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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三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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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开眼睛,已然见到一位身着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正是许璟赶至,将叶藏这必杀一剑挡下。

    感觉到手中挡下叶藏那一击的松纹古剑依然震颤不已,许璟不由皱了皱眉头。

    天罗躯的威力,远远超出了许璟的预想——现在叶藏的炼气境界甚至连“聚气入道”都没有达到,却已经能让暴走状态的天罗躯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如果等叶藏跨越“聚气大圆满”境界,进入到“后天”大境界、甚至“先天”大境界……简直不敢想象!

    “……”

    必杀一剑被人挡住,叶藏的眼中迸射出不甘的光芒,血红的双瞳怒视许璟。

    虽然感觉到眼前敌人要强过自己,但暴走状态下的天罗躯,会完全无视宿主的思维。

    在暴走状态天罗躯的眼中,没有退缩二字,只要心中的杀意没有消弭,便会一直战斗至死!

    “杀!”

    长啸声再次从叶藏喉间发出,叶藏背脊微弓,整个身体如豹子般朝许璟猛冲而至,速度更比之前快了半分!

    “铮!铮!铮!铮!铮!铮!——”

    只在眨眼之间,双方的剑刃便相击了六次!

    每一次攻击,叶藏喉间便相应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叶藏的出手一次比一次迅疾,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喉间的吼声,也从低吼变成了怒吼和长啸。

    在天罗躯的字典里,不存在“不可能击败的敌人”!

    猛兽坚信本能。而暴走中的叶藏(天罗躯)也坚信,只要维持攻势,终究能将敌人击垮!

    《剑气纵横诀》第一层要义中的至强一招,“剑气如虹”,终于被叶藏第二次成功使出!

    剑在人先,气势如虹。

    叶藏藏身于剑芒之后,仿佛化身成为了一道刺目白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许璟突袭而至!

    “居然能驭使这一招了,不错,这一招剑气如虹,倒是尚可一观。”许璟微笑。

    “小子,试试我这一招。”反手一剑甩出,许璟同样使出一招剑气如虹,而且后发而先至,如果叶藏执意攻击,则必定会将自己的胸口要害,先送到许璟的剑尖之上!

    出乎意料,叶藏竟是毫不在意许璟那后发先至的一剑,他的剑招根本没有回撤之势,反而愈加了几分决绝,一副宁死也要咬你一口的阵势。

    这下,反倒让许璟略为尴尬。毕竟,他的目的是打醒走火入魔状态下的叶藏,而不是一剑取了叶藏性命。

    许璟只是佯攻,目的是迫使叶藏变攻为守,然后再寻机一掌击散叶藏体内狂暴凝滞的元气,让叶藏从走火入魔中解脱。

    无奈何,叶藏却根本是全攻而弃守,对于许璟更快更利、危及自己生命的一招剑气如虹,完全不管不顾,反而只求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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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聚气入道
    剑者,乃是君子之兵。

    驭剑之客,轻灵飘逸。

    剑者,又为百器之首。

    追魂夺命,只在一瞬。

    为何古往今来,刺客多喜用剑?

    因为剑,是在速度和威力之间,取舍最为合理、最为极限的兵刃。

    剑术杀招,追求极致之快,追求极致之狠。

    所以,剑道高手,胜负生死,往往决于一瞬。

    叶藏还算不上高手,但走火入魔之后的他,在面对剑道高手许璟的凌厉剑势时,那份只攻不守、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气势,却毫不相让!

    此时的叶藏,忘记了许璟教导的剑客用剑之道——不但要胜不骄,败不馁,更要败中求胜,败中求生!

    叶藏此时这舍身一剑,并不是许璟教授的剑法,而是刺客用剑的真义。

    舍生而忘死,只为完成一击。

    面对如此疯狂的叶藏,许璟十分无奈,也不知这小子是真疯还是假痴,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他真下重手,便肆无忌惮么?

    暗叹一声,许璟只能选择收招暂避,剑脊一震,只待叶藏手中的剑递上来,便要将之挑飞。

    见此,叶藏嘴边竟是现出一丝狞笑。

    叶藏的剑势一滞,居然也硬生生中途变招!

