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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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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佛寺挂单而已,哪里是帮着敌国了?你们用妖术害死我师兄,休要强词以辩!”

  那几名吐蕃和尚见到萧云与成兰陵分外眼红,若非那白眉老和尚还未表态,早已不顾一切冲上去要取二人性命了。

  李嗣业冷笑道:“请问大师此来算不算帮着吐蕃国与我大唐为敌?”

  那白眉老和尚哇哇大叫,吼道:“吐蕃人可没有害死我师兄,管不得那许多,来来来,我要亲自会会这两个害死师兄的妖人。”说话间翻身下场,对着萧云与成兰陵走去。

  李嗣业勃然大怒,长声喝道:“在下也是艺出少林,本来念在香火之情给大师留了脸面,可不是怕了你!要说打么,西域江湖中我李某还未怕过人来!不如大师先来与在下一战罢!”说着将身上明甲扯下摔在地上,翻身跳进场中。

  萧云生怕那老和尚暴起伤人,想起朅师国城楼上那名功力深不可测的老和尚还心有余悸,连忙抱着成兰陵退至温承身后,大叫道:“李大哥,这老和尚叛国助敌,已是犯下大罪,如今又来我安西大营撒野,真是欺我安西无人了么?”

  温承嘿嘿冷笑着拔出紫金厚背大刀,护在他和成兰陵身前。十来名和尚一见老和尚四面受敌,当即跳进场中围成一个圈子将他护在当中。

  这一来场面顿时大乱,李嗣业跳到正中案几上大喝道:“帐外三百名强弩手随时候命着,谁若是扰乱比武进行,李某只须一声令下,管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喀吧和尚忽然起身跳到那白眉老和尚跟前,嘴里“咿呀”乱叫,手上比划不停。那白眉老和尚眉头一皱,语气讥讽的问道:“你还当我师兄是你师傅么?那这次可别再帮着外人逃跑了!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便成全了你。”转头又对李嗣业说道:“好,李将军不愧被称为‘陌刀王’,老纳和你一战留到最后,先让我师侄将这妖人毙于掌下,也好替我师兄报仇雪恨!”说完大袖一拂,转身回到座上。

  那几名吐蕃和尚狠狠的盯了一眼喀吧和尚,随着回去座位。李嗣业跳下案几,大声说道:“如此最好,我安西军人向来勇武,前面两场就当送给你们了,现在我方一胜两负,后面两场必是我方胜出!”说话之间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哼哼哈哈”断续呻吟的高尚。

  场中只剩下喀吧和尚与抱着成兰陵站在温承身后的萧云几人。那喀吧和尚四下一看,突然走回座位举起一张案几便往自己头上砸去,就听“咔嚓”的一声裂响,那张案几被他撞得四分五裂。

  众人见他这番怪异之举,心下俱感不解。萧云和成兰陵却是知道,原来此处大帐是用布帷搭成,四下皆无墙壁,喀吧和尚念着每见萧云便要拿头撞墙的赌约,无墙可撞之下只得用头砸了一张桌案。

  成兰陵虽是疲累交加,看见如此却也忍不住“扑哧”轻笑。萧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这莽和尚诚信勇武,甚是令他佩服。他低头对成兰陵说道:“我抱你去坐下休息,好么?”

  李嗣业从他抱着成兰陵进门便满腹疑惑,此时见他对成兰陵一脸呵护之情,顿时心下明了,当即吩咐道:“左右人来,速去搬一张塌凳给这位小娘子休息。”

  少时榻凳摆好,萧云将成兰陵放在上面躺着,又脱下自己的棉袍给她盖在身上,这才转身下场。

  温承本是任的斥候,此时却站在成兰陵身旁并不离开。李嗣业也不过问,只是看着一脸憔悴的成兰陵沉思不语。

  场中喀吧和尚早已急不可耐,一见萧云来到跟前便要动手,忽然瞧见对手身上脸上伤痕犹新,顿时硬生生收住拍出的铁掌,指着萧云“咿呀”乱叫两声。

  这一次萧云懂得他的意思,日前自己用出“魔刀”割破肌肤,至此也未换过衣衫,身上血迹犹存。喀吧和尚想来是以为自己有伤,不愿占此便宜。

  萧云哈哈一笑,道:“来吧,我这算不得受伤。”说着又用吐蕃语重复了一遍。喀吧和尚愣了片刻,忽然捡起一块碎木在地上写起字来。

  众人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俱都伸长了脖子观望。只见他运笔如飞,将地上铺着的厚毯划出道道裂口,字迹张牙舞爪凌乱之极,却看得出来写的是汉文。

