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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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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与米狐兰下了马,将楼晓山放到地上,说道:“我们没追到裴节,被这人阻了,不过已知主谋是谁,正打算寻费将军商量。”
火火沐凑近楼晓山看了看,见他半身染血,衣上孔洞遍布,如雨打沙坑,不由讶道:“这人还活着?这伤口怎么弄的?”
米狐兰笑道:“她打的呗,刚才打得可厉害了,可惜你没瞧见。”
秋往事面色却有些凝重,看看天色,沉吟道:“这会儿还不见人,不应该啊。费将军不等到我不会安心上路,也不该是先走了。莫非那头也出了什么事?”
米狐兰踢踢楼晓山道:“瞎猜个什么,咱们把他弄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秋往事思忖片刻,还是跳上火火沐的马道:“不对,我回去看看,你们俩先送他回当门关。”说着扯下一片衣袖扔给米狐兰道,“有事让你的小狐狸送信。”
米狐兰一怔,未及开口便已见她扬长而去,看看手中的布片,不由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咕哝道:“你还真信得过我。”
秋往事算着路程,费梓桐一行昨晚应当就在山脚歇宿,若是出事,多半也在那一带,因此径直沿着来路往山下奔去。一路四处留心,已然将近山脚,却未见任何异状,也有些犹豫起来,几乎想要折返,却忽见前头道旁有人挥手召唤,身形依稀有些眼熟,当即奔过去一看,却是那日曾投宿过的老樵夫,她微微一愕,停下马道:“老丈,怎的是你?”
老樵夫这才认出她来,也十分惊喜,直呼:“原来是姑娘!”
秋往事问道:“老丈在这儿做什么?”
老樵夫为难地叹气道:“正有事需同姑娘交待,姑娘托我照管的那匹马叫人骑走啦。”
秋往事知他说的是裴节的马,倒不在意,挥手道:“没事,那马用不着了,本就打算送给老丈。”
老樵夫忙摇头道:“这怎么成,姑娘这般好心,我怎能厚着脸占便宜。骑走马的人是真有急事,倒不是不讲道理,留了不少银子,我这会儿还回不去,姑娘既是往山下去,便往我那里拐一拐,另有个姑娘留在屋里,虽眼睛看不见,倒也灵便得很,姑娘去寻她要银子便是。”
秋往事一愣,忙问:“那瞧不见的姑娘可是秀秀气气,比我矮半头,还背了个大木箱子的?”
老樵夫讶道:“正是,姑娘莫非认识?”
秋往事更觉讶异,问道:“就她一个人?没人同她一块儿?”
老樵夫道:“原本是有的,昨儿个傍晚热热闹闹来了好些人,屋里都挤不下,几位爷就在檐下窝着。半夜迷迷糊糊听得响动,起来一看,人竟都走光了,只留了那盲眼姑娘,马也给骑走了。我原本生气,可留下的姑娘态度倒好,好声好气解释了一通,说同来的一个原来竟是当门关费将军,因要追贼人才骑走了马,回头定给我送过来,还押了银子。我瞧那姑娘也不似说假话的人,若真是费将军,咱们小民帮些忙也是该的。”
秋往事心下一沉,急道:“真出事了!我这就去,老丈可要一起走?”
老樵夫似有些犹豫,说道:“姑娘真同他们是认识的?那盲姑娘说还欠一匹马,着我设法买一匹呢。这道上往来人多,我便沿路碰碰,看看可有人愿卖。姑娘倒有马,既是一起的,自然好说,只不知够不够,可还再要一匹?”
秋往事略一思忖,想王宿不会留季有瑕一人在此,多半就在附近,三人一骑颇有勉强,便欠身道:“的确还欠一匹,那便有劳老丈了。”
老樵夫倒似颇为开心,笑道:“原来姑娘是同费将军一道的,难怪好心肠。姑娘放心,老头儿定替你办得妥妥的。”
秋往事无心多留,道了声谢便匆匆上路。刚到小屋前便见季有瑕坐推门出来,面上略带讶色,迟疑着问道:“往事?可是往事?”
