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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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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次发出震天般的嬉笑,有人尖着嗓子叫道:“赶快抛吧,得不到花球的朋友们还要赶到平康坊去哩。”雅莎气得身子发抖,忽然酒劲大起,再也站不稳,从小台上倒了下去。萧云大惊,一个空翻跳下楼,却见雅莎已被下面的观众接在手里,倒是没有大碍。雅莎手中的花球却掉了出去,被人抢在手中,高叫道:“花球在我手中,今夜陪雅莎大娘赌酒,大家不要太羡慕我呀,哈哈哈!”那几名接住雅莎的酒客回叫道:“花球有啥了不起,美人连身子都投入你爷爷怀中了,今夜陪她喝酒哪有你的事?”双方都是此地胡商的子弟,一言不合,便已推搡起来。
雅莎挣扎想要站起,却被人紧紧拽住衣裙,有人趁乱上前调戏,拉扯间竟将雅莎的一截裙角撕了下来。雅莎怒极,顺手便是一耳刮子给了过去,脆生生的打在那人面上。众人皆是一怔,那人羞怒难当,抢上前按住雅莎狂撕她的衣裙,咒骂道:“疯婆娘,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么?”
萧云被人丛挡在外围,半天挤不过去,此时瞧见如此,怒火大盛,猛的运起内力,双手如铁棍般往两旁一刨,顿时将眼前挡路的酒客们撞得跌荡开来。然后迅即抢上两步,将那正往雅莎身上疯狂撕摸的男人一把抓了过来,怒喝道:“你想找死。”抡起拳头便给那人面上狠狠一击。他此时愤怒出手,不知轻重,将那人打得鼻骨断折,昏死在地。但他犹不解恨,当啷拔出长刀,高高举了起来。
酒客们吓得纷纷往后疾退,雅莎捂着身子站了起来,瞧着他忽的大怔,酒意与怒气顿时全消,低声喝道:“不许杀人,送我回屋。”
第二十六章 卿本多情(二)
萧云嘿的闷喝一声,吐了地上那人一脸口水,缓缓将刀放下,怒目横视一周,围观者纷纷惊得往后退避。雅莎上前拉了他手,便往后院拖去。萧云心中极不是滋味,一声不吭的跟着。却见雅莎并不回房,打开后院小门,拉着他一路顺着市场往北行走。萧云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雅莎头也不回,语调古怪的道:“我能认出你,旁人也能认出你。”萧云怒气还未全消,闻言又被挑了起来,脚下略一加力,停了下来,诘问道:“那又怎样?”雅莎杏眼含威,低声叱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浪荡少年么?你忘了你爹娘如何惨死了?如今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他们在地下会高兴么?”
萧云未料她竟会连珠炮般责问自己,一说到父母惨死,忽觉在她面前涌起难以名状的悲伤。他极力忍耐,却不由自主滴下两滴热泪,怔怔无语。雅莎上前替他拭去眼泪,柔声说道:“你还来看我,就是把我当成你的亲人。想哭就哭吧,不必在我面前强忍着。”
萧云听她说到“亲人”二字,酸楚更甚,却又感到一丝淡淡的欢喜。忘情说道:“我当你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雅莎眼中闪过异色,问道:“兰陵不算么?”
萧云再也忍不住长久以来藏在心头的各式忧伤,眼中大热,泪水决堤般牵线滴落,哽咽道:“他爹是害我爹娘的主凶,我……我又怎能还将她当做亲人!”
