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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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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一条巷子的角落处,果然已经有人等着了。
  长孙垂下眼帘,不想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
  “若水……我……”踌躇了半晌,还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长孙张嘴说道,心中凄然,是啊,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先是阿良哥哥,再是他。
  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良久之后,“我给承乾带了点东西,还有答应他的小弓箭,等这次回来再给他。”
  长孙抬起头,向来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艳丽的笑容,“那种地方不比都城,你自己保重。”
  说完,转身便走,不想听,也不能再听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六月初十,秦王府。
  长孙跪蹲在那扇已经被钉死的木门面前,脸上早已不复那张淡定自若的神态,眼睛里干涩地仿佛再也流不出泪水来。慢慢的,她才往回走着,站定在井旁,望下去,水波无澜,那双热烈的双眼似乎又注视着自己,慢慢的,变得愕然,变的悲哀,最后却是无悔的含笑。
  周围的一切都在静静的远去中,命运从那年之后,就不再属于自己。
  玄武门,生死场,原来不过又是一次印证。
  手突然被握住了,是哥哥,她不用回头,也已经知道了。
  “若水,他不是他,从来就不是。”
  长孙回头,淡淡的一笑“哥哥,也许,我要做皇后了呢,你说皇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坤厚载物,德合无疆 。

  二 桃之夭夭
  暖洋洋的春日,微醺的和风,都说是宜嫁宜娶的吉日。隔着大红的喜帕,外边似乎有人在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长孙家的小姐,即使父亡门衰,但还是从渤海高氏嫁出去的名门之后。年岁尚幼的她比谁都懂得士族之间从不间断的姻亲盟约。李家的二公子……平静的脸上微微露出些嘲讽的笑意,听舅舅私下说曾经有个看相的书生说他“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
  “可真是大逆不道的话呢”若水低声喃语,“关陇李家,也难怪舅舅会……”
  喜轿被抬得很稳,不过坐久了也还是会闷,外边还有人在唱——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仿佛在不久以前,有一个人这样看着自己,桃花树下,落英缤纷,那人的笑意暖暖的,“观音婢,你和桃花一样好看呢。”
  那时的自己不过还是个孩子呢,总想着,两人会永远的在一起。不过后来,隔壁的房子一夜间便空了,再后来,爹爹也不在了,到了如今,嫁给谁也都是一样的。
  可怜的娘亲摸着自己的头,“观音婢,李家的二郎尚好骑射征战,且性情刚烈。你嫁过去怕要吃苦的啊。”
  若水不在乎的笑了笑,“爹爹也还不是将军?娘不也一样嫁了过来?”
  娘摇着头,却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若水回了回神,似乎快要到李家了。轿帘被轻轻的打起,她慢慢的跨了出来,被哥哥带着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
  耳边回响着——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终于,跨过了门槛,模糊的看见身边有多了一个人影,接着,左手便被他牵住了。两人一同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跪下,向天地,高堂,叩拜行礼,最后夫妻对拜,礼成。
  直到被搀扶着跪坐在喜榻上的时候,若水的心依旧掀不起一丝波澜,这样便算是嫁人了呢。
  等了没多久,门被推开了,原以为是广月她们三个,但这陌生却沉稳的脚步却让若水的手指微微一颤,是他,自己的夫君。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眼前的帕子被揭了开来,若水不带怯色地抬起头,只稍稍敛了下眼睑,都说是年少英才,也不为过。
  李世民心中有些诧异,这个被娘赞道“造次必循礼则”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呢,没有新嫁娘的羞涩腼腆或是紧张不安,只是这样沉静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你……闺名可叫若水?”李世民也坐了下来,从茶壶里倒了两杯茶出来,“你也一天没喝过水了吧?”
  若水有礼地接过杯子,“多谢夫君,妾身的名讳确是若水。”
  李世民很有些不自在,年已十六的他早已知晓了男女之事,只是先前相处的女子,大多明媚动人,娇悄可爱,少有这般疏远的。
  “你叫我二郎即可,我们既然已经成亲,就不必讲究这么多礼数了。”
  只见,对方似乎略略想了想,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那我还是叫夫君二哥好了。”说完展颜一笑。
  就是因为被对方的莞尔一笑迷了心神,李世民便忘了为什么妻子要唤自己二哥这回事,而之后,叫久了,便也习惯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见几支喜烛燃着的声响。若水低下头,看起来,自己的夫婿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啊。于是轻轻地问道,“夜已经深了,二哥可要先歇息了?”
