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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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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海棠怎么能不愣,她一直以为就她看出来了,没想到早就有人看出来了。不过她也还有得意的地方,那位什么“先师”不知道怎么修复,她知道呀愣了片刻后,姚海棠说:“皇上是料定了不成功,所以才让我去的。”

皇帝点头道:“之所以告诉你一声,是怕你到时候太过露怯,百官面前该有的仪表还是应该有的,以后要站在老四身边就不能太失了威仪之气。”

默默地咂了咂这句话,姚海棠这时感觉到了皇帝对杜敬璋的周护了,这才称得上像是个父亲的作为:“皇上放心,演戏这事儿不虽然不能入木三分,但也绝对不会露馅儿的。”

一有了皇帝的话姚海棠就心里有底了,可是一出皇帝那儿,姚海棠的心还是忍不住一跳,照样还是像刚才一样有些没着没落的感觉,而且似乎更强烈了。

往太后宫里回的时候,忽然外头一阵不太整齐地呼喊吸引了姚海棠,她侧耳一听才辩论出来外边的人在喊什么,大致内容是:“求皇上开恩,求姚姑娘开恩,行善事得好报,姚姑娘既善且贵,若修复得四仪八方台,必得好报……”

她就不清楚了,她还能得什么好报,要是真修好了,她这小命就没了,那还好报呢。合着她的好报就是一命呜呼,这些人真能喊话。还有啊,难道她不去修没开恩,就会得恶报,不去修就不善也不贵。

合着就是牺牲她一个幸福千万家呗,她突然变得这么有价值了“不修好边关战事会败,天下将大乱,会灾祸年年的,姚姑娘开恩啊,姚姑娘开恩啊”

她还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呢,这些人是见不得她好啊。开恩这两个字,对皇帝对菩萨才能说,居然要她开恩,开个毛恩,皇帝不直接拿刀来铡了她已经算好的了。

今天的声音似乎大得多,居然她在内宫都能听得见,看来慧思公主下了血本儿啊。不过……她哪儿来这么多银钱,居然发动了一场这么大的游行静“跪”示威。

“跪吧跪吧,你们且跪着。”姚海棠愤愤然地念叨着。

如果说皇宫外百姓的跪求让姚海棠愤然,那些年轻的宫女太监跪在她面前求着她去给四仪八方台启灵时。她仅仅能感觉到的是荒唐,虽然是偌大个皇宫,但明里暗里侍卫不少,居然能有人集会在这里,还一集就是近百余宫女太监,当侍卫是瞎子吗?

就算侍卫瞎了,还有太平院的黑衣人呢,皇帝刚才是知会她一声,现在等同是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就逼着赶鸭子上架了是吧嘿然笑了一声,却有感觉笑得有些苦涩,姚海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来,然后放开喉咙骂了一句:“去你母亲的狗屁”

如果说慧思公主发疯她还能理解为什么的话,皇帝这么逼她,她就完全不理解了。看来皇帝对杜敬璋的疼爱也是有杂质的,明明知道她和杜敬璋好得谁也不愿意和谁分开,少了对方谁都活得不舒坦,皇帝却还是这样来逼她。

看着眼前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姚海棠在心底又骂了两句,最后大概觉得不过瘾,还是骂出声来了:“狗屁,不……狗屁都不是,等着吧,老娘会告状的。”

状是要告的,人是现在受状人在北边打仗呢,眼下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暂时性地先屈服了……

188.你只有自己

今儿她还在宫里遇着一老熟人,打眼就看着了玉山先生,姚海棠心想得,难兄难妹凑齐活儿了,玉山先生这跟她一样不沾不得京城边儿的居然也来了,还跟她一样儿到宫里来了。

笑眯眯地凑上去,姚海棠说道:“玉山先生,咱们俩可贼有缘了。”

望着她的笑脸,玉山先生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苦恼,末了却是颇为愤怒地说:“躲不过,有些事算得到躲不过,没办法。人斗得过天,斗得过命,可斗不过拿捏着小命儿的人。”

“您这又是为什么来的?”姚海棠问道。

“不说那个,憋气来来来,我给你推个盘,上回给你推盘是三年前,现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玉山先生喜欢用推盘来给自己放松,要是那随时会变化的命盘,玉山先生就更加喜欢了。

这宫里玉山先生可不会随意推人命盘,正好逮着个熟悉的,玉山先生怎么都不会放过的。

正好,姚海棠一见玉山先生就想问个卦盘了,因为她觉得玉山先生这神棍确实很准:“好啊,那边有个小亭,我们上那儿去。”

