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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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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不停呕血,其间夹杂着内脏碎块儿,勉强开口道:“你们不必得意,等会儿有你们好受,老子在下面等你们……三个蠢货!”
宇文直勃然大怒,就要挥戟斩下大汉的头颅。
“嗖嗖嗖……”
一连三声破空厉啸毫无征兆的响起,并以超乎想象的疾速袭至。
宇文直三人面色剧变,齐齐挥舞兵器格挡袭向自己的劲箭,“叮……叮……叮……”
戟杆拨中箭簇,却轻易将之击碎,无甚着力感,宇文直脸色再变,怎么会……还不等他将用错力道的气闷感化去,但闻旁边一声惨呼。
扭头看去,宇文直不禁目眦欲裂,但见其中一个亲兵打扮的亲信高手长刀断裂,被劲箭贯胸而过,嘴角溢血着倒下。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招揽到的黑**道高手,是用来……原本就只有两个,现在去了一个,算是断了他一条臂膀!
“嗖嗖嗖嗖嗖……”
又是五声破空厉啸袭来。
宇文直脸色再变,并非因为袭来的箭矢太多,反而是因为五支劲箭竟没有一支袭向他。
果然,下一瞬旁边惨呼再起!
不用扭头去看,宇文直也能猜到自己的另一个亲信也没了。
怒火瞬间塞满胸膛,宇文直极目四视,暴喝道:“裴矩小人……你给本公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嗖嗖嗖嗖嗖……”五星连珠!
气机感应到这五支劲箭竟以刁钻角度分别袭向自己的上中下要害,宇文直瞬间由豪雄变狗熊,一边拼命挥舞长戟抵挡四支劲箭。
“叮叮叮……”
四声爆响,火星迸溅,宇文直身形剧震,双臂酸麻,而脸色通红,额头现汗,更表示他已运功过度,伤了气血及经脉。
感觉最后一支实在无力抵挡,他只得就地一滚,险之又险的避开,却仍被箭簇划破了肋下衣甲,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下一瞬,又是“嗖嗖嗖”三声厉啸迫近,宇文直只来得及再翻了一个轱辘,勉强躲开一支劲箭,就被剩余两支劲箭破开护体劲气及甲胄铁叶,贯入肌体。
杀猪似的惨嚎响起,一支劲箭射穿他的右肩胛,将他钉在地上,另一支劲箭则擦着他的大*腿*内*侧透过,在腿肉上开了一溜血槽。
委顿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大汉将此幕尽收眼底,嘴角无力的拉起一个微笑,沾满血渍的络腮胡子颤颤巍巍,表情却比哭还渗人……终于脑袋一歪,气绝而去。
“嗖嗖嗖……”又是三支劲箭联袂而至,在宇文直的腰侧、腿侧、耳畔再开三溜或大或小的血槽,令他冷汗淋漓中挣扎着爬起,连长戟都没拿,便慌不择路的蹿向小巷尽头……
远远地,石之轩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抬头瞧了瞧天空,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本是两只雄鹰徘徊的天空,此时只剩他的“全球鹰”形单影只,而宇文直所养的鹰儿则没了踪影……
“呼……”
倏地身化银光,几个飘忽纵跃,石之轩就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
………………………………………………………………………………
“呼嗤……呼哧……”
窝在一处隐蔽的墙角,宇文直剧烈喘息着,浑身五处箭伤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特别是右肩胛的贯穿伤,更让他疼得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宇文邕应该进城了,宇文直才四处扫视一番,入目的民居尽皆大门紧闭,无有人影,他才不停的“嘶嘶……”吸着冷气站起,奔向主街道。
“哗哗哗……”
密集的周军列阵走过,旌旗猎猎,一片金黄的天子仪仗之后,宇文邕率着诸将乘马缓行,视线扫视着街道两旁的民居,见得很少有火烧或坍塌痕迹,不由暗暗满意。
在他心里,这些城池及百姓都是他的,没有被战火损毁,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皇兄……皇兄……”
一个狼狈身影从转角处呼喊着蹿出来,肩头插着一支羽箭,踉踉跄跄的奔至宇文邕马前,若非没了头盔的那张脸还算清晰,差点儿引起禁卫高手们的误会。
宇文邕惊呼一声,连忙下马,扶着宇文直道:“皇弟怎伤得如此严重?”
