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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百和香气犹未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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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屠苏在床上安置好,少恭来不及换身衣物,便随着那三人在方桌前坐下。
真有点三堂会审的架势,不知谁是刑部,谁是大理寺,谁又是御史台?
少恭面上带些沉重,心底玩味的乱想,正对着他坐的是紫胤真人,左手边是侯无心,右手边则是澹台兰。
几人已经通过名姓,便由澹台兰询问,紫胤不喜多言,而侯无心未到现场,所知不多。
“烦请欧阳兄详细叙述。”
“这是自然。在下与百里少侠一路同行,意欲探访一物效用,本是望东北方向而去,奈何于虞山处,少侠不慎被雷严下属小妖盗去清心正气符,此符有抑制煞气之用,对百里少侠而言可谓至关重要。
……雷严以百里少侠胁迫在下同行,五日之后才说出少侠所在,在下一路疾行,不成想还是晚到一步。”
少恭微微垂首,摇了摇头,颇感惋惜似的自责道:“也怪在下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不然也不会赶之不及。”澹台兰看了侯无心一眼,心中同意。
“雷严喂屠苏服下激发煞气的丹药,本想让他想来之后,痛苦不堪。百里少侠心性如何,真人当是尽知,若真做下如此错事,岂非只有自杀谢罪一路可走?”抬头让无神的双目望着对面,少恭语含怨恨,却尽是为屠苏而发,此语是他心中肺腑,紫胤三人自是听的出来。
少恭以手扶额,闭上眼睛,“在下自然不愿雷严得逞,便以琴声暂时压制少侠身中煞气,但是此法不可长久,否则煞气焚心,只会爆体而亡。”
“……那城中百姓……是何人所杀?”澹台兰一番沉默,出言问道。
“……雷严见在下制住百里少侠,便以昔日重剑凝形,将满城百姓……屠戮一空,如此血腥之气便重又激发少侠煞气,在下制止不住,只能让他戮尸泄愤,以缓解煞气之力。”
“丧心病狂!”侯无心怒喝出声,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紫胤皱眉不语。
“百里少侠之事,其罪乃在少恭,望真人不要怪责少侠对死者不敬之罪。”少恭心念一转,站起身,对着紫胤便是一礼,语气异常诚恳道。
紫胤听着虽觉没有丝毫遗漏,毕竟在远处他确实看到空中巨剑,也听到少恭琴声,最后看到的也确是屠苏斩尸泄愤,与少恭所言没有分毫差错,但他心里却总有些诡异的不和谐之感。
“欧阳兄莫要如此说,你也是受害者,紫胤真人心中澄澈,自然不会怪罪于你。”澹台兰起身安慰,他对于少恭的好感可谓一路飙升,何况少恭还与侯无心一般看不见。
“澹台所言不错,此事罪在雷严,与欧阳兄和百里少侠无关。”侯无心点头,同意澹台兰所言。
紫胤缓缓点头,“确是不怪欧阳长老。”也许是自己疑心过重,因为前车之鉴,对他始终放不下心,这才疑神疑鬼,只是……
“长老还请言明,对于屠苏……到底是何心意?”紫胤凝视少恭,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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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十八(4。25更完)
此话一出,少恭不由怔住,心里有点迟疑,该直接道出,还是含糊以对?
不……不能说。
紫胤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还未探知屠苏心意。待到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在告知不迟。
不过那个时候似乎也没有说明的必要了。
少恭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语气却是温和而带些自嘲:“真人在意前事,在下也无话可说。少恭对百里少侠……确有些难言之隐,只万万没有加害之心,这点,真人当可安心。”这话说的若隐若现,但语中真诚,却丝毫做不得假。
澹台兰看看侯无心,不由露出了然之意。
想到少恭为屠苏挡剑受伤,甚至已经双目失明,紫胤不由沉默,良久方道:“欧阳长老先行歇息吧。”
“多蒙体谅。”
澹台兰站起身,“寒舍招待不足,还望海涵,澹台这就去准备热水、剪刀等物,欧阳兄少待。”
紫胤来到床前,皱眉看着屠苏,煞气已然消退,不知是否完结?
