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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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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被大胡子踢倒的铜炉对王子说:“再努把力,跟我一块儿把这东西扶起来。”

王子不明白我的用意,但知道我既然有此安排必然就有用途,也没多说话,和我一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那铜炉又掀了过来。

安置好铜炉后,我们回到客厅,我扛起了男血妖的尸体,让王子拖拽着女血妖的尸体,大胡子则捡起那女妖被揪掉的头颅跟在后面。

我边走边对大胡子说:“让它们也尝尝被熬制的滋味,这个办法你喜欢吗?”

大胡子勉强一笑:“只有你能想出这么古怪的手段来。”我说这算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

说话间又回到了地下室,我把扛在肩上的血妖扔进了铜炉之中。就在这时,从那血妖的裤腿之中不知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吧嗒一声,落在了我的脚旁。

第三十四章 古卷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黄色卷轴,便伸手捡了起来。

这卷轴纸质古朴,颜色已经严重泛黄,看样子是个非常有年头的古物。而且其纸张甚厚,上面还涂了一层油膏,保存的也很是妥善。

我好奇的将这卷轴展了开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却发现这卷轴似乎不全,最左侧的纸边参差不齐,很明显是被撕开过。再看卷轴中的文字,更是一头雾水。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然而我却一个都不认识。每个文字都包含着中文的笔画,但又明显不是中文。有些像日文和韩文,但与这两者也有很大的区别。

大胡子和王子也都好奇的凑过来端详这个古卷,两个人看了几眼,脸上同样显现出了茫然和不解,和我一样,谁都没能看懂。

王子嘟嘟囔囔的说:“这叫什么字?中不中洋不洋的,天书啊?”

我盯着这些文字看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抬头对他们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但很可能和血妖有着直接的联系,这东西很重要,我们带回去再做研究。”正说着,我忽然发现卷轴的左上角有两个另类的文字,这两个文字与其他文字的区别很大,竟然是古篆体文字。

由于我当初学习的是美术专业,所以也粗浅的涉猎过一些篆文的知识,虽然学的不深,但多少也能认识一些。这古卷中的所有文字都是用一种怪异文字著成,别说认识,就连见都没见过,因此这两个篆字摆在这里就尤为的显眼。

我回头对王子说:“过来看,这是不是篆字?”

王子本来已经走到一旁,听我这么一说,又把头凑了过来。他看了一会儿说:“嗯,像。这两个字和其他文字根本不是一类,倒是很像篆字。不过是篆字也没用,小爷我根本不认识。”

我说我也没指望你认识,你除了认识大妞就不认识别的了,不过我好像倒是能认出来。

王子听我说我认识这两个字,颇为好奇让我说出来听听。

我指着卷中的文字说道:“你们看这些奇怪的文字,都是依照古文的写法,竖排书写,排列是由右至左。但这两个文字却不一样,虽然也是由右至左,却是横排书写,而且用的是与全文完全不同的篆体,这明显就是这些文字的标题。”

王子听得大点其头,催着我别卖关子,赶紧说说那两个字写的是什么。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两个文字,继续说道:“我也不能保证我猜的全对,不过……这好像是‘镇魂’二字。可惜的是这卷轴被撕掉了一部分,‘魂’字中的‘云’字被撕掉了一半,但我想应该没错,八成是个‘魂’字。”

王子小声念叨着:“镇魂……镇魂……这算是什么书名?没听过。不理解。”

我摆摆手:“别琢磨了,这古卷里有好几万字,照咱们这么猜得猜到猴年马月去?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管他镇魂还是真混,麻利儿的把血妖收拾了,烧房子走人。有什么事回家再研究。”

于是我们把两只血妖的尸体扔进了铜炉之中,倒上油,点上火,便离开了地下室,并紧锁了房门。

到了客厅,我们三个各自换了一身衣服,免得一身血污的太过扎眼。然后我让王子和大胡子先出去,省的一会儿跑的太慢再有什么闪失。

等他们离开房间后,我对着房间内的众多尸体深深的鞠了几个躬,心中默念:此前我杀你们也是为了帮你们解脱,在阳世你们受苦了,希望在阴间能有个好归宿。你们的仇我会帮你们报,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过那些恶魔。一路走好吧……

