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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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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冰莹吸一口气,心又跳得急了一些:今晚就不敢看见他笑,他一笑,便觉得里面仿佛暗藏玄机似的!
越冰莹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自顾自解开一头青丝,轻轻地梳理起来。
可是就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同样叫她觉得如芒在背。
“你打算梳一夜头发么?”龙九霄的声音终于又在背后懒懒地响起。
“你管不着!”越冰莹听着自己的声音,就觉得仿佛在跟什么人赌气似的。
“我哪敢管你?”龙九霄吃吃地笑了,顿一顿又道,“是想劳你驾,也帮我梳梳头发!”
越冰莹放下梳头发的手,转过身来,看到他一如往常温柔的微笑,叫她无法拒绝。
龙九霄在屋子当中的凳子上坐下,慢慢动手去取头上的发冠。
“我来吧!”越冰莹走到他身后,轻轻替他取下束发的发冠簪子,看着他纯黑锦缎一般的长发散落下来,慢慢为他梳理着,心里突然就难过起来:这样多好啊!他方才也说了,“如此良辰美景”,如何忍心辜负?!可是,等你想起谢轻尘那些前尘往事的时候,还会跟我说这样的话么?
似乎感应到她心里的情绪,龙九霄蓦然捉住她的手,往前拉一下,轻轻贴在了自己脸上。
他不再挑逗她,不再作弄她,那是真真实实两情相悦的情意啊!
越冰莹俯□,两颗泪珠落入了他的衣领中:“我的心意,你明白的!可你真的知道谢轻尘会怎样想么?我不愿他背负其实不愿背负的东西,也、也不想委屈自己!”
龙九霄闭上眼睛,轻轻叹息:“我明白!”
眼看喜烛已即将燃尽,龙九霄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越冰莹坐在床沿上,听到这话,不禁又是一惊。
龙九霄望着她的样子,苦笑道:“你不要总觉得我好像图谋不轨似的好不好?我睡地上!”
说着,他来床上取被褥,看到满床的桂圆、花生、枣子之类,唇边就掠起一抹甚是怪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早生贵子?”
越冰莹兀自愣怔时,他已抱了一床锦衾往地上一铺,就背对着她和衣躺了下去。
喜烛终于燃尽,屋子里黑了下来。
越冰莹把那些干果收在桌上,这才和衣躺到床上,就听他呼吸均匀悠长,已然睡熟,不由也自苦笑起来:想不到真会如此像模像样地同他成亲!数日前他说起这个计划时,自己还觉得仿佛不大真实,想不到洞房花烛夜却果然成真!可是为何却非要弄到如此?明知他就是谢轻尘,明明那样满心倾慕他,却为何非要拒绝他,惹他不悦?谢轻尘,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是怕你一旦记起从前,今夜或许就会成为你最大的恨事,因为你其实是个什么都放不下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背负你也许并不会愿意背负的东西!倘若你想起从前的一切之后,还会如今夜一般,便是要越冰莹这条性命,我也给你了!
不知不觉,眼泪又慢慢滑落。
新婚一个月,繁文缛节实在很多,越冰莹几乎不胜其烦。
新妇自然也有许多规矩禁忌,可是龙九霄非常护着她,处处怕她委屈吃亏。好在龙家二老都不是刻薄之人,尤其龙夫人十分疼儿子,连带着也格外疼媳妇,简直比龙九霄待她还好。相处久了,连越冰莹也觉得无法怀疑如此慈和的公婆,竟会是居心叵测下毒迷惑谢轻尘心智的奸诈之辈!
可是,经过崖下那一夜,越冰莹却也实在无法再相信什么借尸还魂的说法。龙九霄并不是个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作伪的人,何况那夜那样突如其来的刻骨悲伤,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唯独那枚刺青,还是个无法破解的谜团。
于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龙九霄就会好奇地追问以前谢轻尘的种种。越冰莹自是毫无保留,为他一一讲来,可惜他却只是听着,仿佛听别人的故事,令越冰莹十分失望。
比之从前单纯的两情相悦,如今有了夫妇的名分,两人反而小心了许多。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龙九霄比婚前更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比柳下惠还柳下惠,几乎连她的手也不牵了,越冰莹只觉哭笑不得。
他的头疼症偶尔还会发作,只是可能因为心情愉快了一些,又有越冰莹在身旁,是以发作的次数少得多了,而且即使发作起来,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一月既满,二人依例是要归宁的。
于是,龙老爷像模像样打点些礼品,轻车简从,打发二人归宁。
当日,喜娘催妆,催到第一遍时,却发现不见了新娘子。
萧家上上下下都吓了一跳。
把整个“悦和山庄”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新娘的影子。
一向性子火烈的萧夫人,急得都要跳脚了。
这时,萧庄主那个才来三日的外甥女,拿着萧千羽的一纸留言来递给了萧夫人。
“什么?她不喜欢人家?那她为何不早说?”萧夫人匆匆阅完,皱眉道,“现在花轿候在门上,叫我们如何跟人家龙公子交代?”
