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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佳公子 褐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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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月,怎么还不送李太守回去休息?”苏澄冷冷的声音响起,此时的他,哪有半点醉意?
  莲月闻言抱起李太守,向后庭走去,举止全无女子之态,娇小的身材抱起一个成年男子竟毫不费吹灰之力,显然身怀不弱的武功。
  陶清客轻轻说:“好好的,干吗把人都赶走?”
  苏澄笑着看着他说:“你不觉得恶心?”
  陶清客说:“你也知我恶心?你闻李穆有断袖之癖,便投其恶好,送莲月给他,以控制他,莲月也是好人家的孩子,怎能这样随便糟蹋?阿澄,你也太不择手段了。”
  苏澄并不恼,只是轻轻说:“你真是太天真了,你怎知道莲月是好人家的孩子,他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不用手段,能做成大事么?”
  陶清客道:“我是天真,竟没认出三代为相的苏门的六公子,不,应该说平远侯的坐上宾,心腹人,就是你!”
  苏澄又笑了,“你果然是认得我的,我没看错你!”
  陶清客看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全无平时的斯文,又好气又好笑,说:“那你打算怎么样?”
  苏澄忽然正色道:“冯衔玉想要怎么样,我就要怎么样。”
  陶清客半晌无语,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我是你的知己,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不知为何,苏澄心里微微一痛,怔怔的道:“我现在说真当你是知己你也不会信了吧。冯衔玉说要替你光复河山不也是骗人的么,他不光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想要你交出先皇埋藏的宝藏。”
  陶清客闻言峨眉一挑,“噢?知道得可真不少,你在他身边安插细作?”
  苏澄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斯文从容,道:“他不也是到处安插细作么,你那个捡来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他的人,专等你不防备的时候对你下手,你还当个心肝宝贝似的。”
  陶清客皱了眉,道:“小善现在在你们手上?”
  “不错,我还想从他口中知道些别的事情。”
  “他绝不是冯衔玉的细作,你不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苏澄微笑不语,陶清客却觉得一阵凉意从脊背上升起。二人半天不说话,陶清客突然说:“你们听够了没有,出来吧。”
  忽听一人朗朗笑道:“撒惯了谎的人怎会相信别人的真话呢?”
  苏澄大惊,道:“冯衔玉!?”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虽于几天前的打扮截然不同,但那挺拔的身影,豪气的面庞,不是冯衔玉是谁?他身后站着四个人,左首的是尤靖龙,还有三个,蒙着面,看不清楚。
  尤靖龙说道:“堂堂苏门公子怎么如此不礼貌,直称将军名讳?
  “你们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当然跟你手下的那群脓包打过招呼了。”
  苏澄脸色铁青,但很快镇定下来,说:“我们身边有奸细。”
  冯衔玉露出嘲讽一笑,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这府内府外都是我的人,陶公子,这一次你还逃得了么?”
  陶清客忽然笑了,道:“为了区区在下,竟然劳动大将军以身范险,罢了,我一定不让你失望!”言罢展动身形,向冯衔玉手腕抓去,其势之快,令人始料不及。忽然,那三个蒙面人同时出手,向陶清客头,胸,腹抓去,掌动之处,虎虎生风,陶清客双手轻轻一拂,化去了三人凌厉的攻势,转身笑道:“好厉害的外家功夫,想不到卧龙山的三圣手会同时在此。”
  那三人见被识破了底细,相互看了一眼,便揭去面巾,原来是三个老头,为首的一个虎目狮鼻,头发蓬乱,人称虎圣手韩冲,中间的一个身材矮小,目光如炬,叫做猿圣手林铮,最后的那个身材匀称,面色红润,是鹤圣手谭平。只听韩冲道:“小娃眼光倒不错,只是不知道功夫如何?”
  陶清客道:“晚辈虽不济,但若与前辈三人对敌,百招之内,还不会输。”
  谭平哼了一声,道:“好大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一语未毕,便向他扑去,陶清客从容一闪,两个人便斗在一处,半晌,谭平忽然跳出圈子,盯住了陶清客无语。
  “唉——”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众人都是一怔。
  陶清客笑道:“多谢老前辈手下留情!”
  尤靖龙慌忙高呼:“不可放他离开,弓箭手!”
