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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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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道:“这么疏松的防御,真是令人担心。”张随斜了他一眼道:“你终于看出来啦?这全京城的防御问题,并不是几个江湖豪客能做到的,而是要赖于一个政治家的魄力和手腕。唉,这些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的了。”张潇道:“我们不是政治家,但我们不能培养出一个政治家么?我看,姜朔很有这个潜质。”
张随笑笑道:“那得先等他服丧三年再讲!丰庆侯这么一死,他那三个好儿子三年之内是不能再出仕的了,陆鼎这一招也是真毒。不说这么多了,且让我找找姬有容。”他伏身在一张桌上,哗哗翻着一本名册。
张潇奇道:“这名册是……”张随边翻边道:“这是管理名册。这停尸所停放的尸体都是非正式死亡的,得先确定死者身份才能入尸库停放。刚才我们入院时,不是看到还有二十多个白布遮盖的死尸露天放着么?那些应该是今日下午才送来的,只好先放在院中,留待明日再确定身份,登册入库。”张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随喃喃道:“丙号库,五十二号,东位。”直身拿起桌上烛台,拉了张潇一把,二人走了出去。
这停尸所中,有自甲至癸一排十个房间,姬有容的尸体入库不久,据册所载是在第三个丙号库。二人疾步走去,忽然院中起了一阵阴风,呜呜作响。
随潇吃了一惊,那阵风盛了一刹又散了。张随刚刚抬步要往前走,阴风再次盛起,森冷之意切肤刺骨,且有愈来愈大之势,直要把地上尸群上的白布纷纷刮起。张潇汗毛直竖,胸口如压大石,右手入怀握紧了潇字短匕。张随浑身肌肉不自觉地绷紧,牙关咯咯打颤,在他觉来,一股冷意从脚下轰然升起,要将自己两人压入地府!
张随握紧拳头,厉声道:“何方妖魔作祟!”寒意忽退了大半,张随喘了口气,大声道:“我首阳弟子行事光明磊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何惧你妖魔鬼怪?”他这番话正义凛然,风势逐渐低了下去,只在脚面上细细流动,却掀不起刚才的可怖势头了。
张随哈哈大笑,对张潇道:“你看,心中无愧,鬼神亦敬而远之!”说着来到丙号库前面。张潇见阴风消去,心头一畅,拔出怀中潇字短匕一挥,将门上铜锁斩为两段。张随嗔道:“你这……”张潇一愣,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误:那暗中陷害张随之人一旦发现这里被破门而入的痕迹,必然早做防范,追查起来更加困难了。张随摇摇头道:“无妨,无妨。进来罢。五十二号……五十二号……”张潇甚是愧疚,暗叹一口气,只觉自己笨手笨脚,比张随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进到尸库里,见张随已经轻轻掀开了一张尸布。张潇凑前去看,隐约可辨正是前几日在路口面摊见到的干瘦老人。他面上污迹被仵作随随便便擦去,七窍还能看到些许血痕,额头和右颊各有两个钱币大的黑色圆斑,神色凄厉,想来死时经历了一番不小的痛苦。
张随黯然道:“这位姬前辈也算是一名义士,老当益壮之际如此星逝,令人叹惋。”他说着对姬有容的尸身拜了一拜,道:“前辈,莫怪我对你尸身不敬,晚辈今夜前来,是为了洗刷我们二人的罪名。我并非用毒的卑鄙小人,你也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说完将烛台递给张潇,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却是小刀、棱刀、刮刀、银针、药瓶等器物。张潇暗自感慨张随心细之时,张随已经拿起小刀,轻轻将姬有容额头的那块黑斑削了薄薄的一片去,在火光前照着看看,接着又轻轻削下一片。
