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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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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敏看他都热心的把饭做好了,也就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她尝了一口菜,味道鲜美,比她自己做的好多了。都说君子远庖厨,没想到沈仲景还会做饭。
邱敏随口问了一句:“沈太医怎么还懂厨艺?”
沈仲景看着手中的米饭,忆起往事:“我父母感情甚笃,母亲过世那年,父亲茶饭不思。每每用饭,总说下人的手艺太差,做不出母亲的味道。我见父亲日益消瘦,便苦练厨艺,希望他每日能多进一碗米饭……”
邱敏问:“那你做出你母亲的味道了吗?”
沈仲景摇头:“没有,我做不出母亲的味道,但只要是我下厨做的,父亲都肯多吃点,所以这饭我就一直做了下去,直到父亲也过世。”
邱敏瞧他脸上有哀伤的神色,知道自己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有些歉疚:“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伤心事。”
沈仲景道:“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吃完饭,邱敏再次劝沈仲景:“沈太医,你还是快走吧。”
沈仲景收碗筷的手一顿,忽然说:“要不你跟我回家。”
邱敏不由诧异。
沈仲景一脸坦然:“你的住处虽然远离人群,但一旦疫病爆发,你恐怕也难以幸免,而且你如今又伤了脚没人照顾。我并非有什么龌蹉心思,你当初帮过我,我不过想回报一二而已。”
邱敏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怀疑你用心不良,而是殿下那里……”
“殿下他不会对我如何的。”沈仲景打断邱敏的话:“至少现在,他不敢伤我性命。”
因为皇长子还需要他帮忙弑父。至于太昌帝死了以后,以皇长子的心性,只怕会杀他灭口,那也不是因为邱敏。但至少在太昌帝死之前,他可以尽力保邱敏多活一段时间。
对于沈仲景的提议,邱敏考虑了片刻,还是拒绝了。
她原把沐泽当孩子看,但沐泽太强势,以各种强硬的方式介入她的生命,让她不自觉地把他当成男人。她想,她是有些喜欢他的,可是他这样逼迫她,断绝她在外面的生路,逼着她回去求他,反而将她心中的那点喜欢也全磨没了。
她不是个固执的人,她会忍,会退让,可凡事逼到了谷底,她也是会反弹的。她想要离开沐泽,但她不能害了沈仲景,毕竟这是她跟沐泽之间的事,不该牵扯到旁人。
邱敏摇了摇头,正想劝沈仲景离开别管她,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沈仲景和邱敏同时一惊,沈仲景立刻走到窗边往外看,只见这条偏僻的小巷外不知何时冒出了几十号人,这些人明显分成两拨,正在互相厮杀。因为这里离居民区还隔着两条街,所以即使双方拼斗的激烈,暂时也无其他百姓发现。
沈仲景直觉这些人是冲邱敏来的。
他正想叫邱敏快离开这里,木门猛地被撞开,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出现在屋中,冲邱敏喝道:“姑姑快跑!”
邱敏认出这个浑身浴血的人是从前沐泽指派给她的四个护卫中的一个。
“出了什么事了?”邱敏紧张地问。
那护卫道:“不知道,但有人要杀姑姑你!姑姑快走!”
那护卫正想把木门重新关上,外头跟着冲进两个杀手,护卫拼死抵挡,他并非对邱敏有多忠诚,但是如果邱敏有什么事,皇长子会让他一家老小全部陪葬,死他一个总比死全家好。希望皇长子看在他以命保邱敏的份上,能饶过他全家。
可他只有一个人,在两名杀手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其他护卫在外面被拖住,自身都难保,更不可能来救他。那护卫一条臂膀被砍断,他疯了一般冲向一名杀手,不管雪亮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拼着同归于尽将匕首扎入对方的脖颈中。
剩下一名杀手见同伴死了,提着剑走向邱敏,只要把这女人的首级带回去,他就可以摆脱杀手的身份,从此锦衣玉食过上富贵闲人的生活!
邱敏倒是想跑,可她脚伤了,根本跑不了,她看到正躲在门后边冲她使眼色的沈仲景,立刻冷静下来,冲那杀手喝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我是皇长子的人,我死了殿下肯定要彻查此事,派你杀我的人为了自保必会将你灭口!”
