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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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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子詹也不常来,偶尔遇到一次,就当时陪妹妹玩了。”子詹开心的笑着,低头亲亲凤璿香喷喷的脸蛋,又问:“你说是不是啊,琳儿?”

“哥哥抱。”凤璿从小就有个毛病,这是北静王府阖府都知道的,就是只要大皇子在,凤璿是不让别人抱的,就连王爷也抱不过去。恨的水溶常常叹息,说女儿总是人家的人。

黛玉无奈,看女儿还小,少不得有着她罢了。又问了子詹一些外边的话,子詹抱着凤璿,奶妈子拿了衣裳来给她穿上,因边上下人多,子詹和黛玉也不过是说些家常话而已。

后来说到霁云飞和晴雯的婚事,子詹便笑道:“父皇说了,到时候让子詹也去贺喜呢。”

“你们倒是乐得去吃喜酒。只是琛儿和琨儿两个平日里跟着你,可没少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眼儿。”黛玉冷声哼道。

“冤枉啊,这件事儿可没我什么事。婶婶莫要冤枉了子詹。”

“哼,冤枉你?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件事?”黛玉瞪了子詹一眼,子詹立刻傻笑两声,低头去跟凤璿扮鬼脸。

霁云飞的府邸不是新建的,皇上把原来宁荣二府那一带的房舍划出了一片来给他,又吩咐人重新修缮一番,另改了府邸格局,里里外外收拾一新。霁云飞常年在军中,所有俸禄皆无用处,今日成家,少不得都拿出来,布置新居,增设家私,做新婚用度。黛玉又叫林彤给了晴雯一笔银子,说是她这些年来在织造坊里的股息。另备了丰厚的嫁妆给晴雯,一如当日紫鹃雪雁出嫁时。

雪雁因要随丈夫回京述职,赶在年底方能回来,收到书信说晴雯要成婚,便打发人送了贺礼来,紫鹃则奉黛玉之命,一心为晴雯张罗此事,倒也是完全妥帖。

大喜之日,霁将军府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沉浸在红绸之中。十分的热闹喜庆。

林雨痕穿一身大红衣裙,躲在后院的一处小小庭院里,坐在一从墨菊旁,看着暮秋里斗艳的花朵。

“雨痕,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前面那么热闹,怎么不过去玩?”耿鹞翎一早便随父亲过来,四处找她,几乎转遍了将军府。

“霁叔叔娶我娘,我又不能做什么,只好在这里玩,不给他们添乱罢了。”雨痕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落寞。

“从今儿起,你有了父亲,跟我一样,也是将军的孩子。怎么却不高兴呢?”耿鹞翎坐在她的身边,歪着头问道。

“怎么会一样?你是将军的亲生儿子。我怎么比得上你?”雨痕淡淡的说道。

耿鹞翎一愣,他们几个孩子,都不知当年的事情。大人自然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提及往事,所以耿鹞翎也痛林雨痕一样。只不过原来看着雨痕十分的喜欢霁云飞,想着霁叔叔成了雨痕的父亲,一定会对她好。却没想到这一层。

“纵然不是亲生,霁叔叔也不会苛待了你。有我呢,他若是待你不好,你还住我家去。好不好?”耿鹞翎想来想去,只想出这句话来安慰雨痕。

“我原来住你们家里,是因为我没有加,如今我有了家,怎好去你们那里住?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什么样子?”林雨痕笑笑,扭头对耿鹞翎说道,“就算是耿伯父和霁叔叔是好兄弟,我在亲戚情分上过去住几日,也没有常住的理。到底还要回这里来。”

“那我娶你做我媳妇,你不就常住我家了吗?”耿鹞翎一着急,耳后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你又胡说!”林雨痕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哎,雨痕妹妹,你别生气啊。”耿鹞翎忙起身跟上去。

“我比你大,你别叫我妹妹!”雨痕站住脚,生气的回头。

“好好,那我叫你姐姐好了。那个。。。。。。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林雨痕早就习惯了耿鹞翎的脾气,只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前面去。

