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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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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是杨家产业。”

  秋往事点头道:“杨家有守陵之责,需防外族入侵,族中本就有人长居燎邦与西北诸部,采买香料自是再便利不过。先生可知这店在别处还有分号么?”

  刘乐书想了想,摇头道:“当是没有。我虽未查过,可景升独好此道,裴初退出风洲后,还曾心心念念地盼这云影风香来风都开店,甚至还给店主修过书,那店主却回信说他家的香要的便是独一无二,无意开设分号。”

  秋往事撇撇嘴道:“谁信呢,不是香料店也是别的店,杨家在外头必定不止这一只手。这店建在朝廷迁都之前,显然有所预见,特意为之,风都又岂会放过,我瞧回头得好好排查排查风都商铺。”

  刘乐书笑道:“杨家身为神使,除去守陵,原也有监国督世之责,在外地留有据点亦不足为怪,夫人倒不必如此紧张。十二氏但凡还未曾破落到底的,又有哪家不是如此?”

  秋往事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问道:“先生可知道,杨家所谓监国督世,用的是什么手段?”

  刘乐书摇头道:“这倒从未听说,杨家素来神秘,几近传说,在教内亦不显山露水,我虽是枢教出身,却也是今次方才头一回有所接触。”

  秋往事想起枢术被废一事便怒从中来,冷冷道:“杨家世代相传暗杀之术,若瞧谁出了他们所划的框框,说不定不声不响地便下手抹去,这便是他们所为。”

  刘乐书听她语中颇有愤恨之意,微微一讶,问道:“杨家莫非已然与我们为敌?他们身为神使,素来孤高,竟冒然插手世事俗务?”

  “他们不插手,顾雁迟也会拉着他们插手。”秋往事道,“我们与他们,纵不为敌,至少亦难以为友,还是多留个心眼。”

  刘乐书点头道:“既如此,我今日便修书寄回风都。”

  正说话间,忽听一阵“咣咣”的鸣锣声,街上霎时嘈杂起来,一片凌乱,四处人声马嘶不住。秋往事掀帘向后望去,便见一队甲胄鲜明的官兵正在向前走来,敲锣驱赶着路上行人,显然是要清道。她见这队人黑衣黄靴红甲白袍,正是江栾的内宫禁卫,知道是为自己而来,便寻一名头领迎上前去,探头问道:“将军可是去接秋往事?”

  那人见有人拦道,正气冲冲地手按刀柄,一见她样貌,立刻认出是谁,立刻惶恐地“扑通”跪倒,高声道:“末将迎驾来迟,万望殿下恕罪。”

  秋往事抬手示意他起来,说道:“我未曾事先知会,不关你事,还请将军回宫通传一声,就说我到了,望皇上赐见。”

  那头领立刻道:“皇上早已等候多时,正要亲自出迎,不必通传,殿下这就随我入宫便是。”

  秋往事点头道:“也好,入宫再补礼数,免得劳皇上多候。那便有劳将军。”

  那头领似是十分兴奋,手舞足蹈地一番发号施令。先命人飞马入宫禀报,请皇上不必出来,只在宫中等候;又令人两边列队,兵士一路铺洒花瓣鸟羽,乐师则丝竹鼓号齐鸣,奏起凯旋的曲子来。匆匆布置妥当,便自告奋勇替下了秋往事的车夫,亲自驾着马车,前后各由十六对重甲骑士护卫,一行人高唱着“北疆大捷”,浩浩荡荡向皇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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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到得宫门口,马车却停了下来。秋往事正奇怪,却听外头“呼啦啦”一片跪地之声,心下一凛,忙掀帘钻出去一看,果见江栾已坐在凤首辇车上到了宫门口,江染的车辇随在一旁,其后更有无数文武大臣。她吃了一惊,虽本性亦不在乎礼数,见得如此阵仗,也不免觉得有些不妥,当即招呼刘乐书下了车,匆匆上前,还未跪下行礼,江栾已跨下车迎上来一把扶住,喜笑颜开道:“皇妹终于回来了,可叫皇兄好等。怎地自己便跑到了门口,也不等皇兄安排人风风光光把你接回来。”