礼毕,我便一把火点燃了房间。

冲出房子后,我们三人匆匆的离开了小区,隐藏在了远处的树林之间注视着小区中的动静。

不大会儿的功夫,眼见那小区中火光冲天,随即传来几声爆炸的巨响,想必现场已经化为火海,这才安心的彻底离开。

按王子的意思,我们三人应该马不停蹄的回到北京,免得被警察发现。但经此一役,我的心里素质变得出奇的好,不但不再像以前那样胆小如鼠,遇到杀人这类大事,也变得处事不惊起来。

我并没按照王子的意愿行事,而是带着他们在天津的市区里游玩了一天,装的就像正常游客一样。大胡子和王子虽然身上有伤,但全天都是包车出行,也没受多大罪。

次日,我安排王子带着大胡子坐火车回京,自己则选择多留两天。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分开行动能减小目标,不容易引起怀疑。二是顺便探听一下坊间是否有发生大案的传闻。

等王子和大胡子离开了天津,我便以出差路过为由回家探望了一趟父母。父母与我多日不见,自然是特别的喜出望外。

一家人怎么开心暂且按下不表。且说我在家中住了两日,在天津的各大报纸和电台中都见到了东骊花园失火的报导,但由于火势过猛,现场已经烧得惨不忍睹,所以查明原因还需假以时日。

我见事情到此地步也算圆满解决,便动身回了北京。

王子和大胡子都在我家里养伤。王子刚一回京就去了医院,不但缝合了伤口,还格外小心打了几针狂犬疫苗。

大胡子则没去医院,而是写了个药方让王子去同仁堂抓药,自己熬药服食。

我见大胡子吃着中药,突然想起在蛇洞中被蛇咬伤后,体内的余毒还未除净。便勒令大胡子速度开出方子来,别你们的伤都治好了,最后我却被蛇毒害死。

随后的几天我们三个都躲在家里蒙头大睡,大胡子和王子是因为受伤后体虚嗜睡。我虽然没受什么伤,但由于那晚的打斗过于拼命,不免觉得劳累过度,也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这日下午,我正躺在床上打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抹了抹口水,没好气的接起电话正要发火,但电话里竟然出乎意料的响起了高琳的声音:“小添!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找我?”

我举着电话愣了一会儿,说心里话,这些日子过得足够充实,我竟然把她给忘了。此时我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好,便敷衍道:“哦,没干什么,画室的工作太忙。”

高琳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你骗人!我去画室找了你几次,你根本不在!”

我被她戳穿,觉得非常难堪,只好狡辩说:“你没明白。我画室接了个活儿,帮人家画酒吧的装饰画,一直在家画,所以没去画室。”

高琳半信半疑的哼了一声:“才不信呢!净骗人。那我去你家看看你的大作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苦追了高琳这么多年,从没听过她主动要求来我家,当初就算我邀请她都不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有些心虚的问道:“你……你是高琳吗?”

高琳听我这么问,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么?亏你还说喜欢我。”

她这一笑,直把我笑得浑身酥酥的极为受用,但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轻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中彩票了?”

高琳娇笑道:“中你个大头鬼!不和你说了,我一会儿过去,你去楼下接我,我不认识门儿。”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但猛然想起大胡子和王子还在客厅,高琳来了恐怕多有不便,就开始找借口推脱起来。高琳听我不让她来,显得非常生气,发了几句小姐脾气,便气哼哼的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中的‘嘟嘟’声,心中空落落的有些怅然若失。高琳突如其来的热情令我很不适应,多年来都是我贱兮兮的追求她。等到她真的反客为主的时候,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甚至有些退缩。

然而更加令人费解的是,在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季玟慧的影子,真是不可思议。

我急忙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然后起身走出卧室。

王子正啃着苹果看电视,大胡子也兴致颇佳的陪他一起看。这两天他们俩相处的不错,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我随手收拾着茶几上五花八门的饭盒,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对王子说:“那个……刚才高琳来电话了。”

王子根本没有看我,眼睛依然盯着电视:“知道,你不是没让她来么。”

我一把将抹布丢在了王子的脸上:“听贼话儿呢?有点儿素质没有?”

