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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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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早知他手上威力,当下也不抵挡,而是反手一斧向虚无后背砍去,又是两败俱伤的战法。谁知虚无身形骤然一顿,以后背硬挡了一斧。这一下大出五意料之外,还未等他及时变招,虚无早已脱出战圈,如电般扬长而去。

五追之不及,默立当场,看了看手中巨斧。巨斧久受虚无苍焰所侵,斧刃早已熔得有些卷了。待看到斧刃上那一抹鲜血时,五冷笑一声。

虚无毕竟不是金刚不坏之体,以肉身硬挡洪荒卫一斧,岂有不伤之理,而且还伤得不轻。他拼却受伤抢得先机后并未逃离无尽海,反而奔向海的中央,那是青衣所在的方向。

起伏的波浪对于虚无毫无影响,他踏波而行,落足处都恰好是一朵波浪的浪尖,于是速度更增,远超寻常的驭气飞行。他一边飞奔,一边撕开腰间道袍,将身上裸露的伤口简单包扎起来。除了后背上那段尺余长的伤口,他右肩上还多了一个贯穿前后的可怕伤口。他右手的动作看似还未受影响,但若再与洪荒卫动手,功力必定大打折扣。

两处伤口火辣辣地痛着。虚无已有好久未曾体验过这么长久的痛楚。洪荒卫道行高深不说,所运的秘法威力更可谓惊天动地,以虚无这具身躯,受伤后竟然无法自愈。但他绝不能稍作停留,一旦停下,身后的洪荒卫就会追上,那时等着他的注定是死路一条。而且前方肯定还有人拦截,他必须为自己争取一点一滴的时光,好能在追兵赶到前冲破拦截。

无尽海果如其名,也惟有这里,才蕴育得出她那般完美无瑕的人物!只是不知无尽海主人是何等样人,单看他手下这些洪荒卫,想来也该有与天地同寿的气概。虚无如是想着,身上虽痛,心火却燃得更旺。

波涛渐渐消去,海面已变得平滑如镜。

前方看似一片坦途,虚无反而骤然立定。在他身前十五丈处,又现出一名洪荒卫来。与其它洪荒卫不同,这名洪荒卫体形匀称,虽也身着黑铁甲,但仍显得秀雅风流。她手持一把丈许巨弓,遥对着虚无。

虚无瞳孔微缩,动也不动。那名洪荒卫不急不慌,开弓引弦,一箭射来。箭甫一离弦,就已到了虚无眼前,如同中间这十五丈的距离根本不存在一样。此箭虽疾,虚无仍只是一侧身就让了过去,然后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落下,那洪荒卫也同时向后滑退一步,依然与虚无保持着十五丈的距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虚无又退了一步,果然那洪荒卫相应前移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是十五丈。

这一步看似平常,实则虚无已在其中蕴含了无上道法,步速瞬息千变,绝无规律可循,可那洪荒卫仍然跟得上,显然步法之妙,已可夺天地造化。

只在这两步间,虚无决断已下。他立定原地,双眼垂帘,宛如入定,对射来的一箭视而不见。那洪荒卫持弓的手稳若泰山,动如行云流水,可在铁箭箭簇刺入虚无心口的刹那,她持弓的手还是因错愕而动作一滞。

虽然她每一箭都倾尽全力,但就是自己都未想到虚无居然坦然受了这一箭,而且未加任何道法抵御!

三尺铁箭自虚无心口透入,又自后背飞出,沿途撒下一滴滴的血珠,笔直成线,瞬间消失在远方。

虚无早已不在原地!

他迎着几乎是必杀的一箭而上,任它穿心而过,终将十五丈距离缩短,拉近,与她擦身而过!

