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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三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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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铭记在心,他日赴汤蹈火,也要报答。”

    叶藏这一番话,语含悲意,一听就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同时又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许先生不由得连连点头,看向叶藏的眼光也是有了不同。

    许先生轻抚青须,赞许道,“想不到你以一个小小乞儿的身份,也能说出这番道理。好一个‘一饭之恩’。以贫贱困苦之身,却能守忠恕恩义之道,小小年纪,便隐有侠风啊,难得,难得!”

    “小友,你姓甚名甚,年岁几何?”

    “回恩公,小子姓叶名藏,今年一十二岁。”

    “恩,却是比我预想中年纪还小一些。那你籍贯何处,家中可还有父母亲人?我可以帮你寻找。”

    许先生问到这个,见叶藏目露悲色,摇头不语,就知道了答案,在叶藏的肩头轻拍了一下,算是安抚。

    “小友你且在此处宽心养伤。古语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毋须忧心。”许先生稍坐了一会,便站起身来,指了指身边的小胖子,“这是李肥肥,这些天他会负责照料你,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让肥肥唤我前来。”

    叶藏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很想说一些辞藻华美的感谢之语,可憋了半天,只憋出“多谢恩公。”这四个字。

    许先生闻言露出微笑,“以后不要称呼我为‘恩公’了,刺耳的很。你和肥肥一般,叫我许先生即可。”

    “锅炉房是本司重地,现在正是铸造轮机开动的时间,顷刻少不得我。重任在身,不能再多耽搁,叶小友,恕我少陪了。”

    说完,许先生整整身上发白的青衫,对叶藏稍一点头,便背手快步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叶藏便留在这间厢房内养伤,小胖子李肥肥也和叶藏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养伤中的叶藏。

    不过,叶藏占了那张胡床,小胖子就只能抱床薄被,躺在铺地的蒲草席子上。

    不过现在是春末,正值春天的最后一节气:谷雨时节。

    白日间气温回升很快,春寒料峭早已是过去时,加上李肥肥身上油多肉多,更不惧冷,所以夜晚也不会觉得凉意太盛。

    那位许先生,每日里都会来看望叶藏,然后每隔三天,便会带一包药来,让李肥肥均等分成三天的剂量,煎给叶藏喝下。

    许先生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早晨,顺带也会带着两人份的粟米粥,不过叶藏吃不了很多,大部分粟米粥都到了李肥肥的肚子里,而这小胖子还整日里叫嚷着肚子饿。

    每次来,许先生都是匆匆和叶藏交谈几句就离开,只是每次都不会忘记叮嘱李肥肥不要贪懒。

    其中有一两次,许先生刚刚进门,便有身着短打、脸上手上都有黑色污灰的人,有事情来找许先生,而许先生也是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急匆匆告别而去。

    而那只嘴巴极贱的蒸汽鹦鹉,则和许先生形影不离,每次跟着许先生过来,都会跟小胖子吵架,但因为蒸汽鹦鹉会飞,所以每次都能顺利逃跑,李肥肥对此深有怨念。

    叶藏和李肥肥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叶藏十二岁,李肥肥十四岁,所以没过两天,两人便混熟了。

    李肥肥告诉叶藏,那些来叫许先生的,都是锅炉房的工人,他们脸上手上的黑色污灰,是燃煤。

    通过和李肥肥的交流,叶藏知道了救了自己一命的恩公的确切资料:许璟,字公浩,现年三十九岁,扬州会稽郡人士,出身寒门,现任江东铸造司锅炉房监工一职,无品无级,连个小官都算不上,只是手下管着锅炉房小百人的工人,不过,江东铸造司福利待遇很不错,这位许公浩许先生的日子才要好过一般包工头很多。

