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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猎妖师那些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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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过是这个看来无边无际的海结束了。现在我们又能够下降而往地心进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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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7章 惊现人头
    “叔叔,我能提一个问题吗?”

    “能,西流尔。”

    “好吧,我们回去的路程怎么样呢?”

    “回去,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你已经在想回去了!”

    “我只要知道我们怎么回去。”

    “那很简单。我们到达地心以后,或者找新的路回到地面,或者就从我们来的那条乏味的路上回去。我没有理由假想那条路会在我们背后闭住不通了。”

    “那么我们一定要修理船。”

    “当然。”

    “可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吗?”

    “有,当然。罗伯特是个能干的家伙,我肯定他已经把我们的大部分货物救出来了。我们去看看。”

    我们离开了洞穴,我说不出我是在盼望还是在担心:我总觉得在我们这一次可怕的登陆过程中,船上的东西不可能会有一点点保留下来。然而我错了。当我走到岸边的时候,我看见罗伯特正站在他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许多件货物中间。叔父十分感激地摩擦着他的手,因为这位忠诚无比的人,当我们都睡着的时候却一直在工作,他冒了性命的危险把最宝贵的东西救了出来。

    我们也并不是没有遭到严重的损失,譬如我们的枪——可是我们还能想办法。弹药没有受到损失。

    “好吧,”教授说道,“我们不能再出去打猎了,这倒是真的。”

    “那么仪器怎么样呢?”

    “这儿是最有用的流体压力计,我们可以用它来测量深度,并且知道什么时候到达地心!否则我们会走过头,并且在正相反的地方出来!”他的愉快对我来说确实很凶残。

    “可是罗盘呢?”我问。“完全是好的,就在这岩石上面,时辰表和温度计也那样。罗伯特是个了不起的人!”

    仪器的确全在那里,许多工具正放在沙滩上,有梯子、绳索、铁镐等。

    不过还有一个粮食问题需要弄清楚。

    “粮食呢?”我说。

    “我们看看吧,”叔父答道。

    装有粮食的箱子一排排地放在岸上,而且保存得很好;这些饼干、咸肉、干鱼和杜松子酒,还够我们吃四个月。

    “四个月!”教授喊道,“我们尽有时间到达那儿再回来,旅程结束的时候,我要在约汉奈姆请我的伙伴们好好吃一顿!”

    我现在应该了解我的叔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使我感到惊奇。

    “现在我们要用石洼里的雨水来做饮料,所以不用担心口渴的问题。至于船,我要叫罗伯特尽可能把它修好!尽管我猜想我们不会再用得着它了!”他说。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奇地问道。

    “这是我的设想,孩子!我相信我们不会从原路回去的。”

    我将信将疑地看看教授: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可是他说话的神气一点不象神经失常。

    “吃早饭去罢!”他又说。等他吩咐了向导以后,我跟着他走到一块高起来的海角上。那是我所吃过的一次盛餐,包括干肉、饼干和茶。饥饿、新鲜的空气、骚动以后的平静都使我产生了食欲。

    早饭时我和叔父讨论了我们正在哪里的问题。

    “似乎很难计算,”我说。

    “是的,要准确地计算——事实上不可能,”他回答,“在这三天的暴风雨里,我已经不能记下速度和船行进的方向了;可是我们还能约略地估计一下。”

    “嗳,上一次观察是在有喷泉的岛上——”

    “西流尔岛上,我的孩子。不要拒绝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从地球内部发现的第一个岛的荣誉。”

    “很好,在西流尔岛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这个海上渡过了八百一十英里,离开冰岛已经有一千八百多英里。”

    “好吧——我们从那儿开始算,四天的暴风雨里面,我们每二十四小时所走的不会少于二百四十英里。”

    “我同意。那么就是要加九百到一千英里。”

    “是的,从斯图尔特海的一岸到另一岸大约有一千八百英里!从大小上讲,这个海可以和地中海相比,你知道吗,西流尔?”

    “是的,如果我们刚才只是横渡了这个海,那更是如此!”