啪的一声轻响,巨弓弓身现出一道裂纹,中分两半。那名洪荒卫轻飘飘地飞起,身上黑甲不住一块块地脱落,右手中一只铁箭也滑脱在地。在她摔倒在境海上时,虚无已带着一道浓裂灼热的焰尾远去。那苍焰,浓烈得可以熔化万物。

洪荒卫甫一摔倒,又翻身而起,向虚无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又一头栽倒在地。她头盔裂开半边,露出半边凝脂如雪的侧面,面色忽白忽红,体内真元几已沸腾。她其实受伤不重,至少比虚无轻得多,可是短短片刻的无力行动,已使得她失了虚无的行踪。

苍焰如龙,呼啸着卷过茫茫无尽海。

虚无一路飞奔,一边将一只三尺铁箭从后腰中一寸一寸地拔出来。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只知心中烈焰滔天。

无尽海不是险地,而是绝地。在他刚进入无尽海的刹那,不必见过洪荒卫的悍勇,已知此行必是有去而无回。无尽海天不见光,海水无波,并非是什么人有意而为,又或是设下了秘法禁制。这只是因为无尽海深处隐着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凡他所在之处,天地必然为之变色。

但虚无已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或许再多看她一眼,自己数十年来苦苦追寻的大道就会在面前豁然开朗。所以他一往无前。

朝闻道,夕死可矣,古人诚不我欺。

转眼间,虚无已看到了立在海心的青衣。她背向这边,遥向着茫茫大海深处,左右各立着两名洪荒卫。

虚无掌中苍焰迅速伸长,化成两把炎剑,周身烈焰回收,凝结得有若实质,护住了全身上下。他一跃冲天,向青衣扑去!他想叫她,话到口边时才想起还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如要冲到青衣身边,势必要越过四名洪荒卫的联手封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虚无心中早已不再考虑可行不可行,满心想着的只是他与大道之间,只剩下了百丈距离!

青衣似乎听见了虚无那没有出口的呐喊,盈盈转过身来,望向了空中的虚无。

两人视线一触,虚无立时觉得神识中一声轰鸣,无数意识碎片汹涌而出。他凝定心神,速度更增,疾向青衣冲去!

青衣宁定望着虚无,几令他从空中坠地。四名洪荒卫根本就没有动,只是看着虚无凌空蹈虚而来,完全没有拦截的意思。

十丈,五丈……

在虚无和青衣间忽然现出一个淡淡的男子身影。他着一身黑袍,身材颇为高大,但与周围高大威猛的四名洪荒卫一比,立刻就显出三分纤弱。他戴着一幅雕着狰狞鬼面的青铜面具,将真面目掩藏了起来。

他看似随意的一站,恰好挡在了虚无前进的必经之路上。尽管虚无无边的杀气夹在涛涛苍焰中扑面而来,他依然立得稳如山岳。

虚无更不多言,尽出全身道行,一双苍焰长刀交叉前出,以剪山断岳之势封向那人咽喉!

那人右手轻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普普通通的乌钢长剑,挥击而上,击在了虚无苍焰双刀上。

似乎,有砰的一声轻响,好似什么东西碎了。

虚无周身苍焰炸开,如一树最绚烂的烟花。烟火顷刻散尽,虚无苍焰双刀早已不知去向,两手垂在体侧,已然抬不起来。虚无仍傲然立着,距离青衣不过二丈,然而就算没有那人的阻挡,他也已无力再多迈出一步。

那戴着鬼面之人安然踏上一步,手中乌钢长剑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就要将虚无头颅斩下。

“你就是无尽海主人?”虚无问到一半,声音就哑了下去。

青铜鬼面展颜一笑,道:“不,我是一。

章四 行尸 上

时近寒冬,就是在气候炎热的南方,午后的风中也多了些凉意。

午后,在颇显破败的官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他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似是从哪个深山老林中钻出来的一样,袍袖边缘还有大片烧焦的痕迹。

这小道士肤色如玉,面带春风,那丰润凝华的神采完全不受破烂道袍的影响。他步履矫健如飞,沿大道疾行而来。不过他步速不过比常人略快,该是因为年轻力壮的缘故。

路边有一座规模不小的酒馆,再过去数里就是一个村落。小道士想是行得渴了,快步走进酒馆,连叫了几声店家,然后点了一壶酒和数色菜肴,大吃起来。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有人道了声:“看他卖相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个酒色道士。”

另一个粗豪声音叹道:“凡人能有几个不为身躯之欲所惑?这也不能怪他!看他根骨资质不错,若有机缘修道,应该能有些成就的,但现在已经错过修炼时机,唉,可惜,可惜!”