雅莎任他默默流了片刻的泪,才说道:“走吧,我在前面有座小宅,咱们去喝个一醉方休。”
二人复又往前走了一段,雅莎带他进入一条小巷,深处有座雅致的小楼。萧云多年来极力忍在心中的悲伤决了堤,也无心思多问,只略感好奇,想到:“我竟不知雅莎在城里还有这样一座宅子。”
此时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甜的时刻,四周异常寂静,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雅莎点亮了灯火,取来两坛酒。二人相对坐下,这才仔细审视对方一番。
雅莎伸手理了理萧云面上杂乱的胡须,叹道:“若非瞧见你的眼神,我还真认不出你了。明日将胡须剔了,免得我瞧着难受。”
萧云听她此说,也不以为怪。他早听雅莎讲过天竺的风土人情,情知天竺男子与大唐习俗不同,都以不蓄须为美。雅莎虽然身在汉土多年,骨子里依然流着天竺人的血液。他自从父母惨死后,再未想过自己仪容如何,此时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一脸密密麻麻的杂乱长须。
雅莎起身拿来一面铜镜,往他面前一放,似责非责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萧云陡然一惊,只见镜子里映出的男人须发缭乱,神情凄苦,一双细长的眉目毫无神采,犹如垂死的老朽,不由脱口自问道:“这……竟是我么?”
雅莎搓开酒坛的泥封,叹息道:“我瞧着都这样难受,兰陵瞧见你,不知该怎样难受了。”
萧云心口发堵,本待说:“别提她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想起成兰陵与自己道别时,瞧见的自己正与如今这副模样一般无二,却不知她心里会怎么想。
雅莎倒上两碗酒,见他忽然发愣,将酒碗递到他面前,道:“想什么,陪我喝个尽兴。”
萧云收回神思,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二人都不多话,不约而同连干数碗。一坛酒很快便见了底。萧云原本酒量就很一般,又是伤心之下急酒灌肠,已然有了八分醉意。恍惚间时光似乎倒流了回去,自己还是当年那翻墙去偷父亲挂在书房墙上羌笛短剑的少年。
雅莎苦笑道:“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
萧云嘿嘿笑道:“兰陵呢……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我可是……拼着被老爹打断腿的风险替她偷剑的,她……她怎能不等着我?”说完左顾右盼,站起身来四处寻找。
雅莎拉住他道:“她躲起来了,说是要看你喝醉了,才来见你,否则就不出来。”
萧云哈哈一笑,回身砰然坐下,呢喃说道:“她就是心眼多,我自认聪明,在她面前,却笨得像猪一样。”说着连饮数碗,酒意大盛,如同坐在风急浪翻的船上,身子一摇,咕咚栽倒在地。恍惚中被一双温柔的臂膀扶了起来,耳畔有个遥远的声音在说:“你既对她如此情深,又何必在乎她是不是你仇人的女儿?”
他醉意虽已大盛,但对父母尽孝的心思却极是清明,醉言大喝道:“胡说,胡说,大仇人的女儿,我要杀……我要杀……”又听那个遥远的声音叹息说道:“蛮小子,只怕你杀了自己,也不会杀她吧!你虽也苦,兰陵活得也不轻松,你们俩真是冤孽阿……何况,她爹也许算不得是你的仇人。”
萧云本已被雅莎扶上床躺下,闻言大叫着一跃而起:“谁在说话,什么意……”跃至半途力气一消,倒回床上醉晕了过去。
次日听见马嘶阵阵,这才头痛醒来,已是斜阳余辉。恍惚间记起昨夜的点滴,只觉自己竟是做了如此奇怪的一个梦。一时却希望这梦就是真的,转念却又想到:“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成无心派刘锦云与温承害死了爹娘,我怎能做这样不孝的梦。难道……难道我竟被她迷住了心窍么?”他想及此处,毫不犹豫的挥掌给自己脸上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得自己金星直冒,这才坐起身来,只见桌上摆放着白粥馒头,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他深吸一口气,将宿醉的浑气逼了出去,起身拿起字条一看,见是雅莎的留言,写道:“小云儿,你的马我已牵了过来,拴在院子里。晚间我有话要跟你说,不要出门。”又看后面还有一行墨迹略深的字迹,显然是写完前面又隔了片刻才又加上的,写道:“切记,此事关乎你与兰陵。雅莎。”