张潇道:“随师兄,你在看什么?”张随道:“今天我教教你如何从伤口判断凶手的作案手法。”张潇闻言,精神一振,张随微微一笑,道:“就拿这飞针暗器为例罢。昨晚你也见到那个成洛发针的手法,五根是折扇发出,五根是左手洒出。机括发出的暗器,虽然力道速度皆佳,却是落了下乘,这其中的种种机关有压簧、扭杆、滚轮等许多,先不去说它,单说这手发之属。”
张随此时不再切片,而是顺姬有容皮肤上细小的针孔纵切下去,口中继续道:“若是铜莲子、铁菩提这之类大且重的,当然要借助一部分臂力,那么就有正手出、反手出,背手出,抖腕、甩腕、直腕,分指、并指,顺指,等等。还有飞刀、袖箭、梅花镖之类稍小稍轻的,就要多用到腕力和指力,一旦腕力和指力参与进来,那么多样化的手法才算真正开始了。四川唐门的暗器久负盛名,他们的银月弧刀,能在半空中划半个圆弧,指东打北,难以防避。这类暗器击中人体后,余势不衰,伤口可以看到有撑裂的迹象。还有东南的暗器名家罗那铎,出手之时轨迹是一道直线,直到敌人身侧才忽然转向,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甚至能从正面击中敌人后脑,诡异莫测。据说他一出手,便要取一条命!他出招时,在暗器上附着了独特的螺旋劲力,从伤口也能看到痕迹。南荒之外的化外野民有一种奇妙的来回镖,飞击人兽不中的话,还能回到你手中再次施放。”
“至于飞针这类极轻极细的物事,更是机巧万千。你看这里,”张随让开一点,让张潇看着姬有容额上伤口,继续道,“入体不深,孔道不直,该是手指弹出的。这弹针之法,劲力虽然不大,但胜在破空之声极小,令人难以察觉。不过,若非针上附有剧毒,杀伤力倒也不大。咦,奇怪。”
张潇看出了一点端倪,道:“他的额骨还没变色,说明毒素并未深入。”张随皱眉道:“不错。我在狱中手指曾被那毒针刺了一下,以我的道行尚能存活,姬前辈定然不致如此不济。取他性命的,应该另有他物!”说完,张随轻轻将姬有容的尸身翻了过来,剥开他身上衣物。二人一眼看到,姬有容背心上另有一个颜色更深、面积更大的黑斑!
张潇叫道:“是这里!”张随面色严峻道:“噤声!”伸刀下去研究伤口。尸库外的阵阵阴风不知何时又开始嚣张了起来,呜呜之声极盛,直吹得窗棂哗啦啦作响。那露天停放的尸体上盖着的尸布纷纷被卷起,有几张甚至飞到了墙外去,那新入的众尸便裸露出来。
过了小一会儿,张随奇道:“奇哉怪也,这针入体之势,应是从上向下射出的。难道半空中还藏着一人不成?”张潇道:“可是那罗纳铎么?”张随摇头道:“罗纳铎举家居住在东南海外的一个小岛上,轻易不会离岛,断然不会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万里奔波而来。”他站起身,边慢慢踱步边回忆当时场景。这面上两处中针是小事,真正致命的位置是背心那处深及心肺的伤口。姬有容身后十余丈之外确实有一片树林,但是稀稀疏疏,根本藏不住人,而且那么远的距离,飞针决计无法出手。这来历不明的诡异飞针,让张随又是烦乱又是惊惧,不住扫视周围,惟恐自己什么时候也中了一针。
张随想了半天,理不出个头绪,看着姬有容凌乱的尸身,心里更是难受,半晌道:“我们走罢!等天亮了,我要去那日战场勘察勘察,唉,这次遇上了一个厉害对头,当真难办得紧。”说着拿过张潇手里的烛台领先向外走去,一路顺手点燃了众多死尸上的尸布,到了门边,更是把门框、窗纸什么的全给点燃了。
张潇虽知张随此举是为了掩饰自己来过的痕迹,但仍是叫道:“随师兄!这些遇害人的尸体都是最好的证据,你现在把他们烧了,捕快们还怎么查案?”张随回头笑道:“你尽管放心,那本册子上已经把每个人的死状描述得清清楚楚了,就算没了尸体,金领捕快还是一样犀利!这些未得寿终的人们有姬前辈这侠义之士相伴,想来阴间也不会被欺负。愿众位来生能投到好人家。”张随说完,将烛台向火海中一扔。