    实际上,整个江东铸造司,除了司长陈修陈大人有一个孝廉出身,并官拜吴郡从事之外,江东铸造司的其他管理人员,至多也就是司长陈大人的私人幕僚。

    江东铸造司位于吴郡治所吴县城外西面五里远的西迹山脚。吴郡归属扬州,是扬州重郡之一,而西迹山则是扬州地区数一数二的铁矿产地。

    江东铸造司有三大职责,第一是采矿,第二是冶炼,第三便是铸造。

    所以江东铸造司也分为三个主要的部门,分别主管采矿、冶炼和铸造,这三个部门各自的名称便是采矿所、冶炼所、铸造所。

    许璟的顶头上司,外号“张铁鸡”的张迁张大人就是冶炼所所长,许璟则是冶炼所锅炉房监工。

    而李肥肥呢,更只是许璟手下一个小厮,所能负责的工作,除了当个跑腿的使唤随从,最多也就是在锅炉房里帮忙看炉,防止蒸汽锅炉有压力过载的危险。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转眼间便是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的时光倒也轻悠,但叶藏的伤势,却是非常不妙。

    总的说起来,叶藏的伤势,分为两个方面。

    第一,便是当初在逃出那个巨型的钢铁地狱之时,被沸腾的废水烫烂了全身的皮肤。此外,除去烫伤,更严重的是,那些溃烂的皮肉,被那条泻污管道内污秽之极的废水浸泡、污染……总之,叶藏全身肌肉无力,很可能便是跟这个有关。

    第二,就是叶藏在水中待了太久,长时间的闭气,伤及大脑和內腑藏器,使得叶藏的手脚感觉麻木、甚至有时候会指挥不灵,像是瘫痪一般。

    经过两个多月的静养,现在叶藏身上的烫伤已经大半愈合,剩下的也都结痂,但身体还是无力,有时更会失控,自己下床走路都很勉强,而且多走几步就会撑不住。

    为了防止新长好的和结着痂的皮肉不会再次迸裂,叶藏现在还是需要全身裹着白色的薄纱布,虽然十分不便,却也无可奈何。

    李肥肥原先一直称呼叶藏为“小粽子”,就是因为叶藏这副全身裹着纱布的模样。

    这一日,许璟照常来探望叶藏,闲谈几句天气,便转而问起了叶藏的病情,问他最近身体可有好转。

    “小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最近几天,已经差不多可以至如行走,就是全身气力不济,若是发了晕,这副身子就像是不属于我似得,瘫软一片。”叶藏认真回答道,“不过,比之前只能躺在床上,却是好多了。我这条性命,若不是得先生救助,早该没了。所以我原本也不敢过分奢求,能慢慢好起来,已经是万幸。”

    “见死不救,岂是人为?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叶小友你以后不要总将这件事挂在嘴边啦。对了——”许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叶小友,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起,那位赐了你灵药、帮你治好温病的于老神仙?”

    叶藏点点头,“小子当然记得。这位于老神仙也是小子的救命恩人,若是有机会,小子想去亲自拜谢他老人家。只是小子这副样子,却是难报先生和于老神仙的救命之恩,实在惭愧。”

    许璟以目视叶藏,“我在你醒来之时,就曾跟你说过,你若是要感谢救命之恩,就要应该去找于老神仙——你可记得?”

    叶藏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许先生为什么忽然跟自己谈起这个,但叶藏觉得许先生似乎话里有话。

    许先生起身,在厢房内踱了几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好一会才沉声对叶藏说道,“下月初一,我会带你去见于老神仙一面。叶小友,你的命运如何,就全看造化了。”

    叶藏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熟悉的名字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叶藏脱口问道,“敢问先生,那于老神仙的真名叫什么?”

    许先生大奇,“你身在吴郡,竟然没有听说过‘鬼手仙师’于吉的大号吗?”

    果然是于吉!

    叶藏的心脏顿时砰砰乱跳,要真是那个于吉的话……

    “这个……”叶藏含糊道,“小子四处流浪,一个小乞丐,他人也不太愿意搭理我……”

    “倒也是。好了,你且歇下吧,到时见过了于老神仙,自然就认识了。”
第三章 星火
    五月初一,夜,明月。

    “嘚嘚”的马蹄声响彻山道,其间也夹杂钢铁铸件相互摩擦、碰撞的铿锵声,明月之下的葱茏树影仿佛水流一般向两旁分开,风声萧萧,快马如箭。

    马形蒸汽自走兽,简称蒸汽马。

    眼前这一匹浑身漆成银白色的蒸汽马,长三米,高两米,通体由精铁铸造,动力核心位于马腹,经过深加工的燃煤被浓缩成蕴含丰沛能量的煤精,煤精混合着起助燃作用的火油,在精钢铸就的燃室内激烈燃烧,蒸汽锅炉中的水持续沸腾,拥有巨大力量的蒸汽,迅猛地推动了活塞、齿轮、轴承的联动作用,随着白色的蒸汽烟雾从马鼻中快节奏地喷涌,这匹马形蒸汽自走兽也迅捷地迈动着自己的钢铁四蹄,如风驰电擎一般奔行在山道之上。

