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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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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道:“不会的,小北看的出,姑娘很喜欢您。”

    沐泽脸上带着怀念之色:“是啊,她曾经是很喜欢我。记得我初次和邱敏见面的时候,她热情活泼,主动和我亲近,明知道我不喜欢说话,却还拉着我侃侃而谈。她懂得很多,脑子中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我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十年来所见所闻不过冷宫边那一隅小小天地。是她告诉我世界有多广阔,生活可以有多精彩。她对我很好很好,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对我却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凡事都为我考虑打算,却不求我回报。可也正因为她对我无所求,她想要离开时,也毫不留恋。”

    他抓住小北胳膊的手收紧,干瘦的手骨节突出,青筋浮起:“小北,我很累,我每天都在想她在哪里,那个车夫说她救了一个胡人。你说她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当初对我那样,对那个人温柔备至,悉心照料,陪着他说说笑笑,是不是?是不是?”

    小北只觉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力气甚大,手指似乎要抠进他的肉里!

    若是从来没有遇到,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若是从来不曾爱过,他就不会这么难忘。

    邱敏、邱敏,你怎么忍心抛弃我,你怎么忍心?

    沐泽的眼中升起浓浓的怨恨,指着自己的心口厉声喝道:“我这里好疼,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疼!我想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她看不到。我每日把时间按排满,把自己累到要晕倒,她也看不到。她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主上!”小北突然对着沐泽跪下:“小北这就去替您把姑娘找回来。”

    沐泽垂首看他:“你知道她在哪?我派出无数人,都找不到她。”

    小北道:“在山上发现的那名死去的胡人,据刘向升查明来自晋城,对方身上的身份证明不见,姑娘可能冒用了他的路引前往晋城。”

    沐泽道:“可我已经封锁了到晋城的所有关卡。”

    小北道:“若是姑娘不走官道,就可以避开关卡。以姑娘一个人,断没有能力避开关卡,但她身边还带了一个胡人。”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另外,树林中死去的十几名京畿卫,身上刀口的大小,和山洞中发现的那把染血鄣刀的刀口一致,所以可以肯定,那把鄣刀是刺客所用。那个刺客杀了十几名京畿卫,他本人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而姑娘又正好了救了一个受伤的胡人。”

    沐泽一惊:“你是说敏敏救的人是刺客?”

    小北道:“也许姑娘并不知道他是刺客,才救了他,但如果姑娘继续跟那人在一起,将会很危险。”

    沐泽颓然坐倒在床上。袭击邱敏的是一个胡人,山上死去的那个人也是胡人,这两个人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晋城……

    晋城承东启西、沟通南北,北边是卢琛的地盘。

    刺杀邱敏,嫁祸崔家,若说崔家倒台对谁最有利,毫无疑问是卢琛……

    小北将头叩至地面:“请主上安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小北也一定会将姑娘找到,送回主上身边,一年找不到,小北就找一年,十年找不到,小北就找十年。”

    他承若的音量并不高,甚至有些低,但伏在地面纹丝不动的身体,却显得异常坚决。

    良久,沐泽点头道:“好,朕赐你御用金牌,见金牌如见朕,若有需要,可凭金牌调动地方官府为你效力。”

    小北应下谢恩:“请主上保重龙体,等小北和姑娘回来。”
第83章
    邱敏转过视线,见那说话的汉子年约三十多岁,皮肤微黑,面貌普通,粗手大脚像个农夫。身着一件粗布麻衣,袖口和裤脚都扎得紧紧的,显然是为方便行动,头上戴着一顶皮制胡帽。

    胡帽是用整张皮革制成的,帽顶略尖,形似囊,所以叫“浑脱帽”,不单单胡人喜欢戴,汉人也喜欢戴。这种帽子十分结实,戴在头上跟头盔似的,曾有官员戴着这种帽子出门,脑袋被刺客砍了一刀,却因帽子厚而没被砍死,捡回一条命。

    邱敏看了对方头上的帽子一眼,心想等会她也要去买一顶浑脱帽来戴。

    皇帝的女人,那肯定是指她了,不过对方说刺杀她的人是崔家,让邱敏觉得一阵奇怪,那次的刺杀事件,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想杀她,这人怎么知道是崔家干的?