宇文直恨声道:“都是裴矩那厮……”说着戛然而止,手指着宇文邕身后端坐马背的一道身影,“好啊,你还敢回来?”
石之轩翻身下马,满脸疑惑道:“卫公此乃何意?怎的没带回那敌将的人头?”
宇文直怒极攻心,指着他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厉喝道:“尖贼,你竟敢放冷箭暗算本公,罪不可赦!
本公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石之轩瞪大眼睛,惊讶道:“卫公在说什么?……本将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顿了顿,石之轩向宇文邕拱手道:“陛下,看来卫公伤势过重,心神受损,已有呓语(说胡话)之兆!”
宇文邕嘴角微微抽了抽,“咳咳……裴卿,既然你精擅医术,不妨先给卫公简单处理一下伤势吧!”
石之轩恭声道:“微臣遵旨!”说着开始一脸郑重其事的打量着宇文直浑身上下的箭创,心头暗暗发笑。
然而宇文直听到宇文邕的话,却是如遭雷击,一脸不敢置信之色,喃喃道:“皇兄,这厮放冷箭暗害我,你怎么……”
宇文邕拍了拍宇文直的肩膀,安慰道:“皇弟误会啦!
裴卿之前空手而归,已经向朕禀告过了,那敌将设下陷阱,故意引你们去追,又在与你们交手之时,令暗中隐藏的高手施以冷箭偷袭,连裴卿自己都险些遭了毒手!
你能安然归来,朕已经很欣慰了,至于无功而返……胜负乃兵家常事,皇弟不必挂心!”
宇文直一口气噎住,只能双目赤红的瞪着石之轩。
石之轩无视他要吃人的表情,两指轻轻夹住他肩胛外露着的箭杆,稍稍用力,多余的箭杆便无声无息的断开。
“卫公忍一忍……”提醒一句,石之轩倏地屈指一弹箭杆断处,只闻“嗖”的一声,半截断箭带着一溜鲜血从宇文直背后射出……
“啊……”
杀猪似的惨嚎再起。
旁观的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各自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笑。
宇文邕不禁皱了皱眉头,暗觉丢人,堂堂上将,取个断箭之痛都忍不了?
他却不知,宇文直确实准备强忍住,但石之轩故意在弹飞断箭时加了点儿震劲,令宇文直伤口的疼痛几何倍增,让他想忍也忍不住!
“嘶嘶……”
石之轩鼻子凑近宇文直的箭创出闻了闻鲜血的味道,松了口气道:“还好箭簇并未淬毒,否则不堪设想!”说着出指如电,将宇文直肩胛处的几个穴道封住,为其止血。
第三百五十四章天亮还早
夜幕降临,地牢昏暗而空寂。
“啪啪啪……”
一个军卒拍了拍牢房粗木门,粗声提醒一句,“太守老爷,开饭喽!”从粗木栏杆间隔处往里放入一碗饭菜及貌似筷子的两根竹棍。
瞧着牢房角落那佝偻身影动了动,军卒哼哼两声,再次吆喝一声:“开饭喽!”随即提着饭篮子走向下一个牢房,再次放入一碗粗粮青菜饭……
须臾之后,一连放完十余碗牢饭,军卒转身绕过墙角,来到地牢口的过道。
油灯昏黄,墙上悬着两柄带鞘战刀,一张桌子贴墙安置,另一个军卒坐在桌后,面向着地通向牢口的台阶,分明亦是临时充当牢卒的军卒。
桌上放着两菜一汤,分发饭菜的军卒放下竹篮子,一边坐下开饭,一边嘟囔道:“好家伙,这太守府的地牢真宽敞,他们十多个人一人一间还没住满一半房间……”
另一军卒嗤笑道:“这是太守大老爷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
“嗨……之前跟那狱卒交接钥匙的时候,你没听说么?这地牢原本并没有这般大,是这位太守大老爷年初着人扩建修整了一番……”
这军卒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墙壁,“你瞧瞧,这墙壁粉刷的,那叫一个滑溜,还有七八成新哩!”