“是我。”秋往事答着跳下马奔上前去,问道,“季姐姐,出什么事了?那小鬼跑了?”
季有瑕愁眉苦脸地上前拉着她道:“往事你来就好了,未然真的跑了,同楚三哥一道。”
秋往事跺脚道:“有费将军和六哥看着,怎会跑的?”
季有瑕摇头道:“详情我也不知,只是昨夜睡得尤其死,一点知觉也无,后来被阿宿叫起来,才知人跑了,说是下了迷药。费将军骑了马去追,阿宿同我匆匆交待了两句,便上山去了。”
秋往事问道:“上山做什么?”
季有瑕道:“寻你啊,这一带就这孤零零的一户人家,本想着你也该来投宿,怎知半夜也未见,阿宿以为你们还未下山,便寻去了,你怎反倒从那边来了?”
秋往事又悔又怒,恨恨一摔马鞭,厉声道:“那小鬼如此不识好歹,不是我不给她机会,下回再见,绝无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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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瑕掏出一管穿云箭道:“阿宿着我有事便放这个。”
秋往事当即接过,用力一旋,管内“扑”地射出一支响箭,直上云霄,发出”呜呜”的尖锐鸣响,远远往外传去。
秋往事料想王宿赶回亦非一时半刻,季有瑕处又问不出什么,正盘算着是否要帮老樵夫去弄马,却忽听季有瑕道:“呀,费将军回来了。”
秋往事忙抬头望去,果见一溜尘烟,不久便即靠近,正是费梓桐,手中还另牵着一匹马,老樵夫颠颠晃晃地伏在马背上。她虽本亦未抱甚指望,见费梓桐孤身折返,终究仍是有些失望,迎上前道:“费将军,人没追到?”
费梓桐已自老樵夫处得知她来了,跳下马摆摆手,神情沉郁,一言不发。秋往事知他让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走,必定懊恼,便故作轻松地笑道:“跑便跑了,那小鬼带在身边也不踏实,这会儿想必不敢留在融东,回明庶去了,离得咱们远远的,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且由她多逍遥两日,早晚收拾。”
费梓桐重重叹了口气,负手深深一躬道:“我自作主张带走了人,却未看好,有负夫人。”
秋往事忙回礼道:“费将军言重,这小鬼心思难测,未打过交道,难免大意,我同五哥被她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就算这次,也有我的责任,早该下手把她捆起来,终究还是托大。前晚也曾搜了她同楚三的身,却未发现迷药,不知是何处疏漏。”说着有些疑惑地望向费梓桐道,“费将军是老江湖了,迷药这等把戏应当再熟悉不过,季姐姐也修过入微法,怎会如此轻易着了道?”
“因为她用的可不是普通迷药。”费梓桐沉声答道,自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纸包,摊开之后内里却是些暗红的细碎粉末。
秋往事以指尖沾了些,还未凑到鼻端闻,却已感觉到异样,脱口道:“同息法!”
费梓桐倒颇吃了一惊,讶道:“夫人识得?”
秋往事也不知如何解释,含糊道:“明明摸到,却觉似是摸了空,十分怪异。”
季有瑕在一边笑道:“往事你的指头倒厉害,比我的入微法还灵便呢。我也是琢磨了许久才弄明白大约是同息法。”
秋往事倒忘了她在边上,几乎露陷,吓了一跳,好在料她心思单纯,亦不会多想,便赶紧扯开话头道:“这灰莫非是天木烧剩的?”