又一人笑道,“大师兄总是这么悲天悯人的。就因为这副胸怀,师兄道行才远胜我等啊!”

小道士听到有人谈论他,忙抬头望去,见一张大桌旁围坐着六名客人,五男一女,最先说话的该就是那青年女子,她望向小道士的眼神中既有惋惜,也有些轻蔑之意。大桌上只有数壶茶水和几碟果蔬,还不如小道士一人桌上丰盛。这六人中有四人身作道装打扮,中间正位上坐着一个面相粗豪的中年道士,就是众人口中的大师兄了。这批人面相非同寻常,显然都是身有道行的修士。

小道士看到众人的道装装束以及桌旁放着的宝剑法宝,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将桌上一碟牛肉藏了起来。他这个举动登时引起了一阵笑声。

众人笑了一阵,也就不再理会小道士,那女子道:“有大师兄亲自带队,我们回春门此次定是会旗开得胜!”只听她语气,也可听出些对大师兄的仰慕之意。

大师兄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妖道道法厉害,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另一名青年道人笑道:“就算有一二漏网之鱼,能够跑到这里来想必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啊!”

六个人谈笑风生之际,忽然间一齐静了下来,十分突兀。酒馆中还有一些客人依然在无各无觉的放声谈笑吃喝。

酒馆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冷得彻骨,令酒馆中的客人都打了个寒战。众人抬头,才发现那一桌的六名修士都已不知去向。

远方的山林中忽然群鸟惊起,两个淡如去烟的身影从林中穿出,足不点地般向酒馆这边冲来。只消过了官道,对面就是起伏不定的山丘秘林。看这二人有张皇之意,多半是想借助地形之便逃脱身后的追兵。

二人速度迅快,眨眼间就过了官道,冲向茫茫山林。堪堪冲到林边时,密林中忽然一道虹光冲出,在二人面划过,将他们拦了下来,然后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我回春门已在此等候多时!”

话音方落,回春门六人就从林内走出,拦在二人之间。逃跑的二人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俊朗女的柔美,也是宛如神仙般的一对。此时他们已奔得气机虚浮,面色苍白,看来真元损耗不轻。眼见回春门六人从林中走出,二人面色更是惨淡。那青年男子向回春门大师兄抱拳道:“江道兄,贵我两门素来有些情谊,今日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那大师兄大手一挥,道:“我们过往是有些情谊,可是现在道德宗妖道人人得以诛之,你们归羽观几百年来一直以道德宗外围支派自诩,此番自然脱不了干系!大节当前,那些小小私交说不得只能放到一边了。”

回春门另一人大笑道:“少观主,过去靠着有道德宗撑腰,归羽观可没少在韶州城耍威风啊!那时可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人人喊打的境遇吧?这样吧,只要你们束手就缚,至少这位大名鼎鼎的陆姑娘我们会帮你好好照料的!”

归羽观少观主面上怒色一闪而逝,转而向那陆姓女子望去,见她神色坚定,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向回春门众人道:“既是如此,那言某无话可说,惟有死战到底!”

他话未说完,掌心猛然一亮,一道彩光直扑回春门那说轻薄话的男子。彩光去势如电,那男子只能略侧侧身子,根本不及运使法宝抵御,就已被彩光轰中了肩头。

只听轰的一声,那男子一声惨叫,右肩上升腾起一团火光,然后整个右臂离体而落!不光是右臂被毁,就连他身上一件护体玉坠以及回春门众人为他挡劫的三件法宝也一齐爆成青烟,彻底毁却。看来归羽观少观主所发彩光是一件颇为厉害的法宝,是他用来护身保命的最后手段。

彩光一过,归羽观少观主抽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霓光随即染上剑身,显得绚丽非常,他木剑一引,纵身向回春门众人攻去,一边叫道:“你快跑!”