  秋往事尴尬地周围看看,叹道:“不过回朝复旨而已,皇上何必摆这等阵仗,太也……”

  “错了错了,你叫我什么?”江栾笑呵呵地打断。

  秋往事怔了怔,只得叫了声“皇兄”。

  江栾见她有些别扭,笑道:“你可是不爱人多,皇兄原也不爱,都是他们罗嗦,非要跟着。”说着板起脸四下一扫,命道,“此间无事,都下去吧。”

  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挪步,直到江染向其中一名衣冠最显者打个眼色,那人行礼告退,其余人才陆陆续续跟着退下。秋往事暗暗心惊,想江栾虽身为帝王,却不知有几人听他使唤,卫昭不在,朝中做主之人俨然便是江染。江栾倒似略无所觉,欢欢喜喜地拉着她上了车,回头对江染道:“别理外人,咱们兄妹聚一聚。”

  江染先亲热地同秋往事见过礼,也吩咐辇车跟着转头,笑道:“咱们是该聚聚,只是妹妹回来复旨,总要过了朝堂。今日已朝闭,倒也罢了,明日还需走个过场。妹妹虽不喜热闹,可凯旋归来,也需摆朝宴的,这上头还得请妹妹将就着些。”

  秋往事也知免不了,只得应下。江染回过头,对江栾道:“那便由我去安排可好,皇兄看这庆功宴摆在什么日子合适,依我的意思,明日过了朝,预备两日,第三日便可摆宴。”

  江栾一侧头,说道:“第三日,不仓促了些?如何来得及预备。”

  江染若有所指地望秋往事一眼,微微笑道:“我想着扶风妹妹不爱闹腾,便尽量清简些。她想必也忙得很,不必一直在宫里吊着。”

  江栾微微皱眉,说道:“杀了燎王,烧了燎都,这可是天大的功勋,定要热热闹闹摆上一场才成。又不需皇妹操持,只到时露个面便是,什么时候乏了,只管什么时候走人,谁还敢强着她不成。”

  秋往事见江染又递来个眼色,知她想要自己开口相帮,猜她必是想趁卫昭蛰伏不出布局未妥,赶着在庆功宴上发难,因此才如此急迫。秋往事与卫昭谈过之后,原也预备同她合作,只是却需把握主动,眼下一则诸事未定,二则李烬之未到,因此并不想太早行动,便当做未曾看到她的眼色,说道:“我需在永安呆上一阵,倒不急,皇兄安排便是。只是我先一步回来复旨,大部将士却还在燎邦,若要大摆宴席,总要等他们回来才好。”

  江栾一拍额,低呼:“瞧我糊涂的,原该等人齐了再摆宴。李卿没同你回来?什么时候到?皇兄派人迎他去。”

  秋往事见江栾对李烬之即是永宁太子一事懵然不知,更要派人去接这欲谋他皇位的弟弟,心下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只得闷闷敷衍着。江栾见她情绪不高,只道是路上累了,便道:“你赶了这老远的路,一会儿先去歇歇,睡上一觉,皇兄预备好晚膳等你。”

  江染立刻道:“皇兄同我的意思,妹妹这几日便睡我这里,你意下如何?”

  秋往事自无异意,当即应下。江栾仍亲自将她送到江染所居栖鸾殿中,指派了一堆侍女照应。临走前忽又回头神秘地笑道:“可别睡过了饭时,我有礼物给你。”

  秋往事怔了怔,见他已登车,只得先压下疑问,施礼送行。

  江染待他一走,便上下打量她两眼,笑道:“妹妹看来昨晚睡得不错,这会儿可还要歇?”