季有瑕不无钦佩地点点头,不知为何喜滋滋地笑起来,说道:“阿宿前阵自杨宗主处央来一截人我木,说要给我做琴弦琴弓,我那是第一回见到十二天木。这个虽然烧成了灰,可质地十分近似,应当也是天木不假。阿宿也是这么说。”
费梓桐道:“想必是她点燃人我针,以其烟掩蔽气息,偷偷逃了。”说着又恼怒地啐一口道,“不管怎么说,是我大意了。”
秋往事忙道:“费将军言重,十二天木所含枢力之纯,连一品高士也有所难及,这一燃起来,枢力笼罩,只怕从千百人前大摇大摆走过也是无人察觉,她既有这等宝贝在手,换了谁也得着她的道,费将军又何必自责。倒是有一点需弄清楚,她这同息木想必来自杨家,只不知是自己读明所在擅自偷的,还是杨家与她结成一气,主动给的。”
费梓桐显然也已考虑过这个问题,面色凝重地说道:“十二天木稀世之珍,何其贵重,管理必是极严,杨家内部怕也没有几人可以过手。江未然到底只是个娃娃,脑子再好,行动却受限,纵然读到天木所在,想偷出来又谈何容易。”
秋往事叹道:“我也这么想。如此一来,便更麻烦了。杨家地位超然,究竟还想要些什么!我去之前也未见他们有何动作,莫非真是冲我……”说到此处又住了口,为难地瞟向季有瑕。
季有瑕也恰好听得无趣,当即冲老樵夫道:“老丈,我想往山下迎阿宿去,可否带个路?”
老樵夫自无异议,当即领着她走了。费梓桐见人走远,问道:“夫人是觉得,杨家所为皆是为了阻你掌政?”
秋往事没好气道:“谁知他们想些什么!面上看去与世无争,实则同顾雁迟有关,同江未然有关,这会儿又巴巴地送了天木这等至宝给六哥做什么琴,若无所求,岂有这等大方!”
费梓桐微微皱眉道:“确实令人费解,若当真想求门庭显要,跟着夫人岂非再好不过,如今东拉西扯地结交这一干人,莫非真能强于永宁?总不成杨老头儿还想自己做皇帝!”
秋往事心下一动,将昨夜经历大略一说,又道:“这个楼晓山先前也找过我们几次麻烦,本以为是大哥的人,如今瞧来却是听命未然。我便奇怪未然小小年纪,何德何能使唤一班高品枢士替她卖命,倘若她背后有杨家,倒说得通些,只不知杨家同她又是如何搭上的线。她上回莫名跑到凤陵我便觉得奇怪,说什么王杨两家有此传统,不知是否暗里往来已久。”
费梓桐讶然笑道:“楼晓山入教之前,在江湖上也算数得上的高手,入教之后想必修为更精,哪知遇上夫人也是不堪一战。我本想着有机会向夫人讨教一二,如今是不敢了。”
秋往事原本有些郁郁,想起先前一战又兴奋起来,转着眼珠直瞟费梓桐,颇有些跃跃欲试。费梓桐忙摆手道:“夫人饶了我吧,改日还是寻殿下陪你。”
秋往事眼中一亮,说道:“我倒当真没同他比过武,改日试试,瞧他挡得几招。”
费梓桐听她口气甚大,也颇替李烬之抹汗,干笑道:“罢罢,夫人眼下有何打算?连裴节也受暗算,看来牵涉不小,恐怕北境又要生事。”
秋往事定了定心思,说道:“我看还是速回当门,安排追截查堵,虽说一入明庶融西咱们便无法可施,好歹总要一尽人事,这便劳烦费将军了。我则不去当门,直上融东寻四姐,杨家若真与王家有涉,她必有参与。此番几桩事凑在一处,来得蹊跷,列宿那里恐怕风云际会,不似我们想象的简单,未必不会把火烧到融东。融东也是我们一大根基,一旦有失,当门不保,风洲势孤,与释卢联络断绝,更不必提坐望融西遥指明庶。眼下虽征兆未显,可已暗流涌动,一经触发只怕便是惊涛骇浪,咱们不能落了后手,除去加强防备,也得尽快挖出些线索,弄明背后实情。楼晓山已送去当门,便劳费将军审问,只是他也是听命行事,人又油滑,未必吐出什么。火火沐也请费将军尽快安排可靠人手护送上宋将军处,至于米狐兰,倒无甚紧要,随她如何吧。”
费梓桐问道:“米狐兰当真不会是燎邦奸细?”