    蒸汽马马背上同样安装马具,马鞍,踏环都齐备,马鞍上则有两个身影,一大一小,随蒸汽马的奔行而身形不住起伏。

    其中大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的短打,一手提缰,一手扬鞭,小的,便是中年男子怀里那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子。

    那孩子裹着一件黑色披风,只露出一张缠满白色纱布的脸孔,孩子的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身子随着蒸汽马的奔行,而颠簸不已。

    黑色短打装扮的中年男子,正是许璟,而那身裹黑色披风、脸上缠满白色纱布的孩子,则正是叶藏。

    山风袭面,四周的景象飞速倒退,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璟放缓了马力。

    “叶小友,我们到了。”

    叶藏这才发现,许先生和自己,现在已经身在西迹山中,不知哪一条山道的尽头。

    月色下的西迹山,仿若一个绝世独立的美人,有一种清冷和深幽之美。

    不过叶藏现在却无心去欣赏身旁的景色,因为叶藏的注意力已经被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所占据,刚才一路行来,叶藏还不觉得,可此时亲口听许先生说已经到了地方,叶藏的心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对于和许先生口中的那位“于老神仙”见面,叶藏确实是又期待、又紧张,还有些隐隐的不安——毕竟,自己将要见到的于吉,是根据自己看过的《三国演义》,那可是一个接近仙人的存在。

    “怎么,有点紧张吗?”

    许璟自己先下了马,然后在叶藏跳下马鞍时用手托了一下,帮助叶藏稳稳落地,不过在接触到叶藏身体的时候,许璟觉察到了叶藏似乎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的有些快。”叶藏回答。

    许璟将蒸汽马的缰绳系在一颗松树的树干上,回头对叶藏露出一个微笑,“深夜带你出行,又不将具体缘由告知,也难怪小友心有不安。但今晚上的事,事关你的命运,同时又极为机密,我不得不小心。”

    叶藏心中嘀咕,嘴上却回了一个“喔”。

    “小友不必多虑,跟我来吧。”

    许璟说着,过来拉住了叶藏的手,然后迈步向前行去。

    许璟和叶藏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小松林的边缘,山道到了此处,已经是到了尽头,因为,再前行数十米,便是一道悬崖……

    在如水的月华照耀下,前方的山体像是被一柄无比巨大的斧子一斧劈开,山道到此中断,一道深谷横贯在两座峭壁之前,形成了一道天堑,朝悬崖下望去,只见壁立千仞,山气朦胧,其深不知几何。

    不过有点奇异的是,这山间的云霭,升腾得似乎有些过高了,现在许璟和叶藏便犹如步入了淡淡的云气之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缘故,叶藏总觉得这云霭雾气似乎格外冰凉。

    但许璟却似乎根本看不见这道可怕的天堑,只管大步向前。

    眼见许璟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下一步,许璟便会坠入这万丈悬崖之中,叶藏虽然觉得极为奇怪,但事到临头,依旧是心中骇然,下意识地便用手去拉扯许璟,只希望能止住许璟向前的脚步。

    “不必害怕,就当眼前的可怖景象并不存在即可,大胆迈步,随我过去便是。”许璟紧了紧握着叶藏的手,同时继续前行,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悬崖边上。

    饶是叶藏胆大,这时也感觉后背发凉,强咽了一口口水下去,叶藏横下心来,也跟着许璟一步踏出了悬崖——

    “咦——”

    叶藏预料中的一脚踏空、翻身坠下深崖的情节,并未出现,这一步,叶藏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确踩在了虚空之处,但脚下却没有传来空旷感,而是给了叶藏一种自己踩在了实地上的感觉!

    不信邪之下,叶藏再跨出一步!

    此时的叶藏,已经双脚都离开了地面,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在一片虚空之中,站稳了脚跟!