    那汉子见卢琛和邱敏同时看向他,拱拱手赔笑道:“刚才听你们说话,一时有感而发罢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无妨,我们也只是闲聊而已。”邱敏回礼,又朝那汉子招呼道:“不知这位兄台可否与我详细说说?据我所知,崔家乃本朝第一将门,崔国公年已七十许,不顾身体老迈还在为朝廷征战平叛,长子崔光远为国殉难,崔家一门忠烈,又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黑脸汉子一脸不以为然,“汉代大将军霍光辅政,为了让女儿霍成君当皇后,霍光妻就敢毒杀汉宣帝皇后许平君。如今崔家为了让自家的女儿当上皇后,效仿霍光也不是不可能。天下人都知道皇上钟爱玉真,要立玉真为后,崔家自然视玉真为眼中钉肉中刺。历来将帅掌兵,皇帝都要派宦官监军,可我听说玉真曾言宦官不懂兵事,往往会干扰军队作战,劝皇上不要派宦官监军影响崔部。后来崔部作战不利,崔光远擅自出兵,兵败大名,不但丢失了魏州,自己也被卢琛砍了脑袋,大臣们本要追究崔家兵败之责,玉真却多次为崔家说好话。崔部被卢琛截断粮运,是玉真想出办法让商人往前线运粮,解了崔部的燃眉之急。玉真曾帮崔家良多,哪想崔家不知感恩,反而谋害其性命。”

    邱敏蹙起眉头:“你口口声声说是崔家谋害玉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有证据吗?”

    黑脸汉子道:“这事情已经在长安传遍了,现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去岁朝廷给崔部送了一批震天雷,崔部回信说震天雷掉进河里报废,让朝廷重新送一批过去。哪知这批已经报废的震天雷,却出现在行刺玉真的现场,保护玉真的京畿卫大半被震天雷炸死,这不正说明崔家当初私下贪墨了那批震天雷吗?”

    那人说到这,脸上露出忿恨的神色:“在此行刺事件之前,崔家还在长安城中四处散播谣言,说玉真曾被山贼侮辱,早已不洁。但此番谣言皇上不信,仍对玉真宠爱有加,所以崔家才对玉真下了狠手,谋其性命!崔家手段如此下作,枉为本朝第一将门!可恨我只是一个小小商人,没本事替玉真报仇!”

    邱敏眨眨眼,看着这个一脸愤愤想要替自己报仇的汉子,不由满头雾水:“那个,你跟玉真很熟吗?”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跟对方很熟,熟到对方都想替她报仇了。

    那汉子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个商人,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玉真?不过也不单单是我想替玉真报仇,很多人都跟我一样的想法。”

    邱敏瞠目结舌:“这是为何?”

    黑脸汉子打量了邱敏几眼:“你是外族人,可能不清楚玉真的事迹。三年前,我还在长安城中经商。那时我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将家产悉数变卖,历经千难从北方贩货到长安城中。一开始,我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我以为自己离成功不远了,可就在那时,玉真预言长安城中将有地震发生。那时候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只当玉真是个招摇撞骗的假仙人,不但没有听玉真的忠告,将财产悉数撤离长安城,还往仓库里面新堆放了不少货物。结果就在那一晚,地震真的发生,我的货物全被倒塌的房子掩埋,而我自己,也被压断了一条腿。”

    他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后悔之色:“但我还算幸运的了,至少命还在,那一晚,不少人在睡梦中死去。可当时我虽然活了下来,却受了伤,那时又是冬季,房子塌了没地方住,我断腿躺在露天中,又冷又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从倒塌的房子中跑出来呢,还不如直接被砸死,也好过被冻死饿死。可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玉真派来的商人们,将救灾的物资运到了。原来她早在地震发生的几个月前,就让江南的商人筹集了大批的药品、帐篷、衣物和食物,地震发生后,这些东西及时送到了灾民的手中。因为她,我最后才活了下来,虽然那次的地震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但至少我还活着,钱还有机会再赚。”

    “玉真不单单救了我,还救了许多跟我一样的灾民。她还在地震发生前,让皇上将大臣们召集到身边,让他们避开地震,也正因为她保全了那些大臣的性命,震后的救灾事宜才有人主持,长安城中才没有出现混乱。后来玉真又预言了两次地震,这两次地震也都如期发生,因为事先有准备,长安城中不论贵族还是贫民,都没有一个人死于地震,民众的大部分财产也得以保全,这些全是玉真的功劳。所以这次崔氏谋害玉真,是犯了众怒,大臣们联名上奏要求彻查崔氏,可崔氏势大,皇上迟迟没有下诏处置崔氏,不就是畏惧崔氏手中的兵权吗?你说当兵当到崔家那个地步,一手遮天,想灭谁就灭谁,连皇帝都奈何不了他,还怕左右不了自己的性命?”