  陶清客手疾眼快,一把扯过苏澄,抱了跳出厅外,施展轻功没入夜色之中。
  尤靖龙高呼:“放箭!”顿时箭矢如雨。
  陶清客回身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柄玉箫,一边挡开箭雨,一边施展轻功,竟然毫发无损,眼看着他带着苏澄渐行渐远。
  冯衔玉向谭平道:“谭老为何放他走?”
  谭平道:“此子方才与我缠斗,我招招攻他要害,他却只是化解,并不攻击。我看他武功尤在我之上,只怕我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冯衔玉转头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暗道:陶清客啊,陶清客,你究竟要给我多少惊喜?

  第六章

  陶清客抱着苏澄冲出太守府,看定了已把追兵甩远,便把他放了下来。
  苏澄冷冷道:“你干吗救我,我可是才骗过你。”
  陶清客笑道:“举手之劳,难道我能眼看你被敌人所掳么?”
  “哼,大侠你武功盖世,在大厅里我逼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
  陶清客苦笑一下,“阿澄你不会武功。”
  苏澄气得面色通红,“你瞧不起我?罢了!”从袖内取出一个竹管,用火石一击,放出一个信号,转头道:“你怎么还不走,我已经叫人去抓冯衔玉了,你再不走,我就不管你了!”
  陶清客站着不动,静静说道:“把小善还给我。”
  苏澄冷冷道:“这个时候还想着他!你怎么傻成这样?就算要救,凭你的武功,半夜跳进来把人救走也不迟啊。”
  陶清客道:“只怕这样,你会先给小善苦头吃的,他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倒不如我跟你回去说清楚。”
  苏澄冷冷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这时冲过来一队人马,将两人团团围住,苏澄道:“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陶清客微微一笑,“不是见过了么,刚来时见的那人不是你哥哥,而是平远侯纪昌玄吧。”
  苏澄嘴角一抿,道:“刚才还傻的冒气,现在又变聪明了!你这么聪明,怕连我都要嫉妒了。”
  陶清客跟着苏澄回到苏宅,便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拿着火把,府内府外灯火通明,气氛一片紧张。平远侯纪昌玄正在厅中踱来踱去,见二人前来,忙迎上一把揪住苏澄,满脸关切之色,道:“阿澄你没事吧,冯衔玉他有没有为难你?”
  苏澄躬身笑道:“多谢侯爷挂念,幸亏陶兄出手相救,今夜有惊无险。”
  纪昌玄便转向陶清客,陶清客的目光却落在大厅的左首,陶小善正坐那里,一个侍卫拿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陶清客皱了眉,便要走过去,苏澄急忙挡在他身前,道:“别过去,你再走一步,他马上没命!”
  陶清客盯着苏澄看了一会,叹道:“你要怎样才可以把他还给我?”
  苏澄道:“我希望太子殿下能纡尊降贵,往平远侯爷府一叙。”
  陶清客道:“我答应你,可以了吧。”说着又上前一步。
  “慢着!”苏澄又道“大侠你武功盖世,我们府里这几个无名小卒,怕远不是你的对手!”
  陶清客闻言似乎有些愠怒,但终于忍住了不悦之言,道:“你们可以封住我的穴道。我决不还手。”
  苏澄目光复杂的看着陶清客,缓缓让路,侍卫也收起了剑,上前去想点他的穴,苏澄忽然吼道:“你别碰他!”侍卫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苏澄咬牙道:“清客你逼我做小人,我偏不让你如愿!你把他抱走吧,记住你的话,不要食言。”
  陶清客微微一笑,走过去抱起陶小善,被人押着往后院去了。
  被晾在一边半天的平远侯这才笑吟吟的对苏澄说:“他不是救了你么?怎么又跟仇人一样?”
  苏澄脸色一黯,道:“我也想和他做知己,可惜——唉,此人绝顶聪明,武功又好,侯爷不要当他是个傀儡摆设,收为己用才好,若有他助,这大事可成。”
  纪昌玄捻须笑道:“我原以为世间的清俊人物,阿澄你已是顶尖了,现在见这陶清客,比你也毫不逊色,你放心,我自会好好待他的。”
  此时陶小善正躺在后院客房的床上,陶清客坐在他身边,那孩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怎么,睡不着么,不会又发烧了吧。”他摸摸他的头。
  “他们说我是姓冯的派来的奸细。”
  陶清客摇头苦笑,“怎么可能,难道冯衔玉未卜先知,料定我一定会收留你?”
  “若我真是奸细,你还救我么?”
  “救的,不过我不会留你在身边很久。”
  小善半天才道:“你信我么?”