整整一天,耿鹞翎都陪在林雨痕身边,直到晚饭后,酒席散了,耿延锋叫人进来找儿子,耿鹞翎才随着父亲离开。

霁云飞虽然喝了不少,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没怎么醉。送走了耿延锋父子这最后的客人,便回身吩咐家人关好院门,看好灯烛,往新房里来。

晴雯已经靠着床上的大红帐子沉沉睡去,脸上的妆容依然艳丽,沉睡中却透着几分疲倦。

霁云飞摆手让下人都退下,自己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拂过她的双肩,把她抱到里面,拿过靠枕给她靠着,自己编歪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只看着她沉睡的脸。

晴雯一觉醒来,朦胧中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便揉了揉眼睛,刚要说话时,他却温和的问道:“累坏了吧?”

“嗯。什么时辰了?”晴雯说着,便要起身。

“不知道。管他什么时候呢,反正明日不用早起。”霁云飞说着,便率先起身,扶着晴雯起来,又问:“饿了吧?叫丫头们弄些吃的来?”

“半夜三更的,折腾她们做什么?忙了一日了,到底也该让她们睡个安稳觉。”

“不怕,我留了守夜的,有炖的稀粥,叫她们端上来。”霁云飞说着,便出门去,吩咐了两句,果然有个小丫头端了一大碗碧粳米粥,并碗筷进来。

晴雯一日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的确是饿了。便下床去,霁云飞亲自盛了粥给她,又捡着桌子上的合欢酒菜给她。

“不要这个,我只要粥就好了。”晴雯摆手,慢慢的吃粥。霁云飞便坐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

“你看我做什么?”晴雯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便瞪了他一眼。

“嗯,很好看。”霁云飞微笑。

“转过身去。”晴雯嗔道。

“好。”霁云飞果然转过身去,侧首坐,但头却扭过来,依然看她。

“你去睡吧,别在这里坐着了。”

“我等你一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腻烦?”晴雯不满的转身,背对着他吃了一小碗粥,又叹道:“不知雨痕这会儿睡了没有。”

“我回来时去看她了。已经睡熟了。”

“哦!”晴雯心中安静下来,女儿可以安睡,是她最大的慰藉。

“我们也睡吧?”霁云飞看她愣愣的坐着,便上前去拉她。

“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晴雯甩手。

“那你去睡,我在这边坐着。”

“当真?”

“嗯,当真。”

“你不困?”

“困了我自然会睡。”

“不许上我的床。”

“知道,我睡地上。你给我一床被子就好了。”

“你说话算数?”

“自然算数。不然怎么带兵打仗?”

“好。”

晴雯果然从床上拉了一床锦被丢给他,自己和衣睡在床上。

霁云飞看她面向里侧卧,一动不动。知道她未必睡得着,于是自己把外袍脱掉,往地毯上一躺,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反剪双手枕在脑后,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蝶舞翩跹 第38章 万般皆空爱永存

地上霁云飞轻轻的鼾声,如在耳边萦绕,晴雯却再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挨到了黎明时分,晴雯悄悄起身,把身上厚重的喜服褪去,找了件轻便的衣衫披上,把散乱的头发重新绾了,便轻声出门。

霁云飞天生敏感,在晴雯开门的刹那醒来,骤然睁开眼睛,回头看见床上没了她的身影。心中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翻身起来,想要跟出去,又握紧拳头,颓废的坐在床边。

晴雯出了房门,但觉冷风萧索,院子里十分的清净,这些日子众人连日忙碌,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此时连值夜的婆子也悄悄的寻了隐蔽的地方打盹儿,院子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周围树叶沙沙,红黄相间的落叶随风飘落。撒了满地,踩在上面,沙沙直响。

