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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航的南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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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种程度的奢侈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树上的叶子跟花并不是绸子的,而是纸做的。大宋的纸业太发达了,连防这种观感十分类似丝绸的纸张都给弄出来了。
公主还有两天才能到,严霜提前了许多天就知道了消息,而本地的长官似乎这几天才得到公主的消息,几个官员成群结队地跑来见严霜——没办法,公主下发的通知写的很清楚,让他们不用操心,她会直接入住严府,而她的卫兵大部分驻扎在城外,跟她进城的五百人会住在严府周围的军营了,正好严青出去巡查,把大部分的部队带走了,腾出来的地方住下五百不成问题。可是虽然公主这么发话了,地方官员们哪里能真的什么都不操心?起码要跟严霜商量下迎接公主的事情。
赵航并没有见到这些官员,毕竟,他的身份还是比较尴尬的。他已经打听了,他跟严霜的那场婚礼其实只是一个给严青“冲喜”的仪式,没有三媒六证,也没有跟政府报备,在场的只有家里的下人与严青的卫兵,这场婚姻,其实并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但是外头的人对他的身份又有诸多揣测,严青索性对外头说这是他给女儿找的上门女婿,已经定亲了。说白了,他现在其实只能算是严霜的“未婚夫”而不是丈夫。得知这个消息,颇让赵航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一定责任感的,如果自己走了,严霜好好的一个小女孩儿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有过婚史的女人,那是多么的不幸啊!现在这样,虽然他的身份显得有点尴尬,但确实是最好的状态了。
赵航的院子正在大扫除,布置。虽然公主不太可能跑到他这个院子里,但是还是不能大意。赵航发现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便干脆出了门,一出门便看到街上乱糟糟的,原来全城都发动起来了,所有的街道都要扫,扫完了还要洒水。铺了砖石的那几条主街道还扫干净撒了水十分的整洁。赵航看街上实在乱,便按照丁六的指示转到了小路走,结果小路更惨,乌烟瘴气的,这些小路好多都是土路,好一阵子没下雨,平时走走都会一脚灰,更不要说为了迎接公主,这些不像样的土路还要垫黄土,重新铺平。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要做这么多的事儿,太原府的几位主官估计要累疯了……
“这倒是不错!”丁六一个劲儿的笑:“这几条路实在不成样子,坑坑洼洼的,不下雨还好,一下雨随便就踩到坑里去了……公主算是给这片儿的百姓帮了大忙了,以后在下雨,不用担心推车没法走了!只是古主簿可要心疼死了,这通折腾,可不少花钱!”
虽然能修路是件好事儿,不过跑到修路现场的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赵航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吧!
忙忙乱乱的很快又是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严霜便在一群女使的簇拥下出了门,到了门口,一队卫兵也迎了上来。赵航一脸苦逼的看着大队人马从他眼前消失,却没法跟上去,没办法,他现在还处于“妾身未明”的状态,这种场合绝对轮不到他出面。
他退回自己的院子,虽然知道今天公主进城,街上一定很热闹,但是总不至于自己的未婚妻去做迎接的主人,自己却去街上围观看热闹吧?还是老实呆在家里比较好。他在家里做了一个小时的基础运动,又趁家里人少,飞檐走壁的把整个严府跑了一圈儿,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
等他换完衣服,外面隐约的传来的敲锣的声音,还有许多马嘶人声。赵航估摸着是公主到了,想到严霜的嘱咐,也就没出去凑热闹。
院子里的女使倒是跑出去了,名义上是迎接公主,赵航觉得这群小丫头根本就是去看热闹,不管怎么说,公主总算顺利的到达了!
他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然后,第二天一早习惯性的在院子里练习跑酷的动作,一时忍不住便蹦到了自己小院儿的大门顶上,在在门上头摆pose呢,便听见下面一声清脆的女声:“我正想着那天可惜了,没问你住在哪儿,想不到便又遇上了,那小郎,快下来,我有话问你!”