  萧云凑上一看,见他写的是“师傅说了,我怎么败的,就怎么……回来。仙子胜我公平的,你和我打公平的,我和你打也公平的。”他这句话写得不甚通顺,尤其是还空缺出一格来,想来是不会写“赢”字。不过萧云已看懂他的意思,微笑说道:“你现在和我打,是公平的。来吧。”

  喀吧和尚急得青筋直冒,嘴里乱叫着继续写道:“你有伤,不公平。仙子病了么?你是她师弟,我打了你,再去打她。我天天练功。”

  萧云见此人敦厚得几乎愚蠢,也感有些好笑。他知道喀吧和尚字里的意思,是说喀吧和尚苦练武功,满怀信心来找他比武,胜出后还要找成兰陵比武。而且此人字里行间依然是称呼成兰陵为“仙子”,比起他那些同门师兄弟来,甚至座上的那名白眉老和尚开口闭口“妖女,妖女”的谩骂来说,倒显得知书达理多了。

  萧云正要说话,在一旁观望的那名白眉老和尚早已大怒,暴喝跳将出来,骂道:“喀吧,师兄怎会收了你这么个傻瓜。唉,气死老纳了,师兄既已归西,如今这里我就是你们的师长。你前番阻止师兄们给你师傅报仇,现在又对着杀师仇人不敢上前,如此欺师懦弱之人,要来何用?我替师兄逐你出师门,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少林武僧了,滚吧。”这一番话语气甚恶,言辞之间连粗口也骂了出来,想来对喀吧和尚已是气极。

  旁观那群和尚顿时一片轻声欢呼,有的叫“师傅”,有的叫“师伯”,均轻声赞同道:“对,对,早该将这傻子逐出门墙了!”

  喀吧和尚闻言一呆,一双牛眼顿显惊恐之色,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通”便给那白眉老僧跪下。

  众人但觉场面怪异之极,喀吧和尚莽撞外貌,此时却跪在地上哭得如同婴孩。萧云对他甚有好感,又念在雪峰之巅此人奋力搭救自己与成兰陵之恩,当下对那白眉老和尚说道:“大师如此做法却是不对,你看喀吧写的字里说到,是他师傅令他与在下公平一战,他谨遵师命哪里错了?怎能随意逐出门墙?”

  那白眉老和尚大怒,喝道:“我少林的内务何时轮到你来插手了?你要替喀吧出头么,那先过我这一关吧!”

  萧云见此人如此心不符面,怒火再难忍受,愤声说道:“如此甚好,大师与在下打个赌如何?我与你先比试一场,你若输了,便不得将喀吧大师逐出师门!”

  白眉老和尚哇哇大笑,问道:“老纳若胜了,你敢把命赔上么?”

  萧云闻言一呆,念头纷纷而来,转头去看躺在榻凳上虚弱的成兰陵,只见她也正微睁妙目盯着自己,眼神平静如常,似乎丝毫也不担心,想到:“喀吧和尚是我和公主小姑娘的救命恩人,此番正是报他此恩的时候。但万一我若死了,公主小姑娘怎么办?”一念及此,又觉难以决断。

  李嗣业查颜观色,只道萧云被这生死赌约骇住,当下推案而出,朗声说道:“这赌注李某替萧兄弟接下了。哈哈哈,释无量大师,说来我原该称你一声师伯,只可惜李某乃是军人,首先得分清敌友。此战你若胜了我,李某人头自行割下奉上,来吧。”他往场中一站,浑身一股气势汹涌扑出,犹如神兵临凡一般。