萧云心下大震,联系到自己刚才回想的那所谓梦境,不由浑身发抖,颓然坐下,也不知是兴奋渴望,还是悔恨忧伤。
他脑中一片混乱,不知不觉竟呆呆坐了几个时辰。待猛然惊醒,已是次日凌晨,雅莎却还未回来。他经此一番天人交战,已是思虑清楚,无论此事究竟如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父母含恨泉下。至于其他的事,就算真如梦中听见的那样,成无心并非自己的仇人,但成兰陵或许已嫁了他人,自己何必去惹这伤心。
又等了片刻,雅莎依然未归。萧云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哪里忍得住心中的滔滔巨浪,当下拿上横刀,跨上院子里刨蹄欲奔的追风逐电,便往长相思酒楼奔去。此时夜已极深,路上未遇巡夜士兵,转眼来到酒楼门外,只见楼内灯火透亮,却没有人声吵闹。
他跳下马,进入楼内,瞧见眼中所见,竟被惊得浑身一个哆嗦。只见大堂内横七竖八躺倒着数具尸身,当中一具被人高高挂在舞池上方,却是被他昨夜打断鼻骨那人。其余尸身旁散落着刀剑,似乎这群人是随那人前来寻仇的模样。
他顿时大急,再看跑堂的伙计与奏乐的乐师也无一人幸免,整个长相思酒楼灯火虽然明亮,却透着腥臭的阴风阵阵。他心跳猛然提至喉咙,祈祷道:“雅莎可不能有事。”迅速奔至后院,抬头见雅莎房内也燃着灯火,当下三步两步抢上楼去,只见房门虚掩,推门一看,雅莎静静的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柄锋利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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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卿本多情(三)
萧云猛然间心如刀绞,一个健步冲到床前,只见雅莎嘴角溢着血丝,微微带有笑意,咳着说道:“我终究……还是等到你来了。”萧云慌忙制止她道:“别说话了。”转头去察看她的伤势,只见长剑由左肺向上斜穿而过,险些刺中心脏。本来并非致命之伤,但时候拖得太久,鲜血流满一床,却是回天乏术了。他见如此,极力忍住悲愤,蹲下身子靠近雅莎,轻声问道:“告诉我凶手是谁?”
雅莎轻轻摇了摇头,牵动伤势,又是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才吃力说道:“是我自己……不想活啦!”
萧云闻言一怔,只道她伤重神散,胡言乱语,追问道:“告诉我是谁拿剑刺你?”
雅莎的声音渐渐微弱,断续道:“不……关别人的事,都是……是我自……己撞上去的……”萧云知她已至弥留之际,急道:“拿剑的人是谁?”雅莎自顾自说道:“若还有……下……下辈子,我再也不……发傻啦,一定早……早嫁人……就……就不会等得这么辛苦。”
萧云见她目光已开始散乱,心中悲伤难耐,想要接着追问,却觉喉咙哽着,说不出话。雅莎忽的眼神一亮,抓住他的手道:“兰陵一年前曾来过我这里,她……说,假如你不能振作起来,她……她定会为她爹还债的。”
萧云听得此言,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脱口道:“她怎么还?难道还能令我爹娘活过来吗?”
雅莎道:“兰陵说……说的是她爹重伤你的事,不是……不是……,她……爹……没有……没有害……你爹娘……”萧云顿时如同被人用重拳击中,脑袋立晕,吼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心中却乱成了一团麻,明明说的是和自己父母惨死有关的事,却不由自主感到似乎放下了心头最大的一块巨石,隐隐觉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却又有着无比的惶恐,不知不觉痴了片刻。
待听见远处有声响,这才惊醒过来,只见雅莎不知何时竟已咽了气。双眼微微睁着,直勾勾盯着自己。萧云瞧得心头一颤,想到:“雅莎是不放心我……和兰陵呢!”