想不到女儿火烈的性子那么像自己,却会在终身大事上,和当年那个清静随和的小姑做了一样的事!
不由瞥了一眼那个清削单薄的外甥女,这丫头长得和小姑当年还真像——心底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
“莹儿?”
越冰莹看到舅母眉花眼笑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一切正如最初的设计一样,于是也微微一笑,道:“舅母,你可是想让莹儿代姐姐嫁入龙家么?”
没想到她竟一口道出自己这个不大厚道的主意,萧夫人不由讪讪地笑了:“莹儿,我看那龙公子一表人才,龙家家世也不错——不过,你若觉得委屈,就、就算了!”
越冰莹依旧微笑着道:“莹儿但凭舅母做主就是!”
萧夫人大喜过望,转念一想:以那龙公子的
结发夫妻 。。。
人品,羽儿不嫁给他,是她自己没福气!倒是莹儿好眼光,钓得如此金龟婿!
再无异议,赶快给她梳洗打扮起来。
虽然穿着为萧千羽准备的喜服,显得稍微肥了一些,可是那孩子清美纯净的容颜,倒也与龙家的公子甚是般配,堪称一对金童玉女!
就这样,龙家阖府上下,看到“悦和山庄”的大小姐,居然变成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郎中!
如今归宁,萧家阖庄出来迎接,怕是当真嫁女也没有如此隆重。
龙九霄温文知礼,长辈面前,嘴巴也很甜。
萧家夫妇倒是怀揣着一肚子惴惴,却也不敢轻易点破。
吃了饭,萧夫人拉了越冰莹到为她准备的房里去叙话,其实主要是赶快问问龙九霄发现被骗婚后,有没有亏待这个柔柔弱弱的外甥女儿。
萧慕天则携了龙九霄到书房去。
当日招亲的时候,龙九霄和萧千羽你来我往没少拌嘴,到他这里可实在是蒙不过去的。
“咳咳,那个!”坐定看茶,萧慕天就欲挑明了说话,可是这口实在难开。
龙九霄淡淡一笑:“岳父大人可是要和小婿说说娶亲那日的事么?”
萧慕天不由讪讪地笑了:“是啊,那个羽儿她——”
“萧姑娘个性爽利,对小婿可能有些误会。”龙九霄微笑道,“不过,莹儿温柔贤惠,与小婿可能倒是更为合适!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应该改口称舅父更为妥当些?”
“啊啊啊,如此甚好!甚好!”萧慕天一听,他对自己的外甥女儿评价还不错,看来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者不满,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不由心情大好。
越冰莹终于吁了一口气:归宁的规矩,夫妻是不能同房而宿的,总算免了与龙九霄夜夜共处一室的尴尬和煎熬。
当务之急是找表姐回来,不能让舅舅和舅母责难她。
这不,萧慕天与龙九霄翁婿酒兴正欢的时候,越冰莹突然道:“舅舅,看你今日兴致甚好,莹儿有一事相求!”
萧夫人立即道:“莹儿,有何要求尽管说就是!舅舅与舅母虽然没能好好疼你,可是你不能把自己当了外人!”
越冰莹微笑道:“莹儿无父无母,娘家就是舅舅和舅母最亲近了,哪里舍得见外?”
“那就好!那就好!”萧夫人拉住她的手道,“有何事,只管开口便是!”
“舅母,不知表姐可有消息?”
萧慕天的脸不由就拉长了:“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姐姐虽然给舅舅和舅母惹了麻烦,可是却也促成了莹儿一世的幸福。莹儿觉得倘若舅舅与舅母能宽谅姐姐,容她回来,才是圆满啊!”
