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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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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林医生是多么有风度的女人,怎么能嫁给一个二癞子?一来二去,这些风凉话传到了林小峤的耳朵里,她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同事们的议论让她懊恼,渐渐地对祁连山产生了不满。
  祁连山为了缓和他和林小峤的关系,尽了很大的努力,林小峤也考虑到两人本是青梅竹马,那样的关系也快二十年了,能凑合就凑合着吧!
  祁连山倒腾古董也赚了几个钱,于是,就在海口秀英区买了一套房子。有了这套房子,他们俩每年都要到海南来住几天,在祁连山看来,这是讨好林小峤最有效的一招。
  前些日子,祁连山带着林小峤到海南岛来度假,凑巧儿,崔和平夫妇也跑到海南岛来“避难”,两对夫妻不期而遇。祁连山见了老同学十分高兴,便大方地邀请他们到家里来住。他说,房子那么大,反正我们也住不了,来吧!人多了好说说话!
  崔和平的老婆金秀香原本是个乡下人,是他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认识的。那时,金秀香是十里八乡的第一美女,身高一米七,身材不胖不瘦,窈窕动人,并且娴淑聪慧、通情达理,据说,崔和平自从见了她第一面就晕了。两人匆匆订了亲,又匆匆结了婚,那年,崔和平刚满二十一,老婆刚满十八。
  崔和平是个秃脑壳,瘦小干枯的样子,就像他自己所说:俺是三年困难时期长大的!可她老婆的变化可大了,回京后,她成了城市户口,在一家饭店当会计,吃得好、穿得好,平日也不怎么运动,结果连年发福,体重曾达到过一百七八十斤。老家的姐妹来看她,都没认出来,进门就管她叫阿姨。
  没想到这一住,不足一个月就出了问题,两对夫妻之间越来越不对劲儿。
  崔和平这人能说会道,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各种笑话儿不断,林小峤觉得和他在一起特开心。他打着拯救大自然基金会的招牌,和海南各部门打交道,偶尔还出席个酒会什么的,穿着一件白衬衫,系着紫红色的领带,皮鞋擦得锃亮,趾高气扬,那气质很叫林小峤喜欢。
  秀香插不上嘴,就不声不语地到厨房里给崔和平做好吃的。祁连山也闲着没事,每当崔和平和林小峤聊得热闹的时候,他就溜到厨房里找金秀香说话。祁连山问她,你老家有没有老家具?秀香告诉他,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想弄这个还不容易?祁连山听说老家具这么多,不禁欣喜若狂。又问她,那老瓷器呢?肯定不少吧?秀香说,有是有,可不多。俺娘家还有一个红瓶子,一点都没坏!两人越说越投机,从娘家说到姥姥家,把崔和平和林小峤忘在一边。
  终于有一天,林小峤跟祁连山说,咱们离婚吧!祁连山倒也不感到突然,因为强扭的瓜不甜,这显而易见的道理,他早就懂了。祁连山跑到金秀香的屋里,当着崔和平的面说,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金秀香红着脸笑了。
  四个人回北京办理了离婚手续,重新组合成两个家庭。祁连山带着金秀香,欢欢喜喜地又返回海南度蜜月,就住在那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大房子里。
  崔和平和林小峤胳膊挽着胳膊,留在了北京。
  宋沂蒙听完祁连山讲的故事感慨万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故事并不离奇。这四个人的婚姻就像水到渠成那么自然,没有吵闹,没有仇恨,随着缘分。有了新的组合,彼此获得了满足和幸福,这不仅需要自知之明,还需要勇气。
