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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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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双凤眼深沉地撇向我……
这一个眼神,让双脚马上不受大脑控制地一步步靠近,刚才他示意的地方。
淡淡的檀香味马上侵略着我的周围……
“苏媚儿,这幅画,有劳你给朕鉴赏一下,如何?”
“奴婢遵旨。”
我抬眼望过去……
那幅画,静静地铺开在案上,里面的男子迎风驻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地,君王气度尽显无遗……
我的喉咙忽然干涸得快发不出声音了……为什么那些美女们总能在关键时刻一晕了之?上天可不能因为我不是大美女,就不把这项天赋赐于我啊!!
这是我帮小柏画的那幅画!我的心擅抖起来了……
“尽说无防”。
龙承乾嘴角带着一丝谑笑,手抚上前额,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轻轻地合着。
自己评自己的画?为什么叫我评?是因为刚才我表现太好了,还是察觉了些什么以此来试探?
心大大地乱了。
想起大学沈老头说的,谦虚你就死定了。自己对自己的东西都没信心,还指望别人会看好你啊?
大一时常常被他这样截着脑门咂下一堆砖头。
……
“这画把皇上您画得英明神武,气吞天下,构图巧妙,喻意明显,笔墨简洁流畅,堪称为上品画。”
说完。
垂头,垂手,敛眼。
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地夸耀着自己的画,是修练已久的事!
我也是实话实说很客观地评价而已。
“好一个喻意明显。”
我的身体一僵,他何时站到我后边来了!
他的手指轻挨着我的手,越了过来,指着画里那最淡淡的背景……
危险的声音从我耳边发麻地擦过……
“那你告诉朕,这……”
“……又有何喻意!?”
暖昧!这姿势相当暖昧!
贴这么近干什么?我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尽量的向前倾斜……
那檀香味也越来越浓了………
我瞪着他的手指着的地方…………
“背景。”
我轻轻的回答
“万马奔腾更增添整幅画面的气势,起衬托作用。”。打死我也不会承认…………说他像一匹……
“哦?”
龙承乾两根修长的手指用力扳过我的下巴,高居临下地俯视着我的眼睛!
疼……。
我轻呼出出声,下巴快捏碎了啊……。望着那快要灼伤人的眸子,有点心虚地垂下了眼睛………明显地感觉到,我的表情,,在那双精明的眸子的扫视下,展露无遗……。
上部 19、云涌
“皇上”。
一声试探性的低音,解放了我即将要爆裂的神经…………我感激地望向那个发声物体……
“皇上,兰嫔娘娘跪在殿外求见。”
李公公顶住压力,在那凌利的眼神下,颤颤惊惊地尽职汇报着……
“宣”
下巴擒制松开,我马上跳开到安全范围之内……。幸好幸好,为什么小柏这么快就醒了还能活动自如了?
小柏拖着一阵风都能吹得倒的柔弱身子,如杨柳般拜倒。
“请皇上怒罪。”
小柏,不,我应该称她为兰嫔了吧。
兰嫔眼泪串串地滑下苍白的脸庞,真是我见尤怜。
“起吧,。”
龙承乾面无平情的望向她:
“兰嫔何罪之有呢?”
淡淡的语气,没掺和一丝丝的关心,仿佛早已经忘记兰嫔前一刻下水的事。
我不自主由地转头望向这个薄幸的帝王,这就爱上他的下场。爱上一个连关怀都不会的男人,真是女人的悲哀。
“请皇上勿责怪苏妹妹,臣妾是自己失足踩空掉下水,实在与她无关,请皇上明察!”
我惊愕地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龙承乾的嘴角浮起一丝嘲笑和微笑,坐在龙椅上,眼睛又轻轻地眯上了。
兰嫔见状马上又跪倒,轻泣道:
“请皇上原谅臣妾待女纤雨的护主心切,才会在慌忙中口不择言,误会苏妹妹,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怪罪。”
兰嫔的身子轻轻地颤栗着,更显得人可见怜。
原来每人人的演戏天份,都是潜在的,问题就是,你在什么时候,什么人面前才会演绎得淋漓尽致而已。
她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这一出戏,恐怕是怕我和皇帝单独相处,想尽办法前来阻截吧?或是怕我会说出些什么…………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这样对我。未必我就要那样的对回你啊!你们未免把把我看得太低了。还是那句话,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就一定要咬回狗一口吗?
