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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惟有清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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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86第八十六章 避下江南
胤禛病了;来势汹汹,如山倾地崩;一时就起不了身了;不得不让弘晖替他向康熙请假,康熙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个颇得他心意的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贵重药材流水介赏赐下去,太医更是一拨一拨派了下去;每日里百忙中也要抽时间询问病案。
德妃身为胤禛亲娘,别管心中怎么想,行动上自不会给人抓着把柄,不止送了药;顺势还塞了两貌美丫头,说是让她们好生照顾胤禛,想来胤禛在那一屋子妻妾的照顾下还能病成那样,也是府里女人不尽心之故,只把个贤惠的四福晋气得暗伤——都病成那样了,还派女人,这真是想胤禛活?
主院的暖阁内,一股子浓浓的药味,胤禛脸色蜡黄,双目凹陷,形容憔悴地斜倚在床上,背后垫着靠垫,苏培盛局促地站在床尾,弘晖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正一勺一勺地给胤禛喂药。
弘晖也瘦了许多,神情却十分坚毅,这段时间,没有胤禛在朝堂上震慑着一干小鬼,他在宫中的日子也有些难过,倒是让他又把先生教的东西融会贯通了不少。
每日从宫里回来,他便来到胤禛这里,一是尽孝,二也是让胤禛提点他,免得他年轻没经验,不知不觉中犯了错。
待喂完了药,弘晖将药碗递给苏培盛,胤禛挥挥手,苏培盛忙退了出去。
暖阁内只留下父子二人,弘晖倒了杯清水,伺候胤禛略漱了漱口,又拧了条热锦帕递过去。
“今儿个你瞅着你皇玛法如何……”胤禛擦了手脸,捏着锦帕,略有些艰难地开口。
自胤禛生病后,他日日见到弘晖,第一句便问康熙,弘晖虽心中疑惑,依旧耐心地回答他,“皇玛法身体不错,只惦记着阿玛,已责问过几遍太医,阿玛且静心养好身子要紧。”
见胤禛沉默不语,弘晖又试探性地道,“二伯也询问了阿玛的病情,其余叔伯都让儿子带话,都说怕来探病误了阿玛休息,儿子只说父亲正在好转,并未提及其他。”
胤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苦笑不已,也是,他能听到百米外的声响,是一件连他都糊涂的意外收获,他皇阿玛却未必能做到,也是他草木皆兵了,想来皇阿玛也想不到他那时候会出现在那里,因此并未防范吧?
只是这种骇人听闻的皇室丑事,竟让他听到了,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如此,一直以来皇阿玛对太子若即若离的态度便解释得清了,而太子从英明向喜怒无常的性情转变,也有了源头,若照着往常的思路,他本该思考自己能从中谋取道多少利益才是,只如今,他的心也乱了……
“以儿子的意思,阿玛不妨在家里多歇息几日,这些日子也不知谁惹了皇玛法,令皇玛法在朝堂上狠发了几通火,今儿连吏部尚书都跟着受了挂落,钮钴禄家和富察家两个老大人,都叫皇玛法罚了俸,在家禁闭。”
弘晖低声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儿,胤禛虽强撑着认真听了,到底精神不济,额上已布了密密的汗珠。
弘晖眼见在他心目中高大强悍无比的阿玛从未有过的虚弱,心头微微一酸,语气便有些哽咽,“也是儿子不争气,倒让阿玛在病中还要操劳,若先生在这里便好了,也能为阿玛分些忧。”
风华不在此处,弘晖能商量的人无非邬思道,然邬思道再有本事,没有胤禛坐镇,于朝堂上也使不上力,无可奈何。
胤禛眉头微微一敛,想起远在江南的那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你皇玛法想是为了江南的那些糟心事,那盐课历年贪污不断,以往是没有把柄,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皇阿玛抓住了契机,如何还容得下那些蛀虫,只怕要派个人下江南去主持……”
脑中灵光一闪,胤禛直身坐了起来,皱眉思考起可行性,弘晖忙扶住他,面带担忧,但见他阿玛分明是想到了什么,也不敢打扰。
“派人主持……”胤禛皱眉思索。
盐课之案非同小可,只他手中掌握的那些官员的阴私之事便让人触目惊心,杀气重重,寻常官员去了,便犹如肉包子打狗,能囫囵回京都难,更逞论完成任务。皇阿玛对此必定心知肚明,如此,若皇阿玛真想彻查,那么派去的人,分量太轻了不行,至少要是位宗室,且有一定地位的宗室。
而以他的名声身份,岂不正好?