少恭听到动静,知道紫胤担心屠苏,便道:“路上已为少侠诊过脉,只是昏睡,并无大碍。”要不是知晓屠苏暂时无事,少恭也不会有闲情应付紫胤三人。
“煞气如何?”
“受此催发,以后应当更加圆润如意,百里少侠功力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
“何事?”
“锐金之气愈加严重,钳控之势已遍及内腑,日后……或有心悸猝死之危。”
“……已经如此严重……”紫胤双手负后,看着屠苏,摇头道,“欧阳长老,屠苏暂且托付与你,金气之势,有劳长老压制。”
紫胤深深看了少恭一眼,将清心正气符递给他,又对侯无心道声告辞,便出了屋子,直接御剑离开,来时红玉已经有些线索,屠苏之事已经不能再拖,必须早些解决。

屋子里静了下来。
少恭摸着水盆边沿,一时有些犹疑。
澹台兰临去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少恭一眼,说:“寒舍狭小,委屈百里少侠和欧阳兄同住,将就一下。”随即又柔声道:“无心,不要打扰了,我们走吧。”
少恭听了这话,不由怀疑自己的心思被这人看了出来,转念又察觉到澹台兰和和侯无心明显亲昵的语气,思及此处,少恭不由微笑道:“若真如此,却是一个不错的契机,百里少侠,可要好好体悟~”
“……体悟……什么?”
顿时被吓了一跳,少恭僵住,神色一时阴晴不定,心里不免懊恼,对屠苏醒来怎么不曾察觉?到底太放心了些。
屠苏眨了眨眼,好容易才完全清醒,待看到少恭现在的模样时,不由又惊又怒:“先生,何人伤你?”
少恭现在的样子确实凄惨了些,一袭黄衫尽被血染,胸前衣物明显被利物穿过,而一只衣袖更是从肘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白皙的小臂。
猛地从床上坐起,因为速度太快,屠苏眼前一阵发昏,以手扶额,屠苏执拗的站起身,凭印象走到少恭跟前,“谁伤你?”
回过神来,少恭听着近在咫尺的话语,感受到语气中的愠怒,心里一阵欣喜,面上便自然而然露出微笑,“少侠不必着急,外伤而已,将养一下便可。”
屠苏剑眉蹙起,看看少恭旁边的水盆,又看看那明显已经黏在身上的血袍,“先生莫要大事化小,轻重与否,屠苏自可辨别。”
这语气十分强硬,但冷漠之中的担心却是满满溢出,少恭并不生气,只笑意深了些,不说话。
小心扶住少恭,屠苏拉他在床上躺下,少恭并不拒绝,随屠苏行事,心里却不免有些玩味,百里少侠当真心软。
屠苏直起身子,头还有点晕,四肢乏力酸软,但这些比之看到少恭的样子,就霎时全变成心底的执念:照顾欧阳先生……
拿来桌上的剪刀和纱布,又把那盆热水端到床前,屠苏搬来小凳坐下,小心又认真的一点点剪开少恭胸前伤处的衣物。
血液早已经凝固,干成一片,和伤口黏在一起,轻轻一碰,便钻心的疼痛。
少恭暗自感叹为何先前就不觉疼痛,被百里少侠这么一碰,就疼的让人难以忍受?不过他自然不想叫出声,只紧了紧手指。
屠苏沉默着,手上放的更加轻柔,先生当真以为他不知道有多痛吗?没了袖子,那紧握的拳头屠苏看的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润了水,才将那带血的衣衫和伤口分开,屠苏再次用干布沾了热水,细细洗去伤口边缘的血迹。翻开少恭带着的箱子,按照瓶子上的阴刻药名找到伤药敷好,屠苏便用干净的长布一层层缠上,将那看着便觉狰狞的伤口包好。
“……是师尊?”
