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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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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一名白衣青年笑道:“师叔叔,其实凭晚辈自己也能闯下一份家业了,只是家父爱子心切,舍不得让晚辈单飞。”这人看来是白思源的儿子,和张随一般的年纪,身体孱弱单薄,面色纸一样的苍白。他边说边绕过桌子,走到师玉霓面前,从怀中拿出一支绿莹莹的手链道:“师家妹妹,这只翠玉手链是我亲手从汉阳一处古墓中取出的。这是我平生第一件战利品,今日送给你。”说着将那手链递上前来。
师玉霓微微撇了撇嘴,对此人并无好感。但别人送自己东西,怎么说也是好意,不便当面拒绝,为难地笑了笑,看向师公延。师公延笑道:“白公子送的,你就收下。不管礼轻礼重,总是人家一份情意。”师玉霓见父亲这般说了,只好接下那串手链,却并不戴上,只是握在手里。那青年见师玉霓收下手链,心中一喜,高高兴兴地走了回去。师玉霓趁他回走,赶忙把那手链暗中塞给师公延,并极快地看了身边的张随一眼。张随面上似笑非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师玉霓樱唇撅了一下,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
白思源看到他俩眉来眼去,浑若无人,眉头稍蹙道:“师先生,这年轻人是……”师公延道:“哈,我前几日患了脚气,不好走路,便在路边买了个小厮背着我。谁知道这小厮很会伺候人,是以我脚疾虽已好了,却舍不得放他走。”这话一听便是胡扯的推托之词,白思源眼睛眯了一眯,不再说话。
这时堂外天井传来脚步声,两男一女并肩而来。中间那男的一身素灰色布袍,服饰倒也整齐,也将近六十岁了,看去好像是个爱静不爱动的人。他右手边上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好似极为怕冷,一件红褐色披肩从面部几乎垂到了腰间。这些在盗墓界中威名卓著的人,无一不是在年轻时以损耗身体为代价的,此时年纪大了,难免都有些萎靡,只有那左边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精神甚是旺健,面上竟还露出些许红润之色。
白思源率众迎出,朗声道:“龙先生,梁先生,文先生,小可和师先生等候多时了。”师公延也站起身面向门外,师玉霓喜上眉梢,迎出门槛叫道:“鼻子婆婆!”说着扑进那老妇怀中。那老妇笑呵呵地伸手抚摸师玉霓,面露慈祥之色。她身上的披肩这才打开,张随这才看到她双眼如豆,鼻子奇大,几乎要将嘴巴遮住了。一笑起来,面上皱纹挤在一起,更显得脸小鼻大,古怪丑陋,可师玉霓不但不嫌,反而同她身为亲昵。那当中的素袍人笑道:“玉姑娘,只认得鼻子婆婆,不认你龙叔叔了吗?”师玉霓不好意思地地叫了声“龙叔叔”,那“龙先生”也笑了起来。
张随看向师公延,师公延趁他们众人在门外寒暄,低声道:“你身在正道,不知我们圈里的事。我们盗墓之人身受地底寒气侵蚀,能活到六十就算高寿,我也是得了你师父传的‘坐日功’,才能侥幸活到现在。那白家是世代有名的家族,但族中长老已经全部过世,这对父子并没多大本事,只是凭着祖先积累的家产,坐吃山空了好些年。那中间的龙向,和旁边的大鼻子梁绣,和那白思源一起都是我的老相识。另外一个年轻的唤作文日达,是后起一代中的中流砥柱,据说做了不少大事,不过我倒没和他共事过,不知他实力究竟怎样。”
那个龙向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支顶端镶了一枚大珍珠的翡翠发簪,笑道:“得了你这一声叔叔,怎么也要拿点什么做见面礼不是?这只夜明簪你戴上,半夜能当灯笼使。”师玉霓故作嗔怒道:“那不是要被暗中的敌人当做众矢之的么!”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接过那枚翡翠簪,当即插在头上。那梁绣斜了龙向一眼道:“偏你有好东西么?小玉儿,接着我这个。”说着从脖颈里取下一串白中泛黄的项链,道:“这串暖玉项链是北齐萧太后随身佩戴的,我戴上还没几天,也给了你罢!你摸摸,能生暖的玉石,神奇的很呢!”师玉霓也不推却,含笑任梁绣给她戴上。众人说说笑笑进入堂中,那门扇随后便紧紧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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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分成】………
