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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倾城:皇上别太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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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着,就见那金发女子站起身,拿着他的画像对着他一个劲地猛瞧,蓝天般纯粹的声音甜甜响起:“霁日霆?”
霁日霆望进她的蓝眼,心中一叹:果然弄错了人,这世上果无十全十美之事。他含笑微微点头,见那金发女子冲他莞尔一笑,转身走进了殿后。她的反应实在是出人意料,霁日霆却依旧温润笑立,目光落在随之而去的石青色身影上,暗自思量:当日见她双眸异色,竟在未见其发色之时便认定她是皇长女,确是自己唐突了。只是,她若不是皇长女又会是谁?
霁日霆暗下决心:不管你是谁,就冲着你与她如此相似的份上,我也一定要想尽办法带你回明都!
潜渊向着殿外行去,与霁日霆擦身之际,冷冷言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敢伤她们中任何一人的一根汗毛,不管你是谁,我定让你后悔今生为人!”
霁日霆径自站立,折扇轻摇,笑意温润,默默一语:是吗?
弋蘼选婿的结果从传至,不一会儿就通传了三国四地。
是夜,霈星梧在星园设宴,宴请其乘龙快婿霁日霆,潜渊与弋蘼作陪。青蔓铃一人无事,便了了吃了晚饭,去泡温泉。
倚在泉边,暗自思量:霈星梧既已寻得此猫,想必就要开始捉耗子了。看起来,这边似乎无需我再插手,待耗子除了,我也该是时候离开了,毕竟自己还有师父的遗命与芜山的事未了。
将众多线索略略整理,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青蔓铃赶紧拿了衣服藏在山后。
来者是两个宫女,一路抱怨着自己是多么倒霉,碰到了有如此怪癖的主子,心情不好就沐浴,自从午时皇长女殿下择婿的结果传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停的沐浴,害得她们来来往往地拎水,手都快拎断了。青蔓铃听了不由好笑,的确是怪癖啊,不过总比打骂人要好吧。
然而这句话,在她第三次因为前来拎水的宫女藏至山后时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事把汲苪澜气得厉害,想到她有可能要整夜沐浴,青蔓铃只得放弃继续泡温泉。她郁郁地起身,心中也抱怨了一句:怎么星皇的后宫中竟会有如此怪癖之人?!
穿好衣衫,又理了理帷帽,走入茂林,未行几步,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青蔓姑娘。”那人轻摇着折扇,温语笑言,“明日本王便要启程回明都了。”
青蔓铃心中奇怪一声:你要走了,与我讲来作甚?口中却是极具礼貌地回了句:“王爷明日一路顺风。”话毕,转身便走,又听到霁日霆道:“你与本王一同前去可好?”
青蔓铃回头,望了他一眼,更是莫名其妙。“霆王爷说笑呢。我屈屈一个小女子,为何要与霆王爷同去明都?”
霁日霆持扇微掩嘴角:“多日前,本王唐突了姑娘,自当给姑娘一个交待。”
青蔓铃听他提及此事,不由脸红了一下,却断然拒绝:“我说过了,那日之事,全当未发生,还请王爷忘了罢,切莫再提起。”
“那就当是本王邀姑娘前往明都作客呢?”