注1:这里的娘子指皇后。
唐宋时期,人们称皇后为“娘子”,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唐玄宗在位的时候,杨贵妃宠冠后宫,宫人们皆称其为“娘子”。当然日常生活中人们称呼已婚女性某某娘子,称呼未婚女性小娘子也是很常见的。这种称呼在特定的语境里,对方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第十九章
赵航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这个火辣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十分华丽的衣服,袖子很宽,布料上绣了许多繁复而精美的花纹。她的头发梳的高高的,上头插着用宝石镶嵌的各种头饰,赵航不知道那些装饰品叫什么,但他明白,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带的,再看看女人身后跟着的一群垂着头的侍女,他立刻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您是——贞静公主?”
女人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就是贞静公主。让我猜猜,你应该就是小霜的那个未婚夫吧?”
赵航点点头,想起那天白胖的仆人说的“强抢民男”几个字,心里觉得挺可笑的。
贞静公主看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我看你那天救那个孩子的动作很敏捷,刚才在上面跑动的动作十分的好看,这是什么技艺?有什么固定的名字么?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会武艺的。”
“这是跑酷——”赵航略微把跑酷的意思描述了一下,公主点头:“原本想着这种身法看起来比较简单,动作也很敏捷,想问问你可否外传,可以的话请你跟我回开封,最差能在禁军里做个教头……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你在严青这里,也不会被埋没了。”
赵航这才明白那天公主说跟她回去的意思,心中大呼坑爹,这位公主是故意的吧?明明是十分正常的意思,说出话来却那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贞静公主又随便问了他几句话,便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开了,赵航看她走远,便回房换了衣服,跑到了严霜那里。
严霜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正拿着绣绷子绣着什么,她笑眯眯的,前几天因为公主的到来而产生的抑郁似乎散了不少:“听说你刚才碰到公主了?”
赵航点头:“是啊,碰到了。大娘,我前几天曾经在街上碰到过她……”
严霜愣了一下:“是么……不过这也不奇怪,公主殿下出了名的喜欢玩儿,可能是嫌呆在队伍里气闷,甩开大队人马自己先跑到太原玩玩吧!”
赵航笑笑:“有可能!我看她在院子里散步,身后都跟了一群人,要是出门,街上哪里还能见到路人?咦,你这是干嘛?”
严霜这会儿放下了绣绷子,拿着个锥子正在用力的扎,她是在纳鞋底呢!这鞋底儿是许多层的布贴在一起的,足有一厘米厚,十分的难扎透,严霜年纪小,力气小,扎的十分吃力。赵航看了几眼,便知道这东西怎么弄了:“哎呀,你这点力气怎么行,给我给我——”
严霜急忙把鞋底子塞到了身后:“这哪里是男人干的活儿?”
赵航看她说的认真,越发觉得小姑娘可爱极了,忍不住手欠,伸出熊爪揉了她的脑袋一下:“什么男人的活儿女人的活儿,我只知道出力的活儿就该让力气大的人去干,细致的活儿就该让细心的人去干。”说着便再次伸手,严霜还想藏,却被他一把按住手,鞋底子被他轻松地抢了过来。
他拿起锥子,沿着画好的线便一溜的扎了过去,动作比严霜麻利多了,严霜看的目瞪口呆:“你居然还会用针线?”
赵航一边纳鞋底,一边说:“当然要会啊!我经常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旅行,往往要在没有人烟的地方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时候如果衣服被树枝挂破了,帐篷撕坏了,怎么办?当然要自己缝一缝了。”
严霜一面是惊讶,一面是羡慕:“你经常出去旅行?一个人么?不带随从?”
赵航一听就笑了:“不一定是一个人,但也不会有随从什么的。有时候,我们几个人结伴,一起出去,相互也可有个照应,有时候也有女孩子。我认识一个女孩子,从十三岁起就跟着她的父亲四处旅行,到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徒步走过上万里的路程了……哈,她不太会缝东西,上次袜子破了还是她爸爸缝的呢,但是她枪法很好,能够打中二百米外的野兔。”
严霜听的十分羡慕,便又问赵航旅行中的故事。赵航这方面美妙的记忆实在太多了,随便拿出几件趣事出来,便听得严霜心驰神往。赵航讲了自己在攀岩的时候脚踩的岩石松动散落的那次冒险,又讲了自己无意中闯入原始印第安人部落,因为语言不通差点被人暴揍的趣事……严霜时而惊讶地张开嘴巴,时而顾不得自己淑女的仪态咯咯的笑起来。
赵航一边给严霜讲故事,一边纳鞋底,不知不觉的,一只鞋底便全都纳好了,严霜接过来一看,针脚十分的整齐细密,花的时间连她平时的一半儿都没有:“你做的真好!”