  萧云被李嗣业打断沉思,快速决断想到:“我既已和公主小姑娘有了生死相守之约,大不了死在一起好了。我自己的事,怎能拿李大哥的性命冒险?”想到此节,当下断喝一声道:“好,大师这赌约我接下了。李大哥,请将宝刀借小弟一用。”说完匆匆瞟了一眼成兰陵,见她依然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心下旋即放宽,转而想到:“公主小姑娘甚是相信我,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魔刀’既能杀退噶顿上师,对付这老和尚我也只须上来便全力使出,总还有几成胜算吧?”当下打定主意,即便会落得走火入魔身残命丧的地步,也必须打败这名白眉老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江南好(二)
雷万春突然插言道:“萧兄弟,这位释无量大师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罗汉十八手更是他的看家本领。但他年老体弱,你可要让着一点,哈哈哈!切记不可与他抢攻,只管拿刀来拳砍手,来腿砍脚,如此便可!”

  李嗣业也不与萧云争论,回身拿来自己的陌刀递给他道:“雷大哥说的话可要记住了。”

  那白眉老僧释无量早已等不耐烦,咆哮道:“雷万春,你若不服气也来和老衲大打一场,磨嘴皮子算甚本事?来来来,出外面去放开手脚杀上一场,别再磨磨蹭蹭的。”说完当先走出大帐。

  萧云接过李嗣业递来的陌刀,心中暗想雷万春的话中真意:“这雷兄的意思难道是说不可与这老和尚对攻么?可我不攻击如何取胜?”他本已打定主意一动手便全力使出“饮血八式”第七招“魔刀”争取先手,对雷万春告诫的拖延战术也就不愿多想。

  释无量在帐外大呼小叫,萧云拖刀出门,对着跃跃欲试的释无量长身站立。众人哄然跟了出去,温承更是将成兰陵和榻凳一齐搬到帐外。

  李嗣业吩咐四下兵勇点燃一圈火把,照得场中如同白昼。释无量嘿嘿怪笑道:“你没有亲手害死我师兄,若是现在认输,老衲还能留你一命,废去武功便罢。这妖女让我抓回少林,看方丈师兄如何处置!”

  萧云闻言大怒,心中想到:“公主小姑娘若不是走火入魔,还会怕了你不成?”他见释无量对成兰陵语气无礼,当下话也懒得多说,大喝一声,倒转手中陌刀划破胸口,出手便发出“魔刀”第一式“百八式”攻向对手。

  此番再次使出“魔刀”,却没有前次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楚,一股神来之力遍布全身,手中陌刀发出一波凌厉的暗流。

  释无量惊声轻呼,僧袍摆动往后暂避。

  萧云恼他对成兰陵不敬,又对喀吧和尚凶恶,手底丝毫不留余地,回摆刀尖便欲点破自己印堂使出第二式,忽觉浑身劲力激荡,连绵不绝,竟无招式变换间应有的后力不续之感。顿时微怔停步,手中陌刀也悬停半空,迟疑不决。释无量见他凌厉无匹攻来的一刀忽然顿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两个硕大的皮拳拉了个弓手便往他面门击去。这一拳全力以赴,存心一击放倒对手以此立威,去势隐有风雷声响动,显然一身内力极为惊人。

  围观众人原本见萧云出手便是鬼神莫测的一刀,正觉惊叹不已,忽又见他脸现惊异神色慢下手脚,再见释无量趁此破绽攻向他的霸道铁拳,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特别是李嗣业和雷万春二人,都熟知释无量一套“罗汉十八手”拳法刚猛迅捷,内力雄厚异常,萧云露出诺大的一个破绽来,已是将生死操在了对手拳下。

  对手拳未到,劲风已至,萧云想要回刀招架也已不及,形势千钧一发。他被对手带起的拳风刮得面上隐隐作疼,当即收回神思,见收刀招架不及,情急间一阵阴阳交替的张力自任督二脉喷薄冲出,手中陌刀突然发出一股气波,当头便往对手头顶罩下。