少恭还在想是否要遮掩一下,毕竟紫胤在屠苏心中十分重要,自己没必要让他为难,逼他衡量谁更重要。
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少恭自然不会做,何况与紫胤之事已经解决,若能在屠苏面前显得大度宽容——想必好感更多。
攻心为上。
只没想到屠苏这般敏感,竟能猜到是紫胤,应是从伤处痕迹看出。
气氛有些冷凝。
“欧阳兄可要澹台相助?”澹台兰本以为屠苏仍在昏睡,少恭一人处理伤口定然不方便,这才准备来帮忙,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床前坐在小凳上的屠苏。
“打扰了,欧阳兄有百里少侠,自然不需要澹台多事。”微一怔,澹台兰便笑着退出,顺手关上了门。
这一打岔,刚才的气氛顿时缓和,少恭摇摇头,浅笑道:“尊师有些误会,现在已经解开,少侠可莫要多想。”
“……因为我?”
一针见血,少恭蹙了眉,竟不知说什么好。
屠苏沉默伸手,覆上少恭握紧的拳头,肌肤沁凉,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他对于离开澹台家发生的事情记不得了,但是看到少恭,已能想象到惨烈。

窗户忽的碰碰作响,屠苏起身,打开一看,原来是阿翔。
阿翔飞进屋子,落到少恭旁边,啄起他的长衫,用力向外拉。
“是阿翔?”少恭感到衣服的拽掖,便将快要滑落的内衫拉回,问道。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举动,屠苏惊讶发现,少恭肩膀处还有伤口,是抓伤!转目盯着阿翔,屠苏心里一阵不悦。
阿翔小心的扇扇翅膀,轻声叫了一声,再次拉拉少恭衣服,便讨好似的跳上屠苏肩头,在他颈中磨蹭。
“嗯。”
再次取药为少恭敷好肩处伤口,这回屠苏直接从箱子中找到新的里衣为少恭换上。一身干净清爽,淡淡的皂角香味掩不去刺鼻药味,屠苏不由沉默下来。
不过五日,先生竟然受此重伤。
心里有些自责,随即屠苏便注意到自己身上亦是血迹斑斑,无声起身,屠苏道:“先生暂且修养,今夜已到寅时,正当休息。”
“屠苏还有要事?若是这五日之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并非如此,只是衣物脏乱,需得换洗。”屠苏带着阿翔,收拾好用完的物品,便拿起脏衣,端着水盆,出门离去。
听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声,耳边是“吱呀”的关门声,少恭侧首,枕在沁凉的玉枕上,唇角弯起,笑意弥漫——看来百里少侠很重视自己,不然也不会如此心事重重。
随即又想到屠城之事,少恭考虑一下,便欲折了符鸟,让它给元勿带个消息。才刚折好,少恭忽然想到明日还要告诉屠苏此事,便又放下,准备明日一同处理。

月光亮依旧明亮,在暗淡的天幕中发出莹白的光芒。
阿翔展翅飞上天空,一会便不见踪影,消失在黑暗里。
少恭那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屠苏本欲扔掉,却又收了回去。一年前少恭也曾换过一件衣服,他悄悄收好,只后来又逢变故,那件衣物最终还是没能保留。
既然有了决定,屠苏便直接施展腾翔之术,把这件衣服暂时寄存在离此不是很远的琴川。
匆忙而去又匆忙回来,屠苏立在小院里,忽地发现自己竟然未曾购买新衣,去了琴川,洗澡、换衣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同处置,只不知为何,屠苏竟然忘却,回来后才想起。
无意识间走到澹台兰和侯无心住处,屠苏被房中一些异响惊得住了足。
他们……他们……
脸红的似要滴血,屠苏忙不迭的后退,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甚至因为神思不属,差点掉进院中的池塘。
一脚踏入池塘边的稀泥里,屠苏骤然回神,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才动作迟缓的带着一脚泥一步一个印子的走进凉亭里坐下。
刚才那声音实在让他惊讶,不过屠苏到底心志坚定,坐下后便彻底回过神来。思及初次遇见之时他二人亲昵举动,屠苏不由恍然,原来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分桃断袖、龙阳之好屠苏并不是没听过,只是古之逸事和自己亲身经历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思维不自觉的又滑向刚刚听到的呻吟,屠苏不由面红耳赤,暗暗约束自己莫要胡思乱想,可越是禁止,越是记得越发清晰。
幸好只有声音,未有画面。
刚想到这里,脑中中蓦地一亮,出现的竟是少恭衣衫半褪,长发披肩的景象,仿佛回到江都那日,少恭回首,凤眼微眯,尾端上挑的弧度似乎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他忽地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语气暗沉而暧昧:“屠苏这么紧张?”
