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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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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安看着她微笑,强忍眼中的湿意,走上前替她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哭?”

    邱敏抓着他的袖子,又哭又笑:“那还不都是你害的吗?你自己说,你害我哭了多少次?还有你怎么来了?”

    栾安笑问她:“你这么多问题,你说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

    邱敏歪着脑袋想了两秒:“你先说说你怎么来了吧。”

    栾安朝旁边看了一眼,小北和安慕容也上了船,他带着邱敏率先进了船舱,边走边说:“我来,当然是来接你。”

    他带着邱敏顺着舷梯蹬上第三层船舱,船舱内部颇大,装饰豪华,家具摆设一应俱全,栾安见她一脸好奇,不由笑道:“我的这艘船规模较小,只能乘七、八百人,若是大的,可以容纳上千人。”

    邱敏立刻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惊讶道:“这船是你的?”

    “是啊。”栾安笑眯起了眼:“说起来,这船还是你帮我赚来的。”

    邱敏两眼茫然,完全不记得自己帮栾安赚过这么一艘船。

    栾安道:“你忘了?当初我不是跟你说,有一帮江南商人想贩盐,找我帮忙,后来我又找了你,是你让皇上将那帮商人的名字加入盐商的名单中。”

    邱敏一时恍然,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那帮商人送了她不少金银珠宝,田庄商铺,但她本就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对她来说,钱只要够用就好,当钱财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变成了一个符号,反而不怎么在意。那帮江南商人给她的贿赂,她全丢进了国库,因为那时候沐泽说国库没钱,而她在宫中根本就不需要花钱……

    栾安继续道:“那些江南商人有经营海贸,我当时就想,等我老了以后,也跟着去看看海上的风光,于是就让他们将送我钱财换了这艘海船。离宫后我无事可做,索性就跟着他们出海跑商。”

    邱敏道:“你那时财产被抄没,又被贬去潮阳做苦役,我还当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栾安一叹:“我确实做过三个月的苦役,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再无出头之日。哪知崔文倩嫁去回纥和亲之时,皇上大赦天下庆祝,将我释放,没收的财产也还了回来。你也不要再怨皇上了,他是皇上,总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做出表率,若下面的人有罪都不罚,以后又如何管束百官,治理国家?”

    “我知道。”邱敏轻声道:“我理智上都知道,只是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

    沐泽罚栾安,不在于栾安犯了什么错,而在于栾安的身份,因为栾安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战国时,孙子跟吴王谈兵,吴王把自己的妃子们交给孙子,说你要是能把这群女子训练成一支军队我就服你。妃子们嘻嘻哈哈不听号令,孙子便将最受宠的两个妃子斩首,其他妃子一见连最受宠的妃子都被斩,哪里还敢不听号令,娘子军没多久就训练成了。

    所以沐泽罚栾安,其实是一个套路。

    他早就需要栾安犯错,只有栾安犯错,他才能实现他的目的。

    他将自己身边最亲信的太监罚去做苦役,这就给底下的大臣们一个信息:我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可以贬,你们这些人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犯错,不要指望我会徇私。

    沐泽这一番杀鸡儆猴,大臣们自然都知道这个新登基的皇帝铁面无私,纷纷都老实收敛了不少。

    而这些,都是她过去教他的,但当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有一天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学会将理智跟感情分割时,她反而感到陌生,甚至开始害怕。

    栾安轻叹:“我都看开了,其实我并不适合在皇宫生活,如今当个自由自在的商人也挺好,何况皇上还给我经商提供诸多便利。你也看开点,不要再跟皇上呕气。”

    邱敏低下头,眼里掠过一抹受伤:“你跟小北都叫我要跟沐泽和好,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沐泽没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作?你特意来见我,就是为了给沐泽做说客?”

    栾安拍拍邱敏的肩膀:“乱想什么呢!”