  释无量大惊失色,对手刀气之猛,竟似不在自己内力之下,当即顾不上伤敌,左拳斜摆便去夺他手中陌刀。

  萧云却大感心喜,念头飞速转动:“刀谱上说,用式之前须得划破体肤,但我现在怎会不需如此也能用出此招?”暗中寻思关窍,手下却不停,铁臂用力挥下,与来夺刀柄的对手两拳相接,一股暗流“骛”的晃动散开,接着“噼哩啪啦”一阵骨骼裂响,两人脚下顿时尘灰四起。

  李嗣业和雷万春两人见他竟与释无量力拼,心中暗叫要遭。但争斗双方约好生死以斗,却又无法插手相助,二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惋惜之色。

  却听响动过后,释无量忽然退身三步,口中哇哇大叫道:“小子,竞然偷习了我少林神功么?”

  萧云适才与他硬碰之下,只觉对手千钧重力震得自己浑身舒畅,内力更是源源不断起自奇经八脉,当即放声吼道:“管他什么神功,打得死人才是好功夫!”面上绿光隐现,手中陌刀激砍而上,幻化出五道刀影从不同角度袭向对手,正是“魔刀”第二式“五阴式”。

  释无量更加心惊,只觉对手刚才攻来的刀势带出的内力极似少林佛门玄功,却又多了两分怪异之力,竟能与自己苦练了三十多年的内功相抗衡。此时再度砍来的五道刀影更是气势逼人,仿佛对手的功力瞬间增加了五倍一般。他惊过生骇,只管往后疾退。

  萧云怒吼一声,面上绿光更盛,五道刀光忽明忽暗变化莫测,瞬间追上对手,将他包在刀光之中。

  释无量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身旁风声鹤唳,周遭天地猛然间似乎只余下了这盘旋飞舞的刀圈大小,耳里竟然听见“叭呐嘛哆”的诵经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阴狠空洞,听得心中阵阵发寒。

  这几下只是瞬间之事,却看得围观众人惊心动魄,只顾观看场中形势,早忘记了自己所站的立场。

  萧云至此才发觉自己一身功力竟神迹般的突飞猛进,刀法挥洒自如,内力源源不断,一念间便可击败对手,但瞧见释无量那双惊恐慌乱的小眼,却觉得分外痛快,竟不愿立即打败此人,就想多看几眼对手惊恐可怖的神情。他将手中陌刀越舞越急,刀风带得对手的红色僧袍翻飞撕裂,惊天神刀翻云覆雨,连站在远处的旁观众人也能感到天地似乎也为之变色。

  释无量转瞬间便已头晕脑胀,一双铁拳初时还在四处乱击,但耳中听到的诡异诵经声越来越刺耳,终于忍受不住悲声尖叫,双手死命抱头蹲在地上放弃抵抗,竟还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场面比刚才喀吧和尚跪地嚎哭更加奇异。一名袈裟凌烂的白眉老和尚如同乞儿般抱头蹲伏在地,口中哭得却是抽抽咽咽,若非声音嘶哑难听,倒如同女子怨哭一般。

  萧云当即收势回刀,居高临下站在埋头哭泣的释无量跟前,这一战胜负已是分明。众人至此才长声出了口气,惊觉自己看得连心跳似乎也忘记了跳动。

  李嗣业哈哈大笑,高声道:“胜负已分,萧兄弟请退下休息。”萧云毫不理会,手中陌刀缓缓指天高举,双眼放着绿光死盯着释无量。

  李嗣业与雷万春心下惊异,一齐飞身上前,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阻住去路。雷万春钢牙紧咬,浑身内气鼓动,但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按在原地。李嗣业豪勇过人,略一运气便大踏步走到萧云面前,大喝道:“萧兄弟,胜负已分,无须杀人。”