然而那陆姓女子并未借机逃跑,反而抽出法剑,与他并肩攻上。

青年男子豪气大增,朗声笑道:“也罢,今日我们同生共死!”叱喝声中,他剑上彩光涟涟,威力更增。

不过有豪气是一回事,实力又是另一回事。一轮狂风暴雨式的猛攻悉数被回春门众人拦下后,气势一弱,二人就陷入苦战,慢慢的被分隔开来,陷入各自为战的险境。若不是回春门有意要生擒二人,并未动用大威力的法宝咒符,他们早该陨命身亡了。

那失了一臂的道士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服下丹药,拔出宝剑,恶狠狠地加入战团。这道士对归羽观少主恨之入骨,但并没有加入围攻他的战圈,一剑剑只是向陆姓女子胸腿臂等处削去,还时不时祭出真火符。回春门真火符威力弱得可以,也就能伤点皮肉,但烧衣服却是足够了。陆姓女子自顾不瑕,哪还有余力护得周身衣服周全,转眼间身上已处处带火,衣衫破损不堪。

她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回春门那道人一句句污言秽语都传入归羽观少主耳中,他只回首一望,立时气哇哇大叫,分神之际,险些让人一剑将小腿给削了去。

这一群人在林边狠斗,那边酒馆中客人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团团烟火虹光闪焕不定,间中还隐隐传来声声雷鸣,于是唬得纷纷离座,叫着:“神仙打架了!神仙打架了!”一个个夺门而去,四散而逃。

酒家掌柜的虽也害怕,仍东拦西阻,试图将这些未付酒饭钱的客人拦下,可大家一拥而出,他又哪里拦得住,只急得不停地跳脚。

好在店中那点了不少酒菜的小道士长得虽然光鲜,可看起来头脑不大灵光,未能趁此良机夺路而去。等他打扫干净桌上饭菜站起时,店中客人早已逃得干干净净,那掌柜的站在桌边,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小道士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老老实实的付了饭菜钱,才得以脱身离去。出了酒店后,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在倾听远处激战的声音,然后就沿着官道向北行去,未向林边的战场看上一眼。

其实林边的战斗早可结束。

回春门大师兄道行远过同辈,他右手持剑,左手祭符,只领着门中师妹就将归羽观少观主

困得死死的。少观主早已浑身带伤,虽都不重,但均伤在肩头,关节等处,行动艰难,真元也将耗尽,此刻还未倒地,那是因为回春门诸人还想多戏耍他一会的缘故。就在十余丈外,回春门四名男弟子将那陆姓女子团团围住,正自戏弄不休。她周身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浅伤处处,但无一处致命,虽然仍在咬牙挥剑死斗,可木剑上彩光早已消失,显然真元早已损耗殆尽,此刻实与常人无异。若不附真元,那木剑就是

剌在回春门众人身上都难以入肉。

她也知道大势己去,一剑剑只是向回春门门众眼睛、咽喉、下阴处刺去,不求杀敌,只求能够伤人。可她这点愿望也注定无法实现。见回春门门众己有人趁空隙开始动手在她身上摸弄,再斗下去受辱不可避免,那陆姓女子性情刚烈,当下高叫一声:“言郎,今生不能相伴,惟愿来生重聚,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她叫声未落,项中项链上一颗珍珠忽然化成三寸尖刺,深深刺入自己咽喉!尖刺上含有剧毒,入肉摧魂,回春门众人措手不及间,她己香消玉陨。

归羽观少主一声咆哮,声音己然沙哑,哽咽道:“惟愿来生。。。。。。重聚。。。。。。”

他猛然转身,嘶吼着合身向回春门大师兄扑区,完全不顾自己防护,木剑骤亮,剑法如虹!