    “这很可能。”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如果我们的计算是准确的话,我们现在头上就是地中海。我们现在离开雷克雅末克大约有二千七百英里。”

    “这是相当一段距离,我的孩子;至于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地中海,或者还是在土耳其、大西洋的下面,我们只能根据我们的方向一直没有变这个假设来设想。”

    “风肯定没有变过;所以我相信这个海岸是在格劳班港的东南部。”

    “好吧,只要看看罗盘,我们就能一下子肯定了。”

    教授走近罗伯特放着仪器的岩石旁边。他愉快而高兴,摩擦着双手,像年轻小伙子那样装模作样!我跟着他走,很想知道我的估计准确到什么地步。

    叔父走到岩石旁边,拿出罗盘,把它放平了,然后观察着指针,它先摆动了几下,接着由于磁力的影响便就位了。他凝视了一番,擦擦眼睛,再仔细看着。最后他手足无措地转过身来对我说。

    “怎么回事?”我问。他表示叫我自己去看。我情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因为我们期望着对面是海,但指北针一直指着的是陆地!

    我摇摇罗盘,可是没有用。风一定已经变过,而我们没有注意到,于是我们又回到了我们刚才离开的海岸。

    我简直不可能描写激动着斯图尔特教授的一系列感情——惊奇、怀疑,最后是生气。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起先吓了一跳,然后又激动起来。渡海的疲乏、遭遇到的危险——这些经历我们还要尝受一番吗2我们是不是往后退了,而没有向前进?

    然而叔父不久就控制住了自己。

    “这些就是命运用来玩弄我们的诡计!”他喊道,“一切因素都在和我们作对;空气、火、水联合起来阻挡我们!我不愿后退一步,我们要看看人和自然究竟谁胜利!”

    奥多…斯图尔特被激怒了,显得咄咄逼人,他站在岩石上,就象埃阿斯一样,仿佛在蔑视上帝。然而我很想出——埃阿斯:希腊神话中围攻特洛伊城的勇士。——面调停,对他这股顽固的力量加以抑制。

    “听我说,”我坚定地说,“世界上的野心应该有个限度,我们航海的装备太差了,一千五百英里的路程不是靠这几块破板,拿毯子当帆,随便找块东西作桅杆,而且在逆风的情况下所能完成的。我们不能航行了,我们被暴风雨支配着,再想颟顸地渡海是疯子的打算!”

    大约有十分钟,我被允许倾吐了这种反驳性的意见,这仅仅是因为教授丝毫没有注意我的话。

    “上船!”他喊道。这是他惟一的回答,我想讲道理,恳求和生气都没有用;我只得比花岗石更坚定地行事。

    罗伯特刚用化石木修好了船。新的帆刚刚升起,风加倍地吹着。这位奇特的人好象已经了解了叔父的企图。

    教授对他说了几句话,他马上把我们的贷物搬上船,立刻准备出发。天气很明朗,风从西北吹来。我能怎么办呢?我一人不能反对两个人,罗伯特看来是绝对听从主人的,所以我准备上船,可是这时候叔父用手把我拉了回来。

    “我们要等到明天才能离开,”他说。

    我作手势表示完全服从。

    “我不能忽略任何东西,”他说,“因为命运把我驱逐到这块海岸上来,如果我没有对它勘探一番,我不愿离开。”

    这句话只要被解释为如果我们回到了北面的海岸,那也不是我们刚才出发的地方,那么它的意思就可以理解了。我们认为格劳班港一定在比较西面的地方。所以彻底地检查一下我们这块新的环境,倒是个聪明的想法。

    “我们就勘探一番吧?”我说。

    波浪和山脚间的距离很阔;任何人都得花半小时才能到达山脚。我们的鞋底踏碎了无数个各种式样各种大小的贝壳——史前动物的遗迹。我也看到有时是五十英尺阔的巨大贝壳,这种贝壳都是古代某些野兽的,现在的鳖鱼不过是这些野兽的小小的缩影而已。此外,地面上的石头都是圆形的,层层排排地铺陈着;因此我断定海曾经淹盖过它现在不能达到的这块地方。

    为了说明地面下一百二十英里的这个海洋的成因,我设想从前一定有过一条罅隙,海水就从这条罅隙流下来,后来这个罅隙又被填塞了,否则这个大洞里面一定全部都充满着海水。或者是这些水遇到地下的热,因而已经大大蒸发;这就造成了我们头上的云和我们尝受过的带电的暴风雨。