    剑锋一转,化直进为圆弧,《剑气纵横诀》第一层要义中另一杀招,“回光幻电”,被叶藏使将出来——这明显是一副你退我进、死缠滥打的架势。

    “好小子,居然还得理不饶人了。”许璟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罢,今日我便破例不顾一次为人师表的风度了。”

    “呲——”

    许璟胸口的青衫被叶藏的剑芒划破,但以此为代价,许璟得以闪身进入叶藏攻击圈之内。

    只见许璟就如同后背生了眼睛一般,先以一招“苏秦背剑”,将叶藏回救的一剑荡开,继而,许璟早已蓄势良久的左掌,骤然探出,稳稳击中了位于叶藏胸腹之间的丹田气海!

    许璟掌中蕴含的劲力如海水倒灌,瞬间袭入叶藏身体!

    受此一击,叶藏像是被点穴了一般,浑身的动作顿时僵硬如石化。

    一直极力压制着自己实力,和叶藏戏耍一般打斗的许璟,终于偶然露出他那深藏于云雾氤氲之中的高山一角。

    郁滞于叶藏丹田气海之上的暴走元气,就此被许璟一掌震散!

    “叮——”

    叶藏钢剑脱手,掉落在房顶,顺着瓦片脉络滑下屋檐,只插入天井的地砖缝隙中,将一直躲在走廊梁柱后偷看战况的李肥肥吓了一跳。

    “噗!”

    一口淤血喷出,叶藏泄气皮球一般,全身软倒,只能用双手撑在瓦面上,半跪在地,一时间喘息不歇。

    许璟收剑还鞘,这才有时间去关注屋顶上除叶藏和自己外的唯一一个活人——那个被黄布蒙面人追杀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就站在许璟两米开外,只见黑衣人一手捂着左腿,指缝中鲜血仍然在不停渗出,显示受了伤。

    看到许璟目光扫来,黑衣人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稍微一动,便牵动了腿伤。

    空自闷哼了一声后,黑夜人也许才回过神想起,以眼前这中年书生武功之高,自己根本没有遁逃可能,也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站在了原地。

    许璟正要向这黑衣人发问,却听得另一边的叶藏噗的一声又是一口淤血吐出,接着竟嘿嘿笑了两声。

    “你这顽劣,莫不是被我打傻了不成?”许璟假作生气道。

    叶藏闻言,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赶紧走近几步,朝许璟跪倒,“小子忤逆不道,偷袭先生,实在罪该万死,罪无可恕,罪大恶极,罪孽深重,请先生责罚。”

    这一段,叶藏舌滚连珠,说的顺畅无比,显然是之前早就用了无数遍。

    许璟看叶藏此时行动语气,已经是恢复正常,原本还担心自己那一掌用劲过重,这时也放下心来了。

    瞪了叶藏一眼,许璟开口道,“罢了。你这跪地求饶的老一套,看多了就不新鲜啦。看在已经打你一掌出了恶气的份上,也不和你计较——起来吧。”

    叶藏却不急着起身,再次以身伏地,道,“小子还要多谢先生那一掌襄助之力!”

    许璟微微一愣,但听出叶藏语气中的欣喜,便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走近几步,一手按在叶藏头顶,一道元气送入,在叶藏体内飞速周游一圈,顿时大喜。

    “好小子,你竟然因祸得福,成功突破丹田屏障,进入‘聚气入道’境界了!”

    叶藏嘿嘿道,“还不是先生教导有方的缘故……”

    许璟不置可否,只是一笑,然后一把将叶藏拉起。

    许璟转头问那黑衣人,“你是何人?为何遭人追杀至此?”

    叶藏注目于那黑衣人,但见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其实早已勾勒出黑衣人娇小玲珑、却颇为有料的身躯,更何况黑衣人几次出声,也暴露了女子身份。

    那黑衣女子脸上也蒙了黑布,看不清面容,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清亮如星,只是见叶藏看向自己,目光闪避之间,似乎犹有惧意。

    叶藏知道黑衣女子是忌惮自己刚才走火入魔时的嗜杀狂态,故而也不言语,只是一笑。

    “小女子多谢先生和这位……少侠,救命之恩,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还望两位恩人见谅。”

    黑衣女子躬身拱手为礼,再抬起头来,眼神却中多了几份坚毅,只见她朝许璟沉声说道,“恕小女子无礼——请问,可是许清客当面?”

    此语一出,许璟也不禁脸色微变!