对于他来说,盐课之案虽然诡谲复杂,危机四伏,但是有风华接应,处理起来应该不难,至少不会动摇他已有的根基,说不得,不止能处置一批蛀虫,还能拔掉老八在江南设下的爪牙……
“弘晖,若留你一人在京城,你可有信心抗住你那些能干的叔伯?”胤禛忽然问道。
“……”弘晖一头雾水。
隔数日,雍郡王病愈上朝,虽消瘦了一大圈,精神尚好。
康熙见了高兴,终于露了个笑模样。
朝堂上仍然为了江南盐课贪污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康熙虽然不悦,到底不像前些天那样发火,只沉着脸不说话。
胤禛从头到尾听了下来,心中愈发打定主意。
早朝尾,康熙如胤禛或者说大部分朝臣所料,宣布派人南下主持盐课案,大皇子党、太子党、八皇子党顿时蠢蠢欲动。
然而,没待康熙指定,雍郡王直接绷着一张冷脸,下跪请旨,以皇子之尊,请求亲自下江南!
人人都知道雍郡王对贪官深恶痛绝,眼底不容半粒沙子的主,这次盐课贪污案闹得这么大,这位主坐得住才怪,他请旨倒也不突兀——对于中立的大臣们来说,倒宁愿是这位爷去江南,总比那些心怀鬼胎的皇子党有用多了。
康熙没有立即答应,只神情莫测地盯着胤禛,盯得满朝文武心头发毛,十三阿哥几乎要忍不住跳出来给他四哥求情了。
好容易熬到早朝结束,胤禛没得到任何回应,也没去户部,沉着脸回了府,谁知,刚进了府门,康熙的圣旨跟着便下来了。
这件差事,还是落在了胤禛头上!
☆、87第八十七章 生子异象
风华觉得;女人生孩子,那是比她的修炼还要艰难痛苦的事情。
怀胎十月吃的苦头数也数不尽;书上说母体体质好;反应就会轻些,狗屁!
前期;风华足足吐了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连白粥都难以入口;要不是身体素质着实强悍,怕就要脱形了,饶是如此,自她修炼有成以来;便没有变化的体型,也足足瘦了一圈。
中期,不吐了,变得狂能吃,一天不吃个五六顿都觉得肚子是空的,那瘦的一圈很快就补了上来,但是风华悲催地察觉到,她好不容易积攒到半神状态的法力灵气,便如同遇到了黑洞一般,几乎被席卷一空,几乎连外部的幻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后期,风华已经确定,她肚子里的小东西,被她的灵力滋润筋骨,已经形成了天生灵体,无须苦苦修炼,自然而然便能汲取天地间的灵气,假以时日,便能自然成就神体。
然而,小东西越是了不起的存在,对风华来说越危险。
自天地开辟后,神仙育子便是一件搏命的事情,其中要打破的天道规则,以及牵涉的因果纠葛,可不是轻易能承受得起的,纵然有几个神仙留了后代,那都是成神成仙前的因果,多半还是以收徒的方式传承下去。
风华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的话,恐怕她也怀不下去,可现在,与腹中胎儿骨血相连九个多月,纵是铁石心肠,也是不愿割舍了。
幸而她身边还有几个可用之人,如碧檀,也有一些手段,幻化了她的模样,帮她掩饰身份,处理政事,实在决断不了的,才拿来给她处理,她自己只管深居简出,安稳养胎,对外却宣称是她的侧室有孕,也是为了将来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般身份对换,一来,风华起先出现在江南众官员面前的时候不多,没有泄露过多个人特点,二来,碧檀非寻常女子,树本身就没有性别之分,碧檀当初也是为了服侍风华方便,才确定了女子性别,心中却无男女之分,幻化成风华后,那一身洒脱自在也学了个十成十,居然也平平安安挨到了预产期,无惊无险,无人发现其中猫腻,不得不说,风华腹中这个孩子确实有大福气。
风华诞子,动静必然不比寻常人生子,碧檀遂早早将衙门里的政事安排妥当,两人带着一行忠仆早早去了郊外别庄,严严封锁守护,唯恐引发异象过于显眼,引来祸患。