小亭在假山之上,今儿风大,上边倒有几分凉爽之气,到小亭里坐下了,玉山先生二话不说就从袖袋里掏出小的盘来,三两下拨定了,然后再合一合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玉山先生就已经排好了盘在那儿看着直“啧啧”。

“玉山先生,您别啧了,赶紧给个定文吧。”姚海棠最不喜欢玉山先生这么兴致高涨地看命盘了,这意味着曲折很多,要是平平淡淡的玉山先生也不至于兴味盎然成这样。

“你看……噢,你看不懂。上回我是跟你说过别来京城对吧,我现在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来?”玉山先生觉得这个他很感兴趣。

“其实我就是想来修四仪八方台的。”她这三年没干别的,天天除了修炼就研究四仪八方台,因为她不是一直觉得这就是她的责任么。

她这话说得玉山先生直想掐她:“既然你就是来修四仪八方台的,那为什么还让外边儿那些人跪在那儿,你直接答应了不就完了。”

一摊手,姚海棠嘿然地说道:“玉山先生不觉得这样更声势壮大吗,更悲壮。虽然我没想过要这样,而且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去做某件事,但是我到现在必需承认,我不够风骚,但对手太强大,对手的强大*得我不风骚都不行”

这时代……风骚不是什么太好的词儿,可姚海棠惯来喜欢用这个词。

不过玉山先生听懂了,所以也没在意,这俩人说话都差不多,白痴一样的神经,鬼才一样的思想:“你原本是想悄悄弄好了,什么名儿也不要,自己悄无声息地走人?”

点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东西她能修好,可不代表她会去启灵。四方堂隔个几年就会派人来试一次,她只要修好了,自然会有人去启灵:“这名声要了可不会落着什么好。”

“也是,卦盘上说你是应劫来了,近有一劫,远有一劫,这头一劫眼下看你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边的人要多小心。再说远的那劫,情劫嘿,这个有意思,你都已经是落了定的人了,居然还能有情劫,这倒是顶奇怪,我想不出来就你和四公子还能有什么情劫。我只随身带小盘出来,没带大盘,合不了,只能依着你的来算。”

玉山先生有些遗憾,但是比起刚才那要死不活的状态,现在可以说是又活过来了。

不过有些话是有歧义的,比如身边的人要多小心,姚海棠想着问道:“现在只有素素经常在我身边,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姑娘啊,她命厚得很,你影响不着她。”说完玉山先生收了卦盘,然后又问道:“那你是打算修好那东西还是不修好?”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修好它,我要悲壮,但不要悲壮到死,那不好玩。”姚海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样的形势下把四仪八方台弄好,那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她就按正常程序启灵,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去看看四仪八方台,那句“逢人只说三分话”让姚海棠最近分外警省,万一皇帝对她留了话,其实暗里把四仪八方台修复了,那到时候她小命儿就保不住了。这天底下最爱说谎话的是皇帝,而且皇帝就有本事让天下人陪着他一块说谎——这一段儿请参考典故《皇帝的新衣》。

明着告诉皇帝她出宫去看四仪八方台,皇帝也不置二话,立马就让太平院暗里护着她出宫。其实皇帝对姚海棠这有一说一,暗话明说的态度很喜欢,如果姚海棠是悄悄去了,他肯定会知道,也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一旦姚海棠选择讲明白,那皇帝就说不得要多给她点——天恩“这个小姑娘,说是不聪明,真到了要紧的关头脑子还挺灵。”皇帝这么对言相爷说的。

至于言相爷,他不说话,只笑着点头应声。当这小姑娘身份不一样了的时候,臣子就不好再多加评论了,这话皇帝可以说,臣子不能妄论。

而姚海棠确定了四仪八方台没修复后,就安心回了宫里,然后皇帝就派了人来传她,再一看言相爷居然也在,而且在一侧坐得非常不自在。倒不是言相爷不惯常在皇帝身边有座儿,而是今天要听的似乎不太于合适一个臣子来听。

不待皇帝开口,这阵仗一看,姚海棠就决定先开口说话了:“皇上,您心里有疑有不信任,我心里同样也有,其实我一直是个很容易信任他人的,但是在这京城很多人都说要外圆内方、步步为营。从前我不照这话做,但是近来却越觉得应该这样做了。”

言相爷一听更坐不住了,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他会说的话,而且他从前也确实经常对那些年少天真的人说,比如乔致安、言行云,乃至是齐晏等以科举进仕,又和言行云走得比较近的仕子,他应该可能说过类似的话。

