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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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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北方武学大多粗狂有余,精湛不足,在学武前期可以进步飞快,战力不俗,往往北方武功高强的年轻俊杰在数量上力压南方。

但到了宗师级,北方武学多半都会后继乏力,且不利于养生长寿,容易被南方武学赶超。

甚至于,北方武学在战阵厮杀上能够勉强压住南方武学一线,但在正面厮杀之外,面对【道心种魔大*法】亦或闻采婷所习这种天魔秘术等等诡异法门之时,抵抗力近乎为零。

因而包括阴癸派、邪极宗等魔门派系往往在北方如鱼得水,搅风搅雨,好不快哉。

反而是注重精神境界的南方武学,因融合了汉代百家遗泽,在感知及抵抗种魔之术、迷魂之术方面,独具优势,坐拥【黄天大*法】的天师道,便是其中佼佼者。

这也是石之轩敢于在宇文邕身上施展【锁魂术】,而宇文邕登临一国君主数年,早已武功大进,离着宗师级仅有咫尺之遥,却仍难以自查的根本原因。

此次宇文邕遭了闻采婷的毒手,精气严重亏空,且因精气神三者间的动态平衡,其精神亦跌落至谷底。

若是石之轩此刻想对宇文邕种魔,只消让他神智暂时清醒过来,然后将自己昨晚刚刚摘走闻采婷初次,而他不仅当了接盘侠,还落得如此惨兮兮的残忍真相告诉他。

在他本就给闻采婷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灵再撒一把盐,一举将他推到濒临心灵崩溃的状态……

当然,石之轩相信,宇文邕到底是一代雄主,绝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反而会因爱生恨,愤然重振。

且爱之深,恨之切,宇文邕必然会将他与闻采婷牢牢铭刻在心底,每日以爱恨难言的念头鞭笞千百遍。

届时,石之轩再以闻采婷为魔媒,安排她与宇文邕“偶然”再会,一番爱恨纠葛后,二人重归于好……

如此这般,石之轩即可效仿庞斑凭着三**角*关系,种魔成功的经典案例!

“可惜,宇文邕终究是比魔门中人还有没下线的政客头子……

或许他智慧圆通,意志强韧,资质根骨也不算差,但却非是天生正义又信念坚定,道心晶莹之人,即使给他种魔,成功孕育出魔种的概率也几近于无,最多得个傀儡罢了!”

暗暗感慨着,石之轩的内丹全力吞吐天地精气,从掌心灌入宇文邕体内的真气流越来越疾,亦越来越猛,似乎不仅要一口气恢复宇文邕的内功修为,更要将他硬生生催生到宗师级!

因而待到尤楚红与安抚好诸将稍安勿躁的越公宇文盛步入帐内时,一眼就见到瞑目站立的石之轩浑身真气浩然,衣袂猎猎拂动,整个人犹如随时会轰然爆开的超高密度能量体。

而侧首盘坐在前的宇文邕则肌肤通红,汗如雨下,额头、手背、脖颈等处青筋毕露,似手指粗的小蛇般起伏攒动,被石之轩手掌摁住的头顶,更不断腾起浓浓白雾,如云朵般摇曳。

此情此景,尤楚红、宇文盛、何泉三人如何不知石之轩正在施展类似【灌顶传功】之类的秘法,将自身功力不计后果的送给元气干涸的宇文邕?

第三百九十一章洗筋伐髓

但此类舍己为人之法,除了某些特殊门派师徒薪火相传,亦或父子一脉相承,极少有人愿意施展。

霎时间,宇文盛瞧着石之轩的眼神固然感激不已,何泉亦目光闪烁,颇为不解,倒是尤楚红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渐渐地,宇文邕身形轻震,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似是开启了某个节奏,紧接着他浑身骨节不住震颤,“噼啪……”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

见此,宇文盛与尤楚红不由一愕,继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唯有何泉眼神微缩,却又装出疑惑莫名的模样。

没人知道,他此时心下惊骇欲绝:这分明是洗筋伐髓,他怎么敢……?