天渐渐亮了起来,薄雾却还未散去,一袭红衫的她置身于朦胧轻纱中,修眉微蹙,玉肌妙肤,弱骨纤形,娉婷婀娜,越发美的不真实。

敛首拢落叶,枯叶堆积,凋零的散落跟前,便如逝去的红颜,青春退却,带着苍白的衰老容颜,不甘的离开大树,孤独无依。

晴雯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偏偏生了这么多烦恼。

“夫人。。。。。。。早。。。。。。。。”不知何处伺候的婆子起夜回来,一边系着裙子一边慌张的给晴雯行礼。

“下去吧。”晴雯轻笑,才想起从今日起,自己已经成了霁夫人,而原来的‘青姑娘’已经 如晨雾般被风吹散了。

新婚的第一天,是平淡的。

晴雯没有什么事可以做,霁云飞也不用去上朝。他们无父无母,不用早起请安问候,只有雨痕在早饭的时候犹豫着来到上房,见了霁云飞却不似原来那样亲热。只恭恭敬敬的行礼,对着霁云飞叫了一声:“父亲大人早安。”便转身去给晴雯见礼。

晴雯看女儿一身大家闺秀的打扮,沉静的小脸上没有 喜悦,便把她拉到跟前问道:“雨痕,昨晚没睡好?不习惯吗?”

“嗯,那枕头跟我们原来枕的似乎不一样。。。。。。。”

“怎么不按小姐的习惯准备?”霁云飞立刻抬头,问着跟雨痕的婆子。

“奴才知罪,因时第一次服侍小姐,不知小姐的习惯。。。。。。。”那婆子慌忙跪下,吞吞吐吐的回答。

“罢了,没他们什么事,是雨痕从小认床。换了环境,总要三五天才能熟悉。”晴雯摆摆手,让那婆子下去。

一家三口在一起用饭,雨痕十分乖巧,说些话给二人开心。霁云飞第一次和自己的妻子女儿一同用饭,心中自然感慨,又把新婚洞房的酸涩压在心底。

平淡的一天,两天,三天。

霁云飞睡了三日地,晴雯也三日没睡好。

然后回门,林园里大摆筵席,黛玉不能亲来,却有水琛和水琨二人到场。林彤家的银想到晴雯和霁云飞刚走到一起,雨痕跟着他们不怎么方便,便寻了个借口,把雨痕留在林园,自己亲自照看。晴雯想如此也好,这孩子这几日在那边总不开心,许是有些事情还不能释怀。

晚上回来时,霁云飞明显的醉了。坐在车里抱着晴雯,一遍遍的说着醉话。晴雯不理他,又挣脱不开,只好由他抱着。回到府上,晴雯叫家人把霁云飞搀进房里,又吩咐人弄了醒酒汤给他喝下,扶他上床躺好,自己便去一边榻上靠着。

霁云飞醉了,睡的十分不舒服,不停的翻身,晴雯晚饭也没心思用,便在榻上胡乱睡下。

夜半时分,熟睡的晴雯被一阵阵温热的气息弄醒,翻身时却发现自己躺在霁云飞的怀里,他从背后抱着她,睡的正浓。

“唔。。。。。。。你是怎么过来的?”晴雯推开他的胳膊,翻身挣扎。

“青儿,我们是夫妻了,你还不能接受我吗?”霁云飞的酒已经醒了,但此刻他只好借着酒意耍赖,就是不放手。

“我身上不舒服,过了这几日再说吧。”晴雯没有理由拒绝,只好找话搪塞。

“嗯,我不碰你,你就让我这样抱着你。放心,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但我是真的喜欢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霁云飞把脸埋在她的乌发中,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是何苦,我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过些日子,我便给你纳两房妾室放在屋里,也好给你生个儿子,续你们家的香火。”

“不许胡说!”霁云飞恼了,掰过晴雯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以后是我的女儿,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给我生孩子。”

“可我不能再生育了,雨痕是个女孩,这样。。。。。。。。”

“别说了。”霁云飞猛然把晴雯搂进怀里,终于明白了新婚之夜她眼神中的怅惘,“我霁云飞一生杀戮无数,或许这是上天的意思。再说,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个流浪的孤儿,尚不知自己的祖宗是谁,要儿子何用?有雨痕一个,今生足矣。纳妾的话,以后休提。”