    叶藏再次走了几步,都是如此--明明自己的脚下便是那万丈深渊,怎么看都是空无一物,但自己竟然可以凭空站立,甚至行走自如。

    “凌空虚步的感觉,如何?”对于叶藏的种种反应,许璟看在眼中,此时看叶藏尝试已毕,便笑着发问。

    “许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呢?小子还从未遇见过这样奇异之事。”

    “叶小友,你既然想知道其中的因由,必然已经是过了心慌恐惧的阶段,不然根本无心探究这其中的奥秘——是也不是?”

    “要说不慌,那是欺骗先生。但不知怎的,小子对这‘凌空虚步’的原理,似乎更感兴趣一些。”

    许璟笑道,“小友,你倒是坦白得紧。不过,你可知道,刚才你要是不敢迈出这一步,甚至只要稍微再犹豫那么一点点,今夜之行,也便就此作罢了!”

    “莫非许先生是在试探我么?”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许璟正色道,“并非是我故意刁难于你,而是这件事情,就必须要物色一个心细如发而胆大包天的人物。念你年幼,故而稍减了难度。不过,你要连些许胆色都没有,自然不用再谈其他。”

    许璟续道,“你脚下的,并非是虚空,而是一座冰桥。你大可用手摸摸看。”

    叶藏闻言,不由弯下腰,伸手在那似乎并不存在的“地面”上摸了一把,叶藏的手掌触及到的,果然是一阵冰冷坚硬——这是厚厚的冰层!

    微微一愣之后,叶藏即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难怪,我之前便感觉这悬崖深谷中的云霭之气有些诡异,升腾得如此之汹涌,又泛着刺骨冷意……原来便是这座巨大的冰桥的缘故。现在天气已经渐暖,组成冰桥的冰块虽然庞大,可消融的速度肯定还是很快,所散发出的蒸腾水汽,也便是那盘旋在此间的云霭了。”

    “不错。”许璟抚掌道,“叶小友,你小小年纪,便有此胆气与见识,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一个智勇双全的才能之士。”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许璟的每一句赞扬,听在叶藏的耳中,似乎有点别样的意味,虽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但许先生的话,却是不得不回复,叶藏按下不安的心情,谦虚道,“许先生过奖。”

    “走吧,现在天气渐暖,这座冰桥虽然是于老神仙用浑厚元气所凝结,却也捱不了太久的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过桥吧。”许璟道。

    “好。”叶藏答应。

    冰桥一过,两人踏上了对面的山崖,在过桥之前断掉的山道,却在此处续上了。

    那座冰桥固然玄奇,但行走在上面,叶藏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全的感觉,此时终于再次脚踏实地,叶藏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许璟拉着叶藏顺着山道前行,这一边的山道并不像来时那样平坦到可以纵马飞驰,而是崎岖难行,并且在转过一个弯之后,山道曲折向着山顶延伸,变得既崎岖又陡峭。叶藏毕竟年少,加上身上重伤未愈,走的极为艰难,没一会,简直要从“走”,变成了“爬”。

    但就算这样,叶藏依然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去跟上许璟的脚步,可仅仅手脚并用的“爬”了几十米过后,叶藏那皮肤尽皆烫伤、刚刚结痂的手和脚,便伤口迸裂,血流不止,每一步前行,山道上都会留下四个鲜红刺目的红色手足印,叶藏额头上汗滴如雨,可嘴里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

    “意志也还算坚韧,不错。”

    行了一阵,当叶藏实在坚持不下去、即将晕迷之际,许璟一把将叶藏扶住,然后将叶藏的身子负到了背上。

    许璟看上去一副书生模样,刚才走这崎岖而陡峭的山道,也是吃力之极的样子,这时却显得身手矫健、没过多久,背负着叶藏,也犹如无物。

    叶藏只觉得许璟的后背既宽厚又结实之极,这绝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能拥有的后背,晕晕乎乎之间,叶藏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许璟这位救命恩人的具体形象了。

    之后的路程,许璟再也不发一言,只是蒙头赶路,只见他疾行于嶙峋的山道之上,犹如在平地散步一般随意,双**替在山道上突起的一个个石尖上轻点,背负着叶藏的身体便时不时如翻飞的树叶般迎风荡起,两旁的山岩和树木野草,飞速倒退着,而伏于许璟背上的叶藏,却感觉平稳无比。

    许璟背上的叶藏,这时睁大了眼睛——这时许先生的行动,已经无法用“身手矫健”四个字形容了,这……难道便是自己曾经听闻过的修习元气的炼气者?