  陶清客笑道:“为何不信?我还想带你回去天天煮饭给我吃呢!”
  陶小善不说话,大眼睛却闭上了,一会儿,又说:“你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不赶快逃呢?干吗还管我死活?
  陶清客伸手抚摸他的额头,道:“我要真丢下你跑了,我就不叫陶清客了。怎么,他们打你了?”言语中微有怒意。
  “没有,那个老头儿见我长得丑,理都不爱理我。”
  “呵呵,是么,你倒是因祸得福啊。”
  陶小善眼睛翻了翻,似乎在表示不满。
  “什么人?”陶清客突然厉声说。
  门吱嘎一响,走进来一个黑衣人,仔细一看,竟是莲月!此时他毫无脂粉装饰,脸上也无妩媚之态,完全是一个清秀的少年。
  莲月上前一辑,道:“莲月见过陶公子。”
  陶清客先前便觉得这少年可怜,现在见他十分恭敬,口气便软了下来,“你找我有事么?”
  “莲月来带公子出城。”
  陶清客看看他,淡淡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奸细,我原以为——”
  “原以为我是个受害者是么?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公子你还真太高估我了。
  “我六岁就被卖到侯爷府为奴,本就是个下贱的娈童,现在又卖主求荣,很不要脸是么?。”莲月轻轻说道,言语中有无限的凄苦,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陶清客知他听到了与苏澄在李府厅堂的对话,心里刺痛,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公子你明知道是自投罗网还要去么?”莲月抬了眼诧异道。
  陶清客抱起陶小善,笑道:“我不跟你走,你不就没命了么,走吧。
  二人刚出房门,便看见两队弓箭手正满张着弓,指着他们,苏澄在当中,摇着扇子,冷冷道:“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陶清客二话不说,拉了莲月便纵身飞上屋檐,苏澄便叫放箭。二人渐去渐远,苏澄大急,叫道:“快追!”

  第七章

  二人直冲向城门,守门的卫兵向他们涌来,后面的追兵也渐渐多起来,陶清客对疲于应付的莲月说道:“我们怎么出城?”
  莲月摸出一个竹筒,噗的放出一个信号,只听城门外喊杀声渐起,不多一会,便有几个黑衣人越上城头,守门的士兵急回头涌去,但为时已晚,已有两个黑衣人将城门开了一条缝。
  陶清客忙抓了莲月,飞身过去,他心急之下,使出的竟是绝世轻功,似一道清风,又快如闪电,莲月只觉得被一阵大力扔了出去,顿时一阵虚脱。陶清客已然跃出城外。
  此时城门又被士兵占领,城墙上飞来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箭矢,陶清客忙取玉箫,松开了莲月,莲月软软跌在地上。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箭雨风声,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倒地,城外小树林涌出一队人马,为首那人骑着全身漆黑,毛皮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的高头大马,身披银盔,佩着宝剑,正是冯衔玉。
  城头箭雨渐止,陶清客放下小善,忙去看莲月,只见他背上一支箭穿胸而过,鲜红的血流过他白皙的手指,滴在他身下的土地上。
  忽然城门大开,也出来一队人马,纪昌玄全身披挂,策马而出,远远的呼道:“贱人莫走!”
  莲月听了,忽然奋力地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向他走去,纪昌玄跳下马,就着冲劲一剑刺去,莲月不躲,正刺中心口,鲜血汩汩而出。
  纪昌玄尤不解恨,骂道:“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出卖我!!”
  莲月怔怔的看他,道:“你不是说,我跳起舞来就像莲花池里跳动的月影么,你不是说,我的舞只能跳给你一个人看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送给别人。”
  纪昌玄已是气红了眼,满脸狰狞,全无平时的温和之色,骂道:“不过是个婊子,我玩够了爱送谁就送谁!”
  莲月哇的吐了一口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绝望的笑声,转向陶清客道:“原来瞧得起我的,就只你而已!”突然双眼一翻,已是香消玉殒。
  纪昌玄拔出剑,气尤未消,又朝着尸体狠狠劈去。
  “够了!”陶清客大喝一声,赤手抓住他的剑,用力一捏,利刃立时断作几节,纪侯爷不免惊得连连后退。“人都死了,干吗还要侮辱他的尸体?”陶清客横眉怒道,掌间已有血迹。
  苏澄冷冷的声音响起:“他该死,竟然让你背叛对我的誓言,陶清客你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么?”