“皇上,请容臣妾把苏妹妹靖到臣妾的宫中让臣妾及小雨斟茶陪礼,以示歉意。”
我冷笑地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演出,看来我要是在皇帝身边多呆一秒,都会令她们寝食难安呀!
真是太抬举我了。
“既然兰嫔作证,那此事就此作罢。朕不想再听到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明白吗?”
龙承乾负手踱到兰嫔前面,深沉地扫视着她低垂的双眼。
“臣妾遵旨,谢皇上。”
如果我没看错,那兰嫔眼中一闪过而的,应该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吧。
“妹妹。”
她转身望向我,嘴角竟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我心里不禁轻轻地冷笑,是我不和你抢,不和你争而已!
就比如刚才,只要假装站不稳那么轻轻的往后一靠……现在你还在殿门口跪着呢!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工作这么久,如果我有心,怎么会比不过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小丫头!
只因为,在你看来值得用生命人格自尊换取的东西,在我眼中却是多么不屑的感情。
“奴婢告退。”
我顺从地行礼,准备如兰嫔如愿。
……
等了许久。没听到可以走了或平身之类的声音,我不禁抬高了一下下眼睛疑惑地看向龙椅的那个没有任何表榈娜恕?
也许他觉察到我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邪弄的光芒……
“苏采女既是无过,且又有功,朕理应按功赏赐。”
龙承乾缓缓地说道……
此言一出,兰嫔的脸刹那间更加苍白了。
“后日朕将上青龙山祭天,就赐苏媚儿随驾伺候吧。”
啊?伺候他也算是恩典吗?
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封我个什么嫔啊才人之类的职称。
这可是后宫女人打破头都要抢夺的车票,却被我这么轻易地捞到手了,真是讽刺。可惜,我严重晕车。
兰嫔,也许是身体还没大好,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双腿一软,快要晕倒似的摇摇欲坠……我本能的反应,双手急伸过去扶住她已经半歪的身子。
她的身体很冰很冷,没有任何温度。明明是生病中,还如此不顾后果的拼命,值得吗?
“如果兰嫔身子到时大好,也随行去参拜吧。”
龙承乾转身离去前,冷冷地抛下这一句能令兰嫔全身都火热火烫起来的话。
我从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人喜极而泣的表情,但兰嫔,现在就是这种表情。打了兴奋剂般的喜极而泣,忘形,失态地。
……
我没有去她的宫中,在开心得她呼天抢地时候,我已悄悄地回到我的小院落。
“主子!”
小月儿飞奔上来抱住我。
“主子您有没有事!您被带走时,如儿哭得快昏倒了!月儿也担心死了!”
月儿带着浓浓的哭腔,手忙脚乱地到处打量检查着我全身,终于没找出一丝她认为我受了委曲的地方,才停止了她的动作。
我任由她闹着,感动去轻轻掠上心头。谁会这样的关心我这个无前途无背景或无利用价值的人?
此刻,月儿她们是我唯一的亲人。
“太好了,主子,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月儿眼圈红红的,看得出她是真心的高兴。
唉,好单纯的小孩子,在这里,也许只有她们是真心的对我的吧,就算以前常年生病的苏媚儿,她们也是尽心尽力的。
可这样单纯的性子,怎么合适在这凶险的后宫中生存呢?
只要我在,我必不要你们受委屈,月儿。
忽然,感到极之厌倦了这种生活,这种无意义的生活,在这里我没有寄托,无发挥自我的空间,更没有自由,没有价值。
什么是生存的意义?不想再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争宠或阴谋当中。不能说在这个古代能随心所欲,但至少,要活出自我。
不相信命运,只相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争取,不一定成功,放弃,肯定失败。
青龙山?……第一次,有所期待。
懒得理会这后宫如何因为我而生出我多少流言蜚语,口生在别人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这个清冷的小院落,也开始有些人的踪迹了。
以这几天要对诚心斋戒静心的理由,的拒绝所有怀着各种目的而表示友好的女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慧主子,这支碧玉簪要不要也放下去呀?”
月儿如儿已经忙着开始在不亦乐乎地收拾东西。
“主子?”