宇文盛与尤楚红的武功乃是纯粹的北方武学,受胡人武学影响严重,尽管跻身宗师一级,却对于中土上乘内功的许多细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何泉不同,他不仅是汉人,且得益于特殊的神秘出身,还博通中土及域外各派武学的特征,一眼就认出宇文邕身上所发生的异象究竟为何。

然而正因如此,他更惊异于石之轩的武学造诣之高,无以言表——历来武者洗筋伐髓,或是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或是突破瓶颈,功力呈几何暴增。

方今武林,无论南北,九成九的武者都是第一种情况,凭着日复一日的修习内外武功,锤炼身体,潜移默化的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第二种则可遇而不可求。

但不论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是武者自主施为,何泉从未见过,或听说过,如此激烈的洗筋伐髓可以假手于人。

最多是某些长辈高手为年幼的晚辈顺通气血、拓展经络,但那只是浅尝辄止,并不触及骨髓,与石之轩施加在宇文邕身上这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毕竟,人体骨髓何等性命攸关,除了自身内视,外人仅凭真气感应,如何能够细腻无比的了解和掌控自身骨髓的细节究竟,更遑论着手洗涤凝炼?

其间任何一个细微失误,即使不会殒命,亦会半身不遂。

偏偏此时石之轩不仅在堂堂大周皇帝身上大胆的做了,看样子进行得自然而然,十分顺畅,由不得何泉不为宇文邕暗暗捏了把汗。

万一宇文邕等会儿醒来,忽然发现他下半身没了知觉,站不起来了,那可呜呼哀哉!

忽然,帐外传来喧哗之声,其中宇文直阴蛰的嗓门儿格外刺耳,“尔等让开!……陛下病危,本公身为皇弟,特来探望,为何不准本公进去?……是不是有人图谋不轨,欲对陛下不利?”

“滚开!”

守门的护驾高手沉声应道:“越公与何公公有令,裴将军正在为陛下疗伤,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宇文盛与何泉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目中的一丝忧色,却连忙一齐向帐外走去。

还不等他们出门,帐外宇文直一声大喝,“乱臣贼子,挡我者死!”接着“锵锵……”兵刃出鞘声此起彼伏。

宇文盛掀帘而出,怒喝道:“卫公此乃何意?”

然而在看清宇文直身旁簇拥着的六个中高级将领的一瞬,宇文盛与何泉俱都心头一沉,宇文直分明有备而来,那六个将领竟属于宇文氏在军中的骨干力量!

换而言之,宇文直深知他自己在军营内没有兵权,单单他一人,肯定压不住宇文盛,就将此处五万大军中职位颇高,说得上话的宇文氏族人聚在此处,将争端缩小在皇室宇文氏的内部。

如此一来,外人不仅不可随意插手,就连插嘴也得事先琢磨琢磨,宇文盛官再大,兵权再多也没用!

而在宇文氏内部,按照血统高低及与皇帝的关系远近,宇文直身为宇文邕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比宇文盛这个庶出的堂叔更有话语权!

“哼!”宇文直双眼微眯,寒芒闪烁,见到何泉正要开口,他蓦地抢先冷喝道:“宇文盛……你竟敢勾结内侍,胁持皇帝,究竟居心何在?”

何泉身为皇帝近侍宦官,地位本就尴尬,给宇文直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本来要说的话立时胎死腹中。

而首当其冲的宇文盛,身为宇文邕及宇文直的亲叔叔,大周皇叔,且为大周出生入死数十年,功勋卓著,他何曾给侄子这样打过脸,当即气得脸颊一阵抖动。

但此时并非意气用事之时,宇文盛唯有强压怒气,沉声道:“宇文直,本公精忠王事数十年,此心可昭日月,还轮不到你这毛头小子满嘴喷粪!”

说着不管宇文直脸色发青,又对着他身边的六个宇文氏近支族人道:“尔等身为我大周皇室肱骨,值此危难之时,自该恪守本分。

怎能为宇文直这等居心叵测之辈谎言欺骗,来此扰乱军心?”

六人稍一迟疑,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道:“越公明鉴,我等并非听信什么谗言,只是心切陛下龙体安危罢了!”

