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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无敌-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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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我不可能走到现在。不可能一次次在面临困境时都能爬出地狱,艰难求生。
没有你,我不可能成为这个游戏里真正的女英雄。不可能有勇气完成那些没有人能够完成得了的任务,并且,全身而退。
没有你,我不可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不可能有勇气去追求生命里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可能有勇气坚持自己的信念永不动摇。
我本来想在那个冰冷而虚伪的现实世界里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但是你教会我无论千山万水,千难万险,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信赖,去坚持,去努力,去追求。
即使这只是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你带给我的那些也远比我曾经历过的人生更加真实。
我在彼此相贴的唇间微微笑起来,轻声说道:“芬丹,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爱作怪吗?”
芬丹先前略显凌乱的气息猛然一窒,随即显得有些不悦似的悻悻然哼道:“我怎么知道!西莱纳女神在上,也许你们那个世界里的人都像你这样随心所欲,一点都不可靠?”
哎呀,恼羞成怒了。
我笑眯眯地用鼻尖去触碰他的鼻尖,说道:“哎,芬丹,我不可靠,有什么关系?你可靠就好了——我想我能有勇气去做我认为的最好的决定,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的身后一直有你在。”
芬丹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们贴得很近,彼此的气息轻缓地混合在一起。我甚至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跳声,永远是那样沉稳而令人安心。他的身上飘来清晨山林里好闻的青草香,让我想要闭目凝神,安心沉溺。
我闭上了眼睛,贴着他的薄唇,轻声说:“我曾经是个很怯弱的人,我也贪生怕死……芬丹,是你让我无所畏惧。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害怕。我知道你在那里,你会来救我,你会等我回来……”
我能够感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骤然急促起来。也许是因为我从前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向他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真正的心迹,他除了不敢置信之外,还带着一点微微的紧张,使得他的呼吸听上去都不是那么太规律了。
我睁开双眼,离开了他的唇,微微站直了一点,凝视着他那双湛蓝如海的眸子,轻轻微笑起来。
“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曾经没有信仰……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找得到我的信仰……”
芬丹震惊地盯着我。他的双唇微微抿起来,形成惊讶、紧张而期待的线条。他的眼神在我脸上缓慢地移动,像是要把我的神情一点一滴都看透。最后,他的眼眸里有什么波澜轻轻荡漾了一下,像水珠落进平静深沉的海面。
他简短地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深深地望着他。
还是这么永恒不变的古板严峻的神情,透着果决坚定,似乎写满了正义凛然毫不妥协的原则。
真是浪费了他那副俊挺的五官。
我奇怪为什么魔王卡贝勒斯一开始竟然以为有着这种神情的人是可以被我勾引的。该说他是对耶泽蓓丝的魅力太有信心?还是说他对芬丹太不了解?
而我还居然真的因为怕死,所以不屈不挠地去对他实施魔王异想天开的犯罪计划。
那时候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可最奇妙的是,我最后竟然真的成功了。
我到现在才明白,我之所以成功,和他成为亚山世界的正义大英雄的原因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都拥有坚定的信仰。
我望着他,缓慢地展颜而笑,毫无保留。
我说:“是爱啊。爱就是我全部的信仰。”
芬丹一震,眼眸在那一瞬间紧缩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听到这样的答案。他目光惊异,表情里还有一丝呆滞,那让他方才刻板严厉的面孔霎时间柔和了许多,反而带着某种孩童般的纯稚,令我的心不禁微微一动。
我的手从他的脸颊旁滑下来,抚过他的脖颈,宽广的肩,再到结实有力的手臂。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仿佛十分紧张,又在忍耐着什么。
我的手最后停留在他的上臂。精灵们总喜欢以身上的刺青来记载和讲述他们人生中难得的经历和荣耀,但是很奇怪地,芬丹历经无数战争,取得无数胜利,如今集艾罗兰和亚山的所有荣耀于一身,他的身上却没有多少刺青,仅仅在右上臂处有几处图案。我注意到他原本左臂上没有刺青,只是戴着一个雕饰精美的金环,但是现在那个金环的上方似乎刺着一行稀奇古怪的又像文字又像图画的不明图案。
我好奇地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一行花体文字一样的图案,问道:“这是你新的刺青?这个代表什么意思?”