  李世民略有些尴尬地回道:“啊……不错,不错,本来应该还有闹洞房的,不过这些日子,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便省去了。你也累了一天,我们还是睡吧。”
  若水轻笑,径自换下了厚重的喜服,便侧身躺了下去,盖上薄被,将身边的夫婿晾在了一旁。
  李世民愣愣地注视了若水良久,直到对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了起来,才皱起眉头。一个不过才十三岁的丫头而已,脸也还没长开,现在不过是清秀的模样,娘为什么那么坚持要自己娶她呢?想着想着也困了起来,踌躇了一下,还是在另一边躺下。
  只剩下闪烁的烛火在喜房里燃了一整夜。

  三 人生若只如初见
  很久以后的一天,当若水回想起长孙与元吉之间的往事的时候,脑子里想到这便只有纳兰的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谁辜负了谁?又是谁背叛了谁?没有人能说得清,最后只好感慨地叹道,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大业十一年,四月,李渊调任山西、河东抚慰大使,举家迁往河东。
  大业十二年,李渊奉诏为太原道安抚大使,只带着次子世民前往太原,余下的子女家眷皆留在了河东。
  时年十六的长孙若水在婆婆去世后不久便担起了李家上下的事务,这个沉静如水的女子很快便赢得了家中几乎所有人的信服,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和自己的夫婿依然没有真正的同过房。尽管知道丈夫在外有不少女子,但是若水并不担心,因为在婆婆临终的时候,私下里特别叮嘱过自己的爱子,他的第一个孩子以及嫡长子必须是由自己所出,李世民侍母至孝,自然不会违背婆婆的话。
  那一天,依稀是自己当年出嫁的日子,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桃花树下,她唤他三弟,却不是小叔,他叫她若水,却不是二嫂。一个明明知道,他不是他,一个也清楚地明白,她的眼神透过自己想着别人。
  可是,轮回之中,仿佛就有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魔障,抗拒不得却也挣脱不了。
  然而,没有人可以先迈出一步,他不能毁了她,她也不容任何人会毁了自己。
  两年的时间,两个人近在咫尺,却未曾多说过一句话。直到大业十三年,父亲在晋阳起兵,等到他和大哥匆匆赶到之时,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她的丈夫,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哥。
  七月,他执意留在了太原,而不愿与父兄一起征战天下,终于他又等到了她,可从未想过,自己也即将永远地失去她。
  霍邑,临汾郡,绛郡,龙门,汾阴,河东郡,十月,李渊二十余万大军围困长安。
  十一月,攻陷长安,李渊立杨侑为皇帝,胁天子已令诸侯,改年号为义宁元年。
  义宁二月五月,李渊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国号唐,改元武德,都长安。
  于是,他成了齐王,住进了离东宫极近的武德殿,只是为了避开那熟悉的身影,更不愿面对见面时不得不唤一声二嫂的苦楚。
  于是,他娶了正妃,一个和若水完全不同的女子,美丽妖娆,诱人心魂。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听见秦王夫妇齐眉举案,相敬如宾的传言,自己就更加纵情声乐,沉溺酒色。
  偌大的宫殿,却总也有的不得不见的时候,依然纤瘦的身体,高高盘起的发髻,脸庞却稍稍圆润了些,温和而端庄的笑容,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三弟,好久没见了。”
  自己心中一跳,随即便听见二哥奇怪道:“而今该叫齐王了吧。”
  她微笑道:“自己家人,讲什么客套,我还不是叫你二哥?”