    邱敏听完,一时觉得心情沉重,她没想到自己遇刺,居然会扯出这么多的后续。

    同卢琛回去的路上,邱敏还一直眉头紧锁,虽然那汉子说的简单,但她也可以想象的到如今朝堂上是怎么样的一团乱。崔家本就势大,处在风口浪尖上,朝中看崔氏不顺眼的人不少,大臣们联名参崔家,这其中或许有因为她的缘故,可也不乏借题发挥者。若崔家只是一般的文臣也就罢了,可崔家偏偏是武将,手中还掌着大祈半数军队……

    卢琛见邱敏一路上情绪低落,不由奇道:“从你听到玉真遇难起就情绪不佳,莫非你对那个玉真感兴趣?”

    邱敏干咳一声,厚颜无耻地说道:“玉真怎么说也是个美人嘛,是男人都会感兴趣的。”

    卢琛冷笑一声:“美人?就她?”

    邱敏鼓起脸,不满道:“她哪里不美了?”她觉得她的五官还是不错的嘛!

    卢琛一脸嫌弃地反问:“没胸没屁股哪里美了?”

    邱敏大受打击,不过想想也是,时下的女人以丰乳肥臀为美,她大病初愈,体重减轻不少,在旁人眼里,或许确实不美……

    其实她曾经也很圆润的。

    那时候沈仲景还讥笑过她胖,在一众喜欢吃肥肉的男人中,小沈同志的审美确实与众不同。

    邱敏忧伤地一叹。

    卢琛道:“有必要长吁短叹吗?以后我送你几个美人就是,你喜欢汉女还是胡女?”

    邱敏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连忙拒绝:“不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夺人所爱。”

    卢琛哼了一声:“玩意而已,有什么爱不爱的。女人都一样,等你见多了就知道她们有多烦,烦得让人想一刀砍死。”

    邱敏无语:“你干嘛这么仇视女人,你娘不也是女人嘛?”

    卢琛道:“所以我将她一刀砍死了。”

    邱敏:“……”

    他是开玩笑的吧?邱敏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见他神色平静,觉得这货肯定是随口乱说的。

    卢琛又道:“不过那个玉真确实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邱敏忙问:“哪里不一样?”

    卢琛道:“相比别的女人,她更加让人想砍死。”

    邱敏:“……”

    她忽然间觉得,她是不是该尽快跟这个神经病分道扬镳?

    卢琛眯起眼,玉真和崔氏一样,都是他南进路上的障碍,所以他得将他们都除去。刺杀玉真,再嫁祸给崔氏,从长安方面的后续反应来看,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更好。可惜让玉真逃脱了,不过如果她不回沐泽身边帮助他,跑了倒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就剩下崔氏。

    卢琛冷笑:“这次崔氏犯了众怒,看来要倒霉了。”

    邱敏郁闷:“可我觉得这刺杀玉真的事,不是崔氏干的。”

    卢琛一挑眉:“你怎么知道不是?”

    邱敏道:“我猜的嘛。再说崔氏要刺杀用什么不好,非要用那么显眼的震天雷,我看这分明是有人嫁祸,想借皇帝的手除掉崔氏吧?”

    卢琛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就算皇帝知道崔氏是被人嫁祸的,震天雷也确实是从崔氏手中丢失的,光凭这一点,崔氏就逃不了干系。因为崔氏丢失了震天雷,导致玉真遇害,你以为皇帝会善罢甘休?”

    邱敏道:“也许皇上特别宽宏大量不追究呢?你看皇上不是还没下诏吗?”