宇文直连忙冷笑接口道:“正是如此!如若越公你当真心中无愧,就该容我等进去探视陛下,而非将我等拒之门外!”

宇文盛眼神一凝,肃然道:“裴将军正在为陛下运功疗伤,不容干扰,尔等若要求见陛下,便在此静静恭候。

一俟陛下转醒,当会传召尔等觐见!”

六人对视一眼,似在商榷,宇文直一看不好,忙不迭道:“越公此言差矣……

陛下身系大周国运,怎可任由裴矩那幸进小人肆意摆布,就算运功疗伤,也该由我等皇室血亲在旁监督,以策万全才是!”

宇文盛道:“独孤夫人已在帐内贴身护卫陛下,就不劳卫公操心了!”

宇文直冷笑道:“尤楚红与裴矩之间不清不楚,乃是人所共知之事,越公凭什么保证他二人此时不是在狼狈为尖,戕害陛下?”

“哼!”帐内尤楚红一声娇叱。

宇文直耳鼓如遭重击,身形颤了颤,脸色一白,却又咬牙坚持。他知道此时尤楚红不敢将他怎么样,否则反而会给他咬死了尤楚红做贼心虚,占得上风。

忽而,他瞧见不远处静立的皇后阿史那柔然,不由眼珠一转,当即伸手虚指阿史那柔然,勃然大怒道:“宇文盛……

为何陛下病危,皇后却不在旁侍奉,反而也与我等一样被拒之门外?

你还敢说你不是居心叵测?”

“你!”宇文盛听他胡搅蛮缠,怒不可遏。

阿史那柔然与宇文邕的冷淡关系,虽然早已是大周君臣心照不宣的尴尬事,但阿史那柔然终究还有正宫皇后的大义名分在,谁也不能否认。

宇文直故意以此相逼,宇文盛亦无可奈何。

宇文直却还不罢休,转而面向阿史那柔然,躬身一礼,大义凛然道:“还请皇嫂携臣弟等人进帐看望陛下,以安军心!”

阿史那柔然暗暗郁闷,尽管她对宇文邕的死活并不在意,但值此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反而得装作很关切宇文邕的担忧模样。

略作迟疑道:“妾身固然心切陛下安危,但运功疗伤非同一般,我等鲁莽闯入,会否……”

“诶……”宇文直不以为然道:“越公之前不也随意进出?……可见我等进去,并不会干扰皇兄运功!

况且,皇嫂乃皇兄正妻,微臣乃皇兄胞弟,均为皇兄至亲,值此皇兄危难之际,理该由皇嫂侍奉榻前,而我在旁护卫,又怎会轮得到宇文盛指手画脚,将我二人拦在帐外?”

说着不管宇文盛面色阴沉得快要滴水,宇文直伸手虚引帐篷门帘,“皇嫂先请!”

旁边六个宇文氏骨干对视一眼,齐声道:“皇后请!”

阿史那柔然的视线在宇文直等七人身上流转片刻,似乎噙着似笑非笑之意,直令七人心中发毛。

她这才施施然走到宇文盛旁边,正色道:“卫公之言有理,妾身既为陛下御妻,此时正该侍奉在陛下身旁,不离不弃……还请越公放行!”

第三百九十二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宇文盛脸颊抖动,僵立不动。

宇文直及身旁六人齐声催促道:“还不放行?”

宇文盛神色一冷,终是微微侧身,让开大帐门帘。

阿史那柔然却并不迈步进门,反而转过身来,盯着宇文直等人手中刀剑,正色道:“觐见御前,理该解下兵刃,否则便有图谋不轨之嫌……”

宇文直等七人齐齐眼角微缩,就连宇文盛也愣了一愣,不知阿史那柔然在搅什么浑水。

偏偏阿史那柔然又道:“帐篷如此宽阔,既然我等八九人进得,其余诸将为何进不得?”

说着她抬起左手,纤纤玉指一连点过周围五个高级将领,尽是第一流的高手,“你……你……你……还有你……

尔等解下兵刃,随本宫一齐进帐!”

