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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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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这里来?”把刀架在她颈中的汉子厉声喝问。
“这丫头孤身一人闯进来,又身负武功,肯定是奸细!”最初偷袭她的那名汉子冷冷地道,“不必跟她罗嗦什么,一刀砍了便是!”
“等一等!”越冰莹吓了一跳,忙道,“我不是什么奸细!”
“那好,说说你是什么人?”对方的刀刃寒气凛然地往下压了一寸,紧紧地贴上了她的肌肤。
“我是前面‘李家集’的郎中!”越冰莹道,“昨日我丢了一包柴胡,就出来找一找的。”
“你是‘李家集’的郎中?”另一人忍不住怪笑一声,“哈哈!那我就敢说自己是皇宫里的御医了!”
“我、我说的是真的!”越冰莹忙道,“不信你们可以去‘李家集’问问!对了,昨日的事,还有一位龙公子也可以作证的!”
“龙公子?”那两人眼里火花一闪,对视了一眼,“你说的是哪个龙公子?”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越冰莹看到对方眼里的杀气,连忙又道,“可是昨日他在此地打猎,还派了一位叫作侍墨的小哥送我回家的!”
“侍墨?”那两人眼里又是火花一闪,彼此对视了一眼。
把刀架在越冰莹颈中的那汉子皱了皱眉,对另一人道:“要不,咱们还是问问的好?”
另一人点了点头,蹲□来:“姑娘,那就要委屈你一下!”
越冰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那人从身上掏出一根绳子,将她反绑起来。
拿刀架在她颈中的汉子接着就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拉她起来,押着她往前走去。
可是才走不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顷刻之间已奔到跟前。
越冰莹听到一声马儿的长嘶,马蹄声随即戛然而止,一个清扬悦耳的声音猝不及防就灌进了她的耳中:“咦?马齐,你这是做什么?”
天哪!那样熟悉的声音,而且也是那样一口略带江南口音的官话!越冰莹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她几乎已经要站不住了!
“公子?”身边的马齐立即跪了下去,“这位姑娘说她是‘李家集’的郎中,昨日丢了一包柴胡,来这里寻找——她、她还说认识公子,因此,小的正打算带她去见公子呢!”
“哦?”越冰莹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原来是昨日那位姑娘啊!马齐,你也真是,怎能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位姑娘呢?”
越冰莹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却只觉得喉头梗阻,莫说讲话了,连气也快要喘不过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一脸,越发说不出话来。
“姑娘,昨日当真对不住啊!你还好么?你、你为何哭了啊?”
越冰莹却只是屏息凝神地听着他的声音,当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唉,你生气了么?怎么不理我?”
越冰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道:“啊?不是,没有!”
“哦,那就好!姑娘,我急着回家,就先失陪了!”接着便听他又吩咐道,“马齐,还不快快放了这位姑娘?叫人家回家去吧!”
然后马蹄声重又响起,飞也似的远去了。
越冰莹终于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马齐解开她的绳索,又去掉她眼睛上的黑布,看到她满脸满眼痴怔的神情,不由惶恐地道:“姑娘,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唐突勿怪!今日之事,请姑娘切莫告诉外人!至于此地,且听小的一句忠告,姑娘以后万万不要再来了!今日你是运气好,遇到了公子,否则只怕——”
“多谢,我知道了!”越冰莹失魂落魄地道,“方才那位就是你家龙公子啊?他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马齐愕然,看着她折转身走回去——那清削的背影,竟是那样伤心欲绝!
天下会有这样一模一样的声音么?而且,连说话时的口音和习惯都全无二致?
可是,倘若是他,看到自己,又怎能那样漠然,那样无动于衷?莫非他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疯狂地找寻他的么?以他的聪明,猜也猜得到啊!
要不,就是他还在生我的气?不想理我?
还有,怎么就如此倒霉,每次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过,看不到他的样子,兴许是件好事呢?万一看到一张和谢轻尘完全不同的脸,会不会更加绝望到恨不得去死啊?
