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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成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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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说得很慢,慢到让人有一种他每说一个字就要停一下的错觉。
然而,这些话听在南帮众人的耳中,则是另外一种感受。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胸口。
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直到己方中最为强大的那人开口。
“我兄弟是不是你们杀死的?”
说话的人是唐城,他的兄弟自然就是杜老二。所有人都知道,此次南北之争固然涉及了两边多年的恩怨,但是杜老二的死才是一切事件的引子。
如果不是杜老二此时还活着,还没有死,南北两帮或许还会因为别的什么理由而争斗,但至少会迟一些。
“不是。”没有丝毫犹豫,叶青杉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唐城那一对浓眉深深地皱在了一起,他并不怀疑似叶青杉这样自傲的人会说谎,所以他有些疑惑。
然后他看向了欧阳胜。
欧阳胜有些意外于叶青杉的回答,因为他和唐城一样,很清楚叶青杉这样的人不会也根本不可能说谎,而他在北帮中的地位,他说不是,那就真的不是。
他的确很意外,但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
“就算真的不是你们做的,这些日子,我手下的兄弟被你们打伤打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我欧阳胜的笑话,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事儿,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以后我南帮还怎么在京城混下去?”
他说的很对,两帮争斗多日,无论是明面上是暗地里的,双方都互有损失。然而南边毕竟是先折损了一位军师般的人物,没有杜老二的出谋划策,帮众被人打伤打残也就罢了,可是帮里有很多生意都被北边占去了。
那些以往享受着南帮保护的商贩赌场青楼,那些在南帮的产业租下门面做生意的老板们,一听到风声不对,竟然有不少人都转投了北边。
这才是欧阳胜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萧玄并不清楚这其中的详情,但他也能猜个大概。此刻他侧脸去看身边的这位,想要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
叶青杉看着唐城的扶在双膝上的手,看得非常认真,看的眼神愈来愈亮。
他今夜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杜老二并不是北帮中人杀的。
他并不是很会说话,因为无论是他的哪一种身份,无论他戴的是哪一张面具,他在平时都不需要说太多话。
所以他选择动手。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五指之间,是那柄通体乌黑的剑。
剑名墨莲。
他还没有出剑,但是人群里猛地一阵骚动。
唐城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狰狞,也有些苍白,“叶青杉,听说十年前你还只是分神中品的修为,十年过去了,哪怕你已经走到了分神上品的地步,难道你觉得就凭你自己一个人,就能赢得过我手中的剑?”
“还有我身边的近百号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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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暗中盛开的莲花(中)
宣阳城很大,大到足以容纳百万人在这里生活。
这座城的历史很久,几乎和大夏王朝的历史一样悠久。曾经来过这里的,如今还在这里的,甚至死在这里的修行者,多如过江之鲫,即便是化虚境的大修行者,如今在宣阳城的明处暗处,至少也有两位数之多。
那些大修行者多半是为朝廷效力,抑或是信仰国教的教徒,还有少数是来自于其他地方,譬如三大宗和其他一些小门派。正是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宣阳城很多年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即便偶尔有一些小风小雨,终究是翻不起什么大浪。
化虚以下是分神境界,达到这个境界的修行者可以和自己的魂器之间产生更紧密的联系,以至于魂器的主人可以驱物甚至是御剑飞行。但正如修行世界里那条万年不变的铁律,分神境和化虚境之间毕竟有着巨大的差距,一个化虚初境的大修行者,甚至可以同时应付两个或以上的分神境。如果是一对一的生死搏杀,分神境倒是有希望重创化虚境,但如果是要杀死对方,实在是太难。
一旦进入化虚境,修行者可以凭借魂力使自身御空飞行,更可修习那些威力绝伦的神通功法,这是分神境的修行者几乎不可能逾越的两座高山。
化虚之下,皆为蝼蚁。
然而,如今宣阳城里的百姓们已经很少会想起,在很多年前,在宣阳城里的玄武大街上,发生了一个传奇。
一个分神巅峰境界的修行者,单人单剑,杀死了一名化虚下品的国教神官。
这件事里,最不可思议的一面,自然是这名剑客打破了那条铁律。但是背后,也有一些其他为别人所议论的地方。
国教在大夏的地位自不必说,而凡是能担任神官一职的人,自然都是在国教之中享有崇高地位和声誉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死在了京城,国教在事后居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是连一星半点的发言都没有。
这究竟是为什么?