宇文直面色狂变,恰好见到阿史那柔然貌似不经意间投过来的一个眼神,好像在说:小子……想利用姑奶奶,你还得回家多练练!

宇文直眼皮直抽抽,敢怒不敢言。

然而顿了顿,阿史那柔然又道:“为防万一,越公亦一齐进帐!”

宇文直闻言,更是忍不禁眼中杀机闪烁。

而被皇后有幸点到的五个将领面面相觑片刻,唯有缓缓解下腰间佩剑、佩刀,递给身后亲卫,来到宇文直等人身旁,等候着进帐。

阿史那柔然这才挥手一掀门帘,率先进入,紧接着是一脸阴沉的宇文盛,而宇文直则迫不及待的随后……

石之轩虽在瞑目运功,为宇文邕洗筋伐髓,藉此无限制的真气灌输和洗涤,将他的烙印深深嵌入宇文邕的精气神核心……

但凭着他阳神的庞大感应,却已将帐外诸人的表现尽皆洞若观火,只能对阿史那柔然的举动感慨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宇文直这次可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竟能串联到这么大的阵容……不容易啊!

甫一进门,在见到宇文邕固然浑身滚烫,汗如雨下,但气息却节节攀升的一瞬,宇文直忍不禁心头一咯噔,旋又暗暗咬牙,忽的伏地嚎啕大哭道:“皇兄,你怎么了……臣弟来晚了……”

一边哭喊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向榻前匍匐而去。

阿史那柔然初时一愕,继而强忍笑意,闪身任他从身前爬过,其余诸人亦再次面面相觑,这也太假了!

宇文盛眼神微眯,连忙一闪身,来到宇文邕左前方立定,隐隐护住宇文邕及石之轩,朝着宇文直呵斥道:“卫公没见陛下正在入定?……怎可如此故意吵嚷叨扰?”

侧方三丈外的尤楚红亦悄然握住剑柄。

眼看宇文直不管不顾,嚎啕哭喊着扑近了榻前三尺之处,后方六个宇文氏族人之中的两个倏地一跃而起,扬手洒出两蓬黑芒,将宇文盛、宇文邕、石之轩三人尽数笼罩在内。

同时身如箭矢般射向宇文盛,在半空沉喝道:“清君侧,诛逆臣……诸位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事发突然,除了阿史那柔然美眸闪过若有所思之色,忙不迭飘退向一边之外,而其余诸人则无不面色阴沉,知晓自己已给卷进了宇文直蓄谋已久的弑君大祸。

除非他们加入其中,襄助一方,否则他们仅仅观望的话,若是宇文直成功了,定会杀他们这些见证者灭口;

反之,若是宇文直没成功,宇文邕苏醒之后,亦会怀疑他们这些“擅自”进帐者的心思,即使不杀他们,他们今后也必然前途无亮……

“尔敢……”宇文盛暴喝声中,右手甲胄护臂携着蓬勃劲风,迅快无伦的在宇文邕身前划过一个大圈,将电射而来的疑似淬有剧毒的钢针来势牢牢封住。

“叮叮叮……”钢针尽数坠地。

宇文直则趁机倏地扑向宇文邕,一拳直袭其胸口,一边哈哈大笑道:“尔等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置身事外!”

后方诸人闻言,立时相互警戒起来,均怕身旁之人拿自己的人头向某一方邀功,那可悲催得很!

宇文盛则侧身挥掌,拦向宇文直的拳头,但心中却暗暗警惕:仅凭区区三人,如何敢冒此大不违,宇文直哪来的信心?

“锵!”

剑吟乍现,尤楚红娇叱一声,腾空而起,截住两个宇文氏族人。

但是,没有圣旨便屠戮皇室中人乃是大忌,因而她出手前不仅迟疑了一瞬,此刻剑锋所指,更意在拦截,不免气势不足,竟给二人暂时缠住。

“蓬!”