晴雯愕然,这番言论她闻所未闻。

入目的眸光漾过浅浅的水波,有种动人的迷蒙,仿佛那么多年山长水阔的别离不曾存在,她终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是时光终于将两人拉到这么近,然而也是时光早将两人拉成了天与海的两边,这样的寂夜里回头,他从来看不清她的面貌,连可供怀念的影子也没有。

“青儿。。。。。。。。”霁云飞听不见晴雯的回应,便放松了手臂,低头去寻找她的目光。

“你何必如此?如今你是将军,你的爵位是用鲜血换来的。我不过是个薄命之人,纵有郡主之名,也不过是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赏的荣誉。你何必为了我,说这些话?辱没了祖宗,也坏了自己的名声。将军府偌大的家业爵位,将来连个继承的人也没有,岂不凄凉?”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何必惦念?只要你能陪着我,开心快乐的过一辈子,我余愿足矣。”霁云飞淡然微笑,又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的心,是我去到地尽头也想回来的地方。”

她心满意足的合上目光凄迷的如丝媚眼,仿佛这些年的苦楚都不值得一提,二人又重新回到了那晚皎洁的月光下二人初次相见的菊花丛中,那绝妙感觉美好到她舍不得一次回味完毕。只轻轻的抬起头,用自己的唇去感触他的沧桑。

薄唇轻轻覆上她沾泪的柔软粉唇,他吻她,那样轻,那样细致,无比耐心的安抚她酸楚的情绪,逐渐诱引出她几不可查的羞涩回应,唇舌缠绵中他暖热的双掌抚刷过她全身肌肤,极度动情而无限爱怜的轻柔逗引,将她惹得不由自主的失魂微呓。

已无路可逃,在泪水如狂潮汹涌中她合上眼全然弃守,他却忽然静止。

散发炙热的长躯如火源密实的贴着她全裸的身子,滚烫如燎让深深恐慌的她禁不住微颤,良久,他的手轻轻贴上她的脸,指掌沾上她的泪,往下缓慢的抚过她每一寸肌肤。

那明显的克制和似有似无的温柔,逐渐一点一点的安抚了她,不自觉微动时鼻尖蹭过他的脖弯,她闻到了原本让她心悸的如今已添上成熟和阳刚的男人气味,是那种只属于他才有能让她怅然若失的独特馨香。

他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狂热动作没一秒消歇,失去耐性的将她腿间仅有的一点遮蔽直接撕裂,大掌强硬打开继而曲起她双腿,他的身躯异常炽热,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我控制不了。”话声未落抵在她腿心的坚硬猛然强行刺入。

她痛得全身痉挛,一口咬在他的肩胛。

他即时反噬,猛吮她耳下嫩肤。

她尖锐的牙齿用尽全力。

终于他不再动,全身紧绷如铁。

浓郁腥甜从齿根渗进舌尖唤醒一丝清灵,她松开嘴,他肩胛上溢出的血染晕了一片,在她眼底清晰可见。

他仍在激然喘气,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两人彷如两头相互攻击以使对方致命受伤的皋狼,在对方眼内斗看到了一些关于思念、渴望、痛苦、狂热和眷恋。

他咬牙退出,下一瞬将她扛上肩头转身走向大床,转身时碰倒了不知是花瓶还是摆设,暗黑里只听到砰砰连响,不到一分钟她已被甩在锦被凌乱的床上,他赤条的长身紧压下来。

他全身一僵,将她的手扳离他的身体扣在枕边,撕裂的极痛在她心口紧揪的瞬间袭来,他一寸一寸的坚决推入,忽的毫不留情的把她猛然贯穿,那使尽全力的没根进占仿似七年来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找到了地方安置自己。

他抬起上身,这动作直接导致密合处的骤然深入。

她的身子在难以觉察的咿唔中动了动,被他交握十指扣于枕边的双手无措的抓紧了他手背,她睁不开眸子的迷乱难耐在那刻将他孤独半世的心柔化成水,再度吮上她情不自禁微咬的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深深缠吻,他开始轻怜蜜爱般来回送入。

