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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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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烈日普照,空气的热度与时剧增,使所有人均感到两人最终一击前那无比暴虐的炽烈气氛。

“锵!”

蛰龙剑不住震颤,发出阵阵龙吟虎啸般的剑鸣。

天地立变,泥沼原野再非之前的泥沼原野,而是充满肃杀之气,蛰龙剑划上虚空,剑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剑锋处,碧空皓日立即黯然失色。

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灿烂剑锋直指天空,似乎是众人的错觉,亦或阳光的辉映,剑身眨眼间变得通体一片金黄!

“就是这种力量,这种令人温暖至乎熔化的力量……乾……阳……无极!”

“宇文邕”喃喃自语着,高举剑柄的手臂微不可察的晃动,令宝刃作出微妙精奇的震颤,发出嗤嗤尖啸。

毕玄神色剧震,深吸口气,利用冥冥中感受到的这危及生命的无形压力,将自身所聚敛的天地精气再增一重。

换过任何人,都会对“宇文邕”震动蛰龙剑的举动如雾里看花,不明就里。

表面上看去,“宇文邕”似乎没有半点威胁力,没有一丝凌厉剑气释放出来,朝天宝刃的震颤虽虚实难分、微妙异常,但更像在自娱自乐而非针对敌手。

只有精气神锁紧那片空间的毕玄,一丝不误地感察到,“宇文邕”正与他一样,在将攫取而来庞大无匹的自然之力转化为独属自己的真元能量,夺天地之造化……放诸于蛰龙剑内,也就是含而不吐的终极剑气!

武学之道,至此尽矣!

亦唯有毕玄有所察觉,“宇文邕”所掌控的自然之力,实是比他所聚敛的天地精气更高一层的终极力量,给予他肉**身、感官、意识、智性、灵神这全方位的浓烈生死威胁,似乎可将他生命之“我”的存在从现实物质到虚无概念上彻底摧毁。

若非毕玄心灵深处隐隐肯定,宇文邕的肉**身仍远不如他千锤百炼的武体坚韧强横,大大限制了这种终极力量的提聚和运使,恐怕他早已果断转身而逃了!

就在这一刻,毕玄重新感受到对方那顶天立地之巨人般的存在,只因对方的精气神再次锁紧了他。

忽然间,脚下的泥沼,周遭围观的三千甲士,雨过天晴的阵阵新风,炎炎烈日,万里晴空……诸如种种一下子全消失了,唯余“宇文邕”无所不包、无有遗漏、庞大至无边际无界限的精神异力。

“终于来了!”

原本无影无踪只存在于毕玄精神预兆中的庞大压力终于转变成现实,他当即生出明悟,并毫不犹豫地将所能提聚的天地精气在刹那间再次推升到另一重极峰。

果然下一瞬,“宇文邕”跃空而起,双目金芒大盛,长发根根竖起,背后披风鼓荡拂扬。

“昂!”

龙吟声中,今后必将名震天下的蛰龙剑像有灵性般一个闪烁,不知如何的,从头顶上方来到“宇文邕”身前,凭空悬浮在他当胸虚抱的两手掌心之间。

剑锋金光灿然,遥指毕玄!

“宇文邕”一声厉吒,两手微微反收,然后狠狠往前一推,射**出那凝聚着庞大之极,可怕之极的剑气,以致金光灿然的蛰龙剑!

众人再看不到“宇文邕”,视界所见是蛰龙剑破空而去,缓缓旋转,在金光辉映中化作一条威武霸气的金龙,全须全尾,鳞甲毕现,盘旋飞舞过四丈空间,狰狞龙吻直吞毕玄。

金龙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劲气,可是在周遭三千甲士及更外边的诸多有心人,却无不清楚把握到狰狞龙吻笼天罩地,毕玄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

而在蛰龙剑离手的一瞬,毕玄亦没做半分迟疑,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分了开来,右拳拉后,缓缓旋身,一拳向狰狞龙吻击去。

拳头颤震,发出唯有枪矛尖锋才有的嗤嗤尖啸!