  萧云左手一摆,“嚯嚯”低吼着便去推搡李嗣业。李嗣业见他神情大异,连忙侧身避开,一个翻滚抱起地上不停哭泣的释无量疾速退走。

  萧云此时就连握刀的手掌也被绿气染亮,缓缓转过头去盯着远远退开的李嗣业,手中陌刀微微颤动,似乎竟连李嗣业也当作了敌人。

  成兰陵也看有异,急切叫道:“云儿哥哥,云儿哥哥……”,叫声微弱,却如琼浆醒露,传入萧云耳中顿时令他心思一凉,神智旋即清明,肤上绿气随至消散。他一脸惊愕的看看自己双掌,心中忽生警觉,暗道:“不好,这刀法,我真是练错了?竟然迷失本性……”,惊吓之余却又生出一丝模糊的念头:“我若有这身功夫,还会怕了谁来?”只管站在场中拖刀发呆。李嗣业放下释无量,返身走回他面前,说道:“萧兄弟,可有哪里不妥?这场比武你已胜出了。”

  萧云回过神来,抱拳道:“李大哥,刚才小弟似乎被这刀法所惑,险些控制不住自身了。”

  李嗣业问道:“你未按序修炼刀法么?哎………,我也曾想哪有这般短暂的时日便能修炼至第七刀,……此事下来再论吧!”

  萧云心思恍惚,嘴上连连答应,沉思着走回成兰陵身旁,蹲下握住她略显冰凉的玉掌。

  李嗣业朗声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巴杰贡问道:“千户长,连释无量大师也不敌萧兄弟,依在下看,这场比武就此作罢如何?大唐对汉盘陀国志在必得,千户长又无王命在身,何须来趟这浑水?”

  巴杰贡身旁形影不离的那名高瘦汉子立即转译过去。巴杰贡听完远望正与成兰陵低声说话的萧云,长叹一声,道:“萧将军,李将军,都很勇士。我们走。”他也懂得少许汉语,说出的几个词语虽发音怪异,却已令人听得明白。

  李嗣业微微一笑,拱手送客。巴杰贡吩咐随行的几名吐蕃僧兵留后打点一行少林和尚,自己带人先行去了。

  释无量经这一阵喘息缓过劲来,心中羞愤交加,想要上前同萧云拼命,但一想起刚才陷入对方刀光中的诡异情形却又不寒而栗。思前想后,迟迟无法决断。

  李嗣业上前抱拳说道:“大师,胜败乃是常事,无须挂在心上。这哑和尚还请大师让他重归少林门下。”

  释无量气恨大过了羞愧,猛然站起身来,一拂凌烂不堪的袈裟,阴声说道:“哼,让他自己回少林来,老纳可没说过要带他同行。今日之辱,来日再报。我们走。”说完带着弟子匆匆而去。

  李嗣业但觉这名老和尚为老不尊,心中暗自好笑,转头却见喀吧和尚不知何时跪在大帐门口,望着拂袖而去的释无量等人,哭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心下又奇又好笑,走上前对喀吧和尚说道:“大师,释无量大师已让你重归少林门下,何故还如此痛哭?”

  萧云听见他说话,放开成兰陵的手掌,起身来到喀吧和尚跟前,见他用指头在地上写道:“没有师傅,没有师兄,我不认识路,我害怕。”

  李嗣业见他最后写的“我害怕”三字,再看此人魁梧雄厚的身形,再也忍不住心中笑意。萧云剑眉微皱,沉吟片刻后道:“喀巴大师,我送你去少林寺,我认识路。”他回想喀吧和尚的种种行为,又见此人的师兄弟对其甚为不喜,已是猜到此人神智逊于常人。那释无量不带他同行,多半便是存心利用这点,要令他永远也到不了少林寺。萧云感念这莽和尚对自己与成兰陵的救命之恩,当即决定带他回去少林寺。喀吧和尚脸露喜色,在地上写道:“你不骗人?”萧云正色答道:“我不骗你。”

  喀吧和尚脸色犹豫,旋又写字问道:“我还要和你公平打,和仙子公平打?”

  萧云点头道:“好,不过你要报仇,我也要保命,各凭本事。”

  喀吧和尚一脸疑惑,写道:“报什么仇?”

  萧云微感奇怪,问道:“我们杀死了你师傅,你不来报仇么?”

  喀吧和尚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又写道:“师傅说,‘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他死,去极乐之地,解除轮回苦,我为啥报仇?”