那名在这场生死搏斗中活下来的剑客,究竟和最终死去的神官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恩怨?以至于他不惜在京城动手。
寻常人们所不知道的是,事实,国教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其实在暗处做了很多事情。包括朝廷,包括军队,都做了很多事情。
否则,那样一段传奇,不会以如此快的速度变被人们所遗忘,只存在于黑夜里。
很多年后,倾云阁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在那段传奇里,有一柄通体黝黑的名剑曾经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
萧玄看着场间众人的反应,有些感慨,对叶青杉在此间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只是举起了手,剑还在鞘中,还是唯一的那一只手,便能让这么多平日里以凶悍示人的黑帮中人忌惮,这是怎样的一种威势?
倾云阁顶层真的是一块很大的地方,虽然如此,也不可能大到可以让上百号人冲锋施展开的地步。何况,在修行者的飞剑之下,普通人的性命真的比河里的水草还不值钱,在这样大小的空间里,他们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叶青杉没有感慨,他握剑在前,轻声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的手下离开。”他看向欧阳胜,又道;“欧阳帮主你不会修行,也可以离开。”
南帮众人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各有不同,有那胆小之辈知道自己有了活命的机会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也有些不乏血性的汉子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看向叶青杉,目光锐利,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唐城皱了皱眉,心有不喜却又无法言明。在他的想法中,近百号勇猛的精壮汉子,可能并不是一个分神境修行者的对手,但多少能起到消耗对方魂力的作用,如此一来,自己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在他的眼中,即使是自己的手下,即使是近百条人命,不过是增加胜利的砝码而已。
但欧阳胜还在,他没有说话的机会。
欧阳胜不想退,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唐城败了,就意味着南帮在这次争斗中的彻底失败。如果唐城死了,甚至南帮将会自此成为宣阳城江湖历史上的一个符号。
但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还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很快,欧阳胜领着一众帮中汉子退了出去,场间只剩下了四个人。
是的,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
叶青杉,唐城,萧玄,还有一个南帮中的精瘦汉子。
那汉子吞了吞口水,涩声道:“欧阳帮主和唐副帮主是我最敬仰的人,我不能走。”
唐城看着这名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一脸坚毅的汉子,脸色在烛光摇曳中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抿了抿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他就不再看向这人,而是缓缓举起了自己的那柄剑。
一柄银白色的剑。
与叶青杉的那柄黑色墨莲剑细且长不同,恰恰相反,这柄银白色的剑显得寛了许多,看上去有些厚重之感,和萧玄见过的修行者所使用的飞剑截然不同。
又一场修行者之间的战斗要开始,萧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默默地退到了叶青杉身后很远的地方。
下一刻,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那边的唐城已经先动了起来。
他举起了双手,在半空中极速地挥动,指尖不停变幻,掐出了一段剑诀。那柄银白色的大剑开始低鸣震颤,一呼一吸完成之前,白剑脱鞘而去,化作一道雪白的剑光,直刺叶青杉的面门。
喀拉一声,剑光卷起的风碾断了窗棱,清凉的夜风从窗外倒灌而入,吹灭了场间所有的烛火。
倾云阁顶楼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凭着几许月光看清室内的情形。
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白变得更加白。
这一道银白的光是如此之快,在空中拖出了一条笔直的长线,那条长线同样是银白色,线的尽头便是那朵黑色的墨莲。
叶青杉双唇轻启,面色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墨莲剑咻的一声亦是化为一道流光而去。
两道剑光相遇,便是一连串密集的叮叮叮叮声。
萧玄于暗处眯起眼睛,他原本早已习惯了与黑夜之中视物,但此刻那两柄剑移动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很快,白色剑影似乎显出了颓势,蜿蜒着贴着墙壁高速飞行,像是寂静的黑夜里漂浮的白色幽灵,在空荡幽静的房间里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忍弧线,似乎下一刻,它就有可能刺入对手的身体,带出一蓬血红。
黑色的墨莲剑轻悠飘忽,于无声处低转蜿蜒,一次又一次地截断了那些白色的弧线,生生逼着对方倒飞而回,它并没有湮没在黑暗里,反而剑身泛出了淡淡的光晕。
就像是一朵黑暗中盛开的莲花。
忽地,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很远,萧玄知道那来自于对面的唐城。
啪的一声,白色的剑光停滞在了半空之中,眨眼之间断成了两截。
萧玄心中轻叹,想必在之前的那很多次剑与剑的相互碰撞中,那柄银白色的飞剑就已经占了下风,此刻终于再也承受不住。
修行者的飞剑有主人的魂力灌注其中,剑断,人自然也会受伤。
看起来,胜负已然揭晓。
只是萧玄心里很是清楚,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爆裂式的巨响。
有光起于暗处,一闪而逝。
彼时墨莲剑还停在不远处的半空之中,嘭的一声,剑身所停之处,一团光亮闪过,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炸裂。
有人自黑暗中跃起。
有人在黑暗中狂啸。
又有人在黑暗中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有那么一瞬间,整栋阁楼都摇晃了一下,杯盘便碎了一地。
当萧玄在暗中摸索了许久,再一次点亮房间里的烛台时,这一场战斗方才真的结束。
但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名精瘦汉子睁大着眼睛,双眼里满是不甘和惶恐,额头正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穿了一个很小的血洞;唐城单手撑起身体,十分艰难地坐在地上,原本发青的面色此时已然变得雪白。
而叶青杉,依然坐在原地,只是面前的酒杯已然空了。
唐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人,尖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你只有一只手!”