  秋往事见她显然有意一谈,自也不想耽搁,便道:“不必歇,公主安排便是。”

  江染微微一笑,当即遣散侍女,领着她入了后殿,曲曲折折地穿过花园,来到园中池塘上一间临水小榭内。屋里临窗的燕尾桌上已置了些新鲜果品及各色精致茶点,两人一入座,立刻有侍女泡上翠莹莹的清茶来。

  江染命侍女去门外候着,双手优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问道:“妹妹昨日同卫昭看来相谈颇欢?”

  秋往事见她直入正题,打点精神,不置可否地淡淡笑道:“倒是不曾翻脸。”

  江染也并不指望她毫无保留,便道:“哦?不知妹妹觉得卫昭是何态度?”

  秋往事也想看看她反应,便道:“卫昭有抽身退步之意。”

  “哦?他愿退让?”江染吃了一惊,旋即摇头道,“不会,扶风妹妹,他定是哄你放松戒心。”

  秋往事挑眉道:“哦?我倒觉得他颇有诚意,公主何以见得?”

  江染略一沉默,说道:“妹妹与卫昭虽然颇有瓜葛,却毕竟接触不深,恐怕未必知道他今日恶名是如何来的。卫昭此人,少逢大变,心性乖戾,深信若不愿横陈刀俎任人宰割,便只有做那执刀之人。权势于他,乃是自保之器,几已同于性命,绝不可能说弃便弃。当年他牵入皇兄谋逆一案落狱之时,曾有一人与他同囚一室,名叫陆磬。”

  “陆磬?似有些耳熟。”秋往事歪头想了想,忽一击掌,低呼道,“是了,当年黑狐一案,牵连甚广,上上下下杀了上千人,最初的主犯便叫陆磬。那是卫昭首开杀戒,怎么,这人竟曾于卫昭关在一处?”

  “何止关在一处。”江染低叹一声,“这陆磬为人忠直,曾做过皇兄老师,其后便一路追随,虽经牢狱,亦不曾改。卫昭在牢中受刑,几乎死去,多得他照料才保住一条命。其后助皇兄登位,陆磬本不赞同,一直拒不参与,却毕竟也不能完全撒开手。火烧风都之时,卫昭情绪癫狂,几乎也丧身火海,又是陆磬将他背出。就是这般过命的交情,其后却只因看不惯卫昭大权独揽上书奏了几句,就被他凭空整出一桩黑狐案,杀尽一家老小不说,连带亲朋好友、门生故旧,牵来扯去直杀了上千人,当时都中腥风一片,满城哭号,如今想来都觉胆寒。从此卫昭一手遮天,更是肆无忌惮,手上不知多少血腥。你与他交情再好,可及得上当年陆磬?他今日待你好,是你还不曾威胁到他什么,一旦你当真开始与他夺权,他翻起脸来的样子,只怕你不曾见识过。”

  秋往事听得也暗暗心惊,细想卫昭昨日神情言语,却无论如何不相信是假的,便问:“公主的意思,纵然卫昭有意退让,也要穷追猛打?”

  江染毫不犹豫地点头,断然道:“卫昭何等精明,利害当前,他决不会有意退让,只会以退为进。妹妹是战场上直来直往惯了的,朝中许多勾勾转转的虚把式,你却未必知道。卫昭此时在你面前表示欲退,可知他眼下确实有些难以应付,不得不拉拢你,一旦缓过这一阵,下次机会便不知在何处。还有容王那里,也不可大意。我们正该趁着你初入永安,诸方举棋未定之时抢占先手,一锤定音,方是上上之策。”

  秋往事想了想,仍是摇头,尚未开口,江染便又道:“妹妹,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感情用事。我知你对卫昭有些情谊,可他斑斑劣迹,累累恶名,你也并非不知。桓弟欲取天下,容王可以不杀,裴初可以不杀,甚至皇兄也可以不杀,唯有卫昭,非杀不可!天下大乱,民心不平,总得有个罪魁担了这份怨气。无论于情于理,卫昭便是这个罪魁!”