  话音刚落,做在前面的父皇朗声赞同道:“若水说得在理,以后私下里就这么称呼,免得生分了。”
  谁都清楚,在李家,说得上话的媳妇便只有若水,而不是太子妃。可古怪的是,比起大哥对二哥渐渐的忌惮,却没有人会讨厌她,那样淡雅如菊,又温润如水的一个女子。
  年后没多少日子,承乾殿便传出了王妃有孕的喜讯,忍受不住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天天地隆起肚子,他便向父皇讨了驻守晋阳的差事,以为只要远远的避开那一切,独自守着两人住了半年的宅院,一切就将恢复平静。
  武德二年九月,刚生产完没多久的秦王妃坐在榻上,眼眸遥遥的望向窗外。他要回来了,弃晋阳而不顾地赶了回来。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他们都是不被上天所眷顾的人呢。
  十八岁,自己终于作了娘亲,可最高兴了除了父皇和丈夫,应该就是府中的那些妾室了吧,听说承乾出生后不久,便传出一个地位不高姬妾也有了身子,倘若自己生下的不是儿子,那个孩子也断不会有出生的机会,就如同之前不少妄图想母凭子贵的女人一样,总是以绝望而告终。
  不过, 她并不乐见于自己的儿子,自从那小脸的轮廓开始慢慢清晰起来,像极了丈夫。
  两年多来,她做到了一个妻子,一个王妃所能做到的极致,前人所说的宜家,宜室,宜子也不过如此罢了。但脸上的笑容越是柔和,心中的孤寂就越是明显,十年过去了,为什么那双温润的眼眸始终没有从心底退去,反而越渐清晰。以至于每次见到元吉,那种封存已久的思念与痛苦就要好像几乎要决堤而出,幸而也只是几乎。外人面上,自己依旧是宽容大度,贤惠明智的秦王妃,接纳着丈夫的一个又一个女人,甚至嘘寒问暖,悉心照顾。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对于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他的风流多情又与自己何干。“像一个妻子对待自己的丈夫那样对待世民”,娘临终前的话语仍在耳边,而自己也做得完美无缺。
  十月,不顾任何人劝阻的齐王,一路马不停蹄地向长安飞奔而去。元吉知道这样回去的结果是什么,所有人都会嘲讽自己懦弱,胆小,弃城而逃。可是没有办法,当自己无意中听到若水生产不顺的消息后,身体已经不再是理智所可以控制的了,他将晋阳城拱手让给了刘武周,可比起若水,晋阳城又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半途中,母子均安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他的耳边,可再回头,已是绝径。原以为自己可以满足于那过去淡淡的回忆中,直到那一刻,终于明白如果再也看不到那张含笑的容颜,回忆也将变得毫无意义。即使远远的,他也要看着她,看着她好好地为人妻,为人母,看着她带着笑容生活下去,然后,独自寂寞终老。
  初见,如果她不是李世民的妻子,他不是李家的三郎,如果她没有眷恋于那眉眼间的相似,他没有倾心于眼眸中那陌生的温柔,将来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同?
  再见,他看见了她不变的笑颜下越加深沉的冷漠与寂然,她看见了他眼中几乎掩饰不住的深情与爱恋。
  于是,他选择了大哥,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她选择了自己的丈夫,想让一切回到过去。
  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惨烈而血腥,当那支箭射进自己胸膛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她的眼眸第一次真正的看着自己,而不是自己背后的那个人。这样的一辈子也许还是值得的吧。
  如果人有三生,下一次,他会比任何人都先遇到她,然后爱上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只愿他们各自转身,不再相遇。这一生,她最真挚的情感给了十多年前那个不告而别的身影,她最辛苦的付出给了身边的丈夫。只有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到头来还留的身后无数的骂名与责难。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愿他能明白什么是情深不寿,只愿她已经懂得失去的不再重来,没有开始,便不会再有结束,也不会再有悲欢离合。
  p。s这一章写得比较痛苦,主要是因为人称问题,第一段是现代的若水后来的回忆。(算是对正文后续的一点点提示吧)
  后边几段的视角是在长孙与元吉两人的不断变化当中的,看的时候会比较容易产生误会。
  关于过去的番外,就告一段落了,长孙和小李的过去大概要到后面的正文里才会出现。
  下次的更新时间,我也不能确定,不想等的,过一个月再来吧。
  今天也到这里,我自己也很难过,可怜的元吉dd啊,谁叫你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小李的老婆,那种男人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会放手的,何况是自己心爱而且重要的长孙呢?不过我也算是给了你们一段共同相处的时间了,也应该算是亲妈的吧,笑。
  看过的要留言哦,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第二十五章 外患
  贞观三年,毫无疑问是贞观之治中的一个转折点,李世民“治国以静”的治国之道已经开始渐渐起了作用,尤以关中京畿之地为胜,百姓生产劳作也已经慢慢恢复了稳定。
  内有的隐患既然已经远去,那么抗击突厥的战争也自然是不容缓。没有人会比若水更清楚这个大唐天子的励精图治的决心。这世上从来不会存在天生的帝王,能站在众人之上并且名垂千古的人必定具有常人所没有的远见、勇气、决心、以及坚韧的意志力。
  李世民正是这样的一个皇帝,思量国事甚至夜半不寝也是常有的事。自从年初以来,他召回驻守北境的李靖,几番传唤并州都督李绩,华州刺史柴绍进京,君臣一谈便是一宿。一场大唐与突厥之间的大战已经无可避免了。