赵航十分爽快地给自己揽活儿:“以后再想做这个,就叫我来,就你那双小手,就是带着顶针,缝上半个鞋底,手就会酸的。”
严霜摇摇头:“偶尔给我帮个忙,我是很开心的。哪能总让你做这个呢?毕竟不是男人该干的。”
赵航也学着她的样子摇摇头:“我倒觉得这个活儿不适合女性,对手劲儿的要求太高了,让男人做其实更合适,毕竟这里没有机器……”
这么一来,两个人之间似乎又亲密了一点儿,赵航一时兴起,便把严霜放在案子上已经剪出来的另一个鞋底儿也拿了过来帮她纳,严霜拦不住他,又加上还想听他讲故事,不舍得他立刻走,索性由他去,自己拿了鞋面子开始绣花。女使们偶尔进来送茶点,看俩人一个纳鞋底,一个绣鞋面,忍着笑又退了出去。
赵航讲了一会儿趣事,便问严霜不用陪公主么?严霜告诉他,公主初到太原,有许多事情要做,地方官们排着队准备让公主接见呢!公主现在去了严青平日办公的前厅,要见的都是本地的官员,她不适合跟着过去。
“公主还要待一阵子,似乎要等阿爹巡视回来,由阿爹护送她去开封。”严霜忍不住提到了父亲与公主的事情:“前阵子阿爹在北面,公主一回国,两人就碰面了,然后阿爹就写了信给我,让我好好把家里布置一下。公主她……小时候跟阿娘很要好。”
赵航本以为这位公主与严青是青梅竹马之类关系,毕竟她离开大宋已经十几年了,却一回来就点名儿住到了严家,虽然有各种理由,但是从严霜的话里话外,听得出严青似乎是跟公主认识的,想不到原来公主熟悉的却是严青的妻子,心里顿时觉得挺古怪的,又听严霜说:“公主一见到我就哭,然后大骂我爹,说我爹是没良心的东西,说阿娘瞎了眼睛才嫁他。”严霜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她跟我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她说的其实也不对,阿娘她嫁给阿爹,是很快活的。”
赵航听得出来,严霜这是对公主开始有好感了,尽管公主骂了严青,可这却是建立在她为严霜的母亲打抱不平的基础上的,看来公主是真的跟严霜的母亲要好。
两人正聊着,长卿走了进来,对她福了一福,说郑管事求见。严霜似乎跟这个郑管事挺熟的,也没有挪地方,让长卿直接把郑管事领进来。
那郑管事大概四十岁左右,严霜称他为郑伯,郑管事跟严霜行了礼,然后告诉了严霜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大娘,城北杨树屯那边儿,出了点事儿。”
严霜脸色顿时就不好了:“怎么了?”
郑管事抿抿嘴,似乎觉得要说的话有点不好说出口,但还是勉强说了出来:“有位叫做王三的老兵,他的新妇跟人跑了……”
严霜吃了一惊:“王三郎?我记得啊,是父亲的亲兵,不是去年才娶的新妇,怎么就跑了?”