就连窗外夜色也分不清爱恨,,无数情绪疯狂交织,他浑忘一切的在她体内反复纵驰,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轻吟混成一支撩人的乐曲在挂满红绸的屋子里回荡,无休无止的缠绵让他一再的放纵自己,仿佛要与她结合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纵然沧海桑田,也要手牵着手,至死不分。

蝶梦翩跹 第39章 淡然生死求平凡

初夏时节,不论是生活还是心情,一下子绚烂如花。像是带着湿气的雨润之感席卷了这座苍茫古都,像是花雨绽放开在这片绿意盎然的土地上。而彼此的亲密又像是这个时节上市最新鲜的水果,清香甜蜜,噙在口中都不愿意吃下去。

北静王府上上下下一团和气,门房的吓人一色青衫,坐在大门洞的板凳上,不时的聊着什么。一辆大车在王府门口停下,一个翩翩少年从车里下来,一身玉色长袍,十二三岁的样子,头上白玉冠,手中一把沉檀木写意山水折扇,轻轻地摇着,踱步进门。

“大殿下安。”门房的下人急忙起身,躬身请安。

“嗯,免了,叔王在家吗?”子詹淡淡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王爷在下贤安殿接见日本使者,大殿下可去贤安殿找王爷。”门口为首的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人,听了子詹的问话,不紧不慢的回答。

“好。”子詹亦不停留,直接进去,往贤安殿方向去。

贤安殿里不单有日本使臣,还有东平王和海宁将军常林在座,子詹进殿后,众人起身,互相见礼毕落座。子詹先说明了来意,又转达了皇上的话。水溶和东平王等人答应着,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自然是北王府设宴,款待异邦来宾,东平王等人都作陪。子詹却没什么兴致跟这些人一起吃酒聊天,便借口有事跟北王妃说话,便去了内室。

凤璿两岁半,胖嘟嘟的小丫头穿着单薄的夏衫在屋子里玩耍,地上是各色的玩具,正一个人无聊的捡起这个丢下那个,嬷嬷和丫头们都在边上守着,或者做针线,或者打络子,却没有一个凑上前去跟凤璿玩。

“小丫头,玩什么呢?”子詹进门后,蹲下身子,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凤璿。

“子詹哥哥,大哥二哥不跟我玩,姐姐们也都不理我。”凤璿撅起小嘴,诉说自己的委屈。

“子詹哥哥陪你玩。”子詹说着,便坐在地上,拿起一个陶俑哨子来,问凤璿道:“这个是什么呀?怎么看着这么眼生?”

“这个是哨子,雨痕姐姐上次给我带来的。可惜他们都不会吹,雨痕姐姐吹的曲子可好听了。”

“是吗?唔……回头我去学来,每天都给琳儿吹曲子,好吗?”

“好啊。子詹哥哥最好了。”琳儿便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子詹的怀里,胖乎乎的小脸靠在他的肩头,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刚才还在哭闹,怎么这会子倒是乖了?”黛玉从外边进来,看着靠在子詹怀里的女儿,不悦的问道。

“母妃,子詹哥哥陪我玩。”凤璿得意的说着,又伸出小手搂住子詹的脖子。

“子詹哥哥有很多正事要做,那里有空跟你玩?还不快放开手?”黛玉说着,便蹙起了眉头。

“婶婶,我在面前跟叔王说了半日的话了,这会儿还没用饭呢。您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快饿死了。”子詹摆出一副纯良的笑脸,对黛玉撒娇。

“没见过你这样的,在外边一副冷脸,回来却对这个小丫头这么有耐心。”黛玉瞥了一眼子詹,自从凤璿周岁那年抓了子詹的铃印,被婧瑛下毒之后,黛玉便极力反对子詹每天来看凤璿。虽然她知道,子詹和凤璿年龄差距很大,等不到凤璿长大,子詹便到了纳妃的年龄。而自己骨子里又有一种奇怪的心结,不愿女儿将来嫁给三妻四妾的男人,所以才想要从根本上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这小丫头,似乎是天生跟自己作对似的,每次看见子詹,都一副小花痴的样子,贴近他的怀里再不离开。

纵然还小,黛玉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于是便伸出手臂,对凤璿道:“琳儿乖,到母妃这里来。子詹哥哥饿坏了,让他先去用饭,好不好?”