  冬至过后,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夜已经深了,若水拉着承乾指着外间明亮的烛火,沉沉的开口:“看到没有,这个世上从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要想得到就必定要有付出,即使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帝也一样如此。”
  承乾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时年十一的他早已明白自己身为太子的职责与义务而不是权力与享乐,用着比之同龄的孩子更加沉稳的声音回道:“儿子明白,身在皇家往往意味着肩负更多的责任。”
  若水静静的看着个子一下子窜高的长子,忽然伸出双臂将他搂在怀中,轻声道“承乾,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一定不能忘记,储君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放纵的位子,太子还不是皇帝,可所有人会用看待天子的眼光与标准去评判他,一点点的缺失都会被别人无数倍的放大,所有无法责难在天子头上的话语都会被尽数附加在太子的身上,骄傲会被说成是娇纵,温和会被说成是懦弱,这个时候,你只需要记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仞千尺,无欲则刚。永远不要用你父亲的高度去衡量你自己,他只是他,而你也只是你。”
  记忆中,这是娘亲第二次用如此慎重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承乾伏在若水的胸前,感觉一种淡雅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被娘察觉到了呢,最近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
  若水轻拍着儿子的后背,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在清晰地看见父亲作为皇帝完美的手腕之后,第一次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一种深藏的自卑。要不是马周觉察到了学生的异样而来向自己求助的话,这种心态实在很是危险。于是,自己将承乾带来看一看作为天之骄子的父亲在完美的决策后所付出的艰辛,幸好,还不算晚。
  良久之后,若水觉得怀中的身体似乎变得沉了些,应该是睡着了吧,她小心翼翼的将儿子轻放在床榻上,自己则安静的坐在床边。
  不久,身后便传来帘子被掀起的声响,“若水,怎么还没睡下?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么?”李世民虽然这样说着,可语气中却是近来难得的轻松与欢喜。
  若水回过头,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半年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加融洽,而皇帝也没有在那一方面再强迫过自己。
  皇帝皱起眉头,轻声道:“这小子怎么又赖在你这里,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搬回立政殿。”
  若水失笑道:“都是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大碍?”
  李世民闻言,走到床榻前,俯下身,在妻子的耳边低声道:“有他们在,我又怎么抱得了你。”
  “你……”若水一下子语塞,转而故作镇定道:“二哥,做你的儿子真是可怜,不过我要说这还比不上当你的太子更加让人同情。”
  李世民不在意地淡笑道:“怎么,承乾又向你抱怨了?”边说着话,边换着衣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习惯了凡事亲为,当然也只有在若水这边的时候。
  若水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庞,嘀咕道:“明明还有那么多儿子,偏要我们承乾受这份苦。”
  “好了,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夫婿也瘦了不少?”李世民不满地从背后环住妻子,“谁叫他是嫡长子?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朕就是要让李家与长孙家的血脉长久的流传下去,永不间断。”
  若水沉默了一会儿,低垂下眼眉淡淡道“有一个太过出色的父皇,也不知道是承乾的幸还是不幸。就像刘弗陵身为刘彻的太子,可即使他做得再出色,也终究只能被称作中兴之主。”
  “这可以看作皇后对朕的夸耀么?” 李世民抬起若水的脸,轻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我们承乾又不是那种扶不起的刘阿斗。等到这阵子忙过了,我再去和承乾谈谈吧。”
  若水轻轻松了口气,看着李世民眼中的血丝,心中骤然一软,柔声道:“应该都布置完了吧。”
  李世民点头,语气低沉而坚定,“不出半年,朕必将拿下东突厥。”
  若水伸出手覆在对方的手上,“可二哥眼中似乎有些不甘心呢。”
  “有这么明显么?”皇帝诧异道,“要不是承乾还小,朕真得很想亲自去打着一仗呢。”
  若水哼了一声,“不许,即使承乾再大些,二哥也不许再御驾亲征了。”
  “那有什么关系,等到承乾可以监国了,又有无忌和你在一旁辅佐,朕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李世民惊讶的问道,似乎若水很少有这般强硬的时候。
  若水心中冷笑,监国,监国,最容易监出事来。贞观十九年,李世民亲征高丽,留刘洎辅佐太子李治。皇帝刚回来,刘洎便被褚遂良参了一本,说他欲行尹伊、霍光之事。可怜刘洎就这样白白被赐了自尽。
  突然,她心中一动,褚遂良?上一回自己想起的应该是他吧,不过很奇怪呢,为什么自己一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便有些异样的感觉。
  李世民见若水久久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想刚刚自己说的话,便安慰道:“我说着玩笑呢,朕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再去打打杀杀的?”