“这样的话朕也听过,那时候朕还不是皇帝。”皇帝说这话时瞥了言相爷一眼,意思很明显,带着眼质问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原来这话你对谁都说”

额头冒出虚汗来的言相爷心想,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是拼死也得走。

“所以我们都不够坦诚,自己不坦诚怎么可能奢望别人坦诚,皇上的坦诚我怕听多了掉脑袋,我的坦诚我怕说多了也不安生……”姚海棠倒是老实,知道皇帝可能要跟她讲信任之类的话,要拿做父亲的范儿。她觉得皇帝还是做皇帝好,偶尔的慈爱温和可以,可要天天跟一父亲似的,她觉得渗得慌,眼前这人当了几十年皇帝,身上一行一动早已经满是君王之气。

架着君王气做父亲,偶尔能让人感激得泪流满面,可要是多了容易让人飘飘然,然后就不知东西,再然后……再然后估计就离死不远了这时言相爷觉得自己应该拍个手叫好,这话一句就把皇帝的嘴堵上了,这姑娘其实很能干啊,不愧是老四家里的,到节骨眼上当真不会落下一点儿。

最后皇帝果然郁闷了,他一直认为姚海棠是个没心眼挺笨的,可没想到今儿被个笨姑娘给堵了。忽然间,皇帝开始佩服自个儿子了,果然是能耐,受得了这么个憋着劲儿的姑娘“今日在朝会上,朕已经应了启灵之事,你准备准备,自个儿觉得什么时间合适再去和太庙商议。”皇帝意思是你既然能干,那就不给你安排好了。

“不用再选日子了,就明天吧,今天我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就去。宫门外的人让他们散了吧,我要是睡不好脾气就不好,脾气不好感觉就不好,感觉不好就什么都好不了”姚海棠咬牙切齿了,她本来就认床,好不容易这几天稍稍能睡了吧,外边儿吵死人了,她是有点儿声音就睡不踏实的。

最后言相爷和姚海棠一块儿从皇帝宫里出来时,言相爷老侧脸看姚海棠,姚海棠疑惑地回两眼:“言相爷,怎么了?”

“你无耻起来颇像当年公子的模样。”言相爷那会儿刚从方官儿那溜里出来,他对于自己的同僚们面对杜敬璋一个人无耻发疯的场景印象非常深刻。

“无耻,您说我无耻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只是拿我能拿出来的坦诚来对人,至于我拿不出来的,不要奢望我拿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我不碰触旁人的,旁人也别来碰触我的,在这个范围内我是坦诚的,我只能担保这个。”姚海棠说这番话时非常认真,她觉得杜敬璋认真说一些废话的时候通常很能唬人,所以这个她也打算学一学。

虽然学得多少有些不伦类,但是言相爷点头了,看了眼在微微的天光下泛着青红白绿的宫殿,他叹了口气说:“这样就足够了,姚姑娘,在宫里待着,有这样的态度就对了。我不昧人,人莫欺我。”

“我只是有些担心杜敬璋,边关已经许久没信儿回来了。”

言相爷收回视线来说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为妙,边关数十万大军,你只有自己。”

189.三年了

你只有自己,姚海棠琢磨着言相爷这句话很久,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句天大的实话。没有杜敬璋的京城和皇宫,她只有自己一个,边关是大军对阵,杜敬璋在大军阵中,自当稍安。

“虽然我只有自己,但是也会过去的。”姚海棠望天一笑,哼着小调儿往回走。

次日,乌云收,京城见晴。

姚海棠喜欢晴天,因为在晴天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如果做一件事时遇上雨天,她的感觉首先就会不对劲。

“晴天,很好……不过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身白衣裳算怎么一回事。”姚海棠看着那身被捧到她面前的白衣白裙,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电视剧里那种“神仙姐姐”装束。

“四仪八方台上,男青女白,姑娘怎么一时间忘了。”宫女答道。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倒是似乎记得上回看到那位先生上四仪八方台是青袍。再一看眼前,宽袖大袍子,看着就感觉很素净,但同时也很华丽。

换了衣装,往铜镜前一站,姚海棠才记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认真照镜子了,因为整天都是迷糊着眼儿就被哄起来梳头洗漱了。这时才看到,镜子里那张眉眼和顺的脸,一束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铜镜前,白衣灿然、铜镜有光,这场景……很美。

在去往四仪八方台的路上,她坐在马车中静静地回想一些事,从京城外听到杜敬璋的声音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像是一个圆。她和杜敬璋果真像从前杜敬玱说的那话一样——是要记一辈子的。