再也坐不住,屠苏腾地站起身,心脏怦怦而跳,急速的似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我对先生、先生竟是存了这等心思?!
淫思秽想,实在不堪!
纵身跳进池塘,屠苏想要冷静一下,奈何那水十分浅,只到他大腿处。
弯腰掬起一蓬蓬冰凉的液体,屠苏一边无意识清洗身上血迹,一边胡思乱想。这冷水刺激的他思维更加活跃,根本制止不住。
一面觉得羞愧无地,一面却又神魂皆醉,屠苏的动作渐渐迟缓,察觉到身体变化,他不由蹲下身,完全泡在池塘里。
冷水没过头顶,屠苏闭着眼睛,心中渐渐安静下来。
他忽地想到琴川那晚,和少恭一起赏灯,坐在船上,听着那人悠然奏曲,看着河上点点河灯,河边美丽的少女放灯许愿,那种温馨又宁静的感觉,那种只余下两人的感觉,让他沉醉其中,一点也不想打断。
那个时候,我对先生,已经……
后来的种种似乎都有了解释,只是懵懂的少年一点也不懂得感情,只是被动的接受,被动的被另一个少女破开心底坚冰,被动的承受她给予的温暖的拥抱。
屠苏回想过往,脑中从未如此清醒,他忽地意识到,他对晴雪,从未有过欲望,反而对少恭……有些绮丽的难以启齿的幻想。
清心寡欲,以往冷静惯了,根本不曾察觉。
而今,在今晚巨大的冲击下,屠苏忽地有种挣脱桎梏的感觉,既让他神清气爽,也让他心底泛起恐惧——对那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亵渎之思!
带着水珠站起身,屠苏下定决心,可刚刚做出的决定便在看到池边那人的身影时完全消散。
“久候不至,少侠怎么有了如此闲情?更深露重,少侠又是体虚气弱,长久碰触冷水,容易伤寒,若是清洗完毕,不如随在下回屋如何?”少恭披了一件外衣,松垮垮的挽着长发,如玉树芝兰,悄然立在月色下。
屠苏沉默一下,轻声道:“……好。”
——他放不下,或许……本也没有放下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藏了那衣物。
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恍惚间想到这句话,屠苏豁然贯通,脸上一向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些,舒展成一个少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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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十九(4。29更完)
少恭等了屠苏许久,也未见他回来,心里不免狐疑,担心对方多想,便披了外衣寻了出来,才刚到院子,就听到有水花溅落的声音。
少恭其实心里恼怒,毕竟屠苏才刚刚昏迷醒转,就这样在冷水里洗浴,实在太过草率。但他却并不勃然作色,指人怒骂,而是带着浅笑,嘲讽似的开口,把屠苏的举动比作“闲情”,但到底关心居多,说到后来,便成了委婉建议。
听屠苏乖乖答好,少恭心里甚为满意,便按照记忆,原路返回。
这一夜继续梦中做梦,少恭沉沉不醒,屠苏却是绮思不断,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屠苏率先醒来,望了望身畔那人,修长的眉舒展开来,并不锋锐,有种柔润的如水一般的感觉。
思绪飞的远了,屠苏其实并不赞同红玉对于少恭的评价。虽说上善若水,君子若水般温润,但即使平和包容似水,也会有洪水无情,也会有海波震撼。
先生的性子确实是水,不过却是那种有着暗流的大海,表面上平静,实际暗潮汹涌,或者底下还有将欲喷发的火山……
“少侠在看什么?”