    他将邱敏从座位上拉起,带着她出了船舱,看甲板上的水手们齐心合力升起船帆。

    西天的晚霞灼灼燃烧,如血的红云散淡高远。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见你,跟皇上无关。何况有些路,自己不亲自走过,永远不知道它有多美丽,从这点上来说,我很感谢皇上让我离宫。找一个人温暖的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何总要纠结过去?”栾安指着前方涨满风的四扇大帆:“你看,起风了,我们回家。”

    泪意再次上涌,邱敏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从天津港出发,到渤海湾口,若是赶上顺风顺水,只需要十日就可以到达扬州。

    扬州处于长江与运河交界处,下游是出海口,所以扬州同时具备运河、江运、海运之便利。

    到了扬州,邱敏略作收拾,打算同栾安一起去扬州城里逛逛,扬州物产丰富,工商繁华,是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她换好衣物,刚拉开房门,迎面撞入一人怀中。

    邱敏一阵惊慌,正要退开,那人却张臂紧紧将她搂住,让她挣脱不得。

    “别走。”沐泽低声说道。他最怕曾经对自己特别好的人,突然变得冷漠,所以……

    “求求你,别走。”    城市的地下排水道错综复杂,若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大意进入,人很容易迷失在其中。然而幽州城的皇宫,是在幽州西南角的子城基础上改建,依傍幽州城西、城南的城墙,成为独立的一块,所以单走皇宫的地下排水涵洞,不需要横穿整个幽州城,也就避免了经过幽州城底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

    因为将子城改建成皇城,所以这里的排水设施修建的更加完善。地下排水涵洞以砖石筑砌,宽可达两米,上部分为拱形,每隔一段距离,会置有铁栅栏,防止人通过。

    黑暗中邱敏紧紧拽住小北的手臂,她穿着小北带来的长靴和防水的油布衣裤,趟着及膝的地下水缓慢行走,想象中成群结队的老鼠虽然没有遇见,但周围混合着腐臭气的死水塘味着实不怎么好闻。她顺着小北的指点,猫着腰从已经被锯开一道口的铁栅栏中钻过。

    为了防止排水道被堵塞,地下涵洞每半年会进行一次疏通,而涵洞造得越宽,排水能力就越强,雨季的时候就越不容易发生内涝。所以这些排水涵洞,一般大的可以让人通行,传说中,明朝早期,建文帝就是通过地下排水道逃出宫外。为了防止敌人通过排水道潜入宫中,除了每隔一段距离要设置一道铁栅栏外,在水道的进出口处还会有士兵把守。

    而小北早已摸清了把守士兵换岗的时间,带着人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懈努力,每日潜入地下涵洞,持续不断地用工具破坏铁栅栏,终于将从皇宫通到城外的每一道铁栅栏,都开了一个能够供人通行的口。

    这条地下水道他走了无数次,即使不点火照明,他摸黑也能走出去。为了救邱敏出去,他在这条黑暗的水道中徘徊了两个多月,邱敏听说后简直快感动死了。而安慕容以制作首饰的名义,三次进宫,探清皇宫内的格局,这样潜入皇宫后才能顺利找到邱敏。

    从漆黑的水道中出来时,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万道金芒刺破天际。邱敏下意识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从黑暗到光明的转变。晨风吹拂过她的身体,围绕在她周身的那股腐水气味被吹散了不少,她用力呼吸清新的空气,双眼被日出的浮华染上流光溢彩,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微笑,她终于逃出来了!

    然而离开幽州城只是第一步,要从幽州返回长安,路途遥远,在逃亡的路上还有被抓回去的风险。虽然目前卢琛不在幽州,但还有高尚,要不了多久,紫宸殿中那些被迷倒的侍女太监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高尚必然会派兵追赶她。邱敏知道时间耽搁不得,小北带她去临时藏身处更换完衣服后,三人一刻也没敢多停留,立刻动身离开。

    骑马行了一段路,邱敏看身边一直只有小北和安慕容,没有其他接应他们的人,不由奇怪,询问小北:“你这次来幽州,没带其他人吗?”

    “带了。”小北道,他简洁明了的回答完,随即又沉默下来。

    邱敏正想问那其他人呢,安慕容却插嘴道:“其他人在前方接应。再说有我这么可靠的男子护送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邱敏嘴角抽抽,直觉想说“你不要脸的样子和高尚好像”。不过想起高尚,那家伙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他会找进宫的商人,必然是事先查过家世,确定知根知底没问题了才会送进宫给邱敏挑选,为何安慕容这个奸细会混在其中?

    邱敏随口应了声,接着问安慕容:“你是怎么用编造的身世瞒过高尚,混进宫里的?”