所有人脑际猛地回想起,毕玄年轻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被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的兵刃,正是重达九十九斤的镔铁狼矛——月夜之痕!

他的动作慢至极点,但偏偏所有人却本能地知道他这一拳,或者说这一矛的速度实不逊****比闪电的破空金龙。

那种时间上的矛盾,真能使人看看也忍不住胸口夺闷,想吐喷鲜血。

拳头在短短一段距离里不断变化,隐隐对应着金龙盘旋飞来的每一细微旋动,最终拳头前的丈许空间倏地像焊漠上的炽热空气般扭曲起来,似被什么无形而有实的尖锋洞**穿并灼烧。

实则由“宇文邕”腾空之始,至此不过眨眼之间……就像你看到两道电火时,金龙与扭曲空间已击在一起。

生死胜败,决于刹那之间!

第四八七章偷袭

电光激闪,一时间整片空间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睁目如盲的白光。

“轰!”

一股气流似滔天巨浪般往四外涌泻,周遭甲士纷纷离地跌飞,无穷泥浆卷舞天上,遮盖了日照的金辉。

唯有有限的高手才看得分明,金光尽去的蛰龙剑如银色闪电般眨眼倒冲上数十丈的高空,同时这边宛似卓立虚空,神采飞扬的“宇文邕”,亦像遭到无形的牵连,同样倒抛上天。

而另一边,毕玄离地倒飞十丈开外,又在地上滚出了三丈许的距离,速度这才停歇下来。

这一剑的威力确是惊天动地,毕玄一生战无不胜,还是第一次被人击倒地上。

“嗤!”

银光一闪,蛰龙剑直**插入地,剑身全没,唯余大半截青铜剑柄仍在地上。

片刻后,就在全身沾满泥浆,宛如泥人恶鬼的毕玄缓缓立起,而袍发狂扬状若魔神的“宇文邕”徐徐飘落的一瞬,三千甲士最内围处突兀地暴起两股强横气势,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穆然化作两颗流星横空激**射而来。

一轮刀光,一丛枪花,眨眼间从“宇文邕”背后将他吞没其中。

无论是之前的倾力一击,还是之后化解隔空反震,都耗损了“宇文邕”巨量真元,一时间他体内贼去楼空,虚弱感侵袭全身……这偷袭时机确是拿捏得妙至毫巅!

但他并未因及体的危机而大惊失色,反还脸上流露出古怪莫名的苦笑。

若是不顾这具人傀儡肉窍,他的阳神完全可以无视一切阻碍地破空遁去,但宇文邕这人傀儡于他还有大用,当然不能不在乎。

熟悉的霸烈无匹的刀气抢先侵体而至,霎时间勉强旋过身来的“宇文邕”全身有如刀割针刺,如入冰窖,耳鼓贯满刀气破空的呼啸声。

目之所见尽是摄人刀光,见其刀而不见其人,但他心中本能般倒映浮现的却是“霸刀岳山”四个字!

换了其余任何人,包括毕玄在内,处于如此窘境必定已失回复元气的保命良机,身心均为对方凌厉可怕的刀气所慑,难有反击余地。

然而“宇文邕”果断左掌闪电一圈,巨鲸吸水般将漫空刀气吞纳干净,底下则狠狠踢出一脚,正中隐在万千刀光之中的霸刀本体之刀锷;

同一时间,点点枪芒如漫天繁星透出刀光把他完全锁死笼罩,然而唯有他清楚,这漫空枪芒不过虚有其表,真正的杀招则是其中凝聚着无穷先天剑气的短枪本体。

不错,正是先天剑气!

这柄三尺短枪只为掩人耳目,这漫天枪花实则却是剑花,而施展这气势凌厉、杀机暗藏的剑法剑气的主人,实则亦是他熟悉无比的枕边人之一。

“这可真是杀不得也伤不得!”