骤然被打断,屠苏回神,有些讷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难免惴惴,虽说已有决断,但如何去做,却仍是浑浑噩噩,不知如何下手。
少恭是被那有如实质的视线惊醒的,多年来一直警惕非常,稍有蛛丝马迹的动静便会惊醒他。是以在后来安定之后,少恭常在室内燃起熏香,以助安眠。
不过,初九那夜和屠苏谈过之后,在这人身边,也是可以安稳入睡的。
但在安稳,面对这样长久的视线,少恭仍旧会惊醒过来。
“……去、去打水。”屠苏翻开被子,跳下床,昨夜湿淋淋的衣物已经晾干,他飞速的穿好,开门出去,霎时就没了声响。
少恭不由挑了挑眉,刚才可是出现幻觉?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百里少侠当是害羞了。心里纳罕,刚才情景,哪里值得害羞?莫不是自己问的太直接?
到底看不见,少恭心底乱猜,怎么也未猜到实情,若是他知晓屠苏心思,定不会继续按部就班行事,平白的兜圈子,浪费了许多时日。

吃了澹台兰亲手做的早餐,屠苏便帮少恭写信,传给元勿。
屠苏默默写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心里实是震惊,他怎么也想到不到,昨夜竟然有一城百姓就此丧生!怒火乱窜,八分投了雷严,另两分却是归于自己。
若不是自己大意,失手被擒……
将自己所遇之事告诉少恭,屠苏吹干墨迹,用上丹芷长老印章,便依照少恭所传之法注入灵力,放飞符鸟。
少恭收好印章,察觉到那人沉默,便安慰道:“雷严之事与少侠无甚干系,但放宽心。”
屠苏闭上眼,点点头,“多谢先生开解。”
“要论起源,也是在下承担责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呵呵~真是妙论~”
“……”
少恭敛了笑容,冷淡淡道:“只是死了一城百姓而已,有何值得挂心?千年来沧海桑田,多少名城湮没于历史,又有多少人死于战乱疫病?天道往复,众生不过蝼蚁,任何生灵都有既定的命数,终会归于虚无,还道于天。既然他们已然死去,那便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该死。”
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话从少恭口中吐出,残忍而冰冷,却让屠苏丝毫辩驳不得。
自己与先生,何尝不是受这命运摆弄?
只是终不甘心,怎么也要活的称心如意,不教白来这人世一遭。
更何况,此世过后,再无来生。
少恭伸出手,寻了屠苏的手握住,终于又微微笑道:“屠苏,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二人,才是真正的同类。”
他笑的傲慢又寂寥,却带着满足,屠苏摇摇头,想要开解,却终于坚定道:“……会陪着先生。”

天墉城陵越等人是和元勿他们同时抵达的。
陵越是收到紫胤传书,前来处理善后事宜。紫胤与少恭也算是不谋而合。
将事情重新又诉说一遍,少恭便不耐烦在搭理,将元勿他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留在室内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被屠苏翻了一阵,箱子里各种药物材料不免凌乱,少恭便捧了箱子,一一取了出来摸索着上面阴刻的字迹整理。
元勿满脸担心的被赶了出去,却又无可奈何,正望着少恭紧闭的房门皱眉,便听一人道:“这不是青玉坛的人吗?怎么,吃了闭门羹,被自家长老赶了出来?”