龙向见师公延在堂中站着,道:“师大哥好大的架子!”师公延笑道:“若是我出去迎接,岂不是显得龙兄架子太大了么!所以我宁愿自己落个傲气凌人的坏名声,也不愿让人觉得龙兄高人一等。收藏*顶点~小说~网”他说这话时语气和平时全然不符,酸不溜秋的甚是搞怪,众人都大笑起来。
笑声中便都落了座,白思源依然是主位,师公延同龙向坐在左首,梁绣和文日达坐在右首,张随站在师公延后面,师玉霓却亲昵地侍立在梁绣身侧。一个白衣青年把桌上的冷茶撤了去,另一个换上一套新茶具,第三人把桌上白瓷素花茶壶中的残茶泼出窗外,又续了一壶开水,动作干净熟练。白思源道:“崛儿,给各位前辈敬茶。”那青年闻言接过茶壶,恭恭敬敬将在座的五人面前茶杯添满。
白思源给另外三个白衣人使了个眼色,对白崛道:“崛儿,你和玉姑娘出去玩一会罢。”师玉霓怔了怔,虽然不大愿意,也只好梁绣分开走出堂外。白思源看了师公延一眼,张随会意,不待师公延发话,便主动出堂去了。
到得堂外,那三个白氏族中子弟一人守在门边,两人守在窗下,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张随道:“玉姑娘挺能得大家喜欢,人人都送你东西。”师玉霓看了白崛一眼,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和张随太过亲昵,只好矜持地笑笑,道:“我爹面子大呗。”她说话的时候,张随已经看清了这间屋子的上下左右形势,对师玉霓道:“你俩先聊,我去下茅房。”白崛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张随冲他一笑,顺他所指而去。
转过几个弯,穿过几条廊,张随看看左右无人,忽然飞身而起,在廊柱、石窗、飞檐上几个起落,到了高墙之上。随后无声纵跃而去,绕开白崛和师玉霓及三名白衣子弟,从后面攀到了那中堂屋脊之上。张随伏在那里轻轻掀起一片屋瓦,观看堂中情形。他并非是寻隐探私的小人,只是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微觉不对,又苦于没有确切证据,无法明说,只好暗中来此窥探一番。
须知这次活动关系重大,受邀前来的几乎都是道中名家,白思源所带来的人,应该都是家族中有能力、有前途、有悟性的精英骨干。可这些个全族的“天之骄子”适才换下茶具、续上新茶的动作极为熟练,好似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白思源难道只带了几个僮仆出来?这也说不通,其他人都是孤身前来,偏偏他需要多达三个人伺候?白思源疑点甚多,张随越想疑心越重,一刹间竟还觉得那帷幕后似乎藏着有人。
张随动作甚轻,屋中的成名前辈竟然都没发觉。白思源正在捧着面前茶碗道:“还有好几人没到,想是不屑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伍,自己动手了。”龙向道:“白老哥有了消息并不藏私,而是遍传同道,此举实在可嘉。”白思源苦笑道:“咱们这一行的,谁没在年轻的时候折过几年阳寿?正常寿命也就五十多,咱们能活到六十上下,那都是赊来的日子。人哪,越老反而越怕死,我这几年也想退隐归田,快活逍遥到寿终。”
梁绣道:“你儿子怎么一脸病容?身上有疾么?”白思源摇头道:“他是先天的不足,百事不成。”文日达道:“汉高祖刘邦也是一无所长,最终还是一统天下,建立了四百年的基业。哎,那真是千古奇人啊!”他这番话说的模模糊糊,既向白思源示好,又不显得过分谄媚,不致被别人小看。
白思源举起手中茶碗,向众人致意,五人同时喝了一口。龙向咂咂舌道:“好茶啊,竟然带有酒意!”又喝了一口。白思源笑道:“龙兄果然厉害,佩服佩服。这茶叶品种倒也一般,只是峨眉山上的老君眉,只是在下特意吩咐了,种茶用的是酒糟,浇灌用的是烈酒,是以带有酒味。”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喝了一口。文日达赞道:“白老先生真是心思玲珑,花样百出啊!”