    当我把我们亲眼见到的这个现象的理论发展了一步,我感到满意;自然尽管有多么玄妙,根据物理定律总是能得出一种解释的。

    我们就在这块冲积成的沉渣土地上行走着,教授细心地观察每一条石缝。每发现一个裂口,他就要郑重其事地测量一下它的深度。

    我们沿着海岸走了大约一英里,岩石的外貌忽然变了。它们好象曾经被下面险峻地隆起的地层替代过,许多地方都有断层的痕迹。

    我们困难地在夹杂着火石、石英、冲积物的花岗漂砾上前进,忽然见到一块满是骨头的田地,或者应该说是平原它令人感到似乎是块宽大的墓地,里面有二千年来人类的遗体,而且一直伸展到地平面,才消失在云雾之中。在这块也许有三英里见方的土地上写着一篇古代动物史。

    我们被极大的好奇心引向前方。我们的脚噼啪噼啪地踏在史前巨兽的遗体上——我们的博物院正热烈地争夺着的稀少而有趣的遗物。要把那个巨大的洞穴里的骨胳拼成整体,一定需要许多个屈费尔。

    我惊呆了。叔父向着仿佛是天空的圆顶,举起了他挺挺长的路臂。他咧开了嘴,眼睛在眼镜后面炯炯发光,他的头上下左右摆动着——他的全部表情都显出极度的惊奇。他面对着一批无价之宝,包括无防兽、奇特兽、乳齿象、原猿、翼手龙,这些宝贝全部堆在那里,任他欣赏。试想一位热情的书呆子忽然跑进了被奥马烧毁但假定又被我们奇迹般地从灰烬里恢复起来的著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当儿,你就可以想象到我这位教授叔父的情景了。

    当他走过火山上的灰土,找到一个裸露的头颅时,他用颤抖的语调喊道:

    “西流尔!西流尔!—个人头!”

    “叔叔,一个人头?”我回答道。我的惊奇并不亚于他。

    “是的,我的孩子。哦,密恩—爱德华先生!哦,德…加脱尔弗奇先生,你为什么不和我一同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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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8章 巨人墓地
    然而,人头只是开始……

    达片墓地中这一大堆混杂的人骨和动物的骸骨的确构成了一幅惊人的景象。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不能解决,就是这些人和动物是死了以后才由于地震而陷到这斯图尔特海的海岸上来的呢,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跟地面上的人一样,在这里生长和死亡?我们先前所遇到的海底怪物、鱼类,可都是活的!那么在这荒凉的地洞中会不会有活的穴居人呢?

    由于急切的好奇心,我们在这些尸骨上又走了半小时。这山洞里究竟有些什么稀奇的东西,有些什么科学宝藏呢?

    好久以前,这海岸就在这堆满了尸骨的山后面。拘谨的教授不怕迷路,带着我向前走,又向前走。我们静静地前进着,沐浴在一道道电光里面。电光分散得很均匀,照得每样东西的每一个面都一样光亮,这个事实我还是不能解释。电光不是来自固定的一点,而且也没有影子。一切的水蒸气都已不见;看来好象是赤道地区的中午,我们也仿佛是霍夫曼(霍夫曼(1776—1822)德国浪漫派小说家)小说中已经失去了影子的奇妙人物。

    走了一英里以后,我们见到一片大森林的边缘,这不象格劳班港附近的那种蘑菇森林。

    这显示了第三纪植物的洋洋大观。不知属于目前哪一种类的高大的棕树、松树、水松、柏树、罗汉松这里都有,这些树都被一大片密得不透眼的藤连在一起。地上全是苔藓和地钱。溪流在树荫下——如果统称为树荫——发出潺潺的声音,溪流的两旁长着和在我们的暖房里长得一样的(木沙)(木罗)。然而这些树、丛林和植物由于不见天日,看来都缺少颜色。它们的颜色都是褪淡了的棕色。树叶并不发绿;在这第三纪才初次出现的那么多花朵,也没有颜色和香味,仿佛是用漂白纸做成的。

    叔父冒险走进这巨大的丛林,我也跟随着,并不是不觉得有些害怕。既然大自然在这里留下了这一大片可吃的植物,难道这里就遇不到什么巨大的哺乳动物吗?