越冰莹闭上眼睛,就觉得心口又剧痛起来!
仍然没有什么生意。
可是每每孤独地坐下来时就会想起他: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一切,都是利刃,寸寸剜割着越冰莹心底每一处地方,叫她痛得几乎疯狂!
还是出去走一走吧!
可是鬼使神差的,等她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又来到了那块低谷的断裂处!
算了,昨日遇上了马齐,大约还算运气!万一今日再遇到什么牛齐羊齐的,又没有那个悦耳的声音来救命,岂非糟糕?
她叹一口气,望着低谷里阴郁的树林,在草地边上坐下来,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又听到了马蹄奔驰的声音。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繁星满天。
越冰莹懵懵懂懂地看着天幕上那些璀璨的星辰,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她坐起身,看到眼前漆黑一片的树林,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已到了二月底,可是夜晚竟还有些凉意,而且这里草深露重,不免觉得有些冷了。
她缩了缩肩,裹紧了身上那件厚重的衣物——等一等,这是什么?
越冰莹蓦然完全清醒过来,她低下头,惊愕地看着身上这件厚厚的长披风:星光下,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反正黑黢黢的,颜色很深,可是那衣料摸在手里的感觉却很舒服。
这是谁的东西?什么时候盖在自己身上的呢?
她站起身,展开那件衣服,不由觉得呼吸都不均匀了:披风的主人,应该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和——和他差不多!
越冰莹紧紧地抱住披风,重又坐下来,把脸埋了进去。
披风上没有谢轻尘那样林间清风般的气息,只有一股混着青草味道的淡淡异香。
第一抹晨曦从山峦间投射到越冰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又从那些许久没有做过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越冰莹坐起身,这才看清那件披风是深深的墨绿色。
除了各种深浅不一的蓝色,她不记得谢轻尘身上还穿过什么颜色的衣服,所以无法想象这样的绿色在他身上会是怎样的情形。
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可这件披风因为是盖在身上的,因此倒还干爽。
越冰莹把它叠起来放在膝头,左右看一看,本来是预备离开的,却意外地发现身侧不远处还有一个油纸包。她惊讶地打开来,看着那些精巧的点心,不由彻底愣在了那里。
哥,是你来过了,对不对?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细心地照顾我?可是,你为何不肯出来见我?你就当真那么恼恨我,一点都不肯原谅我么?
她本以为自己经过这数个月已然变得很坚强,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却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
她伏在又湿又冷的草地上,终于把这几个月来压抑在心底的悲痛与思念全都发泄出来,直哭得天愁地惨山河变色。
“大清早的,干么哭得如此伤心啊?”
蓦然在身边响起的叹息与问候,把哭得正伤心的越冰莹吓了一大跳。
神秘山谷 。。。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庞,惊愕地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
身着一件淡淡的湖绿色长衣,腰间系一条银白色腰带,衣料华美,贵气天然;头戴白玉冠,耳边垂下两根翠绿的丝绦,各缀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星辰。
越冰莹看着那张在她梦魂中萦绕了千百回而从不曾有一刻忘记的面容,不由瞠目结舌愣怔在那里!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长得很奇怪么?”他扬起下巴侧脸斜睨着她,翘了翘嘴角,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鄙夷之色,“还是,你夸完了我声音好听,看到我的样子,反而很失望?”
“哥?”越冰莹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轻轻挑了挑好看的长眉,一脸饶有兴趣的神情,微笑地看着她。
“我是不是又在做梦?”越冰莹仍是一脸的恍惚痴怔,“等到你不见了,就该醒来了?醒来才发觉,又是一场空?”
“你在说什么啊?”这回轮到他意外了,“还没睡醒么?”
越冰莹茫然地看看四周:朝阳正从山间冉冉地往上爬,晨曦把草叶上的每一颗露珠都变得和他鬓边的珍珠一样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璀璨光芒。
这些都是梦境么?难怪美丽得如此不真实!一如不知何时就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身边的他,对吧?
“如何?”他轻笑道,“弄清楚是不是做梦了么?”