“杜小四呀,我等你回来哟,要赶紧的。”姚海棠说完后不由得想,要是这时候杜敬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处理得比她好得多了。

到四仪八方台下的山林时就不能再驾车了,姚海棠由几个同样穿着白衣白裙的宫女陪同着往山上去,这时山下已经跪满了百姓,口中多称着感谢之类的话。姚海棠看了眼,心想着这也叫做戏做全套了,慧思公主真算是下了本儿的。

“慧思公主,这趟我不会死,回头紧等着我往死里治你吧。这世上玩人者,人人得而玩之”姚海棠心里默念完,上山,四仪八方台外早已经是重兵把守。似乎是亲贵大臣们都来了,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姚海棠有点儿压力。

这时在四仪八方台周围,亲贵们各自成群地坐着,倒不像是来专门看什么的:“四仪八方台启灵成功周围的人也会有感应,居说这种感应对身体有裨益,所以……都来了。”

宫女这么解释,姚海棠也就这么听着,然后不怀好意地想,今天这些人的希望大概都要落空了,让他们来围观自己。

往四仪八方台上去的路,姚海棠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宫女们四散开,姚海棠提着裙脚就要往上走,宫女们却小声提醒:“姚姑娘,请放下裙脚来,这样不端庄。”

一听说这样不端庄,姚海棠就把裙脚放下了,再上台阶时差点没摔个结实。将将站住了回头看了那说话的宫女一眼,那宫女捂了脸无奈地说:“那您还是提着裙脚上去吧,别摔着了。”

提着裙脚往上走,姚海棠忽然转身向人群里看了一眼,她觉得有很熟悉的眼神,但是打眼一瞧众人各在树荫下三五成群,也看不清谁是谁了。

再继续往上头走,这下却不是熟悉的眼神了,而是熟悉的人,这时候看到这个人姚海棠感觉非常不好:“贺师兄……”

“承蒙小师妹依旧记得我这不成器的师兄,我这些日子的遭遇还要多谢小师妹关照。”贺清华站在那儿,长袍浅青,迎风说话时似乎还能看出当年的风采来。

不过那也只是似乎了,三年的颠沛与寄人篱下,慧思公主那样强势的人身边并不是那么好待的。所以眼前的贺清华已没有了当年那清矫之气,反而身上多了些恭委卑微态。

“贺师兄遭遇的种种般般,谢的却应该是自己,晏师姐在天上关照您呢。”姚海棠不在乎,太平院的人早已经安排在四仪八方台下了,就算是慧思公主这回也保不得他。

只是她未免有些不明白,这时候贺清华来做什么,这一现身就明摆着是有去无回了。

她疑惑的时候,贺清华仰面大笑道:“要这样说的话,你晏师姐也没少在天上关照你。”

“噢,那回头您替我带个谢。”姚海棠说完继续往上走。

却见贺清华和她并肩而行,压根不把姚海棠的话听在耳里,只犹自说道:“不要总以为慕清风和萧素才是百年不一出的天才,也不要以为灵器师是如何了不得,你这半罐子水不过是好听而已,真到了却看不得。”

这时候的贺清华看着姚海棠的眼神,感觉就是在看一个垂死之人的最后表演一样,非常的幸灾乐祸。

姚海棠皱眉看了眼贺清华,却并不再说什么,跟这个人多说几句话,她怕气着自个儿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姚海棠放下了裙脚,然后极目望去,忽然就愣了。此时,她明白了刚才贺清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你……居然修复了四仪八方台?”

在姚海棠震惊的眼神里,贺清华笑意俨然:“不,还差一点,还差最后的启灵仪式,由一个灵器师来启灵,想必以后四仪八方台不会再出任何问题了。有这四仪八方台之功,我那杀人毁命的案子也算了结了,小师妹,师兄在这谢过你了。”

“我要死也会拉着你一块儿垫背的,放心,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寂寞,有师兄陪着,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了。”姚海棠面上笑着,没露半点儿怯意,但心里早慌了,她以为自己昨天亲眼来确认过就不会出事,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贺清华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把四仪八方台修复了。

“抱歉,这是小师妹的事儿,师兄我就不相陪了。”说着贺清华就要站下去。

姚海棠动也不动,笑道:“那恭喜你了,昨天我来过,在这洒了一圈儿药,如果都是你完成的,那你今天还真得陪我死在这里了,试试看还能不能运功?”