  祁连山对宋沂蒙说,他要把那用来讨好人的房子卖了,他要把心爱的秀香带回北京,好好地过日子。
  后来,祁连山果真把房子卖了,可他没有离开海南。他看了一张报纸,知道琼山在卖土地,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决心办一个蔬菜种植园。于是,他用卖房子的十万元,买了一百亩地。
  琼山县就等于海口市的郊区,通往岛内的公路从这里穿行而过,交通极为便利。祁连山买的那块土地就在公路旁,价格非常便宜,每亩地才一千块钱。他和秀香打算种上一些芒果树。当年海南人民向伟大领袖毛主席献上了芒果,芒果成了全国人民顶礼膜拜的神圣之物,现在,他们要种植很多芒果树,把成吨的芒果运往北京赚大钱。32
  天无绝人之路。宋沂蒙在堂弟的帮助下,在琼岛进出口公司找到一份工作。这家公司的老板听说他曾经在国有大型企业当过副处长,立即表示欢迎,并安排他在业务部担任经理,工资四百多元。
  公司主要业务是收购白胡椒等土特产品,然后出口日本及韩国等地,规模不算大。宋沂蒙的手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东北外国语大学研究生毕业,形象丑陋、但内心善良的年轻妇女,另外一个是五十多岁的上海人,有丰富业务经验的老职员。
  这里的工作环境宋沂蒙十分满意,公司在望海大酒店,业务部三个人在一个房子里,冷气日夜开着,就像天堂里那么舒服。晚上,那个女职员走了,他和老上海就在办公室休息,怎么说也比那个狭窄的院子强多了,他有一种从苦海里解脱出来的感觉。
  老上海瘦骨嶙峋,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他很健谈,头一个晚上,就把自己的老底儿全都告诉了宋沂蒙。老上海名字叫秦阿根,解放前曾经在一家股票经纪事务所当过学徒,说是学徒,实际上就是端茶倒水侍候人的勤杂工。他描绘旧上海的灯红酒绿、十里洋场,把那地方说成人间地狱,魔鬼天堂。他还讥讽他的顶头上司,一个姓钱的经纪人,是个“拆白党”,打着替人家做股票的幌子,同时勾搭着四五个有钱的女人。
  他说,旧上海最有诱惑力,最有刺激性的不是百乐门舞厅,不是灯火辉煌的南京路,而是外滩的证券交易所。那里是创造富翁的地方,不少人一夜暴富,成了新闻人物,也有不少人一举破产,跳楼自杀,命归黄泉。那里有凶杀,有倾轧,有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充满了血腥味。想发财的人们趋之若鹜,拥挤在一起,散发着臭气,声嘶力竭地喊着,互相辱骂,互相争斗。
  秦阿根年纪不小了,精力却十分旺盛,一连三个晚上,都领着宋沂蒙去泰华大酒店喝免费的咖啡。他俩喝着咖啡,欣赏着音乐,悠然自得。秦阿根评论女人非常仔细、水平不低,对每一个经过身边的女人,不管是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也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要尽情评论一番。看来,他年轻的时候很风流。
  这时,深圳和上海都成立了证券交易所,海南省的若干公司正在进行股份制改造,到处寻找投资者,洽谈举荐人,准备上市。人们充满了疑虑,心怀恐惧,有很多人下不了决心,对于原始股,还不敢购买。
  这时候,邹炎出人意料地找上门来。
  原来,胡炜找了岳山水,哭诉说宋沂蒙在海南岛流落街头,无人过问,饿死了谁负责?岳山水听了大发雷霆,马上打长途电话,把邹炎臭骂一顿,还说以后有事别找宁部长,找了也不见!邹炎心里有愧,尽管被岳山水骂了个狗血喷头,也不敢顶嘴。邹炎被骂得老老实实,放下电话,立刻去找宋沂蒙,费了好大劲儿,才发现他在琼岛公司任职。
  邹炎主动登门向宋沂蒙请罪,恳求他的原谅,除此以外,他还有个实际行动,那就是给他带来了省里某领导的条子:请准予宋沂蒙购买琼大化的股票五万股。宋沂蒙是个最听不得软话的人,邹炎才两句好话,他就说没啥,说那回是自己不辞而别的,没有别人的责任,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别提它啦!