    “清客”,是太平青领道内部的称呼。

    例如于吉,是太平青领道的创始人,门下弟子和门徒,皆称呼于吉为“仙师”,其下众多弟子门徒,则多以师兄弟相称。

    而如许璟一般,身份不低,但却因为各种缘由,并不在太平青领道内任实职,也并非于吉弟子或门徒的人,则以“清客”相称。

    这黑衣女子一开口便道出许璟“清客”身份,同时点出许璟之姓,显然是知晓许璟真实身份的。

    一旁的叶藏,同样听懂了黑衣女子话语中的含义。

    可是,许璟的真实身份,乃是机密,这女子究竟何方神圣,竟然会知晓这等隐秘?

    这绝无可能是一般弟子门徒的泄密,因为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层次的秘密,此事必然涉及到太平青领道高层。

    一念至此,叶藏脚下一动,同时,右手已经快速抽了腰间的贴身短匕藏于背后,已然是准备杀人灭口了。

    一只手搭在叶藏肩上,叶藏回头,只见许璟微微摇头,示意不可。

    正当时,一声呼哨响起,接着便又有几人相继跃上了屋顶。

    来者个个身穿绛红武袍,手持新月形铳刃,这些人,叶藏一个个全部都能叫出名字,因为他们全部都是江东铸造司警备队的武人,平时就相熟。

    警备队,负责保卫江东铸造司的安全、是江东铸造司的私募武装,也是维护江东铸造司内部秩序的暴力机关。

    入队之人,至少都有聚气入道的炼气境界。

    他们手中的铳刃,也是江东铸造司出品的最新型号,“月相”系列中的新月型铳刃,专供军中屯长以上级别使用。

    刃体流线型设计,精钢打造,锐利无匹,内置的火铳,则配置了“大商级”蒸汽动力核心,远战威力也是相当不俗。

    当先一人,正是警备队两名队副之一,郝炫,字强劲,炼气境界已达聚气小成。

    郝家兄弟五人,都在警备队任职,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郝酷排行虽是老二,却最为高大,足有两米多高,兼之健壮如牛,大家戏称“郝家五虎,老二最大”。

    此时,这郝老二一站到屋顶,果然直如一面移动的高墙一般。

    郝炫目光在屋顶快速扫了一圈,看到屋顶中间破了一个大洞,周围一圈的死人,眼角也是一抽。

    不过,见许璟也在此,郝炫先拱手为礼,然后问道,“许先生,此间发生了何事?”

    许璟颔首回礼,正要回答,一边的叶藏却抢先开口道,“郝队副,我与舅舅夜遇贼人追杀良民至此,我舅舅本欲和这些贼人说理,但这些贼人甚是可恶,不但不听我舅舅的金玉良言,还拔出兵器想要杀人,于是乎我们只能拼死抵抗。好在这些贼人虽然恶形恶相、气势汹汹,但武艺却是相当不济,在房顶上站立不稳,一不小心滚作一团,我砍你你刺他他割我,你看,就这么全部完蛋了。”

    “没错没错,阿藏的话句句属实!”躲在天井之下的李肥肥这时也鼓掌笑嚷道,“我也能作证!”

    叶藏一席话讲完,周围那些警备队员们个个面面相觑。

    一边的黑衣女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叶藏,眼神满是震惊之色。

    而站在叶藏身边的许璟,倒是反应平静,只是微微摇头,小叹了一口气。

    郝炫听叶藏胡扯完毕,差点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这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郝炫看了一眼许璟,人家仰首抚须,一副夜观天象的样子,表明了要支持自己外甥的胡言乱语。

    许璟不言语,那便是默认,看来是要硬压下这件事了。

    关键是,许璟虽然职位低,但却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而那叶藏,年纪虽小,却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想起自己曾被叶藏这小子坑害过的种种,郝炫简直头皮都要炸了。

    郝炫心中计较一番,觉得这事动静不算太大,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以,能不起冲突是最好,关键便看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了。

    郝炫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种种杂念。就算明知道这其中没那么简单,郝炫也是准备专心致志配合叶藏演戏了,毕竟,先办事后付账嘛。

    “你是说,死者全是贼人?”郝炫道。

    叶藏眨眨眼,“很明显嘛。”

    “那么说来,这位,便是被追杀的‘良民’了?”郝炫一指那黑衣女子,“既为良民,为何身着夜行衣,又要蒙面?”