“宇文邕”暗叹之余,借取了岳山所有刀气的左掌及时下切,精准截住直刺他小腹的锋锐枪尖。

两股针锋相对的凌厉劲气在掌缘与枪尖接触处刹那间交锋数十上百次,最终修长宽厚的手掌轻轻一推,将劲气不继的短枪及其主人弹飞开去。

而在外人眼中,却是电光火石之间,“宇文邕”便破去了偷袭的万千刀光、枪芒,并悍然将一雄壮、一高瘦两个伪装成甲士的偷袭者震得倒飞回去。

那雄壮使刀者还仰天喷出一口血雾,分明伤得不轻!

缓缓地,“宇文邕”落回实地,双手垂下,修长的掌指轻轻颤震着,并没有回头望那悍勇盖世的敌手毕玄,亦没有追看两个卑劣无比的乘隙偷袭者。

下一刻,“宇文邕”威武雄壮的龙体直挺挺地徐徐向后仰倒,纵横无敌的霸烈气势悄然消逝。

被震退开来的六个护驾的一流高手如梦初醒,忙不迭扑向宇文邕,骇然惊呼:“陛下……”

周遭幸存的两千多精锐甲士亦顿时一片骚**乱,两个偷袭者趁机遁去,而另一边全身染成泥人的毕玄更是早就消失不见。

…………

“宇文邕死了么?”

树冠丛里,宋缺三兄弟不约而同地惊疑呢喃。

宋智迎着雨后新风深吸口气,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声音低沉而舒缓,“恐怕他就算未死,也是油尽灯枯,重伤垂死,否则这等不可一世的英豪但有一丝余力,都会意态如常,屹立不倒,怎会僵直倒地?”

宋缺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但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不由转头看向树干另一侧梢头的清丽佳人,“仙子以为如何?”

梵清慧的美眸却定定地凝视着东北方某处,闻言意味深长道:“浮生若梦,是我非我。宇文邕虽生犹死,虽死犹生……”

不等宋缺三人面面相觑后追根问底,梵清慧温婉一笑,“今日有缘得见宋兄,清慧之幸也……请恕清慧要务在身,先走一步!”

话犹未已,袅袅倩影已翩然掠空,疾速远去。

…………

往西数十里处。

毕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荒僻林野,疾速纵掠。

忽然间,一阵清越的萧音似从远处传来,只是几个音符,却今人泛起缠**绵不休,引人入胜的玄异意象,比之依附突厥的以乐舞著称之龟兹国第一乐师亦毫不逊色。

萧音倏敛。

余音仍是萦绕不去。

毕玄心头一沉,止住身法,扬声道:“原来是宁道兄大驾光临,毕某幸何如之?”

对方有备而来,柔韧入微的精神异力早伴随着萧音漫空逸至,无形有实地把他锁紧,像蛛丝般把他和对方缠**绵起来,透过此无形蛛丝,对方可感应到他一切神通变化。

此时逃跑除了让他自跌气势,自取其辱之外,再无半点作用。

碧空如洗,皓日西斜,丘陵原野温柔地反映着金黄的阳光。

在这大地和暖辉融为一的动人天地里,宁道奇的声音从侧前方的丘陵疏林处遥传过来,不用吐气扬声,却字字清晰地在毕玄耳鼓响起,仿似被誉为中原道门散人,最可能问鼎大宗师的盖代高手宁道奇,正在他耳边呢喃细语道∶“我多么希望毕兄今趟前来中土是找我喝酒谈心,分享对生命的体会……只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胸臆!

今中土由分裂走向统一的良机近在眼前,却屡遭大草原恶意破坏,累得我这悠游大自然早忘年月、乐不知返的大傻瓜,不得不厚颜请毕兄来指点两手拳掌,却没计较过自己是否消受得起,请毕兄至紧要手下留情。”

话落之时,宁道奇峨冠博带的出尘身影出现在丘陵顶上。

最吸引毕玄的是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配合那古雅修长的面容,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

毕玄返照內视着自家耗损并受伤不轻的精神和肉窍,忍不住暗暗叫苦,宁道奇不是最可能问鼎大宗师,而是已经切切实实地跻身大宗师之列!