元勿回头,陵越和屠苏正在远处凉亭中叙话,亭外站着天墉城其他人,发话的是一个弟子,“长老有恙,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打扰。”回了一句后,元勿便自觉和对方较劲,失了身份,便对着身后弟子使了眼色,自己走向凉亭,准备找陵越,商量如何处理后事。

“师弟,以后需得小心。”陵越皱眉叮嘱,他其实还想让屠苏小心少恭,但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若非前事,那位青玉坛丹芷长老比之自己这位师兄,怕是和屠苏更亲近些吧。
屠苏点了点头,“师兄放心。”
正说着,听到天墉弟子之语,陵越心中不悦,回头望去,见元勿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便瞪了那弟子一眼,迎了上去。
“这位……”
“陵越大师兄不客气,青玉坛与天墉城同属道门福地,一脉相承,师兄弟相称便是。”元勿一开口便拉近了两者距离,说着还拱手一礼,算作敬意。
“……”虽则不语,但陵越仍旧还礼,心里却不怎么愿意和青玉坛打交道。不过任务在身,又涉及对方前任掌门,自然不能推拒于外。
“哼!你算什么,敢和大师兄论交?陵越大师兄乃是我天墉城下任掌门,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打扰。”冷笑说着最后一句,那弟子将这话又奉还给元勿。
“有何不可?元勿师兄也是我青玉坛钦定的门主。”一名弟子接口,斜斜看了那天墉弟子一眼,冷笑:“不过是个一般弟子,师兄自然不会与你计较,放心好了。”这话绵里藏针,冷不丁的刺了那弟子一句。
陵越一挥手,止住还想说的天墉弟子,淡淡道:“元勿师弟与我有事相商,你们先行退下。”他一向果决,思忖和青玉坛交好也有利于天墉,便依元勿所言改口。
元勿微微一笑,看着倒有些少恭的风采,挥手让青玉坛的弟子也一并离去,便和陵越入亭商谈。
屠苏一并告辞,回了屋子。

少恭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听见推门的声音,便问道:“可是百里少侠?”语虽疑问,心中却已然确定。
“……先生,此处嘈杂,不利于养伤,不妨向澹台先生他们告辞,去桃花谷静养。”屠苏见到如此多人,心里也有些不耐,尤其是看到青玉坛众人,心中便有种危机感。
自己知晓自己心思,屠苏想了想,觉得不如离开这里,去桃花谷更好。
少恭沉默了下,便道:“如此也好。”站起身,少恭拿了桌上的箱子,淡淡道:“这便去向澹台兄告辞吧。”
屠苏看着少恭径直便走,有些不解,他分明觉察到刚才那人一瞬间的怒气。
先生不想离开?
少恭确实是生气,毕竟谁被邀请去‘前任’女友的幽会之地时都会不悦,不过晴雪已经被他归为前任,自然不会看的太重。他只是觉得让这位百里少侠开窍实在困难,心里难免丧气。
不过,少恭转念一想,反正晴雪已是过去之事,不妨看的开些。
桃花谷是昔日无法涉足之地,如今可算入了那人心里?
屠苏带着少恭施展腾翔之术落到桃花谷的时候,少恭已经恢复正常,鼻尖闻着醉人的花香,少恭不由神清气爽,笑道:“怪不得以桃花谷命名,确是名副其实。”

两人便住在桃花谷中,这天屠苏孤身离开,却是他挂念丢在虞山的锅碗饭菜,可惜,等他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的只有花草在摇曳。
要说饭菜被山林野兽吃去,怎么连锅碗也不放过?
桃花谷久不住人,什么材料也没有。
屠苏遗憾的回到桃花谷,却忽地闻到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循着香气而去,屠苏在荷花塘边看见了少恭,那人架了火堆,正穿了一条鱼在烤。
香味便是从这鱼肉身上发出来的。
没有别的,鱼还是有的。
走近几步,屠苏忽地发现,少恭手中拿着的却是焚寂。
仿佛知晓主人到来,焚寂忽地颤了颤,嗡嗡作响,屠苏沉默着走到少恭旁边坐下,忍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先生,焚寂……?”
“少侠来了?且等一会,这条鱼马上便会烤好。”
“……”屠苏盯着少恭手中的宝剑,红色的剑刃被熏成了黑色,甚至还有些油腻腻的痕迹在蜿蜒而下,若不是看得到剑柄的形状,屠苏真的认不出,这是他背了9年的宝剑。
少恭认真的烤好鱼,递给屠苏,“手边只有此物可以抗住烈火,借用一下,少侠不介意吧?”
“……”
“百里少侠?”