张潇暗叹一口气,觉得张随很多做法自己都无法理解,此刻又不好和他辩驳。目下火势渐大,速速离开此地才是正经。
张随转身走了几步,眼光如电在院中来回一扫,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如遭雷击般死死盯在一具尸体上。张潇顺他眼光看去,大吃一惊,低呼道:“陈剑诚!他怎么……”
张随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悲痛,又是难以置信,脑袋好似被大锤重重砸了一下,颅腔嗡嗡不止。他用力瞪住陈剑诚僵卧的尸身,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瞳孔亮得要射出光来。张潇上前几步,半蹲在陈剑诚尸体边,道:“没错,真的是他!啊,这旁边的一位,是陈伯安!那边几位,都是陈家的好汉!随师兄,刚才那阵阴风,定然是陈氏群雄含冤不白,要我们为他们伸张正义!”
陈剑诚是张随下山后结识的第一位好朋友,二人相交五载,情逾兄弟,如今蓦然见到他冰冷僵硬的尸身出现在自己面前,张随一通震惊过后,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喷涌而出,怎么也克制不住。忽然觉得脖中一凉,一把长剑已从背后架在了自己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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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暮气】………
张潇回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张随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蒙面人,手中长剑就在张随颈中架着。那长剑在夜中青光闪闪,必是斩金断玉的宝剑,只要轻轻一扭一转,张随便要身首异处!
张潇心中又慌又急,拳头不自觉握紧,不知这蒙面人到底是何来历。而好似是应和着他心中的激荡一般,西北方的天边忽然亮起三道白色巨芒,在夜幕中肆意地来回翻跃飞舞,那漫天星斗顿时随之大放光芒,如同水中倒影一般剧烈摇荡,将半个天空都照亮了,整个北京城瞬间如同白昼。那蒙面人眉头一扬,目露惊诧之色,回头看向空中。那三道白芒搅了好一会儿,忽地向上飞去,如巨龙般刺破苍穹,隐入天幕之后去了。
张潇看那蒙面人分神,右手凝力向下一插,从地面抓出一把泥土,用力一握将其握成坚硬逾石的硬块,抬手向那蒙面人掷去。蒙面人随手挽了一朵剑花,将那土团击得粉碎。张潇纵身在土团之后,趁那蒙面人挥剑之时,一把将张随拉开,从怀里拔出潇字短剑,同那蒙面人斗了起来。
张随被张潇拉了一个趔趄,看看张潇一时无事,也不再担心,在陈剑诚尸身旁侧慢慢蹲下,眼光扫射,陈伯安及二十余位陈氏好汉僵卧担架之上,了无声息。一个中的佼佼者能有多少?陈家这次遭难,好手折损殆尽,只怕从此一蹶不振!
那蒙面人剑法精奇,出招极快。虽然力道稍弱,但那剑是难得的利器,正好弥补了那人力量的不足。张潇也是剑道高手,但短匕究竟难敌长剑,他只能迅速判断对方来势,纵身闪避,伺机反击,虽然暂落下风,一时也不致有生命之忧。
一边尸库中火势越来越大,火苗比墙头还高。附近的居民喧嚷起来,提着桶盆丁零桄榔地跑来。张随匆匆检查了陈剑诚等人的尸身,心中明白了个大概,低声道:“剑诚,你放心。”回头一看,张潇还和那蒙面人缠斗不休,眉头一皱,长啸一声,纵身而出。
长啸声中,张随身形如龙跃到二人中间,立足未定,右手伸指一弹,“当”地一声龙吟,那蒙面人右手虎口发烫,一时拿捏不稳。张随干净利落,瞬间变招,右手斜过掌缘在那人手腕一划,左手顺过一扯,登时将那长剑夺了过来。
不过三招,空手夺剑!