两口茶都已过了,这才开始正题。白思源道:“其实在多年前,我白家观星台就已观测到我国北部有如山的宝气,只是天下奇珍异宝无数,相互牵扯,无法找出准确位置。就算能确定具体方位,可能技术、工具、天时地利等都无法齐全,是以我们只是将其归纳入档一直留意着,却并未细查。三个月前,此物宝气暴涨,终于可以确定在京城之中,而且,如果没出差错的话,就在皇城里面。”
其余四人都是一凛,白思源又道:“我再说一句掉脑袋的话,这件物事……甚至还冲撞了帝星和相星!只有秦汉或是之前时代的古物,才能有这么强大的气象!这东西,当然不能用金银来衡量了,不过随着它一起深藏地下的也会有许多金银财宝。”
师公延道:“秦汉时期,北京城连影子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下墓?”白思源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许是后人搬迁至此。”梁绣咧嘴冷笑道:“就咱们几个老家伙?何必呢,我看在座的,都不会缺金银或名声吧?”白思源叹口气,道:“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先天不足的。我只想把他的位置扶正,从此洗手归隐,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那四人一听白思源这么说,面上都露出不悦神色。他们应邀前来,是尊重白家时代积累的声望,并非遵他调遣,至于平日发财,更是各自为战。可如今白思源这意思,摆明了是想把这件大事留给自己儿子白崛去做,而让这几位全当铺路人。那件前世异宝无法用金钱衡量,做做“盟主令箭”、“传国玉玺”之类的信物还是极为合适的。
师公延首先道:“大家从天南地北赶来,不是来谈你家香火的。”龙向咳了一声,站起身走开几步,四处打量道:“白老哥,你怎么能在东郭弄了一套宅院?能不能给老弟介绍介绍门路啊?”白思源被师公延不留情面地一问,正在难堪,见龙向有意岔开话题,笑道:“我哪有这本事?这是雍王的宅子。”
房中众人闻言一齐低声惊呼,张随几乎跌了下来。雍王!这是太宗最小的一个弟弟,和文皇帝一般大,算起来,还是当今天子的叔祖!他虽然辈分极高,但从不插手朝政,只是一心享乐,想不到他竟然也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白思源道:“雍王一向低调处事,不问世事。他这次暗中给予支持,并没其他用意,只想瞧个稀奇。当然啦,我们多承雍王看顾,还是得给他分一份的。”梁绣冷冷道:“你承了雍王看顾,我们可连皇亲贵族的脚丫子都没见过。”
梁绣这么一说,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白思源清咳了两声,道:“雍王只不过给了我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具体的实施还是得靠我们自己,他就算是要拿,也拿不去多少。其实,真正看顾我们的,另有其人。”说完白思源站了起来,拉开了那道帷幕,现出九个人来。
果然如张随感觉的一样,幕后就是有人!张随仔细一瞧,那领头的却是一个老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在沧州一败而逃的司博遥!