郑管事本来已经落座了,听了话便又站了起来:“这事儿是我疏忽了。”
原来大宋采用的是募兵制,士兵们当兵是有薪水的,根据兵种,人物的不同待遇不同。一旦受伤甚至死亡,国家也有赔偿。但是,这种赔偿一般都是一次性的,数量也有限。很多时候,还要看他们的主帅的大方程度。
严青显然是个十分大方的主帅,尤其对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亲兵,凡是受伤的,除了国家给的补贴一分不少的发下去以外,他还要另发笔钱,就是不受伤,年龄大了要回乡了,遣散费也给的不少。一些亲兵家里没什么亲人,又不想回家乡,严青索性就在太原城外买了地盖了房,分给退役的老兵们住。
杨树屯便是一个老兵聚集地,安顿的老兵多了,就成了个独立的村庄。这样的村子在太原周边有好几个,严青逢年过节总要让人送许多粮油布料之类的过去……可是,再怎么照顾,这些老兵们普遍过的还是不算太好。
他们的数量太大了,而且大部分都有伤病。道理很简单:这些年征战不断,当兵的风险相当大,爱国归爱国,可是殷实家庭里,有几个父母舍得让孩子去当兵?健康的领了遣散费的老兵,绝大部分都会回到家乡娶妻生子。选择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甚至残疾了的,觉得回去会给家里带来很大负担,还不如在这边,老兵们相互扶助有个照应,而且又有严青这个老上司在。
严青对他们真不错,可是要想让他们都过得很好,难度太大了,这些人有一半儿的肢体都是有残疾的,还有一些受过伤,留下内伤身体孱弱,甚至还有几个单眼失明,甚至双目失明的。他们虽然有地,可是身体不好,种出来的粮食比不上一般的农户,同样的原因,让他们没有精力再去干些别的……
这些人,有一部分当兵前有妻子,有些人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接了妻子过来,但有些人的妻子选择了离婚,改嫁,并没有跟过来。而另一些人本来就是单身,现在再想娶妻,难度更大……王三郎的妻子,是他去年用自己全部的遣散费,加上这几年他攒下的钱,买下的一个逃荒到这里的女人。
前几年陕西大旱,不少人逃到了山西,走到太原这边,一些难民已经彻底过不下去了,于是卖儿卖女的到处都是。那段时间,杨树屯里不少老兵都花钱给自己买了新妇。
可是买了新妇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往往自己都不算富裕,买了新妇家里也就没什么积蓄了,靠着几亩薄田,由于伤病的缘故,往往他们的新妇还要承担比丈夫更重的体力劳动,可是女人再能干,这种地里的苦力活还是比不上男人,缺乏壮劳力的家庭,全靠农业生产是非常艰难的。
王三郎的妻子,就是因为丈夫双腿残疾,受不了这种困苦疲惫而完全没有希望的生活,所以才跟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私奔了。
第二十章
王三的老婆跑了,聚居到一起的老兵们便发动起来一起去追……因为临近有好几村子都是老兵聚集点,这些老兵当中还有些是侦察兵,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把人给追回来了。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可是人追回来,王三自己却懒得追究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便由他们去吧!他妻子倒也不是全没良心的,看他这样子,大哭了一场,反倒死活不肯跟那货郎走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打的时候拿货郎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勾引的而寒了心……
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但是一直负责那几个老兵村的老兵生活的郑管事不能不把这件事儿上报。明知道这事儿严霜听了肯定不会开心,可还是必须要跟她说清楚。
严霜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理解自己的父亲对老兵们的感情,她自己也力所能及,在母亲陪嫁的作坊里安排了一些老兵工作,可是她的作坊就那么一个,而在城中的铺子需要的又是能够招待客人的伶俐人,除了看门的还真用不到老兵……像王三这样的事情,不是头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叹了口气,让陈管事拿二十贯钱给王三捎去。
赵航在一边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可是看到严青让陈管事拿钱,他却并不赞同:“大娘,我觉得,这个时候给他送钱,并不是好主意。这对一个曾经是军人的男人而言,是妻子逃走后的是又一次打击。”
严霜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大丈夫不是嗟来之食之类的。可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看他饿死吧,王三的两条腿都断了,平时走路都要靠拐杖,他自己没有什么谋生的办法,妻子又被打伤了。”我不给他送点钱,他可怎么过了这个年?
赵航低下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手上的鞋垫子举了起来:“谁说他不能自己谋生?他的腿断了,可是手不是还在么,看看我手上这个,可不可以让他做做看?”