    一直以来,叶藏只当真正的“炼气者”是神话传说一般的存在,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亲眼目睹的一天,而且距离是如此的近、感受是如此的真切!

    忽然间,叶藏对今晚自己将要面对的事物,心中的惶恐和不安都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一种兴奋和狂热!

    这种兴奋和狂热,源自于那座玄奇之极的冰桥,更源自于许璟现在所展示的实力——叶藏不想一直只是一个只能在死亡线上挣扎求活的废物和软蛋,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现在成为一个废人的现实!

    其实,在醒过来一段时间后,叶藏便隐隐感觉到自己以后将会变成一个无用之极的废人,从那时起,叶藏的心,便已经死了。

    但现在,叶藏已死的心,却正在复苏,那熄灭了的火,也渐欲复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叶藏感觉自己看到了星火的所在。
第四章 天罗躯
    月光洒下,山风扑面,身在许璟背上的叶藏,登时感觉四下一片豁然开朗,定睛一瞧,却发现许璟已经背着自己,登上了西迹山的最高峰,神木岩。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神木岩顶,是一个方圆约百米的小平台,站立其上,遥观远景,可以感觉到,身在绝顶的自己,在西迹山众峰的簇拥下,犹如接受群山朝拜一般,令人胸中郁气尽去,只觉得意气风发。

    这个位于神木岩峰顶小平台的正中间,一颗高达二十多米、枝干虬屈遒劲的大松树,在这群峰俯首的众山之巅,巍然屹立,极尽古拙凛傲之态!

    这也便是此峰之所以命名为“神木岩”的缘故,这颗峰顶的大松树,便是那“神木”。

    而在“神木”如华盖一般的树荫下,一位须发皆白、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正端坐于神木破土隆起的一根大树根上,作闭目养神之姿。

    更为叫人惊讶的是,树下另有一口铜铸棺材,遍涂红漆,棺有阖盖,棺身用金粉绘“江河倒悬”图案,棺材旁,还有一个全身漆黑的大铁盒。

    一棺一盒,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却透着无比的诡异。

    “于老,我将人带来了。”许璟躬身为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在一旁的叶藏神色一凛,登时知晓,面前这位老者,便是许先生之前一直跟自己说起的“于老神仙”——于吉了。

    “有劳公浩了。”于老神仙保持着闭目养神之态,只微微颔首,“近前说话吧。”

    “这是在下本职之事,怎敢妄自居功?”许璟字公浩,于吉直呼其字,可见关系融洽。

    许璟轻拍了一下叶藏的肩膀,“叶小友,这位便是施了灵药救你性命的于老神仙,你一直记挂此事,现在亲见于老神仙仙颜,不上前拜谢吗?”

    叶藏正要答话,只听那于老神仙又开口道,“公浩莫要胡言,‘神仙’二字,却是万不敢当。小老儿姓于名吉,尘世中一耄耋老者而已,粗略懂些道法真义,又怎敢妄称‘神仙’?”

    神木岩峰高近千米,在东南沿海一带,已经是少有的高峰,峰顶的山风自然猎猎作响,于老神仙开口的声音极轻,而且距离刚刚登上峰顶的许璟二人尚有距离,但这轻语却能清晰地送进许璟和叶藏的耳朵中,许璟倒是早已习惯,一旁的叶藏却是愈加觉得这位“于老神仙”神秘莫测。

    “你便是那叶藏叶小友吧?伤势可有好转?可近前来,让小老儿细观。”说到最后,于吉终于缓缓睁眼,注目于叶藏身上,面露了微微笑意。

    于吉闭目之时,叶藏只觉对面那位老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使人颇生亲近之感,但此时,于吉双眼只是微睁,眼中却是精光四溢,神芒凛凛,竟是叫人不禁产生一种摄魂夺魄之感,叶藏顿时脚步一滞,心中也顿感悸然。

    但叶藏知道,此时不由得自己退缩,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于吉面前,伏地拜倒。

    “小子叶藏,谢过于老神仙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无以为报,但有驱策,小子定当万死不辞。”叶藏此时心中凛然,索性将话说死——既然避无可避,不如激流勇进,总好过做个教人看不起的软蛋!