见我毫无反应,又轻轻摇了我一下。
叫我?我回过神来。
忘记自已昨天已被升职了,职称为”嫔”,赐号”慧”。也许是因为我以前采女身份太低衬不起随驾祭天这样的高水平聚会吧。当然,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一个档次。不知这宫里又会有多少女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而恨红了眼睛。
碧玉簪?
我无所谓地望着月儿手里拿的东西,色泽还是挺柔和的。
“主子,您难道忘了啊?这是兰嫔娘娘送您的呢。”
“扔了。”
我淡淡地说。
以前,早已烟随风散。
“奴婢参见慧嫔娘娘。”
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何事?”
我抬眼望去,是兰馨宫的婢女。
“兰嫔娘娘在门外求见。”
“我现正在沐浴斋戒,不便见外客,请你们娘娘回吧。”
我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吹过浮在水面的茶叶。
“慧主子,兰嫔娘娘说请您务必先看这件物品。”
她双手托上一幅卷轴。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打开一看,是那幅,还没来得及完成的双人素描。画中的的两个女子恬静相互依偎着,一个温婉的女子,用那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美目,专注地注视着正在低头伏案的女孩儿。
心中有一阵疼痛滑过……。
旁边有小柏娟秀的题字: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这是我和她讲的电影版的《倩女幽魂》,聪明如她只听过一次必已记住,。只是……。
“请你们主子进来吧。”
我叹息到。我和她,也许再无交集………。
“沅沅…………这画还能画完它吗。”
大病初愈的兰嫔一脸苍白,衬着一身素洁的白衣,更显得娇柔令人怜惜。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若兰”
“我不会再画了,没完成也好,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发现,其实,我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她吧。
既然这么喜欢这首诗,那么就把完整的送她。
提笔,在她的画写下: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一首改自白衣卿相《别思》的诗,《倩女幽魂》的那两句,也是导演改自此处,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念给她听而已。
好自为之,也一路走好。
“沅沅,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我相信你”。
我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说这些有何用?
她无奈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沅沅,……。”
我轻邹起眉头。不喜欢这些吞吞吐吐的话语。
“你说过你从没想过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对吗?”
“那你明天可不可以找个借口……。不要去。”
她手上不知何时,轻托出一粒暗红色的小丸。
“沅沅,你知道伴驾意味着什么吗?你的身子也许就……”
她迟疑半响,说道:
“如果你服下它,明天……我保证,沐妃娘娘说这只是会让人昏睡一天的药,绝不会出问题。”
原来,这就是目的吗?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我冷冷地牵动了下嘴角,无法再勾通。
“今时,不同往日。”
目的也许不同,但这可能是我仅有的机会。
“可是她们不会放过你的,沅沅。”
“我这次真是为你好!沐妃的手段太可怕了!”
她怔怔地望着桌上的画卷……
“是吗?
我轻笑地卷起画,塞到她手里,
“告诉她们,我等着呢。”
“关于暗杀,陷害的方法,我至少可以提供给你们100种以上的的参考。”
我再笑道,这些幼稚的把戏。
…………
上部 20、静莲吐芳
无可否认龙承乾是有着强劲手腕的帝王,有着强硬的目的性,这一路去青龙山的途中,都是十分低调地向着目标进发,几天了,都是在马车上渡过,除了偶尔下车休息的时间,任何规划都是非常的有规律。
我找不到任何机会。
正想着,车子忽然停下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月儿掀开帘子,问车外的待卫。
待卫恭敬地回答到:
“启禀慧嫔娘娘,前面发生了一些小事故,待卫军已去处理。请娘娘稍等,也可下车稍作休息。”
估计这个是待卫的某个头目。
我心一动,问道:“出为何事?”
“启禀娘娘,是德亲王前去探路时马踩空猎人的陷井,掉进去了。”
我心一紧,但还是淡淡地问道。
“有人受伤吗?”
久征沙场的他,应该不会让这一个小小的陷井难倒。
“启禀娘娘,只是王爷的爱马尚困在井中,王爷安好。待卫队正在想办法。,娘娘请勿挂心。”
“知道了。”
我转过头吩咐道。
“扶我下来,月儿。”
“主子,我们到树荫底下去吧?”
月儿撑起一把精巧的油纸伞,跟着我后面。
“不,我们到前面看看。”
前面这一堆人围着的地方,估计就是案发现场。我快步走近。只听其中一人道:“这马性子太烈,也太重抬不上来,可能救不了了。”
“抬不上来也得抬!这可是德亲王最心爱的战马!比你的命贵多了!”