  宋沂蒙拿着邹炎弄来的条子,悄悄地跟秦阿根商量,问他能不能买。秦阿根捂着那张条子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苦笑。宋沂蒙纳闷地问道:“老秦,你笑什么?到底能不能买嘛!”
  秦阿根沉吟了半天,抬起饱经沧桑的额头,慢条斯理地说:“命啊!”


  猛然间,宋沂蒙感受到一个将入花甲之人的悲伤,那是多么恐怖。这个上海人显得很老,东海的风和南海的风吹遍了他的一生,头发掉光了,牙齿也掉了几颗,从脸上、脖子上到双手,到处都是褶皱。
  秦阿根的眼睛闪闪发光,嘴唇哆嗦地说:“你要发迹了!这叫原始股,假若能用一元钱一股,甚至更低价格买来,将来一上市就可能是几元、十几元,这还不是发财了?”宋沂蒙不相信这原始股上市以后能翻几倍、十几倍,他平静地问道:“如果上不了市呢?岂不是买来一张废纸?”
  秦阿根摇摇头,又沉默了。
  宋沂蒙牢牢记住秦阿根说的那个“命”字,他不相信自己的命如此倒霉,他决心去赌一赌。他急电胡炜,说有一笔赚钱的生意需要五万元钱,并加注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字眼儿。胡炜对丈夫的事情,一贯抱支持的态度,很快就汇出五万元,这是他们家里全部积蓄。
  宋沂蒙拿到钱以后,立刻拿着邹炎给他的条子,跑到海南大化股份有限公司去买了五万股股票,然后把其中的二千五百股,按每股二元钱的价格卖给秦阿根,这样,他又赚回二千五百元钱。在此之后,他就提心吊胆地等着。
  琼大化股票果然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琼大化的股价节节攀升,不几天就涨到四十多块。宋沂蒙挤在大屏幕前的人群里,人们欢呼着,他也跟着喊,喊着喊着,他忽然想,别跟别人瞎起哄了,赶紧见好就收吧!宋沂蒙填了单子,把四万七千五百股琼大化股票全都抛了。在股民们沸腾的欢呼声中,他比划着手指头,用心地去数了数他账户上的金额,啊!二百三十四万九百五十元,他赌赢了!
  宋沂蒙跑出证券营业部,叫了一辆最好的出租汽车,直奔金融大厦,这是海口最高级的宾馆。当他下车的时候,扔给出租车司机十元钱,那司机找给他四元钱,他不由地笑了,原来海口的出租车这么便宜,才六元钱!他潇洒地把四元钱还给司机,大方地说了声:“不找了,哈哈!”他不停地笑,把出租车司机吓坏了,急忙开车就跑。宋沂蒙更得意,心里想,这小子还以为我是个疯子,想着、想着,越想越想笑。
  在金融大厦,他包了一间八百元一天的高级套房,扑腾一下蹦到雪白的床上。柔软的钢丝床,鸭绒枕头。他在卫生间洗澡,泡在大浴盆里,清凉的浴液抹了一身。宋沂蒙甜甜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彻底醒过来。几个月来,他就像个乞丐,不是被蚊子围追堵截,就是寄人篱下,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自己真正像个人。在海口,作为穷人,他尝够了,受够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多钱,他觉得自己快被钞票淹没了,突如其来的财富,几乎使他窒息。
  他想起他爹,想起胡炜的爹,要不是有老爷子在天之灵保佑,他也不会认识岳山水,岳山水也不会帮他的忙。一时间,早已消失了的优越感又涌了上来。他想起龙桂华,可惜龙桂华就没有这分福气,她只能为人家熨烫衣服,做临时工。还有那个辛辛苦苦挣工资的老上海秦阿根,那老汉五十八了,还远离故乡打工,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到老死了也就是挣份棺材钱。他想起大宾馆门外那些人肉市场的少女们,如果将这两百万元当作天花,从高楼上抛洒下来,让每一个出卖身体的少女都得到几张钞票,那么,她们会不会由此改变了人生?