  秋往事默然片刻,沉声道:“看来卫昭的命,公主这回是志在必得了。”

  “不错。”江染点头,“永宁现世,箭已上弦,只有步步向前,容不得一丝犹豫。”

  秋往事抬头望向她,忽问:“公主,我有一事不明,五哥说到底,终究是来争你家业,你不说担忧,却怎倒反似比我们还急?”

  江染摇摇手,叹道:“我自然急,岂能不急。朝廷已腐朽入骨,非易主无以重生,此天下大势,明眼人一望即知,非人力可挡。当今世上,除了桓弟,其余不管谁登位,皆没有皇兄的生路,只怕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便为自己考量,我也不得不急!”

  秋往事盯着她,半晌不语,似在掂量她话中真假。江染见她不出声,正待再劝,却见她忽坐直身体,正色道:“好,公主所请,我应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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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六十七章 取舍(下)
  江染似是松了口气,宽慰地轻叹一声,笑道:“你想通便好,我知你同卫昭感情不错,还怕你……”

  秋往事摇摇头道:“我同他的情分,毕竟是空中楼阁,卫昭对我的身份已起过疑,就算混过了这次,总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总有揭破的一日。到了那时,就算我顾念旧情,只怕他却未必领情。”

  江染点点头,也道:“不错,你能这么想便好。卫昭为祸太甚,自绝后路,旁人想救他一命也已太难。我身为皇家血脉,不得不为靖室考虑,卫昭不除,完的就是朝廷,我也是别无选择,望妹妹明白。”

  “我明白。”秋往事道,“朝廷到了改换格局的时候,卫昭势必要让路。只是我初到永安,头绪未清,尚需时日布置,也希望公主谅解。”

  江染略一沉默,微微笑道:“自然,三日之宴,是我仓促了,也未同妹妹商议,确实考虑不周。”

  秋往事又道:“公主处既能同五哥联络,可否替我传几封信?”

  江染笑道:“难得妹妹如此信任,我自然没问题。”

  秋往事道了谢,又问:“是了,楚颉在燎邦一现踪迹后便失了去向,我疑他是来了永安,不知公主可有消息?”

  “妹妹猜得不错。”江染道,“长乐楼近日频频有显贵出入,内楼最上层的一览阁里,住的正是楚颉。”

  “果然。”秋往事垂着眼低声道。

  “妹妹若有打算,还需谨慎。”江染见她若有所思,提醒道,“长乐楼是容府在西南一大根基,经营多年,外头看不出来,里面防卫实则极严,上三品的高手也有数名。妹妹若想见楚颉,还需另想法子,硬闯怕是不通。”

  秋往事点点头,笑道:“我明白;他有公主盯着,想必也难有作为。”

  江染摇头笑道:“妹妹这可是高看我了,长乐楼背后可是王家,虽说较之从前已大为没落,可十二氏根基深远,便遭灭门也往往余威不息,纵皇家也常有难以比拟处。立族之初王家本司山川地理,并不以医术传家,其后沉沉浮浮几经起落,最初的本职早已丢了,有数次几乎散落湮灭。其后出了几个医才,借着家传典籍之利声名鹊起,此后便成了医术大家。至近百年连着几代宗主皆是醉心医道而不擅经营,以致医术虽精进,势力却反而衰落,一直僻守西南,最盛时也未过琅江。可正因如此,在西南的底子却打得扎实。凉洲是王家本家所在,连朝廷当初迁来永安,都需事先同他们打了招呼,容王如今能在朝中占一席之地,王家可是至关紧要。这个长乐楼明面上虽只是个宴乐之所,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桓弟经营永安已非一日,当初更是容府自己人,却也没能将脚插进长乐楼去,其自成势力、滴水不漏,由此可见一斑。我也是不敢轻易下手,虽设法安插了几个人,却皆只在外围,难入内核,光弄明一览阁内的确是楚颉,已是费尽了手段。”

  秋往事虽不知江染这番话中是否有所保留,却也知楚颉独来永安,藏身之所必定周全,要动他也确实不可操之过急,只得道:“公主放心,我若有举动,也必定事先同你商量,不会独断妄行。”