三番两次,青蔓铃已有些不耐:“王爷无需多言,无论为何,我都不会随王爷一同去明都的。就此告辞!”说罢不再管他,一个人匆匆回了。
第二日一早,霁日霆果真辞别星皇,启程回了明都。青蔓铃闻言,心中微微舒了口气。
是夜,淳黄再次入宫,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东晚他们二人已抵星都,现正宿于。青蔓铃一听,果然十分高兴,因不想潜渊知晓,当下便随淳黄从屋顶上出了宫。
途中想起一事,又绕至。找到日前所住的地方,将李菲儿唤醒,开了后门,一同离去。
待她们离开不多时,一间卧房中响起了一个如风般的声音,轻淡却隐有袭卷天下之势:“通知霁日霆,说青蔓铃出宫了。”
墙角一抹黑影浮动了一下,既而消失不见。
因为如今,青蔓铃与李菲儿武功俱废,三人便沿着街巷一路走去。
李菲儿跟着她们快步走着,总觉得那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十分眼熟,想了半晌,猛一激灵:她不正是那日小姐在中吹曲时引来的小女孩么?没想到那么天真的一个人,武功竟不差,而且看起来,她似乎与小姐相识。虽有些奇怪,满心疑惑,她却也一言不发,只顾略略低头地跟着。
青蔓铃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又想到即将到来的见面,又有些期待:希望见了他们,李菲儿能够恢复一点。
来到,在淳黄的示意下上了二楼的一间中等客房,青蔓铃开了门,却站在一旁,让李菲儿先走进去。
李菲儿正喏喏不前,忽听到两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声:“李菲儿!”男音略张扬,女音若磐石,俱是激动满满。
李菲儿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到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嘴唇哆嗦了半天,终是泪流满面地出了声:“随形……式微……”
随形又是哭又是笑地望着她,半晌出不出话来。
还是式微比较理智,略为冷静地问道:“李菲儿,那天你说要出门走走,买点东西,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把你劫走的?”随形拉着她在桌边坐下,顺手就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皱眉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了刑?还废了你的武功?”
“什么?”式微一听,眉心也锁了起来,眼内怒火翻滚。
李菲儿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那天,我正走在街上,突然就被人点了穴,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有两个女的一直看着我。然后我就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男的,他……他……”
李菲儿全身哆嗦着,像是怕到了极点。随形心疼地把她圈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道:“不要怕,有我们在呢。不要怕,慢慢说。”
好一会儿,李菲儿才静了下来,又继续说道:“他叫着少爷的名字,说让我在那里住几天,过两天就会放了我。可是没多久他又来了,拿着我的复容水倒在我脸上,把我的易容全都洗掉了。然后……然后……然后他就一直逼问我,问我少爷在哪里。我说不知道,他就……他就对我用刑……”
看着放声大哭的李菲儿,柔声安慰着她的随形,还有满脸阴郁的式微,青蔓铃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李菲儿这些罪可都是因自己而起啊,而自己却至今查不出是何人主使,真是,愧见她们。青蔓铃本还在犹豫是否该在今晚对李菲儿道明,自己便是司马凌风的事实,如此一来,她倒真开不了口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随形轻拍着李菲儿,问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后来,”哭声渐止的李菲儿又抽泣着道,“那个人过来,说什么,幸亏没影响到主子的大计,不然就是我死几遍都弥补不了。然后,他就掐着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就昏了过去。再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全身都是伤,武功也已经被废了。一个女的过来说,我是公子买来照顾小姐的,要我赶紧把伤养好。再后来,有一个人来叫我,说是公子让我过去见小姐。”她抬起头,看了青蔓铃一眼,泪流更加肆意,“小姐说,小姐说,少爷已经死了。随形,少爷已经死了……”
“小姐说,小姐说,少爷已经死了。随形,少爷已经死了……”
“公子他……”随形抬头望向青蔓铃,却见她微微摇头,右手在袖口外伸出两指。随形会意,叹了口气,一手轻拍着李菲儿的背,一边低低地说道:“不光是公子,便是苹姨与鹿叔也都……”
“什么?”李菲儿倒吸了口气,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抓紧随形的衣袖,急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大概就是你被劫的时候。”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李菲儿,随形低低地道,又将视线转到门边的青蔓铃身上,“主子,请为苹姨他们报仇血恨!”
“这个自然。”
李菲儿闻言奇怪地抬头:“你为什么叫小姐为主子?”
青蔓铃接过话:“其实我与司马凌风同父同母,只是常年跟随师父学艺,所以……”李菲儿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小姐与少爷长得这么像。”
见她无疑,青蔓铃在心中暗暗道了声抱歉:如今局势不明,知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她缓步走向李菲儿,问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你还记得么?”