萧慕天夫妇面面相觑,萧千羽所做之事固然可气,但是这个当时救急的外甥女儿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是啊,萧姑娘虽则率性了些,”龙九霄也道,“可是如今我与莹儿倒也美满幸福,还望舅父舅母不要过于苛责才是!”
这最该兴师问罪的人也发话了,萧家夫妇也确实不好驳他面子,于是只好相顾而叹。
“我就知道舅舅和舅母最疼我了!”难得越冰莹居然也那么会讨巧卖乖,萧家夫妇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我就想法寻表姐回来了啊!”越冰莹趁热打铁,“正好姐姐可以回来陪我玩玩!”
龙九霄看着三人的表情,偷偷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完一章,明天可能没空,不更了,呵呵
这一章呢,还算幸福吧?嘿嘿
72
是药是毒 。。。
萧慕天夫妇没有想到,这龙家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出三天就把那个任性妄为的女儿给找回来了。
越冰莹一见她立即就扑了上去,此后与她每日牵着手同进同出,叫萧家夫妇没有任何机会诘责女儿。等到时间一长,气也消了,再要责怪她已没有了当日的气势。
越冰莹正想着什么时候让萧千羽再给龙九霄把把脉,龙九霄的头疼病恰好就犯了。
他的病症,因为在定亲的时候,就已告诉萧家知道,所以萧家也就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的病是下午突然发作起来的,越冰莹是见怪不怪了,萧家人却都被他突然发作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如今关系非比寻常,“悦和山庄”两大神医——萧慕天与萧千羽便都亲自来为他把脉。
龙九霄经过施针,已经清醒过来,却仍是那样疲倦到虚脱的样子,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萧千羽同萧慕天各自把完了脉,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些讶异的神情来。
“舅舅,姐姐,怎样?”越冰莹几乎是屏息凝神地问道。
“他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萧千羽慢吞吞地道,“莹儿,让他先休息一下,你跟我们来!”
越冰莹看一眼因为疲倦而又慢慢睡去的龙九霄,不再说话,跟着萧慕天和萧千羽一起出去了。
三人来到山庄后院,那里有一间屋子离别处都比较远,很清静,上面挂着一块墨匾,上书三个大字:“回春阁”。
萧慕天与萧千羽一边往“回春阁”走着,一边谈论,越冰莹只有听的份儿。
“爹,不像是‘离魂丹’啊!”萧千羽皱眉道,“可是,又跟‘离魂丹’很相似!”
“相似,是因为二者都有同一味主药!”萧慕天缓缓地道。
“嗯,应该是‘孟婆棘’!”萧千羽脚下一滞,“可是,除了咱们这里,还有什么人会有‘孟婆棘’呢?”
“当年谁为‘极乐山庄’制过‘离魂丹’,谁手里就有‘孟婆棘’!”萧慕天道,“可惜,这个人却从不显山露水!”
“舅舅,‘孟婆棘’竟然也可以用作毒药么?”越冰莹睁大了眼睛。
“是啊!”萧慕天停住脚步,看了看她,“凡事有利必有弊,药也如此,可以救人,也未尝不可以杀人!”
越冰莹顿了一顿: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
“莹儿,你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越冰莹微一沉吟,终于道:“舅舅,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现在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
萧慕天微微一怔,萧千羽却叹一口气,她已经知道越冰莹想说什么了。
进了屋子,越冰莹才发觉屋子里各种药物针石一应俱全,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石床。
“这是专门救治病人的地方?”越冰莹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是啊,特为某些病人专设。”萧千羽微笑道,“这一回,你那如意郎君可以用到了!”
越冰莹红了脸,轻轻在她胳臂上擂了一拳。
萧慕天却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问道:“莹儿,你方才要跟我们说什么事?”
越冰莹斟酌片刻,就讲起自己如何认识谢轻尘,以及与谢轻尘的诸般经历,一直说到他为了自己饮下“极乐散”的事。
因为是面对舅舅,她讲得就稍微详细一些,可也还是没敢轻易说出谢轻尘的身份。至于母亲去世的原因,越冰莹说她为了救治谢轻尘耗神耗力,又因为旧疾发作而去,虽有隐瞒,却也都不是谎话。
萧氏父女认真地听着,听到“极乐散”时,都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越冰莹接着便又讲到自己如何来“悦和山庄”求医,以及后来如何遇到龙九霄。
“啊?”萧慕天一怔,随即看了一眼萧千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越冰莹便又接着讲到龙家借尸还魂之说。
萧氏父女不禁都摇摇头,显然都觉得十分荒谬。
越冰莹接着就又讲到“恨水神功”,以及那一夜龙九霄突如其来的悲伤,还有他后来却又完全忘记的情形。
“我明白了!”萧慕天终于接口道,“因此,你们一个若无其事回家继续准备婚事,一个却跑来鼓动表姐逃婚!胡闹!”