“你也只有一把剑!”
“那第二柄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叶青杉没有说话。
他又一次举起了手,低声念出了一串仿佛道家真言的字符。
萧玄低头往自己的脚边看去,那里有一只横倒在地上的酒壶,隐隐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有一股琥珀色的酒液从壶嘴滴出,却并没有落到地上。
那些滴滴落下的酒液,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动,在明灭不定的烛光照耀下,流到了叶青杉的掌心之间。
酒壶中的酒最终流干,于另一处形成了一个琥珀色的圆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看着这样的光景,萧玄无言。
唐城则是被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面色苍白如纸,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再下一刻,有一朵黑色的莲花在他的胸腹处绽开。
只是那朵墨莲的瓣上有鲜红滴落,看上去有些残忍。
……
当跟随着叶青杉走在倾云阁后的小巷里时,萧玄听着远处那些尚在营业的青楼酒馆里传来的低吟浅唱,有些疑惑道:“就这么完了?”
他指的是这一次南北两帮的争斗很显然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偌大的南帮之中,前后一共不过才死了三个人,虽然对于欧阳胜来说,会很痛,甚至痛入骨髓,但那个胖子在宣阳城的黑夜里经营了这些年,不可能就这样甘愿退出吧?
叶青杉停下了脚步没有回答,因为有人拦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小巷的另一头,黑暗中人头攒动,一时间竟然难以数清那里到底站了多少人。而为首的,自然是之前退走的南帮帮主。
看到南帮最后的一个重要人物出现,叶青杉的脸上隐约看得到一股惋惜之意,他摇了摇头,轻叹道:“今夜,我原本并没有打算杀这么多人。”
听到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会站到最后,欧阳胜脸上的肥肉再一次抖动了起来,“你知道,无论是你还是我,不过都是那些大人物喂养的一条狗,很多事情,并不由自己选择。”
被人说成一条狗,那名孤傲的剑客却并不生气,而是对着自己身边的萧玄说道:“驱物固然是修行者所能使用的一种强大手段,然而对于一名真正的剑客来说,只有当剑握在手里的瞬间,他才能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被剑客握在手里的剑,才是真正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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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黑暗中盛开的莲花(下)
听到这句话,萧玄沉默着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往后退了十数步。
先前在倾云阁中,叶青杉说请他来看剑,那便真的只是看剑。今夜的这场厮杀,从头至尾,都不需要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去参与。
真正的舞台只会也只能属于那些真正的强者,叶青杉此时正在做的,便是弄一曲别样的剑舞。
即便宣阳城的黑夜里,只有一个不通修行的少年作为观众。
萧玄站在巷尾,默然看着那人的背影,而长巷的另一头是数百名手持刀斧火把的黑道众人。那些火把上猎猎飞舞的火焰,把整条巷子照得非常明亮,以至于那道背影愈发的清晰起来。
他的背影并没有显得多么的高壮伟岸,甚至左边那条空空的袖管下垂的时候会显得有些无力。
萧玄很难知道叶青杉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身为一名惯于杀人于无声无息的刺客,他很少有这种一人独当数百人的经验,也很难想象,同一个人如何去把刺客和剑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融合到了一起。
然而他很快收起了那些无用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观察这场战斗,因为这场战斗在开始之前就会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结束,哪怕是一个不留神,他都有可能会错过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叶青杉动了,他踩碎了一块脚下的青石板,整个人高高地从地面弹起,像一只轻灵的蝴蝶一般落到了那边的人群中。
然后,一剑横去。
一名南帮汉子尚在错愕之中没有回过神来,颈间便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他感到有些异样,用手去摸时,只觉得指间一片温热。
下一刻,他已然失去了所有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他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有一柄黝黑的剑在那里穿梭飞舞,每一次回折,都会有一具身体倒下。
人群终于反应了过来,也许是出于愤怒,也许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最终激发了莫名的勇气,很快的,以那个独臂男人为中心,人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雪亮的刀光刷刷挥来,织成了一道细密的刀网,往叶青杉身上罩去。然而他眼中依然平静如常,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手中的墨莲剑再一次如蝶般起舞。