太平院提供的药,一旦和她身上带着的药粉相融在一块儿就会致人气力全失,半步都走不动。刚才她先在风吹得衣服翻飞乱舞间服了解药,再双手抽在宽大的袖子里往上风口撒药,带这东西洒这药完全是出于习惯,是杜敬璋的习惯,杜敬璋做什么事都习惯了防着旁人来祸祸,她最近也有了这个习惯。

本来贺清华不信她,可是大概是试了试后果然发现灵力不能行走周身了,就抬眼瞪着她:“你……”

“我怎么,我说过了,死也要拉上贺师兄,我最不爱爽约了。噢,对了,我记得有借灵一说,也就是说借了师兄的灵力,我就不用死了。啧,你运不起我却是能借着的,那就先谢谢师兄了”姚海棠说着一掌拍在贺清华背上,盘坐下来后另一只手按在阵心,然后启灵仪式就开始了。

因为这是已经洗过尘的国器,所以不用再洗尘,直接进行启灵的程序就可以了。

被她封了脉门的贺清华瞪着通红的眼蹲在她身边,姚海棠笑眯眯地开始念辞儿,四仪八方台有专属的启灵仪式用辞,念完后姚海棠闭上了眼睛:“天地四仪,听我欶命,启”

就在她这个启字说出来的时候,原本眼前的一片乌黑却忽然出现了星辰,如瀚海一般的星辰海,渐渐地越来越亮越来越多,聚集在眼前最后行成了灿烂如宇宙一般的景象。

沉醉于眼前的景象时,姚海棠忽然觉得一阵气虚,然后身体不自觉地向外面寻求力量。这时贺清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姚海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他有感觉,感觉自己气海里的灵力疯了一样被姚海棠抽走,然后又流向了四仪八方台。

他身体里的灵气每少一点,四仪八方台的某处就自然而然地灵动鲜活起来,就像是忽然间活过来了一般,有了呼吸,有了回应……

他能感觉得到,姚海棠也能感觉得到,整个四仪八方台渐渐地就像是被她从沉睡里唤醒的小孩儿一样,欢呼雀跃着向她投递来信息。信息非常庞杂,姚海棠被动地接受着,然后又被那些信息指引着。

就在这时候,贺清华整个人一僵,而姚海棠也一滞,贺清华这几年来不很少修炼,反而花了很多时间在四仪八方台上,所以他的灵力不足以维持四仪八方台的启灵仪式进行完。

这时贺清华和姚海棠才知道四仪八方台包括了每一级台阶,八十一阶从上至下,凭着他们俩的灵力完全不可能完成,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俩被抽成人干儿,然后壮烈牺牲见状贺清华喊:“收手啊,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把手收回来,这时候还来得及。”

他的话姚海棠听到了,可是也要能收手啊,这时阵心吸住了她,同时也吸住了贺清华,不论是她还是贺清华其实都已经走不了了。

据说人的肉身里有大量灵力,看来今天真要把小命儿丢在这儿了……

玉山先生还说没事,这回惨了。杜小四啊,我都还没来得及吃掉你呢

190.好好活着

此时,四仪八方台顶上出现了一团紫色的光气,似乎是从云天之上投照过来的一般。紫色的光笼罩着一团氤氲四散开来,在此光渐渐开始淡化后,姚海棠一口血喷了出来,贺清华早已经喷血喷到七孔流血了。

她能感觉得出来,四仪八方台不想伤害她,但这就好比两人对砍,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了。姚海棠叹了口气,心说:“咱本来想将来给你个风光大启,没想到你丫要吃了我,胃口不小啊”

这时除了感觉到四仪八方台不愿伤她之外,就剩下了一种全身都在委顿的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生命论年在跳跃着过一样,一翻就是一年一翻就是一年,能清楚地感应到生命力的流逝。

感觉非常不好,姚海棠试图想办法,这三年来她也没有白修炼,至少灵力更足了,而且所学所感更多了。努力地集中精神,姚海棠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天地万物,皆有灵蕴,风花雪月,草木山河……”

这话意味着空气里其实也是含有大量灵气的,比如修炼最开始学的是吐纳,吐故纳新,用悠长的呼吸来带动灵力在身体里的转换。

尝试着收敛呼吸,慢慢地调整心神进入平时打坐修炼时常有的状态,就像最开始一样,那时候气海里是没有灵气的。经过一点点的吐纳,一点点的运转周天,灵气渐渐地有了。

不过这样的灵气并不足以支撑四仪八方台庞大的需求,姚海棠想能不能和四仪八方台沟通沟通:“你慢慢来,我也慢慢帮你,既然不愿意伤害我就缓下来,这样你能重新具有活力灵气,我也不至于损命耗神。”