    “唉,郝队副,你这人样样都好,唯有一个缺点,那便是过于谦虚。”叶藏朝郝炫使了个眼色,“依照郝队副一双慧眼洞察秋毫,想必早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位女公子。可是名门闺——咳咳……反正不管哪里,也都没有女孩子出门抛头露面的道理吧?更何况夜里啦!”

    郝炫眼睛一咪,终于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原来这事情牵涉到一位豪门千金的**啊。

    了解!了解了啊!

    郝炫心中一喜,看来这次事了,必然少不得自己好处。
第十一章 马元元
    “要好处”这件事一落实,郝炫心中登时大定,不过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用手摩挲下巴好一会,才道,“既然有许先生和叶小哥做见证,此事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依我看,也不用再查,这些贼人,便按照流浪山贼袭击本司之罪处理吧。”

    “至于这位女公子,乃是路经此地,却不幸受到牵连的无辜旅人,我们警备队都是些粗人,就劳烦许先生暂时收容下这位女公子,待明日天明,我再派人护送,如何?”

    叶藏送出一个肯定的眼神,心想这郝老二此回这般上道,倒是学乖了很多。

    不过这时节,却不适合叶藏回话了,于是叶藏回头目视自家那位许先生。

    许璟咳嗽一声,开口道,“郝队副的安排甚为妥当,在下自无异议。不过……”

    许璟略一停顿,继续道,“不过,这些贼人袭击本司之时,要不是郝队副及诸位队员尽忠职守、奋勇杀敌,后果不堪设想啊。本人会据实上报,这等勇行,铸造司应当酌情嘉奖才是。”

    刚才许璟口中忽然冒出的“不过”二字,着实叫郝炫心脏一跳,待到许璟将话说全之时,郝炫已经是喜不自禁,犹如满脸桃花盛开了一般,拱手笑道,“区区些许几个毛贼,在我郝强劲眼中,不过是些蟑螂土狗,许先生过誉啦!”

    郝炫心领神会——这便是“好处”之一了吧?那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就笑纳了。

    不单是郝炫,他身后那些警备队员们,也个个喜形于色,开玩笑,这送上门来的功劳,谁不喜欢?

    众警备队员也是纷纷拱手致谢,一时间,“先生过誉”、“先生谬赞”、“哎呀这算什么简直不值一提想当年……”、“我二狗子才杀了两人,如要嘉奖与我,可是愧不敢当啊”“我狗剩才杀三人,更是惭愧”……总之是顿时是一片热闹祥和之声,其间还夹杂着脑瓜子聪明之人借机争功的。

    “诸位神功无敌,杀的那些贼人是屁滚尿流!这事情我也亲眼瞧见了!”李肥肥在天井中已是快笑到要满地打滚,嘴里不停道,“我能作证!我能作证!”

    许璟又是抬头远望装作没看见,叶藏则忍着笑,目光一瞥旁边那位黑衣女子,只见她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叶藏心中暗叹——这姑娘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估计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加上之前一连串的神转折,别是被吓傻了吧?

    “好了,此间事情便如此决定。这些贼人尸体,由我等带回警备队殓房。时间不早,许先生、叶小哥,还有这位女公子,早些休息吧,我等不多叨扰了。”

    郝炫对许璟等人拱手致意,许璟、叶藏也是作揖回礼。

    然后郝炫手一挥,招呼手下办事,抬尸体的抬尸体,捡凶器的捡凶器。

    没一会,除了东厢房屋顶那个破洞没法子管,其他的零碎便被警备队众人拾缀的干干净净,大家拱手为别,呼啦一下子便走了个精光。

    屋顶上便又只剩了许璟、叶藏、黑衣女子三人。

    见外人都离去,许璟先是松了口气,接着面色一凛,双手探出,一手抓着叶藏手臂,一手抓着那黑衣女子手臂,元气轮转,运起《渡云功》,携带二人轻飘飘掠下屋顶。

    李肥肥见许先生面色不虞,就想往廊柱后面躲,被许璟一句“你也进来”唤住,便也只好吐了吐舌头,一起进了东厢房边上的书房。

    进了门,许璟先坐定,剩下站着的三人,则是各怀心事。

    叶藏眼睛一转,先开口道,“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你闭嘴。”许璟眼睛一翻,喝止了叶藏即将开始的演说,手一指李肥肥,“你来说。”