  两人又商议几句,天色渐暗,掌灯不久,江栾便差人来请。

  说是私宴,酒席便索性摆在江栾寝殿的内书房中,与卧房仅隔一道明暗门。门上镂空,嵌以水晶填花,约略可见房内光景散散碎碎地透出来。江染瞥了一眼被帐幔遮得严严实实的穹顶高床,目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垂着眼微微笑道:“皇兄赐宴,自是荣宠,只是虽是私宴,摆在御殿内到底有失体统,外头的怀恩阁也空着,我看不如……”

  江栾挥挥手,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入席坐下,笑道:“阿染就是这点不好,凡事太过认真,今日我们兄妹三个吃顿家常饭,自然在家里摆,要这许多规矩做什么。怀恩阁空关了多少年,阴气森森,如何进得。”

  江染几不可察地微一皱眉,有意无意地挺直背脊,离了他碰触,执起筷子笑道:“罢了,既然皇兄高兴,再多嘴便是我不知趣了。来,别待菜凉了,一块儿吃。”

  秋往事见她虽笑得优雅,却不待江栾落座便去夹菜,大反守礼重礼之常态,知她定是生了江栾的气,看这架势,当不只为今日一顿私宴摆在何处,只怕先前亦早有积怨纠葛。江栾却毫无所觉,倒似兴致极高,拉秋往事入了座,将屋内侍女尽数遣走,一个不留,他亲自斟酒夹菜,招呼二人,倒当真似寻常人家一同用饭一般。

  江染席间也是有说有笑,无一处不得体,秋往事冷眼旁观,却知她并不高兴,倒是沉郁在胸。果然约摸半个时辰,她便忽称身体不适,执意告辞。江栾倒也并不如何挽留,不痛不痒地询问几句便遣人送她回房。秋往事知他对这妹妹尚颇有几分感情,这回却冷淡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道:“临风姐姐不知如何,不如我跟去看看?”

  “不必。”江栾喝了些酒,已有些熏熏然,半撑在桌上摇摇手道,“她无恙,只是规矩太重,不爱这散散漫漫的私宴,勉强坐着也是浑身不自在,过去也常是只吃一半,卫卿便说她乏人气儿。”

  秋往事听得卫昭竟能在皇帝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议论公主,也不免暗暗感叹,见他已微有醉意,正打算也告辞,却见他忽神秘一笑,凑过来低声道:“何况我要给你的礼物,也还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秋往事怔了怔,听他将江染也叫做外人,便知这礼物必定与他心目中的亲缘有关,心中轻轻一个“咯噔”,未及细猜,便见他邀功似的眨着眼笑道:“你不问问是什么?”

  秋往事只得问道:“不知皇兄预备了什么好东西?”

  江栾得意地一笑,直起身,说道:“我已都安排好了,过几日便带你去合枢。”

  “合枢?!”秋往事饶是约略猜到,仍不免吃了一惊,低呼道,“皇兄,你……合枢之后,我血脉便算与江家祖先相连,这便真成了皇室之人,将来,将来……”

  江栾慢腾腾接道:“将来便可晋封皇储,继承江山,叫天下真真切切在我们叶家人手中传下去。”

  秋往事目瞪口呆,只觉他所言所想匪夷所思,处处皆需反驳纠正,一时却反不知从何说起,只愣愣地僵着出不得声。

  江栾见她反应,更是得意起来,畅然大笑道:“如何?这份礼物妹妹可喜欢?你入容府,上战场,辛辛苦苦打天下,哥哥知道,为的便是争回叶家应得的江山。”说着深深望向秋往事,眼中满是怜惜,轻叹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其实皇兄所思所想,何尝不是同你一样。”

  秋往事听他愈扯愈是不着边际,尽管此举无疑对她有利,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反觉说不出的抗拒,还未听完便忍不住摇头道:“皇兄,如此不妥。”

  江栾正说得兴起,忽被她泼了冷水,不由愣了愣,半晌方问:“如何不妥?”