这四仪八方台不愧是国器,居然还真能回应她,虽然不是她自己制的器,但却也能进行沟通。关键是,居然沟通得比她自己制的器还要好,如果说她制的器还停留在粗浅的沟通上,那么四仪八方台就好比是有了灵魂,可以进行很流畅的沟通,不粗糙、不模糊。

当四仪八方台渐渐收缓了吸收的速度时,姚海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发现四仪八方台这时只有非常微弱的灵力吸取。比起刚才来,就像是倾盆大雨和牛毛细雨的区别。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一个人纳入了视线里,原本急匆匆赶的脚步停了下来,隐在树叶之间仔细看了两眼后似乎有些疑惑:“慢下来了?”

“不但慢下来了,海棠还开始行周天聚灵气了,这……也能行?”树叶间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很久不见了人影的蒋先生。

“师父,海棠没事了吗?”萧素问道。

“没事了,一边汲取天地灵气,一边补充给四仪八方台,这也亏她想得出来。”不再蹦字儿的蒋先生显得比从前精神,虽然瘦了,但看双眼看起来神采飞扬的好不慑人。

松了口气,萧素也站到了树叶子里,然后抬眼看着四仪八方台那边。两师徒这时正坐在一棵高树上,这才有了足以看到四仪八方台顶的高度。

“不过她放慢了速度,光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不吃不喝,她可是一顿不吃都会喊饿死人了的。这样下去得要百八十天吧。”萧素觉得这个得好好操心一下。

只见蒋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想办法,你现在立刻去给四公子送信儿,现在北边战事初平,正在囤兵转兵,这时候他可以回来。”

疑惑地皱眉,萧素说:“不是说不能回吗?”

“屁话,自己的媳妇儿小命都快被人玩没了,还不能回。别的士兵都能回来探亲,他三年不回来一趟能说得过去吗?只剩下最后的一场战了,那不是秋后才打吗,让他回来”蒋先生其实并不关心战事,他更关心自己的徒弟受了委屈,那些让自己徒弟受委屈的人都欠收拾。

其实蒋先生气儿不怎么顺,在南塘夫人那儿基本没落什么好,那就算了,回头一打听,猛然听自个儿徒弟折腾成了这样儿,蒋先生不高兴了。他的徒弟他都舍不得欺负,却被别人欺负了去,他心里不痛快看了蒋先生一眼,萧素说:“师父,你话变多了……”

“赶紧去,这信你去送,不要假手别人。太平院那边有乔致安控制,依着那个人的脾气,他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杜敬璋收割最后的胜利果实,所以他不会派人去送信。至于皇帝,那两份诏书别人不知道,玉山先生算个卦就知道了”蒋先生这时心里多在想,怪不得玉山先生不敢来京城,皇帝的秘密他卜个卦就知道了,谁不得防着他啊。

这时萧素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我总觉得乔院长怪怪的,难道他是不太愿意海棠和四公子在一起?”

关于这个,蒋先生说道:“乔致安心很大,不是野心,是心从前四公子的心比他更大,可现在小了,乔致安大概会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表现。他有些愤怒,倒不至于冲海棠发,其人虽不君子,却也非小人。”

谈话间,萧素又看了眼姚海棠,见无异样就说道:“师父,海棠会不会成功呢?”

“你去送信吧,别跟这待着了,四公子早一天回来,海棠就能早一天脱离险境。”蒋先生说罢就指派着萧素去送信。

等萧素走后,蒋先生着眼看着四仪八方台,此时仍旧平静而暂安:“要是玉山在就好了,还能卜个卦算算吉凶。”

四仪八方台之上,贺清华这时已经完全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不管是杀死晏嫣还是害了姚海棠,他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不但得失去性命,而且还可能死得顶顶惨,灵力枯竭、生命力衰弱、七窍流血,这样的死状贺清华始觉得是因果报应了。

虽然姚海棠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但是他已经被四仪八方台吸干了,现在没有人能上四仪八方台来,就没有人扛他下去,他注定要死在这上边……

回头看着姚海棠闭眼凝神,贺清华心生歹意,抱定着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别人好好活的念头,贺清华伸手开始干扰姚海棠。他本来就离姚海棠很近,现在想干扰并不是太难,他只要阻止姚海棠行周天就行了。

行周天本来就是一个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进入一片空明的初级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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