芬丹的身躯突然一僵。我诧异地抬头望着他,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脸色慢慢涨红了,一脸尴尬难当的样子,眼神东飘西飘没个定点,就是拒绝看向我,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好奇心大起,笑嘻嘻地催促他:“哎,芬丹,说嘛说嘛——”
芬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完全被我打败了。最后,他居然恼羞成怒地用力甩开了我的魔爪,一把攫起我的手腕,冷声说道:“你不是要去易格池沃吗?那么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扯这些废话?”
我对那行新刺青的好奇心简直飚到了最高点。看他这么遮遮掩掩的样子,莫非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内容?说不定还与我有关?!否则他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我一挑眉,刚想说话,就听见芬丹打了个唿哨。然后远处很快传来一阵咯吱咯吱踩踏树枝、落叶和灌木的轻快蹄声,离我们愈来愈近。
很好,他把我们方才丢在贝沃斯城门口的银色独角兽坐骑召唤来了。而且看这个出现速度,这两只还很乖觉,一看主人消失,马上跟在后面——要不然人族的城镇外面突然出现两只森林精灵族的银色独角兽,这种情形一样解释不清。只是不知道它们刚才躲在什么地方?我勾引它们心目中的大英雄那一幕没被它们发现吧?
好吧。我想。等我先解决了自己的地位问题,再来研究那个奇特的刺青。
反正我们以后将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来弄明白我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9月19日更新:
俺的节操君还在~~木有碎了一地~~于是下次更新还是三天之后~~ ^^
☆、348342
我原本以为雷拉格给我的只不过是一封说情信或者推荐信之类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雷拉格居然在信里把我塑造成了亚山的无名英雄;品格高洁到了愿意为了亚山的福祉而自我牺牲。
他告诉小白女王说我就是黛蕾尔,因为连年征战;屡次受了重伤——唔;从小白女王看我的那副心虚的眼神里就可以分析得出来;她当然也没忘记黛蕾尔第一次重伤是被谁害的。
命运真是太奇妙了。小白女王找回了神智,却忘记了我的真面目。只记得她曾经为那个阴险狠毒的老丧尸马卡尔蒙蔽,率军擅自攻击传统友好邻邦艾罗兰王国,结果害我这个很孚众望的精灵游侠白白送掉半条命——因此经过精灵族伟大的龙骑士蒂耶鲁的灵魂的专业鉴定;我这个黛蕾尔的躯壳是不能再用了,否则随时有性命之危。好在蒂耶鲁有无限神通;替我找到了人族零级小炮灰Luna这个十分适合我借尸还魂的躯壳,供我灵魂附体。
因此我现在名为Luna,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为了亚山的自由解放事业贡献了终生的“蜂群女王”黛蕾尔。尽管身为人族之躯,不能再回到艾罗兰,可是即使要在从前的狮鹫帝国如今的独角兽帝国定居,帝国的子民们应该也不能够忘记了黛蕾尔这一番牺牲奉献的大功劳才对。
雷拉格这一番blah blah blah,居然哄得小白女王甚为感动,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本年度感动中国——啊不,是感动亚山——的入选人,直是摇头嗟叹,涕泪交流,红着眼眶一再保证要我放心在独角兽帝国安顿下来,关于为我恢复名誉——啊不,应该是重新封爵之类的事宜,一概不用担心,她会让法蕾妲女王办好的。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感慨万千。
这真是大大一个人情。我一边谦虚地一再安慰小白女王,一边在心里想着雷拉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真是大大一个金手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把我曾经拼了死命挣得,又不得不为了做回自己而放弃的一切,又都送还给我了。虽然我并不在意自己变身之后还能否继承黛蕾尔那美好的名誉和风光的一切,但是有人此刻把这些捧来送给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而这些事情,放眼亚山,却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替我完成。
我要以人族的面貌出现,因而还有什么能够比在人族的独角兽帝国恢复声誉,满血复活,而更好的呢?就这一点而言,芬丹和泽希尔,都帮不了我。只有雷拉格,能够凭借他与小白女王的旧情,为我做到。
好吧……友情结局也算美好结局的一种。我想这个游戏我玩得很不差。我攻略出了自己的全盘胜利。
真不枉我九死一生,多次玩命。
而且雷拉格为我的最终变身找到的一套合情合理的完美说辞,不知为何传了出去,最后弄得几乎整个亚山都知道了。
所以作为现在的人族,我居然在艾罗兰受到了和以前几乎相同的热情欢迎。
芬丹离开艾罗兰的时间有点太久,塞利斯塔拉的国会案头积攒了太多需要他去处理的事宜。我原本想窝在独角兽帝国混日子就算了,但是他不由分说地揪着我一道上路——只消他甩手发出一个“城镇时空门”魔法,我这个人族小炮灰,就出现在了精灵王国神圣的首都城外。