“啧啧……不愧是爬到从四品河阴郡太守老爷的人,脑瓜子真是贼精明,知道他自己迟早会进来住,就提前把地牢整治整治,免得委屈他自己!”
“可不是嘛!”
“哈哈哈……”
两人一边扒犯,一边肆意说笑。
转角第一间牢房中,从太守沦为阶下囚的高冀,听着两个军卒的嘲讽,皱巴巴的老脸泛起无声的凄惨苦笑。
天可怜见,当初他之所以扩建和修整地牢,是因为每次来视察犯人之时,受不了地牢的那股污秽湿臭,没想到如今还是便宜了他自己,最少能有个干爽的雅间。
长长叹息一声,他还是提溜着手上的镣铐锁链来到牢门处,拿起久违了的粗粮苦菜饭,一口一口艰难下咽……
地牢口乃是一走廊尽头,墙壁上插着几只火把。火光范围内,十个兵卒肃立守卫。
“呼……”
一阵大风吹过,黑暗中倏地闪出一抹儿窈窕身影,疾速掠向地牢口。
十个兵卒齐声喝道:“什么人?”手中刀枪联合戒备。
娇哼一声,黑衣蒙面的来者左手洒出一蓬银芒,漫天劲射,右手倒持一柄锋利匕首,欺近地牢口。
“呃……”
六人猝不及防,给银针射倒,但仍有四人或依仗甲胄防护,或挥舞兵器抵挡,侥幸未死,便合力扑向黑衣人。
“叮叮叮……”
电光火石间,黑衣人的匕首幻出重重寒影,与四人各交换一招,于血花飞溅中擦身而过。
“砰砰……”
四人依次倒地,均是咽喉淌血,黑衣人亦稍稍喘了口气,才冲到地牢口。
青砖地面镶着丈许方圆的精钢牢门,上着锁链,透过拇指粗的铁棍间隙,还可看到下方的粗矿石条垒成的二十余级台阶,却不见一个人影。
黑衣人不敢怠慢,运足劲气挥舞匕首,“叮叮叮”三下,火星迸溅中斩断锁链,掀开沉重的牢门。
快步走下台阶,黑衣人露在面巾外的水汪汪大眼睛扫视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不动声色的继续向着转角疾奔而去。
“嗤嗤……”
两道雪亮刀光乍现,一上一下袭向黑衣人,正是地牢内的两个精锐军卒,在听到外面的交战声之后,机警的埋伏在转角处,对擅闯地牢者实施偷袭截杀。
娇哼声中,黑衣人右手匕首疾挥,荡开袭向上身的一刀,并顺势反袭出刀者的咽喉,同时她一脚踢在下方一刀的刀面,左手一掌斜劈下方出刀者的肩膀。
“嗤……蓬!”
一军卒咽喉喷出血线,无力倒地,另一军卒则肩膀中掌,嘴角溢血,惨哼着跌撞在墙角。
黑衣人快走两步,视线投入第一间牢房内,待看清老太守高冀那佝偻身影后,不由惊喜的唤道:“爷爷,快过来……”
“你是……”高冀先是一愣,随即浑浊的老眼一亮,同样惊喜道:“你是怡儿!”顿了顿,又连忙呼道:“怡儿,你快走,快走啊!”
墙角那军卒伏在地上,眼皮滚动,却并未起身厮杀,反而悄然倾听着黑衣人与老太守的对话。
黑衣人娇嗔道:“爷爷……我就是来救你的,你快随我走!”说着运足劲气挥舞匕首,但闻“叮叮叮……”脆响,匕首斩得牢门精铁锁链火星四射。
老太守急切道:“怡儿,大周皇帝就在太守府下榻,禁卫高手众多,单凭你一人如何救得了我?
怡儿你听爷爷的话,快走吧,晚了就迟了!”
“叮!”