那杀手一愣:皇长子!这女人跟皇长子有关系?
他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只知道对方要他杀一个女人,却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就在这一瞬间,沈仲景趁对方被邱敏吸引了注意力,从后扑上来,用沾过麻药的手帕紧紧捂住对方的口鼻。
杀手突然吸入麻药,顿觉四肢酸软,但他是久经训练的杀手,立刻抓住沈仲景的手臂,一个肩摔将沈仲景摔在地上。
居然还有一个!刺客提起剑想将沈仲景刺死,他走了两步,眼前一阵恍惚,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倒在了地上。
沈仲景见对方已经晕倒,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将邱敏背在身后。
“沈太医,那个人。”邱敏朝那晕倒的杀手一指。
那个杀手见过沈仲景的脸,沈仲景也知道他应该灭口,否则有可能连他自己也暴露,但是……他下不了杀手。
“走吧。”沈仲景提上药箱,背着邱敏走到房子另一侧的窗口,看到守在这一侧的人已经死光,便翻了出去。
过了一会,在屋外的杀手和护卫经过一阵拼杀,将沐泽指派来的护卫全部杀光,剩下的几名杀手冲进屋来,却发现地上只有三具尸首,并无他们要杀的女人。之前他们都在屋外,并不知道屋中还有一个沈仲景。
想到他们要杀的人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一个人也跑不了多远。
“追!”其中一个杀手轻声喝道,其他杀手陆续跟着他跳窗而出。
第44章
沈仲景顺着邱敏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那位登徒子。
今日沈仲景出门,带了一个药童和一名家丁,那登徒子看到邱敏身边一下来了三个男人,见势不对立刻溜了。
邱敏松了一口气。
沈仲景问她:“你怎么不带护卫?”
邱敏道:“我已经离开皇子府了。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殿下一个铜板都不让我带,我哪里还有钱请护卫。”
沈仲景吃惊:“殿下为何这么做?”
邱敏道:“我惹他生气了呗。”她不想说这个话题,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就闭上了嘴。
沈仲景心想皇家的人素来喜新厌旧,就算是宠妃,一个不慎得罪皇帝,被打入冷宫生不如死也是常有的事。邱敏只是被赶出皇子府,运气算好的了,至少在外面还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邱敏救过他,他自然要还这个人情,沈仲景道:“走吧,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邱敏还记得要买柴和炭,带了沈仲景先去买了一担柴和一担炭。
一担柴要四十文,一担炭要三百文,加上挑夫送货的钱,整整三百五十文。
邱敏心想柴还好,炭顶多烧半个月,半个月后还得再支出三百文炭钱,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希望天气快点转暖,这样她也省了炭火的支出。
沈仲景瞧她付钱时数得仔细,就知道她手头拮据,一时也有些可怜她。他记得从前邱敏用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冬日烧的是御用的无烟白炭,如今买一担普通的黑炭都要精打细算。他本想替邱敏把这钱付了,邱敏摇头不肯,她既然决定以后要独立生活,就不该接受别人的接济。别人能接济她一时,能接济她一辈子吗?
