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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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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一阵抽痛,漓儿,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和梦蝶告别的,我希望,你未快过我的炽卫,仍还逗留于此。

梦蝶手持念珠,神色祥和的站在庵堂里。焚香礼佛,炽卫给我的消息永远都是这一条,是我疏忽了,撤回了监视这里的炽卫,否则漓儿来时,炽卫一定会注意动向的。

“皇上龙体,今日屈尊降贵驾临陋室,不知所谓何事?”梦蝶闭着眼,转动着手里的念珠,她是有些改变了,沉着,内敛,不再似当初任性的姑娘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却不能让我改变漓儿。漓儿,你在哪里?

“漓儿可有来找过你?我要实话。”我满面阴鸷,逼视着梦蝶。我要实话,若你隐瞒,任漓儿如何护你,我都会要你性命。

“墨施主午时至此,未时离开。”梦蝶仍是神色平静,似乎所有的前尘往事皆随着她遁入空门,全部忘却了,曾用性命也要守护的人,现在竟可以那样的云淡风轻。

“什么?她有没有交代去哪里?”手砸向一旁的丹漆柱,柱子轰的一声坍塌,有血从我的手里溢出,我却已不觉一丝的痛。

秦侍卫在一旁惊呼,似要让人替我包扎,却被我一个示意退了下去。

“墨施主让我转告皇上,此生缘尽,勿念。”梦蝶睁开双眼,从香案上取下三支檀香,将檀香点燃,插进香炉里,嘴里念着我不懂的佛经。

“我不信,来人,给我搜。”秦侍卫领命而去,霎时,炽卫进入庵堂,进行了搜索。

此生缘尽,漓儿,我们相遇那样迟,接受我,那样迟,为何在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你时,你却如此决然的离开,漓儿,我究竟哪里错了。总是这样的逃开,我累了,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为什么,你仍要放开我。

不知道搜寻了多少遍,仍是没有漓儿的下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来人,速备马,去紫凉山。”漓儿,你一定会回去的,对不对,那里埋葬着你许下誓言的人,你一定会回去的。

可是,漓儿,若你真的回去紫凉山,我要怎么办。我终究不曾到过你的心,为什么,明明我就能感应到,你也是喜欢我的,可你还是要抛弃我。胸腔里聚集了一抹愤怒,漓儿,为何遇见你,我便那样的失控。

披星戴月,快马兼程,至紫凉山时,已是子时,墨漓苑里黑漆漆的一片,似未有人迹,漓儿,你不在这里。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你未回到这里,可你亦未在我身边。

漓儿,我不信你可以那样决绝的离开,就算不要我,也不会不要哥的。漓儿,是不是我将你逼迫得太紧了,就算你不想和我大婚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慢慢的等你,等你心甘情愿。

漓儿,我好累,心好痛,胸腔里的伤口仍在流着鲜血,漓儿,你回来,好不好,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我穿过墨漓苑,推开后山的大铁门,便看见哥黑色冷清的墓。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每一步都是踩踏在心口上一样疼,哥,对不起,明知道你深爱着那个人,我却仍爱上了,明知道和她在一起会让你难过,却还是不肯放手了。哥,就算你已与她许了生生世世,可我仍不会放手,我会一直、一直的等着她,十年不行,二十年,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只要是轮回往生,我都会一直、一直等着她,等她爱上我,心甘情愿。

冰凉的泪从我眼里滑落,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因为知道眼泪只属于懦弱的人,我是强者,我不需要眼泪,可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可悲,我再强大又能怎样,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我其实很懦弱,很懦弱。

哥,我已经很累了,可我绝不会放手。哥,来世我们一定要一起遇见她,那样我们就可以公平的去争取,哥,无论怎样,我仍想得到你的呵护与庇佑,我仍只想做那个逍遥山水的翩跹公子。

哥,为何,我们会这样痛。

我在哥的墓前坐了一晚,曾经漓儿也是这样,坐在哥的墓前,絮絮叨叨的和哥说着话,漓儿,你还会回来么?