王子把抹布从脸上拿开,嘿嘿一乐:“您得说您这屋统共多大点儿地方,我倒是想不听呢,可我躲都没地儿躲,想不听都没辙。”

我微微一笑:“说正经的,你说她这是怎么了?原来哭着喊着求她都不来,现在反倒自己要求要来。”

王子一拍大腿:“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矜持,矜持,你偏不听,非得上赶着。人呐,都一个德行,你对她越好她就越躲着你。等你不搭理她了,她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自然就贴过来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粗俗,但确实有些道理。没想到这秃子虽然从没谈过恋爱,但对女人的心理倒是门儿清。

一想起女人,我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季玟慧,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干嘛老想起她来?猛一闪念,忽然想起来大胡子画的那张图还在她的手里。屈指算来,距离给她那张图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到今天也没个结果?

于是我赶忙给季玟慧拨了个电话,问她那张图研究的怎么样了。

她说初步有了结论,不过还不是非常肯定。

我说你有结论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不拿我的事儿当事儿啊?

她嘻嘻一笑:“你自己的事儿自己都不着急,我急个什么劲儿啊?”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便赔笑道:“好姐姐!是我说错话了,你赶紧告诉我,那幅图到底是什么含义?”

季玟慧突然变得不高兴起来:“我有那么老吗?你这姐姐叫的还挺顺嘴的。你管我哥都从没叫过哥哥,反倒跟我叫起姐姐来了?”

我此刻心急如焚,但又得罪不起这个小姑奶奶,只好耐着性子赔礼道歉。说了一番好话,并约定当晚请她吃顿牛排,这才算糊弄过去。

等我再次问道那幅图案的含义时,季玟慧又卖起了关子,让我到下班点准时去接她,有什么话,吃饭的时候再聊。

无奈下我只好顺从了她的意思,挂了电话后,我刻意的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跟大胡子和王子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

在季玟慧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家装修华丽的西餐厅。她说她本来不想让我破费太多,但由于我今天叫了她不喜欢的称呼,所以这算是惩罚我。

我心中暗暗发愁,看这架势,这顿饭少说得吃个六七百,今后的日子恐怕又不好过了。但既然来了也不能扭扭捏捏的,只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季玟慧敞开的点菜。

餐至一半,我再次问起那幅图的含义,季玟慧这才似嗔非嗔的将那幅画拿了出来,然后对我说道:“你这幅图,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查不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去请教我们院的白教授。以他的学识,天底下考古类的问题本来没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但他看了半天竟然也认不出来。我见没什么希望了,本想就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没戏。可他昨天突然找我,说他无意中想到了那幅图的含义了。”

第三十五章 筹措资金

听她终于说到了正题,我急忙抻长了脖子等着她下面的话。

季玟慧抿嘴一笑,嗔道:“看你猴急的样子,你姐姐我还就不说了。”

我见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真是面若桃花,明艳动人,不由得看痴了。

她被我看的有些脸红,忙收起笑容佯怒道:“别老盯着我看!怪别扭的。说正经的吧,白教授说你那幅图案好像是个图腾,但却与现在所发现的所有图腾都有区别,换句话说,就是这种图腾与所知的任何图腾都不一样。后来白教授说有一天他无意间换了一种思维方式,碰巧想通了这个图腾的来历。”

她喝了口水,指着那幅图案继续讲道:“你这幅图案的轮廓好像是三个桃子组合到了一起,底对着底,形成了一个倒三角形。但如果把它正过来,形成正三角形的话,那么它的外轮廓就和鄂伦春族的图腾非常接近了。”

我插嘴道:“鄂伦春我知道,是一个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这是鄂伦春图腾?难道就这么简单?”

季玟慧轻轻拍了我的脑门一下:“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呢!”