却说这边风华忍着两辈子从未经受过的痛苦,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全心全意应付着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痛楚,那边胤禛一行也日夜兼程,来到了苏州。
胤禛一向低调,又唯恐遇到阻挠,一队人微服出行,日夜赶路,到了苏州城外,却是晨曦初升,天光大好,映着远处的城门,很是美好。
“四爷,快看!”
苏培盛骑在马上,跟在四爷身后,这时却不顾规矩地纵马上前,指着东南方向,惊诧地低喊!
胤禛皱眉抬头,顷刻间,就被天边的变化吸引住了心神!
朝阳初升,金黄融融,天边一片橙色中,竟聚集了大片璀璨锦色,云蒸霞蔚,五色流光,紫气氤氲,映染了半边天空,那霞光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变化,金光闪闪,瑞气千条,隐隐显出头角峥嵘、五爪腾空的尊势,昂首吟啸间,蓦然下冲,倏忽间失去了踪影!!
刹那,朝阳褪去了金色,高悬东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行人的幻觉一般,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这……”苏培盛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心知自己发现的异象,非同寻常,只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巴,叫自己多嘴,把自个的小命悬在了一根线上!
胤禛面上不动,心中翻腾惊骇,他视力极好,自然看出最后那威风凛凛的形象到底是什么,再联想到那动物的象征,只觉头晕目眩,坐立难安——皇阿玛年富力强,更无失德之举,大清四海虽不升平,却也称得上强盛,为何会在此处出现真龙降世之象?
难道是他离京前发现的那事过于违背人伦,所以上天示警?
他是刚毅果决之人,想到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恐怕有危机了,心中的惶恐茫然一闪而逝,便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狠戾杀气。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在事情没传开之前,扼杀其于萌芽之际!
胤禛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一干属下,察他们神色,只有少许人窥到天机,却懵懵懂懂,颇为混沌,唯有苏培盛紧张恐惧,显然是想明白了。
这些人都是自己心腹,自己绝对相信他们的忠诚,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斩草除根!
因时候还早,城门外不过三两赶早的车马行人,路边摆着一两个早点摊子,间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显得很是平常,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走路看天,这异象毕竟是“象”,没有声音,无声无息就过了,除了胤禛一行,竟没有人察觉。
“苏培盛,我们去那边看看!”胤禛沉声道。
他倒要看看究竟!
原先进城找风华的念头早就抛到了一边,此刻,胤禛满怀犹疑、愤怒,恐慌,震惊等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中仿佛塞满了金石,沉重至极,恨不得第一时间揪出那罪魁祸首!
一行风尘仆仆的人马在城门前打了个转,很快向东南方飞奔而去,没有引起半分注意。
整整痛了一天一夜,血色中诞生的孩儿,几乎要去了风华的小命,于晨曦初升时,呱呱坠地,金色的光芒中泛着氤氲的紫气,不知从何处射了进来,笼罩在孩子身上!