  他顾不上许多了。他披着雪白的睡衣,趴在宽大的钢丝床上,他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给胡炜打电话。电话一拨就通了,胡炜拿起电话一听是他,就呜呜哭了,宋沂蒙的眼圈儿也红了,尽管是远隔千山万水,他们彼此完全看见了对方。妻子呜咽着说:“有事快说吧!长途电话费很贵!”
  泪水在宋沂蒙的眼眶里滚动,他尽量控制住过于激动的心情,不让泪水落下来,他把说话的声音放慢些,平缓些:“不用再担心这个了,咱们有钱了,有二百多万呢!”他还想说咱们的命不该绝,咱们有天生的福气,尽管他强迫自己不要过于激动,可是他的口气里,还是不可遏制地流露出骄傲和得意,他忘记了乐极生悲、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满脑子里全是钞票,二百多万哪!
  胡炜并不关心钱的事,只是焦虑地说:“回来吧!我想你!”说着,又抽泣起来。
  宋沂蒙的心情十分复杂,拥有了一笔巨款,真是应该回家了,可是他还不甘心,现在,在他看来,海南岛不愧是个聚宝盆,没费什么劲就赚了二百多万,说不准后头有什么更大的机会呢!于是,他等胡炜不哭了,就试探地说:“我想再看看,好不容易才来海南一回,你说呢?”
  胡炜略微思忖一会儿,关切地说:“你要看看就看看,别搞得太苦,不许耽搁太久,该回家就回家!”宋沂蒙也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只想一门心思多挣点钱,四五十的人了,谁料到自己的晚年会怎么样?转业回来几年了,他终于记住一个硬道理,那就是没有钱不行!
  宋沂蒙现在的想法,就是要挣更多的钱,让他和胡炜过一个轻松的晚年。
  他想念妻子,想和妻子一起到大海边去呼吸新鲜空气。虽然来海南有一段时间了,但海南风光对他来说还是陌生的,红树林、万泉河、临高角、五指山和亚龙湾,这些美景只是在电视上欣赏过。有钱了,苦日子到头了,他盼着和妻子到处走走。于是他对胡炜说:“那你来吧?海南这地方挺不错,再说我们活得太累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是啊,太累了,妻子与他一起提心吊胆地过了那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他一事无成,几近潦倒,可是妻子半点埋怨也没有,还给了他巨大的支持,妻子有缺点,但凭良心说,她是一个好妻子。他想尽力给予妻子一些补偿。
  胡炜在几千里之外,当然很想到海南和丈夫在一起,于是就高兴地说:“那得找个机会,你放心,我会找你!”
  这是一句双关语,胡炜相信丈夫的能力和才华,但对他所处的环境却充满了怀疑,谁不知道海南是个花花世界?宋沂蒙听懂了,手里拿着电话筒“哈哈”笑起来:“那我就等着你啦!最好快点,越快越好!我现在挺好,一切正常,放心!”