如果你玩累了,就回来,我会一直等你,一直。

东方的天空染上一丝白色,漓儿,你终是没有出现,难道你连哥也不要了么。漓儿,你究竟去了哪里,这天下这样大,你让我去哪里寻你。

“秦侍卫,你留下来,把守住紫凉山的各个入口,就是一只苍蝇也别给朕放过,否则,提头来见。”天亮了,我知道漓儿不会出现,我起身,脚有些酸麻,愣站了许久才缓和过来,我一步一步的走离开墨漓苑,身后回想起巨大的声音,一股落寞深深的烙在心底,心口仍是一片麻木。

“卑职遵旨。”秦侍卫微曲了身子,领了口谕,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第三章

 漓儿,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紫凉山的,所以我不会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漓儿,你那样护着梦蝶,我相信,她若有难,你一定会帮的。漓儿,你说过我是小人,那么现在,我就小人一回给你看。

漓儿,我下了登基以来的第一道圣旨,本来第一道圣旨是要与你大婚,封你为后的,可是漓儿,你走了,一切都毁了。

那日京师的百姓都在议论新帝的皇令:景安堂师太觉慧,原名柳氏梦蝶,乃逆反罪臣柳文惠之女。其逆反在先,行刺在后,朕初等大宝,本应大赦天下,但其不思悔改,朕据赤唐律例,着其十日后,午门斩首示众。钦此。

漓儿,若你见到梦蝶有难,你会不会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放了她。漓儿,十天,够么?你一定会看到皇榜的,一定会来救梦蝶的,对不对。

我未回到皇宫,那里已没有漓儿,我在哪里,都一样了。漓儿,漓儿,我会疯的,每一天都是那样的难熬,我在景安堂里听着梦蝶礼佛,可我仍静不下来。漓儿,漓儿,你不要和我闹了,你出来,好不好。

在景安堂的十日,我每日都听梦蝶念经礼佛,我希望佛经能使我忘却一点伤痛,可那泥塑的东西,竟不能让我静心,哪怕一分。

梦蝶有时候会劝我,她说尘世间,一切皆是浮云,若我执着,只是自生了苦恼。

我知道,可我已执念根生,我再也放不下了。明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最后伤的只是自己,我却还是爱了。

十日过去了,漓儿她终是没有出现。漓儿,你竟连梦蝶,也可以放弃了么。

我跪在庵堂里,仰头看着那尊观音,我看了很久,那是漓儿离开的第十一日,十一日,我竟觉得似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漓儿,你到底在哪里。

漓儿离开的第十二日,秦侍卫慌张的跑到我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说是在墨漓苑后方的墓碑旁发现的。我知道那是漓儿放下的,我颤抖的接过秦侍卫手里的信,心漏跳了几拍。漓儿,为何你不肯出现,为何。

心口一阵抽痛,我跪在地上,泪水跌落在信纸上面。漓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让我不要寻你,你说你不会再出现了,漓儿,我究竟哪里错了。你说此生缘尽,让我放你离开,漓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喉咙翻涌着一股腥甜,一口鲜血从我口里喷薄而出。漓儿,为何你要如此伤我。

秦侍卫慌张的传了太医过来,却被我一挥手逼退了下去,我喝退了所有的人,庵堂里只剩下我与梦蝶。

手指紧捏着信纸,我低垂着头,低哑的起唇道:“你早就知道她在紫凉山,你早就知道。”

我似失去了理智了一般,一手掐住梦蝶的脖颈,你早就知道她会回去,可你却仍骗我,兜兜转转那么多遍,我却仍是被你欺骗。

梦蝶看着满面杀气的我,平和的开口:“皇上说笑了,觉慧如今已遁入空门,知与不知,已是无异了,还望皇上早日醒悟。”

“醒悟?哈哈哈,你说要我醒悟?你告诉我,我要怎样醒悟,出家么?”手上的力气添了几分,我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灼热流过,体内的血在沸腾。

“皇上何不放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墨施主既已离去,皇上何不成全墨施主一片苦心。”梦蝶似是感受不到我眼底的杀气,她仍旧平和的开口,手里一直转动着念珠。

“你、、、、、、”我仍想说着什么,秦侍卫却突然来报,说庵外有人想见我,并递上了紫青剑。

双手霎时失去了力气,杀气顿时收敛起来,我松开梦蝶的脖颈,接过紫青剑,颤声道:“让他、、、、、、进来。快。”

青漓,你肯回到我身边了么。秦侍卫送进来的是我曾赠与青漓的紫青剑,见剑如见人。青漓,我很高兴,现在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青漓。

青漓站在我面前时,我似觉得一切真的都变了。青漓仍是那样瘦削,青色的胡茬环绕着他的下巴,他未涫发,青丝垂肩,神色有些黯然,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淡漠的男子了,青漓,因为那条手臂么,所以你那样的黯淡无光。青漓,无论是什么样的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青漓,谢谢你,此刻回到了我的身边,让我觉得以后的路不会那样的难走,时光不会那样绵长。