远处又有铜锣声传来,巡城的兵士赶了过来。萧云心知没有时间伤感,轻轻替雅莎合上双眼,将她的尸身抱起来快步下楼,边寻思道:“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经过这里?”巡城的士兵平常从不进入市场之内,此时又正是凌晨人人都在家睡觉的时刻,除非有人这个时候来到酒楼,才会发现惨案,前去报知巡逻卫队。
他出了酒楼,被寒风一侵,立即恢复了冷静。只见追风逐电的马鞍后插着一封书信,书信上隐隐画着一个牛形记号。他暗中一震,转眼间已有了主意,当下不动声色,只是垂头看着怀抱中的雅莎,疾步走到追风逐电身旁,将雅莎放在马鞍前,却故意不去瞧那书信,自己蹬鞍上马时装作不经意间用腿在那书信上一蹭,将信蹭落在地。
萧云调转马头,朝着没有响动传来的方向打马小跑了一段路,这才出了市场,缓缓回到昨夜的那座小宅。他将雅莎的尸身放到床上躺好,替她将衣衫整理好,默默端详一阵,耳听外面传来一丝极轻的响动,是有人施展轻功踏雪发出的声音,当下更不动分毫,直挺挺的对床凝望。
院子里的声响静了片刻,来人显然颇为迟疑,听见萧云毫无动静,才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虽然极是轻微,但却逃不过萧云的双耳。萧云刚才瞧见马鞍上的书信,旋即醒悟:“这位‘高人’跟圣教作对的心,只怕与我想要报仇的心思相差无几。”当下故意装作没有瞧见书信,将其遗在地上。情知暗中那位“高人”多半就躲在左近观望,只要是如此,那么此人必然还会再次来送这封书信。
此时有人踏雪而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追风逐电就在院子的马棚里,来了生人,却没听见它骚动不安的声响。萧云寻思:“追风逐电认识此人的么?”他心里想着,身子却不敢稍动。外面那人极是小心,又过了良久,确信萧云是陷入巨大的悲伤之中神游天外了,这才蹑脚蹑手来到门外,将信纸塞在门缝中。然后转身悄悄的走到院墙旁,轻轻攀上树干跳了出去。
萧云听得来人从西墙溜走,当下跳起身来,飞步抢到西墙,跟着翻了出去,只见远处一个昏暗的人影顺着长巷高墙疾速往前奔走,连忙施展轻功,远远跟在那人身后。
前面那人时不时停下步子四下观望,瞧见无人跟踪,才又往前走。萧云在安西时便时常进行跟踪踩探的任务,这次内力恢复之后,轻功已至上乘境界,自是不会教前面那人发觉行踪。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良久,竟已横穿了长安城。只见前面那人在一座大宅的侧门外停了下来,转头四下看了看,这才扯下面巾推门进入。
此时已至晨曦,暗青色的晨光中一切都已能看得清楚。萧云虽然躲在远处,但在那人扯下面巾的一霎,却已认了出来,竟是许久未见的温承。
萧云顿时恨怒交集,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琢磨道:“他已入了圣教,还亲手害了我爹娘,如今为何却来助我报仇?”他自从惨案发生过后,可算作凶手的,无论是成无心、刘锦云还是温承,一个也未碰上过,此时终于瞧见其中一名仇人,久压在心底的恨意汹涌而来,连手脚也忍不住的微微发抖,只想不顾一切冲进宅子将温承斩成八块,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正强忍恨怒,耳听对面嘎吱一响,见是一间酒楼开门做生意了。当下暗暗告诫自己道:“千万不可鲁莽行事,以免打草惊蛇。这间酒楼斜对那宅子,坐在楼上当可将进出人等瞧得清楚。”于是等了一阵,待人们都已起身,酒楼门口的蒸笼里冒出如云的蒸汽,这才走了进去,要了几个馒头,两碟小菜,一壶酒,坐到二楼窗边守候。
此地全是高门大户,紧邻十六王宅,不多时街上行人已多,来往的多是各家各户的丫环下人。日上三竿时,车马才多了起来,温承进入的那座大宅却始终紧闭门户,无人出入。萧云耐住性子,眼光一刻不离那座宅院。一直等到庚时过完即将入夜,才见那座宅院的正门咣当打开,出来数人。前面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紫袍,腰挂紫金大刀,正是温承。萧云仔细打量,未料曾经那个西域风沙中长成的方脸汉子,如今打扮得如同在长安城中土生土长的王侯公子一般。