    卢琛冷笑:“皇帝忍下来了,但是崔氏会怎么想?有一个词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现在满朝官员、包括百姓都知道崔氏贪墨震天雷,贪墨军饷何其重罪,崔氏就算有一百张口都辩解不了。这种时候,就算皇帝暂不处置崔氏,崔氏自己只怕也惶惶不安吧?当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害怕皇帝会杀自己的时候,他会怎么办?”

    邱敏心脏重重一跳:“你是说,崔氏会反?”

    卢琛道:“不无可能。人生七尺躯,谨防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如今长安城中流言满天飞,而且都是针对崔氏的,历朝历代因为流言而死的大臣多如过江之鲫,何况手握重兵的将军本就容易被皇帝猜忌。如果是我的话,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皇帝的宽宏大量不追究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邱敏冷汗涔涔地冒,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不会,崔国公不会反。我记得先帝时期,林海升诬陷崔国公有反心,那时崔国公也是手握重兵,可是他没有造反,反而交出兵权。这一次,也许崔氏也会主动交出兵权,以证清白。”

    卢琛也记得这回事,当初正是崔国公交出兵权,他爹卢膳才能执掌北方重兵。那个老国公倒确实是忠心耿耿,若是崔道远,说不定就反了,可惜那老头子还没死,崔道远还做不了主。

    这次刺杀玉真,最后无非三个结果。

    一、沐泽猜忌崔氏,将崔氏灭门。

    二、崔氏担心日后被清算,先下手为强。

    三、崔氏为表清白,主动交出兵权。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他都达到了让崔氏调离前线的目的。

    只要崔氏离开前线,他南下的障碍就扫清了一半。
第82章
    邱敏不认识路,本以为只要跟着卢琛走,万事听他安排就行,哪知道这货一身怪癖,从出发起就给邱敏下了三条规定:

    第一,每天最迟卯时就得出发。第二、每天必须走七十里路,没走完不准休息。第三、晚上露营的时候,就算再累也得先设好防御再搭帐篷。

    邱敏简直要疯。第一、第三条就罢了,但是第二条每天必须走七十里路简直要她的命。本来骑马一天走七十里不算多,可问题是她现在走的不是平坦的官道,而是山路——有些地方甚至不能称之为路,不但不能骑马,还得靠自己的两条腿爬!

    邱敏想抓狂,她又不急着去晋城,这家伙干嘛这么赶!

    卢琛鄙视地看着邱敏:考虑到这个废物孱弱的身体,他已经将速度减慢到一天七十里,这小子居然还敢有怨言?若是在他的军队里,这个废物早被他砍掉了脑袋。

    邱敏苦着脸,脑中第一百零一次升起想要跟卢琛分道扬镳的念头。这饭桶肯定当过兵,一身军人的习性,让她这个散漫惯的人很难适应。不过荒郊野岭的,现在还不能跟他分手,不然自己就等着迷失在大山中吧。邱敏决定到下个补给点就跟他拜拜。

    仿佛是感受到邱敏那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的怨念,卢琛警觉地回首,瞪向邱敏:“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他的眼珠是茶色的,和豹子、狼这类猛兽眼睛的颜色接近,所以当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常常会让人产生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邱敏本来挺怕他的,然而对方盯归盯,却没有动手伤害过她,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怕了。

    “我说,你是不是当兵的啊?”邱敏问。

    卢琛不答反问道:“何以见得?”

    邱敏道:“第一,你很守时。第二,你警惕心很强,你在溪边喝水的时候,从来都是侧着身子,边喝边注意周围的情况,而不是背着身埋头猛喝。第三、露营前一定要先设置好防御陷阱才肯休息,睡觉的时候武器也不离手。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商人会像你这样。”倒是和崔道远的士兵很像。当年崔道远带沐泽前往成都,那些士兵一路上也是这样警觉。

    卢琛道:“你倒是观察得挺仔细的。”

    邱敏心想那是必须的啊,我跟你又不熟,当然得多注意你。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邱敏道。

    卢琛道:“我叫景渊。”

    “姓景啊。”邱敏转转眼珠,其实她早知道他叫景渊,她抢的那张路引上写着呢,不过她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名。邱敏试探地说道:“春秋时,齐国君主杵臼去世,谥号为景,他的后裔中有以景为姓。景姓多分布于北方,特别是幽州那一带,你是从幽州来的吗?”