又一声脆响,牢门锁链终于断裂。
黑衣人抬脚踹开牢门,“走吧爷爷……”不顾老太守唉声叹气,将他强拉着奔向地牢出口。
可怜老太守年迈,腿脚无力,又不会武功,一路跑得踉踉跄跄……
片刻后,墙角趴伏的那军卒吃力的爬起。
“嘶嘶……”,左肩骨碎裂的剧痛让他不断倒吸凉气,额头冷汗滢滢。
但他还是踉踉跄跄的奔出地牢,右手在走廊上倒毙的其中一个同袍腰带里摸索一番,取出一只小竹筒。
左肩伤重难以动弹,他唯有用牙齿咬住竹筒上端露出的红绳一扯,然后右手高举竹筒。
“咻……砰!”
竹筒喷出一溜火星,直上半空,爆开一朵醒目的赤红烟火,数里可见。
整个太守府霎时喧闹起来……
不多时,府内亮起无数火把,人影重重,四处巡逻搜索。
西院一间厢房,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片刻后,窗户被推开,露出一袭蜜色薄纱睡衣,素面朝天的尤楚红。
视线望向烟火消散之处,听着附近院落渐渐扩大的脚步声,她皱眉喃喃道:“半夜示警,禁卫怎么回事?”
想了想,她回身走到榻边,伸手推了推榻上那犹自怡然安卧的赤**条**条身影,唤道:“快起来……好像出事了!”
石之轩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天塌下来自有皇帝顶着,咱俩心急个什么劲儿?……上榻来接着睡吧,天亮还早着哩!”
尤楚红恨恨的掐了掐他白皙的肩膀,娇嗔道:“万一是皇帝出事了……”
石之轩哼道:“若是皇帝死了,自有人来报丧,你急也没用;若是皇帝没死,自有皇帝处理这事,轮不到你急!
所以,安心啦……”
尤楚红翻个白眼,抬脚踹他屁股,怒哼道:“给我起来,别赖我榻上装死,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徒惹人笑
太守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夤夜不息。
“有人劫狱,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宇文邕一身明黄睡衣,摆袖坐在榻边,皱起眉头。
“是!”大太监何泉躬身禀报,感受着宇文邕不怒自威,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越来越堂皇隆重,不由心思复杂。
白日顺利攻陷河阴大城,伐齐首战旗开得胜,大周十万大军士气更盛自不消提,而身为人主的宇文邕亦随之精神气势大振,武功进益不小。
若能一路如此势如破竹,待攻至齐都邺城之时,宇文邕极有可能成为天下绝顶高手之一!
默默按下心思,何泉不动声色的解释道:“看守地牢的十二个军卒中,有一个伤而未死,听到了那女子与前河阴太守高冀之言,也是他及时发出烟火,禁卫才能截住那女子和高冀。
好在高冀不通武功,又给禁卫抓了回来,可惜那女子武功不俗,轻功身法更是高明,伤了十余个禁卫后,终是给她逃了!”
“嗯!”宇文邕微微颔首,问道:“高冀招了么,他与那女子什么关系?”
何泉道:“高冀一直闭口不言,且他年迈体虚,下面的不敢对他用刑,怕他熬不住一命呜呼了!
倒是那个军卒听到,那女子称呼高冀为‘爷爷’,该是高冀的孙女!”
宇文邕失笑道:“好一个巾帼英雄,孝义动人……难得,难得啊!”
何泉沉吟道:“该是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行事毛躁,无甚经验……”
宇文邕点点头,“好了,加强戒备,各自安寝吧!”
何泉躬身退出门外。
宇文邕视线落处,透着窗户纸,仍可隐约见到外面人影憧憧,乃是层层把守的禁卫军。
但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在桌案抽屉中取出一柄尺许长的短刃,握在手中隐在被子里,才重新闭目安眠。
“唧唧……”
夏去秋来,虫鸣渐渐稀疏。时间流逝,眨眼间一夜过去大半,已是凌晨时分,窗外天色稍见朦胧,却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呲呲……”
墙角一个书架忽然缓缓移动起来,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
榻上的宇文护倏地睁开双眼,却又缓缓闭上,一动不动,佯装熟睡,仅是被子里握着短刃的手紧了紧……
书架离墙尺许,无声无息的闪出一个黑衣蒙面的苗条倩影。
屏息侧耳倾听片刻,感到房间内只有榻上宇文邕一人均匀悠长的呼吸,她才小心翼翼的来到榻前,打量了宇文邕几眼,右手握住从袖中滑出的匕首,缓缓探向宇文邕的咽喉……
装睡的宇文邕维持气息不变,暗暗积蓄真气,心里寻思:朕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朕?