那名女子穿着华丽的宫装,垂头走在温承身前两步距离,栗色的头发在太阳映照下极惹旁人注目。萧云心头一动,已知是丝丽摩。却见二人的举止有些古怪,走到门口依然保持着相隔两步距离静静站立,就像是一主一仆,正在等候什么人到来。
片刻后一骑快马奔至,马上那人嗓门不小,萧云在酒楼上也隐隐听得清楚,听来人说道:“刘护法今日有事出城去了,让小的告知温大哥,不必送丝丽摩姑娘去他那里了。”萧云猛然听见刘锦云的消息,腾然站起身来,却见前来送信之人一拨马头,快速去远,想追也来不及了。他转头望向那大宅门口,只见丝丽摩回身进入里面,温承依然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一行下人也都随之进入,大门复又深闭。
萧云心道:“追风逐电不在此处,否则倒是能追上刚才送信那人,逼问刘锦云的去向……,我可切莫心急,既然找到了温承,迟早能打探到刘锦云与成无心的行踪。”他昨夜听到雅莎临终时一番不清不楚的遗言,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不由自主在心里将成无心放在了心目中仇人排位的最后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六章 卿本多情(四)
他定下主意,晚间再来查探。当下回到雅莎的小宅,拣起温承留下的信,展开见上面写道:“刘锦云住在新昌坊青龙寺内。”字迹娟秀,落款依旧是个牛形记号,信纸上有着淡淡的脂粉香味。
萧云恍然悟道:“原来是丝丽摩与温承两人在扮演那所谓的‘高人’,他们如此费尽心机向我透露刘锦云的消息,难道是在为害了我爹娘赎罪么?”他虽无法原谅温承的行为,却很愿意相信就是自己想象这样的。但他心里清楚,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转念想到丝丽摩,暗道:“难道是丝丽摩恨我杀了她爹,因此害了我爹娘还不够,非要害死我才甘心?那也用不着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设计这番手脚吧?”心下觉得这个推测也不合理,同时心里冒出个从未思考过的问题:“我是不是也该杀了丝丽摩,为爹娘报仇?”此前他一心只记着成无心、刘锦云与温承三名仇人,今日瞧见丝丽摩,忽然想起父母惨死那天,正是丝丽摩引诱自己去的那间破庙。一时间不由呆了,左想右想,觉得与丝丽摩的仇恨真是纠结不清,一会想到:“我杀她爹的时候是在为国效忠,即便她要报仇,尽管来找我,怎能害我父母?”便觉得应该杀了丝丽摩报仇才对。一会却又感到似乎不妥,想到:“无论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杀了她爹,在她看来,我就是她的杀父大仇人,因此前番与温承合谋设计让兰陵误会我也好,还是参与害死我父母也好,都是因她恨极了我,想要令我生不如死,她才解恨吧?”
他越想越深,脑子也越来越乱,不知怎样做才会是对,怎样做会是错。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他点亮一盏孤灯,在摇曳的灯光中看着雅莎的尸身,仿佛她就要坐起身来,与自己说话。不由脱口问道:“雅莎,难道我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我杀了那么多人的报应吗?”
雅莎的尸身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屋子里安静得仿佛不在尘世。
萧云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进而又想到:“那温承呢,曾经与我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又有八拜之谊,突然有一天竟能狠下心肠害死自己结拜兄弟的爹娘,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天生就是一个凶徒么?”但记忆中的温承曾经是一个多么血性的好汉,又那么的铁汉柔情,怎么突然有一天,一切就变了呢?