秋往事摇头道:“她没这心思,倒要看着些,这会儿有身孕,莫出了什么闪失,落燎邦口食。”顿一顿又道,“最麻烦的还是未然,她特地上须弥山,自然是寻我,想必有事要谈,这会儿虽被我吓跑,却未必就此干休,若再找上门来那是最好,若改走暗路,那倒要留心了。总之先加强关卡,她不在咱们地盘便罢,一旦出现,便要小心。”
费梓桐郑重道:“夫人放心,我会妥善安排,殿下处也会尽快知会。”
秋往事看看天色,说道:“六哥一时怕回不来,马也缺一匹走不快,不如咱们先抓紧上路,留个信给他们。”
费梓桐点头道:“也好。”在茅屋外壁上留了暗语,又留下马匹干粮,便与秋往事一同快马加鞭往北驰去。
季有瑕左右无事,与老樵夫一面闲聊,一面沿着山路上山去寻王宿,好在近山脚处只一条道,也不怕走岔,慢腾腾行出一二里便见王宿连跑带跳匆匆奔来,当即挥手叫道:“阿宿。”
王宿见她在此,吃了一惊,飞奔上前,气喘吁吁问道:“你怎来了,又出事了?”
季有瑕笑道:“没事,只是往事和费将军都回来了。”
王宿一怔,甩一把汗道:“往事已在山下了?叫我好跑。费将军追到人没有?”
季有瑕摇头道:“没追上,他同往事有事要谈,我便先来寻你了。”
王宿面色微沉,闷声道:“他们避着你?”
季有瑕听他语气不豫,忙道:“没有,我听得无趣,想着还不如来找你。”
王宿也知无可奈何,闷哼一声,拉着她道:“你也累了,咱们慢慢下去,由他们爱谈多久谈多久。”
停停歇歇地走了许久,倒比上山还慢,回到小屋时天色已擦黑,远远见得屋里点着灯,正欲上前,季有瑕忽“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拽住王宿衣袖,指着前方道:“阿宿,屋里……”
王宿心下微凛,轻轻推开她,拔刀在手,警觉地伏低身子向前蹿出几步到了屋前,贴着墙正欲向窗里张望,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他吓了一跳,正欲后退,一晃眼却未见到人,不由怔了怔,忽听得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眼光向低一扫,才见江未然倚着门框探出头来,笑嘻嘻道:“六叔,你寻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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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七十二章 异路(下中)
王宿骤然一惊,愣愣地盯着他,半晌不能言语。江未然伸出手踮着脚尖在他面前晃晃,笑道:“六叔怎了?中邪了?”
王宿这才回过神,愕然道:“未然你、你怎地……”
季有瑕也走上前,显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踌躇片刻,终究仍是轻叹一声道:“未然,你怎地瞎跑,大家都找你呢。”
江未然前一刻还笑盈盈地,听她一说,忽地嘴一扁,“哇”地哭出来道:“我、我不要废枢力。”
王宿对她本就难生戒心,见她一哭,更是心软,蹲下身道:“未然,七姨是为你好,钧天法这玩意儿没什么好,本就不该小孩子练的。”说着伸手欲去摸她脑袋,却见她却紧张地向后一闪,不由一怔道,“怎了?你生六叔的气?”
江未然惶恐地摇摇头,垂下眼低声道:“六叔别碰我,碰了便会被我瞧见心里的事。”
王宿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仍是坚定地伸出手去,不容她躲避,将她拉近身前,说道:“六叔心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谁爱看都只管看个够。”
季有瑕也蹲下身拉着她,柔声道:“未然,你别怕,读心是天赋之能,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凤神才赐给你的,大家不会为此避着你。”
江未然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明朗的笑容,忽地轻轻一颤,抽身退开两步,低下头颤声道:“七姨、七姨会生气。”
王宿眼中微微一黯,问道:“未然,七姨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飞鹏令的事、井天的事,真的都是你搞出来的?”