  陶清客厉声道:“阿澄你住口,你利用我引他现身,害他惨死,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誓言约定?”
  苏澄见他动气,便闷闷的不再开口。
  冯衔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千机算尽,终有一失。看来我今天还是抓不到你了。也罢,我既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陶清客,我放你走,等我解决完这里,我一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追得你无处可逃,你可记住了?”
  陶清客不答,俯身对陶小善说:“小善,你可能走路?”
  小善点点头,他便抱了莲月尸身,转身离去。
  苏澄忽然高声呼道:“陶清客,记得你欠我的!”
  天已经微亮了,陶清客的长衫在冷冽的晨风中轻轻摆动,两队人马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风中传来他临别的话语,“我不会逃,你们尽管来吧。”
  林中,一座新坟,一个左手缠了绷带的年轻人正在吹箫,他吹得极缓,呜呜咽咽如泣如诉,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晶莹的皮肤分外透明。末了叹道:“人之悲哀莫过于一片痴情被当作粪土,可悲啊可悲。”
  他向坐在旁边愣愣的听他吹箫的孩子说:“小善你说对么?”
  陶小善面无表情,道:“与我什么相干,我们认识他不过一晚,他还害过你,干吗替他伤心,死了就死了呗。”
  陶清客摇摇头又叹道:“唉,可怜他身世飘零,死后也要寂寞,我们以后年年来看他好不好?”便牵过孩子的小手,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
  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一缕香魂。
  数日后,他们已经到了汾州境内,陶小善忽然发起高烧来,陶清客急得连连说:“怎的就等不得这几天,马上就到家了!”
  陶小善烧得厉害了,就晕了过去,恍惚中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喃喃得叫水,不一会儿就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一忽儿觉得燥热难当,一忽儿又觉得头痛欲裂,这样昏昏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头脑轻松了很多,耳边竟有鸟鸣之声,便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正躺在一个颇宽敞的竹寮里,睡在一张很大的竹床上,竹床上厚厚的铺了好多层,睡上去软软的。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竹制的,颇有致趣,透着一股淡雅的清香。竹柜上,竹桌上胡乱堆满了书籍字画,目所能及之处,也全是纸张笔砚之类,表明主人是一个并不勤快的读书人。屋子里东西虽杂乱,却一尘不染,显出一股浓浓的温馨味道。
  陶清客背个竹篓走进来,见他醒了,便喜道:“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大还丹失灵了呢。”
  见早上的阳光直射在小善脸上,他走过去关上了窗,便坐在他身旁,把他扶坐起来,道:“没有不舒服吧,肚子饿么?”
  陶小善点点头,陶清客便拿过一个碗,“我早上煮了一点粥,你吃点吧。”
  陶小善皱着眉看着勺子里说不清是黑是白的东西,勉强含进了嘴里,他几天没吃东西,味觉变得十分敏感,那些粥还没到喉咙,已经被他哇一口又吐了出来。
  他虚弱的咳嗽起来,道:“实在太难吃了!”
  陶清客苦笑道:“小善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我第一次煮东西给人家吃,好歹也多吃几口才是啊。”
  东劝西劝,陶小善死活不肯吃第二口,陶清客没办法,便把早上买的几个馒头用温水泡了给他吃了,“你这几天就吃这个?”陶小善盯着碗里的一块咸菜说道。
  “是呀,那是山下村里的王大娘给的,味道很好呦,我本来舍不得吃的,你可别糟蹋了。”
  陶小善怔怔的看着乐在其中的陶清客,突然明白他今后的任务有多艰巨了。

  第八章

  身体稍稍好了一点,陶小善便挣扎起来自己做饭,这两天老吃陶清客煮的东西,从舌头到肠胃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恐怕再吃下去,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陶清客中午一回家,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味。
  “你怎么起来啦?不是叫你好好躺着的么?啊?你做饭啦!”
  陶小善把菜上的碗翻过来,道:“我没那么娇气!快过来吃饭吧。”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啦?”陶清客喜孜孜的夹起一块鸡蛋,放在嘴里,顿时瞪大了眼睛,“嗯,好吃好吃,就是有点咸。”
  “是么?”陶小善皱了眉也夹起一块尝了尝。
  “咳咳!”他咸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赶快斟杯茶水饮了。
  陶清客却不客气,毫不斯文的大嚼起来,一会儿餐盘就见底了。
  “这么咸你也吃么?”陶小善看他饥不择食的样子,有些好笑。
  “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你做菜有尤叔的味道,他做的菜口味也很重。”
  陶小善偏着脑袋想了想:“你说的那个尤叔是不是个眼睛上有道疤的老头?”