即使完满状态下与宁道奇相遇,他也没有必胜把握,更何况此刻这种五劳七伤的状态?

到了他们这等入微层次,只要肉窍伤势未曾严重到当场毙命,仍可一一疗愈,心脉断裂、五脏具碎亦不算什么,但精神层面的创伤却完全不同,若不能触发灵觉天机,基本很难治愈。

偏偏他们这个层次交锋的生死胜负,恰恰取决于精神状态!

而“宇文邕”最终一击中,那“天威”般的庞大力量透过他全力迎击的一拳炎阳气柱,强行震破了他高度凝结的精气神,令他精、气、神三元皆伤得不轻。

特别是精神的创伤,不仅令他全方位的状态严重倒退,更难以随时入定,直接由称尊于大草原的“魔神”跌下神坛,堕入之前的“凡人”层次。

这久违了的“凡人”的感觉竟令他相当新奇,以及不适!

他根本无法忘记严重的创伤,因为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精神本能感觉,令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虚弱和来自全身经脉的难受痛楚,气血不畅的情况更是烦厌的重压。

精神愈集中,这受伤的感觉愈清晰,令他不能晋入忘我的境界,只觉眼前此刻的自己只能是个默默忍受苦况的可怜人。

“或许,我晋级大宗师后,在面对面的战斗对决中已不可能犯错,但在国与国、势力与势力的长远博弈中,却仍欠缺长远目光和考量,难免有所粗疏或错误。

而且,我与大突厥一样,在大草原和西域的纵横无敌让我们日益骄横,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今趟贸然来此对付宇文邕,恐怕早在别人的预料之中,并藉此设下陷阱截住我的退路!”

毕玄很清楚,他今趟可谓深入敌国,在刺杀敌国君主未遂后,已是举目皆敌。

若他径直北上,必会面临大周屯集在北疆边境的数万精骑的围追堵截,十死无生;若他选择东去、或南下,亦会遭到大周举国高手的倾力追杀,同样九死一生。

唯有他尽快西去进入吐谷浑境内,因吐谷浑王庭去岁内乱又遭到大周征讨而至今元气未复,无力出动大量精骑和高手团追杀于他,才能予他最大的生机。

而这点,恰恰又在中土某些大势力、大智慧者的预料之中,因之才有了宁道奇的精准截杀。

真正予他致命一击的,仍是“宇文邕”大违常理的突然爆发,否则在他的计划中,他最多只用承受些许不痛不痒的轻伤就能速战速决地击杀宇文邕,保存九成九的状态,然后在重重危局里飒然退去。

而他至此仍不能确定,“宇文邕”的爆发是否在宁道奇等人设计之中的重要一环?

宁道奇同样在疑惑这件事,见到毕玄现下一身泥浆,满脸仿佛烧伤水泡的狼狈形象,凭他的高深修养,亦忍不禁大吃一惊:佛门竟有如斯强行挫败大宗师的手段?

了空、帝心等圣僧联络他时,可只是说有办法让宇文邕功力暴增,临死反击尽可能给予毕玄更大的伤势,而非是宇文邕能够正面击溃毕玄,将之重创啊!

“这中间是否另有蹊跷?”

其实了空等人的想法,宁道奇心里一清二楚,并且亦有同样的想法,无论佛门、道门还是儒门,根基都在笃信三教的中土百姓身上,中土兴则道佛兴,最好中土大一统,天下大治,三教大兴,自娱自乐;

反之,若给信奉弱肉强食、残忍好杀的突厥突入中土,下层狼骑不仅不会像中土百姓一样给寺庙宫观捐赠财物,当牛做马,更会反过来劫掠杀戮僧道,即使突厥上层不乏笃信佛教者,那又有什么用?