风华筋疲力尽,扬唇而笑——孩子滑下产道的那一瞬,她的心情既解脱又沉重。
从此以后,就有了真正的血缘牵绊,她会把最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爱着他,护着他,这样的感情,让她觉得陌生,却很轻易就接受了。
温柔地抱起打理干净后的孩子,小小的肉团子活泼地舞动着四肢,哇哇大哭,红彤彤胖乎乎,浓密乌黑的胎毛卷卷地贴着幼嫩圆润的头颅,小眉毛淡淡,小眼线长长,小鼻子高高,小嘴巴嘟嘟,虽然刚出生,却已看出五官酷似父亲,又综合了母亲的优点,将来精致俊美不在话下。
只是,太像那位了,任谁看一眼,都无法否认他和那位的关系,要是把孩子大刺刺带到那位面前,以那位的多疑敏锐,只怕一下子就能猜到真相,到时候,只怕那位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带孩子的,原先她把孩子带在身边的念头却要改一改了。
碧檀看着风华抱着孩子一时微笑,一时叹气,一时皱眉,也不知在想什么,既然想不通主子的想法,便将注意力投注在这个她参与接生的孩子身上,见小家伙抽抽小鼻子,砸吧着小嘴,不由得笑了。
“主子,小主子怕是饿了,瞧他翘着小嘴儿,这是在找食呢!”碧檀先做足了功课,对于带孩子的经验,那真是一日千里,对孩子的小动作,更是了如指掌。
风华低头一看,小宝贝皱着眉,似乎再不给他吃他就要哭了,莞尔一笑,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给我拧一条热巾擦擦。”
风华是不打算找奶娘的,再好的奶娘,有她的奶好么?
撩起衣襟,擦了擦胸口,小肉团子仿佛闻到了味道,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吧嗒着粉嫩的小嘴,一下子就找准了目标,一口叼了起来,使劲儿吸吮,那用力的。
“嘶……”真疼啊,风华倒抽了一口气,别说,常听人说“吃奶的劲儿”——还真不能看不起婴儿吃奶的力气,虽没牙齿,可比啃一口还疼!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小肉团子饭量极大,风华出乳颇丰,却刚刚好够他一个人吃,多一滴也没有。
待小肉团儿吃完了,碧檀忙接了过来,竖着轻拍了一会儿,直到他打出了奶嗝,才轻手轻脚地把他放进床头边的摇篮里,而小肉团似乎也很习惯碧檀的气息,竟也没反应,径自眯着眼,打了个小哈欠,睡过去了。
主仆两人盯着沉睡的小人儿,心里满满地温馨宁静。
忽地想起了什么,碧檀睁大眼侧身问风华,“主子,咱好像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嗯?”风华依旧盯着小人,漫不经心地。
“主子忘了给小主子起名儿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也忘了提醒主子!”碧檀压低声音,懊恼地道。
风华微微一笑,“我早想到了,只是原打算请那位给赐个大名儿,虽然那位不知道他的身份,咱们心里明白就成,我是给不了他完整的父亲,好歹能有个念想,将来他长大问起来,我也好有话说。”
“可是,”碧檀皱了皱眉,为难地看了看小主子,“小主子和那位太像了,根本不能抱到那位面前,一旦戳穿了,主子你就麻烦了。”
风华撇了撇嘴,“罢了,我原是有那个打算,现在也只好改主意了,就说我在南边生了个儿子便是,也不要把孩儿抱到他面前,一个有用的下属,求他给后代赐个名儿,想来他是乐意的。”
“那小主子将来怎么办?”碧檀叹口气。
“什么怎么办?我自带在身边教养,以我现在的身份,便是将来回了京师,也定不会住他府上了,到时候你便留在孩儿身边,还有甚不方便的?对外就说孩子的母亲难产去了便是。”风华不以为意。
都走到这一步了,后面便没有什么好想的了,她这么大人当年都弄到了正经的身份,何况刚出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夺走。
“那主子给小主子起个小名儿吧,也好叫呢。”碧檀想了想,也确实,遂转开了话题。
“我觉得肉团儿就挺好。”风华仔细瞅了瞅摇篮里的小人儿,一本正经地道。
“主子!”碧檀白了风华一眼,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妈吗?