    安慕容脸上笑得快要开花:“我何须编造身世?我家祖上三代都在幽州城中经商,幽州城里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我安慕容。”

    邱敏眉头一皱,将信将疑:“真的?那你怎么敢混进宫里当奸细?你不怕事情败露后连累你的家族满门抄斩?你自己是逃了,可他们还在幽州城里……”

    安慕容闻言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那真是求之不得。”

    邱敏愣住,小北冷不防道:“他说的是真的,若不是他确实是幽州城本地人,我也不会找他帮忙。”正因为安慕容家世可查,高尚才会用他家的首饰,但高尚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为了钱,连自己的家族都出卖。

    小北靠近邱敏耳边小声叮嘱她:“他这个人只认钱,恐怕在他心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出卖的。当初和他合作也是出于无奈,等银钱两讫后就和他分道扬镳,但愿以后不要再和这种人有交集,你记得没事不要和这个栗特人多说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他坑了。”

    邱敏只觉得一阵脊背发寒,安慕容继续漫不经心地笑着,好像完全不知道小北在说他的坏话。

    小北将视线从没心没肺的安慕容脸上移开,虽然不想跟这种人同行,但这次他带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最后有几个能逃回长安。至少安慕容贪财,只要以钱财引诱他,他就会为之效力。但有些事没必要让邱敏知道,她只要无忧无虑没有负担的活着就好。

    他最后回首看了一眼幽州城,那些人,差不多也该行动了,他们会为自己和邱敏的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小北一挥马鞭,加快赶路速度。

    红日东升,晨光照耀幽州城内外。

    眼皮上感受到刺眼的光亮,高尚微微蹙眉,翻了个身,随手将躺在他身旁的温香暖玉搂进怀里,又摸了两把,心满意足地继续睡。在他看来,这个早晨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或许有那么一点不同——今日无事,他可以睡个懒觉。

    忽然,屋外哀声迭起,惨叫连连,高尚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哐当”一声,雕花木门被人从外撞开,一名家奴满脸惊惶失措地朝高尚汇报:“老爷,一大波贼人朝咱们府杀进来了!”

    高尚厉声喝问:“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那家奴先是摇头,后又想什么,立刻回道:“或许是田承嗣的余党,他们自称要替田公报仇,诛杀、诛杀……”那家奴看了看高尚,“奸佞”两个字含在嘴里不敢吐出来。

    高尚脸色铁青。那一晚,卢琛因为邱敏怒杀田悦,之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田承嗣有反心,卢琛才突然带兵灭了田承嗣,又杀了不少田承嗣的党羽。虽然那时卢琛已经对田承嗣起了杀心,他不过是配合卢琛找个杀田承嗣的理由,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田承嗣不和,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是他在卢琛面前挑事,借卢琛的手杀了田承嗣。毕竟田承嗣死后,他的权利更大了。

    现在那些没清洗干净的余党,趁着卢琛不在幽州城,找他报仇来了?

    事发突然,他一时半会也没法分辨清这伙人的来历是真是假。

    “老爷,那帮人快杀到这里来了!”

    家奴的一声惊呼,将高尚从沉思中惊醒。

    高尚心中微慌,他的府上虽然也雇了些护卫,但毕竟不像皇宫有士兵把守宫门,贼人骤然发难的情况下,要闯入他的府中还是不难的!

    好在这厮知道自己平日做人太差,幽州城里想刺杀他的人不少。

    狡兔尚且有三窟,他高尚的家里自然也有藏身的密室。

    只要进密室躲避一阵,很快就会有城防的士兵赶来救他!

    高尚不及多想,连衣服都顾不上披一件,半裸着身体就钻进密室中躲避。

    狭小的密室中,高尚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暗暗赌咒发誓,等他安全,必要将这群胆大包天的贼人枭首!

    也不知道藏了多久,高尚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持续上升,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顾不上继续躲藏,忙从密室中出去,一阵刺鼻的硝烟味迎面而来!

    不好,那帮人放火烧他的房子!高尚眼神微凝,冲了出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只见外面热浪冲天而起,浓烟顺着风接上沉云。

    匆忙赶来营救的士兵正忙着灭火,然而贼人泼洒了大量的燃油,火势已经蔓延到邻里四周,熊熊烈火将地面上的残肢断剑、泥血焦骸映照得分明,看得高尚一阵头皮发麻。

    那群贼人冲进高尚的府中乱砍乱杀了一阵,四散逃走,又顺便在城中四处放火,赶来营救的士兵则忙着灭火,古代的房子都是木料建造的,若不及时将火扑灭,一旦蔓延开来,整片地区都会变成火海!