    “这个,先生啊,你知道我一向最笨,我真是不太说的清楚……”李肥肥低垂着头,一对小眼珠却是滴溜溜直打转,早就和叶藏对上了眼色,“不如还是让阿藏给您说?”李肥肥提议。

    “好,很好。”对自己这两个半当徒弟半当亲族小辈看待的家伙,许璟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俩玩的什么把戏,当下抚须点头,“真是一对义气过人的好兄弟——明天开始,你们去锅炉房负责挑煤,什么时候把丙字号仓库挑满,什么时候有饭吃。”

    叶藏和李肥肥眼神一对,都是暗暗叫苦。

    许璟不去管那两个活宝,目光转向黑衣女子,“这个想说不能说,那个能说不肯说,那便由你先来说吧——你究竟是何身份,怎会知晓太平青领道内部机密?”

    叶藏和李肥肥也是同时将目光齐聚在黑衣女子身上,对于此人身份,他们同样好奇万分。

    “通!”

    黑衣女子竟是双膝碰地,立刻跪了下来,伏身拜泣道:“太师叔在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且受元元一拜。”

    这话一出,叶藏和李肥肥都是大奇,许璟也奇道:“你是何人子女?竟与我如此相称?”

    黑衣女子道:“太师叔容禀:我乃是南华门下,家父姓马名元义。”

    叶藏和李肥肥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所谓的“南华门下”,乃是一种类似暗语的讳称,外人根本不懂其中含义。

    原来,于吉、张角,皆是南华老仙座下弟子,出师之时,南华老仙授于吉《太平青领道》,授张角《太平要术》。

    而后,于吉创立太平青领道,而张角创立太平道,已经是分别自立门户,可谓花开两枝,各争其艳。

    但太平道门徒和太平青领道门徒,还是相互承认对方和自己是源自同宗。如有相遇,便不称自己那一派宗门,而以“南华门下”作为统称来代替。

    张角有亲传弟子八人,分别为张曼成,唐周,波才,马元义,何仪,刘辟,何曼,徐和。

    这马元义,正是张角的四徒弟。

    马元义常年在荆州、扬州两郡活动,为太平道宣讲教义、发展门徒,荆扬两州太平道门徒称马元义为“天上使”,是太平道势力在荆扬两州事实上的最高掌控者。

    如此排来的话,于吉是张角师兄,马元义便应当唤于吉一声师伯,马元义的女儿,自然唤于吉为太师伯。

    许璟现在属于也太平青领道门下,但许璟名义上是太平青领道的“清客”,实际上和太平青领道最高领袖于吉,却是近乎平辈相交的关系。

    所以按照这样算来,许璟既算是南华同门,又和于吉同辈论交,马元元称呼许璟一声“太师叔”,确实合乎礼数。

    许璟没有那么容易便会信了这女子的话,但如果眼前这位“马元元”确实是马元义之女,那么,她知道许璟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因为在江东地界,太平青领道才是地头蛇,马元义对于自己的前辈师伯“鬼手仙师”于吉,也是多有拜会,机缘巧合之下,倒也确实曾见过许璟一面。

    “那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对于马元元的说法,许璟不置可否,反而继续追问其他问题。

    马元元依旧跪在地上,微垂着头,恭敬答道:“回太师叔,因为宗门有急,元元须连夜赶回荆州与家父会面,不想路遇悍匪,元元手下随从尽皆战死,若不是万幸逃到太师叔住处,恐怕元元已经……”

    说到后面,马元元声音悲切,已是泣不成声。

    许璟待马元元啜泣稍缓,继续问道,“你说自己是马元义之女,可有凭证?”

    “这个……”马元元思索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不知此物可否让太师叔解除疑虑?”