  若水回过神来,微嘲道:“二哥把我丢下得还不够多么?”说完,忽然觉得这话怎么有些撒娇的意味,见对方面色暧昧,连忙搪塞道:“要是二哥真的想去,干脆也把承乾带着好了。”
  “这样你倒舍得了?”李世民笑开道。
  若水淡而坚定道:“否则,他将来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来肩负起整个天下?战场是最让人脱胎换骨的地方,二哥不是最清楚吗?”
  李世民颌首,轻抚着儿子的头发,叹道:“现在我倒有些怀念起承乾当初顽劣的模样了。”
  若水凑过身子,在承乾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得好好地当他的太子。”
  皇帝脸上一暗,猝不及防地拉起妻子,对着那张红唇边便吻了下去,良久,才不舍得的放开。手臂却依然牢牢的锁住若水柔软的身子。
  若水轻喘着,嗔道:“当心把儿子吵醒了。”
  李世民贪恋的盯着眼前这张清雅绝伦的素颜,可又不敢再进一步,只怕到时候真的忍不住又伤了她。只好压低声音道:“我们还是去另一间睡吧。”
  若水点点头,夫妻二人便相拥而出,没看见身后,本应该熟睡的长子静静的睁开眼,一脸满足的笑着。
  贞观三年冬,李世民任命并州都督李绩为通汉行军总管,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未畅武道行军总管,合军十万,分道出击东突厥。
  贞观四年正月,李靖以三千骑,喋血虏庭,遂取定襄。
  贞观四年三月,李靖与李绩会师白道,乘胜追击,穷尽阴山之北,生俘可汗颉利。
  前后不到半年,李世民将西起阴山、北至大漠的土地收入了大唐的版图,统一了北方边境。

  第二十六章 萧皇后

  北境既安,除却一些驻守的官兵将士外,数万大军于贞观五年初凯旋而归。
  翌日,皇帝设宴于两仪殿,君臣共饮同庆,与商议朝事时的肃然不同,此时殿内的氛围放松肆意,不拘礼节。也正因为如此,有一人异常的沉默与忧虑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萧瑀,这个历经武德,贞观两朝的老臣,虽说在武德九年末便被罢了相位,但与在贞观三年被流放到静州的裴寂截然不同,李世民对其还是极为敬重的,于是,他便示意身边的郑吉下去为他斟酒。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萧瑀连忙慌张地掩饰,将杯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皇帝见状更加疑惑,敛起笑容问道:“萧卿可是有什么不适?”
  萧瑀听了,忙起身行礼,恭声道:“臣无恙。”
  周围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君臣二人。
  这时,平定北疆的大功臣李靖,拱手替萧瑀回道:“陛下,萧大人怕是心中惦记着分离许久的姐姐,因此才有些坐不安稳。”
  此言一出,举座四惊。众人皆知,萧瑀正是后梁明帝的儿子,而她的姐姐不就是前朝炀帝的皇后萧皇后么?