幸而大家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虽然有惊异、同情、好奇或怜悯,但更多的是带着某种感叹和敬意。
森林精灵一贯都是如此光风霁月的,他们很少对别人用什么心机。所以雷拉格虚构出来的一套说辞,他们接受得简直比小白女王都快。
他们的好意依旧铺天盖地而来,我接受得简直有点心虚。
没有人质疑为什么整个艾罗兰王国就找不出一具适合黛蕾尔灵魂的精灵族躯壳。在他们看来,龙骑士蒂耶鲁的选择以及大英雄芬丹的背书,就是最可信的事实。
所以他们顽固地继续称呼我为“黛蕾尔”,无视我已经顶着黑发黑眸黄皮肤的躯壳,外貌与那个红头发的闯祸精全然不同的事实。
我纠正了几次未果,也就只好随他们去了。
我暂时还住在以前身为“蜂群女王”黛蕾尔的时候,国会神树上的那间树屋里。当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屋内陈设一如记忆中那样,使我不由得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感慨和怀念。
但是芬丹大概没空感慨或怀念。
他忙得天翻地覆。待办的文件堆成山,他终日在国会的议事厅里和一群精灵游侠以及德鲁伊长老等等开会议事,简直像个不要命的工作狂。
但是我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可以参与其中。
换成人类的躯壳之后,我就失去了进入国会议事厅,与其他精灵族的重要人物一道商议国事的资格。虽然大家还是承认我的灵魂仍是他们所熟悉的“黛蕾尔”,却不代表精灵们愿意看见一个人族坐在他们中间,继续对他们的国事发表意见。
于是我和芬丹截然相反,回到塞利斯塔拉之后,骤然闲了下来。每天无所事事,简直闲得发慌。
我尽量保持低调,宅在自己的树屋里不太出门,很少去街上或者市集闲逛,避免出现在公众场合,招来更多或是好奇,或是怜悯,或是同情的眼光。
以前就和我交好的“独角兽少女”于尔辛来拜访过我几次,但除此之外,我的交际圈小得可怜,顶多是和偶遇的花仙子或花妖们打声招呼,闲聊两句。
有一天深夜,我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已经想到自己变回人类的躯体之后,会面对多少尴尬的情境,但在友善而优雅的精灵们聚居的艾罗兰王国的首都,我却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与他们毫无芥蒂地融洽相处。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深刻地感觉到什么叫做“非我族类”。虽然精灵们对我的友善和亲切一如从前。
这种疏远令我伤感而遗憾。但我从不后悔当时坚持要变回原来的自己。
这段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不能一辈子都在扮演别人。我不能用去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在演戏。
我静静地坐在满室黑暗里。月光从木窗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漏进来。我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惆怅。
我决定出门去走一走,散散心。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许我在国会里不会遇见其他人。
我出了门,忍不住走到隔壁芬丹的小屋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眼。
屋里很黑,但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屋里并没有人。
我有点吃惊。他还没有回来?就这样连续这么多天,从清晨一直忙到深夜?
我想了想,回身向国会大厅里走去。
深夜的国会里一片寂静,长廊上空无一人。
我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经过一间间无人的黑暗房间,转入另外一条长廊。
那条长廊的尽头处,是芬丹常用的一间小厅。他拿来当作办公室。此刻那扇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漏出光来。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旁,刚想悄悄在门缝里张望一下芬丹究竟在做什么,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
“大人,您应当好好考虑一下艾罗兰的未来……艾罗兰的未来不能没有您的存在。”
我愣了一下,马上又听到芬丹的声音,语调沉稳有力。
“奥瑟洛思,你应当知道,我从未说过我要丢弃自己对祖国的责任。”
我从门缝里偷窥着,看见一个穿着华丽的银绿色长袍的高阶德鲁伊就站在芬丹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他看上去已经很老了,头发的颜色雪白,手中拄着的那柄魔杖顶端却发出明亮的银色光芒,显示着他高深的法力。
此刻他正面向芬丹,语气里暗含了一丝忧急。
“但是您一再婉拒我们推举您作为下一任艾罗兰国王的提议……王位虚悬过久,令每一个精灵心中都会对王国未定的前途有所担忧!”