忽然,黑衣女子动作一顿,又徐徐收回匕首。
本已准备骤然发动的宇文邕不由暗暗惊奇,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刺杀?
黑衣女子左手张开青葱五指,缓缓掐向宇文邕的脖子。
感觉此女出手间似乎毫无杀气,宇文邕暗暗了然,原来是准备抓活的……
心念电转间,他立时猜到,此女很可能就是那高冀的孙女,也唯有高冀及其亲属,才清楚这太守书房的暗道!
就在女子的指尖伸到宇文邕下巴前的一瞬,他放在被子边缘的左手闪电般上扬,反扣住女子的肩膀。
堂皇浩大的先天真气一吐,霎时制住女子的数个大穴!
宇文邕这才微笑着睁开双眼,直勾勾对视着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禁暗觉有趣,低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并不开口,还干脆的闭上双目,一副愿赌服输,任人宰割的样子。
“呵呵……”宇文邕低笑两声,坐起身来,伸手撤掉她的面巾,不由稍稍惊讶。
女子娇俏雪腻的脸蛋儿看似稚气未脱,气鼓鼓的模样儿却隐约透着丝丝纯真的妩**媚,外加黑色夜行衣勾勒出凸**凹*有致的身材……
宇文邕只觉某*处*蠢蠢*欲*动,不由暗暗惊异,朕平日自制极强,怎会……?
莫非是因自己忙于行军作战,久未沾女**色,才会如此不堪?
念头一转,宇文邕低声笑道:“你不说,朕也知道你是谁!”
女子倏地睁大眼睛,露出不信之色,旋又嘴角翘起丝丝讥笑,重新闭上美眸,似乎在说:差点给你巧言欺诈,本姑娘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宇文邕瞧她俏脸一颦一笑,总觉得有种别样魅*力,唯美不可方物,不断撩拨他的心扉之余,更让他某处的冲动更强,但又强自止住。
继续低声道:“你是高冀的孙女,之前去地牢劫狱的也是你吧?”
不知不觉间,宇文邕未曾发现,出于种种或明或暗的因素,他对这女子越来越感兴趣,竟丝毫未生出呼唤门外禁卫进来,将此女锁拿关押之意!
更有甚者,他还刻意压低说话声音,以免被外面的禁卫高手察觉。
对着一个心怀不轨,且武功不弱的女子喋喋不休,绝非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
女子闻言,再次睁开双目,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气馁,俏脸上亦泛起绝望的惨然,抿了抿红唇,终是一言未发。
宇文邕瞧得心中莫名一痛,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终于低声呢喃道:“我叫高怡……”声音糯软,引人心酥。
“嗯……”宇文邕微微颔首,赞道:“名字好,人更美!”
高怡不由脸颊羞红,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果然是个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却如此天生丽质……宇文邕眉头一挑,继续低声道:“若你能劝你爷爷投效于朕,朕不仅不会再关押你爷爷,还会给他高官厚禄!”
高怡精致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却仍一脸黯然,喏喏道:“爷爷一生忠孝节义,廉洁奉公,绝不会背叛大齐……我,我也不会!”
瞧她那可爱中透着倔强的模样,宇文邕暗暗好笑,故意冷脸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高怡复又脸色惨白,咬着下唇。
宇文邕强忍着好言安慰的冲动,继续冷着脸,正欲开口再次吓唬她,好让她乖乖就范。
却不防高怡忽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身体竟瞬间恢复行动,一手成爪击他脖子,另一手成掌刀劈他胸腹。
宇文邕一惊之下,本能般的双手出拳截击。
“蓬!”