“爷,青漓来迟了。”青漓跪在我的面前,低垂着头,他的左边衣袖里空空荡荡的,经不住肆虐的风。

“不,什么时候都不迟,起来。”我亲自将青漓扶起,青漓眉宇纠缠,眸子里溢满浅伤。青漓,还那样疼么,我很想问你,可我知道倔强如你,不愿我看见你狼狈的一面。可是青漓,无论你是怎样的你,都会是我最信任的人。

“青漓的意思是,姑娘、、、、、、迟了、、、、、”青漓的眼里突然有着我看不懂的伤,深深的烙在他的眸子里。青漓,怎会这样。

“什么?姑娘,迟了?”我有些不解,起唇相问,心突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心底似乎有什么被撕裂开来一般,忽的疼痛不已。我捂住胸口,我问青漓,什么,迟了。

“墨姑娘,只怕此时、、、、、、已不在人世了。”青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字的吐出。

第四章

 头似突然被轰炸开一样乱作一团,我身形一晃,踉跄了几步,几欲倒下,漓儿,不在人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你说、、、、、、什么、、、、、、”喉咙哽咽,我似已失去了声音一般,眼前一片黑色,全部都是黑色。

梦蝶手里的念珠终于停止了转动,她亦不可置信的看着青漓。

“祈前辈说姑娘早已身患恶疾,五脏六腑早已破损,更是伤及心脉,上次替爷挡箭,心脉、、、、、、再次受损,爷昏睡的那些日子,她不眠不休,过于劳心,身子已是、、、、、、油尽灯枯、、、、、、”青漓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些话,我只觉一阵眩晕袭来,五脏六腑早已破损,伤及心脉,不眠不休、、、、、、头好痛,心好痛,漓儿,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漓儿你站出来,告诉我,青漓说的都不是真的。

喉咙涌上腥甜,聚集在胸口的血,一下子喷薄而出,血,哈哈哈,有什么重要,漓儿,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会死呢,漓儿。

我突然晕厥了过去,恍惚间,我看见漓儿拉着哥的手,他们向着西方飞去,我伸手想抓住漓儿,我不要她走,可我怎么抓,也抓不住,漓儿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对着我温暖的笑着,然后拉着哥的手,不再回头。

漓儿,你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所以才要和我说那样的话,要我好好活着,要我做一个明君,漓儿,你为何不要我跟着你去。我不要什么责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不和我大婚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活着,在我还能看见的地方,漓儿,你回来,好不好。

做梦了,我梦见漓儿拉着哥的手,她看不见我,她拉着哥的手,笑得很开心,可她看不见拼命呐喊的我,挣扎着从梦靥里醒来。

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我还活着。

“爷,你的头发、、、、、、”青漓守在软榻前,见我醒来,愣怔了半晌,才开口道。

我看着青漓一脸忧伤的脸,突然很想若以前一般,与他并肩站着,安慰他,可如今我已没有力气去管了。我顺着青漓溢满哀伤的眸子,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纠缠的发丝。

那一瞬,我似觉得时光与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可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了漓儿,都不重要了,她不会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的,漓儿,还好,你看见的都是最好的那个我。这样的我,你看不见也很好。

朝如青丝,暮成雪,哈哈哈哈,漓儿,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老了,满头的银丝,你若见了,定会笑话我,对不对。漓儿,我这个样子,你还是不要看见了,我只想你记住我美好的样子,就够了。

“青漓,摆驾,回宫吧,撤回所有的炽卫,回宫。”我轻声说出口的话,让青漓有一瞬的愣怔,随即他起身吩咐了秦侍卫。

漓儿,我会遵守我的诺言,我会将我肩上的责任履行完,我会让这个帝国继续兴盛下去,还记得我说过,我会将我们的孩儿培养成这个帝国的君王么,漓儿,我会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君王,然后将江山交给她,我便去寻你,好不好。我说过,就算你与哥许了生生世世的诺言,我也决不放手。此生,我们缘分如此浅薄,来世,我们一定要早一点相遇,不管生生世世,我都会等你爱上我。

自那以后,我似乎将墨漓这个人遗忘在了我的生命里,没有人敢再提起墨漓的名字,青漓也不会在我面前说起任何一个有关墨漓的词,整个皇宫里弥漫着一种低沉。

京润元年的秋天,我纳了妃子,大婚那日,所有的人都在说,我新纳的墨妃与皇后如此的相似。可我知道,那个人一点也不像漓儿,墨妃温驯、谦恭,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仍将她纳为我楚辰,唯一的妃子。