“他穿着一件白麻儒衫,戴了一个木纹面具,看不太清楚长像。”
白麻儒衫?木纹面具?这两个词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一时却又想不出来。将这个问题暂时放置一边,青蔓铃望着房内三人,又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吩咐道:“式微,你先送李菲儿回,然后隐在暗处保护她。李菲儿你回去后,只管与之前一样,切忌漏出破绽。我与随形再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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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不由大惊
三人俱是点头,随即,式微与李菲儿出门去。见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后,青蔓铃拣了分离之后的大事略略讲了一遍,待讲到自己武功全废时,随形不由大惊。
青蔓铃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如今我身在星宫,自有人护我,你不必担心。再过几日,我便会出宫,然后,再做谋划。”
随形点点头。
青蔓铃又道:“李菲儿她那些日子不知受了多少罪,我见她身子单薄得紧,你刚刚也给她号了脉,不如趁这几日略得空闲,做出几味药丸来,好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随形也点头应下。
青蔓铃遂与之分手,唤了门外的淳黄,向星宫去了。
此刻天色微朦,晨风带寒,正是人昏昏沉沉,体力不济之际。两人默默无语,只管行路。
走到回宫必经的街巷时,两人同时脚步一顿,接着,青蔓铃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话音刚落,就见八个黑衣蒙面人同时从暗中跳了出来,不发一言,直直向两人攻去。
青蔓铃功力全失,只能凭着以往的招式险险来去闪避;而淳黄则与所有的“彩女”一般,轻功极好,与人过招却是二流。那八人本就武功不弱,又配合得当,未几,便占了上风。
忽地一下,八人同时上前,青蔓铃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防,被点了穴道,昏睡过去。淳黄见之大惊,就要来救,一个转身,也被制服了。
八人将淳黄打晕,放置路边,背起青蔓铃便跃上屋顶,向北门而去。
待他们全都走了个干净时,一团黑影飘过,淳黄的身边便多了块玉佩。
迷迷糊糊中,青蔓铃感到自己不断地上上下下地颠簸着,前进着,好像,是在马车上。
睫毛轻颤,青蔓铃的双眼微睁,确实是在马车中。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之前李菲儿所说的话:走在街上,被人点穴,昏了过去,醒来时在马车中……果然,该自己承受的还是要亲自承受。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青蔓铃眨眨眼,向右边望去,是他!
她不满地微蹙眉头:“霆王爷,你这是何意?”
“本王并无恶意,只不过想请青蔓姑娘前往明都游玩一番。”霁日霆折扇轻摇,笑意温润,满脸真挚。
只是刚刚遭逢劫持的青蔓铃又怎么会相信他的诚意?她微勾嘴角,颇为嘲讽地笑道:“这便是王爷的待客之道?”
霁日霆温润地笑了笑,满怀歉意地说道:“手下人不知轻重,我已经训斥过了,青蔓姑娘可以原谅本王了吗?”
哼!没你的命令他们会擅自抓人?青蔓铃暗自冷哼一声,随即又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他费尽手段要将我带到明都,也不知究竟为何。不如暂且忍耐,与之周旋一番,待明了其用意,再作打算。于是,她缓了缓脸色,恢复往日的冷淡,扭头望向窗幔,一言不发。
霁日霆也不介意,倚在另一边,笑意盈盈望着她。良久,突然问道:“不知青蔓姑娘,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被灭门了,无家,无亲人。”青蔓铃淡淡地答道。霁日霆摇扇的手却是微微一顿,眼中光彩变幻一番,再次诚恳地致歉:“本王又唐突了。”
青蔓铃也不理他,闭着双眼,歪靠在车厢旁,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霁日霆深深地凝视着她娇好美丽的脸庞,眼中是深深地迷恋与朦胧的回忆。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驶向明都,直到进入了霁日国才放慢了速度,好似游玩一般,每到一个大城市都会停下来歇歇脚,四处走走,再品尝一下当地小吃。
青蔓铃摸不清他的想法,索性随他,走一步看一步。心中暗暗盘算着沿途将要经过的城市。
这日,马车驶入了三国四地中最具游玩妙处之地——湑杭,青蔓铃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这是她自芜山出门所至的第一个大城市,却同时也是一切事件的最初发生地。
马车渐慢至停,霁日霆伸手给她带上帷帽,扶着她下车。
青蔓铃抬头一看:!心中欣喜一笑,随霁日霆往内走去。
两人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青蔓铃随意打量四处,却未在柜台处见着方年。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镇定地坐着。
小二菜端上来,青蔓铃提筷吃了几口,突然抱腹弯腰,大汗淋漓,呻吟不断:好痛……
小二菜端上来,青蔓铃提筷吃了几口,突然抱腹弯腰,大汗淋漓,呻吟不断:好痛……
霁日霆一见,急忙拥她入怀,焦急地问道:“月儿,你怎么样了?”