沈仲景陪邱敏返回家中,邱敏如今一贫如洗,家里连茶叶都没有,拿不出东西待客,和沈仲景客套了两句,目送他离开。
风过处,郁结的血腥味在消沉的夜色中弥漫开来。
距离邱敏居所约百米远的一堵墙后,地上躺着一具被堵上嘴,用皮鞭抽得面目全非的男尸,男尸的手边落了一把染血的折扇,赫然是之前调戏过邱敏的那把。
沐泽把手中浸透血的鞭子扔下,吩咐身后的护卫:“处理干净。”
两个壮汉拿来麻布袋,将尸体和皮鞭一同装起来抗上,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栾安心想那个登徒子真是找死,居然还敢一路偷偷跟邱敏回家,意图不轨,他看沐泽眉间的阴郁益重,越发的小心翼翼:“殿下,要不把邱敏带回去吧?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安全。”
沐泽看着前方窗户里那一点如豆灯火,“不必,我倒要看看,被锦衣玉食娇养了五年,她一个人在外面能坚持多久。”
他最后朝窗户里那抹倩影看了一眼,将黑色的斗篷罩在头上,带着人离开。
沈仲景刚刚返家,门房给他送上一封名帖,他打开来发现这居然是皇长子的名帖,约他到城西客似云来茶楼相见。
他想了一下,带上侍从又出了家门。
城西的这家茶楼,虽然名叫客似云来,可其实面门破败,茶客稀少。
沈仲景方进了茶楼,早得了交代的店小二将他引上二楼,绕过一树作为摆设的盆栽,小二推开一间包房的门,请沈仲景进去。
和外面的寒酸全然不同,包房内的陈设华丽富贵,地上铺了长绒地毯,屋角燃了无烟的贡炭,房内只有沐泽一人,他坐在一张紫檀木八仙桌旁,手中执着雨过天青瓷茶杯,缓缓递到唇边,那清冷的瓷色,越发衬得他从眉眼到唇角,无一处不冷淡。
沈仲景灵敏地嗅到他身上飘来一丝血腥气。
“拜见殿下。”他恭敬地跪下。
“起来吧。”沐泽执起茶壶,替沈仲景倒了一杯茶,和颜悦色地说:“沈太医来尝尝本宫新得的顾渚紫笋。”
沐泽神色和缓,沈仲景反而越发的小心谨慎,这位殿下连曾经那么喜欢的邱敏都能说赶就赶,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太医。
他坐到沐泽对面,皇长子赐的茶不能不喝,端起茶杯饮下:“好茶。”
沐泽反问:“好在哪里?”
沈仲景微窒,他刚才不过是说客套话,其实他于茶道一窍不通。
沐泽没再逼他,道:“其实本宫也不懂茶,只不过刚得了父皇赏赐,拿来尝个新鲜罢了。”
沈仲景接过话头:“殿下年少有为,得圣上看中。”
沐泽嗤笑:“本宫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父皇最讨厌的儿子就是本宫,原来沈太医还不知道?”
沈仲景嘴角微抽,感觉要跟这位殿下客套好难,他还是闭嘴吧。
不过他想闭嘴,沐泽却不会让他闭嘴:“听说沈太医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吧,为何还不成亲?”
沈仲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皇长子为什么要关心他一个太医的婚事?
沈仲景道:“臣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有家室反而拖累。”
沐泽一副老成的口吻:“沈太医这就不对了,老话说,男儿当先成家,而后立业。”
沈仲景心想你比我还小了十岁,却来教我怎么做男人?
沐泽忽道:“本宫听说沈太医曾有一个未婚妻。沈太医不成亲,可是跟她有关?”
沈仲景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沐泽只当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太昌十年春,曾发生过一场春旱。当时的臣相林海升,怕赈灾会减少当年给卢膳铁狼军的军饷,故而将此事隐瞒不上报朝廷。因为旱情严重,知州孙传志上告京师,将此事捅了出来,结果遭到林海升陷害入狱,不过两天时间就冤死狱中。如果本宫没记错,那位冤死的孙传志,本该是沈太医的大舅子。”
沈仲景深吸一口气,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
沐泽缓缓陈述:“孙传志是礼部尚书殷士杰的学生,他死的当月发生了一场天狗食日,殷士杰连同御史中丞一起上奏父皇,言国有妖孽,要求父皇肃清朝政,矛头直指林海升,结果反遭父皇罢官。当时父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连罢免大小官员五十余人,许是气急,引发头昏之症,那时给父皇看头疼症的太医,正是沈太医的父亲吧?”
沈仲景见他什么都查清了,闭上眼道:“是,正是家父。”
沐泽问他:“那沈太医的父亲,又是怎么过世的?”
沈仲景冷笑:“殿下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
沐泽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本宫说多了话,有点累,想听沈太医亲口说。”
沈仲景冷眼看向沐泽,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孙传志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幼妹孙月容,自小与臣定亲。孙传志入狱冤死后,孙月容也被当作罪臣家眷投入教坊司,家父趁替圣上诊治之机,求圣上释放孙月容,结果引来圣上暴怒,杖背八十,抬回家后不到三天,就重伤不治而死。”
沐泽替他总结:“杀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所以沈太医献极乐丸给父皇,是想要毒杀君王?”