    叶藏望了一眼许璟,得到示意后,便上前从马元元手中接过令牌。

    但觉这块玄黑之色的令牌,入手质料像极生铁,分量却又极轻,其上用阴文刻“太平”二字。

    叶藏匆匆一瞥,便交于许璟。

    “太平令?”许璟接过玄黑令牌,用手稍一摩挲,便知真假,当下点头道,“此物天下总共只有三十六块,所有者无不是太平道中举足轻重之辈——足以解吾疑虑也。”

    说完,许璟将太平令抛还与马元元,“奔波半夜,想必你也困顿之极,不如便在太师叔这边暂住一宿,明日我让阿藏帮你准备一匹蒸汽坐骑,再上路也不迟。”

    许璟这么说,已经算是相信了马元元,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

    马元元稍有迟虑,但很快便再次伏身拜道,“元元谢过太师叔。待元元见过家父,办完宗门之事,自当再亲自上门拜谢太师叔救命之恩。”

    “你我同宗同源,出手相援乃是份内之事,不需过分在意。”

    许璟柔声安慰了马元元几句,又吩咐李肥肥道,“你带元元姑娘去北厢的客房休息吧,莫忘记将客房的蒸汽锅炉烧上。恩,元元腿上有伤,一会将你们常用的那个药箱送去元元房内吧。”

    李肥肥点头答应,马元元则在再次道谢后,随李肥肥走出书房。

    叶藏也跟在两人身后想走,却被许璟叫住,“阿藏,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李肥肥临出门前朝叶藏挑挑眉毛,示意叶藏“保重”。马元元至始至终没有摘下过黑巾面罩,眼睛稍一扫过叶藏,却被叶藏瞪了回去。

    估计是又想起叶藏发狂时的样子,马元元一双乌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惶然,急忙跟着李肥肥踏出书房,再不敢回头张望。

    叶藏关上了书房门,然后爬到胡榻上,和许璟隔着矮几坐下,形态动作,完全不见刚才战战兢兢的模样。

    许璟也不见怪,待叶藏坐好,忽然抚须而笑,“小子,你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现在可猜一猜,我欲问你何事?”
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还不是那马元义之女的事情?这事情恐怕连李肥肥都能猜到,也算得有难度?”

    叶藏双臂趴在矮几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哈欠连连,“先生,小子今晚又是杀人打架、又是炼气冲关、还要跟警备队的人胡侃周旋,现在您还要我陪您猜谜,可是要困煞小子啊?”

    “呵,也亏得是你,才有脸说什么‘炼气冲关’。”

    许璟笑意不减,但其中意味却是逐字逐句变得深重,“炼气之途,修的乃是参天地奥妙、夺宇宙造化之道,最忌投机取巧。炼气如滴水于缸,水满则缸溢,此乃天道,岂能因等之不及,便砍去半截水缸,做那削足适履的蠢事?”

    “先生说的是。”叶藏虽然认错,嘴里却还是嘀咕着为自己分辨,“可是,我这副天罗躯的好处坏处,先生又不是不知,有时候……确实并非我能控制的啊。”

    “就你那魔躯了不得?剑亦凶器,又几时见你将自己砍了刺了?这一桩归一桩,莫要跟我扯淡!”

    “先生,莫要急火嘛,我知错还不行吗?”叶藏见势不妙,赶紧告饶。

    “这一回算你侥幸!才逃得一劫。”许璟此时也是为之气结,自己多年炼气习剑,自以为稍有修养涵止,但这个小子,却总能轻易扰了自己心境,实在是异数。

    轻嘘出一口气,许璟正色道,“我知你性情坚毅,但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也自省得。以后切莫再强行冲关,下一次若再让你那副魔躯兴风作浪,你敢确定你还有如此好命?阿藏,大道修行,靠不得取巧。这一回,你虽然逃过一劫,还因祸得福,可你须知,歪门邪道虽利速成,却也是自取灭亡之道啊。”

    “先生教诲,自当牢记。”叶藏也是脸色一正,“小子以后当会铭记此事,以为效尤。”

    “真能如此便好。”

    此时屋外传来四声锣响,时间已是四更天。

    北厢客房的蒸汽锅炉也被烧开了,泄压的蒸汽冲出气门,那种独特的声音,对于在许璟监工的锅炉房呆了两年多的叶藏而言,自然是熟悉无比。

    蒸汽锅炉型号繁多,各个领域皆有使用,大凡作为动力之源,以替代制约因素颇多的人力畜力。

    民用型号,一般便是指各家铸造坊都普遍制造的“仙人走兽”系列蒸汽锅炉,可提供家庭用动力,还有供热和沐浴的功能。

    例如许璟这个院子,就在西厢、东厢、北厢各安装了一台泛用性较好的“狻猊”型民用蒸汽锅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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