漓儿虽未与我大婚,可圣旨仍旧下达,我说过,今生我唯一的妻,只有漓儿。京润二年,墨妃诞下麟儿,我看着怀里的孩子,赐名楚漓。没有人知道,我为何会在那样短的时间里,纳妃,要孩子。

只有青漓明白,他知道我在完成我肩上的责任,青漓仍旧每日都守在我的身边,有时候我会青漓坐在皇宫的屋顶上喝酒,漓儿的那个酒葫芦,我会放在我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我要第一秒,便能看见漓儿留下来的东西,那都是我视为珍宝的东西,没有人敢妄动。

漓儿,两年了,你还好么。没有你在身边,每一天我都觉得是那样的漫长。那日我撤回所有的炽卫,我不再找你了,我不是要放手,而是我让自己假装着你还活着,假装你在外面的某一个角落里,你躲着我,不要我找到,那么我就不去找你,等我将肩上的责任放下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随着你去。

漓儿,我好想你。

第五章

 京润六年,星芒带着他的铁骑营,为我收复了西北的几个失落的小国,赤唐的版图达到前所未有的辽阔,可我没有一点的高兴,因为这辽阔的版图,正是阻拦我去寻漓儿的障碍。我下旨让星芒班师回朝,我想见一见星芒,我们一别已是六年了,楚漓已经四岁,是时候找太傅了。以后朝堂上有星芒辅助,**里有青漓守卫,我可以放心的卸下责任了。

星芒回朝的那日,我站在玄武门的门口,亲自为星芒接风。远远的我便看见星芒端坐在赤龙驹上,鬓角的白发杂着青丝里,有些刺眼。手不自主的抚上银丝,心口一阵抽痛,漓儿,每次我一看见这满头的银丝,便想起漓儿的模样,漓儿。

队伍一点一点的近了,士兵整齐有序的按着队列行进,我看着星芒,淡淡的笑了。

“陛下,星芒回来了。”星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他身后的士兵随着星芒话音落下,顿时全部单膝跪地,三呼万岁。

“爱卿,平身,众将士平身。”我亲自扶起星芒,他身后的将士这才起身。

星芒抬眼望着我一头白发时,平静的脸上染上讶色,惊道:“陛下何以至此?”

手搭上星芒的手,我对着星芒,扯出一抹温润的笑,随即望向星芒身后的士兵,朗声道:“众将士为我赤唐开疆拓土,功不可没,朕已下令,今晚设宴,犒赏三军,另按等级发放俸银,以震军威。”

众将士又是一阵跪地磕头三呼万岁。

我回转身子,看着星芒一脸忧伤的脸道说:“朕已为将军设国宴,今晚不醉不归。”

“陛下、、、、、”星芒的眸光落在我脸上,似仍有话要说。

“不要问,过些时候,朕自会告诉你。你一路行军,想必乏了,进宫歇着吧,晚上我们三个,喝个不醉不归。”我说完,便放开星芒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龙撵。

星芒似不甘心一般,仍想说些什么,青漓对着星芒摇了摇头,然后随着队伍缓缓的进了玄武门。

星芒,我知道你要说的话,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不敢讲,我怕我一开口,便是覆水难收。星芒,等喝醉了,我或许就有勇气告诉你了。这几年,我不知醉了多少回,我甚至想就这样一直一直醉下去,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承担了。

宴席有些冷清,没有歌舞,没有诗词,大家都只是沉默的吃饭喝酒。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喜声乐,登基的六年来,无论国宴家宴,都未曾有过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京润帝淡漠,做事果决,不留一丝情面。所有人都知道,京润帝,后位虚悬,虽曾封过皇后,却从未见其人,有人说皇后已经死去,也有人说皇后抛弃了皇帝,跟着别人走了。

有时候我听见那些话,很想笑,漓儿,我在所有人的眼里,已是一个怪人了,漓儿,没有你,世界只是一片黑色,再也染不上色彩了。

“来人啊,去将太子请过来。”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太子不过方才四岁,尚不能饮酒,如今叫太子过来,却不知为何。

奇)星芒似在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却并不吃菜。他的眸子里似潜藏着一抹深深的失落,我不知道那样淡漠的人,为何总是给人拒人千里的感觉。也许,我们会是一类人吧。