然而他冲到半途,心口忽然冒出一截剑尖,就此失了速,颓然摔倒在地。再他身后,那回春门女子双手持剑,颤抖不己,看来似从未杀过人。

“唉,这下没有活口了!”大师兄长叹一声。

那师妹仍未从惊吓中恢复,道:“我。。。。。。我怕他会伤着师兄。”

少观主仰躺于地,艰难转头向另一处战场望去,希冀能够最后看到爱侣一眼。他们二人己是归羽观最后的血脉,自己这一死,归羽观道统将从此断绝。他并未看到爱侣,视线中只有一个小道士的背影,道袍颇显破烂。

弥留之际,他只觉得有些疑惑,似乎回春门众中并无这个小道士的存在。

“可惜,就这么死了。”。名回春门门众道。

“是啊,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乐上一乐。”另一名回春门众望着气绝身亡的陆姓女子尸身,不无惋惜地道。

“想什么呢你,色戒可是门中大戒!”

“怕什么,只要大师兄不说,还能有谁知道。。。。。。”

四名回春门众议论纷纷之际,旁边一人忽也叹道:“生得不错,的确是可惜了。。。。。。唉!”

回春门四人一齐抬头,见四人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正出神望着陆姓女子的尸身,感叹不己。

四人这一惊非小,纷纷后跃,各取法宝在手,喝问道:“你是何人!”

“咦’这不是那酒店中的小道士吗?”

“好啊!原来是扮猪吃虎莱着!我回春门在此办事,朋友报上门派道号来!”

那小道士反应显然有些迟钝,这时才被众人的喝问惊得抬起头来,挠了挠头,道:“道德宗。”

回春门众惊得又退了一步,有一人喝道:“你是道德宗山外哪一个支派的?”

“本山。”

小道士此言一出,回春门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大笑起来,纷纷道:“看他那狼狈样子,一点道行也没有,更无一件法宝,也敢冒充道德宗本山弟子?哈哈,想骗吃骗喝也得象点样子啊!”

另一人取出一张真火符,在掌中燃起,笑道:“想骗吃喝吗’我先烤熟他半条腿,看看够不够香!”

真火符燃尽之后,在余烬中亮起一点红芒,眼看着就要化成一团炙烈火焰。就在此时,那大笑着的回春门弟子忽然看到小道士不知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四只眼睛相距竟不到一尺!

他大笑未止,小道士己在他手上轻轻一托,把那将发未发的真火符塞入他自己口中,然后又在他下巴上一扶,把大张的嘴合了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烟火过后,那回春门众整个头颅都己不见踪影!

回春门真火符威力再弱,在口内爆开的话,也不是寻常血肉之躯能够挡得住的。

余下三名回春门众惊骇之余,纷纷运法宝兵器扑上,然而其中两人只感觉小道士身影似乎在面前闪过,紧接着手腕一麻,掌中法宝就转了个向,转而插入自己腹中。那少了一臂的回春门众更是觉得左臂一痛,整条手臂己被那小道士轻轻摘下,然后腹上一道大得异乎寻常的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重重撞在一棵古树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臂破空飞至,穿胸破腹,将自己钉死在树上。

回春门大师兄正忙着为归羽观少主吊命,等发觉另一边有了变故抬头观望时,只看到一个表情木讷的小道士正向自己行来。他斗法破敌经验远过同门,根本不开口喝问,立刻起身运符,两道黄光一先一后闪过,先行护住自己周身上下,以占先机。

果然那小道士手上一翻,己多了一张符咒,瞬间燃尽。看那符咒图纹,该是一张修道之士几乎人人能用的真火符。

大师兄心神一定,又起始催运一张怒电疾雷符。

然而小道士手上红芒一闪,一团暖意融融的真火己在他身上燃起。这点小火看上去还不如回春门的真火符声威大,然而一燃起来,威力何止高了十倍-真火一起,立时将大师兄两道护体咒法破得千干净净!