司博遥上次前去沧州,深知丁家百足之虫,根基深厚,虽然是承隙偷袭,却也带了几乎一半的门中精锐。他本想借此机会锻炼手下精英,不料丁中材数十年来潜心修炼,已然功参造化,那些所谓的“精锐之士”竟然全被丁中材一招所杀!司博遥目瞪口呆之余,心痛得几乎晕厥过去,还被丁中材、丁毅之祖孙弄得颜面扫地。回京之后,司博遥急需优秀弟子补充实力,可没有金银哪能招来人才?那夜陆鼎忽然发来急信让他回京,是因为皇城侍卫队不能擅离职守,便要借他这支江湖力量来收拾不断骚扰皇城的白家人,不想司博遥竟然瞒着陆鼎和白思源勾结起来,也想在这份巨宝上分一杯羹。其实他门下好手折损近半,本无实力前来争锋,只是本地帮派看到司熠辰是陆鼎手下得力干将,识相的都没前来相争。此次约会的暗号、地点一变再变,最终才选定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就算想找,也不是件容易事。
那四人看到幕后还藏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以他们的六识,当然早已觉出幕后有人,可白思源拉开帷幕现出外人,依然令他们极是不悦。司博遥扫视众人,认出了师公延,师公延也毫不客气地瞪视着他。龙向叫道:“无趣无趣!走了罢!”说着抬脚便要离开。
白思源身形一动,挡在他面前道:“龙兄,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再作计较罢。”龙向也是成名日久的人物,脸色阴得要滴下水来,道:“还商量什么!”伸手就要抓白思源脖颈。他这“摔龙手”非同小可,是他赖以立身的绝招,近身搏击极为厉害。除非是和地面铸在一起的铜人铁人,只要被他抓住;没有不倒地的。
白思源微笑不动,龙向一把揪住他衣领,正待一提一摔,忽然觉得白思源如同生根了般扎在地上,怎么也提不动。师公延、梁绣见势不对,一起站起身来,文日达比余人年轻足足十多岁,没有刻意表态,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梁绣疾声道:“你怎么了?”龙向松开白思源,后退两步道:“大家先运运内力。”师公延、梁绣、文日达三人暗一运转,只觉丹田中空无一物,大吃一惊。司博遥冷笑一声道:“大家还是坐下吧!”他身后八名弟子走上前来,师梁文三人身后各站了两名弟子,又有两人把龙向推回座位。
张随心道:“失去内力?倒和那轻身散的功效差不多。那轻身散是金龙帮不传的秘药,怎么会在他手里?”忽然脑中一亮,想起一事:“那曼陀罗不是既在程鳌处出现、又在司博遥处出现么!看来这轻身散和那曼陀罗一样,都是来自陆鼎处。这个陆鼎,当真了不得。”
这轻身散确实能锁人内力,效用奇佳,只是味道微辣。张随初一夜晚大碗豪饮,烈酒完全把这点辣味盖了过去。张潇在开封误中轻身散时,也觉得孙三娘那杯茶微微发辣,并不好喝。而白思源特意做出这种酒茶,也是为了掩盖茶中辣味。师公延也觉出这和轻身散甚是相似,只是强敌环伺,即使自己怀中药丸能勉强解开轻身散的禁制,只怕一拿出便要被敌人收了去。
师玉霓就在门外不远,听到房中响动,靠近了一看,惊叫一声就要冲进去。白崛一把拉住她,另三名白衣人也来相帮,捂住师玉霓口鼻,将她拖离中堂。白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急切道:“师妹妹,你不要叫!我保证师伯伯不会受到伤害的!”师玉霓哪能信他?白崛见师玉霓挣扎不已,皱紧眉头不知怎么做,面显焦急。