    高尚此刻也顾不得那些刺客,当务之急是要先灭火!

    西风劲疾,城中人相互奔走呼喊的声音被风吹乱,笨重的水龙被运来,喷出近七丈高的水柱,阵阵白烟中,未尽的余火在风中忽明忽灭,有如嘲讽。

    高尚脸上罩着一层寒霜,被烟火熏过的双眼通红,泛出欲噬人的凶光。

    他刚刚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邱敏不见了!

    本来这个消息他可以更早一些得到,然而府中突然闯入刺客,他在密室中躲藏了许久,等发现贼人已走,在城中四处放火,他又忙着调集人手四处灭火,混乱中,出宫来向他送消息的太监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人,等他接到汇报,时间已经过去半日。

    这次的事件分明是早有预谋!能在短时间内在城中四处放火,说明那伙贼人早在城中四处囤积好燃油,才能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将火点燃!

    高尚喝问手下士兵:“那群人往哪个方向跑?”

    “回大人,他们是分开跑的,四面八方都有人。”

    “有没有捉到的?”

    士兵道:“他们嘴里藏着毒,一被捉到就服毒自尽。”

    高尚面沉如水,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绪。邱敏会不见,定是有人将她偷出皇宫,而时间又恰好发生在卢琛离开期间,可见这事是沐泽计划安排的,他先将卢琛调离幽州,再派人偷出邱敏。

    他们离开幽州,必然是要回长安。但问题是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若是往南返回长安,这一路上关卡卡重重,他们要逃脱不易。

    突然,高尚想起前几日接到线报,西北方向的回纥人在边境有异动!

    燕国西北地区跟回纥有接壤,前些时日,回纥人在边境地带调兵,他还紧张了一阵,毕竟卢琛不在幽州坐镇,而回纥又刚刚和祁朝联姻,他担心回纥要对他们不利。然而那些回纥人只在边境地带活动,并没有越过界,他派人观察了一阵,见他们没有举动也慢慢放了心,毕竟燕国的铁骑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卢琛也快回来了。

    但再联系今日邱敏失踪,回纥人又恰好在边境动作就显得可疑了。

    回纥和祁朝联姻,沐泽送了回纥人大笔嫁妆,如果让回纥人帮些小忙,回纥人不会不同意——否则以后还怎么继续从祁朝要好处?所以很有可能,邱敏是往回纥方向逃跑,相比从北往南逃回长安,往西逃向友邦回纥,路途更近更安全,然后她再从回纥转道灵武返回长安!那些回纥人之所以在边境一带活动,是为了接应邱敏!

    “召集人马,跟我往西追!”高尚立刻下命道。

    ……

    寂静的平原上,三人两马飞驰而过,掀起一阵阵尘埃。

    越往东走,空气中咸湿的气息就越重。

    快要看见海了吧?邱敏默默地想。

    “前面就是兵粮城。”小北轻声对邱敏说:“到了那里,我们乘海船南下到扬州,再从扬州沿运河到洛阳……”

    邱敏接下去,“到了洛阳,离长安就不远了。”

    小北微微一笑,脸上带了些许轻松。

    皇上和回纥人有约定,让他们在边境一带活动,以此来迷惑高尚,让高尚以为他们是要从西逃往回纥,再从回纥转到回长安。但其实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往东走,出海从海路返回大祁。

    邱敏默默回想了一下兵粮城的地理位置。

    兵粮城位于蓟县。从幽州城(北京)到蓟县(天津)并不远,而兵粮城的位置,大约相当于现代的天津港附近。她从天津港出发,绕过山东半岛,再南下扬州,相比走陆路,海路更加安全,至少到了茫茫大海上,高尚要追她就不容易了,而且海上不像陆地,有那么多的关卡。正文 第107章
    卢琛离开幽州后,邱敏觉得生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事实上卢琛在幽州的时候,也是在军营里的时间比较多,回宫的时候比较少。

    严格意义上来说,幽州城的皇宫,其实也不过是一片修建的比较大的住宅区而已。一来是因为这个政权建立的时间比较短,还不像祁朝的皇宫那样,设置复杂,各部门完善。二是因为这毕竟是个胡人建立的政权,没汉人那么多规矩。