江未然不自在地点点头,扭着手道:“我知错了。”
王宿笑道:“你闹出这么多事,七姨生气也不奇怪,既然知错,好好同她认个错,保证不再犯,七姨也未必定同你计较。”
江未然委委屈屈地抬眼望着他道:“我已认过错了,七姨还是要废我枢力。”
王宿郑重说道:“未然,七姨这不是罚你,是护着你。读心术在钧天士内也颇遭忌讳,练得不好,不仅不能驾驭,反要受其所害,危险得很。”说着微微皱眉,顿了顿道,“钧天法本不宜让幼童修炼,只是多数人天分不足进境极慢,自幼修习总也需数十年方有所成,因此才未禁收年幼弟子。可你是天枢,还连读心术都会了,小小年纪,岂能承受。大哥明明知道,却仍让你继续练,这做法实在有些不妥。他就你这一个女儿,怎也不知顾惜。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不知想些什么!”
江未然扁着嘴,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小声道:“父王不喜欢我。”
“胡说。”王宿正色道,“大哥怎会不疼你。”
江未然嗫嚅道:“父王不喜欢我娘。”
王宿一怔,江一望与江栩成亲出于老容王授命人尽皆知,其后又有夺位之变,若论感情,只怕当真有些微妙,一时倒也不好辩驳,正想含糊安慰两句,忽地心念一动,问道:“未然,七姨说你不喜欢母妃,可是因为你觉得父王因了她不喜欢你娘?”
江未然别开眼,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王宿拉起她手笑道:“没事,你尽管直说,六叔不生气,你瞧得见的。”
江未然迟疑片刻,似确定了他当真不介怀,抬起头来怯怯道:“父王同我说,母妃怕有了孩子被我欺负,因此一直不肯要。可父王说,他迟早会要的,假如我不能讨母妃欢心,便要送我去钧天岛。”
王宿吃了一惊,愕然道:“这是你自己读到的?”
江未然摇头道:“我读不了父王,父王见我前,都会拿方圆天木的叶子煮水沐浴。”
王宿又一惊,讶道:“还有这种事?”忽又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大哥原本练武颇勤,近年却少见了,我难得瞧见一回,发觉功力似不及从前,还曾笑他荒废,这么看来,多半是因拿方圆水洗澡,虽能隔绝他人枢力,却也削减了自己的。”又接着问道,“那母妃呢,你可读了,她当真那样想?”
江未然不语,只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王宿一时无言,想想以江未然的聪明,王落担心所生之子争不过她也实是人之常情,只是江一望的做法却有些奇怪,不由自语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岂不惹人离心。”
江未然拽着他袖扣,小心翼翼道:“六叔,你同母妃和七姨说,我不会再惹事了,让她们别讨厌我,别送我去钧天岛,别废我枢力好不好。”
王宿知道秋往事在此事上态度坚决,倒也有些为难,正考虑着,江未然又急着道:“不废枢力,也有法子让我用不了钧天法的,只要寻杨公公用针把我的枢力封起来便成了,就像七姨那样。”
王宿一愣,讶道:“像七姨那样?七姨几时被封了枢力?”
江未然似是吓了一跳,惊慌地退开一步,掩着嘴直摇头。
季有瑕轻呼一声道:“呀,我的确觉得往事枢力似有些凝滞不动,本以为是她功力又深了,难道竟是被封了?”
王宿隐隐觉得背后所涉甚大,肃容道:“未然,你说清楚,七姨怎了?”