这时忽听一人道:“一个小姑娘,就让你束手无策了?”白崛抬头看去,见是个四十多岁、素不相识的男子站在天井门口,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他正在发愣,那男子上前去手刀一劈、左肘一撞、膝盖一顶,简简单单的三招就将那三名白家子弟击倒在地。他又搀住师玉霓道:“姑娘莫怕,我们这就进去。”师玉霓虽然不知这是何人,但她现在顾不了这许多,只想快点到父亲身边,便任那男子推开了中堂大门。白崛眼露不甘,但自知功夫不佳,不敢阻挠。
自从白思源从其父手中接下这偌大一份家业,便几乎没做出什么成绩,信望一直不高。是以这次应邀前来的人不多,且都是和白家先辈有过交情,才给他这个面子。他看着面前四位“功勋卓著”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同龄人,心中隐隐有一番复仇的快感。正在暗笑之时,忽然他身后门扇打开,将他撞得向前一个趔趄。回头一看,六七个人正走了进来。师玉霓从门外冲入,跑到父亲身边,挽住师公延一只胳膊。
白思源正在惊疑,司博遥快步上前道:“余千户,好久不见!”顶上张随也看得分明,当先一人正是余沙白,在他身后,还有久违的禇洪、禇达两兄弟、那夜并未出手的恶僧,还有金龙帮的少主木红雨!只是没看到前几日在姬有容摊边所见的那个苦相秀士。
后面还有一对年轻俊俏的男女,那女的身材苗条修长,淡红色着装,背后背了一把杏黄鞘的长剑,从张随这个角度看去,有一半的身姿都被门扇挡住了,这半隐半现的妙人在此初春之时显得甚是明丽。那男的更是英俊非常,一张脸如同雕琢出来的一般精美,张随这个大男人都几乎要看呆了。只是余沙白刚刚踏进门槛,这青年男子又站在队伍最后,一直排到了台阶下面,并没显得出众。不过看他神色便知,他对此并不在意。
司博遥对白思源笑道:“这位是余千户,别看他只是个千户,却是国师手下的得力干将呢!”白思源忙拱手道:“不知千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还没说完,余沙白便竖起一只手掌,生生将他话头打断,对司博遥道:“司掌门……”司博遥不待他说完,忙把他拉到一侧低声道:“千户莫焦,先听我说。国师权倾天下,对钱财本不十分在意,否则为何只给了你这么几个人?他老人家一心只想留名青史,视金银如粪土,我们却和他不一样,我们还得养家糊口!这个姓白的并没多硬的手腕,我们不如借此机会……天予不取,自遗其疚啊!”余沙白轻笑了一声,看向司博遥,并不说话。司博遥又道:“反正都是黄白之物,千户难道嫌多不成?”余沙白又思衬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两人凑在一处微笑了一会儿,走回白思源处。
余沙白首先道:“我胃口不大,三七开,我只要三份。”司博遥笑道:“我也和千户一般就是了。”白思源为难道:“雍王说,他也要三份,这么一来……”司博遥道:“白老先生好糊涂!雍王可在此处么?随便给点做做样子,不就得了?”白思源略一踌躇,道:“只好如此了。”余沙白道:“那我便要四份罢。”白思源吃惊地看向他,余沙白呵呵笑道:“反正你可以作假,就在从雍王身上抠下的那一部分里,再给我添点罢!”