  萧云与李嗣业互望一眼,均觉这莽和尚虽然有些傻气,却又似乎超然不凡,不由对此人更多了两分好感。

  李嗣业吩咐手下将喀吧和尚安顿在军营中,转身来叫萧云同去军帐。

  萧云心知李嗣业有话要说,转眼去看成兰陵,见她终于抵不住疲惫,已然靠在榻凳上沉沉睡去。他轻声对温承道:“请大哥替小弟照顾一下成姑娘,我很快回来。”

  温承连声答应,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轻轻搭在成兰陵腿上,自己则手按刀柄,守在她身侧。

  萧云心中感激,放心跟李嗣业和雷万春二人进去大帐,只见帐中已被人打扫干净,高尚等人也已不在。三人围着火盆坐定,李嗣业先开口介绍道:“这是雷万春大哥,和我在少林学艺的时候就是好兄弟了,一身‘卸骨功’炉火纯青。这次他来于阆国公干,我本是拖他同来游山玩水,哪知反倒要他出力战胜强敌,哈哈哈。”

  雷万春哈哈一笑,道:“上了年纪,手脚没那么灵便了。呵呵,这位便是李兄常跟我提起的萧校尉罢?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哈。”

  萧云连忙抱拳道:“雷大哥被对手如此重击也能安然无恙,一身神功先且不说,单是这份英雄气概,足令小弟佩服之至。”

  三人寒暄一阵,萧云急于告知李嗣业汉盘陀国的情形,当下找了个空隙,原原本本将汉盘陀国请求归附的事情始末简要说了,对于高尚的疑虑则按在心中暂时不提。

  李嗣业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笑着说道:“如此最好,免得拼斗起来徒增死伤。”

  萧云又道:“李大哥此来听说带着塔吉克人是么?”

  李嗣业道:“这次来此本就是因塔吉克人归附了大唐,大帅派我来此帮助平定汉盘陀国和塔吉克人之间的争斗,因此带了五百塔吉克族战士。”

  萧云又将热伊姆与班夏两家人的遭遇简要讲了,然后说道:“还请李大哥令几名塔吉克人护送古丽热伊三人回去族人那里,成么?”

  李嗣业爽朗笑道:“此事容易,明日便做。”

  萧云见正事说完,本想和李、雷二人多说些话,但心下总是牵挂成兰陵的伤势,当下抱拳对两人说道:“李大哥,雷大哥,与小弟同来的女伴身体抱恙,容我先去将她安顿下来,明日再与两位畅谈。”

  李嗣业沉吟片刻,道:“也好,你先去吧。温承这两日我便不派他军务,他是你结拜兄弟,正好和你说说话。明日你来此处,我有话说。”

  萧云答应下来,向二人告辞出了大帐。

  成兰陵依旧还在睡梦之中,温承见他出来,做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正在酣睡的成兰陵,转身前头领路。

  萧云微微一笑,对温承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也不觉意外,当下轻轻抱起成兰陵来,跟在他身后而行。

  少时温承领他来到一处营篷,萧云见此处环境幽静,内中物事一应俱全,心知必是李嗣业吩咐安排而来。他望着铺床垫被的温承,忽觉自己能有这样的兄弟,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了。正感慨间,温承已收拾好一切。他将成兰陵放在床上盖上棉被,转身与温承走出帐篷。

  夜晚的高原寒冷如刀,二人来到辕门盛放的大盆柴火处,对着篝火靠肩而坐。萧云率先问道:“大哥怎会来此?”

  温承“嘿嘿”苦笑道:“兄弟可还记得你我在朅师国王宫中救下的那名外族女子么?”

  萧云微一回想,道:“是那叫作丝丽摩的朅师国公主么?”

  温承道:“正是此女。如今她已是大帅最宠爱的女人了。唉………!”

  萧云微感惊奇,问道:“大帅*倜傥,凡是女子哪有不喜欢他的!不过这与大哥来到此处有何相干?”