那日张随从洛阳府衙逃出,木红雨穷追不舍,张随夺他苍鹰剑也是这个划腕扯剑的手法!
张随持剑在手,振臂一抖,剑尖如电掠过,将那蒙面人面上黑布划去,原来是白日见到的明黄少女。火光下她面颊通红,眼眶湿润,楚楚可爱。张潇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想道:“若是随师兄剑尖稍微偏了偏,她这冰雕玉琢的脸蛋可就毁了。”此时左近人声愈来愈近,张随无暇多问,狠狠瞪了那少女一眼,扬手将那青光长剑投入火海,转身拉着张潇就走。那少女急得“哎,哎”大叫,张随理也不理。
两人刚跃上墙头,四周就有五六个人远远近近地围了过来,手持判官笔或铁尺,也有空手的,一看便知是声名远播的“金领捕快”。张随心知金领捕快总部就在附近,不敢缠斗,也不敢回宝日楼去(金领捕快追踪能力极强),扯了张潇一把,向东而去。那五六个人呼啸一声彼此呼应,向二人追去。
随潇二人一个气脉悠长,一个腿脚强健,疾风般向城东而去,六名金领捕快紧追不舍。停尸所附近便是刑部大牢,是他们总部所在,若非临走时见到陈剑诚等人的尸首,这下的捅马蜂窝关系也不大。可就是那么一耽搁,明黄少女再出来一搅,登时陷入身后金领捕快的泥潭中。
张潇也不知要去何方,只是跟在张随后面。以他二人的本事,要将六名金领捕快全部解决,那确实是一件几乎完成不了的任务。天边微现曙光,前后八人如同旋风向城东疾卷而去。
眼看房屋渐稀、人踪渐少,数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渐近。张随忽地弯腰,从地面上捞起了三块石头,运劲捏成六块,以轮指手法向身后最先一人弹去。那人追在最前,看到张随俯身取石的时间和动作幅度,心中约略判断:“不是三块就是四块。”做好了准备,将张随射来的前面四块石子挡下。不料第五颗石子紧接破空而来,正中他嘴唇,半颗门牙“哒”地断了。那人连忙捂嘴,速度顿缓。第二人看也不看他,直追而前,张随弹出最后一枚石子,打中他额头,鲜血随碎石飞溅。那人负痛呼了一声,顾着伤口也缓了下来,其余人不知深浅,也不敢上前太近,惟恐张随再出飞石。
这下总算稍微缓解了一时之危,张随复冲到张潇之前带路。眼看前面影影幢幢,竟是到了东郭别业群中。张随路径熟悉,在众宅院之中绕了几绕,飞身越过高墙,轻飘飘地如一片树叶般落在院中,张潇也随之跃入,轻声叫道:“随师兄?”张随回身神秘地一笑,轻轻道:“这是陆鼎的房子,他们决计不敢追进来。”
果然,墙外脚步响了几声,销声匿迹下去。张随笑道:“陆鼎翼蔽不法之士日久,他们不会不知道。这座宅子就是他一处据点,我当日就是在这里蒙他照顾。”说到这里,张随又是一阵纠结。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行大孽之事,他要如何取舍?这也是他执意离开京师的一个深层的、他自己都不甚了解的原因。
张潇皱眉道:“我们在这躲一会儿,天亮前就走。”张随“嗯”了一声,向着不远处一个拐角之后有灯光的房间凑了过去,伏身在窗下。张潇跟过去,听到房间里传来人声。
房中正是陆鼎、古轩、冯六阳、卓籍英四人。冯六阳道:“国师深夜召我们前来,不知有什么事?”