    加上卢琛的父母兄弟都死光了的情况下,在这整个皇宫中,也只她一人可以称得上主子,其他人都是听命行事的奴仆,所以这宫内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但却出不去,因为在要口处有卢琛的亲兵把守。邱敏要出宫门,没有卢琛的允许,他们自然不肯放人。

    卢琛走后没多久,高尚进宫来找邱敏,跟她商量婚礼的日期。

    邱敏想起卢琛昨晚说过,多则二十日就回,但她根本就不想成婚。高尚道:“昨日陛下出发前我替他占了一卦,下坤上震相叠,坤为地,为顺;震为雷,为动。因顺而动,预示着这次平叛会成功。所谓好事要成双,等陛下平叛成功,你们再大婚,必然吉祥如意。”

    邱敏闻言侧目:原来高尚除了搞内政后勤,还兼职神棍。说来她在大祁的时候,也自称能预言,从某方面来说,她跟高尚算是同行,只是她这个神棍是假的,高尚这个神棍不知道有几分准。

    不过同行归同行,该质疑的时候还是要质疑,邱敏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卢琛一定能平叛成功?从幽州到邺城,路程有千余里,卢琛赶到邺城起码要十来日吧?也许那时裴志清已经打开城门投降了沐泽,卢琛再要将邺城夺回来,恐怕就难了吧?”

    高尚道:“用不了十来日,从幽州到邺城七、八日足矣,陛下这次是在燕国境内行军,在自己的地盘上,辎重粮草可以从周边地区补充,不需要带太多,行军速度自然容易快起来。其次陛下出发时带的是骑兵,速度自然不慢,而在沿途到邺城附近也有归于陛下指挥的步兵,这些军队都不是从幽州出发,征召起来还能率先赶到。另外,我也写信告诉裴志清陛下仍然信任他,以此来麻痹他。而且裴志清过去背叛过沐泽,祁国朝堂上下恨他的人极多,他自己恐怕也不能立时下定决心归祁。只要他心中还摇摆不定,不联合祁军,等陛下赶到邺城,杀他不过像杀猪狗一样简单。”

    行军打战邱敏一点都不懂,但高尚这副完全不担心的模样,让邱敏觉得一阵郁闷。

    高尚又道:“也不知道那个裴志清是怎么想的,既然降了我们,暗地里却又跟沐泽私通,简直是自寻死路。”

    邱敏倒是能理解裴志清的想法:“他过去反叛是被逼的,崔道远杀了他弟弟,他跟崔家已经势成水火,而崔家又势大,他若是继续留在大祈,迟早也会被崔道远收拾掉,所以他当初叛变,是为了自保。但现在沐泽撤了崔道远的官职,崔家已经不能对他造成威胁,沐泽又答应不追究他背叛的事,那里毕竟是他的故乡,他自然会生出想回去的心。”

    高尚哼了一声:“难到我们待他不好么?沐泽不过撤了崔道远的官职,他就心生归意。到底曾经是别人家的狗,养不熟。”

    邱敏默默叹气:一件物品用久了都会生出不舍的心,何况是自己的故土?但就像高尚说的,裴志清毕竟曾经背叛过,就算沐泽答应不追究他的罪责,大祈朝堂上还有不少厌恶他的人,所以他想回去,又不敢立刻下定决心回去,这样摇摆不定,夹在沐泽和卢琛中间,注定最后要悲剧。

    高尚心想邱敏曾经也是沐泽养的,卢琛虽然待她不差,但看她对婚事百般推脱逃避,就知道她跟裴志清一样,也是个养不熟的。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武将养不熟只能杀掉,女人嘛,让她生个孩子,心就定了。

    高尚直接替她下了决定:“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婚期就定在那天。”

    邱敏下意识就想拒绝:“这时间安排的也太紧了吧?”

    高尚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若不是要等陛下回到幽州,我觉得时间上还可以再提前起一些。何况陛下年纪不小,也该尽早有个后,否则他以后的事业,该有谁继承?”

    邱敏诧异:“卢琛难道就没有认养子?”

    高尚蹙起眉头:“陛下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后代,何必要认养子乱了他的血脉!”