  一切正常?这句好听的话对女人来说,好像是一种不祥之兆。胡炜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她不想多说些什么,但是朦朦胧胧察觉到宋沂蒙有些得意忘形。胡炜觉得还是要尽快赶到海南,不为游山玩水,就为把丈夫揪回来。
  宋沂蒙与妻子通完电话,觉得一身轻松,他坐出租车回到琼岛公司,向老板递交了辞职书。老板知道他发了大财以后并不感到突然,因为这种事在海南不足为奇。老板十分知趣,满脸堆笑地接受了他的辞职请求,并亲自送他离开望海大酒店。
  他一生中第二次辞职了,上次的辞职,是让别人逼的,那么狼狈不堪,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就如同商界里时兴的一句话,是他把老板炒了,现在他拥有一笔财富,今生今世可以衣食无忧。
  宋沂蒙踏着轻松的步子,在海府路走着,在经过国投证券营业部的时候,冷不丁地看见秦阿根挤在人群里伸着脖子看大盘,他还捂着二千五百股琼大化,指望它能升到五十元、一百元。宋沂蒙笑了笑,心想,老上海呀,老上海,你就等着发大财吧!他想劝老上海把股票抛了,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由他去吧!也没准人家会挣更多的钱。他觉得不便打扰,就信步而去。
  他回到小院子里,拎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个人造革的提包,一分钟都没耽误,就离开了这阴暗潮湿的地方,留下的是墙壁上一排排的死蚊子。
  他在金融大厦长包了一间客房,然后去找堂弟商量,准备办一家公司。堂弟宋大秋,是个早就在海南扎了根儿的人,政府部门有不少熟人。他原先在粮食局运输队工作,见宋沂蒙才来海南几个月就赚了几百万,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决定也辞职跟着干。
  在堂弟的帮助下,公司很顺利地办下来,起名大琼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宋沂蒙为法人代表、董事长兼总经理,宋大秋为副总经理,注册资金二百三十万元人民币。公司还雇了一个贵州的女孩子当公关代表,交通工具就是宋大秋自带的那辆摩托车。
  办公司的事,宋沂蒙没和妻子商量,他觉得胡炜是个思想很保守的人,有了钱肯定会劝自己回家团聚,肯定会反对扎根海南。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不是他宋沂蒙所追求的,他要乘着东风,造就一番辉煌事业!
  与此同时,宋沂蒙在海南的老同学祁连山和他的新婚妻子秀香,也碰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祁连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突然有一股风刮来,海南出现了房地产高潮,地产急剧升温,价格猛涨。琼山的土地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每亩地曾经炒到三十万,这就意味着,祁连山的那块土地变成了黄金沙滩。
  秀香最先闻着了这股异香气味,她感到世界要翻过来了,就劝祁连山说:“别弄种植园了,这要到啥时候才能赚回本儿来?趁着这阵子地价钱好,赶紧把地卖了吧,把地产变成现钱,比啥都保险。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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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连山起初并不把金秀香的话放在心里,他一心惦记着要当农场主。后来秀香急了,就编了个瞎话哄他:“听说政府不许在城市郊区搞种植啦!现在人家都在盖房子,没准儿哪天就给征用了,国家的土地一征用,给点补偿费算完,到时候你干着急吧!”
  祁连山听了秀香的话,果然害怕了,可是他还打算看看再说,他觉得行情还得上涨,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金秀香,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子,从小就和伙伴儿们在田野里打过兔子,又肥又大的兔子从身边跑过,如果你不抓住机会捕它,它就在一眨眼的工夫溜掉,消失得无影无踪。金秀香并不想挣大钱,只是不相信这样的好机会还能有第二次。
  她见祁连山不急不忙,便自行做主,把客户拉到家里谈。结果,谈妥了把一百亩地的开发权全都转让给对方,每亩价钱是三十万元人民币。祁连山看到既成事实,也就只好不再反对,在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上签了字。
  土地卖了,农场主做不成了,祁连山很快就发现自己又陷入另外一场梦里。当转帐支票送到祁连山手里的时候,他看见那上面一长串数字,眼睛一下子花了,脑袋也涨得大大的。在他一心想当农场主的时候,连简单的算术计算方式都忘记了,可是现在他激动得更糊涂了,还是金秀香抚摸着他的脸说:“你数数,几个零呀?”
  祁连山使劲揉揉眼睛,仔仔细细数了两遍,原来他们赚了整整三千万!