劲气交击。
坐在榻上的宇文邕仅是上身晃了晃,而高怡却闷哼一声,借力化作一溜黑影,疾速飘退。
“砰!”
外面被劲气交击声惊动的禁卫撞开房门,蜂拥而入。
高怡神色一惊,甩手丢出十多枚蜜枣大小的黑色丸子砸在地上,暴起团团火花,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同时她娇躯一折,魅影般闪向出来时的那个书架。
宇文邕及三个禁卫高手急忙追去,却不防她素手向后一洒,射出一蓬银芒。
宇文邕四人各自抖手劈出隔空劲气,将银针击落,但也给缓了一瞬,还要再追之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越发浓郁的烟雾之中。
“咳咳咳……”
这烟雾极为古怪,不仅辛辣呛人,还熏人眼睛,不仅后进来的普通禁卫咳嗽不止,泪流满面,就连宇文邕等高手亦不免眼睛火烧火燎般疼痛,再也难以睁开。
“先退出去……砰!”
呼喝一声,宇文邕感觉门口给禁卫堵住了,便率先跃身撞破一个木窗,出了书房。
在院中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运功化解了眼睛的异常,宇文邕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刚刚高怡忽然嘴角溢血,解开穴道的那一幕。
是某种自损经脉,强行解穴的禁术么?……她该伤得不轻吧!
不知不觉间,宇文邕已开始牵挂她的状况,而她稚嫩娇俏、倔强不屈的形象,已初步烙印在他的心田……
好一会儿,书房的呛人烟雾散去,禁卫高手进去搜查过后,回来禀报道:“陛下,书架后有一堵严丝合缝的活墙,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打开,而之前毫无缝隙,才能瞒过弟兄们的查验。
活墙后的暗道通向太守府外,街对面一户人家的酒窖……”
瞧宇文邕沉吟不语,他又禀报道:“臣等在暗道发现有些许血滴,那刺客该是被陛下击成不轻的内伤,是否派遣大军严密搜索?”
宇文邕目光闪了闪,摇头道:“不必了,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一两次刺杀不足为奇。
何必劳师动众,徒惹人笑?”
第三百五十六章一切好说
天光大亮,清风习习。
“唰唰……咻咻……嗖嗖……”
尤楚红梳洗完毕,提剑来到花园中之时,只见宿在西院的诸将领均各占一块儿地方,或演练兵刃,或活动筋骨。
在见到石之轩站在凉亭前,手搭剑柄,瞑目酝酿气势之时,尤楚红不由一愣。
二人暧**昧**已久,甚至暗地里都同*床*共枕了,但她还从未见过他练剑,不由好奇的望着石之轩的动作,暗暗期待。
若是按照江湖规矩,这般窥视他人练武乃是大忌,因而她看院中其余将领演武之时,仅是一掠而过。
且那些将领同样深谙敝帚自珍之道,此时所练的招式,亦不过是些寻常活动筋骨的简单招式,或是大开大合的军中武艺,绝不会将各自的秘技随意曝露。
最关键的是,尤楚红自身在剑道上已初窥门径,根本瞧不上其余将领的武功,但‘剑神裴矩’不同。
自二人有过接触至今,他的人与武功从来都犹如雾中之花,水中之月,令她看不清,摸不透,一直给她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亦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及关系的拉近而变得清晰。
即使如今她已深陷于他的魅**力陷阱之中,无法自拔,却仍感觉他谜一般一如既往的让她心痒痒,引她生出亲手掀开他身上那谜底的冲动……
“锵……”
剑鸣清越。
尤楚红只觉黑芒一闪,那疑似剑胚的黑漆漆三尺铁尺就出现他的右手之中,斜斜垂在他身侧。
拔剑之速本已快得出乎她所料,然而更让她隐隐感到玄妙的是,那拔剑的动作,似乎并非是他的人主动施为,并带动剑胚,而是他与剑胚一齐在主动,且相互带动。
犹如那剑胚有生命一般,能够随着他的心意主动起舞……透着一种神奇而诡异的韵味!