越冰莹红了脸,在他身前跪了下去:“舅舅,此事皆是我和龙九霄所为,并不能怪罪表姐,舅舅要打要罚,莹儿但都一力承担,不敢有半点怨怼!”
萧慕天叹道:“你二人两情相悦,又已是明媒正娶,且两家颜面也都无什么损伤,我又如何惩罚你?起来吧!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好容易有个人知冷知热,我们原该为你高兴才是!”
“多谢舅舅宽谅!”越冰莹谢过舅舅,这才盈盈起身,“可是莹儿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还想——”
“我知道了。”萧慕天淡淡地道,“你还想让我们为他诊治,弄清真相!嗯,还有,你说谢轻尘曾服下‘极乐散’,那么要救他性命,就非‘孟婆棘’不可!倘若他因此落入别人手中,而那人用‘孟婆棘’来控制他,未尝不是最合适的机缘!”
“舅舅所言甚是!”越冰莹点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他如今所中之毒倘若与‘孟婆棘’有关,可不正好又更说明他果然就是谢轻尘么?”
“莹儿,你方才不是还提到一位茉莉姑娘么?”萧慕天却又若有所思地问道,“谢轻尘不见了之后,她呢?”
越冰莹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和姐姐那日去了‘德昌客栈’,老板说她是哥哥去救我的当日早晨走的,哥哥是中午到的半山亭,二人都是自那日走后,就再也不曾回去过。半年来,我一直待在李家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半点消息。”
萧千羽叹息道:“她不过是‘猎奇山庄’一名小小的侍婢罢了,又没有什么江湖名号,倘若就此回去,再不到江湖走动,确实很难知道她的消息!”
“她是‘猎奇山庄’少主的侍婢,这一层身份其实就已然很殊异了!”萧慕天若有所思地道,“‘猎奇山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祝财运一力打理,这位少主实在是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莹儿,她有没有同你们提起过这位少主?”
越冰莹努力回忆一下,终于道:“不曾说过!只在与我们初识的那日,哥哥把她当成了她的孪生姐姐,惹得她十分不悦,说什么少主叫他们来寻吹箫的高人,不想竟是如此人品低劣的人物,叫少主离他远些。此后,她从不曾在我们面前再提过那位少主。”
萧慕天沉吟片刻,忽又道:“莹儿,他的相貌,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越冰莹不由一怔:“不知舅舅说的是谁?”
“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大侠,天剑谢至!谢轻尘,也姓谢?他们可是有何关系?”萧慕天若有所思地道。
越冰莹顿了一顿,终于道:“舅舅,其实谢轻尘就是谢大侠唯一的后人!”
萧慕天不觉动容,半晌方道:“江湖盛传那孩子五岁就已葬身火海,想不到却还活在世上!也不知他怎样长大,竟会如此出众!”
萧千羽却突然道:“莹儿,你是不是还向我们隐瞒了些什么?”
越冰莹一怔,不知她指的什么。
萧千羽看看萧慕天,终于又转向越冰莹道:“莹儿,那谢轻尘,除了大侠之后这一身份,怕是还有些什么来头的吧?”
越冰莹吸一口气,半晌方道:“舅舅,姐姐,不是莹儿信不过你们!是、是他的身份确实太过特殊,没有他的首肯,我、我不敢乱说,我怕他——他会杀人的!”
当日袁如笙那件事,她永远也忘不了谢轻尘冰冷如剑的目光!
“杀人?”萧慕天不觉皱了皱眉头,叹一口气道,“莹儿,你、你怎么会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可是,他待我,是真的好!便是同胞的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越冰莹想起与谢轻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然是一厢情愿,虽然有时候也怨恨他,可是,可是也常常觉得幸福:比如和他并肩坐在房顶上的时候,比如他温柔地望着自己微笑的时候,比如危难之中他揽住自己飞身而起的时候……
“爹,你不是很喜欢龙九霄那家伙的么?他很可能就是谢轻尘啊!”萧千羽鄙夷地看着父亲。
萧慕天一怔,随即道:“霄儿那孩子本就出众啊!倘若他确实是谢轻尘,那么在失去父亲的庇佑之后,仍能达到今日之成就,自然就更是难能可贵!”