越冰莹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哥,你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他又轻轻挑了挑眉。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很简单啊!”他一脸好笑地看着她,“我教你分辨:把你的右手拿起来,把食指放进嘴巴里,咬一口,用点劲儿!”
真疼!越冰莹取出食指,看到青紫的齿痕。
就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一脸的惊愕:“不是吧?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来真的啊?而且还使这么大的劲儿?不疼么?”
越冰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不,我也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张了张嘴巴,眼里的神情很古怪,却终于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摇摇头站起来,轻轻一纵身,从那个断裂处跃了下去!
“哥!你去哪里?”越冰莹一怔,连忙起身去追他,可是她只顾着看他往哪里去,根本就没看自己脚底下,待到惊觉时,已然一头栽了下去!
还好,他迅捷地回身,轻轻接住了她。
“哥!”越冰莹站稳身子,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急切地道,“你为何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你还在恼恨我么?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哥!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我找你找得好苦……”
他轻轻拂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满眼好奇地看着她:“你不是来找柴胡的么?”
“哥,柴胡只是个借口而已,那是因为我第一天就听出了你的声音啊!”越冰莹悲喜交集,几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可是,我一直没有看到你的样子,所以我怕是我听错了——哥,你还在生我气么?要不,为何一直躲着不肯见我,见了我也不肯相认?”
可是他却只是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神,半晌,方小心翼翼地道:“姑娘,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越冰莹愕然,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神情怎么可以那么认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似乎也没有生气的神情?那双星辰般清亮的眼眸中,更多的倒是同情——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疯子?!
就听他缓缓地道:“姑娘,我不是你哥哥——你我至今不过才是第三次见面而已!”
越冰莹摇摇头,不能相信。
“你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他轻轻地叹息道,“我想,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越冰莹看他转过身又要走,连忙赶上一步:“等一等!”
他站住脚,转了半边脸,静静地等着她。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他满脸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又摇了摇头,径自走进那片树林里去了。
越冰莹呆呆地看着他远去,发觉所有的光亮都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没入了那片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天雷并狗血共舞;于是乎,白眼与板砖齐飞?
怕死不愿阵亡的漠漠,顶锅盖遁~~~~~
在锅盖底下再斗胆辩解一句:人家只不过是想让小越姑娘更幸福一点么,这也不对么?
(对手指ing)乃们咋就不理解捏?
56
龙逸九霄 。。。
越冰莹终于苏醒过来,第一眼居然看到他守在自己身边,不由喜出望外。
“你终于醒了。”他吁一口气,然后柔声问道,“还好么?”
越冰莹连忙点点头道:“还好!”
“公子,夫人催你回去吃早饭呢!”越冰莹这才发现侍墨不知何时也来了,就站在他身后。
他略一沉吟,道:“我不回去了,你带些吃的东西过来。”
侍墨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公子,夫人——”
“笨死了!”他斜了侍墨一眼,“你就说我在看蚂蚁大战,不回去了!”
侍墨“噗哧”笑了,点头道:“是!”
“多带一些啊!”他又嘱咐了一句,唇边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有只蚂蚁很瘦弱,得多吃点儿!”
越冰莹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有心情取笑自己。
侍墨忍着笑领命而去。
越冰莹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是不敢再盯着对面那张叫她越看越想哭的脸,只好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他轻轻蹙了蹙眉尖:“什么?”
“对不起!”越冰莹低着头,终于艰难地道,“龙、龙公子,我方才——”
他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冷冷的。
于是越冰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方才认错人了,多有冒犯,还、还望海涵。”
他微微蹙了蹙眉尖,随即毫不客气地道:“实不相瞒,你方才那样,我还以为你是个疯子。还好,你总算清醒了!”
越冰莹吸了口气,怪不得他转身就走——是啊,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纠缠不清的?
可是一转念,她又想起一件事来:“那、那你为何去而复返?”
他别过脸去,顿了一顿,方道:“我听到你晕倒了。而且,想起你那一副总是想哭的神情,就觉得你很可怜。”
越冰莹怔了一下,终于道:“多、多谢!”