也不见小道士有何动作,手上又多了一张真火符,以攻对攻,硬生生破去了原本比真火符强力得多的怒电疾雷符。

大师兄刚伸手入怀中取符时,突然发觉小道士手中居然又拿好了一张真火符!他分明记得小道士根本没有过取符的动作,手上符咒怎会如无中生有般根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一声惊叫还未出口,胸口处己亮起一团火焰,瞬间熔出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

大师兄颓然倾倒,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小道士手上戴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戒指,猛然间想起一件传说中的仙器,脸上刹时血色尽去!

小道士行来,蹲下,带着似乎从未变过的微笑向大师兄道:“为何要与道德宗为难?说实话我就饶了你。”

那大师兄燃起一丝希望,艰难答道:“朝庭下旨,说道德宗逆天而行,号令天下修士尽诛。。。。。。尽诛妖道,众多大派群起响应。。。。。。我们势单力微,只能围剿些道德宗的党羽爪牙。。。。。。我们也是。。。。。。也是奉令行事啊,不得不如此。。。。。。”

“嘿,我知道了。”小道士手中无中生有,又多了一张真火符,平平按在了大师兄脸上,微笑道:“可是不知怎地,我忽然又不想饶你了。”

大师兄嘶声叫道:“你不守信用!。。。。。。”他才叫了一半,声音就被一团火焰倒逼而回,滚滚落腹。”

烟火轰鸣过后,大师兄连头带肩均己消失。

小道士长身而起,拍去了左手上的灰烟。那只手肌肤光莹如故,符咒所生的烈焰也不能伤得他分毫。

“你杀了师兄!你杀了师兄!”回春门仅余的师妹此时才从惊骇中恢复,她一边哭叫,一边挺起长剑,向小道士刺来。

长剑去势迅疾笔直,小道士也站在原地未动,但这一剑不知为何就是刺了个空,贴着小道士的道袍掠过,她收势不住,笔直撞入小道士怀中。

小道士揽住了她的腰,伸手托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着这张颇为俏丽的面容。

那双明眸中又是害怕,又是仇恨。

小道士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道:“大道无情,众生如一。你虽是女子,也不是就杀不得的。”

那托着她脸蛋的五指轻轻一拨,她颈中就响起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头软软地垂了下去。

小道士将她尸身慢慢放下,又行到归羽观少主身边。他仍未断气,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口中犹自喃喃地道:“来生。。。。。。来生。。。。。。”

小道士默立片刻,轻叹一声,道:“今世还未过得明白,就去想着来生,真是贪心不足。来生。。。。。。来生。。。。。。唉。。。。。。”

他拂袖而去,身后只余一声长叹,悠悠不绝。

是夜,韶州城西忽起一道大火,名不见经传的南疆修道小派回春门满门七十一人尽数葬身火海,无一人生还。

章四 行尸 中

小道士一路风平浪静地回了西玄山,途中再未遇到什么意外,这倒颇令他感到意外。

回山之后,他依例先是向掌戒律的紫清真人交待过此次下山有无过犯,换过了衣服,然后径行来见紫阳真人。紫阳真人仍在阁中练字,一只狼毫时如游蝶穿花,时如巨斧凿石,忽轻忽重,刚柔合一,境界不低。

直至最后一钩收笔,紫阳真人才抚须道:“若尘,此次南行一切可好?”

纪若尘道:“一切须利,探得了灵力之源。不过此处灵源并无异兽守护,倒是有些奇怪。”

紫阳真人拿起几案上条幅,眯着眼仔细看了片刻。纪若尘顺势望去,见紫阳真人所书的是“混沌无期”四个大字,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部经文中看过这句话。紫阳真人看了一回,摇了摇头,将条幅合上,一把真火烧的干干净净,然后问道:“清儿呢?是不是回云中居了,怎么不见她与你一道回来?”