待卫长盛气凌人地说道。
这就是古代小人物的生命的价值,比不上一个牲畜的那种低贱。
“不一定要人下去抬。”
我在他们背后用肯定的声音说道。实在不忍看着那几个年轻的生命死在马蹄下。
卫士们见我来到,纷纷退开行礼,我急步走向前……
一匹被激怒了的黑马,正急得团团转在那深坑中作困兽之斗。我不会分什么是好马,但从它的神气来说,真是物近主人形。
呵,心里暗笑了一下,自己怎么老是把人比作马,怪辟呢。
“娘娘,德亲王的意思是,要马完好无损地回到地面上来。”
那个嚣张的待卫头目,带着一点轻蔑,不失恭敬地说。
无论你是否皇帝的女人,在古代这些比较自大的男人心中,女人都是些有头无脑,依附男人生存的生物。
现代人比古代人优异的原因是,现代人在太多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请给我10个人。”我说道。
那待卫头行礼转身,指着几个较精壮的汉子。
“你们听从慧主子的吩咐。”
我好笑看着被指中的人那脸上惊怕的表情,说道:“有劳你们几个去路边担些沙土过来。须要柔细些的”
一会,泥沙便满载而来。
我吩咐第一排的前五个人。
“把这些倒下去,但要倒中马的身上。”
“往坑里填沙不是要把马给活埋了吗?”
待卫的头儿急急上前一步“好心”地提醒我。
“别急,只是先倒前面这几担沙子,无论怎么样也埋不了它的。”
我轻声安慰他道。
“没错,是填土,但这些土不是随便填的。如果说一下子一口把沙全堆进去的话,那马肯定会被活埋。所以放沙的时间不能急,必须要分好几次。”
我继续说道:“而也不能撒到井沿处,必须要撒中马的身上。因为沙子一落下,马就肯定会使劲抖动,沙子都能平均地滑到井底。这样,随着井的位置越来越高,马也就可以逃出来了。”
其实,这是书上的理论,我也是第一次实践,但从现在的效果来看,已经很明显地证明了前人的智慧。
差不多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忽然制止还要继续往下撒沙的士兵:“停下。”
他们都不解地望向我,这马,还没有救出来呢!
“怎么停了?”
一个温柔的嗓音,帮他们问出了心理的疑惑。
那是龙承德的招牌温柔。
我没有转过头去,冷冷地说道:“如果现在这个高度,这匹所谓的宝马都跳不出来的话,那可真是名不符实了。”
后面没有声音……
难道不是吗?我嘲弄地笑了下:“自己的自由自己争取啊,它又不是皇帝,可以衣来伸手坐享其成!要不怎么征战沙场!”
“你的意思是皇帝就可以坐享其成吗?”
一个比我更冷的声音,飘了过来,而我可怜的膝盖,由于在大脑的惯性驱使下,马上不由自主的亲吻着地面。
“奴婢的意思是,皇上贵为天子,乃天命所指,是理所当然。”
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过关?天可见怜,如果我知道这人在后面,打死我也不会乱说话。
又一次全身暴露在那那锐利的眼神中,被那刀子般眼光从上到下地宛了一遍。
忽然,一个尖锐的哨声发出,随着这一声长哨,那黑马儿奋力一跃,成功地跃离了陷井,直奔呼唤它的主人——龙承德。
龙承德满意地看着他宝贝马儿的表现,转向龙承乾说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如果不加快速度的话,恐怕晚上就上不了山了。”
“嗯”
感觉到那双眼又盯了我一下,金黄色的衣袖经我眼前拂过……
“起驾。”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是祸从口出啊,这做好事也就算了,还为一匹马而得罪了别外的一匹……真不划算。
“谢谢。”
“权当谢礼,可好?”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托着一个漂亮的龙纹玉佩伸进我的视线。
“这小事,不足担当如此厚礼。”
我轻轻向他一福,不等他回答,也不看他眼中那些复杂难懂的意义,绕过他的手,快步朝车的方向走去。
该清楚的时候,绝不含糊。
……
青龙山气势磅跋,山顶上的巍峨耸立着的有千年历史的青龙寺,更是皇家指定的寺院代理品牌,而现在这面前的释慧门法师,正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
听说他今年快106岁了,我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这个同国最德高望重的长者,结论是:最多60多左右。不过,在这么出尘出世的环境中,岁数,也是早已忘却的凡俗了吧。
如果在现代,这龙承乾肯定是个工作狂,还专以虐待下属为乐的那种。这不,刚好不容易地千艰万苦被拖上山来,还没来得急松下一口气,便又要在这寺中大殿点名集合了。
幸好我的身份还是有得坐的,不像现在站着累得双腿真抖的宫女们,这也算是高级员工福利的体现了。
吁,我偷偷地揉了下小腿,肌肉还在发抖中。
“呵”,一声很轻柔和笑声,还是被我听到了,旁边的雪妃好笑的看着我。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可以休息了,第一次来的宫妃,都是你现在这个表情。”
哦,她已经很成功地暗示了她想在我面前炫耀的事了,她都来过好几次咯!