  温承言辞中略带掩盖不住的恨意,说道:“我本来因上次兄弟你送的功劳升任校尉,却不料丝丽摩不知如何讨得了大帅的欢心,说服大帅派我去养马。这也就罢了,有天夜里丝丽摩来到我的营帐,随后便有巡夜的亲兵前来拿人,将我抓到大帅跟前。丝丽摩诬我对她不轨,于是大帅便将我降回兵卒,还痛打了五十军棍,后来更是让我随李将军远来此处,嘿嘿,那丝丽摩多半是不顾一切想要向我报父仇哩!”

  萧云讶然道:“我们虽杀了她爹,却也救下她免遭被人侮辱,她怎能如此对待大哥?大帅明知是我杀了她爹,为何不对她说明?”

  温承摇头苦笑道:“大帅对她宠爱有加,简直就是言听计从,做哥哥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哪有说话申辩的余地?”

  萧云心头动气,说道:“明日小弟去找李将军问问,照理说大帅不应是这样糊涂之人啊!”

  温承连忙摇头道:“兄弟,万万不可,咱们人低言微,能安稳过过日子也就知足了。大帅正在犯迷糊的当口,弄不好做哥哥的连这身戎装也穿不成了!”

  萧云一拍他的肩膀,冲口说道:“若大帅真是如此对待大哥,咱们也犯不着在这安西营中呆着了。上次军功奖赏之物足够大哥回去娶了月娘,做点买卖营生,难道不比这强?”

  温承一阵沉思,眼神异光闪动,良久才抬起低垂的头,正色道:“兄弟,做哥哥的荒唐了三十几年,现下想来可真有些不值。此番被迫来到安西当兵,却也想要有番作为。哎……,我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活出个人样来啊!”

  萧云微微一怔,问道:“大哥此来不就打算将来回去能娶了月娘么?”

  温承微垂下头,说道:“月娘她若真心对我,自然会等到我回去接她。大帅现在虽待我不公,但只要我还在安西营中,总不会缺了仗打的。那时我若能立下大功,即便是他高仙芝也不敢随意抹消的,如此才是做哥哥的出头之途。”

  萧云心念转动,瞧他满脸风霜,两眉间三道深深的竖痕雕刻其上,就知他时常愁眉锁眼,心情定是烦闷,此时更是显出一副绝域男儿的沧桑来,看得微感揪心,当下安慰道:“大哥这般想法原也是着道理,男人建功立业,但凭手中刀枪。小弟只是怕大哥一心为着功名,误了和月娘的白头之缘。”

  温承抬头一笑,道:“等我有朝一日衣锦还乡了,月娘才会真的高兴哩。”

  萧云心下还有话,但见他憧憬的眼光,当下也不便多说,“呵呵”笑着一拳砸在他膀子上。二人你来我往笑闹一阵,温承开口问道:“兄弟此来还顺利罢?与你同行的成姑娘可真是国色天香啊,嘿嘿,做哥哥的也为你高兴哩!”

  萧云面带喜色,道:“这一路来也算是九死一生,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能重逢公主小姑娘,小弟确实比做什么都欢喜。”随即将此来种种遭遇详细讲出,听得温承一时惊叹,一时发笑。

  待到萧云讲完,东方已经发白。两兄弟多日不见,一席说话热烈投机,竟未感到高原深寒。

  温承过去将篝火掏了掏,让火焰腾得更旺一些,顺口说道:“兄弟昨夜那套刀法可真是威猛,不仅将少林武僧中的高手打败,恐怕李将军也已不是你的对手了,哈哈哈。”

  萧云推辞道:“大哥说笑了,这套刀法小弟还未习练精纯,哪能是李大哥的对手!何况大哥早知这刀法本就是李大哥所传。”

  温承走回他身旁并肩坐下,又说道:“李将军也真是够兄弟,将如此高深的刀法也毫不藏私传了你,哈哈!”

  萧云心中一动,转眼去看温承,见他眼中光芒闪动,看来对这刀法甚感兴趣,当下笑道:“这套刀法威猛是威猛,不过习练起来甚为凶险。”当下便将自己习练“霸王神刀”的种种遭遇讲于他知道,然后说道:“大哥若是不怕凶险,小弟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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