芬丹坐在他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即使正在和眼前的老德鲁伊奥瑟洛思谈论着艾罗兰的前途问题,他手下仍然不停地在一张莎草纸上写着什么。
听见奥瑟洛思直白地指出精灵们的担心,他手中的笔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在那张莎草纸上一边写字,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认为自己不适宜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
奥瑟洛思看起来似乎简直要被芬丹的轻描淡写气得噎住。他用力顿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魔杖,提高了一点声音,非常不解地说道:“西莱纳女神在上,在阿拉伦先王陛下去世之后,您就是精灵的领袖!假如连您都不适宜成为艾罗兰的国王,那么还有谁能够担此重任?!”
芬丹手中写着字的笔再度停顿。有那么一瞬间他没有说话,似乎奥瑟洛思提起了阿拉伦先王的名字,令他有一丝感怀。
然后他潦草地在那张莎草纸上似乎签了个名字,把它放到一边,伸手又从那一堆文件的最顶端拿了一份,摊开在自己面前。
“阿拉伦先王陛下拥有的美德是我远远不曾达到的,和他相比,我自认为没有足以接过他留下的王冠与权杖的资格。”
奥瑟洛思看样子真的马上就要被芬丹顽固的头脑气死。
他缓了一口气,似乎决定换个方式跟芬丹谈这个问题。
他紧盯着正在忙碌地看文件的芬丹,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那么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芬丹头也不抬地说:“找个地方宁静地休养生息,认真思考我赢来的和平。”
作者有话要说:9月22日更新:
好吧我知道在这种接近结尾的时刻还要有新的角色出场实在有点诡异。。。
不过这一幕也是我很早之前就在构思的~~那就是小黛抛弃了自己精灵的躯壳之后,精灵们会怎么看她。。。
于是这个头脑顽固的老头儿是必要的。。。
下次更新,仍然是三天后~~:)
☆、349343
我几乎要被他这个答案绝倒。
这不就是他以前帮助攻打黑暗精灵的叛徒伊蓓丝的时候,在易格池沃的斯加索城外;回答那群把他当作下一任国王;对他敬畏有加的森林精灵们的话么!
看样子面前的这个老迈的高阶德鲁伊奥瑟洛思和当时的那些等级低下的战舞者们一样不能够理解这个答案。
奥瑟洛思被这句话噎得吹胡子瞪眼睛,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您……您竟然不打算长期留在塞利斯塔拉么?!”
芬丹抬起头来;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仿佛他的惊异和气愤都很不合时宜似的。
“无论我身在哪里;都永远不会推卸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尤其是对我的祖国。你应当了解在我心目中艾罗兰的重要性。”
奥瑟洛思看起来简直要被他气得爆血管了。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奥瑟洛思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极其暴躁地来回兜圈子。
芬丹仍旧不动如山地埋头处理文件,对奥瑟洛思的怒火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我猜想今晚不说清楚这个问题;看来奥瑟洛思是不会放过芬丹了。于是我打算不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离开。
但是我还没有迈出脚步;就听见室内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人重重地把魔杖用力顿在地上。随即,奥瑟洛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调里竟然带着一种混乱的烦躁。
“大人,我追随阿拉伦先王陛下多年,眼看您从一位初出茅庐的少年猎手成长为今日闻名亚山,维护正义的大英雄……从您受到他的注意,被他着重培养开始,我们就坚信,您将来一定是艾罗兰所需要的那种英雄和领袖……”
咦?那个老德鲁伊奥瑟洛思居然是眼看着芬丹成长起来的老熟人么?!