青蔓铃口中呼痛不已,心中却快速滑过一丝疑惑:月儿是谁?莫非我被劫之事与她有关?
霁日霆抬眼,就望见一旁已被吓傻的小二,立刻吼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小二回过神,赶紧向门外跑去。霁日霆又吼道:“掌柜的呢?掌柜的在哪里?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一个又白又肥的人就滚了过来,带着谄媚的笑,不住点头哈腰:“我就是的掌柜,鄙姓袁……”
他话没说完,便被怒气冲冲的霁日霆打断了:“我管你姓圆姓方,我只问你,这菜里加了什么?为什么她吃了会肚子痛?”
那个袁掌柜此时也看到了双手捂腹,不断呻吟的青蔓铃,顿时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啊……”
“还敢狡辩!来人啊,把这家立刻给我封了,把店里的人全部押入大牢!”几个下人立刻一拥而上,赶人的赶,抓人的抓,真个前堂闹成一团。
那个袁掌柜,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仍做着抗争:“不,不许封!你,你是,什么人啊?凭,凭什么,说封就封?”
“就凭我是霆王爷!”霁日霆重重一哼,青蔓铃适时地加重了呻吟声,将霁日霆的视线引向了自己。
顾不得袁掌柜,霁日霆立刻把青蔓铃抱起上了马车。出门正好碰到小二请回来的大夫。号了脉,大夫说道,是吃了不洁之物所致,只要吃几服药便可。
霁日霆立刻扔了张银票给他,让他赶紧写了药方,煎了送到当地府尹处,便带着青蔓铃匆匆驶离。
青蔓铃闭眼靠在霁日霆怀中,忍着腹痛,暗自思量: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连这的掌柜都换了人?自上次别后,方年也一直未联系我,该不会……
今日我趁他们不注意,服下丹药,陷得被封。有霁日霆在,他们定会严办,我就不信,这样,还查不出蛛丝马迹!
两人来到湑杭府尹处,少不得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未几,一个小童端着药来。青蔓铃服下后,果然腹痛大为好转,她略带疲倦地倚在床边,状似虚弱。
霁日霆扶她躺下,温言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
青蔓铃难得柔顺地微微颔首,合上了双眼。
霁日霆站在那里,贪恋地看了她娇美的脸庞半晌,放下床幔,转身出门。
门外的湑杭府尹见他出来,立刻躬腰道:下官失职,请王爷移步,同审此案!
霁日霆点头允了,两人同去。
青蔓铃凝神倾听了片刻,待确定霁日霆已走远,忽地睁眼坐起,轻唤了声:“随形!”
一个黑衣女子从房梁上跃下,微微弯腰:“主子。”
“拿着我的玉铃铛去,即刻传令给各个‘彩女’,务必尽快查出方年的下落,以及那个袁掌柜的底细,还有他是什么时候,如何成为的掌柜的。”
“这些事,主子为何不直接问玄魅?”随形有些奇怪地问道,毕竟所有的事都归玄魅处理,而掌柜的背景及调动,更是非他亲自下令不可。
“你找得到玄魅?”青蔓铃挑眉望向她。
随形想了想,低头道:“自从李菲儿之事开始就联系不到了。”
“不错。”青蔓铃点点头,“而且,最近怪事频出,也不知究竟为何。我担心……”
“主子是担心玄魅已遭不测?”
“这个我不知。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总之,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小心为上。”
“是。”
“通知了她们以后,你即刻前去盯住那个袁掌柜,若是有人前来接头,立刻派人跟着!”