他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对了,见你三次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越冰莹轻声道:“我姓越,越冰莹。”
他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意外,轻轻地道:“你的名字还真不错——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越冰莹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一般煞白了脸色,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已冷凝——谢轻尘当日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是怎么说的呢?啊,对了,他说:“哦,好名字啊——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看到越冰莹的神情,他微微一怔:“我说错什么了?”
越冰莹张了张嘴巴,好容易才平息下来,忙摇摇头道:“不!没有!”
“那你为何突然这副神情?”
越冰莹没有回答他,岔开了话题:“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他着意地看了她一眼,却只是简短地道:“龙九霄。”
“龙公子,你一直住在这里么?”越冰莹心里藏着满满的希冀,太希望从他这里找到自己的答案。
龙九霄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不住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越冰莹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那双星辰般清亮的眼睛:“你、你有没有去过塞外草原?”
他眼里又一次掠过一抹淡淡的意外:“塞外草原?”
“对啊!”越冰莹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草原、蒙古包、奶酒……”
龙九霄着意地看着她热切的眼神,半晌方道:“你是从塞外草原来的么?”
越冰莹眼里的热情冷却下来,颓然地道:“是啊!”
“可是,你说话分明带些江南口音的!”
越冰莹低下头道:“我娘是江南人,我从小跟她相依为命。”
“哦!”他点点头,又道,“你和令堂住在一起?”
越冰莹摇摇头,黯然道:“我娘去年过世了。”
“啊!对不起!”龙九霄一怔,忙一脸歉意地微一颔首。
可是越冰莹却又记起了她方才的问题:“龙公子,你有没有去过塞外草原?有没有啊?”
龙九霄微微一蹙眉尖,眼里掠过一抹黯然,顿了顿方摇摇头道:“我不记得,我记性不大好。”
越冰莹愕然,怔怔地看着他:“你记性不大好?连这样的事也记不住么?”
龙九霄别过脸去,眯起眼睛看着已然爬上山巅的朝阳,没有说话——他的眉宇间凝起一抹淡淡的烟霭,那是越冰莹熟悉的神情。
她蓦然想起从前的谢轻尘,那个记得住每个人走路的脚步声的谢轻尘;突然地,就觉得自己心头一痛,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
可是龙九霄已然回过脸来,问道:“你哥哥,是怎么回事?”
越冰莹心头的疼痛更甚,她强忍着吸了口气道:“其实他不是我亲哥哥,只是我娘的一个病人。可是,因为看到我娘过世了,觉得我孤苦伶仃,就带我来到了中原。去年冬天,他、他不见了。”
龙九霄看着她眼里莹莹闪动的泪光,眼底涌起一抹同情之色:“他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越冰莹低下头,眼泪终于打湿了衣襟,“都是我不好,我害得他身中剧毒,至今生死未卜……”
“所以你一直在找他?”龙九霄递给她一块手帕,轻声问道,“那你当时为何不陪在他身边呢?”
“他让我去给他求医,可是我回来他却不见了。”越冰莹拭去眼泪,“我想,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怕我留下来徒然伤心,才故意骗我走的!可是,可是,可是……”
龙九霄看她突然间泪如雨下说不下去了,不觉轻轻叹一口气,道:“可是,你更希望在他最后的时刻,能陪在他身旁,对么?”
越冰莹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但是,也许他是对的呢?”龙九霄幽幽地道,“他若真心疼你,定然更不希望在那样的时候,看到你为他伤心欲绝;看你现在难过的样子,说不定你当时在场,甚至可能会先他一步而去呢!所以啊,换作是我,也会像他那样做的!”
越冰莹惊愕地抬起了泪痕斑驳的脸,怔怔地看着他。
龙九霄看到她的神情,连忙摆摆手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你哥哥!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越冰莹重又低下头去,轻声道:“谢轻尘。”
“谢轻尘?”他蹙了蹙眉尖,“好生奇怪的名字!”