  种植园之梦破灭了,可他们成为千万富翁。他们也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起名富隆地产有限公司。祁连山为董事长,金秀香为总经理。33
  邹炎被派到省对外交流促进会当秘书长,这是个相当于正处级的职务。作为年轻的秘书长,没几天就和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会长产生了磨擦。副会长是本地人,手下有一帮得力干将,邹炎是广东人,算是大陆来的,在协会里孤立无援,只是凭着年轻气盛与副会长争夺权力。这位副会长根本看不起他,明里让他三分,却在暗地里派人盯他的梢儿。
  邹炎把朱小红玩够了,就找辆车带她到三亚转了一圈儿,然后亲自送她上飞机,临走时还说永远不会忘记她,保证在不久的将来到北京去找她。朱小红刚进候机大厅,邹炎就把自己说过的话丢在脑后头,他跑到城府路,那里有个小小的兰兰酒吧。
  在兰兰酒吧,邹炎认识了只有十八岁的陪酒少女。这年轻的女孩子叫周韵兰,是湖南人,年纪不大,却已久经风月。周韵兰个子不高,胸脯平平的,说话的声音沙哑,长得说不上有多好看,可她很会调情,所有接触过她的男子,都被她撩动得神魂颠倒。
  邹炎第一次和她紧挨着坐在昏黑的包厢里,刚刚说一句话,就觉得这女孩子不一般。其他酒吧女郎总是要先客气一番,互相编个假名儿,问问什么地方人呀,家里有没有老婆呀等等,可这周韵兰却话语不多,稍微观察了一下,就把手伸到人家裤裆里。她看准了,凡是跑到酒吧里找小姐的,有几个是来聊天的?
  邹炎被周韵兰俘虏了,那天,女孩子“叭嗒”一声把灯关了,像蛇一样缠到了邹炎的身上,邹炎也不客气,三两下把她的衣服扒开,浑身上下摸了一个够。后来,邹炎带她到礼宾大厦开房间,只一个晚上,邹炎就觉得离不了她。
  社会上的诱惑实在太多了,女人就是其中最危险的一种,她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撕碎。为了一时的欲望满足,有人经不起一点诱惑,非常顺从地被捕捉、被利用,为了适应女人的需要,他们放弃了尊严,忘记了对社会应负的责任,可以偷、可以抢、可以杀,可以擅用权威强取豪夺。
  邹炎就是为了欲望而堕落的一个,他无法摆脱那女孩儿的诱惑。他被一张无形网罩住,从那以后,他每周都要找那女孩儿几次,为此花掉了许多钱。工资肯定不够用,于是,他就走到邪路上去了。这时,正赶上股份公司发行上市高潮,许多人见那些买原始股的人发了大财,于是想办法、找门路去买,有的人托到邹炎的头上。邹炎凭着自己的特殊背景,以照顾各种关系的名义,多次找有关领导批条子,弄了不少股票,上市后抛售,挣了一大把钱。这些钱,他都给了周韵兰,为她买了首饰、衣服和房子,还送给她一个银行存折。
  周韵兰也是一个讲义气的女孩子,她见邹炎对她实心实意,就从兰兰酒吧搬了出来,和他住在一处秘密住宅里。那女孩子对他尽心尽力,百般体贴,每天把邹炎伺候得心满意足。
  交流促进会的副会长是邹炎的死对头,他的社会关系网很广,是一个很有政治斗争经验的人,邹炎根本不是对手。没费许多周折,他就发现了邹炎和周韵兰的秘密。在掌握了邹炎的情报以后,副会长不派人抓奸,也不写匿名信告他,而是亲自跟他谈了一次话。
  副会长敲敲秘书长办公室的门,邹炎在屋里喊了一声:“请进!”他还以为是外边的客人找他,可他定睛一看,发现走进来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副会长跷着二郎腿,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烟。邹炎见副会长不说话,以为他是软弱的,就傲慢地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件事情要向你汇报。”
  副会长不抽烟了,嘴角流露出轻蔑的冷笑:“不敢当!听说你最近很忙啊!”“什么意思?”副会长单刀直入,连挖苦带讽刺,话的后头跟着话,邹炎满心不悦。副会长把香烟扔在烟灰缸里,烟雾缕缕,熏得邹炎直咳嗽。邹炎不耐烦了,正欲起身离开,没想到副会长的嘴里冒了一句话:“兰兰酒吧,你去过?”