沈仲景拒不承认:“极乐丸虽是臣所制,但是药性也经过太医院所有太医检验,确定安全后才给圣上服用,殿下说臣想毒杀君王,难道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想毒杀君王吗?”
沐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本宫听说凡媚药均有毒,常食可成瘾。”
沈仲景道:“是药三分毒,媚药含毒本不奇怪。若说有瘾,那也是对女色成瘾,而非药瘾,只要控制服药的药量,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沐泽深深地看向沈仲景,语调阴沉:“沈太医何不加重药量?这样慢性毒杀,沈太医不怕有一天圣上突然醒悟,断了媚药,那你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沈仲景猛然抬头看向沐泽:他想弑父?
不,也有可能是故意试探他!沈仲景惊疑不定,弑君之事干系重大,他不能轻易承认。
冷汗至沈仲景额上落下,寂静的房间中,他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良久,想要报仇的心占了上风,他终于决定赌一把,低声回道:“加重药量,别的太医还好瞒过,太医院院判陆逊绝瞒不过。”
沐泽了然:“那也就是说,只要那位陆院判死了,你就可以加重药量?”
沈仲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他颤抖着唇,轻轻应道:“是。但陆院判无辜,求殿下不要伤他性命,若要以牺牲无辜之人性命来达成目地,臣宁可终身不报仇!”
沐泽沉默地看了他一阵,考虑到还要用这个人,于是答应下来:“可以,本宫答应你不伤他性命,不过本宫要让他辞官回乡,这你该不会阻止吧?”
沈仲景松了一口气:“但凭殿下做主。”
沐泽起身,和颜悦色地走到沈仲景身边,对他许以好处:“沈太医不用害怕。说起来,沈太医那位大舅子还是本宫的师兄,本宫和他既然同为殷士杰的学生,他当初所受的冤屈,本宫日后定当为他平反。至于沈太医那位未婚妻,听说她后来被吏部尚书贾京要去做了妾室,只要沈太医助我成事,你那位未婚妻本宫一定替你抢回来。”
沈仲景大惊,对着沐泽跪下:“殿下不可,月容如今过的很好,求殿下不要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沐泽沉下脸:“你已经不喜欢她了?”
沈仲景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沐泽眼中的冰冷:“不是,但她既然已经嫁人生子,就让她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吧,何必多生事端让她和亲骨肉分离。只要她过的好,臣便安心了。”
沐泽见他对孙月容还没忘情,放下心来。又想喜欢的女人都不去抢,看着她躺在别人的怀里,这还算个男人吗?不忍她和骨肉分离,那便把骨肉一起抢过来就是。再看沈仲景,越发觉得这么弱的男人,一点威胁都没有。
过了几日,又有人请邱敏给新嫁娘梳妆。
她自称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宫女,便有好事者去找管理户籍的里正查问,结果发现她所言非虚。
如此一传,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住了一位退役宫女。
人都有虚荣心,想着让曾经伺候过娘娘的人来给自己梳妆,感觉自己也变得高贵起来,何况成亲乃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没有哪个闺阁女儿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出嫁。
邱敏替人画一次新娘妆,一般五十钱到一百钱不等,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人成亲,但长安极大,她住的西城区人口众多,所以隔上个几天就能有一单生意。
古人成亲讲究吉日,有时同一个吉日,会遇到好几人家成亲,她画完一家得立刻赶去下一家,连饭都来不及吃,虽然奔波劳碌,反而让她的生活更充实。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不擅长做饭,经常在外面的饭馆里解决,早饭通常不吃,偶尔忙起来的时候还会忘记吃饭,这样有一顿没一顿,一个月下来,人瘦了整整一圈。
不过日子过得自在逍遥,这小小的不如意她完全不在乎。但是好景不长,附近渐渐有人传她是灾星转世,因为凡跟她接触过的男人最后都会倒霉。
比如老李家的儿子帮她挑过一次水,第二天就摔断了腿。
宋家的小子去她家借过一次酱油,结果遇到陌生人找茬,手被打断。
陈家的举子最惨,他给邱敏写过一首情诗,没多久举人的功名莫名其妙就被革了。可怜十年寒窗苦读,本来开春后陈举子还想去参加殿试,结果前途被毁,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后被人救回来,弃了做官的梦想,跟着行商的舅舅出海去了。
鉴于那些可怜男子的不幸遭遇,人人都对邱敏报以警惕的目光,原本还想给她说亲的媒人,都默默打了退堂鼓。
邱敏:我好冤啊我好冤,呜呜呜……
这么一来,没人肯再找她画新娘妆,不然被灾星传染了霉运,岂不是要被夫家嫌弃?