    在这一大片由于年代久远而腐朽的柏林中,我看到一些荚科植物、枫树、茜科植物以及上千种食草动物所珍爱。

    接着又出现了一大片杂生在一起的各种不同的树木,这些树在地球上是分布在各个不同地区的,譬如芭蕉树、澳洲的加利树、挪威的松树、北方的枫树以及新西兰的香树。在这里,地球上最高明的植物分类学家也会弄糊涂的。

    我忽然停住,把叔父拉了回来。散发出来的光可以分清森林深处的各种东西。我想我看到——不,我的确看见树下有庞然大物在移动着,这真是一群乳齿象,不再是化石,是活的,并且象1801年在俄亥俄州的沼泽地带被发现了遗体的那些动物!我看见这些大象的鼻子在树下蜷曲着好象大批蟒蛇一样。我听到它们的牙撕裂这些古树的树皮所发出的声音。树枝折断了,大批树叶被撕下并且消失在巨兽的大喉咙里。

    前些日子我对史前时代的那些幻想,这下子可变成现实了!我们三个孤零零地在这洞穴中,生命全操在这些野兽手里!

    叔父注视着。忽然他用胳臂抓住我喊道,“来!向前向前!”

    “不,”我回答,“不!我们没有武器!我们怎么能抵抗这些巨大的四足兽呢?没有一个人敢大胆地向它们挑衅!”

    “没有人敢吗?”叔父压低了声音说,“你错了,西流尔!看,看,那儿!我好象看到一个活的——象我们一样活的——人!”

    我一面看,一面耸着肩,决定不轻易相信。然而尽管我不肯相信,证据却十分确凿。不到四分之一英里以外,一个人靠着一棵高大的贝壳杉,看守着大群的乳齿象!

    看守野兽的人本身比野兽更大!

    的确!更大!这不象我们在尸骨中发现了尸体的那种化石动物;他是能指挥这些巨兽的巨人。他身高二十多英尺。他那和水牛的头一样大的脑袋,一半藏在他那蓬乱的头发里——名副其实的鬃毛和古代大象的鬃毛一样。他手里挥舞着一根巨大的树枝——对于这位古代的牧人来讲,是根道道地地的牧杖!

    我们一动不动地呆住了。但是我们可能被觉察到。我们必须立刻跑掉。

    “来,来!”我拖着叔父喊道,叔父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示屈服!

    一刻钟以后,我们看不见这个可怕的敌人了。

    现在在这些事情发生以后好几个月,我静静地想,它是人吗?不,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在这地下世界生存,并且跟地面上的人毫无往来!不会的!这是荒谬的想法,荒谬到极点!

    要说这是一种和人的形状相似的动物,是一种古代的猿,那我还比较相信。但是在古生物学的记载上却没有一种猿具有这样大的身材!不管它怎么不可能,它反正是个猿,是个猿,我告诉你,绝对不是一个人!这里从来不会有人!

    我们在极度的惊惶中终于走出了这片明亮而死寂的树林。我们情不自禁地奔跑着。就跟做恶梦时那种可怕的奔跑一样。我们不由自主地又朝斯图尔特海跑去。我的神经慌乱到极点,不可能冷静地考虑我们应当采取什么比较现实的措施。

    虽然我很清楚我们是走在一片从未到过的土地上,但是我常常看见一堆堆和格劳班港那边形状相似的岩石。有时候简直分不清。泉水和瀑布从某些突出的岩石上流下来,这一切都使我似乎又看见了我们的“罗伯特小溪”以及我那次在里面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那个洞穴。当我们再走过去几步的时候,山壁的形状、一条刚出现的泉水以及一块引人注意的岩石的侧影;使我更加怀疑起来了。

    教授也跟我同样地疑惑。他嘴里哺喃地在说着什么话,我知道他也搞不清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显然,”我对叔父说,“我们已经无意回到我们离开的地方,可是如果我们向着海岸走去,无疑我们会到达格劳班港。”

    “如果那样,”叔父说,“最好回到船上去。可是你有没有搞错,西流尔!”