越冰莹正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谢轻尘的名字奇怪,侍墨提着个大大的食盒从林中走了出来。
龙九霄吸了吸鼻子,微笑道:“我娘还真是勤快,又亲自动手煮粥了!”
“你娘?”越冰莹怔怔地看着他,“你和你母亲住在一起?”
“是啊!”龙九霄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地道,“怎么?”
“不!没有什么!”越冰莹摇摇头,顿了顿突然道,“龙公子,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龙九霄的眼底掠过一抹阴沉,他冷冷地道:“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我和你哥哥一模一样?”
越冰莹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她恨不得告诉他:连这样的心思锐敏,都是一模一样啊!
侍墨已然在两人中间铺好了一块布单,可能是觉得苗头有些不对,他连忙插话道:“公子,夫人今日煮的是你最喜欢的菠菜粥。”
龙九霄冷笑:“她哪天煮过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么?”
侍墨嘿嘿一笑,盛好了一碗粥,双手端给他。
“你好没规矩!”龙九霄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应该先给客人啊!”
“啊,是是是!”侍墨忙道,把粥又端给了越冰莹。
越冰莹怎么好意思大剌剌地先接过粥来,可是她刚刚露出一点拒绝的神色,侍墨已然满脸陪笑地道:“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越冰莹只好接过来,放在身前。
可是侍墨手下十分利索,等她放稳了碗的时候,他已给龙九霄盛好了一碗。
也许是看到了她的窘迫,龙九霄眼底的那抹不悦终于淡了下去,他亲手递给她一双筷子,放柔声音道:“你倒很有口福呢!我娘一向只给我做饭的!尝尝我娘做的小菜,比那些粗手笨脚的丫头做得好多了!”
“多谢!”越冰莹点点头,可是对面坐着的人有那样的容貌与声音,无论什么吃到嘴里,她都实在是食不知味。
“公子,你还在这里坐一会儿么?”侍墨整好食盒,把从草地上拿来的披风搭在胳臂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龙九霄站起身来,对越冰莹道:“你也回家去好好睡一觉吧?脸色很难看了呢!”
越冰莹点点头。
“我走啦!”他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龙公子——”越冰莹忍不住追上一步。
龙九霄驻足停步,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越冰莹咬了咬嘴唇,虽然红了脸,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我、我还能见到你么?”
龙九霄看一眼那女孩子泫然欲泣的样子,眼底终于又掠过一抹怜惜的神色,他翘了翘嘴角,对她绽开了一抹春风般的微笑:“你还想见到我么?”
越冰莹使劲点了点头,道:“龙公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你的声音,真的——真的很像我哥哥。”
龙九霄叹了口气,终于道:“我知道你住在李家集,等我有空,我去看你!”
越冰莹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幽暗的林中,始终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做梦,只是思绪纷乱,猜测万千:
他说什么?他会来李家集看我?真的么?
哥,真的不是你么?
不,怎么会不是你呢?可是为何你居然会不认识我?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真的忘了我,还是不敢相认?
当然,就这样来看,人家待他似乎还不错?锦衣玉食不说,还有人跟着伺候,可是为何他说自己记性不好?而且,说到自己记性不好的时候,为何眼神会突然黯淡下来?哥,莫非你又一次身不由己,被别人利用了?
越冰莹因为龙九霄那一句承诺,没有再去那里找他,可是龙九霄却并没有如他所言来看望越冰莹。
越冰莹苦苦盼了半个月后,最初热切的期望终于渐渐变成了满怀的伤感与失望。
可是,正在她预备再去那里看看的时候,却有一位病人找上门来。那是举人老爷的长孙,二十多岁的一位年轻公子,莫名其妙就发烧了,烧得昏迷不醒,胡言乱语,只好请越冰莹上举人老爷家里去看病。
越冰莹给开了药方,又叮嘱他家里人要不停地给他冷敷驱热。
等她回到自己的医馆时,才惊讶地发现门口守着好几个人,一问原来都是家里人发烧了。其中一人告诉越冰莹,“双桥镇”那位高大师的亲戚家门前已然排起了看病的长队。
越冰莹叹了口气,她方才给举人老爷的长孙看病的时候,就已然觉得可能是瘟疫了,还特意嘱咐他家里人最近少出门,并给了一副预防的方子叫他家人每日煮水喝。
从这几家看完病再回到家时,已是半下午了。
可是还没等她坐下喘口气,二伢子又背着大丫儿来了。
他一放下姐姐就哭道:“越姐姐,快看看我姐姐吧!”