“还要再过一个多时辰?”
我的腿更疼了。
“由于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来,而皇上又没有立后,所以大师要从我们之中选出代表皇后今晚到圣莲池沐浴的宫妃呀!然后将代表皇后上祭坛与皇上祭天。”
选个女人拜拜神还要大师来选!果然是万恶的封建制度啊!
她这话声音不大不小的,但身边的女人们全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我好奇地一一望过去,好家伙,刚才还是半死不活的,现在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了!
“可是……”
雪妃似有重要补充说明,故意慢吞吞地说道……
“可是什么?”
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最先问出的的,居然是……柏若兰。
“也只有“妃”位以上,才有那个资格。”
雪妃说完,骄傲地挺了挺胸。
这里随架的几个女人中,只有她才是妃位,那是不是说……?
“大师自有他的慧眼,我们不要在这多说了。”
敏昭容,心有不甘地打断了雪妃的自我陶醉。
主角还没表态,这战斗就已经打响了,我带看好戏的表情,端过月儿递来的九品莲香,于袅袅沉香中悠悠地品起茶来,真是一盏在手,心中似有静莲吐芳呀……
上部 21、无心插柳
还没来得急多喝几口茶,大殿里的女人们忽然安静起来,立刻摆起端庄高雅的样子来。不用想,是主角登场了。
年轻得意的承乾皇帝快步走近迎向他的释慧门法师,双手合十,却先行了一个佛礼。惊讶得我嘴都差点合不拢了,好利害!这大师果然是地位超然啊!皇帝居然先向他行礼,而他也大大方方地受了!
“阿弥陀佛”
大师还礼。二人到上首位坐定,皇帝开口道:
“大师,这些嫔妃们基本都是按您所说的生辰八字所选出,等下就有劳您再进行筛选了。”
大师慈祥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掠过,微微地颌了颌首。
啊?我心中一惊,竟然还有此讲究?那么,我是按生辰八字选来的呢还是因功而随驾的?这皇帝,好像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大会司仪,李公公领衔出场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我天泽国新皇登基三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今帝将于青龙天坛祭祀上苍,以感上天之恩德。因皇尚未立后,特将于众妃中膺选德才俱备者,暂仪为后,能以替后之坤职,钦此。”
旁边的呼吸声渐渐加重起来,如果这不小心一被选中,那可真是飞上枝头,一步登天,光宗耀祖了。
龙承乾满意地巡视着他的女人们的表情,嘴角扯过一丝丝嘲弄的微笑,名利,有谁不爱?
“端上。”
李公公示意内宫女捧上一个黄缎托盘,隆重地放在了殿正中央的案几上。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伸长脖子……
一节树枝。
身边的美人儿们也早就看到了,一双双美目不解地转回到宝相庄严的大师身上……
“阿弥陀佛,请问诸位娘娘,你们看到了什么?”
大师,佛手所指的正是那枝树枝。
难不成还要搞个什么智力比赛啊?却,关我什么事呢?我只是来看戏的,要争,让那些女人争个够好了。
我看了一下,嘿,我是最后一个。等她们全都讲完,我讲一个比她们更差的,死也不会选到我呀!那更保险!
又悠闲地啜了一口茶……
只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说道:
“这,什么也没有!”
“哧”
那茶水肯定呛入我的肺了,我被呛得满脸通红,但又不敢咳嗽而拼命忍着……笑死人了!能睁着眼说瞎话说到这个地步,水平还不是一般的高哪!