    邱敏心想卢琛是胡人嘛,胡人本来就喜欢蓄养子。

    古代游牧部落间征战残酷,男性死亡率高,要保证本部落的发展壮大,就会从外族或者战俘中吸收更多的生力军,以此保证在部落之间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于是就出现了将外族或者战俘认为养子的现象。

    胡人的这种习俗在胡汉杂居的河塑地区最为流行,也影响了不少汉人。这里的将领为了培植亲信党羽,喜欢将心腹收为养子,以义父子的关系来笼络人心,为自己卖命。养子也愿意以养父为靠山,使自己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同样,他们自己也习惯成为别的人养子。像卢琛就曾经为知州张狩的养子。

    而在继承权方面,某些被养父器重的养子,有着和亲子一样的地位,要改姓,录进宗谱,如果比亲子更出色,甚至可以继承养父的地位。五代十国时期,有不下三位皇帝是养子出身。

    大约因为有这层缘故在,所以从前的卢琛才不在意给自己绝后——他自己的爹都不是很在意他这个亲儿子,对他跟对别的养子没什么不同。但是此地的这种习俗,在高尚这个思想传统的文人看来,是混乱了家族血脉。

    邱敏一时间有些无语:其实高尚的真爱是卢琛吧?他对于卢琛要有血缘后代的执念,比卢琛本人严重多了,看他这种非要给卢琛留个后的架势,如果高尚是女人,邱敏毫不怀疑他会主动要求给卢琛生孩子……

    不管邱敏愿意不愿意,婚期都照常定下,高尚与其说是来跟她商量婚期,倒不如说是来通知她婚期。邱敏知道某些时候,高尚的决定就带表了卢琛的意思,有些话卢琛不想说,就会通过高尚的口来说。他们两人相识已久,对彼此的想法再清楚不过,如果说卢琛是狼,高尚就是那只跟狼形影不离的狈。

    高尚通知完邱敏,就自行离开皇宫。十日后又再次进宫告诉邱敏:卢琛已经平定叛乱,诛杀裴志清,目前正从邺城赶回幽州。

    邱敏暗忖高尚的卦算的还蛮准的。这次卢琛平定裴志清之乱,虽小有损失,但保住了城池没有伤筋动骨。沐泽小赚,虽然策反不成但也消耗了对方的实力,又将卢琛调离幽州折腾他奔波一场。

    而裴志清就在这两个大佬的博弈中被抛弃了。

    这个人从叛变到身死,都是被逼的,崔道远逼他,沐泽逼他,高尚逼他,最后卢琛杀了他,彻头彻尾的悲剧。她轻叹一声,看着大殿外的秋雨发呆。

    白日高尚走后,到傍晚天上就下起了雨,俗语有云: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邱敏搓了搓手臂,明显感觉到寒气入体。

    雨越下越大,从殿檐上流下来的雨线连成了水帘,天地间一片混沌。

    天色已暗,西风吹入寝宫中,屋中的烛火忽闪忽闪几下,瞬间灭了几只。若是平日烛火熄灭,立刻就会有侍女前来将蜡烛重新点燃,然而今日大殿内静悄悄的,只余下几道细微的鼾声。若寻声看去,就会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名已经昏迷的太监侍女。

    邱敏拿了几条薄毯,依次盖在已经昏迷的侍女身上。

    按照十日之约,今日安慕容进宫给邱敏送首饰,顺便送了迷药,而迷药粉末就藏在一只金钗的中空钗管中。晚上邱敏将紫宸殿中服侍她的侍女太监们全召到身边,陪她吃喝玩乐,还一起喝了酒。卢琛不在,皇宫里她的地位最高,她赐给下人的酒,他们不敢不喝,而酒中被邱敏下了迷药,所以一众奴仆无一例外都被放倒。

    邱敏给侍女门盖好薄毯,至于那几个太监,皮糙肉厚她懒得管,接着将被吹熄的蜡烛重新点燃,盖上灯罩防止再次被风吹灭,做完这一切后,她静静地等在寝宫之中。卢琛不在宫中,士兵们没有特殊情况,不方便、也没胆子到她的住处外巡逻,一般只在各处宫口把守。而且今夜寒雨,能呆在避雨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愿意冒雨在露天行走。

    她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已经被迷晕,现在只要等小北来接她就行,虽然邱敏不知道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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