江未然一迳摇头,在他连连催问之下,实在推委不过,又“哇”地哭了出来,说道:“我、我一定不能说的,说了七姨更不饶过我,六叔去问杨公公。”
王宿大起狐疑,想了想道:“也好,反正都是要找杨公公,我便带你回凤陵。”
江未然飞快点头,喜道:“还是六叔最好了,寻到杨公公,把我的枢力封起来,七姨也许就不要我废枢术了。”
季有瑕也道:“这倒是个办法,她如今功力也是辛苦修炼来的,废了未免可惜,暂时先封上,练练尘枢,将来心智也成熟了,身体也好了,那会儿再解封便是。”
江未然又道:“也不必去凤陵,我听南城说,杨公公寻七姨还有事,七姨说要去融东,杨公公听到消息想必便会过去了。”
季有瑕笑道:“那正好,咱们不也要上融东找往事,也好问问她意思。”
江未然忙摇头道:“不不,不能让七姨找着我,她定以为我耍花招,待见了杨公公封完了枢力才能见她。”
王宿一听倒有些起疑,沉声问道:“未然,你该不会是想借着我这幌子通关过卡混到融东去做什么事吧?”
江未然惶急地摇头,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哽咽道:“六叔不放心,把我捆起来锁起来都行,只不要把我交给七姨,我不要废枢术,废了枢术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季有瑕见她哭得哀切,不免心软,小声道:“阿宿,她真心的,没说谎。看来真是被往事吓着了,你便别吓她了。”
王宿叹了口气,缓下神色道:“未然,我带你去也行,只是咱们先去找方二婶,同她一起走。你放心,她不是多事的人,不会告诉七姨。可你这回真要乖乖的,不能再跑,若再生事,六叔也保不了你了。”
江未然怔了怔,迟疑道:“二婶、二婶……”
王宿道:“这条没得商量,只有二婶的心你读不得,否则反要被她读。不是六叔信不过你,只是我爹曾见过钧天法修入魔的病人,明明已枢力衰竭,难以支撑,却偏要费心算计,一刻不停,自己也控制不了。你年纪太小,自己没法把握,若出了什么差错,六叔不是帮你,反是害了你。”
江未然见他态度甚坚,只得点了点头,小声道:“可是费伯伯在当门关。”
王宿道:“咱们不进城便是,二婶也要上融东,总能碰上。”
江未然抹了抹泪眼,勉强笑道:“那我便跟着六叔了。”
王宿拍拍她脑袋,站起身来,探头向屋内看了看,未见楚颃身影,问道:“三叔呢?叫他出来吧。”
江未然扁扁嘴道:“三叔气我揭了他的底,害他险些落在七姨手里,生了我的气,扔下我自己走啦。”
王宿气哼哼道:“三叔也太不像话,你一个孩子,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要怎么办。幸好我们还没走,若也走了,你怕连当门关都到不了。”
江未然也拍着胸口笑道:“还好还有六叔在。”
王宿拉起她,笑道:“好了,今日也晚了,六叔先去张罗些好吃的,歇过今晚,明日咱们设法弄辆马车,带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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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整顿,永安城内大局趋稳。虽说永宁太子忽死忽活颇令人迷惑,可如今的局面毕竟是众多百姓所乐见,因此虽是劫后余生,却较先前更见朝气,颇有脱胎换骨之感。只是毕竟一时元气未复,街市间店铺货栈十闭四五,酒肆食坊亦多门庭冷落,终究难掩繁华凋零之态。
最见没落的便是原本歌舞升平的岫玉湖畔。因主战之地便在湖边小屏山,此处兵马往来,本就毁损不少楼馆,且原为常客的官员富豪纵未逃出城,也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丝毫行差踏错,哪有闲情逸致来寻消遣,因此昔日最是花团锦簇之地,如今倒成了最萧条的所在。
长乐楼虽是为数不多照常开门迎客的楼馆之一,却也一样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可入夜却一样灯火辉煌,丝竹不绝,纵无半个客人也毫不吝惜,衬着空空荡荡的厅堂,虽不免令人有盛景不再之叹,却倒也别是一番气派。