凤璿听了母亲的话,十分不情愿的放开了子詹的脖子,转身投入黛玉的怀抱。黛玉原本身子就弱,而凤璿却很健康,两岁半不到,便有三十多斤重,黛玉抱起来十分吃力。边上的奶妈子见了,少不得上前来,哄着凤璿抱过去。

一时丫头们端了饭菜来,子詹也不客气,如在自己家里一样用饭。黛玉便叫人把凤璿抱出去,自己坐在一边,看着子詹用饭,又想起他小时候跟着自己读书的日子。一时心中诸多感慨,时光易逝,不想转眼间竟是过了八年。

黛玉正在沉思之际,忽见外边水安家的匆忙赶来,进屋后也来不及给黛玉请安行礼,便慌张的说道:“王妃,王爷叫奴才进来传话,说宫里太后不好了,要同大殿下一起进宫去呢。”

黛玉一愣,太后这几年一直病在床上,皇上为了自己的名声,并没有放下她不管,反而让太医用心诊治,她的病却一直不见起色,今日忽然病重,想必大限已到,于是忙起身,打发子詹出去,又传了家人进来,吩咐时刻准备着宫里出事。自己又整理衣衫,去凝瑞轩给太妃报信。

太后果然薨逝了。享年五十六岁,在天朝的历史上,她也算是个长寿的太后了。皇上下令举国齐哀,公侯官宦之家,三年内不得嫁娶。黛玉心中暗暗叫苦,王沐晖的婚事已经定了婚期,看来如今又要往后拖了。

太妃听见太后薨逝的消息,却开心的笑了起来。毫无节制的大笑一场,让黛玉觉得莫名其妙。

水溶每日进宫,张罗太后的丧葬事宜,太妃却也一病不起。

黛玉每日奉汤奉药,还要进宫举哀,十分辛苦。容皇后也因为素日劳累,越发的病重起来,后宫诸事,竟不能周全,不得已,皇上便下旨,令贤淑妃李氏协理后宫,打理太后的丧葬事宜,让容皇后好好地养病,等身子大好了再出来理事。

太后的事情忙了一个多月,灵柩出城之时,皇上突然晕眩,病倒在床,不能送灵。无奈下子詹代皇上送太后灵柩出城,葬于奉先寝宫,因先帝有旨,今生只和前皇后合葬,所以萧太后并没有和先帝合葬,皇上早就叫人建造了太后寝宫,却是和先帝爷的寝宫隔着二里多路,有些遥遥相望的意思。

众臣工只当是先帝的意思,皇上也没奈何。虽有些人暗自腹诽,到底也没敢拿到台面上去说。再说太后灵柩出宫,皇上心疼晕厥,足以见皇上至孝,还有什么文章可做呢?

水溶从奉先回来,衣服也来不及换便赶到太妃的凝瑞轩。一个月来,太妃的身子变化很大,竟有些灯尽油枯的感觉。水溶跪在塌前,握着太妃的手,垂泪道:“母妃,儿子回来了。”

“嗯,好!我终于熬到那个女人先我而去了。哈哈……”太妃的神情有些恍惚,握着水溶的手,又笑起来。

“母妃莫不是被她气糊涂了?她多行不义,自然是要遭报应的。母妃竭尽全力,维护先皇遗愿,帮扶皇上,训诫儿子精忠报国,必然长命百岁。又何必想多了,反倒带累了自己的身子。”

“你也别劝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自从你父王去了,我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挣扎着活在这世上罢了。如今那‘贱‘人死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你父王虽然不喜欢我,我也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下。我要去陪他了……”