司博遥生怕余沙白再生变故,立即道:“就这么说定了!白老先生,余千户四份,我只要三份,剩下的你们各位自便。我们只要钱物,那什么绝代异宝,我们都是没兴趣的,对吧?”余沙白点点头。
这三人在商量分成之事的同时,张随看到师公延已经偷偷地将两枚火红的药丸放入口中,心中不禁大安。又想到堂中高手如云,只怕师公延巅峰之时也无法脱身,遑论他药不对症,功力无法完全恢复?而自己有伤在身,无法正常迎敌,关键时刻还得护着另外三个功力被锁的人。这么多问题都是急切难以解决,一时间大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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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廷议】………
卯时还没到,皇城南平门外就聚集了不少蟒袍玉带的官员,可陆鼎却还没有出现。这些官员们要么是一方诸侯,要么是京中要员,不消说都是跺跺脚便地动山摇的大人物,此时群龙无首,便各自打着招呼。姜朔兄弟三个也在其中——年纪最大的姜望,连任两任山东布政使,如今有六年了,此刻已经解任,回京到吏部来接受新的任命。他便是前日在姜朔房中出现的满面胡须的刚毅之士,同姜朔一样怀着心事,只在有别人主动招呼他时,他才点点头致意。
另外一个姜晦,是和姜朔同胞出生的亲兄弟。前后虽然只差了一刻钟,但他生在月末那一天的子夜,姜朔却生在接下来那月月初一天的凌晨,是以一个叫“晦”,一个叫“朔”。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私塾,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姜晦如今已经是南京知府了,一年只能在春节回家一次,廷议之后还要立即赶回南京。他年纪不大,行事却甚是沉稳成熟,哪怕是此刻同自家兄弟站在一处,也不像别人那般窃窃私语,表情恬淡自如,同每一个投来目光的人不冷不热地交换着微笑。
姜朔虽然也算是二品大员,位同六部尚书,但只是负责京城北部的治安防卫,平日里筹谋的国家大事他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可等会他便要和一手遮天的陆国师、陆丞相当面对敌,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怦怦乱跳。为了掩饰这份紧张,姜朔不断偏头和身后的张潇说几句话。
“在六部之上,还有一个天机院,主持全国政务,这陆鼎便是天机院的第一把手。那边几个人依次是户部尚书卓籍英——便是提走朱铁的那个人——吏部尚书冯六阳,他们两个一个主管全国钱粮调配,一个主管各地官员升迁,和未到的兵书尚书古轩都是天机院的重要成员。那边是礼部尚书傅致尧、工部尚书车捷、刑部尚书王正奇,这王老大人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和陆国师以及宫里的大太监费公公都是文皇帝西游之前的顾命大臣,也是天机院的老人。你看,他身子骨依然硬朗,可是腰板更硬!另外三个顾命大臣在过去的几年间要么是不在人世,要么是告老归田,前日费公公也因为那件事进了大牢,现在只剩下王大人和陆国师两个了。”
张潇心知肚明,“那件事”就是皇后身上的事了。那无名仆妇既是费公公引荐的,那么他也脱不了干系。姜朔接着说:“京城分为三个区域:城北、城南和皇城,那个穿白衣佩紫带的,便是皇城侍卫队总管、皇城平安使翟英。平日里上朝他是会站在皇帝身边的,一年中只有今日他要站在阶下。那边那个发胖的中年人名叫鲁万里,是费公公的外甥,现任城南平安使。”
张潇奇道:“他舅舅都被抓起来了,他还能屹立不倒?”姜朔摇头道:“这是吏部的事了,我也不知内情。这些事,缓缓再说。”
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纷纷向一个方向涌去。张潇凝神看去,原来是两顶轿子一前一后而来,前面朱红,后面深紫,都是四人抬的小轿。众官员都围在第一乘轿子边,一个当先出列跪在轿边道:“学生叩问老师安好!”张潇眉头一皱,姜朔低声道:“那是洛阳知府程鳌!”
程鳌这么一跪,登时也有好几人跨出人群,跪在程鳌身后,想来都是陆鼎的门生。余人面上不禁露出遗憾和羡慕的神情,好似跪在陆鼎轿前是无上的荣光一样。轿帘掀开,陆鼎身着官服,微笑地走了出来,见到程鳌等几个人跪在轿边,略一皱眉道:“都起来,这是皇城!你们身着官服,是国家栋梁,只能跪皇上!”程鳌数人唯唯站了起来,众官一拥而上,阿谀奉承之词溢涌而出。后面一个轿中走出身材高大的古轩,和陆鼎一前一后走到南平门外,众官鸭群似的跟在后面。
姜晦暗扯身边的两个兄弟,迎上前去。姜望和姜朔虽然计划好了等会要发难,但此刻时间、地点、场合都不适合翻脸,只好随着姜晦一起走上去,向陆鼎深深揖了一揖。
陆鼎伸手扶起他们三人,疾步走到前面,转身向大家道:“列位同朝,今后千万莫要如此。我们做大臣的,心里只能有皇上一个人。我知大家敬我爱我,但列位这样做,反而是害我!”