这一番胡思乱想,时光飞逝而过,已至夜深时分。萧云心烦意乱,砰的一声拍案而起,对自己说道:“杀他之前,我定要问问他为何竟能如此狠毒。”他按住心中纷乱,骑上追风逐电来到温承与丝丽摩所在的大宅外,将马藏在暗处,悄悄潜入进去。只见这座宅院占地不小,内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算得是一座豪宅。但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几名护院懒懒散散四处走动。
萧云往里潜入,瞧见后院有座灯火透亮的小楼,心知这里便是主人家的居楼,却见楼内楼外,连半个下人也看不到,暗暗感到奇怪。他缓缓靠近,仔细观察一番,只见楼下真是连一个人也没有,感觉甚是怪异,甚至想到:“难道这是个陷阱?”
忽听对面院墙上传来细微响动,有人偷越了进来。萧云赶紧藏起身,只见一名黑衣蒙面的壮汉悄悄向小楼潜来,到了入口,左右望了片刻,这才上了楼去。
萧云此时就在近处,瞧此人的身形举止,可以判定就是温承。奇而想到:“他在自己的宅子里,为何还偷偷摸摸?”顿时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不敢轻易行动,仔细在心里琢磨。
忽听楼上传来丝丽摩压低声音在说话道:“现在才来?”口气怪异,似乎既有诘问,又有嘲讽,还有一丝欣喜的意味。又听啪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掉在了楼板上,接着传来温承低声怒喝道:“让你拿去烧了,你竟偷偷留着,想死想疯了?”丝丽摩低声回敬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尚且不能安下心来。你是他的结拜兄弟,却能丝毫不感到愧疚么?”
萧云心中暗动,恨恨想到:“亏你二人还有脸提到害死我父母双亲的事,看你们怎么说。”当下更是屏息静气凝神倾听。只听温承咬牙低声说道:“你也知道刘锦云的手段,只要稍有不甚,你我便会死无全尸了。”丝丽摩轻蔑一笑,低声道:“你见着他,就像耗子见着猫。”话音一落,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像是有人重重的坐了下来,接着听温承低声叹息道:“唉,你哪里知道刘锦云的厉害,他的身份何止圣教护法这般简单……这东西不能留下,赶紧烧了。”
萧云心里奇道:“烧什么东西?”此时听楼上二人说个不停,当下趁机轻轻走上楼,刚上二楼,就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连忙顿住身子手按刀柄,停下步子。只见温承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丝丽摩在房中冷笑着道:“你怕成这样,何必还要来?”温承面色一黯,收回头将房门关上,听他说道:“烧之前我们再拜一拜吧。”
萧云移到窗下,在窗纸上舔了了小洞,凑近观望,只见温承直挺挺跪在一面圆桌前,桌上摆着两块牌位。不过牌位背对着萧云,却看不见供奉的是谁。
丝丽摩面色发红,衣衫不整,将拿在手中的一杯酒仰头饮下,放肆笑道:“何必假惺惺的,咱们坏事不做也做了,如今……如今……哈哈,这报应来得好快啊,哈哈哈……”说话间又斟满酒杯,一口饮下。
萧云见她身子微微摇晃,似乎早已有了醉意。温承面色忽然变得通红,沉声喝道:“如今怎样了?当初我置兄弟情谊不顾,一心为你想法子报了父仇,你倒反过来装好人么?嘿嘿,我看你是迷上你的杀父仇人了吧,可惜你想也别想了,他正恨不得把你我生吃其肉呢!”
萧云听得如此,悲恨渐浓,心跳加速,连忙运上两口气,强行压住情绪,想到:“我得先探听到成、刘二人的行踪,再做打算。”
又听丝丽摩古怪笑道:“嘿嘿嘿,可惜你猜错了。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竟觉得对你有了依恋,虽然你心肠狠毒,但却是唯一一个把我放在心里的男人……不过,如今刘锦云想要我什么时候去陪他睡,去被他折磨,你连片刻也不敢停留,只能眼睁睁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手里,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来啦!”