“母妃……”水溶顿时心神俱裂,握着太妃的手,低头哭泣。

“溶儿,你不要难过,如今你也历练出来了。不像是当年年少轻狂的样子。还有你的王妃,虽然身子骨弱,但心里是个极明白的人。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去了也放心些。玥儿的婚事倒也罢了,子书那孩子我还知道,虽然老实,也是个正经的孩子,玥儿跟着他,纵然不能大富大贵,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有瑶儿,你们也比着玥儿夫家这样的人家,给她寻一个可靠的人才好。倒不必是皇亲贵族,只要比着那孩子的人品就罢了。”太妃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些累了,便闭上眼睛,喘息着。

“母妃,您累了,好好歇歇,儿子也刚回来,有话,咱们母子明儿慢慢说。”水溶垂泪道。

“不,我不能歇息……我一闭上眼睛,恐怕再也睁不开了……”太妃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黛玉看着边上的秋茉,再看看已经被接回来的婧琪,还有婧玥婧瑶,水琛水琨和被奶妈子抱着的凤璿,不知太妃此刻叫的是谁。

“玉儿……”太妃终于吃力的叫着黛玉的名字,黛玉忙上前去,握住她苍老的手。

“母妃,媳妇在这儿呢。”黛玉和太妃共事这八年多,期间有些不愉快,但都是过去的事情。想想这个老人一个人带着水溶这么多年,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纵然她原来针对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自从有了水琛和水琨。黛玉早就把心中的那份怨气放开。此时被太妃握着手,心中更是酸楚无比,其伤心难过,并不比水溶少。

“母妃上了年纪,早些时候也犯了些糊涂,你就瞧在溶儿的面上,都忘了吧。这几年你在我跟前,处处细心,比溶儿强了百倍,这些日子溶儿忙于国事,你每日操劳,竟……瘦成这个样子……叫母妃瞧着,十分的……心疼,咳咳……”太妃有些激动,说起话来,便有些不流利,连声咳嗽,脸色被憋得泛着一层红润的光泽。

水溶暗叫不好,一时心如刀割,忙把太妃抱起来,一边抚摩她的胸口,一边劝道:“母妃,您慢慢说,别着急。”

“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太妃在自己儿子怀里,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与世长辞,结束了她尊贵而寂寞的生命。

水溶伏在太妃的身上痛哭失声,黛玉也慢慢的跪在地上,伏在床前呜咽不止,秋茉,婧琪,婧玥,婧瑶,水琛,水琨等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小凤璿看着众人都哭,便小嘴一撇,也哇哇的哭了起来,小孩子的哭声更加让人心碎,北静王府顷刻间一片哀声。

刚忙完国丧,又忙家丧。水溶的身子也有些支撑不住。幸好王沐晖近期没有离京的打算,皇上也私下叮嘱耿延锋和云轻庐等人,叫几人都去北静王府操持一些时日。又因为担心凤璿太小,黛玉忙着太妃的丧事,一时照顾不到,又被有心人算计谋害,便以容皇后的名义接进宫来,黛玉也正担心此事,水琛等人还好说,都大了,知道保护自己,凤璿太小,平日又调皮,保不住又会有什么事,所以也没怎么推辞,便让凤璿的奶妈子丫头等人收拾了凤璿的东西,随着子詹进宫去,住进了容皇后的含章殿。

水溶黛玉一心操持太妃的丧事,皇上又下了旨意,拟定了太妃的封号,又下旨举国齐哀,准各部官员去北王府吊唁,如此一来,太妃的丧礼便十分的隆重起来,丝毫不亚于太后的丧礼。北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方算功德圆满。

水溶却因此重病一场,每日都窝在家里静养。黛玉也因操劳过度,身子虚弱不堪。云轻庐便成了北王府的常客,每日至少一趟。紫鹃如今已经成了北王府的管事媳妇,每日守在黛玉身边,除了照料她的身子之外,还处理一下简单的家务。有重要的便进来回了黛玉,等黛玉的示下去办。林家的几个管事媳妇也轮流进来伺候,水安家的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子精神都还好,府中之事,倒也可以支应。

水溶便趁着家孝的理由,给皇上递了一道奏折,顺便把北疆的兵符一起,用加密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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