就算阵痛过后,突厥最终仍会扶持道佛以维持对中土的统治,又怎比得上中土人自治,儒道佛三教一直平平稳稳的兴盛下去?

没有占据主导地位的老牌儿大势力喜欢动荡,喜欢变动,儒道佛概莫能外!

佛门不能容忍宇文邕一直禁佛,但却可以接受宇文邕的继承人及时恢复佛法,大兴寺庙……至于是否改朝换代,于佛门实则可有可无,最多顺水推舟时注意争取主动。

心念电转间,毕玄竭尽智能地思索如何才能安然度过此次杀劫,经过与“宇文邕”的终极交锋,他感到自己近来停滞不前的境界有所松动,只要能够成功回到大草原,一一疗愈精气神的伤势,未必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于是果断沉着开口,“道兄应该明白,我们是狼的民族,长期生活在雄奇壮阔的大草原上,在连绵不断的战争中成长茁壮,到今天雄霸大地,亦形成本身不善更改的民族性格。战士的光荣是以鲜血和生命争取回来的,认清目标後,从不会退缩改变。

若非道兄乃我神交已久的对手之一,我毕玄本不欲多言,道兄若要出手还请尽快!”

话犹未已,竟率先凝聚气势,或许雄浑程度比之此前全盛时期崇山峻岭般的强大稍有不如,但此时却更增一股凶残狠厉,就像受伤的狼王,往往更可怕。

…………

东北方向。

梵清慧宛如凌波仙子的鸿影渐渐追上一个头戴斗笠、身负异域风格长剑的高大男子。

或许是感觉避之不过,高大男子遂转身静候,他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常人的脸孔,上面的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下颔修长外兜得有点儿浪赘,弯曲起折的鼻梁却不合乎比例的高耸巨大,令他的双目和嘴巴相形下更显细小。

幸好有一头长披两肩的乌黑头发,调和了宽肩和窄面的不协调,否则会更增别扭怪异。

“久闻傅大师的武功剑术集中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不知清慧是否有幸得傅大师指教几招【奕剑术】?”

梵清慧的目光紧紧倾注在傅采林的剑鞘上,尽管傅釆林的剑并未出鞘,至乎现下还未有出鞘的意图,但她的精神感觉全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傅采林的奕剑上,不以目视,只以神遇,似乎那柄剑形制高雅古朴的奕剑自然拥有某种非同寻常的引人入胜的灵性。

第四八八章真我无我

“我一直以为,美丽的女子肯定是上天对人的恩赐……”

傅采林并未直接应战,将饱含欣赏和赞叹的目光从梵清慧那钟山川灵秀之气的绝美面庞上移开,转而投注到路旁野花及翩翩起舞的彩蝶身上。

“蝴蝶短促的生命,令它们所度过的每一刹那都是新鲜动人。一般对我们毫无刺激的景象,例如日出日落、雨露风晴,对它们来说都是彻底的惊喜,没有一刻的重复,没有一刻的白费。”

顿了顿,语气中的深情由浓转淡,“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为生活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

当我注视碧空,又或一朵鲜花,甚乎一位动人的女性,我会感到更接近我想追寻的东西。

佛陀提出一切皆虚,对比出生命存在的无奈和希望、痛苦与快乐,是觉知存在的方法。我对宗教的兴趣亦止于此,生命的意义只能在内在追寻,外在发生的事,只是内心的一种感受。”

梵清慧目露异彩,洒然接着道:“若人能睁开心灵的眼睛、穿透一切贪嗔、迷惘、恐惧、私欲,他将可看到自身和环绕在四周的神迹。

不论你如何卑微或伟大、愚顽或智慧,本身都是一个神迹!