或许是如此不惜成本的魄力终于打动了人,空了数日的歇马场上今日却停了一辆马车。车马皆是通体漆黑,若非车顶四角上挂着小巧的冰石灯,便几乎融于夜色瞧不出来。
车帘一掀,赵翊探出头来,向长乐楼大门方向望了望,苦下一张脸道:“瞧这架子,也不见人出来迎迎,我瞧凶多吉少,凶多吉少。”
身边的李烬之似不曾听见他的嘀咕,弓着身站起来推开厢门,似准备下车。赵翊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一把拉住将他按回座上,面对着他正色道:“殿下,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试侯望贤态度,未必没有其他办法,何必非装成排骨躺到别人砧板上。长乐楼做了容府据点那么多年,咱们进来之后连清都未曾清过一次,里头满满的都是容王的人,咱们不绕着走,倒巴巴地跑来自投罗网,还把容王也带来,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嘛!大家也都反对,你怎就一意孤行。”
李烬之不无揶揄地瞟着他,说道:“我若是一意孤行,你爹怎舍得把你塞给我带来。”
赵翊哀声叹道:“谁知我爹怎么想的,怎就由着你。”
李烬之微微一笑,收起玩笑神色,说道:“你有一句说错了。长乐楼毕竟离容府远得很,容王没法亲自打理,当日楚颃管外政时固然也培养了些自己人,他叛离之后却陆续都抽调走了。因此楼里并非都是容王的人,该说都是侯望贤的人。”
赵翊没精打采道:“那还不是一样,王家本就同容府一个鼻孔出气。”
“那可未必。”李烬之道,“咱们今日来,不就为试探王家究竟怎么选。”
赵翊连连摇头道:“这叫什么试探,这叫赌博。好歹领些兵马伏在外头倒还有些章法,就咱们两个,万一人家当场翻脸,可找谁哭去。”
李烬之哂道:“你怕个什么,除非他有本事布下一屋子同息士,否则不管有何布置,我一进门也便知道了。”
赵翊仍是愁眉不展道:“就怕知道也跑不掉。”
李烬之斜瞟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有点出息可好,同是修自在法,怎就差这么远。”
赵翊仰头叹道:“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殿下你赶紧把秋夫人弄回来吧,别整天拽着我,我可担当不起。”
李烬之干咳一声,转过头道:“别胡扯,你只管安心就是。王家累世名门,知道审时度势,如今容府败局已定,他们本是一条船上,沉浮与共,我若主动递出条板子给他生路,他又岂有不接之理。且王家毕竟浸淫医道,终究不是心黑手狠之辈,要猝然之间决意杀我,谅他们无此魄力。你瞧他这夜夜笙歌的,摆给谁看,不就想告诉我们,他对新朝并无抗拒,亦并未打算回避。”
赵翊还想再劝,李烬之已一把拉起他走下车去,笑道:“都到门口了,还想打道回府么。”
赵翊一面摇头咕哝着:“乱来,乱来。”一面也只得随他往楼内行去。
门口倒是已有人等候,显已得了吩咐,并不问什么便引着两人转转折折地上了风楼顶层。顶层是一间四面敞开的阁楼,湖山胜景一览无余,因位势甚高,也不怕被人瞧见,虽处繁华,却犹如孤岛。地板下及立柱中皆烧着炭,因此虽四面通风,却直觉舒爽,并不寒冷。
赵翊转着圈四下看了看,摇头叹道:“瞧瞧瞧瞧,只要把楼梯一堵,逃都没处逃。侯望贤脸都不露,可见诚意,可见诚意啊。”
李烬之自顾自坐在中央一张小方桌边喝着备好的茶,说道:“咱们又不是来见他。过来坐下,过一会儿人也该到了。”
赵翊只得闷闷在他右首处坐下。果然不片刻便有人领着江一望与江染分别自一东一西两处楼梯上来,两人彼此一见,也皆吃了一惊,显然并不知道对方也参加了今日之会。
李烬之只一眼便知他们各有打算,并无默契,当即起身迎道:“王爷、公主,久候了。”
江一望与江染皆顿了顿,旋即皆负手欠身道:“见过储君。”
李烬之大笑上前扶住道:“都不是外人,何必拘礼。”
侍者送了几人入席便即识趣地退下。赵翊正要张罗茶水,却见方桌中央一块忽地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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