  听了这话,邹炎吓得又坐到椅子上。看来,这死对头要使出杀手锏了,他感到危险马上就要降临。这家伙真够歹毒,逼人竟然面对面,根本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一提到兰兰酒吧,邹炎不敢吭声了,知道人家一定掌握了更多的秘密,抵赖何益?副会长“呵呵”地笑,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他取过一张报纸,一行一行地看,没有马上走开的意思。
  邹炎心慌意乱,想发作又没有底气,他仿佛看见副会长在用眼角余光瞅着自己,这目光像尖刀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第二天,邹炎失踪了,他跑了。又过了几天,交流促进会办公室收到了一封信,里面写着:党委:我暂时离开了不愿意离开的地方,这是因为有人迫害我。兹附上党费三十元。邹炎。
  后来,有人在美国旧金山的一条偏僻街道上碰见过邹炎,他混得很狼狈。
  邹炎逃跑是一大新闻,宋沂蒙也听说了。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早有看法,他认为邹炎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出了事也没人同情。他这一走,使不少人避免了牵连,那位副会长也是聪明人,这样做,既赶走了仇敌,又不使事态扩大,不失一招高棋!
  宋沂蒙和祁连山合作,成功地炒了一座楼花,过了一道手,竟然赚了百分之三十。宋沂蒙分得一大笔钱,大琼公司的自有资金达到五百万,为了工作方便,他买了一辆皇冠28。
  宋沂蒙和祁连山的两个公司已经发展到了相当规模,他们保持着联系,还常常约着到三亚去度周末。
  快过春节了,宋沂蒙愈发想念妻子,于是就想起一招。他先是托人给胡炜送去两箱鲜活的肉蟹,然后又给门诊部发了一份电报:夫病重,速来琼!
  胡炜知道他是瞎编的,刚送来螃蟹,怎么又病重了呢?胡炜心领神会,她在下班以后,把两箱活螃蟹都送到门诊部主任平茹英的家里,趁着平主任高兴,胡炜掏出了电报单子,还故意装出一脸要哭的样子。第二天,胡炜请假看望丈夫的要求就得到了批准。
  正月初一傍晚,宋沂蒙让大秋开着皇冠28带着他去接胡炜,祁连山亲自开着刚买的崭新的奔驰500也赶到了机场。
  女同志出门儿就是麻烦,胡炜左手拉着一个大行李箱子,肩上还挎了一个旅行包,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累得够戗。宋沂蒙见她狼狈的样子,就赶忙上去把那两大件儿接过来,然后帮胡炜脱去外边的长袖衣服,笑呵呵地说:“你这是搬家呢?”
  金秀香见宋沂蒙这么心疼媳妇,心里着实羡慕,忙捅捅祁连山。祁连山明白她的意思,便向前迈了一步,主动抢过那个大个儿的行李箱。宋沂蒙笑嘻嘻地向胡炜做介绍:“这个是祁连山,我中学时代的老朋友,听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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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连山的大名,胡炜虽听说过,却是头一次见面,原来是这么一个白胖子!这家伙穿着一身名牌,一副得志便猖狂的样子,他不是鼓捣古董的吗,怎么跑到海南来了?胡炜也笑着,十分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大秋不等宋沂蒙说话就自我介绍起来:“嫂子,我是大秋啊!”
  大秋是谁?胡炜想不起来。在海南,居然还有人管她叫嫂子!是宋沂蒙没说过,还是自己忘记了?宋沂蒙见胡炜不冷不热的,怕无意中怠慢了大秋,就赶紧跟她说:“这是堂叔的小儿子,忘啦?”
  胡炜模模糊糊,印象不那么深,别说宋氏族谱不清楚,连自己胡氏的族谱都一门儿不清,哪里还知道有个堂叔?出于礼貌,胡炜微笑着向大秋摆摆手,就算打了招呼。祁连山对这些军队干部子女的毛病,当然门儿清,忙拉着宋沂蒙笑哈哈地说:“胡炜第一次来,一起到老市区吃大排档吧?”
  什么叫大排档?胡炜没听说过,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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