    三国时代英雄辈出,如果自己在于吉面前就腿软不行了,以后面对那些更加牛逼的名人,又该怎么办才好?

    “甚好。”于吉眉目含笑,绕着叶藏缓缓走了一圈,仔细看着叶藏的周身情况,最后目光集聚于叶藏的眉心,看了一会,于吉笑意不减,不住点头,“皮囊根骨倒也极平庸,难得的是,以此等资质,却能于幼年之时便激发了一些潜能,想来,小友必然心智过人、毅力坚忍。”

    于吉忽然叹了一声,继续道,“只是,你这副皮囊终究是资质平庸,你就算再努力,最终的成就,也必将受此限制。况且,你伤及筋骨百脉,连这副皮囊都依然废了,怕是一生一世,都无出头之日啊——唉,殊为可惜、可叹啊……”

    叶藏穿越之前,也是十来岁就从孤儿院出来混社会,读书识字不多,人情世故却精,于吉这一通话下来,肯定是还有后文,于吉不肯轻易说出口,恐怕就是等着自己出口相求,当下再拜,道,“求于老神仙大发慈悲,救小子于水火!”

    “你且抬头。”

    叶藏依言抬头,于吉双目精光如炬,直视叶藏双眼,道,“小友,你果然聪明机敏。没错,小老儿便能帮小友改换一副绝顶资质的好皮囊,从此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以你的悟性、心智和毅力,加上这副资质绝顶的好皮囊,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能答得合我心意,我便授你一次涅槃重生的机会。”

    于吉的目光,仿若实质,在其注视下的叶藏,只觉得被一股如山的气势压倒,那目光像是直接在审视着叶藏的灵魂,令叶藏产生一种若是撒谎就必然会被看穿的感觉!

    叶藏深吸了口气,回道,“请于老神仙问话,小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惧死?”

    死?

    叶藏从没想过,于吉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叶藏穿越之时,已经死过一次,穿越过后,又时时都要在生死之间挣扎。对于“死”这个字,叶藏自问这世上恐怕没有太多人能像自己这般熟悉,可自己怕死吗?

    怕,也不怕。

    怕,怕的是碌碌无为、毫无意义的死。

    不怕,是因为叶藏已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多活一天,便当是赚到,何况现在自己废人一个,活着也许比死了更难受也说不准。

    所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既然经历过,也就觉得无谓了。

    正如老子所言,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想到这里,叶藏抬首挺胸,第一次毫不回避地和于吉对视,昂然道,“生又何欢?死亦何惧?”

    此言一出,一旁的许璟顿时愕然,于吉定定望了叶藏一会,忽然颔首而笑。

    “好,好,好。”于吉连道了三个好,“好一个‘生又何欢,死亦何惧’!你既如此觉悟,便准备好迎接你的新生吧。”

    于吉的手轻轻按住叶藏的额头,叶藏只感觉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自己的额头涌入身躯,直通脑海深处,然后,便缓缓软倒了在地上。

    “于老,如何?”

    一直等于吉和叶藏对话完毕,最后于吉用元气将叶藏击晕,许璟这才再次开口。

    “甚好。此子心智勇气皆为上品,可谓良选。”说道这里,于吉望了许璟一眼,“公浩,此事关联甚大,我等皆要以小心谨慎为上。此子底细,你可摸清楚了么?”

    “确实是一个流浪的孤儿,无亲无故,别无关联,背景绝对干净。”

    “唉,若不是我那可怜的徒儿劫数难逃,在并州死在那杀神手里,也不至于将这副‘天罗躯’便宜给这个小乞丐。”于吉忽然长吁了一口气,嗟叹道,“天道玄奥,莫测高深。很多事情,看似并非由你选择,但事实上却由不得你,而更多的事,看似随了你心意,却其实早有定数。这世上所有的偶然,都只是乔装易容、戴了面具的必然。”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璟道,“天魔躯原本属于小柯,现在归了这个小乞儿,那么小柯的使命,自然也落到了他的肩上。于老,你又何必过虑?”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于吉说完此句,忽然心中一动,急忙仰首望探夜色,只见星辰漫天、光芒密布,而东方苍龙七宿于此时突显异象,依次亮起,由箕宿开始,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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