生命是整个存在的巅峰,众生中只有人有自由的意志,能为自己的存在作出反思,作出决择。生命同时包含著有限和无限,觉知自己就是通向认识存在的唯一途径。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在永无休止的生长和衰败中燃起的火花,生命长河的片段零波。”

傅采林闭上双目,脸容立即变回无比的丑陋,柔声道:“在我活过的日子里,我一直为某一种秘不可测和不得而知的东西努力寻找、思索;

我隐隐感到这东西存在于思感某一秘处,在某一刹那至乎感触到它的存在,而它正是生命的意义,可以为我打破平庸和重复的闷局。

而在我作出对此思索的同时,我从仇恨罪恶和争权夺利的泥淖中爬出来,清楚看到存在于人与人间种种丑恶和没有意义的愚蠢行为;看着其如何构成人的阴暗面,如何破坏生的乐趣。

清慧仙子乃是静斋高足,灵心慧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梵清慧甜美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平淡悠远,“不但明白,还深有同感,吾等所追寻的是深藏于自身之内那生命之谜的线索,亦是天地宇宙最精彩的奥义。”

傅釆林猛地张口,立变回古拙奇特的慑人容相,凝视她道:“傅釆林不但不喜欢争斗,且厌恶争斗,只是在民族存亡的威胁下,不得不未雨绸缪罢了。

清慧仙子何必穷追不舍?”

出乎傅采林的预料,本该感性异常的梵清慧此刻却以丝毫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平静语调道:“这是一个充斥着疯子和无知的世界,没有足够的力量,你将被剥夺享受生命神迹的权利。国与国间如是,人与人间如是。傅大师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我们今日的对话就止于此,清慧更愿意透过剑与剑交触的无限灵慧体味傅大师对生命的感悟,而非狭隘浅薄的言语!”

言犹未已,她手搭古剑“清露”的剑柄,体内魔种再不复往日里的跳脱活跃,至乎主导她做出某些惊世骇俗的羞**耻之事。

此刻她的魔种慧心,在寂寂宁静中透出无限灵动,晋入天地人合一的无上道境,脑际无胜无败,不喜不惧,似乎下一刻与傅采林这天下最顶尖剑手之一的决战也给抛到无限远处,在她心湖内没占半分席位。

唯有置生死于度外,方能圆满灵通,无有窒碍。

心灵的境界竟往上提升,那种抽离战场,同时又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感觉,满盈心间。

她生出对傅采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玄冥至极点的触感。

那正是【慈航剑典】所尊崇的【剑心通明】的至境。

灵台清明澄澈,不但敌我形势尽现心头,连四周的环境,至乎在林木中和泥土下扩过湿润泥土蠢蠢欲动各种准备勃发的生命,亦似能感悟于心。

那种境界,每次尝试,都令她生出迥然不同的丝丝新意和感悟。

时至今日,她已达到种魔诀第十一层【魔变之境】,魔种只差最后一线即可彻底蜕化成另类仙胎,正要借助奕剑术这种最具感性和灵性的武道心力的刺激以竟全功。

想当初,她进入慈航静斋门墙,在师尊云青雨的谆谆教诲下,悟道参禅,洗涤浑身戾气杀性。其后修习剑典,终以仙胎之法铸就最完美的道体道心。

然而她却在即将结成仙胎的前一刻,倏地释放心灵和元神深处源自于前世又被今世禅心压缩深藏而精纯无比,顽固无比的邪意魔性,穆然由道入魔,以种魔诀凝聚最奇特的魔种,外在的仙化气质和内在的奇诡魔力互为阴阳表里,集至纯至美和至邪至恶于一体。

无论潜力,还是灵力,亦或神通变化,她这奇特魔种都远胜于依照种魔诀按部就班结成的魔种!

至乎最妙处,还在于她这奇特魔种在尚未大成之前,不仅不会像寻常魔种那样被修成禅心的高人感应探测到,反而还可伪装成仙胎,可堪以假乱真,完全骗过离着大宗师仅有一步之遥的了空、嘉祥等圣僧级人物!