只听到雪妃解释到:“世间万物,迟早都会化成尘埃,而这树枝,也是一样。”
她充满期待地望向大师,可是,大师,只笑,不语。
这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纳闷地坐下了。
李公公面无表情地尽职示意着下一位……
“这只是一根树枝。”
我不禁敬佩地望向,这个敢于讲得如此通俗的高雅美女,敏昭容。
她也不多作解释,一副仿佛欣赏我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看着大师。
嗯,这个说得好像挺深奥的,我也赶紧望向那高深的大师……
大师,还是只笑,不语。
她有点犹豫地退下了。
这时,柏若兰娇柔地站了起来,微微向大师一福,走向前来,一把捧起那枯枝,声情并茂地娇声说道:佛门讲究众生平等,无论它现在是否凋落或枯委,它都是一个生命。”
龙承乾的嘴角微微地抽畜了一下。
我连喝水的心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早看到那只是一枝树枝,我还以为她对手上那枯枝的态度,是对着一块稀世奇珍呢。
说完,她脸带着恰到好处地微红,美目停留在大师的脸上。
大师还是庄严地微笑着,还是,不语。
眼里略略闪过些失望,但还是恭敬地一福退下。
……
真的听不进去了,这些承奉而没有营养的话。我虽不是党员,但我绝对没有宗教信仰,就算我有心去争,也说不出什么禅语来。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混水摸鱼,逃走。
如果说被选上这个什么,那一辈子都要在活别人的监视中,还不如趁早把我“卡察”了。
那我该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说,“类似这树枝是我娘”这么离谱的话吧!估计这样说了还没溜走成功就被人当疯子关起来了。
那该怎么样说才能不露痕迹地与大师的意思背道而驰呢?
身后的小雨,轻轻推了推我,我回过神来,啊,到我了!
我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脑里飞速地想到,既然佛门讲究四大皆空的无为思想,那么我就给它来个大逆转!
哈哈……
眉头一动,计上心来。
“这棵树枝在贫民的眼中,可拿来当柴烧。““在木匠手中,它可以变成一件工艺品,例如……一双筷子。”
我心里暗笑到抽筋,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这双筷子可以卖到一个钱吧,但如果这是一双精美雕花的筷子呢?”
“那也许可以卖到多几个钱,但是如果它是在大师您睿智的佛手上拿过的话,几百两也有人要。”
我偷偷望过去,很好,龙承乾嘴角的那丝嘲弄的笑容也不见了。
“更何况说,这双筷子还有过一段更独特的经历,比如曾经是皇上赏赐的之类……千万两也许不算过高。”
干脆俗到底了。
周围的女人几乎低不可见的轻笑,这下总算把她们的小心肝给放放下了。
哈哈,说完,我就是俗,我就是没有慧根,我有些挑衅地看着早已收敛起笑容的大师,怎么样?心里高唱起满江红……胜出当然太难,考个零分还不容易。
“大师,那您的意思是?”
承德皇帝面色凝重地看向面带微笑的大师。
“不急不急”
大师慈详地摇摇头,吩咐沙弥上茶。
正好,讲了这么多,那杯九品莲香早就喝光了。
端上来的我那杯是粉红色的茶水?在这么庄严的地方,居然用粉红色?我渴得要命,但还是要扮扮优雅的样子,自以为是的慢吞吞轻呷一口……
“扑!”
一而再!运气用光了。这下怎么也忍不住,失仪地喷出来!真是好苦好苦!!看来真是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我恼怒地看着那正注视着我慈详地笑着的老和尚,不是讲究佛门四大皆空吗?报起仇来一点也不手软!我只不过是刚才发表言论的时候讲得俗一点,把价值讲得重了一点,用得着这样让当众我出丑吗?还高僧……
“既然慧娘娘的衣服已被茶弄脏,等下请移驾圣莲池清洁沐浴吧。”
大师气定神闲,缓缓地说道。
啊!!
整个大厅一片抽气声,龙承德不敢置信地望向大师那睿智的眼睛:
“难道,这就是大师所选的女子?”
大师,点头微笑。
“大师,可是她讲的话都俗不可耐啊!”
雪妃已不顾仪态,声调都变形了。
是啊是啊,我心里拼命地点头,怎么搞的啊这是!!
“娘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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