“是。”随形应下,随即问道:“那主子你呢?”
“我没事。霁日霆虽派人将我掳来,待我倒还客气,你不必担心。”
“是。主子多保重,属下这就告退。”
“嗯。”青蔓铃微微点头,见随形离去,又躺下身。心中多烦忧,蹙眉细思量,不知不觉倒真地睡去。
眨了眨眼,青蔓铃从睡梦中醒来,斜眼瞥见床边的一抹白色,思维有些混乱,记忆交叉重叠,忽然喃喃出口:“风……”
“你说什么?”一道轻柔温润的声音响起,青蔓铃心中一惊,双眼大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如珠似玉。心渐渐回腔,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失望,她略略垂眼,挪了挪嘴唇,道:“扶我起来。”
霁日霆依言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青蔓铃的心思竟又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那次中毒又被人暗算后,初醒的日子。那时候,是她与风笾笛第三次相见,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温柔而又焦急的样子。想到风笾笛那时邋遢而又欣喜的表情,不由抿嘴一笑。
“在想什么呢?”霁日霆看着她难得现出的笑靥,不由也随之勾起一浮笑意。
青蔓铃闻言一凛,恢复往日的淡然,淡淡地道:“没什么。”
霁日霆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再开口,又是一直以来的温润:“我已经封了,那个袁掌柜也已判了明日午时处斩。”
“什么?”青蔓铃听闻此言,猛然回头,紧盯着霁日霆,望进他疑惑的双眼,静了静心,淡淡地问:“只因食物不洁,我吃了腹痛,便要杀掉他么?”
“那当然,凡是有胆子伤害你的,就要有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霁日霆含笑言道,却是如此冷酷的话。
青蔓铃皱了皱眉,暗自冷哼:若说伤害我,你绝对是当先几个。她转过头,背对着他:“这个惩罚太重了,我不同意。”
霁日霆将她的身子搬正,望着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月儿,你总是这么善良。你可知道,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啊。”
月儿,又是月儿,她到底是谁?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保下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袁掌柜。不然,他若是死了,查的线索又断了一条。
青蔓铃微微偏头,故意示之以冷淡与不满,果然听得霁日霆如她所愿地说了句:“好吧,我不杀他便是了。这样,你可满意了?”
他既已退让,自己也不好不假以颜色。青蔓铃转过脸,垂敛半晌,幽幽地开口问道:“月儿是谁?”
她并未抬眼,却依旧感到了霁日霆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便听得他温润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啊?”也无需她再问,继续解释道,“你就如那天空中的明月,那么皎洁清泠,却又难以触碰。月儿,我这般唤你可好?”
青蔓铃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算是回答。
第二日,青蔓铃自觉气色大好,便要求起身去府中后院赏景,霁日霆见她面色红润,无甚大碍,便允了,陪她一同前去。
早有府中下人们在廊内荫处摆了坐椅,置了小几,又上了几盘时令水果。
七月末,八月将至,正是夏秋更替之际。院中团团簇簇俱是紫薇花,紫红的紫薇、蓝柴的翠薇、火红的赤薇、白微带茧的银薇,各色品种间替种植,相互呼应,花开满树,艳丽如霞。忽而,青蔓铃想起这紫薇树的别名“搔痒树”,不由莞尔一笑。一偏头,见霁日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满脸幸福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有笛子么?”
霁日霆双眼一亮,一边嘱了下人去取,一边笑问道:“月儿是要为我吹上一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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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落花别
忽而,青蔓铃想起这紫薇树的别名“搔痒树”,不由莞尔一笑。一偏头,见霁日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满脸幸福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有笛子么?”
霁日霆双眼一亮,一边嘱了下人去取,一边笑问道:“月儿是要为我吹上一曲么?”