再如今,她这堪称变异类型的奇特魔种一旦圆满大成,蜕变成圆满层次的仙胎,兼具仙魔之长。

比之【慈航剑典】正常按部就班练就的仙胎,她这既是魔种又是仙胎的仙魔神胎将强出不可以道里计,恐怕唯有融合过魔种力量的仙胎亦或吞噬过仙胎力量的魔种才有资格与她这神胎一分高下。

她从不甘心于人云亦云,亦不会循规蹈矩,拾前人牙慧!

今日之后,【慈航剑典】和【道心种魔大*法】这仙魔两道的至高法诀将在她手中达到前所未有的精奇高度!

她轻启玉足,衣裙下重复往现的优雅步履轻盈而稳定,每一步尺寸相同,轻重如一,自然地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节奏和韵律,陪伴她横过暴雨后松软的泥地,直抵身为天下屈指可数的武学大宗师之一的傅釆林前方三丈外。

就她所见的当世三位大宗师,表面上,宁道奇清静无为、谦虚自守;毕玄一派突厥人强悍暴力的作风,冷酷无情;傅釆林则是专情至性,毕生寻找最美丽的某种事物,看似都是一种至情至性的极端生物。

然而实际上,大宗师都是觉悟真我,完美掌握“有与无”之道,守一于中的精微生物,绝不会偏于极端!

何谓“真我”?

先要明白‘我‘的不同层次,简单可分为五重。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心意又高于感官,智性高于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或谓之元神、元灵、元性、正觉、真如、真性、真灵等等名称。

而“我”便是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乃谓之真我。

灵神源于生命孕育之初,从宇宙无边际无界限的虚无灵体分离而出的微粒一点,如纯净的雨水,落到不同的地方,会变化成不同的东西,却无损雨水的本源。

天人合一指的是作为外在的、天地终极的宇宙灵体,与作为内在的,人的本质或灵神在本性上是同一的,所以只有通过对物质、心意、感官、智性的驾驭,我们才有机会直指真如真我,通过灵神与宇宙灵体结合。

而如何觉悟灵神,以灵神真我驾驭灵神之下的四重识,也即以先天真我辖制后天性情和感官,仍需看各人的经验、心性、智慧、际遇和修真法门。

唯有一点,灵神真我实则无我无欲,惟精惟微,灵觉天机,如天道般物极必反,无始终无穷尽,绝不会因后天性******望而真正偏于极端,善与恶,热与冷,有情与无情,其间自有微妙之极的动态平衡!

具体说来,宁道奇的谦虚自守是建立在他以超然的眼光永远居于大势之中,乘大势滚滚向前,不攻而攻;毕玄对敌冷酷无情,但对整个大草原、整个突厥族却是充满无私大爱,道是无情却有情;傅采林则刚好相反,明明对生命和民族专情至性,热忱无比,但却偏偏选择了剑这种代表无情杀戮的器物为兵刃,可见其至情至性之中亦有一抹儿精粹至可怕的冷漠无情。

傅釆林仿若燃烧着灵焰的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梵清慧,名传天下的奕剑不知何时来到手中,长四尺五寸,阔两寸,剑体泛着荧荧青光,握柄和护手满布螺旋花纹,造型高雅古拙。

两人都生出与大自然浑成一体的动人感觉,没有生,没有死,生命只是偶然发生于宇宙问的一截小片段。

梵清慧素手微动,清露古剑自鞘内拔出一寸,发出山泉叮咚般的剑吟清音,似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仙境魔界的秘密。

剑体泛起的蒙蒙清芒,确如晨露在朝阳的辉映下闪烁的动人灵彩。

“仙子请!”

傅采林微微一笑。

奕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似绕过无形的障碍,又贴着者障碍物往梵清慧击至。

剑影朦胧,剑锋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光,流星般往她双目间的位置奔来。此点星光有书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她道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极点。

她终于面对着天下无双的奕剑之术,剑法至此,确臻达登峰造极的化境。

傅采林的奕剑术是感性的,其精微处在于他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

如不明白傅釆林的境界,梵清慧根本在这里与他以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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