    卢琛瞟了邱敏一眼:“你的问题太多了吧?”

    邱敏撇撇嘴,心想真小气,问你是不是当兵的,你不答,问你是不是从幽州来的,你也不答。

    “我看你模样不像汉人,可你又姓景,问问不行吗?”

    卢琛淡淡道:“景是我娘的姓。”

    邱敏了然,也就是说他的娘是汉人。

    她看出对方不想和她多说话,自然也不会拼命凑上去自讨没趣。到现在为止,对方都没问过她的姓名,可见是不打算以后跟她有任何交集。他们不过是恰好同行一段路而已。

    尽管邱敏一直配合卢琛的速度赶路,但毕竟被沐泽娇养久了,从不曾受过这般苦,两日之后,邱敏累倒。

    面对这个拖后腿的家伙,卢琛简直想一刀杀掉。

    他不是不想丢下邱敏自己一个人走,但他又怕自己路上突然犯糊涂,被别人当作奴隶卖掉。

    邱敏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不会想卖他,而如今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

    面对卢琛的鄙视,邱敏也是一脸委屈,她会累倒都是谁害的啊!

    “要不你自己走吧。”邱敏赌气道。她不懂避开关卡,顶多被沐泽捉回去教训一顿,跟着这家伙走,说不定会被活活累死。

    卢琛思考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他忍!

    自从他宰了他爹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了!

    邱敏的身体不适合再赶路,卢琛带着她先下山找地方落脚。

    因为进城会遇到官兵检查,所以不能进城补给,但在城市和城市之间,还有“草市”存在。所谓“草市”就是脱离城内制约,由群众自发组织起来而形成的“市”,农民带着农产品,在这里与城市的产品进行交易。

    虽然官府有敕令规定:“非州县之所,不得置市。”但放到现实中,官府根本管不过来,也无法长期执行,老百姓更不会去遵守,这使得“草市”在违法中蓬勃发展起来。

    卢琛在草市附近找了户农家暂住,又找了个行脚郎中给邱敏看病,邱敏其实没什么病,就是累的,休息几日就能好。

    她看卢琛黑得像锅底的脸,有心想讨好讨好他,毕竟还要靠他带路去晋城嘛。

    邱敏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把头上的刺青除了吧?”

    卢琛微征:“你有办法除掉刺青?”

    邱敏道:“我以前当过药童,知道一个除刺青的方子,不如试一试?”

    卢琛眯起眼,他也在民间询问过不少人,但没有人知道怎么除刺青,这个人的话有几分可信?说起来那个玉真,也曾说过可以除刺青,莫非真有除刺青的方子?

    邱敏的方子其实是从网上看来的。她以前也给自己纹身过,后来又想将纹身洗掉,但怕药店里除纹身的药水会伤皮肤,所以特意查了些古方。她还记得那个古方,是金朝一个叫张从正的御医写的,用水蛭(俗称蚂蝗),阴干后碾成末,先以白马汗擦在刺青处,再用白马汗调水蛭末,涂之即可。这个方子被搜录进《本草纲目》中。

    当时看到这个古方,她恶心的不行,自然没用,所以后来去医院用激光将纹身除掉。不过现在嘛,反正不是涂自己身上,就给这饭桶试试呗,而且她的马还正好是白马,这白马汗有了,水蛭也不难找。

    邱敏又补充了一句:“我先申明啊,我也就是知道这么一个方子而已,自己也没试过,要是没效果你可不能怪我。”

    卢琛黑了脸:“你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就想给我试?”

    邱敏迟钝的没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反正那些材料又没有毒,也不伤皮肤,那就试试呗,说不定有效果呢。”

    卢琛心想试试就试试,要是没效果,害他白忙活一场,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既然卢琛同意试试这个医方,两人便一起到集市上收集材料。

    水蛭阴干后可以入药,在卖药材的草铺就可以买到。买好需要的东西,邱敏并不急着回去制药,她还想再逛逛草市。这个由乡民自发组织起来的集市虽然比不上长安繁华的西市,却也别有一番特色,在集市的末尾有草台班子唱野戏,还有各种乡间集会表演。

    卢琛一脸不耐烦,汉人唱的戏他听不懂,那些乡间表演也不过就是两个花拳绣腿的家伙对打、胸口碎大石,他完全就不想看,偏偏邱敏跟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每个摊位都要去瞧一瞧。

    卢琛咬牙切齿地捉住邱敏:“你还要逛到什么时候?”