“不哭不哭!”越冰莹忙给他抹去眼泪,然后号了一下大丫儿的脉象,果然和那些人都一样。
越冰莹于是取了药给他,又细细地叮嘱道:“二伢子,这三包药是给你姐姐喝的。这一包呢,是给你和你娘的,里面是分好的小袋,每天早晨煮水喝。对了,你要一直守在姐姐身旁,用冷水给她擦脸擦额头,记住了没有?”
“嗯!”二伢子认真地点点头。
打发走了二伢子,越冰莹顾不得自己还没吃午饭,就忙着赶快去准备药包了——看来是一场来势迅猛的春季瘟疫,她得赶快备好预防的汤药。
一阵马蹄声在门口戛然而止,接着便有人在阶前站住脚,轻轻叩了叩本来敞开着的门。
“进来吧!”越冰莹忙着配药,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只听到有人叩门,还以为又是哪家有人病了,便头也不回地道,“先等我把这副药配好!”
可是对方既没有应声,也没有进来。
越冰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不由怔住:那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阶前,唇边一缕春风般的浅笑,略略偏着头看着她,竟是龙九霄!
“龙、龙公子?”越冰莹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不由自主放下手里的药草,转过身来。
“越神医好像很忙啊?”他挑挑眉,调侃地笑道。
“龙公子取笑了!”越冰莹红了脸。
龙九霄跨进门来,随手解下深灰色的披风,扔给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侍墨,露出里面浅灰色的长衣和淡蓝色的腰带。越冰莹只觉得眼睛为之一亮,随即才发现他鬓边那两根丝绦也换成了银灰色的,缀着的那两颗莹润的珠子流转着五彩的光晕。
不知怎么,越冰莹就觉得微一恍惚:眼前这个满身贵气的公子,似乎与谢轻尘当真有些什么不同。她眼前于是又闪过谢轻尘的影子去,那个蓝衫白靴的男子,始终是一种林间清风般的清冷与淡漠。
龙九霄却已站在屋子当中,环视一圈,便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越冰莹回过神来,连忙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局促不安地瞟了他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的脸色怎么还是如此憔悴?”龙九霄却微微一蹙眉尖,问道,“你很忙么?”
“还、还好!”她刚说了这一句,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一声,不由越冰莹又红了脸。
“啊,我知道了!”龙九霄哑然失笑道,“你还没有吃午饭,对吧?”
越冰莹不好意思地轻轻点点头。
“我也正好还没有吃午饭!”不想龙九霄却微笑道。
“啊?”越冰莹有些意外。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回家呢!”龙九霄道,“路过你的医馆门口,就顺便进来了!”
“哦!原来如此!”越冰莹点点头,忙道,“那你稍坐片刻,我去做些饭吃!”
“好啊!”不想龙九霄一口答应,“侍墨,你先回去吧!”
龙逸九霄 。。。
“啊?公子,夫人她——”
“笨!”龙九霄白了他一眼,“你就说我快饿死了,先在外面吃饭,晚些回去!”
侍墨吐吐舌头:“公子,夫人倒没有什么,老爷会问你在哪里吃饭的!”
“就说我让你先回去,你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龙九霄已然十分不耐烦了,“剩下的,我自己回去说!”
越冰莹把米饭焖在锅里,然后连忙择菜洗菜,恨不能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可惜她家里除了一把青菜和几个鸡蛋,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好东西,连肉也没有一块。
龙九霄静静地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看她择菜。
越冰莹不禁又红了脸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粗茶淡饭的,真是不好意思!”
龙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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