严霜白了赵航一眼:“净出馊主意!男人们才不会愿意做这些活儿,丢面子。”
赵航却并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他走到严霜跟前,把鞋底拿给她看:“你看,这东西跟绣花不一样,并不需要一双巧手,这种活儿,其实更适合让一双有力的大手来做。我记得那天跟你上街巡查,你有一间鞋店?鞋店里的鞋子似乎都是由店里的女人来做的,我想,纳鞋底对这些女人来说一定是非常辛苦的一件工作,那么为什么不试试把这些活儿给男人做呢?他们完全可以做好的。”
说到这里,赵航顿了一顿:“跟被别人救济相比,用双手劳动赚钱,没什么丢面子的。”
严霜拿起鞋底,再往桌上看了一眼,一双鞋垫已经全都弄好了,线绷的整整齐齐的,很显然,这种工作需要的力气远比细心程度更重要。她犹豫的抬头看看郑管事,郑管事也拿着鞋底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好一会儿,郑管事才慢慢地说:“大娘,依我看,这倒也算个办法……”
严霜有些犹豫:“真的成么?”
郑管事苦笑着说:“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世上,救急不救穷,若不是实在穷的受不了了,王三嫂也不至于跟人跑了……她过得也够不容易的了,七八亩地,全靠她来种,三伏天里,她一个女人,一担一担的挑水浇地,热晕在地里,天擦黑了才被王三找到……差点丢了命。她人不坏,就是穷怕了,也累怕了。给王三找点活干,补贴补贴,她过得没那么辛苦了,也就能忍了。”
连郑管事都这么说了,严霜也就点点头:“那就去家里鞋店拿些材料给王三郎吧!他若是愿意做,就按照店里的价钱,半个月去收一次……这个就要麻烦郑叔了。”
郑管事点头道:“这办法不错,王三郎一向手巧,这点活儿难不倒他。”
刘管事告辞出去,可严霜的心情却并没有便好:“一个王三郎可以做鞋底,可别的人呢?那几个村子,我简直不忍心去想……都是为国家才残疾的勇士,现在却过得这么潦倒。”
赵航刚才只听到了一个叫做王三郎的贫穷的退伍老兵的故事,对其他的事情并不了解,听严霜这么说,便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严霜便把这些老兵的窘境告诉了赵航:“几个村子,好几千的老兵,老的老,残的残……一大半儿都是光棍儿。这些人为国征战了多年,如今离开军队,回到家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严霜说着,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红花绿叶:“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整日都在操心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啊!”
赵航走到她的跟前,认真地看着严霜:“你不该这么想,过得好,并不是罪过。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习惯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你没有肆意挥霍,你的父亲也没有——至于那些老兵,你关心他们帮助他们都是应该的,但没有必要因此而怀疑自己的舒适生活有什么不道德的地方,这些,是你的父母给你的爱,而不是负担。而且,你看,这些事情明明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还是尽力的去为他们帮忙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严霜听他这么说,也轻轻笑了一下,然后重新又皱起了眉头,赵航便又宽慰道:“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看看王三做的怎么样,如果做鞋底确实可以维持他的生活的话,可以让别的腿部残疾的老兵也试试这个办法。”
严霜苦笑:“哪有这么简单?几千人呢,真要全都做鞋底,一天就能做多少鞋底?我的店里哪里吃得下!”
赵航笑了:“我亲爱的小姑娘,你不要着急。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想,任何事情都要一点一点慢慢做的,你现在或许帮不了几千个人,但是最起码的,你不是已经有了帮助王三郎的办法了么?”
严霜点点头:“你说得对,事情总要慢慢的做……我想去那几个村子看看,你要一起去么?”
赵航笑道:“要,当然要,我跟着过去看看情况,也帮你想想办法。”
被赵航一哄,严霜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表示既然赵航帮她纳了鞋底,那么就给赵航绣一双丝鞋好了,赵航看着严霜选中的有着花草虫蝶的花样子,很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异议:“你把鞋子绣的这么精致,我会不舍得穿的。”
严霜便道:“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儿。”
赵航反对:“怎么没事儿!我听说你过去是上学的,现在怎么不上了,去上学去!”
严霜十分无奈:“太原哪里有我能上的学?这地方的女孩子都是在家读书的。我在开封的时候才从京华女学毕业,外祖母正想着再给我请个先生把琴棋书画再好好练一下,结果阿爹就病了……我倒是想上学,可阿爹还没给我请老师呢!”
赵航顿时卡住,义务教育不普及,家庭教师没到位,难怪严霜整天自学。不过他还是不赞成严霜整天在家里闷着:“那你也不要光想着看书,做针线。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你比caroline还大几月呢,站在一起的话,她能比你高半个头,胸也不像你这么平……”
前半句还好,后半句说完,严霜一本书砸在他的头上:“登徒子!”