    “很难肯定,这些岩石都这么相象。然而在我看来,那就是海角,罗伯特就是在这海角底上造木榜的。这里即使不是那个小港口,至少也很靠近它。”我一面说,一面观察看一个我觉得曾经见过的小湾。”喂,那么,西流尔,我们应该看看我们的一些足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可是我倒看见了!”我喊道,向着在沙上发光的一个东西跳去。

    “那么这是什么?”

    “在那儿!”我回答,把刚拾起的一把匕首给叔父看。

    “可不是吗!”他说,“是你带着的?”

    “不,我没带。我想是你带着的吧?”

    “据我知道,我没带,我从来不带这种东西。”

    “我更不会带了,叔叔。”

    “那真奇怪。”

    “不,这很简单;冰岛人常常这种武器,罗伯特一定是这玩意儿的主人,准是他掉在这海滩上的。”

    “罗伯特!”叔父摇摇头说。

    然后他仔细地看着这件武器,郑重地说:

    “西流尔,这把匕首是十六世纪时的东西,来自西班牙。它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们的向导。”

    “你是不是说——”

    “看,刀口上有一层锈,不是一天、一年而是几世纪的锈!”

    教授和往常一样地生气勃勃,他的想象力似乎离开了他。

    “西流尔,”他接着说,“我们快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这把小刀留在这个沙滩上已经一——二——三百年了,在这地下海的岩石上用得已经形成一个凹口了!”

    “可是它不会独自来到这里的!”我喊道,“一定是什么人比我们先到过这里!”

    “对,准有一个人先来过。”

    “哪个人——?”

    “那个人用这把匕首刻下他的名字。他还想指出通向地心的路。来,我们找一下!”

    抱着极大的兴趣,我们检查着高山,寻找可以通向坑道的最小的裂罅。

    不久我们来到了海岸变得狭窄的地方;海一直向上延伸到作钮状突出的扶壁的脚下,中间大约只有六英尺。在这块突出的岩石中间,有一个进口通到黑暗的坑道。

    那里,在一块花岗石板上有两个神秘的字母,被磨蚀了一半——勇敢而异想天开的旅行者姓名的两个首字母

    “a。s。,”叔父喊道,“阿恩…萨克奴姗!又是阿恩…萨克奴姗!”

    自从我们的旅行开始,我已经感到过许多次的惊讶,所以现在我自己认为不应该再觉得奇怪。然而这次看到了三百年以前刻在那里的两个字母时,我惊讶得几乎发呆了。岩石上不但明明刻着这位有学问的炼金术士的签名,而且我手里还拿着那曾经用来签这个名字的笔。除非我多疑得没有道理,我不能再怀疑这位旅行者的存在和他远征的真实性了。

    当这些思想在我脑海里转动的时候,斯图尔特教授一直沉迷在对阿恩…萨克奴姗的赞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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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9章 障碍
    “了不起的天才!”他喊道,“你毫不疏忽地为别人开辟了穿过地壳的几条路,你的同道们在这三百年之后还能找到你的足迹!到处刻着的你的名字可以促使旅行者有足够的勇气来跟随你,就在我们地球的中心,我们还能看到你亲手刻的字!嗯,我也要把我的名字刻在这花岗石的一页上面。然而无论如何,你在你发现的这个海里所遇到的这个海角,要让后人永远知道它名叫萨克奴姗海角!”

    我所听到的就是这一番话,或者类似的话,我也觉得他的热情使我更加热情了,我忘记了目前的旅途和归程上的危险。别人已经做的,我也要做。“往前走,往前走!”我喊道。

    当我已经向着那黑暗的坑道跑去时,教授止住了我;一向容易冲动的他,这次保持着忍耐和镇静,并且说道:“我们先回到罗伯特那里,把船带到这儿来。”

    我并不是毫无犹豫地遵从了他的盼咐,而且很快就跑到海岸上的岩石中间去。

    “你知道吗,叔叔,”我们走的时候,我说道,“我们一直是得天独厚!”

    “哦,你这样想,西流尔?”

    “是的,即使暴风雨也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道路。谢谢上帝!上帝把我们带回到这里,如果天气晴朗,我们一定还在后面呢。假若我们的船(指船)曾经碰到斯图尔特海的南岸,我们会变得怎么样呢?那我们永远不会看到萨克奴珊的名字,现在一定是在岸上绝望地流浪着,找不到出口!”