我嘿嘿傻笑了几声,让她继续讲。季玟慧白了我一眼,继续说:“虽然外轮廓勉强吻合了,但中间的部分却有很大出入。据白教授讲,你这幅图中间部分的四个三角,上下对称,倒有些像是野兽的牙齿。会不会是对野兽的一种崇拜?这一点他不敢妄下结论。但如果把这四个三角定义为牙齿的图腾,再结合整个图案来看,那么,这个图案倒是很像是萨满教中的巫师面具。”

说完这些,她又停下不讲了。我急着知道答案,又催她快点告诉我,别再难为我了。

季玟慧撅着嘴说:“没了!就这么多呀!就这还是白教授冥思苦想才得到的结论呢,你以为简单啊?首先,时间短任务重。其次,你除了这张图以外什么附带的资料都没有,这就等于让我们大海捞针,白教授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会管你呢!反正就这些了,想要知道更多的,就得做更系统的研究,而且还要有多方面的辅助素材,那就不是简单的帮忙了,而是要提上日程了。不过白教授最后还说了一点,从鄂伦春图腾和萨满教面具这两点来看,都与中国北方的古文化有关,这个图案的根源应该跑不出东北和内蒙这两个地方。”

我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默然。没想到中科院这么权威的机构都没能解释清这图案的出处来历,我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难不成线索就此中断了么?

这时我突然想起从血妖身上捡到的那本古卷,或许这会是个更大的突破口。于是满面微笑的对季玟慧说:“玟慧……”

季玟慧忙挥手打断我,斜睨着眼睛,假装生气道:“少来!准没好事儿,我才不上当呢!”

事已至此,我哪里还容得她推脱,抢着说道:“别那么绝情,好歹咱俩也朋友一场不是?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就最后一件!我手里有一篇文字,好像是某种特殊的古文,你帮我翻译翻译,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其他从事这类工作的人了。”

季玟慧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好吧,谁让我吃人嘴短呢?拿来我看看。”

我心想这古卷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如果拿到中科院去,再被认定是什么国宝,到时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眼珠一转,留了个心眼儿。谎称那篇文字被忘在家里了,明天再给她送去。

翌日,我让王子跟我一起把那古卷上的文字描摹到了一张纸上,对于我们这种学美术的人来说,做这种事绝对是小菜一碟。

季玟慧看到那些文字的第一反应就是相当震惊。她说虽然她读不出这些文字,但她基本可以确认,这字体很像是古彝文。如果真是这样,那或许会对考古界又带来一大发现。并且,她也认得那两个篆体文字,的确是‘镇魂’二字。

我见事情有了眉目,便让她尽快翻译,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离开中科院,我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游荡起来。我心里有些烦闷,父亲不久前给我的资金,在短短数日之间就花的所剩无几。如果季玟慧的研究结果中能体现出血妖发源地的具体地点,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就是前往这个所在了。但如今我兜里的钱连日常的生活都很难维持,出行一事却又从何谈起?

我和王子的画室已经接近于歇业状态,毫无经济来源可言。可我又不能再次厚着脸皮伸手向父母要,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们缺少的还是一大笔资金。

看来实在不行只有找朋友去借了,但这年头跟谁张嘴都不好借钱,况且我要借的还是笔不小的数目。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季三儿。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跟他借钱应该不成问题,便打车直奔潘家园了。

季三儿见我傍晚这个时间来找他,知道这顿饭是躲不掉了,干脆提早收摊儿关门,带我直奔一了家涮肉馆。

席间,我有些扭捏的提出了借钱的事。没想到季三儿却格外的痛快:“小意思,借多少?”

“五万。”我大着胆子说了个数,心想多说一些总是没错。

季三儿押了口酒:“成!明儿拿给你。”

他的态度让我略微感到有些吃惊,虽说我们关系不错,但我从没想过他能如此大方。我一脸正经的说:“三儿,我丑话得说在前头,这钱我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上。”

季三儿突然紧张兮兮的看看了周围,见没人注意我们,放低声音对我说:“还不还都不碍事,不过我倒想求你件事儿。”我点了点头,让他有什么尽管说。

季三儿表情神秘的说:“你手里的货,能不能给我出手,让哥们儿我也赚点儿?你放心,我保证亏不了你的。”

他这话把我说的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问他:“什么货?我这儿哪有你要的东西啊?”

