，也有些心浮气躁。

“为臣者，思君、思国，思天下”。书房中，李公估挥毫铺墨，写下一行字。他的眉头皱起，盯着宣纸上的字体，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收放自如，顿了顿。这位二品大夫，又在宣纸上写下另一行字：“为儒者，静心、静气、静神”。

然而一行写完，李公估却不禁叹息一声。投笔罢写，颓然坐倒。这位已过了“知天命”年纪的老儒，此刻心浮烦杂，无论怎么练笔，也无法静下心来。每次阖上眼的时候，脑海都是朝廷各处发生的动乱和事故。

儒家主政已一千多年，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做到张驰有度，天下稳定。然而面对这次席卷天下的动乱，却是束手无策。儒家向来相信，只要天下民心稳定，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左右天下，令天下动荡。然而曾几何时，儒家在一心治理天下的时候，却不知不觉中，成了“民心”的破绽。

这些方外宗派，只是派出刺客刺杀各地的儒生，却无形中，搅动了天下苍生亿民的“民心”。这对于儒家来说，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讽刺。

如今，朝廷由兵家主政，面对来势汹汹的方外宗派，儒家一脉，几乎完全架空，无所能为，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