将“为我”二字忽略,青蔓铃也是笑意浅浅地应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无曲,岂不可惜了。”
说着,接过下人送上的笛子。色泽剔透,入手清凉,却是寒玉制成的。青蔓铃暗暗赞了声好,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风笾笛随身佩带的千年琉璃含风玉做的笛子来,想起那日在【双酏客栈】的修竹林中,风笾笛就是以初次见面的场景吹奏了一曲,用以试探自己,还把自己吓得狼狈逃窜,真是有趣。
将莫名的思绪抛置脑后,青蔓铃将寒玉笛横置嘴边,略试了下音,便开始吹奏起来。
望着满院生机勃发,积极展枝的盛景,不知为何,青蔓铃却突然有些感伤。“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便是这紫薇花能够红满百日,长放半年,终究是要凋零的。
团团簇簇花满堂,堂内伊人独断肠。
朝朝暮暮凭栏望,望罢初日复斜阳。
霁日霆望着青蔓铃,看着她拿着笛子发呆,听着她幽幽地奏曲,虽然看不到她的面目表情,但也能感受得到她心中的忧伤缱绻。他随意搁在椅把上的手渐渐握紧,目光闪烁不定。
一曲毕,青蔓铃还保持着吹笛之式,久久不能回神。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割断余音,划破寂静。
青蔓铃眨了眨眼,放下笛子,侧首见到笑意温润的霁日霆,微勾嘴角:“现丑了。”
“哪里,月儿太谦虚了。”他轻摇折扇,带来一波一波的微风,珠玉般的声音随之飘来:“不知这是何曲子?这种忧伤而美丽?”
“《落花别》。”青蔓铃低头抚着寒玉笛,淡淡地回答。
“《落花别》?这我倒还真没听过。”霁日霆说罢,见她不语,又道,“看你身子已近痊愈,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好。”青蔓铃点头。这问题她早已想过:若是彩女的消息今日尚未传来,那便弄出个风寒什么的来,拖上一拖;至于随形,袁掌柜一事所需的时间难以估计,不若就留她在此。
当晚,青蔓铃吃了晚饭便推脱道,要早些休息,以备明日之程。霁日霆不疑有它,守在床边,见她睡熟了,便也离开了。
待他离去,青蔓铃便睁开了双眼。她右手托腮,侧躺于床,转身向外。今日无月,只有满天的星斗悬在窗间,别有一番韵味。习习凉风从窗外吹进,带动床幔不住地舞动。
星空……星宫……也不知随形派去的人通知到潜渊他们没有,那只耗子又除掉了没。想到此,青蔓铃又突然想到,自己借来去盯耗子的唐诗还在星宫中呢,她该早发现我不在了吧,那也就是说,风笾笛也早知道我不在星宫了。
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不告而别了?若是……若是他们知晓我是被霁日霆所劫,会不会来救我呢?
这个想法刚出来,青蔓铃就不由呆了:自己从何时起,竟想着要依靠别人,要他人来救了?便是我如今没了武功倚仗,也决不能如此!
才想着,眼前一花,房间的角落中多了一抹几乎要融入黑暗的紫衣,紧接着,一个听不出远近,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压低后恭敬地唤道:“宫主。”
“无需多礼。”青蔓铃也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都处理好了吧。”
“是,属下在东晚处取了‘迷幻’,门外明桩四人,暗桩八人已尽数处理好了。”
“很好。”青蔓铃坐起身,低声吩咐道,“此处不便点灯,你且将‘消息’口述于我听。”
“是。”那人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清楚道来:“那袁掌柜,名叫袁十,是个孤儿,三年前来到【双一客栈】当厨子,平日里就有些不服方年,却也基本相安无事。一直到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六月九日,他因为工钱的问题,带着一大半的厨子和方年大吵了一顿。再后来,又过了五日,也就是六月十四日,不知怎么地,方年就失踪了,然后,袁十就当起了【双一客栈】的掌柜。”
六月九日?青蔓铃仔细回想着,是了,当时自己刚从【宁谷飞瀑】回来,连夜招见他,当时他来迟了,说是“店中出了点乱子”,“是……店里的人”,原来就是此事!
而六月十四日,自己却是在榛州查樊焦亨的死因,那时方年,他便失踪了么?
失踪!失踪!青蔓铃前前后后想着,突然间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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