“唔,”风华摸了摸下巴,暖暖地一笑,“那就叫寿安吧,一生福寿安康就好,我对他也没别的要求。”
现在的风华,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儿子的未来,可不仅仅只是福寿安康!
两人正说着,房门外人影晃动,便听到一声低唤。
“碧檀姐姐在么?”
风华和碧檀对视了一眼,碧檀听出是她手下的二等丫头云朵的声音,上前开了门。
“怎么了?”
云朵的声音里有几分焦急。
“碧檀姐姐,门外来了一路人马,都是一口的京片子,说是要找人,硬要进庄,看领头的人,怕是来历不简单,咱们的人也不敢得罪狠了,所以快顶不住了。”
风华皱了皱眉,京片子?
她轻声对门外道,“碧檀,你去看看吧。”
京片子——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
不一会儿,她心头一动,竟是碧檀在庄子门口用密音传她,声音中满是意外及不安,“主子,不好了,是四爷来了!”
☆、88第八十八章 捅破窗纸
碧檀怎么也没有料到;她打开门,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位绝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人!
其实吧;官场上到了风华这个位置,京城里有个风吹草动;一般是不会不知道的;她和周边的官员混得也不赖,就算她一时没得到消息;人家也不吝与她分享情报。
可关键是,这次来的人不是别人,是雍郡王,人家风华的主子;难道还能不通知人家?既然如此,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卖人情也不是这么卖法。
江南官场诡谲复杂,派系林立,基本上只要不是刻意隐瞒身份的,都知道对方是哪个阵营的,如风华,因没有事先抹掉背景痕迹,还没到江南,下面人都差不多摸清底细了,原本还惴惴不安,生怕来个雍郡王那般冷面无私的人物,孰料风华表面功夫做的不错,甚是融通圆达,潇洒不羁,颇有几分江南才子的味道,轻易又不与人交恶,倒是意外之喜。
可谁也不知道雍郡王是怎么想的,愣是没有通知人家风华,直接杀了过来,颇有点给人一个惊喜的意思,只是这到底是惊还是喜,看此刻碧檀的表情,也就不好定论了!
碧檀是瞪大美目,傻望着胤禛,以及站在胤禛身后面露诧异的苏培盛,往日的机灵稳妥一丝儿不见,只张口结舌,一时无语,只能抓紧时间向风华求救。
而此刻,胤禛心中掀起的波澜并不比碧檀小多少!
原以为这个防备严密的庄子上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些出庄阻拦的护院身手不凡,竟与他身边精挑细选的护卫们不相伯仲,若非人数太少,只怕他这边还制不住对方,想来这些人是有来头的,只是没想到,出现的主事人居然是碧檀!
这个贴身伺候风华的丫鬟,他当然见过,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种种猜测疑虑在心中翻腾,面上依旧无甚表情,不待碧檀开口,一脚跨进门,沉声道,“你主子呢?”
碧檀觉得嘴里直泛苦味,当着一干人的面,却不能不答,“回四爷的话,主子……略抱小恙,前些日子便来了庄上修养。不知四爷驾临,请四爷恕怠慢之罪。”
抱恙?他认识风华这些年,可没见风华生过病!
胤禛摆了摆手,峻声道,“无妨,既然抱恙,自该修养,如今可好些了?现在起身了没?你带我瞧瞧去。”
“这……”碧檀心里左右为难,却怕溢于言表,被四爷看出端倪,只好咬着牙,慢吞吞地起身带路,心中则连连向主子叫苦。
也不知胤禛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冷电般的目光在碧檀身上一闪,竟让碧檀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差点就当场失态
正好,风华的回应幽幽传来过来。
“罢了,你带他过来吧。”
“主子……”
“无妨,这等巧合,便是人为也是安排不出来的,可见是天意,我所做虽然出格,然而对他却没有坏心,他定不至于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总要给我说话的机会。”
“……是,总有主子说的理儿!”