  陶清客抬起眼睛,“是啊,不是他捡你回来的么?”
  陶小善点点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他还教我做菜,说以后靠这个吃饭。可恨他那个儿子不孝顺,串通坏人把他逼死了。
  陶清客吃饱了,自己也斟了茶,慢慢喝了,半天叹道:“可怜尤叔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自投罗网,也许觉得这些年欠家人的太多了吧。父亲去世后,只剩我和尤叔相依为命,他对我甚好,照顾的无微不至,如今回想起来,真正欠他们的是我才对。”
  “他对你那么好,你不杀他儿子替他报仇么?”陶小善冷冷的说。
  陶清客抬眼郑重的看着他,温和的说道:“小善,所谓报仇,不一定非要杀人不可,杀人并不能泄愤,反而会令那人的亲人对你恨之入骨,怨怨相报何时了,就是这个道理。只要那人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就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尤靖龙是尤叔的独子,杀了他尤家岂不绝后了?”
  陶小善斜着眼道:“你不用变着法儿的教训我,罗罗嗦嗦象个老头子!”
  陶清客讪讪笑到:“是么?噢,对啦,小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陶小善跟着他出了竹寮,原来这竹寮隐在一片竹林之中,竹林的尽头有个山洞,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两人进了小小的洞口,里面豁然开朗起来,一股温暖的蒸汽迎面扑来,拐了一个弯,陶清客指着一个颇大的飘着淡淡白雾的水池道:“喏,就是这里了。”
  虽然已是深秋,但有温暖的泉水滋润,池边开满了各色的鲜花,花香草气混合着一股硫磺的气味,飘荡在温热湿润的空气中,泉水极清澈,可以看见一种白玉般柔软质感的融岩,由浅入深的铺满了整个池底,不断有汩汩的气泡从地下冒出。陶小善被眼前的奇景迷住了,蹲下去伸手试了试,真舒服啊,不冷不热刚刚好。
  “喜欢么,这里叫做玺池,是个天然温泉,每天来这里泡泡,对你的皮肤大有好处。
  两个人当下就脱了衣服下水,陶小善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在泉水的刺激下浑身疼痛起来。
  陶清客一面往他身上慢慢的撩水,一面笑道:“疼么,一会就好了,人道:良药苦口,不疼治不好病的。”
  这一天,就在泡温泉的惬意中度过了。
  山中的日子十分清静,陶清客每天都忙于采药磨药,要不就是捧本书一阵摇头晃脑,陶小善每天除了泡温泉还有和各种各样苦不堪言的药汁作斗争之外,就是专心的研究他的厨艺。自从上次做菜失败后,他就格外用心,陶清客再没有说过菜咸,只是拼命吃着,陶小善脸上开始露出了得意的小小笑容。
  陶小善每日泡温泉,都会仔细的把衣服洗干净,他以前虽然落魄惯了,但是看到陶清客十分爱洁,便也开始注意起来,洗的次数多了,那裤子就破了好大一个洞,陶清客看了叹了一口气。
  陶大公子拿出针线,专心的缝起来,线虽然长了些,也能勉强应付。在与一堆线团斗争了半天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陶小善得意地笑道:“好了,拿去穿吧!”
  陶小善伸手接过,咦?怎么拿不过来?陶清客皱了眉轻轻一扯,嘶啦!裤子扯成两条裙子,仔细一看,原来缝在了自己身上!二陶面面相觑,陶小善瞪着眼不说话,嘴角的动作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陶清客忙讨好的说道:“不要紧,我们现在下山买一条还来得及!”
  “那我穿什么去!?”陶小善吼道。
  陶清客四下翻了翻,找出自己的一条来,把两个裤腿剪了,递给小善,道:“凑合一下吧。”
  于是陶小善就穿着这条别别扭扭的裤子跟着陶清客出了门。
  原来山脚下有个不小的镇子,陶清客给他买了好多衣服,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都有,“你很快就长高啦,得早点预备下。”他笑着说。
  买好了衣服,陶清客又领着他进了一家药店,那店里的伙计见了他便笑着打招呼,“陶先生来啦,今天带了什么来?”