赵航这些日子早发现严霜只是表面傲娇罢了,内里根本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妹子,也不慌乱,只是笑:“本来就是……整天吃得少,不活动,还不见阳光,哦,老天,你十八岁的时候能长到这里么?”他比比自己的锁骨,哈哈地笑。
严霜咬牙切齿:“傻大个!”
赵航也不生气:“明天我带你骑马去吧!你会骑马么?”
严霜骄傲的抬起头:“我九岁的时候就会骑马了!不过明天不行,还要看公主有没有安排。”
赵航点头:“那以后出门的时候尽量骑马吧!可以锻炼腿部力量,还能晒晒太阳,比坐在车里强多了。”
严霜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脸上带了一丝笑,赵航告辞的时候,她问了一句:“明天还来给我讲故事啊!”
赵航笑着答应:“光讲故事哪里行啊,有时间的话,你自己出去旅行,那才有意思呢?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我还想着等对这里熟悉一些,就到周围走走呢。”
严霜咬咬嘴唇,轻声说:“你去玩的时候,能带上我么?”说完大概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可笑,忙摆手:“我随便说的。”
赵航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只去比较好走的地方,没问题的啊,等大人回来,跟他商量商量,天暖和了,我带你玩儿一圈儿去。”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航并没有再见到公主。他知道家里举办了几次宴会,公主作为主人,借了严家的招待本地的贵妇淑女们。严霜也借着这个机会,与本地的豪门千金们逐渐熟悉起来。在此之前,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开封,来到太原后一直在侍奉生病的父亲,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娱乐。
不过,认识同龄人并没有让严霜快活多少。
“这地方的小娘子,比开封的小娘子还娇惯。。”严霜皱着眉:“每一个身边都跟着许多个女使,书也读得少,见面谈论起来不是衣裳就是首饰,还特别爱攀比,我跟她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如在家看书有意思呢。”
赵航笑笑:“这很正常,你也说了,这里没有专门给女孩子上的学校,所以有钱人家的小姑娘都是在自己家接受教育,身边全都是伺候自己的仆人,跟同龄的,身份相当的人接触的不多。所以每一个都是家的小公主,小公主嘛,见到别的小公主当然要不服气了……”
“什么小公主大公主的,咱们家里住着一位真公主呢!你说话也注意点儿啊……”严霜顶了赵航一句,之后忍不住也笑了:“不过这比喻倒也贴切,我看她们好多人,比公主还娇贵呢。公主虽然平时过日子奢侈了些,却没有那些矫情的毛病,好相处的很。”
严霜对公主的印象显然越来越好,显然,公主对她不错。以公主的身份,她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任何人,所以她对严霜的好应该是真心的。而且赵航一想到那个豪爽火辣的女人,就觉得这样的人,一定是敢爱敢恨的。
赵航觉得这样子挺好的,严霜太安静了,有个会领着她玩儿的继母也挺不错的。自己虽然答应要带她出去玩,可那只会是很少的几次,他一旦有机会去开封,有可能就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九月三十日,霜降,这一天叶子上果然结了霜,严青带着大队人马回到了太原。
赵航与严霜一起到大门迎接严青,严青看到两人十分的开心,顶着文弱脸秀了一下豪迈的嗓音,被闻讯出来的贞静公主损了一通:“当几年兵,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这破锣似的笑法了,就你这张脸,便是能笑破喉咙也装不成张飞……”
严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看公主:“居然劳动公主大驾,我可真是受之有愧。”
贞静公主“啧”了一声:“你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谁出来接你?我不过是在院子里看霜景,听到外头吵成一团,出来一看,果然是你大嗓门。”
严青也不争辩:“倒是我坏了公主的雅兴——”说罢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与贞静公主一起进了家门,
严霜落在后头,看自己的父亲跟公主并肩走了进去,也随后跟了上去,赵航悄悄拉了她衣袖一下,严霜扭头看他,赵航指指严青的后背,严霜顿时笑了。原来严青一向爱美,大冷的天竟披了个雪白的斗篷。谁知道前两天才下了一场雨,路上全是水洼,严青一路一身素白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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