胤禛原先便留意着碧檀的行动,见她一反往日的伶俐大方,脚步迟缓,虽低眉顺眼,却散发出浓浓的不愿,分明是心中有鬼,他却不惧此时处境,反倒心头大怒,因迫切要见到风华,才忍了!
只几息间,便见碧檀一改迟疑之态,仿佛服了什么定心丸一般,面露一抹略带无奈不安的笑意,行动却回复沉稳,向胤禛福了福身。
“四爷请随奴婢走。”
胤禛是多疑之人,只是到了此时,也容不得他退步,便干脆大方地跟了上去,苏培盛欲言又止,跺了跺脚,挺着圆乎乎的身材,敏捷地跟了上来,那其余护卫,便留在了门口。
越往里走,他心中越觉得不对劲,若按往常,风华虽桀骜,知晓他来了,也断不会安居室内,除非碧檀压根没禀报,可若没禀报,是碧檀自作主张把自己带到风华那边,这种奴才能在风华身边停留么?
到了正室门口,胤禛停下了脚步,无端地感到了一股心悸,拖住了他的脚步,偏偏,碧檀犹豫了半晌,低声道,“四爷,主子在里面等着。”
说罢,推开了房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了出来。胤禛脸色一变,莫非连谨不是抱恙?而是受伤?未及看清室内摆设,一个闪身便进了房,“碰——”一声,顺手挥上了门。
碧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思忖,看四爷的焦急模样,似乎,事情还有转机哈?
室内的一幕,深深地把一向淡定帷幄的四爷刺激得当机现场!
描金雕花、锦褥缎被的华美拔步床上,一名秀发如缎般散开的绝色女子略有些无力地斜倚在床边,翠眉轩长,乌眸点漆,衬得肌肤越发苍白胜雪,却面带恬然沉凝的笑容,充满慈爱地望着怀中的——大红色的襁褓!
那绝色的容颜,带着明显的女子初产后的倦怠,看在胤禛眼中,既熟悉又陌生,半晌,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连谨?”
他在做梦么?是他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才会梦到自己恋慕的对象由男子变成女子?
女子乌浓的眼睫微微一抬,还是那么精致完美的眼眸,溢彩流光中少了几分慑人的光芒,多了一抹温软醉人的风情。
“是,四爷,好久不见。”
胤禛紧紧闭上了薄唇,额头跳起了几根青筋,那句“你骗我”在心头滚了又滚,心脏被火热的岩浆和刺骨的寒冰齐齐包围,除了疼还是疼,只是被那大红襁褓刺激着,终于没有吼出来。
他攥了攥拳头,忽然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床前,向风华一伸手。
风华自然会意,略有些不舍,见小寿安睡得香甜,粉嫩的小嘴边吐出一串串口水泡,轻易不得醒,于是安静地将手中的孩子交到他手上,到底忍不住,多嘴叮嘱了一句,“四爷小心些,他刚刚睡着,小心别弄醒了。”
胤禛脑中的那根神经终于绷断了,他怒极反笑,“你当爷没抱过孩子?当年弘……”
边说边瞥向怀中软乎乎的乖巧肉团子,话却没能说下去——像,太像了!
就是他自己,不常照镜子,也是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肉!
那眉眼鼻子嘴巴,精致俊秀到极点,有着风华的神韵,却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般,谁也没法错认。
弘晖也是肖似他的,却不及这孩子,还是小小未张开的模样,就能看出十成十像他,实在是,让他满腔怒火便如遭遇了冰雪,“兹兹”熄了个一干二净。
“他,什么时辰出生的?”