  听说这位前朝皇后在国破之后,先后曾被宇文化及与窦建德虏去,尔后,又被义成公主接去突厥,莫非这次跟随着大军一同回来了?但无论如何,前朝的事情如今说来总是带有点忌讳的感觉,想到这里,不少人的醉意便散了几分。
  不料,李世民豁达的一笑,“萧卿无需顾虑,这个时候,萧夫人应当已经被皇后接到宫里来了,等这边的宴席散了,朕陪同你一块儿去立政殿便是了。”
  萧瑀的面容表情更是恭敬,放下心道:“陛下有恩于我们姐弟,臣不胜钦佩感怀。”
  李世民笑着挥一挥手,示意臣子继续尽情玩乐。
  此时的立政殿,平日里庄重平和的气氛变得有些浮动,当若水亲手扶着一位看上去年过半百的妇人缓缓走进内室时,立在一边的宫女内侍们的眼中都闪着好奇或是轻蔑的神色。
  直到将萧皇后满满的扶坐安稳后,若水才绕到案几的另一边端庄的跪坐好。
  见广月已经泡好了一壶茶,于是若水便对她微微一点头,广月欠身退下,几乎未曾发出一点声响来。
  萧后稍稍有些讶异地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皇后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举止温和,面带微笑,却完全没有身为一国之后的尊傲之感。思绪间,她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随即不由自主地叹道:“很久没喝到这般清冽的茶水了,真得很是怀念呢。”
  若水的神色一正,语带宽慰道:“萧夫人受苦了,不过从今往后,请您放宽心来颐养天年。”
  “皇后娘娘,您这么说不是在折杀老身么?”萧后听见长孙对自己使用的敬称,不由惶然。
  若水闻言摇了摇头,“即使隋朝已不复存在,可在若水眼中,您仍旧是皇后,更何况,我作为晚辈对萧夫人这般称呼也绝不为过。”
  萧后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第一次细细的看着面前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淡雅的眉目间,隐约有着自己从未忘记过的那份熟悉,如今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如此坦然地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吧。半晌之后,她径自喃喃低语道,果然是她的女儿呢。
  若水此刻颇有几分感慨,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妇人正是隋朝仅有的两个皇后之一,比起她的婆婆独孤皇后,萧后的遭遇远远要坎坷的多,作为后梁的公主,亡国之后嫁给了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后杨广继位,她也成了皇后,但不过数十年的工夫,却又不得不面临国破家,亡夫死子丧的悲剧以及随之而来的颠沛流离。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被史书几乎置若罔闻的皇后有着被若水所敬佩的勇气与魄力,才能坚强地存活于这个乱世中这,并在有生之年重新回到了故土。
  两人沉默了许久,忽然,萧后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道:“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呢,不过似乎更素朴了一些。”
  若水轻轻放下茶杯,启口道:“萧夫人可愿意再四处看看?我和陛下商量了下,觉得还是将夫人您安置在立政殿更合适些。”
  萧后嘴角似乎微微一动,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只默默地点头。
  两人一同走到外边,夜间的空气清冷,夹着些微风。萧后指着不远处一个亭子说道:“从前我只要一有空闲,便会坐在那里面,似乎所有的不安和烦心就慢慢的消失殆尽了。”
  若水笑道:“夜间风凉,待日间天气暖和的时候,夫人只管随意。”
  萧后也笑了出来,“我还从未见过您这般随意的皇后呢。”语罢突然语气一变,“杨蕊如今也应在这后宫吧。”
  “正是,她如今是正一品的贤妃,说起来,萧夫人还是她的嫡母呢。”
  萧后冷冷一笑,“我可没有那样的女儿,整日里的哭哭啼啼。”
  若水微微一怔,“贤妃性子柔弱,不过也还算是贤淑的。”
  “我在突厥时便听说当今皇后宽容大度,原还不信,今日算是真正见到了。”萧后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讽意。
  若水不在意的笑了笑,“后宫也尽是些可怜女子,没什么好为难她们的,说到底也都是陛下娶回来的。”
  萧后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色,“我原本还以为您和我的婆婆独孤皇后是一样的呢,周围的一切都逃不开你们的掌控。”
  “我的爹爹可没有象独孤信那样把女儿嫁到下官家中的经历。”若水打趣道。
  萧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知道若水暗指杨坚惧内的缘由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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