季三儿显得有些不高兴了,板起脸道:“得得得!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是真心实意的拿你当兄弟,你倒好,什么都跟我这儿隔着一层纱。我问你,你前一阵给我看的那幅图,还有今天下午给我妹妹的那篇文字,都是哪淘换来的?你那两样东西哪样不和古货沾边?拿你哥哥当傻子呢?”

我被他说的一时语塞,只得硬着头皮问他:“你怎么知道那篇文字的事儿?”

季三儿眉毛一挑:“废话!那是我妹妹,我问她什么她还能瞒着我呀?不过你也别怪她,这孩子没什么心眼儿,我问她什么她自然就说了,不像你似的,什么事儿都跟我这儿藏着掖着。”然后他嘿嘿一笑,又说:“你也别生气,其实自打那天你给我看完那张图,我就一直怀疑你小子手里有货,所以时不常的打电话问问玟慧你的动向。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赶寸了,你前脚找完她,我后脚就得着信儿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纸终归包不住火。只好跟季三儿说,东西我是有,不过不是我的,是一个公司做科研用的。即便我想卖,人家也不让我卖。再说那都是年头太久的玩意儿,法律也不允许你倒腾啊。

季三儿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古玩行里面的道道多着呢。摆在明面儿上卖的,那都是下三流的货色,以前还能蒙蒙老外,现在这年头,连老外都蒙不动了。还有一些成色好点儿的东西,通常都是每家店铺里压箱底儿的玩意儿,这种属于中三流的货色。这中三流里面,就包括了从盗墓贼手里收来的明器。

既然有中三流和下三流,就必然得有上三流。什么叫上三流?那就得和文物沾边儿了,也就是明令禁止买卖的物件儿。但你能说市场上肯定没有么?不可能,私底下倒腾的多着呢!有命玩儿的就玩儿,没命玩儿的就蹲大狱。

季三儿神情得意的嘬了几口烟,继续说道:“你要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更好的了?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有,那就是国宝。你别以为这国宝就没人敢碰,今儿个我实话告诉你,你只要敢拿出来,就有人敢收。所以说,你手里的东西,只要你肯卖,哥哥保准你一夜暴富。”

他这一席话说的我有些心动,真想把那古卷拿出来卖了。但想了想还是不行,这古卷和血妖绝对有着某种联系。这要是一出手,可能就因此失去了寻找血妖的线索,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可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了大胡子手中还有一串尸铃,那东西用途不大,一来我们都不会操作,拿着反而危险。二来这尸铃是个邪物,带在身边别再招来什么祸端。

想到这儿我小声对季三儿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幅图案,我的确是没有真东西,人家就给了我一张图。还有那篇文字,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原本在哪,估计就是有原本人家也不肯出手。不过我倒是能弄到一串不知什么年代的铃铛,你要有兴趣,你可以帮着联系联系。”

季三儿听说我手里真有东西,立时两眼烁烁放光:“兄弟,赶紧拿来啊!甭管是什么年代,先拿过来给我瞅瞅,没准儿就是个横货呢!再说了,那幅图案和那篇文字的真品可能都是值大价钱的物件儿,那铃铛估计也错不了。赶紧,这种事儿千万别耽误。”

我怕他产生怀疑,所以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说那东西在人家公司领导手里,不知要的来要不来,我只能试试。

季三儿此时急得抓耳挠腮,心中的急躁溢于言表,他抓住我的手说:“兄弟,这条大鱼你可不能放跑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跟那个什么领导好好说说,实在不行多分他点儿。”想了一下,他突然又说:“哎!对!你先拍张照片,把照片拿来我先掌掌眼,如果真是好东西,咱们再说后一步。”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忽地打了个冷颤,脑子里猛然有一种想法出现。照片……照片……

恍惚间,我似乎想通了什么,这种灵光一现,就和那晚在东骊花园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急忙聚精会神的闭起眼睛,生怕这次再放跑那种一刹那的灵感。

照片……照片……

忽然间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第三十六章 重大发现

季三儿被我冷不丁的大喊吓了一跳,手一抖,杯中的啤酒撒了一身。

他一边擦拭着身上的啤酒一边埋怨我:“干什么呢你?喝美啦?事儿还没成呢,你高兴也高的太早了吧?”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赶忙告诉他,我突然想到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去,卖铃铛的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把铃铛给他拿来。