“寅末卯初,旭日东升时,倒是好兆头。”风华轻轻一笑,身为修行的人,自然是信这些的。
猜测成真,胤禛反而不敢相信了,抱着肉团子,心中惊疑不定,百感交集!
金龙降世时,正是这孩子出生……
他不敢再深思下去!
转而想到这孩子的身份——“那次狩猎,是你?”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根本不是春梦,哪有那么细致入微的春梦?原先模糊不通之处,此刻都有了解释。
风华干脆地点头,反正都识破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坦诚些,还能为自己母子挣到应得的未来,“那次,你我都只是恰逢其会,所以,也不能说谁对谁错,既然发生了,我原先是想着忘记就算了。”
说到这里,被胤禛狠狠瞪了她一眼,“哼,算了?难道让爷的骨肉流落在外?”
说到这,胤禛脸也黑了,他终于对刚才被有意无意忽视的问题提起了重视,“你是女子?你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还去考科举?做官?”
越说,胤禛脸色由黑转青又转白,抱着襁褓的手都有些抖,吓得风华顾不上回话,一叠声地道,“四爷,四爷,抱紧点,稳当点,可不敢摔着!”
“闭嘴!”胤禛终于吼了出来。
“哇——”肉团儿被近在耳边的天雷给炸醒了,睁开了那双朦胧的小小凤眼,水汪汪地‘看’着胤禛,委屈地大哭起来,声音又洪亮又包含感情,哭的人小心肝一颤一颤,心疼得都快碎了。
肉团爹发了火才知不妙,小娃一哭,简直是惊醒了一座活火山,一时间手忙脚乱,肉团娘扶额低叹,到底接过了哭得可怜兮兮抽抽搭搭的小人儿,哄了又哄,总算安抚好了。
这一打岔,胤禛和风华之间的氛围松缓了不少,风华悬着腕,虚虚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动作小心翼翼,眼神温柔滴水,一边轻声解释。
“四爷莫恼,非是我有意欺瞒,只是当年家中人丁单薄,只剩我一个,又随着父亲走南闯北,如何瞧得上那闷在后院的闺阁生活?索性做了男装打扮,想着能逍遥一世,也是福分,谁想到会遇到四爷呢?
后来,四爷的知遇之恩,更叫我无法开口了。况且我若那时候坦诚身份,只怕四爷才要怀疑我心怀叵测,窃以为,以谋臣身份追随四爷一生,于我而言倒也是种好选择,可这世事就是不能随我们心意。那次狩猎后,我何尝不是日夜悬心,且又结了珠胎,我无法抉择,便只能请旨来江南了,我想着,生了孩儿,到时候带在身边教养,四爷大约不会嫌弃多养一张嘴,且随了我姓,刚好继承我家香火……”
“不行!”胤禛断然拒绝,“我的孩子,自然要回王府!”
风华抿了抿嘴,吸一口气,仿若没听到这句话,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孩儿长得太过肖父,断然不能出现在四爷面前,又有四爷今番出现,我原先的算盘,是完全行不通了。”
“你知道就好。”胤禛语调冰冷,然而看向小人儿,眼眸中还是闪过了几缕柔和,他子嗣本就不丰,突然添了一名活泼健壮的,由不得他不欣喜,况且这个还是,还是他心仪之人所生,又如此像他,又有那么奇特的出生异象……
“那,属……连谨敢问四爷,您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风华’病逝,你和孩子随我入府——名分上,我不会亏待你们。”胤禛徐徐地、理所当然地道。
这其中身份的转换处理虽然有些麻烦,可他也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孩子活在他无法掌控的地方。
想起如今手腕不凡的弘晖,他更加期待风华去教养他们的孩子,他会给她争取更高的名分,保证让他们母子不分离,好好盯着这个孩子成长——这一切,是目前他能给予他们的所有。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风华还是满头黑线,也是,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皇子,她实在不能期待他有别的念头,只是,她前面那一大段剖白难道他一点都没有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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