刀网中响起啪啪啪啪的清脆响声,那是刀刃被击断的声音。
每一名持刀砍向叶青杉的帮众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庞大力量,有数人痛呼出声,残刀便脱手而去。
紧接着,他们也和之前的那些同伴一样,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惶恐倒在了路边。
有几个手持火把的汉子不知是被吓破了胆或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直接扔出了手中的火把。
叶青杉连一眼也没有去看那些人,他的手指握在墨莲剑的剑柄上,握地很用力,很认真,所以那把剑不会让任何东西落到他的身上。
唰唰唰,火星四溅,像是一场夜空之下极为短暂的小小焰火。
随着那柄剑被挥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巷之中摞起的尸体逐渐堆成了一堆又一堆的小山。
噗的一声,剑刃破开了谁的皮肤,刺进了那人的骨头之间,鲜血顺着伤口和剑身汩汩流出,然后剑被快速抽出。这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那个巨大的身体直接被抛飞,砸向了旁边的数人。
喀拉一声,剑刃又折断了谁的骨头,血肉在半空中四处横飞。
有人高声狂喊着朝着叶青杉奔来,作势欲扑,他想要同归于尽,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好让趁着那柄黑剑刺入自己体内的时候,同伴能有更多的出手机会。
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因为那柄剑并没有直刺而入,而是突然横了过来。
一斩。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向了空中,低头看去,却是看到了自己的双腿和下身依然停留在地面上。
好快的剑!
好利的剑!
不同的人身上流出的血一齐顺着剑身滴落,那些血珠很快就被高速震颤的剑体震城了细不可见的碎末,无法在剑体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柄乌黑的剑,沾过很多人的血,却始终一尘不染。
一如那人身上的灰色劲装。
那些已经死去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同样只有一个伤口,或在脖颈之间,或者心房之上。
而那些受伤极重却还没有死去的人,地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听着那些渐渐微弱下去的喊杀声,萧玄想到了很多。
在所有正常的情况下,一对多的厮杀中,保证自己不会陷入敌人的包围是第一要务。因为你的剑再快,你的身手再怎么高明,你永远无法估计到自己身后的人会怎么做。即使你在短时间内可以抵御住来自所有方向的伤害,但这种做法无疑会产生巨大的体力消耗。
只要会消耗,那么便会有耗尽的那一刻。
然而这种道理只适用于普通人。
放在平时,如果萧玄看到有谁选择主动跳入数百名如狼似虎、誓要杀你而后快的黑道众人的包围,那么他一般认为这个人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叶青杉没有傻也不疯,而是他有绝对的自信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是一个很晴朗的夜晚,有风。
此时吹向萧玄的夜风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火焰燃尽后的焦味,不过这并不会让萧玄感到任何的不适。数百人将会死伤在自己的面前,可那又如何?他曾经见过比这更为血腥,更为残酷的画面。
有那么一会,他的视线仍然在面前的这场单方面屠杀之中,但心绪飘出了很远。
曾经有很多人怀疑过,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锐利的杀人技术。在他们的认知中,杀人这种事情,不比吃饭喝水,那几乎是每个人生来就会做的事情。在你学会杀第一个人前,你需要克服很多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对血和死亡的厌恶。
在你学会杀很多人前,你需要学会的东西就更多了,这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
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
只有萧玄自己知道,他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几乎是从对这个世界有了第一点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在躲避别人的追杀。那些人想要自己的命,而自己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当然不会再想死第二次。
所以他只有拼命地逃。
在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那几年,他过的便是亡命天涯的生活。为此,他去过很多地方,那都是一些平常很少有人会去的地方。
初一开始的时候,他想不通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即便是很多年以后,他也没有想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所以后来他干脆不去想。时间让他学会适应一切,再后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物竞天择的道理。
其实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和接受。
接受了也不见得能学会。
所以萧玄结束了漫长的逃命时光,不再选择背对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而是逆向而行去杀死对方。