拳掌交击。

宇文直如何抵得住宗师级的劲力,整个人毫无意外的喷血倒飞出去,然而宇文盛亦身形一颤。

恰在此时,头顶帐篷“嗤……”的破开一个大口子,一袭黑袍闪电般射下,狭长黑刀爆开重重刀影,向着宇文邕兜头照脸罩下。

磅礴浩荡的阴寒刀气穆然充斥帐内每一寸空间,诸人无不觉深陷寒冬腊月的龙卷风之中,切肤欲裂,遍体生寒。

“刘桃枝!”宇文盛惊呼一声,骇然欲绝,但仍本能般的出拳截向狭长黑刀。

“咯咯……”女子娇笑声乍现,两条雪白缎带无声无息间从刘桃枝的身后绕出,迅捷无伦的抢先拂向宇文盛的凶猛双拳。

听到这熟悉的娇笑及缎带,宇文盛忍不禁心头一跳,尽管未曾见到她的身形,但宇文盛脑海中仍然霎时浮现出,昨夜在旷野截杀皇帝那神秘蒙面女子的姣好身形。

“蓬蓬!”

劲气交击,缎带荡开。

宇文盛身形剧震,身不由己的向旁跌退丈许,远离了宇文邕,在他目眦欲裂之中,刘桃枝的狭长黑刀毫不留情的斩向宇文邕的面庞。

毫无征兆地,宇文邕倏地睁开双眼,双掌闪电般夹向近在咫尺的狭长黑刀。

刘桃枝目露惊色,看向兀自瞑目凝立的石之轩,心知是他在捣鬼,更隐隐感觉此刀必然无功而返,但他却仍咬牙将手中宝刃继续狠狠劈下。

宇文邕既然早已醒来,他便没时间多做转圜,局势亦不容他收招变招!

“铮!”

犹如铁片夹击。

宇文邕霎时脸色鲜红欲滴,但目光犹自凶狠,双掌牢牢夹住刘桃枝的狭长黑刀。

但觉阴寒刺骨的刀气从刀身汹涌喷薄,以眨眼间数十上百次的高频率冲击,试图侵入他双手各处经脉,令他双掌从肌肤到骨骼如遭无数利刃反复切割,痛彻心扉,几欲失去知觉。

然而与此同时,他头顶和背心亦源源不断的涌入纯阳真气,又从他双掌输出,不仅牢牢顶住阴寒刀气,更将之反推回刀身。

顷刻间,阴寒刀气与纯阳劲气已藉由掌与刀为桥梁交锋了上千次!

尽管宇文邕浑身气血沸腾,心跳疾如战鼓,难受得几欲喷血,瞬息间他已不由自主的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双目充血,赤红一片。

整个表情似欲择人而噬,可畏可怖!

宇文邕忽然明悟过来,刘桃枝明知此刀难以杀他,却仍毫不犹豫的劈下,乃是想藉此内劲交锋中无与伦比的反震之力,将他活生生震死!

但他此刻只觉灵台愈发清明,不仅生不出丝毫怨与愤等杂念,就连对外界声与光的感知亦不知不觉中逝去。

唯余两大超凡入圣高手间纯以内劲过招的万千变化,无穷奥秘,如石上清泉般在他心底潺潺流淌,让他说不出的受用不尽。

生平第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似许久又似一瞬,刘桃枝闷哼一声,狭长黑刀从宇文邕双掌间猛地弹起,整个人亦呼的化作一支劲失,斜斜射出帐篷顶,隐没在漆黑夜色里。

“啪!”

脸上一凉,宇文邕倏地“醒来”,外界的声与光再次充斥感官,嘈杂不堪,他忍不住伸手在脸上一抹,指尖竟是一滴鲜血,刘桃枝内创不轻?

下一瞬,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绞痛起来,浑身经脉直欲抽搐,目光发花,再顾不得打量周遭情况,但闻背后之人温声道:“陛下暂且忍耐片刻……”

他隐隐明白,此乃刚刚内劲交锋的后遗症,若非背后之人一直以强横真气护住了他,恐怕他早已五脏具碎、经脉尽断而亡。

随着温热暖流源源不断的从头顶及背心输入,宇文邕脏腑间的绞痛飞速逝去,眼睛渐渐恢复清明,连忙四处扫视。

但见帐篷内乱糟糟一片,火烛倾洒的到处都是,宇文盛押着宇文直及四个熟悉的身影跪在面前,而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三道身影躺在血泊里。

即使只用脚趾头想,宇文邕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狗血事件,紧接着又想起,一切始自那个貌似清纯的身影投入他的怀抱,随后犹如人间极致的欢愉让他不知不觉间步入了鬼门关!