房中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一声长叹,充满了疲惫与厌倦:“唉——”
古冯卓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陆鼎显然是被某一件事劳心竭力了好久,声音中有掩饰不住也不想掩饰的累。只听他道:“从前几十年里,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我都会觉出身上里的力量,一直以来,直到前日廷议之前,我都这么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战胜不了的。”
卓籍英直起身子正要说话,一见陆鼎皱着眉头抬手一压,连忙将话头咽了下去。陆鼎继续道:“自从皇上传令下来,我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啊,有过一次,那是我当年殿试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先皇,前一天夜晚,也是这么又慌又怕,却没有一点欣喜。只怕我上午接受封禅,下午便有人拆我的祖庙!久居宦海,我心生厌,真想清闲几年。哎,我要是不管你们了,让你们放手去做,怎么样?”
三人吃了一惊。历史上借告老回乡之命要挟皇帝的人不少,可看陆鼎现在的意思,好似真的想退出政治舞台了。卓籍英急忙道:“国师,此举万万不可!你你是水里火里过来的,还不知道朝廷上‘有进无退’的规则么?您往前走了一步,那就在没退回去的可能了!”陆鼎抬眼盯向卓籍英道:“我为什么没有退回去的可能?”卓籍英张嘴要说话,又被陆鼎这一视的威势所摄,闭上嘴巴低下头去。陆鼎冷冷道:“我想进便进,想退便退!”
冯六阳道:“国师举动自专,无人可以阻拦,但下官还是建议,莫要轻易舍了这个得来不易的破例机会。您这么一个退让,此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陆鼎以手支额,低声道:“没有便没有了,天下诸侯都唯我马首是瞻,如此即可,何必去争这一个虚名?”冯六阳道:“据下官所知,事实并非如此。”陆鼎一怔,随即想起,沉吟道:“不错,姜晦那小子,南京那一群功臣子弟没他还真压不住……嗨!”他站起身,边踱步边道:“这小子善于笼络人心,在荆襄一带很有号召力。老冯,免了他的三年丁忧,让他两个兄弟代他服丧。”冯六阳连忙答应,又道:“国师,这个姜晦迟迟不表态,一直在中间顺风摇摆,我看若是任他做大,早晚会成肘腋之患,不如趁早将他除了。”陆鼎喝道:“自作聪明!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处置他一个姜晦容易,你去做南京巡抚?”冯六阳大恐,伏身于地浑身哆嗦,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古轩站起道:“冯尚书,先站起说话罢。”冯六阳一动也不敢动,古轩微微撇了撇嘴,转过身对陆鼎道:“国师,卓大人和冯大人久居京中,交友广阔,他们倒罢了,我却和朝中权贵来往不多,所仰仗的只有您了。您若是退一步,下官便要首当其冲;若是下官受了影响,塞外的十万边军也都成了秋风落叶了!因此说起来,您才是长城、大坝,是我们的支柱,您若就此放手,天下各自为政,大局必乱!”