第二十六章 卿本多情(五)
萧云听见二人开始说上了男女之间的私密事,本想回避,但恰好涉足其中的三人都是自己的大仇人,却又不能不听,大觉心烦,转念想到:“我为父母亲报仇,乃是天经地义的事。遇事哪能婆婆妈妈的?”
却见温承的面色由红转青,拿过一杯酒捏在手中,却忘了饮下,显然是心里有气极力忍耐着。听他缓缓说道:“你我与萧云可不同,我们还有荣华富贵的将来,不能走错一步,只好借刀杀人。”
丝丽摩嘲笑道:“借刀杀人?你是怕极了刘锦云吧?那你又怕不怕萧云杀了他之后,再来杀你?”
温承恼羞成怒,低声喝道:“到时我自有法子对付他。这段日子为了不惹刘锦云起疑,我们难得见上几次,何必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萧云听到此处,暗想:“原来这二人是想利用我除掉刘锦云。”但却不觉生气,反而感到如此甚好,追踪刘锦云便容易多了。
丝丽摩一阵古怪的狂笑,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温承显得坐卧不安,抬手想要叫她小声些,话到嘴边却又强忍了下来。丝丽摩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掷,猛力撕开一截裙摆,裸露出半边身子,沉声道:“你来就为做那事吧,那还等什么?不过我须忍受被人折磨,你也必须为我担些风险,灵牌不能烧。”
萧云未料丝丽摩突然有此异常举动,赶紧将目光移开,那一瞬间,却已瞧见丝丽摩身子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心中顿时跳出了月娘临死前的身影来。他轻轻靠墙蹲下,情知二人就要行那男女之事,不敢再偷听下去,正要避走,却听温承当啷拔刀的声音,接着丝丽摩怒声扑上,房内二人纠缠在了一处。
萧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听了片刻动静,二人又不似在打斗。忽听丝丽摩又是一声惊呼,砰的一声被推倒在床上,接着温承的刀风响起,咔嚓嚓砍断了什么东西。
萧云终于耐不住好奇,复又起身向房内张望,只见温承正用刀将那两块牌位一刀刀剁成碎片,丝丽摩*着身子冲了上去,被温承左掌一绕从背后扣住双臂动弹不得,但她已发了泼,身子乱扭双脚乱踢,温承怒从心起,挥刀之间不自觉用上了霸王神刀的内力,刀锋过处,将那圆桌也斩了个四分五裂。
萧云瞧到此处,情知房内二人已犹如夫妻之间的吵闹,难再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打算先行回避,却见温承忽然回过头,一张国字方脸全成了青紫色,扣住丝丽摩伏身在地上寻找四碎的灵牌。
萧云心里一惊,暗道:“他难道走火入魔了?”只见温承目光如赤,毫不理会丝丽摩的叫闹,拖着她在地上爬来爬去,将碎成小块的灵牌扫在一处,一把把抓起投入炭火盆里,冒出阵阵呛人的烟。
丝丽摩挣不脱温承有力的手掌,奋力转过半个身子,一口咬住温承左侧耳垂。温承却不呼痛,面上露出狰狞的怪笑,右掌抓住丝丽摩的头发用力往前扯,顿时将她摔趴在炭火盆旁,紧接着纵身扑上去死死将她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丝丽摩惨叫一声,身子不停的疯狂扭动。温承面色已青得几欲滴水,正是走火入魔之像,任丝丽摩拼命挣扎,又怎能动得了分毫。
萧云见丝丽摩忽然间力气增大了许多似的,心里奇道:“这样泼狠的女子倒也少见。”他所在的方向只能瞧见丝丽摩的双腿又蹬又踢,却瞧不见房内二人的面容。又见温承拿手去撕丝丽摩身上仅余的裙衫,暗叫不好,生怕看见不堪入目的场面,掉头便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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