霎时间,他胸口更闷得几欲发狂,无穷的情绪反复激荡……

石之轩悄然收手,退在一旁。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刚刘桃之与祝玉妍的真正目标其实是他这大周第一高手!

但最终似乎察觉到他犹有余力,并非如他们想象中那般为宇文邕疗伤后元气大损,才断然退去。

石之轩暗暗咂舌……这招不赖啊,阴癸派还有些脑子!

好半响,宇文邕终于缓过气来,强自闭目掩饰一切,沉声道:“将宇文直等人废去武功,先行关押……越公传令各军,火兵造饭,开始拔营。

饭毕,朕便出去亲自指挥诸军列阵撤离!”

第三百九十三章气机感应

“哗哗哗……”

浊浪涛涛,风帆蔽日。

数十艘楼船战舰随波起伏,在黄河的宽广河面上浩浩荡荡,逆流而上,向着关中驶还。

“呜……呜……”

甲板上寒光闪烁,劲风纵横,锋刃破空呜咽,如泣如诉。

史万岁舞动着又宽又厚的沉重长剑,身形翻转如龙腾虎跃,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势如千钧,却又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举重若轻。

肃杀之气,浩然满溢!

后方瞭望台上,杨坚凝目俯视着史万岁的矫健身影,由衷赞道:“仅止数日,万岁的剑法竟已有了脱胎换骨般变化……裴兄果是名师出高徒,佩服,佩服!”

与他并肩而立的石之轩谦逊道:“普六茹兄谬赞了……万岁能在短时间内即有如此非凡进益,乃是他悟性上佳,兼且刻苦用功之故。

在下岂敢贪功?”

稍稍落后二人半个身位的独孤伽罗,瞧着史万岁的剑法,亦不禁美眸发亮,却又疑惑道:“万岁的剑法确是气势森严,但似乎与裴兄的剑法并非同一路数?”

石之轩大言不惭道:“此剑法唤作【嵩阳剑法】,原本分长短内外共一十九路,乃是本门五大剑法流派之一,主修重剑阔剑,刚猛无俦,最适合战阵杀伐。

在下也是考虑到万岁将来很可能南征北战,终生难离沙场,这才因材施教……”

“哦?”杨坚惊奇一声,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裴兄师门竟有五大剑法流派,这可少见得很?”

石之轩微笑道:“五派剑法各擅胜场,以嵩山、泰山、华山、恒山、衡山此五岳为名,传承多寡,不一而足。

后辈弟子学艺之时,各取所需,但最终能有多大成就,亦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个凭造化罢了!”

杨坚微微颔首,并未再追问下去,否则就太过刻意了,但暗里却搜索枯肠,将自家所知的门派一一回顾,看看是否有符合条件的。

石之轩给勾起有关全真和五岳武功的回忆,亦不禁浮想联翩。

在武技招式上,前世与今世完全是两个极端。

前世受限于天地元气的稀薄和惰性,不仅练气艰难,真气积累和恢复缓慢,而且劲气外放离体后,更难以及远,消散极快。

因而鲜有人能够修炼至内劲外放的程度不说,即使达到内劲外放程度的一派掌门,亦因劲气外放出离体的远程攻击极其耗费真元,威力与消耗也不成正比,更遑论将精神融入真气,远远的施展气机感应?

所以绝大多数武者都不得不将心思聚集在招式的精妙与否上,青睐于近身搏击,由此各门各派不约而同的穷竭智力,创造和锤炼出无数奇招妙式。

可惜,恰如唐诗宋词之后,元明清三代再无此创造的诗词巅峰时代一般,武林中的各门各派在创造招式的大浪潮过去之后,后辈弟子亦不免落入坐享先辈遗泽,一代不如一代的窘境。

不怪风清扬老是鄙夷五岳弟子说:“五岳剑派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剑招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

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

可惜,即使风清扬此等能够脱出【独孤九剑】藩篱的高明人物,亦不免为眼界所限,不知武技招式,终究有其极限。

在普及了气机感应的武林,所谓的“无招胜有招”再不足为凭!