紧接着,石之轩便保持着这持剑而立的姿势,瞑目入定,一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全无丝毫演练剑法的意向。
白白耽误了好一会儿时间,尤楚红不由恨得牙痒痒,冷哼一声,自顾自去旁边练剑……
石之轩究竟是否在练剑?
答案是肯定的,但当世除了寥寥数人之外,纵然尤楚红这般宗师级的剑手,亦难以发现他此时持剑而立所蕴含的奥秘。
没人可以看到,石之轩混混融融的阳神正在剑胚上流转不休,使剑胚与他的阳神灵性愈发契合无间,更以阳神至精至纯的元力洗涤着剑胚里里外外的每一分每一毫。
昨日屠杀数十齐军兵卒所沾染的大量血气、怨气、煞气、戾气等等无形的负面污秽气息渐渐被磨灭干净,唯余最稀少最精纯的杀戮之气,缓缓侵润和壮大着剑胚灵性……
剑者,杀戮之器,最本源的剑气即为杀戮之气,最本源的剑灵即为杀戮之灵。
亦是石之轩想象中威力最强大最神奇的剑灵,几近于魔灵,却又并无魔灵的混乱及疯狂,而是一种纯粹而极致的毁灭之灵。
因能将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摧毁、破灭,斩断其生命轨迹。
其中佼佼者,当属传说中的“诛仙四剑”……
至于什么圣道之剑、仁道之剑、威道之剑等等,在石之轩看来,更像是人为的给剑的杀戮本性裹上一层虚伪的面具。
不仅使剑的灵性驳杂起来,影响了剑灵的威力,更使其堕入凡俗道德及虚妄执念的限制,有了莫须有的破绽……
反之,若能摒弃一切虚妄,直指杀戮之道的真谛,一剑破万法再非妄想!
这也是石之轩愿意参与战阵杀伐的原因——以最直接最激烈的杀戮唤醒剑心,塑造及壮大新铸神剑的杀戮剑灵。
古往今来,绝顶铸剑师们为神剑启灵之法虽然不少,却总不出献祭和温养之藩篱。
温养乃是剑成之后,佩剑之人以精气神长年累月的徐徐侵润,孕育成契合佩剑者气质的剑灵,不损害佩剑者自身,恰如给埋在土中的种子浇水灌溉,直至种子发芽长大;
献祭则有血祭、身祭、灵魂献祭等等,乃是将祭品(强大的生命,人或神兽、凶兽等等)的精气神在短时间内毁灭,激发出无与伦比的灵性赋予剑胚,使之通灵,乃至形成剑灵。
石之轩可以肯定,若是他将自身献祭出来,足可让世间任何兵器一跃而成最顶尖的通灵神兵,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如今所做,乃是双管齐下的办法,一边以自身精气神温养剑胚灵性,一边以战场的精纯杀戮之气将之塑造和壮大为杀戮剑灵。
当然,攻打河阴城仅是伐齐第一战,石之轩不想自己的吃相太难看,才没上阵大杀特杀,只是藉由跟宇文直的比试,破城后砍了数十个逃兵来试试水罢了。
……………………………………………………………………………………………………………………
酒楼雅间。
“笃……”
酒盅重重砸在几案上,残余的几滴酒水飞溅。
宇文直酒气上涌,满脸通红,神色却阴沉的快要滴水,哦不,是滴血!
侯立一旁的心腹亲兵连忙给酒盅再次倒满酒,动作小心翼翼,神情紧张,生怕成为主子的出气筒。
宇文直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咬牙切齿的恨恨道:“裴矩,你这尖贼施加在本公身上的一切,本公迟早要百倍奉还!
还有尤楚红那个尖人……”说着右手一拳砸在几案上。
“砰!……嘶嘶……”
酒水乱溅中,他自己却倒吸冷气起来,右肩胛处涌出深入心扉的阵阵剧痛,让他对裴矩的怨恨更深之余,更引发了他心底深埋的对皇帝宇文邕的嫉妒和愤恨。
当年宇文护当政,宇文邕还是傀儡之时,他为了前程着想,就背弃同母兄长宇文邕,去溜添宇文护而得以升任柱国,转任大司空,出任襄州总管。
可惜后来出了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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