“哼!”萧千羽更加鄙夷,低声嘟哝一句,“焉知你不是因为找到了喝酒的知己,方才对他如此欣赏?!”
“咦?你哼哼什么?!我还不曾找你算账!”萧慕天蓦然又想起逃婚的事来,立即板起了脸。
眼看一场大战在即,幸亏越冰莹连忙岔开了话题:“舅舅,姐姐,这‘孟婆棘’的毒难解么?”
那父女二人果然立即忘了方才的争执,都沉默地思索起来。
越冰莹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两人沉思不语的样子,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萧千羽终于开口道:“莹儿,我以前也曾见过中了‘离魂丹’的病人。‘离魂丹’就是以‘孟婆棘’为主药配制的,可是中了‘离魂丹’的那人,与他的症状倒并不一样,那人是完全失去自己,木偶人一般,对他认准的主人唯命是从。像他这样,只是完全忘却从前、自己却还清醒的情形,我倒是从未见过,不知爹爹可曾见过?”
萧慕天摇摇头,道:“我也不曾见过,可是从脉象来看,与那中了‘离魂丹’之人,倒有不少相似之处,可又不尽相同。”
越冰莹终于怯怯地问了一句:“那么,好治么?”
萧千羽看着她,眼里浮起一抹淡淡的悲悯之色,轻叹道:“莹儿,‘极乐散’是天下最为霸道纠缠的毒药,而它唯一的解药就是‘孟婆棘’。可是,如今却有人将之拿来用作毒药,你说,是不是好解呢?’”
越冰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说话了。
“羽儿,你说话就不能婉转些,非要将莹儿吓成这样么?”萧慕天皱眉呵斥,又转向越冰莹道,“莹儿也莫要太过担心,以前那个中了‘离魂丹’的人,我们也救治过,只不过——”
越冰莹看他顿住了口,不禁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他终于不再听命于下毒给他的主人,可是——可是却也、却也变成了一个傻子……”萧慕天尴尬地闭住了嘴。
变成傻子,还能再认得什么主人,再听命于什么人么?
萧千羽在一边直翻眼睛:“你说的好,不会吓着她!”
越冰莹一张脸已是冰雪一般的颜色。
越冰莹提了晚饭去龙九霄的房间时,他也刚刚醒来。
同以往一样,休息了一下午,他的精神和脸色看着就好多了。
越冰莹盛了一碗粥端给他,柔声道:“这是我煮的菠菜粥,也不知对不对你胃口?”
龙九霄接过碗,有些好奇地瞥了她一眼,笑道:“今日对我这么好?”
越冰莹一怔,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几时对你不好?”
龙九霄“噗哧”就笑了,随即道:“你这一个月对我好么?”
越冰莹一下子红了脸:“你!”
龙九霄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幽幽地道:“你不知道,每次头疼的时候,都会以为自己就此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于是,就会后悔没有待你更好一些……”
越冰莹的眼泪一下子泻了一脸:“不许胡说!”
龙九霄叹一口气,不笑了,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柔柔的,春风一般!”
越冰莹低下头,把脸上的泪痕抹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抬起头,对着他展开一抹笑容,正如他所言:柔柔的,春风一般。
龙九霄痴痴地看着她,轻叹道:“谢轻尘是个瞎子么?真是!”
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勾住她的下巴,就凑了过来。
对着那双江南烟雨一般迷蒙的眼睛,越冰莹早已沉沦,再也想不起闪躲,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可是龙九霄却蓦然松手放开了她!
越冰莹惊诧地睁开眼睛,随即一下子脸就红到了耳朵根儿!
“你表姐来了!”龙九霄一脸扫兴地道,随即却又“呀”了一声。
“怎么啦?”越冰莹连忙关切地问道,几乎忘了方才的羞赧。
“我手里还端着这个呢!”龙九霄“噗哧”一下笑了。
越冰莹看到他手里已然倾斜的粥碗,听着萧千羽已到门口的脚步声,不由也笑了:若非萧千羽此时到来,方才一时情不自禁,这一碗粥就不知是何下场了!