    邱敏看他似乎已到爆发边缘,想起这货杀人时的狠劲,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你肚子饿不饿?前面有个面摊,我请你吃面好不好?”

    卢琛确实有些饿了,脸色稍稍缓和。

    邱敏忙拉了他到面摊前找位置坐下,对卖面的老板道:“两碗臊子面。”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来,红色的肉丁配上绿色的葱花,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卢琛不声不响地端起碗就吃,邱敏看他吃的虽快,吃相倒很斯文,等他将汤喝完放下碗,邱敏才刚吃完一半。邱敏忙抹抹嘴,将碗放下。

    “你不吃完?”卢琛问道。

    “吃不下了。”邱敏摇摇头。

    卢琛皱着眉头,将邱敏剩下的半碗面端起来继续吃。

    邱敏见了一愣,如果他没吃饱,可以再叫一碗嘛,干嘛要吃她剩下的。

    邱敏小声问他:“你不够吃吗?要不我再叫一碗给你。”

    卢琛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你没饿过肚子,不知食物的可贵。”

    邱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她也饿过肚子,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野外饥一顿饱一顿,不过后来在皇宫中锦衣玉食,也就渐渐忘了那些往事。

    邱敏问:“你饿过肚子?”

    卢琛将面吃完放下碗,“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当兵的?当兵的时候没有食物,就用水淘出土墙里的麦秸煮来吃。”

    邱敏闻言一时哑然。她悄悄观察卢琛的表情,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平静,大约这种事在古代士兵看来很平常。

    “那你现在不当兵了?”邱敏问,如果还当兵,怎么会跑到长安去经商?

    “当然不当兵。”卢琛理所当然地说道:“给人当兵,永远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所以他要当皇帝,掌控别人的生死。

    却听旁边一人说道:“那可未必,要是当兵当到崔家那个地步,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杀,还怕生死由不得自己?”
第81章
    寂静的山道上,一匹马载着两人飞驰而过。

    邱敏缩在卢琛怀里,迎面而来的劲风夹带着细小的尘土颗粒,迫使她不得不低头垂下眼帘,防止砂粒飞入眼中。她的目光朝下,看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身,牢牢握着马缰,将她拘禁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她见过很多的人手,柔软的、粗糙的、可爱的、漂亮的、丑陋的……但没有一双手像眼前的这双手般,骨肉中充满着骇人的力量,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她清楚地记得,这双手在半柱香之前终结了五个人的生命,而现在,这双手挟持了她和她的马。

    为了这趟远行,她特意花大价钱从市场上挑了一匹好马,但以她并不出彩的马术,她只能骑着马中规中矩的跑。邱敏想,她从未骑马跑得这样快过,好像要飞起来一般,如同被风左右的浮云,身不由己的在风中颠沛流离。

    她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由着身后的人将她带往未知的远方。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速渐渐缓了下来,直至停下。

    卢琛利落地跳下马背,伸手在马脖子上拍拍,那马刚刚经过一番剧烈的跑动,口鼻中还喷着湿乎乎的热气,卢琛毫不嫌弃,搂着马脖子好一阵亲热。

    邱敏自己溜下马背,看卢琛跟马亲热的耳语,那马打了一个响鼻,硕大的马头垂下,往卢琛的怀里拱,好像在撒娇一般。邱敏一阵无语,这马明明是她的,她买了这马以后,不说给它吃香喝辣吧,每顿也都是喂上好的饲料,怎么不见这马跟她亲热亲热?

    “这马不错。”卢琛跟马交流完感情,赞道:“能买到这么好的马,你的运气很好。”

    邱敏听这话觉得不像在夸她,倒像在讽刺她,“怎么就是我运气好?买到好马,不是该说我眼光好吗?”

    其实邱敏并不懂的相马,她会买这匹马,不过是看马的毛色好,这马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四蹄乌黑,膘肥肌健,作为一个颜控,就算有人跟她说这马中看不中用,根本跑不快,她也会照买不误。

    卢琛瞟了邱敏一眼,鄙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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