    “对,西流尔,我们正在往南航行,可是我们却转了方向,向北来到了萨克奴姗海角,这个事实是命运注定的。然而在我看来,这已经不是惊奇不惊奇的问题了——我也无法解释。”

    “好吧,那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要利用这些事实;而不是去解释它们。”

    “毫无疑问,我的孩子,可是——”

    “可是现在我们还要往北去,我敢说我们要在瑞典、俄罗斯、西伯利亚的下面行进!那比在非洲的沙漠或者海洋的波浪下面好!”

    “是的,在哪里都要比在这个平面的海上驶行好些,这个海不知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现在我们要下去、下去、再下去!你知道我们现在离开地心也并不比四千英里多多少吗?”

    “那算什么?”我喊道,“这些不值得谈!走吧!走吧!”

    这次癫狂的会谈继续着,这时候我们又已经和向导在一起。出发前的一切都已安排好——没有一件行李安放得不恰当。我们登上了船,挂起了帆,罗伯特掌着舵,沿着海岸向萨克汉姻海角进发。

    风的方向不是很顺,岩石时常使我们多定一些弯路,可是由于我们那些包铁的侧板的帮助,我们能在不到三小时,也就是大约下午六点钟到达我们可以上岸的地方。

    我跳上岸去,仍然很着急,甚至于为了要消除后退的一切可能性,我还建议“破釜沉舟”。然而叔父并不赞成,并且轻轻地打了我一下。

    “至少,”我说道,“我们要马上出发,不浪费一分钟。”

    “对,我的孩子,可是我们先检查一下这条新的坑道,看看是不是用得着我们的梯子。”

    叔父把路姆考夫工具都准备好。船停在岸旁,没人去管它,反正坑道的开口只在二十码以外,于是我们这一小伙由我带路,向着它跑去。

    坑道的开口几乎是圆圆的,它的直径大约是五英尺;这条黑暗的坑道是从天然的岩石上挖出来的,洞眼是用从前曾经炸穿过它的爆炸物打出来的;下面的部分正好碰到地,所以很容易钻进去。

    我们沿着平面的路前进,大约走了六步以后,我们的脚步被一块巨大的石块挡住了。

    “这块倒霉的岩石,他妈的!”我看到自己被一个难以越过的障碍挡住,生气地喊道。

    我们从上下左右寻找过道,可是没有用。我大为失望,我几乎想否认这个障碍的存在。我弯下身来朝看石头下面张望,一条缝都没有。再看看石头上面,也是大石块。罗伯特点起灯把岩壁都照遍了,还是找不出一条出路。

    没有任何希望走过去。

    我在地上坐了下来;叔父在石洞里大踏步走着。

    “不,不,”我喊道,“这一定是在某种巨大的震动以后,或者是一种磁石的作用引起的地震使得这条路突然堵塞的。自从萨克奴姗来这里直到这条路被堵住,中间一定经过了好些年代。这里从前一定是一条火山岩浆经过的道路。你看这石顶上有一些年代不久的裂纹,好象是一只巨人的手划出来的,这就是被大石块撞出来的。这块石头一定是由于震动力太大才掉下来把这条道路堵住的。所以这个意外的障碍,萨克奴姗并没有遇到。如果我们不能把这块石头移开,我们就到不了地心!”

    我也说起这样狂热的话来了!我变得和教授一样了。探险之神在启发着我。过去的一切我全忘记了,对于未来则毫无畏惧。地面上的一切,无论是城市或乡村,汉堡或科尼斯街,甚至我的格劳班,对我都已不存在了,可怜的格劳班,她一定以为我即使到了地心,也永远不会忘记她的!

    “好吧,”叔父说道,“那么我们就用锄和镐来开路,把这座岩壁推倒!”

    “石块大硬了,用锄不行,”我说。

    “那么就用镐!”

    “但是岩壁太厚!”

    “那怎么办呢?……”

    “啊!我想起来了,用**!用地雷!把这挡路的石块炸掉!”

    “**!”“对了,只要把石头炸掉一部分就行了!”“罗伯特,来,动手!”叔父喊道。

    冰岛人跑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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