我立刻打消了马上离去的念头,又转身把眼睛凑到了门缝旁,屏住呼吸,凝神静气地观察着室内的情形。
芬丹沉默。而奥瑟洛思仍然继续说着:“……您应当明白阿拉伦先王陛下对您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芬丹终于打破了沉默,简短地说:“当然。”
奥瑟洛思看起来十分气恼,似乎对芬丹的态度和回答都不甚满意似的,几步走到芬丹的办公桌前,用魔杖的杖端用力敲着地面,敲得砰砰响。
“……可是您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您不应该立即接过他留给您的王座和责任,像他一样带领艾罗兰的精灵们,继续紧密融洽地生活么?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放弃这本应属于您的一切?!难道——”
芬丹陡然抬起头来。他湛蓝的眼眸里射出凌厉的光芒,脸色沉了下来,语调严肃得有点可怕。
“奥瑟洛思,你曾经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将永不会辜负阿拉伦先王陛下的期望。正如他所教导我的那样,艾罗兰永远都是我的责任,不管我作出任何决定,都会首先确保艾罗兰的永久自由、和平、融洽与和谐。您的某些怀疑是不正确且不必要的。”
可惜奥瑟洛思看起来也没那么容易被芬丹的义正词严所说服。
他苍老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种锐利的决心来,拄着那根德鲁伊的魔杖,微微向前倾身,似乎是在强调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咬着下唇,屏息听他们争论。
奥瑟洛思紧盯着芬丹那张沉凝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容我提醒您一句,芬丹大人,即使艾罗兰不能够接受一位来自人族的王后,那也决不是它应当遭受您忽视的理由。”
我一瞬间愣住了。而芬丹已经一拳捶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他随着这一拳的力道顺势倏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奥瑟洛思,你逾越了。我从未想过要让艾罗兰接受一位来自人族的王后。我尊重艾罗兰的自然法则。”
奥瑟洛思却没有被芬丹巨大的怒意吓倒。他更进一步,追问道:“……那么您为了避免让艾罗兰出现一位来自人族的王后,所以就自己拒绝了这顶王冠?”
我的心底一震。
是这样吗?他没有继承艾罗兰的王位,难道不是游戏脚本里注定的吗?
芬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严峻,脸上阴一阵晴一阵,神色变幻莫测。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下颌绷出严厉的线条。
我还以为他会严厉地反驳奥瑟洛思的话,但他却沉默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那样抿着唇,绷着脸孔,挺直了背脊,倔强地站在那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在那一刻,我几乎要以为我看到的不是那个艾罗兰公正严明正义凛然的大英雄,而是那个许多年前初出茅庐,背着他父亲留给他的旧榆木弓的金发少年。
那副模样忽然让我的心跳“噗通”跳快了一拍。室内的烛光在他那一头很正的金发上跳动,反射出无数眩目的光点,刺得我眼睛发痛。
奥瑟洛思却不肯放过他。
奥瑟洛思叹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像是当年那个教导他成长的慈蔼的长者那样,耐心地想要说服他的固执。
“我的孩子,我承认黛蕾尔是个很好的姑娘,曾经也是一个出色的精灵游侠,为艾罗兰做出过很多贡献,阿拉伦先王陛下当初并没有看错人……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精灵了。您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以来,她呆在塞利斯塔拉城里是多么的尴尬?以前她曾经是一个多么活泼的姑娘啊,但是现在她没有资格参与一切议事,甚至也不敢随便出门……”
芬丹忽然昂起头来,语气*地说道:“不管她外表是什么样子,她的灵魂永远都是原来那个黛蕾尔!”
听到他的话,奥瑟洛思一时间仿佛有点惊讶,随即温厚地笑了起来,安抚似的说道:“当然,当然。没有人否定这一点……”他语气一转,变得郑重。
“可是,我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这么想,即使所有精灵都这么想,但是……神圣的西莱纳女神是否也这么想呢?”
芬丹如遭电殛,勃然变色。
“你……你在暗示什么?!”
奥瑟洛思仍然好脾气地和蔼微笑着,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如今实际上的艾罗兰第一人,而是当年那个瘦弱而沉默的少年。
“我的孩子……”他悲悯地看着面前脸色晦暗的芬丹,声音低而清晰地说道:“假如她得不到西莱纳女神的认同,那么这一切都有什么用呢?”