书)“太子到。”宫监的声音响起,众位大臣皆停下手里的筷箸,唯有星芒仍旧喝着酒。

网)“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楚漓仅四岁,却已学会了皇家礼仪,他走路仍有些不稳,奶声奶气的向我磕头请安。

“恩,漓儿到父皇身边来。”我看着楚漓,眉目与漓儿有六分的相似,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若是楚漓是我与漓儿的孩子,那样我会对他比现在好百倍千倍。我虽可以给予楚漓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却不能给予他我的爱。我的爱已经全部都给漓儿了,就算是与漓儿相似的楚漓也得不到分毫。

“漓儿想念父皇么?”漓儿,你想念我么?我想问的是这句话,可我开不了口,漓儿,你会想念我么?

“恩,漓儿想念父皇,父皇抱抱。”楚漓伸出小手,想让我抱。我忽的忆起,自楚漓出生以来,我从未抱过楚漓,有时候在皇宫里看着四处乱跑的楚漓,我都想将他抱在怀里,我就像一个父亲那般,将他守护在自己的身边,可我做不到,此生,我只念着那个叫漓儿的女子,别人再好,我都已看不见了。

此时楚漓伸着小手,他说漓儿想念父皇,父皇抱抱。漓儿,你想念我么。我听得有些愣了,我接过楚漓,将他抱在怀里。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从未抱过太子,今日,一切都有些异常,可他们仍不敢说什么,只是睁大着眼睛,怔怔的看着。

第六章

 “漓儿最近都学了些什么功课啊?告诉父皇,若是漓儿学得好,父皇就给你一样奖励。”我看着怀里尚且幼小的楚漓,柔声道。

“漓儿已会默《论语》了。”楚漓在我怀里不安分的动作,听见我的问话,老实的答到。

“骆子苍何在?”我微抬首,向着下面的大臣淡淡的问到。

“微臣在。”骆子苍颤颤巍巍的从宴席上跑出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我。

“太子所说,当真?”我不知哪里来的兴致,逗弄着怀里的楚漓,楚漓许是未见过我逗他,高兴得咯咯的笑着。

“回皇上,太子确实已会默《论语》。”骆子苍抬起红色官服的袖口,拭去额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好,赏。”我逗弄了一番楚漓,才将他放在我的身侧,楚漓似乎很喜欢我,一直在我身边蹭来蹭去。

我起身,他仍拉着我的衣角,若是平日,我早已发怒,只是今日我却仍由他拽着我的衣角,许是,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就让我也纵容你一次。楚漓,不要恨我,就这样将江山交与你。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你如今已四岁了,边关宁定,有星芒与青漓助你,帝国一定会兴盛下去的。

“今日乃我赤唐大将军星芒凯旋回朝之日,这第一杯酒,朕敬大将军。”我望着星芒,举起酒杯,朗声道。

“谢陛下。”星芒起身,语气仍是淡淡的,说完便与我一同饮尽杯中的醇酒。

“这第二杯,朕仍敬大将军,大将军为我赤唐收复山河,还我赤唐边关宁定,朕封你为镇国公,领太子太傅。”饮尽杯中的酒,我却不觉一丝的醉意。这六年,我已将酒量练得很好了,若他日与漓儿重逢,也可与她把酒言欢了。

“陛下,恕臣无能,不能担此重任。”星芒窝握着酒杯,单膝跪地,声音苍凉而又落寞。

“朕意已决,将军休要推辞。今后赤唐江山与太子,朕就交与你一人手中了,朕信你,定能为我赤唐培养出一个明君。”我走下宴席,将星芒扶起,我看见星芒眼里有一丝错愕,他许是猜到几分,却仍不敢确定。

天下,不是儿戏,我知道,可我将楚漓交给你与青漓,我相信你们可以尽心辅助他,让他成为一个为天下而生,为天下而死的明君。

星芒有些无奈的饮下杯中的酒,他望着我,眸子里潜藏着一抹失落,我回过头对着楚漓低声道:“漓儿,过来。”

楚漓从龙椅上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却仍旧迈着小步子,走向我。

“漓儿,给太傅跪下。”所有的人再次怔住,有大臣走下席位,跪在我的身边,朗声道:“陛下,自古臣跪君,何来君跪臣,太子虽是年幼,但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请陛下三思。”