少年原本是在一片光明之下躲入了光明背后的阴暗,后来则是选择了去往漫无边际的黑夜。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宣阳城的这条长巷,无疑是今夜整座城里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有很多人会在这里死去。即便有叶青杉持剑在前,他也不应该失去最低限度的警惕。在别人的眼中他可能只是一个显瘦且普通的少年,手中甚至没有任何一件兵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拿着刀向他冲过来,他也只能选择尽力地避让。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是低级的错误。
他再次集中精神看向面前远处的厮杀,此时这条巷子里,能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他还能很安静地站在这里,因为他知道今夜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这场战斗。
毕竟是关乎己方生死存亡的一场战斗,所以今夜聚集在这条巷子里的其实已经是南帮最为悍勇的一群人。直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竟然没有一个选择背向对手逃去。
如叶青杉之前在倾云阁里说过的那样,主持了南帮多年的欧阳胜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并不会修行。他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小型的肉山,当叶青杉来到山前时,他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平静。
他没有去看那些倒在地上还在痛苦呻吟的手下,也没有理会那些横了一地的尸体,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他望着身上没有沾上一滴血的叶青杉,惨然一笑道:“从你走出倾云阁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败。”
叶青杉拿到了一场理所当然的胜利,可他并没有开心,也没有笑,眼神依然清亮。
“不,其实从我参与进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已经败了。”
远处的萧玄听见了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无语,心道我还以为你一向是极为淡定从容的人,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也不用如此装十三吧?
萧玄没有听懂这句话,但欧阳胜听懂了。
毕竟是在江湖上飘荡了很多年的人物,联系到那些位大人最近对待自己的态度,欧阳胜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节。
叶青杉很强,强到足以单人单剑便可覆灭一帮的地步,但凭他还不足以左右整个大局。
如果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不点头,他根本不会出现在今夜。
叶青杉的出现,不仅仅是北帮倚为靠山的那些人的允许,定然也是自己这边的大人物们默许了的。换言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上层的那些人们已经完成了某种交换。
南帮……成为了弃子。
想明白之后,欧阳胜恍若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颓然坐倒在地。他那巨大的身躯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叶青杉看着他面如死灰,失去了再和这个人说话的所有兴趣,转身离开。
他没有杀死这个人,因为南帮这个在宣阳城江湖上飘扬了多年的大帮派已经成为了历史中的尘埃,失去了它原本应该有的作用。
如欧阳胜之前说过的那样,他是大人物们养着的狗。狗若是不能再咬人,留之何用?
狡兔死,走狗烹,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叶青杉不杀这个胖子,因为他已然注定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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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眠之夜
月上云端,夜渐渐深了,有很多人为了明日的生计已经入睡,还有一些人没法睡着。
多年前,在宣阳城百姓的寻常理解中,所谓的城南和城北,便是以那条从自东城门横跨整座城池直至西城门的朝阳大街作为界限的。
近些年来,这个概念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城南和城北变成了宣阳城黑道中最大的唯二的两个大帮派各自的势力范围,没有人知道南边和北边究竟有多强的实力,但是在这座拥有着百万人口的大城里,有很多人需要仰仗着他们的鼻息生活。
萧山郡青州城人士李景书就是这一群人中混的较为出色的一个。
李景书如今是朝阳大街北边有数的富商之一,做着珠宝生意已经有很多年,前些日子甚至已经把自家珠宝行的分号开到了隐乌郡的郡治天火城。李老板最近这些年的生意顺风顺水,很是义气风发,不仅有很多人要上杆子巴结他,私生活也过得甚是舒坦,两年之内一连娶了四房小妾,他那正妻甚至都没有什么怨言。
李景书的出身并不好,甚至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过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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