  秋往事心下乱作一团,原也不过脱口而出,只得随口扯道:“我并非皇室,与江家先祖血脉不和,如何能合得上枢。”

  江栾微微一怔,旋即抚掌笑道:“妹妹,你是糊涂了,合枢原便是纳外人入本族时所用仪式,既是外人,血脉如何能和?只需他们接纳,便自能合得上枢。”

  秋往事见他一心要引她入皇室,只觉阵阵烦躁,自己也不知何故,只一径摇头道:“江家先祖如何能接纳我?我可是要谋他们子孙的江山!”

  江栾胸有成竹地一笑,答道:“妹妹忘了,我的血也融在祖枢之内,别人不纳你,我还能不纳你?”

  秋往事不住摇头,问道:“皇兄可曾想过,你若非江家人,为何你的血能融入江家祖枢?”

  江栾似有些不屑地轻哼一声道:“我娘总是江家媳妇,我又生为神子,江家那帮利欲熏心的老匹夫能接受又有何奇怪。”顿一顿又神秘地笑起来,压低声音道,“为防万一,我也已挑好了人我士随行,若老匹夫真不纳你,咱们用强便是。”

  秋往事见他如此一厢情愿,显然已钻入牛角转不出来,实在哭笑不得,只得道:“祖枢自是在风都,咱们相隔千里,就算要合,也得等迁回风都后再慢慢打算,不必急在一时。”

  “如何能不急。”江栾微微皱眉,似是触到心事,半晌不语,许久才摇摇头道,“你什么也不必操心,自有皇兄安排,过几日,等卫卿身体好了,咱们便上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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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怔了怔,问道:“卫大人?此事卫大人知道?”

  “自然。”江栾点点头,抚着桌沿,轻叹道,“唉,我的心事,也只能同卫卿商量。阿染虽好,毕竟与我只得一半血脉相连,开口闭口皆是朝廷社稷、江家基业,此事断不能让她知晓。”

  秋往事听得卫昭也知,猜想甚或是他出的主意,趁江栾孤身去风都,只怕便要挟他为质,同时在永安兴变,那时再由她出面收拾大局,无论以永宁太子或扶风公主之名,皆可以正统之姿顺理成章接掌朝廷。想到此处,再看江栾满脸热切,愈觉他孤零零一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却不知身边根本无一个真心相待之人,比之自幼隐姓埋名苦心孤诣的李烬之,又更是另一番凄惨。虽合枢自是于己有利,心中却觉对江栾未免太过不公,不由踌躇起来。

  江栾见她不出声,料她还有疑虑,想来想去又不知何处需要发愁,便问:“往事你担心什么?可是怕将来继了位,李卿成了你的臣子会不高兴么?”

  秋往事倒未想到这一层,愣了愣,问道:“皇兄真要让我继位?”

  “自然。”江栾理所当然地点头笑道,“若不继位,何必合枢。”

  秋往事听得这等改换江山的大事被他如此轻巧地说出,不由啼笑皆非,半晌才道:“皇兄年纪尚轻,何必现在便考虑传位之事。”

  江栾微微皱眉,露出厌烦之色,挥挥手道:“这个皇帝,我着实做得够了,说句真话,这活也着实不是我做得了的。这江山被我坐成什么样子,你们瞧得见,我自也瞧得见,虽说江家的江山,如何破碎我也不心疼,只是成日里对着这一摊乌烟瘴气,到底憋闷得很。我本无心帝位,是江洵老儿迫我至此,这些年下来早已厌弃,只是不甘心将天下白白还给江家,这才日日苦挨。终于天不负我,让我找到你,你如此能干,连裴初那奸贼都被你打得抬不起头,便自己抢想来也能抢得天下,这才是我叶家子女,江山交给你,正是再合适不过。”

  秋往事越听越是无言以对,犹豫半晌,实在忍不住,说道:“皇兄,你就当真如此确定自己是叶家人?”