“李爱卿休要多言,自古学生跪拜老师,是理所当然。漓儿,给太傅跪下。”我呵斥着有些骚动的人群,见我有怒气,大臣也不再多言,只余下李琛跪在地上。

楚漓行至星芒面前,双腿着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仍旧是奶声奶气的说道:“漓儿给太傅请安。”

“太子请起。”星芒伸手虚扶了一把楚漓,眸光仍是淡淡的望着我。

“好了,朕有些乏了,将太子送回东宫。诸位臣工若是有兴趣,就在皇宫里多逗留一会儿吧,星芒,你随朕来。”我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楚漓,随即让奶娘将楚漓抱走。楚漓,原谅父皇吧,让幼小的你承担赤唐的重担。楚漓,你长大以后,若是要恨我,就恨吧。

“星芒,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与星芒,青漓并肩坐在上书房的屋顶,手里是漓儿从不离身的酒葫芦,我一仰头,便灌下一大口烈酒。

“爷,不要再喝了。”青漓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这六年他是看着我走过来的,每次我坐在屋顶喝酒他都会说,爷不要喝了。青漓,若不喝酒,我拿什么来支撑自己走下去。

“青漓,让我最后再放纵一次吧。我们三个人,不醉不归。”目光落向辽远的苍穹,今晚有星星,漓儿喜欢以这样的姿势仰着着,看漫天的繁星,我在走漓儿走的路,我在做漓儿喜欢做的事。

“姑娘、、、、、她,怎么了?”星芒终是一脸忧伤的看着我,问出了他想问的话,一股灼热卡在喉咙里,我呛咳出声。

已经六年了,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人,如今有人在我耳边提起,我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走了,六年了。”我听见自己平淡的声音响起,内心早已翻涌一片,手指嵌入肉里,我竟不觉得痛。漓儿,只是提起你的名字,我便已那样痛了,我该要怎样去面对,你已离开我,六年了。

“走了?去哪儿了?”星芒抽回了目光,看着夜空的星星,淡淡的道。

第七章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许是,去寻哥了吧。”我听见有骨骼碎裂的声音,胸腔里一阵难受,却被我压制下去。

“我不信,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不信。”星芒摇着头,神色哀伤。有泪从他眼里滑落,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星芒流泪,那样淡漠不染纤尘的男子,他却哭了。

“星芒,我也不信,她说过她会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的,可我等了六年她都没有来。祈斫说她早已身患顽疾,皆五脏六腑早已破损,伤及心脉,替我挡那一箭,心脉再次受损,我昏睡的那些日子,她不眠不休,过于劳心,身子已是油尽灯枯,她在我的登基大典那天,悄悄的离开了皇宫,我寻遍了景安堂,紫凉山,可我找不到她。这六年,我不敢去紫凉山,我只假装她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的活着。现在,是时候去寻她了,无论她在哪里,是生是死,我都要去寻她。”心似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难受,漓儿,我来寻你了,你等着我好不好。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了,好不好。

“所以你要我回来,将赤唐江山和太子都交给我?”星芒大口的灌着酒,眸子里溢满苍凉与悲伤。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我不能再等了,星芒,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君王,因为我的心底,满满的装着的都只是漓儿。星芒,成全我吧,朝堂有你辅佐,**有青漓守卫,我可以安心的走了,我等这一天,整整等了六年。我不能再等了。”我与星芒、青漓皆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星星突然有些沉了,我好累,我走不动了,漓儿,你看见我了么?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再也不要再错过了。

星芒和青漓都醉了,只有我仍坐在屋顶,饮着苦涩的酒。两行泪缓缓的滑落,身旁是星芒与青漓均匀的呼吸,我拿出怀里的遗旨,将他放在星芒的手里,然后我起身,站在屋顶上,环视了一遍我生活了六年的宫殿,雕梁画栋,纸醉金迷,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样的陌生。看了半晌,我将酒葫芦放在一旁,脱下身上的明黄龙袍,拾起酒葫芦,纵身一跃,隐没于黑夜里。

玄武门外早已候着的展沐,见我出现,将良辰美景的缰绳交与我,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湿气,他哽咽着说:“陛下,请陛下保重。”

“展沐,以后好好保护新帝,我信你。将司晋门解散了,让符生入朝辅助新帝吧。”我扶起跪在地上的展沐,对着他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漓儿说我应是给予人温暖的人,我现在能做到了,可漓儿,你看得见么?

“陛下,带展沐与你一起走吧。”展沐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他视我为天,如今我要离开,他会觉得这天,已坍塌了。

“回去吧,我走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若是有缘,再见吧。”我摇了摇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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