季三儿顿时乐得眉开眼笑,极其殷勤的劝我有事赶紧回去,只要别忘了铃铛的事就行。

从饭馆出来,我便火速往家赶。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尽力地在心中思索着。黎继文、血妖情侣、照片、时间……这些信息一条接一条的闪现在我脑海中,而我愈发活跃的思绪,如同一条贯穿线,逐渐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联在了一起。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回到家,我刚一进门就冲进了卧室,手忙脚乱的在屋中翻找起来。

大胡子和王子见我发疯似的一通乱翻,都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以为我吃错药了。

王子还饶有兴致的跟大胡子调侃起来:“你闻闻你闻闻,满身酒气,这孙子肯定又喝大了,找高琳照片呢。”

我回身嘿嘿一乐:“秃子,你还真猜着了,我的确是找照片呢。不过不是找高琳的照片,”说着举起一本相册和一个相框,“是找这个呢。”

然后我摆摆手,让他们俩过来,指着两张照片对他们说道:“前些日子在天津的时候,我就隐约想到有什么线索好像联系到了一起,但一时性急,没彻底理清思路。今天我突然想到了问题所在,你们看,这是黎继文的照片,这是那对男女血妖的照片,这两张照片是不是有什么共同之处?”

王子和大胡子听我说完,都收起笑容,低头仔细观看。几秒钟过后,他们同时抬起头,惊讶的叫道:“他们背后的山,是同一座山!”

我点了点头,又指着照片角落处的日期时间说道:“根据黎继文的妻子描述,黎继文是在1999年开始变得反常的,你们看这照片的日期,1999年7月11日,由此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测,黎继文正是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从而变成了血妖。”

我又指着另一张照片继续说:“再看这张照片,这对情侣血妖背后山峰和黎继文照片中的山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三只血妖曾经去过同一个地方,就是这座山峰的周边。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假设,这座山的周围,有一种什么物质或者超自然现象使人突然异变,从而变成血妖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要找到那座山,整个任务就等于完成了一半。”

听完这段话,王子和大胡子的表情各异。王子大张着嘴,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似乎被我这套丝丝入扣的推理折服了。而大胡子,则是单手托着下巴,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

我感到有些得意,用手捅了捅王子:“犯什么傻呢?赶紧说说哥们儿我这套理论如何?是不是有点福尔摩斯的意思?”

王子略显不屑的摇了摇脑袋:“没觉得,你这纯属瞎猫碰死耗子。再说了,中国有多少座山?光有名有姓的山就得几十万座,没名的……嘿嘿……我看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叫赤裸裸的嫉妒,别自己想不出来就挑我的刺儿。实话告诉你,小爷我自有妙计。”

然后我点了根烟,慢慢悠悠的把前一晚季玟慧给我讲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又给王子讲了一遍。接着我又说:“基于白教授的分析,那么我们就可以把搜索范围控制在东北及内蒙一带,甚至可以缩小到鄂伦春人的居住地附近。这样一来,工作量就小的多了。”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大胡子始终低头不语,似乎还在分析着我此前的推论。但等我这句话刚一说完,他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的问我:“鸣添,你刚刚说什么?鄂伦春人?”

我错愕的点了点头:“是鄂伦春呀,怎么了?”

大胡子的表情有些严肃:“鸣添,如此看来你刚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我本来还有疑虑,光凭两张照片就断定血妖的发源地恐怕有些武断,但你这一说鄂伦春我倒忽然想起来了。八十年前,那个残害村民的马大嫂,正是一个鄂伦春人。”

我听完这话吃了一惊,忙让大胡子仔细说说。

大胡子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马大哥当年长期在外经商,一次去关外收购人参的时候,结识了马大嫂。娶过门以后,就把马大嫂带回了四川。可刚一回去,马大哥就被抓了壮丁,马大嫂新媳妇没当两天就守了活寡。记得好像是马大嫂在守寡的第二个年头,曾经回过一次老家。现在回想起来,村里发生吃人血案的时候,正是马大嫂从老家回来一个月以后的事情。”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次肯定错不了了,四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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