陆鼎直直看向古轩,古轩不闪不避,同他对视。久而陆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应如何是好?”古轩道:“五年!给我五年时间,让我培养出一个帅才。看到边军后继有人,我才能安心陪国师一起归田避世。”陆鼎坐回椅子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听到这里,天边已泛出鱼肚白了。张随拉了张潇一把,两人悄悄离开稍远,张潇道:“随师兄,你看,国师一党掌政多年,暮气深重,不思进取,只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我不知姜氏兄弟怎样,但必然要比他们强!”张随还没说话,只听身后一人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二人回过头去,见是手挽着手的一老一少两个人。张随印象深刻,那老人以点**和擒拿功夫轻松制伏朱铁,另一个瘦弱少年掷石奇准,于是上前打了个躬,笑道:“二位别来可好?得遇义气相投之人,可喜可贺。”那老人呵呵一笑,道:“你也听到了,一个身不由己的领袖,一个有心无力的党派,还能继续如日中天下去吗?太阳就快落山啦,我们还是早早找家客栈歇息了吧。”
他话虽然说的隐晦,却是不难听懂。张随道:“晚辈也有此意,只是有一事焚烧五内,不知如何取舍。”那老人道:“难报他救命大恩,反而还可能与其为敌,是么?天地间一个明白人,何必愚守一个义字!我这条命是他给的,大不了他归西之时,我随他一起去便了!兄弟,咱们走吧?”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身边的瘦弱少年说的。
那少年一笑,道:“大哥,要走就趁现在,不要再拖啦。”那老者又是呵呵一笑,对张随道:“我们哥俩可先走一步啦!”挽着少年的手走到墙角,施展“壁虎游墙功”慢慢纵了上去,站在墙上等着。那少年却好似是个不会武功的,但攀援异常灵敏,张开双手双脚在墙角里一撑一撑,很快也到了墙头。二人对张随张潇拱了拱手,齐声道:“后会有期!”随潇二人也都拱拱手,那老人一只手搂住那少年,反身跃了下去。
张潇面显艳羡,轻声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好生令人敬羡!”张随摇头道:“我只知他们定然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本可做祖孙的年纪,却成了忘年兄弟,也是武林中一桩佳话!但愿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两位。潇师弟,我们也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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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旧识】………
张随和张潇除去外面黑衣,同常人一样走在曙光照耀着的街道上。张随忽然想起一事,道:“你快去看看陈仲平!看他有没有出什么事!”张潇也想起陈仲平,脸色白了一白,迟疑道:“他现在是食俸的朝廷官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张随看看四周,道:“除姜晦外,姜望和姜朔必要闲居三年。陈仲平没有姜朔的庇护,只怕发展很难。而且陈家好像招惹了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他若在某处定居,仇家找上门来只怕凶多吉少。”张潇赞同道:“不错,我这就去找他。”张随又道:“你先莫要和他提起此事,只劝他离开便是了。一切小心。”
张潇自去找陈仲平,张随想起陈剑诚客死异乡,心头沉甸甸地化解不开。他们集体出动来到京师,除了保镖不会再有其他理由,可若是有人劫镖,绝不至傻到要将所有镖师全部杀光,只须将其驱散了,取到财物立即撤走,多么省事!莫非陈家这次保的镖关系重大,以至于他们死战不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么?
适才张潇同那蒙面少女激战之时,张随已经简略查看了陈剑诚等人的伤势。众人身上刀创剑创虽然也有不少,但大多数人的毙命伤却是被重手法震断了心脉脏腑。陈家拳名传中原大地,攻击凌烈防守严密,必杀招“金鸡三变”迅捷莫测,绝非寻常武功可比。突破他们的防御直击心脉,就是自己也决计做不到,凶手会是什么人?方今天下太平,哪有这么厉害的山贼?而且看来,神秘的行凶之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焦虑。
张随边思考边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宝日楼前。早起客人不多,张随直接到了赵巨炎的居室,忽见房间里有一人满身血污,仔细一辨,原来是陈国先收留的孤儿陈泰!
张随惊叫了一声,赵巨炎面色严肃道:“噤声!”一把将张随拉进房间,道:“你该识得此人。”张随道:“不错!陈兄!”陈泰站起道:“张大少,别来无恙。”张随颤声道:“你也来了?还好你还在,他们是什么人?”赵巨炎和陈泰对视一眼,道:“你怎知道?”他们几人所指的,都是陈剑诚等人遭遇的惨案了,张随于是把夜晚之事简略告知。
原来陈家自确定陈羽为族长后不久,便接了一笔大单,要从河南运送十箱财宝到北京区。这是陈羽继任以来的第一笔生意,族中精英出了大半,陈伯安和陈剑诚亲自带队。一路虽然有些小小的磕绊,却都给陈氏群雄打发了,时间一长,众人便都有些懈怠。谁知昨日下午,在北京城外不足一百里的地方,陈家镖局的车队忽被一群陌生人围攻,还没几个回合,竟然一败涂地!