  江栾愣了愣,皱眉看着她,似是有些生气,沉声道:“往事,你至今还对此点存疑?”说着抬起左臂撩开衣袖,露出腕上赤红的火焰纹迹,眼中又露出自豪之色,说道,“这神子印记,天下莫非还有第二家有?”

  秋往事看他腕上印记形状虽似,却色泽黯淡,毫无鲜活之感,一瞬间几乎想让他瞧瞧自己手上的真品,以砸醒他这一场莫名的幻梦,终究仍是忍住,只道:“可皇兄莫要忘了,凤血只得一滴,天下亦只得一名神子,岂有一家子皆是神子的?”

  江栾嗤之以鼻地挥手道:“天下又有几人当真知道神子究竟是怎一回事?不过无端揣测,以讹传讹而已。当日上三翕认我为神子,凭的正是这块神印,可一模一样的印记,我分明在叶公手上见过,他们若见了叶公,岂非也要认作神子。”

  秋往事微微一呆,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当日第一次听江栾提及此事时,她尚未见过自己腕上神印,今日再听,却立刻觉得不妥,脱口问道:“一模一样?皇兄可瞧清楚了,当真一模一样?譬如颜色、光泽,也皆一样?”

  江栾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点点头道:“我瞧得清楚,确是一模一样。怎么了,为何有此一问?”

  秋往事心下惊疑不定,随口扯道:“唔,没什么,只是当日、当日爹过世时,姐姐替他换过衣服,后来她同我说见到爹手上有这样一个印记,只是色泽十分鲜亮,听来与皇兄的不同。”

  江栾疑惑地皱了皱眉,问道:“你上回怎说从不知你爹身上有神印?”

  秋往事一怔,忙道:“因为、因为姐姐告诉我,娘嘱咐她这事绝不可对旁人提起,上回又太过震惊,一时、一时便不曾说。”

  “哦。”江栾了然地点点头,展颜笑道,“想来神子一脉,若非素来谨慎低调,又如何会历经千年仍叫人摸不清底细。叶公确实将此事藏得极严,腕上灵枢同你一般系的死结从不解下。我本也不知,那日是江洵老儿召我和叶公一同与他议事,忽有人来报你娘在街上晕倒,叶公立刻要回去,急切间灵枢竟叫帘钩挂着,硬扯了下来,我这才瞧见他腕上分明是与我一模一样的印迹。”

  秋往事虽知这是多年前的事,却仍忍不住问道:“我娘怎么了?”

  “没什么。”江栾提起骆沉书显然不似提及叶无声般热切,反有些不自在的冷淡,“她那时正怀着你,却仍常常外出,那日大热的天,她非赶热闹挤在人堆里去抢天姓书阁的什么首印稿,结果便着了些暑,也无大碍。”

  秋往事听得骆沉书正怀着她,心中一动,猜测或许彼时凤血已传至她身上,因此叶无声的神印才褪去光泽,变得与江栾的伪印一般无二。

  江栾神情激动,显然已沉浸于当日的回忆,接着道:“我那时的心情,真可谓石破天惊。往事你可知,我早便疑心叶公才是我爹,可千般设法,百般求证,却始终没个结果。我等那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多久!终于叫我得了答案,终于叫我知道,那个冷口冷面见了我便满脸厌弃的人果真不是我爹!我爹是天下仰慕的英雄,是母后临死前一直念着的名字,是朝堂内外待我最好的那个人!”

  秋往事听他话说所言似乎长信皇后与叶无声当真有些瓜葛,不免不是滋味,虽想细究真相,却终究不好意思深问,岔开话头道:“你先前说,先皇也见到了爹手上神印?”

  江栾面上现出痛苦之色,紧咬着牙,闭着眼,低声道:“不错。一切灾厄,便因此而起。那老贼一见神印,立刻变色,当场便命人将我强拉下去软禁起来。我急得发疯,知他怕我们父子相认对他不利,定然不会饶过爹,因此通过卫卿联络了许多人,想尽办法脱困,可惜还没来得及逃出去,老贼便下了手。”

  秋往事只觉心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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