萧千羽推门进来的时候,那两人一看见她,便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我很奇怪么?”萧千羽上下左右检视自己:没有什么可笑之处啊!这两人当真莫名其妙!
这一下,那两个人笑得更厉害了。
萧千羽跺脚道:“不许笑!”
这可好,越冰莹直笑得伏到了床沿上,龙九霄也把手里的粥碗放下了。
“你、你们!”萧千羽忍无可忍,终于大吼一声,“谁再敢笑,我就把龙九霄变成个傻瓜!”
这一招果然奏效,越冰莹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立即变成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龙九霄则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要把谁变成傻瓜?”
萧千羽眉毛一抬,恶狠狠地指着他道:“就是你!”
龙九霄冷笑:“除非我生来便是个傻瓜!”
越冰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哀恳之色,痛苦地压低声音道:“求你,别说了!”
龙九霄蹙起眉尖,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讲!”越冰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现在讲!”龙九霄道。
越冰莹的双肩开始轻轻地颤抖,却开不了口。
“对不起,你们两人方才笑得我心里发毛,说话有些口不择言!”萧千羽叹一口气,“龙公子,你不要逼她了,我来跟你说!”
龙九
是药是毒 。。。
霄看了越冰莹一眼,终于叹一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把目光投向萧千羽:“萧姑娘,请坐!”
萧千羽在凳子上坐下来,把方才三人在“回春阁”说的话,跟龙九霄讲了一遍。
龙九霄看看越冰莹,终于明白她为何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了。
“龙公子,这件事后果难测,还是得你自己定夺!”萧千羽缓缓地道,“我和家父已然在‘回春阁’准备好了一应器具药物,你若想好了,就来‘回春阁’找我们!”
龙九霄略一思忖,问道:“那个人为何会傻了呢?是药配得不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药,是我和家父二人共同斟酌所配,若说有何不对,眼下还不曾找出什么问题。”萧千羽微一沉吟,又道,“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我觉得他之所以会傻掉,完全在于他自己!”
龙九霄轻轻一挑眉毛,追问一句:“愿闻其详?”
“有件事你们不知道,那就是去毒的方法是以毒攻毒,过程会十分痛苦,几乎不亚于‘极乐散’的发作!”萧千羽叹一口气,“当时那个人施针到一半的时候,就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下去了;可是倘若那时终止的话,两种剧毒同时反噬,他会更加痛不欲生地死去!我们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为他施针去毒,可还未等到结束,他就已然忍受不了剧痛的折磨,变成了一个傻子!”
“啊?”越冰莹脸色煞白,一下子紧紧握住了龙九霄的手。
萧千羽看到她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又叹息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受苦!龙九霄,你自己想清楚吧!我走了!”
萧千羽走了,越冰莹兀自紧紧握着龙九霄的手。
龙九霄却微笑着抚了一下她的秀发,柔声问道:“如果不疼,也不会变成傻瓜的话,你一定十万分想让我去试试了,对不?”
“不不,不要!”越冰莹连忙摇头。
龙九霄掀开锦衾,坐到床沿上,又将她也拉过来,与自己并肩坐下,然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缓缓地道:“可是我自己,现在也很想要一个答案了!”
越冰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
“倘若我真的是谢轻尘,这样什么也想不起来,任人蒙骗摆布,同一个傻子又有什么两样?”他放开她,起身去穿外衣了。
“霄哥!”越冰莹再也隐忍不住,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背上,眼泪洇湿了他的衣衫。
“你叫我什么?”
越冰莹愣住:她从前一直叫他“龙公子”,即使成婚之后,在他父母面前,也不过称他为“公子”的。
龙九霄转过身来,轻轻将越冰莹揽入怀中,闭上眼睛,轻轻地道:“再叫我一声吧?”
越冰莹却已然哽咽,再也叫不出来。
龙九霄叹一口气,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尖儿,幽幽地道:“咱们可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你不能抵赖的!”
越冰莹翕动着嘴唇,终于又叫了一声:“霄哥!”眼泪就涌进了嘴里。
龙九霄于是心满意足地微笑了,接着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是龙九霄最后想跟你说的话:谢轻尘会是怎生模样,我真的不知道!可是龙九霄的过去是一张素绢,他今生今世只有一个挚爱的女子,就是你——越冰莹!”
然后他放开了她,越冰莹突然发现,他的发式衣衫还是龙九霄,可那坚决的神情已经隐然是谢轻尘了: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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