  陶清客放下背篓,道:“是上次王掌柜要的那些。”
  伙计忙去后面叫人,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掌柜走了出来,淡淡扫了一眼背篓里的东西,道:“东西是不少,成色差了些,还是老价钱吧,不能再多了。”吩咐伙计:“二牛,给陶先生取钱。”说着扫了一眼陶小善,“他是谁?”
  “是我弟弟小善”
  “噢?才听说你还有个弟弟,也难怪,怎么生的这样丑?”
  陶小善双眼放出两道闪电狠狠劈在他脸上,王掌柜见那目光恶毒,便悻悻的告辞,自顾自去了。
  二牛取了钱,道:“说实在话,先生那些东西岂止这点银子,这月光草和海底心兰,不是平常人找的到的,何况还这么大棵,掌柜的心肠黑,陶先生也好骗,每次都吃亏!”又对小善说:“小兄弟,你也别介意啊。”
  陶清客笑着摸着小善的脑袋道:“多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是为了维持生计,这些钱,已经很多了。得了银子,还要买米去呢。”
  二人出了药店,陶清客说:“小善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陶小善也不说话,鼓着脸生气,陶清客知道王掌柜得罪了他,摇摇头苦笑。
  陶清客忙着买米时,陶小善犹自站在那儿低着头生气,忽然,一双绣花鞋出现在眼前,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总算让我找到了,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九章

  陶小善猛地抬头,眼睛由于惊恐睁得大大的,哆嗦着想说什么,竟发不出声音。
  眼前站着个驼背的老妇,手里一根龙纹拐杖,杖头有一块鸡蛋大的琥珀,黄莹莹似蛇眼一般。打扮的却像个十七八的少女,插着一朵菊花,穿着一件桃红的裙子,脚上一双绣花鞋。
  老妇咧开嘴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道:“乖,跟我回去,让我弄死你吧!”言罢就向他抓去。
  小善直觉得后退,老妇那瘦骨粼粼的手在他脸前几毫米处啪的一声被一只手挡住,那长长的指甲还犹自抖动着。
  陶清客看着这个装扮古怪的老太婆和显然受了惊吓的小善,道:“前辈有话好好说,莫要吓坏了孩子。”
  老妇狠狠摔开他的手,冷冷的打量他们,忽然冷笑道:“咦,怎么,找到靠山啦,他给你治好病了是么?别做梦了,你以为他能对你多好,看看你那张脸,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还是跟我走吧,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你!”
  陶小善气的浑身发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陶清客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便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前辈你何必出言侮辱,告辞!”说罢抱起小善,转身离去,那老妇嘿嘿笑了几声,道:“好,好,我早晚抓到你,找死,你可等着我啊。”
  一路上陶小善都不说话,只是怔怔的出神,陶清客捏捏他的手,冰凉,便拿了糖老鼠递到他手上,道:“刚才买的,喜不喜欢?”
  陶小善怔怔的瞅着糖老鼠,突然呜呜的哭起来,陶清客慌了神儿,道:“别哭,别哭啊,不喜欢我买别的行不行?”
  陶小善抽抽嗒嗒地说:“你干吗对我那么好,我长得那么丑!”
  陶清客笑道:“哪里丑了,最近不是好看多了。今天那个老妇,可就是你说的那个她?”
  陶小善点点头,道:“她来抓我回去,我不想回去。”说完用企盼的眼光看着陶清客。
  陶清客爱怜的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放心吧,谁也不能强迫你回去。你既然决定了要留下,那就大胆的告诉她,省得她老纠缠你。”
  陶小善含泪点点头,钻进他怀里蹭来蹭去,陶清客叹了一声,道:“唉,你把鼻涕都蹭上去了啊。”
  晚上吃过饭,陶小善就早早的钻进被窝,陶清客知道他不安,也早早睡了。陶清客疼他有畏寒之症,自从来到竹寮之后,便天天搂着他入睡,今天陶小善一上床,便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放,陶清客好笑的看看他,便吹灯睡了。
  到了半夜,忽听得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若有若无地说:“找——死,找——死——”,陶小善猛地坐起来,“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不怕你!!”手却不住的抖着。
  忽听得那老妇人阴恻恻的冷笑,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陶清客一跃而起,黑暗中两个人便斗在一处,那老妇咦了一声,便跳出窗外,月光下,老妇人静静的立着,斑驳的竹影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你是鬼么?”她喃喃地说。
  “半夜三更的,你才是鬼呢!”陶小善吼道。
  陶清客道:“她说得是我,前后中了她的几种独门剧毒,一般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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