纪若尘道:“此次南行途中遇到了清墟宫的吟风,顾清悟通了前世因果,知晓吟风是她前世注定的有缘人,因此选择与吟风同行,了却这桩百世千年的轮回因果去了。她虽未明说,但弟子认为与她的婚约该是无用了。”

纪若尘这一番话说的平淡冲和,既没有悲愤激昂,也无刻意的压抑,如同完全在说一件与已漠不相关的事情一样。紫阳真人也颇为惊讶,不由得向他看了一眼。纪若尘神色如常,坦坦然的迎上紫阳真人的目光。

紫阳真人叹道:“听闻青墟宫收了一个谪仙吟风,近来刚刚得悟大道,倒没想到居然和清儿有如此渊源,唉!这事且不说它,忘记了也好,你今后准备何去何从?”

纪若尘凝思片刻,道:“师父,我不是谪仙。”

紫阳真人呵呵一笑,道:“这其一呢,世上谪可不是一定只有一个。其二呢,你并不是谪仙转世,紫微真人与我其实早已知晓了。”

“啊,这个。。。”这个答案倒是大出纪若尘意料,他木然的面色终于有所变化。

紫阳真人叹道:“若尘,既然当年我将你带上了道德宗,那你就是与我宗有缘。不论你前世出身如何,今世总是我紫阳的弟子。这谪仙二字,就忘了它吧!”

“师父。。。”纪若尘一时无语。

紫阳真人行到窗前,望着窗外万里云海,徐道:“若尘,你此番回山,想必也发觉世上多了些变故。本朝天子明皇颁下圣旨,将我道德宗树为妖邪,号召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此旨一下,世无宁日。本来你道行不足,此时不宜再单身下山行走,但正所谓不破不立,我观你印堂彩云如仪,一颗玲珑心已显初兆。此刻你道心境界远胜过本身真元,若能知趋吉避凶,以柔克刚,还是可以下山的,只不过时时刻刻都要小心。”

纪若尘疑惑问道:“本派紫微真人行将飞升,天下皆知。明皇一纸圣谕又能掀起多大波澜呢?就是真武观倾巢而出,实力也不过尔尔,怎是我宗对手。可为何我途中所见,南疆荒僻之所一个句不见经传的小派也敢对我宗支脉下手?”

“若尘,此事你有所不知。明皇谕令一下,青墟宫就站在了朝庭一方,指责我宗试图使天下大乱。现下他们谪仙在握,声威一时无双,天下诸派也就随之蠢蠢欲去。虽然现下还未有哪门哪派公然袭击我宗本山弟子,但向我宗外围支脉动手的人已不乏先例。正是山雨欲来之时!”

“可明皇为何会突然下这么一个手谕?本来我宗不是已经压伏真武观,在长安立足了吗?”

紫阳真人叹道:“前些时候明皇突然杀了我宗留在长安的几名弟子,接下来就出了这个圣谕。内中情由如何,我也不知。你此次南行行动迅速,现在神州气运图还未明示下一处灵力之源的所在,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山上潜心修行吧。”

纪若尘默默片刻,道:“我想再去一次东海。”

紫阳真人长眉一挑,最终点了点多,道:“准备万全,诸事小心。”

纪若尘行了一礼,就向阁外走去。临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师父,若天下修道之士皆对我派群起攻,那该当如何?”

紫阳真人抚须反问道:“你觉得该当如何?”

“当以雷霆手段,迎头痛击。”

紫阳真人呵呵一笑,未置可否。

重回自己所居的院落时,纪若尘在门前驻足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小院内树青草碧,处处一尘不染,显然是时常有人收拾打扫。

书房中布设多年来从未变过,花梨木书桌与座椅依旧在那里,书桌一角上仍放着《太平诸仙散记》,香炉中还有燃剩的半炉龙延香。进门的刹那,他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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