这无关乎内劲的高低,仅是时移世易,技击方式随环境不同而演化的层次性差异。

天龙的内力或许普遍比笑傲高出不止一个层次,隔空而发的掌力、拳劲、剑气等远攻劲气层出不穷。

然而同等级的高手交锋,仅凭隔空劲气相击,实则与对耗内力并无不同,亦无甚技术含量,因而若要尽快分出胜负,终究得近身搏斗。

可在近身招式的层次上,天龙与笑傲,其实是大哥不笑二哥!

但大唐不同,大唐在劲气力道的强弱上,或许比天龙高不了多少,然而在招式的理论层次上,却比天龙和笑傲高出不可以道理计。

就像【独孤九剑】,之所以将天下绝大多数剑法远远甩在身后,就是因为它深谙人体技击窍要,以天下各门各派、各类兵刃的技击之法为根基,反推其破绽。

单单理论起点,就已远超寻常的招式套路!

可正因如此,【独孤九剑】同样有其局限性——可谓成也‘人体’,败也‘人体’!

对付持刀拿剑的敌人,无论其招式怎么变化,深合人体技击根本规律的【独孤九剑】,都能寻出其破绽及弱点,并乘隙而入。

但在对付火麒麟这等完全不同于人类,刀枪不入,且攻击浑无招式定理的异兽,【独孤九剑】的义理霎时失效大半。

甚至,就连修成【不灭金身】,不可以常理度之的绝无神,【独孤九剑】的剑理都会显得很是捉襟见肘,不合时宜。

然而换了大唐主流的气机感应,则又大为不同!

所谓气机感应,用【道心种魔大*法】的话来说,就是一般练武者的真气是一种波动,先天真气则是更高层次和精微的波动,因能与人的精神结合。

而这先天真气结合精神异力,离体外放,牢牢笼罩和锁紧对手,藉此感知对手一切动静趋势的手段,便是气机感应。

后天真气或许也能勉强做到,但在距离远近和精微程度上,却差了先天真气不止一筹。

特别是当两个先天高手气势交锋,气机相互紧锁,死死纠缠之时,更能藉由气机感应,隐隐窥探对方的精气神的微妙变化,且真实不虚,毫无作假!

即使只是寻常先天高手的气机感应,只消笼罩火麒麟,亦或绝无神,即可瞬间感应出,火麒麟身上的旧伤疤处气机薄弱,绝无神腋下罩门气机混乱……

要害与破绽一览无余!

气机感应技巧的佼佼者,当属【不死印法】以真气测敌、知敌、惑敌的法门,不仅可以探知敌手体外的劲气集中点和薄弱点,更能隐隐感应到敌手体内的真气运行轨迹!

仅此一点,已然拥有‘剑心通明’、‘道胎魔种’的部分类似的能力。

这也正是气机感应在层次上超过所谓“无招胜有招”的原因——“无招胜有招”仍在以眼耳感官寻找敌人的有形破绽,而气机感应却是以精神感知配合真气在寻找敌人一切有形无形的破绽!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谁能在测敌、知敌的手段上更胜一筹,谁就能毫无疑问的占据极大主动,同时在气机牵引之下,每一击都是近乎本能般针对当前敌人的最有效的攻势。

比什么“无招胜有招”都要更为自然而然,乘隙而入!

当然,气机感应也不是没有弊端——精神与心意一衣带水,相互勾连。

因而精神极易受心念、情绪的影响,乃至于心意一乱,精神散漫,失去灵敏,不仅对敌手的气机感应霎时失效,就连对自身精气神力量的掌控亦会跌下巅峰状态,难以发挥全力。

亦因此,高手气势交锋时,喜欢用嘴炮打得对方心浮气躁,然后乘虚而入,一举克敌……看似胜之不武,实则是省时省力,惠而不费的无上妙法!

正所谓暴则神扰而气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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