众人见陆鼎不悦,这才安静下来。陆鼎走到王正奇身边携起他的手,并肩站在前面。众官员见势如此,也纷纷按照官阶排好了队伍,等待开门面圣。他二人后面是冯六阳、卓籍英、古轩,后面是傅致尧和车捷,姜朔和翟英、鲁万里并排又站在后面,接着就是各个地方官员,张潇和他人带来的护卫约有上百人拱卫两旁。
此刻正对着南平门的一家酒楼上,赵巨炎坐在一张桌子旁自斟自饮。此刻还没到开张的时间,酒楼里空无一人,赵巨炎看着远处南平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潇和其他官员的护卫一起站在队伍后面,蓦地听到门内一声钟鼓齐鸣,随后那足有十人高、半尺厚的朱红涂漆、黄铜门钉、樟木整板的南平门缓缓打开,陆鼎当先走了进去,随后是六部尚书、平安使及各地方官员。张潇刚想跟着进去,却见身边的护卫没一个动作的,怔了怔立即醒悟过来,心里不禁一颤:原来姜朔不愿自己扯进**,这才出言相骗,而自己去孤身犯险!
可皇城门口侍卫成群,张潇不敢有所动作,心似滚油,俄而想到:“陆鼎就算要动手,料来也不会在朝堂之上。”心中一宽,默默为姜朔祝福。
北京城城墙方方正正,皇城也是四四方方的恰好在城池正中央,而每日上朝的金殿又在皇城的正中央。陆鼎率领百官一直向前,直走了近两里路才看到高高的金殿。
殿前汉白玉台阶共有一百零八级,规定是第一级先跨左脚,右脚跟上,第二级是先跨右脚,左脚跟上,一点也差不得。台阶虽然不高,但这样按着礼数仔仔细细地走下来也是非常劳累的。姜朔向前面的王正奇望去,见他背影巍然如山,心中稍安。
众官员又整了整着装,出汗的拿出手帕擦干,走累的乘机喘口气,然后按照官阶大小重新换了个队形。陆鼎依然独自一人在最前面,接着是冯六阳、卓籍英、古轩、王正奇四位天机院成员,第三排是傅致尧、车捷、翟英、姜朔、鲁万里,至于后面的地方官员,就以程鳌、姜晦、姜望这些富庶地区的长官打头了。
这金殿之上是一个足能容纳数百人的大堂,地面是云南特供的大理石磨制,光可鉴人。最里面又有九级台阶,搭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又有九级台阶,上面才是金光灿灿的龙椅。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太监从殿后绕出来,高声叫道:“皇上驾到——”众官员闻声,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口颂万岁。
往年里都是大太监费公公担任这一职务,这次他因事下狱,才给了这小太监一个出头的机会。过了一小阵子,一个身着龙袍的年轻人在四个黄衣的带刀人环卫之下从殿后步出,那四人中,赫然便有一个司熠辰。
那小皇上虽未亲政,但也过了二十岁,行过了加冠礼,还差点有了个龙子,看上去也不是很稚嫩。他一边落座一边道:“众位臣工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语气冷淡漠然。司熠辰四人手按刀柄站在皇帝身前,那小太监侍立于测。
小皇上道:“请各位挨次把去年的各项事务报上来罢。”陆鼎是丞相,掌管天下大事,自然不用汇报具体事务。户部尚书卓籍英从袖里拿出一份奏章,率先上前道:“臣户部尚书卓籍英禀,去年一年中,我朝全国总收入为白银一千一百零十四万两八十六钱九分六厘,总支出为八百三十六万五千五百七十九两五钱三厘。其中京城……”他照着奏章上一点一点念下去,有条不紊,清楚明白。待他奏完,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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