她许久不曾有生意,看着日渐干瘪的荷包,邱敏一天比一天忧心。
这日,附近专替人牵活计的陈姐找到邱敏,问她愿不愿意给怡红楼的姑娘梳妆。
怡红楼自然就是青楼,新嫁娘们怕被邱敏的霉运传染,害自己的丈夫倒霉,那些青楼女子们却不怕,如果能让那些负心薄幸的嫖客倒霉,她们还求之不得呢。
倒是听说邱敏曾给娘娘们梳过妆,出于对美丽宫妆的向往,所以想找她梳妆,把自己打扮成妃嫔的样子,让嫖客过过皇帝的瘾,生意更加欣荣。
陈姐也知道正经人家的女儿是不愿意接触青楼女子的,所以没报什么希望,随意来问一问她。
邱敏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会挑三拣四,当即就答应下来。只不过她胆小,青楼她是没那个胆量进的,不然被嫖客当成妓子怎么办?就要求那些姐儿到楼外面来,她在外面给她们梳妆。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的姐儿们欣然答应,当日邱敏就接待了五名青楼女子。这些女子出手阔绰,邱敏替她们梳一天妆,顶得上她原来一个月所得,她拿着手中刚赚到的一两银子,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当日晚上,栾安对沐泽汇报:“殿下,今日邱敏替五位怡红楼里的姐儿梳妆。”
沐泽手中的笔微顿:“怡红楼是什么地方?”
栾安道:“就是供男人玩乐的地方,青楼。”
沐泽沉默了一会,突然暴怒,将房中的瓷器全砸碎。
栾安急忙解释:“她没进青楼,是在外面替那些姐儿梳妆的。”
沐泽眼中还凝聚着戾气:“你懂什么!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一定黑!她跟谁接触不好非跟女妓接触!”
栾安忍不住替邱敏说了一句公道话:“那她不是没办法吗?您都把她逼到没钱吃饭的地步了,她只能去接青楼女子的生意。”
沐泽冷酷着脸:“就是要逼到她没钱吃饭!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怎么能认识到我的好!”
栾安一时噎住,因沐泽语气中透出的森冷而打了一个寒颤。
沐泽沉思片刻,重新坐回桌案旁,开始写奏折。他要上奏太昌帝,官员嫖私娼之风过盛,要求整顿官场,关闭所有青楼楚馆。
最近太昌帝嫌沐涵培植的势力过多,正有意敲打沐涵,他递上这把刀,相信皇帝一定会很乐意接过来用。
沐泽暗暗发誓:明天就把全长安的青楼都关了!看她还给谁梳妆!