我听见咚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沉重地坠了下去。然后我才发现那是我的心脏。它仿佛突然沉重了许多倍,而曾经连系着它,令它一直充满希望和信心地在我胸腔里跳动的那根线仿佛在一瞬间断裂了。我的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我的心就从那里坠了下去,无声无息,永不见底。
我看见芬丹的身躯霎时间变得僵硬。他先是望着奥瑟洛思脚边的地面,然后又慢慢抬起视线来直视着奥瑟洛思那张饱经风霜却苍老敏锐的脸。他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灰雾。
虽然他的五官看上去仍然纹丝不动,似乎并不为奥瑟洛思的话而感到吃惊或震撼似的;但是我却感觉得到他眉间深藏着的一抹彷徨和不安,那让他一瞬间看起来就像是当年那个离开家乡和亲人,加入阿拉伦麾下的军队,第一次面临大战之前的青涩少年,虽然在心底仍旧坚持地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但仍不免为了自己未知的未来而感到忧心和犹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我茫然地望着他,心里充满惊异、愧疚与歉然。我原本以为我熟知这个游戏的脚本内容,我知道他是绝不会答应继承艾罗兰的王位的,所以我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因为这个决定承受多大的压力——也许在原来的游戏里,这压力更容易克服一些,他只需要说服这些热情单纯的精灵们尊重他们的大英雄作出的决定;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有关我的因素,事态无疑就变得更加复杂。
而奥瑟洛思仍然在语气平静地说着:“……我的孩子,她回到塞利斯塔拉之后,还没有去过那座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吧?假如她不再是一个精灵,也许她就不会再看到那座奇妙的、神圣的、华丽的建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这样么?
如果我不再是一个森林精灵,那么森林精灵用以供奉圣杯“亚莎之泪”的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我就会再也看不到了?!即使那座建筑,是在我的监督之下建造完成的?
我茫然地站在门外,说不清此刻心底是什么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我突然转过身去,脚步极轻地飞快走着,沿着那条深夜无人的长廊,远离那间仍然烛火明亮的偏厅。我脚下愈走愈快,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足够远,不会再被芬丹或奥瑟洛思发现的时候,我狂奔了起来,推开国会的大门,无视门口负责守卫的战舞者诧异的眼神,闷着头一下就冲进了塞利斯塔拉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9月25日更新:
我发誓大结局真的近在眼前了。。。只要我能在接下来的一万字内把以前所有的伏笔都拉拉杂杂收回来的话~~
在这种时刻,格外感念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填坑快手,写这篇长文更是历经了很多人生的巨大变化,比如结婚,比如生宝宝。。。
在距离结文愈来愈近的时候,心里十分舍不得。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谢谢。^^
PS。 下一篇文也许还是西曼之类的背景,不过坚决不会写这么长了。。。嘿嘿。。。
☆、350344
深夜的塞利斯塔拉街头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来自于一些精灵城镇建筑物间的点点萤火;在夜空里回旋飘舞。
我沿着自己记忆中的那条路;低着头一口气地冲过去。忘了要用“次元之旅”魔法,也忘了再和上次一样悠闲地观赏沿途的风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那座我监督建造成的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
我一阵风似的卷过那条种满仙子神树的小径,听见耳边的花仙子和花妖们叽叽喳喳地惊叹说“那不是黛蕾尔吗?!”;但我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歇,穿过仙子神树四周缭绕飞舞的流萤,我又转上一条小路。
那条小路两边一如我记忆中的那样;遍植争奇斗艳的绮丽花树。我沿着那条路愈是往前飞奔,心里就愈是紧张。直到我的心跳快得马上就要跃出胸口;我的肺里灌满了夜间冰凉的空气而令自己难以呼吸,我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
小路的尽头,一株高耸入云的神树赫然挺立在那里!
我停在那株巨大的神树脚下,弓下了腰,双手撑着腿,不停地喘着气。我因为方才的飞奔而呼吸急促,前额冒出了点点汗珠。但我的视力没有受到任何妨碍,我没有看错,这确实是塞利斯塔拉最神圣的建筑,“西莱纳的女儿”!
我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直起身子来,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神树之巅,那些虬结的枝蔓间,支撑着的那颗巨大的水晶球。细碎的星光与夜间的流萤围绕着那颗水晶球跳跃飞舞,美得就像一幅画。
我毫无礼仪地用手背粗鲁地拭去下颌上滴落的汗珠,眼里猝然有了朦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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