“……先生随意。”
少恭微微一笑,不经意又道:“少侠吃了在下的鱼,可莫忘了在烤一条还与少恭。”
屠苏看了看手中焚寂,又看了看少恭,“……好。”
听着这个字,少恭笑意加深,露出一排整齐亮白的牙齿,眯了眼不说话。
心中郁闷化作“咬力”,屠苏三下五除二吃掉烤鱼,便就着火堆,烤了第二条鱼。
“先生,鱼好了。”
少恭听到屠苏的话,挑了挑眉,正想接过,屠苏止住他的手,同样认真的道:“有伤在身,不可食用油腻之物。未免浪费,屠苏便却之不恭了。”
“……”少恭怔住,忽地以袖掩唇,摇头大笑:“屠苏,你可真是有趣的紧!”
屠苏不语,干净利落吃掉第二条鱼。
不过,他自然不会让少恭饿肚子,又千里迢迢的跑到远处的镇子上买了食物送回来。
自然,再次采买一番,并且种下了蔬菜瓜果的种子,以作备用。
只是可怜的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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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章二十(5。01更完)
这般平静又祥和的过了差不多四个月,少恭胸前那处剑伤终于完全愈合,只留下两寸长的浅浅疤痕。
花了如此长的时间,主要是紫胤剑气厉害,光是驱逐化解就浪费了大半时间。
出了桃花谷,屠苏不由怔住,漫天的鹅毛大雪飘飘扬扬落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纯净的似乎已非人间。
感受到颊畔翩然擦过的凉意,少恭微微一笑,一手拉了袖子,另一手平伸,摊开的掌心很快落上雪花。许是少恭主修水系的缘故,那精致而又脆弱的花朵并未消化,只静静停在那里。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许久,桃花谷虽处北地,却四季长春,倒没意识到如今已是一月许。”
忽地一阵寒风吹来,少恭掌中那朵雪花重又飞了起来,消失在漫天的莹白中。
少恭察觉到,便缩回手,“刚过十五,少侠觉得如何?”
“足以应对。”屠苏知道少恭是担心他身体状况,不过自从四月前那日发泄过后,他体内煞气倒是温顺许多,借着清心正气符与少恭琴声压制,屠苏十分轻易便度过昨夜子时。
二人冒雪出发,一路向东北方向行去。
陆路很快便走到尽头,映入屠苏眼帘的是一望无涯的大海。
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波波不知疲倦、前赴后继的袭来,在轰鸣声中四散开来,化作白色的粉末。
少恭皱了眉,“看来此行还需出海,倒是麻烦了。”
屠苏点点头,赞同道:“不错,先生,青龙镇有可以水底通行的沦波舟,不妨去向天笑、延枚那里借船一用。”
这两人应是屠苏那日去祖州认识的,少恭微微沉吟,忽地苦笑道:“百里少侠莫非忘了蓬莱之事?想必这沿海居民对在下是恨之入骨,哪里会借船予我?”
马蹄声隐隐约约,越传越近,最终在二人十丈处停下,只听那马上骑士一声冷笑:“不仅沿海之人恨之入骨,还有我!欧阳少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锵!”屠苏横剑,挡在少恭跟前。
“……是你?”少恭沉默,听到声音他便心中有数,“大姐别来无恙?”
“……!”屠苏心中一惊,是兰生大姐。
那马上骑士手执一根长长的马鞭,马上还斜挂着一柄巨大的金色弯刀,一身黑衣黑甲,面上戴着一个狰狞面具,长发被牢牢绾在头顶,仅看装束,定然认不出这竟然是个女子。
方如馨眼见马鞭和屠苏手中长剑缠住,便当机立断直接撒手,一把取了挂在马侧的弯刀,向少恭狠狠击去。
“别来无恙?!”冷笑一声,方如馨眼看那弯刀要划过少恭咽喉,不自觉抿了唇,神思恍惚。
忽的似有一股力量牵引,方如馨手上一偏,随即便觉腕间一麻,顿时便握不住那弯刀,掉在沙地上。
少恭撤了灵力,方如馨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只算江湖侠客,自然不及修道之人法术高妙。纵然他无法视物,但想要制住她还是轻而易举。
这时,远处忽地再次传来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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