本以为邱敏离了他,在外面肯定无法生存,只要邱敏后悔离开他,他自然会另寻一地把她锦衣玉食的养起来,没想到她不但能独立养活自己,还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不过他当初只是答应她:她要走,他绝不阻拦。却没答应她:她要赚钱,他绝不阻拦。
等到邱敏荷包见底生活没有着落,他再适时出现在她面前解救她,就算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也没关系,反正他没有不守承诺。
她想走,他就让她走。
但是他会让邱敏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
第43章
邱敏落魄地离开皇子府。
沐泽当着全皇子府人的面,说她持宠而娇,目无主上,革去管事姑姑的职位,只身赶出皇子府。
她是管事姑姑,每月月例有五两,加上以前皇后太后的赏赐,她的私房钱其实有不少,买个田庄都还有剩,结果沐泽一个铜板都不准她带走,就因为她不肯当沐泽的泄欲工具。
邱敏决定讨厌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江湖不见。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以后要靠什么为生。上辈子她是教历史的,那这辈子呢?虽然她能写会算,但是不可能有人会雇一个女子去当账房先生。
这个世界女子能赚钱的手段,不过是纺纱、织布、刺绣,这些她统统不会,然后就是洗衣煮饭,当厨娘她是不行了,前世她就不擅长煮饭,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一开始在野外生活的那一个月,后来就没煮过饭。所以她把自己不会做的事统统排除一遍,发现她会做的事只有洗衣服。
邱敏垂头丧气,觉得自己以后恐怕只能去当个浣衣女。
她走了一段路,摸了摸有些空了的胃。
手下软毛织锦缎裳的触感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她身上没有一个铜板,但身上穿的衣服华美,应该还值点钱。
邱敏找了家当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典当掉,换了身半旧冬袄,手头还剩下十两。其实那套衣服绣工精美,混以金银丝线,远不止值这点钱,不过当铺这种地方,便是纯金都能说成是破铜片,所有拿来典当的物品,能得原价的三成就不错了。
有了钱,她先买了几个馒头当干粮,然后前往她的住处。
沐泽给了她户籍,也给了她新住处,算是没有赶尽杀绝。
她拿着地址一路问,最后才在城西的贫民窟中找她的新居。
那是一座十分破败的小屋,孤零零地座落在巷子尽头,旁边没有别的住户,只此这一户。
邱敏走近这座摇摇欲坠的小屋,只见石砖脏污,窗棂破败,门上的锁早没了,她直接推开门,天光从屋顶落下,将室内密布的蛛网照得根根分明,她抬起头,看到房顶上一个西瓜大的漏洞。屋里空落落的,唯一的家具是一张缺了腿的破桌,连张床都没有,根本没法住人。
邱敏气得全身颤抖:沐泽,算你狠!
眼看天就要黑了,邱敏只好返回闹市中找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她通过客栈店小二的介绍,找了几个会修房子的工匠,买齐了装修材料,先把房顶和窗户修补好,屋内的墙壁重新刷了一遍,又让木匠打了一张简易的小床,两张椅子,修好桌子。打扫完卫生后,再去集市买了一套被褥,锅碗瓢盆,门上换了新锁,这个新居才算是可以住人。但这样一通花费,她手头的银子只剩下不到一两。
长安的物价比别地更高,一个四口之家生活一个月大概要一两银子,就算她只有一个人,手里这点钱至多再支撑一个半月。
邱敏再次忧心忡忡。
她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没有顾上喝,只好提起新买的木桶出了家门。
这一带居民喝的水,都是从巷子口一颗老榆树下的水井里打的,水井距离邱敏的家大约五百米远,她得穿过两条街才能到。她搬开井盖,使劲摇动木轱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水桶摇上来。她在沐泽身边娇养了五年,身子骨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金贵,一朝被贬,不说生活技能全暗,就连力气都没多少。等邱敏提着一桶水到家,已经累得满头都是汗。
接下来还得生火烧水,邱敏走进厨房,正准备将冰冷的灶堂点燃,才发现家里没有干柴。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集市早散了,叫她到哪里买干柴去?
她在冷清清的厨房中呆站了一刻钟,将眼中溢出来的一点水光憋回去,就着冰凉的井水吃下冷馒头。
她若不坚强,脆弱给谁看?
已经没人看了啊。
勉强填饱肚子,邱敏脱了鞋上床休息。
十五才刚过没几天,天气还冷,屋里没有炭火,邱敏只能和衣包着被子缩在床上,靠自己的体温抵御寒冷。她难过地想:明天还要去集市上买柴买碳,手头的钱又要减少。
因为太冷,邱敏晚上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
邱敏下了床,推开屋门走出去,这个清清冷冷的早晨,远远望去,几家人的屋顶上升起袅袅饮烟,隐约能听到人声马嘶,沉睡了一夜的长安在晨雾微曦中苏醒。
昨睡了一个晚上,邱敏悲伤的情绪减轻不少。
她的住处比较偏僻,离居民区还有一段距离,但人是群居动物,总希望能融入人群中,才不至于寂寞。
她穿过两条街,朝着居民区走去,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结着红绸,显然是在办喜事。邱敏一时好奇驻足,她来这个时空五年,还没看过民间婚嫁。原本钱太后过世,太昌帝要全国守孝,禁婚嫁一年,但此举不得民心,皇帝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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