张随忧心忡忡道:“那些是什么人?”陈泰摇摇头道:“只有几人蒙着面,没蒙面的人,一个也不认识。他们的功夫看上去平常无奇,但好像专门是我们陈家拳的克星,总是能从严密的防御中突破进来!”
张随和赵巨炎对望一眼,又道:“陈兄,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陈泰一怔,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你们怀疑我,是要真心为我陈家办事了。我先谢谢你们。”说完他扯开上身衣襟,道:“你们看,我的心脏和别人的不一样,是在右边长着的。”赵巨炎和张随闻言一看,果然陈泰天生异禀,右胸之下可见皮肤微微跳动。陈泰道:“他们重手我左胸,常人就已经死了,我却只是晕了过去。我们这一次,一共二十四个人,只有我一个逃出了……我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倒下……几乎就是一转眼的功夫!没了!”陈泰说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赵巨炎不住点头,伸手为他掩上衣襟。
昨夜张随和张潇离开不久,陈泰便带伤投奔赵巨炎。赵巨炎在周家口开了分号十三年之久,和当地大豪陈家早有旧交,因此认得陈泰。当时他虚弱已极,赵巨炎只是将他拖入房中,让他好好将息,并没仔细询问,直到现在张随回来,才真正开始了了解昨日的惨案。
待陈泰情绪稳定了,张随道:“陈兄,那财宝莫非很重要么?你们遭到围攻,当然是人命重大,为何这般死守?”陈泰一脸激愤,忽然面色一变,想起一件事,道:“不错!我想起来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夺财,而是杀人!”他看了看张随和赵巨炎,继续道:“他们不但能克我们拳法,而且人数众多。我们见不能力敌,当即四处散走,可他们碰都没碰车上的大箱子,只是一味地追着我们打杀!”张随断然道:“事情清晰了!他们不是劫镖的山贼,这是刻意的谋杀!”赵巨炎表示赞同,陈泰握紧拳头,悲愤无已。
张随忽然道:“你说他们能克制陈家拳?”陈泰道:“不错,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张随道:“是哪一种克制?是不是能看穿你们的拳路,专门避强攻弱?”陈泰眼中放出光芒,道:“正是如此!”
忽然听得扣扣门响,却是张潇带着陈仲平一起来了。二人进门见到陈泰,也是一怔。陈仲平见到陈泰负伤,心知不妙,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地?我大哥他怎么样?”陈泰咬紧嘴唇忍住热泪,张随叹口气,道:“事到如今,也瞒你不过,只希望你听后能冷静……”将事情来龙去脉冲陈仲平和张潇说清楚了。陈仲平闻到兄长被杀,目眦欲裂,转身就往外冲。张随连忙扯住,喝道:“你要去哪里?冷静下来,听我说!”陈仲平边努力挣脱边大叫道:“我才不信你们说的,我大哥会‘金鸡三变’,他怎么会死?谁能伤得了他?”又踢又打,情似发狂,眼睛发红又潮又湿,非要到停尸所去看个究竟。
赵巨炎从后面走来,举起右掌,猛地在陈仲平后颈一砸,适才还狂躁不已的陈仲平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张潇和张随一起将他扶到榻上,房内这才算安静了点。赵巨炎伸指一点他人中**,劲力贯处,陈仲平悠悠醒来。现在他刺激已过,不再有适才的狂乱,低声喃喃道:“是谁害了我哥哥?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一面!”
赵巨炎、张随、张潇,甚至自己家的陈泰也都在场,陈仲平也终于相信,陈伯安的死讯是确凿无疑的了。
张潇道:“你若前去见你哥哥,那么一定会被潜伏的凶手盯上。你要是再出什么事,谁来报这个血海深仇?那可是二十几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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